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當眼線的……」「這倒也是。不過你文阿姨還真是挺著急的，前幾天還問我有沒有合適的姑娘介紹給他。」胡微聽到這裡，心跳有些加速：「那您這兒手上有合適的嗎？」「我哪兒敢？都說介紹人介紹人，介紹之後就不是人。」胡微失笑：「這又是什麼說法？」

    「談得開心還好說，要是以後出什麼問題，那不都得怪介紹人？這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我還是多去搓幾圈麻將得了。」想來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胡微在心裡默默點頭。

    「算了，話說回來，你又怎麼樣？」

    「最近工作忙，沒談戀愛。」

    「誰說談戀愛，都是你爸出的餿主意，讓你去他家裡住。你是大姑娘了，不能一直住他家吧？」媽媽這句話，算是戳中了她的心事。

    「我交了房租……」她心虛地回應。

    「不是說你占人家便宜，他畢竟是個男人，肯定有很多不方便吧？」「他……他人品挺好的，而且我這幾個月都在外面出差……」媽媽「哦」了一聲，像是覺得這結果還算滿意，胡微也從提心弔膽的狀態中恢復平靜。

    可是洗碗的時候，她剛開始洗，媽媽就靠在水槽旁邊。

    「我怎麼越想越不對，你這孩子遇到關鍵問題跑得挺快還。」媽媽邊說邊找了件圍裙，給胡微繫上。

    「聽你這意思，是準備繼續跟他一起住下去？」媽媽不等她回答，又繼續追問，「就算你年紀還小，工作忙……總之就是不急著談戀愛吧。那人家要是有合適的對象，準備成家，到時候怎麼辦？」原本握著抹布的手停了下來，水流仍然沖刷著。

    「還是說……你們之間是不是不用避諱這種事？」她重新開始洗碗，其實也沒剩幾個碗要洗了。

    「媽媽，其實我見過他之前追的那個女孩子。」「哦？什麼樣的？」媽媽好像也挺有興趣聽她說話。

    「挺好的，長得挺好看，溫柔文靜吧算是，心裡挺有主意。」她開始洗最後的碟子，   「後來沒成，姑娘有喜歡的人了，就算了。」「就這樣？」

    「媽，我其實有點喜歡他。」她終於把這句心聲對外吐露。

    媽媽像是並不意外，只是問了一句：」他知道嗎？「「他知道吧……」她遲疑著，摸不準媽媽的態度，「他也跟我說，要不要開始。」碗已經洗完，媽媽過來關上水龍頭，幫胡微解開圍腰的系帶。

    「可是媽媽，有時候我在想，他是不是會喜歡某個類型的人？比如那個姑娘那樣的，或者他以前喜歡的女孩那樣的。」兩人回到客廳，媽媽倒沒急著跟她多聊什麼，只是打開電視，電視里在放著一部前幾年大火的宮斗劇。

    胡微跟著看了幾眼，再看旁邊的媽媽，已經抓著瓜子往嘴裡磕上了。

    「你說這幾個妃子，說什麼原來皇帝的摯愛就是原配，找的其他人都是替身，結果大家都不甘心，好苦是不是？」媽媽轉過來，放了一把瓜子在胡微手裡，「奶油味的，早上剛買，吃吃看。」胡微抓起一粒，嘗了嘗味道。

    「這都是戲，寫戲的人啊想賺看戲的人眼淚，當然怎麼煽情怎麼來了。你看以前那個什麼煙雨蒙蒙，不也一樣嗎。找的八九房大小老婆都是初戀情人的替身，普通人哪有那麼多時間精力去耗啊。」「你之前分手那個，是怎麼回事？」這還是媽媽第一次問她徐浩洋的事情。

    「他……背著我跟其他人走得很近。」

    「你覺得別人比你好，所以他才不忠誠？」

    胡微抬起頭，看著電視里某角色的不甘表情，說，「是。」「你是不是因為當時你爸爸出去搞外遇，外面那個女人還主動跑到我們家鬧事，所以覺得……對感情沒什麼安全感？」眼前忽然浮現當時的場景，當時的她正在家裡寫暑假作業，那女人找上門來，對媽媽指桑罵槐含沙射影。

    「有外遇是你爸爸的問題，就像你那個前男友，那可能就是他的習慣。很多男人都有這種想法，恨不得有機會來個三宮六院，要不那麼多人羨慕皇帝呢。」媽媽指著電視里那位皇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爸或者你那個前男友。你不跟他交往，怎麼會知道他究竟喜歡什麼樣的人？再說，大不了談不下去就分手嘛，保護自己就好。」「不要害怕，媽媽後來這麼多年沒有再談，不是因為被你爸爸傷得深，而是媽媽覺得這樣過也挺好的。」媽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女兒並不比別人差，值得好男人來愛。」胡微趴在床上，漫無目的地刷著網頁。

    媽媽又去打麻將了，希望她今天運氣爆棚。

    屋裡實在是熱，她終於忍不了，從床上掙紮起來，準備關窗戶開空調，卻聽到有人敲她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