苦涩一笑,拘谨地碾了碾穿着开胶皮鞋的脚,转头叫里面的老师带孩子们出来。
现在高远福利院里,能自己走路的有十几个孩子,其余要么太小,要么有严重疾病下不了床。孩子、护工和院长,跟标点地图的员工们一起站在捐赠桌前合影。本来路院长的意思是拉个横幅写上“感谢标点地图捐赠”之类的,被高雨笙拒绝了。
“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麻烦的。”高雨笙让拉货的工人帮着把物资搬进去。
路院长很是感激,带着他们去参观。
“这里跟中心区那边,怎么差这么多?”翟辰摸摸幼儿教室里掉漆的黑板,忍不住问。
“哎,这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路长华搬了几个凳子请他们坐,“中心区那是市直属的,当然资金充裕。我们属于南城区,这个区什么样子你们也知道,更何况还是半路捡来的,根本不受重视。”
“怎么叫半路捡来的?”郑秘书好奇道
“这个孤儿院,早年是个国企办的,算是半公立半私立。后来那个企业倒闭了,就被区里收走,变成现在这个名字。”路院长拿出过去的相册给他们看。
最早这里是叫“高远孤儿院”,大门基本没变。只是以前是院墙,后来响应城市透绿,才换成了铁栅栏。路长华的父亲老院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每年都跟孩子们在大门口合影。
一年一年翻看过去,老院长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消瘦,最后一张形销骨立还是笑得一脸慈祥。
“父亲是得癌症去世的,临死还不放心,就让我接手。其实我是父亲收养的孩子,所以我也姓路,路边捡来的吗。”路长华笑着道。
这个孤儿院的孩子,除了那些本身有名有姓的,其他的都姓路。
“老先生真是个有爱心的人。”郑秘书感动不已。
“我可以拍张照吗?”高雨笙指着相册上的照片,问路院长。
“当然可以。”路长华不介意地摆手,请高雨笙随便拍。
翟辰看着他一张一张认真用手机拍下来,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对这种老照片感兴趣了?”
“我对摄影、绘画一直都很有兴趣。”高雨笙拍完把相册还给院长。
“啊,对。”翟辰想起上回那个星空摄影展,还有那间一直锁着的画室。
“我们高总很喜欢艺术,尤其喜欢星空,”郑秘书笑着跟路院长攀谈,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杯水,他连忙接了抬头看过去,“谢……啊!”
一句谢谢没说完,就变成了惊叫。
倒水的是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脸上有很严重的烧伤疤,看着有些可怖。见吓到了郑秘书,弯腰鞠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不好意思啊,他小时候被烧坏了嗓子,不会说话。”路院长赶紧解释。这孩子是很小的时候被烧伤,家人给简单治了治就扔到了孤儿院门口。
“哎呀,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郑秘书很不好意思。
烧伤少年低着头,又给翟辰他们倒水。翟辰一点也不怕那张脸,笑呵呵地说:“男人有疤才帅气,我十几岁在街上混的时候,一直想给脸上纹个刀疤。”说着还用手演示,从额头穿过眼睛一直劈到鼻梁。
少年抬眼看他,似乎头一次听人这么说,眼中满是惊奇。
高雨笙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由着他瞎胡扯。
“他其实算好的了,这里的孩子还有不少重度残疾的。”路院长叹了口气,带着他们去看那些不能自理的孩子。
大多数是有智力障碍的,还有一些天生残疾的。
“不得不说,这里的孩子是真……没一个健康的。”郑秘书把那个“丑”字吞下去,但也确实如此,常理来说残疾的孩子也有长得好看的,但这里连个五官端正的都找不来。
“正常的都有人抢着要领养,我们这领养排号都不知道排到多少号去了。只是残疾儿童多,正常孩子少,没有人愿意领养重度残疾的孩子。门口挂着那些轻度残疾的,也是给外国人领养的。”路院长抱起一个满地乱爬的智障儿童,给他放回围栏小床上。
“太惨了,路院长真是个好人。”郑秘书看得心酸,当场捐了一千块钱。
离开高远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站,员工们原地解散,郑秘书低头跟高雨笙说两句,等他点头后立时对大家说:“累一天了,咱们去聚餐吧,高总说给报销!”
“噢耶!”员工们顿时欢呼起来,跟着郑秘书热热闹闹地跑了。
“你怎么不去?”翟辰捏捏发呆的高雨笙。
“我去也是破坏气氛。”高雨笙被他捏得痒痒,忍不住动了动身体。
“嗯,那正好,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翟辰两条眉毛一起挑挑,很像动画片里献殷勤的汤姆猫。
“呃,呃!”背后传来那烧伤少年的声音,翟辰回头,手里被塞了一本画册。这是高远福利院自己出的宣传册,刚才给每个志愿者都发了的。
“谢谢啊。”翟辰把画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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