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之碧水青韵 作者:万俟溪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相公他既遭屈辱又遭罪吧。”白素贞急得直跺脚。

    青碧水这会子已经躲在树荫下头，使劲的给自己扇着凉风：“条路，咱们想办法作法，让许仙行人略过这越水镇；另条路，想办法让这镇子下雨。江南的地界，好好的春日干旱成这样，蹊跷是定的。”

    “可不是，春雨贵如油。这春日的雨没下好，说不定会对整年的收成都造成影响。如果旱灾过后又是饥荒，那就造孽了。”毕竟是修道的妖精，离成仙就差最后点点了，慈悲心肠是定的。本来是心疼自己家相公，这么来又上升到另外层高度了。

    白素贞握了握拳：“青儿，我们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雨也定要给下下来的。场雨，救的是全镇的百姓，这可是功德无量。”看着青碧水懒懒散散的模样，她又加了句：“你可不许偷懒。”

    “知道啦。雨下了，天气也就会不那么干，到时候我蜕皮不也顺遂些。”青碧水无力的耸了耸肩膀，显然状态已经没那么好了。

    兴云布雨那是龙族的职责，寻常妖精只能借上点水，说是下雨，严格论来不过算是洒水。江南这带以西湖龙宫为尊，这越水镇也是西湖龙王的职责范围内。只不过，如今的西湖龙宫混乱得很。

    就像外面流传的，龙本性淫。不论传言是真是假，但至少证明了点，龙族在某些方面是很强大的，特别是针对些没有克制力的龙族。

    敖碧如今同若娘完全是貌合神离，若娘所谓的歹毒便是他抛妻弃子行为的最后块遮羞布。如今儿子是铁定认不回来的，再生也是生不出来的，他便觉得自己个堂堂龙王爷，为何要屈就个毒妇。所以他在西湖龙宫大肆收纳美人姬妾，贪图美色得那叫个放肆。而且为了打若娘的脸并满足他私下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那些美人大是鱼精。

    “呵呵，老娘当初如何看中了这么个软蛋。”若娘脸上虽带着笑，可心里却是恨得牙根痒痒。

    若娘身为龙后，在龙宫势力不小，但这必定还是敖碧为王的龙宫。下头的心腹见着情况不好，不敢直接劝说，又不敢顺着说敖碧的坏话，只好拐着弯说话：“龙王爷当初也是真心求娶娘娘的。为了娘娘，先头的那个都是不要了，想必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娘娘也别犟了，毕竟是至亲夫妻。”

    “你也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什么真情，什么夫妻，真真是玷污了这么些好词。”若娘启唇嗤笑了声：“他不过是贪图我龙女的身份。我心里想着做了龙后，日后能上层。能算什么真心。我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抛妻弃子的男的能好到哪里去，白白糟践了自己龙女这尊贵的身份。”

    “娘娘……”

    下头的人脸感慨，若娘这会子说了几句倒是看开了。她拿起锉刀修整着自己的指甲：“反正这龙后的身份我是拿到了，也算是如了愿。我若娘想做的事情日后定得做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真情、真心这些个玩意既不能吃，又不能称斤按两的卖，算什么东西。”

    无意中掐指算了算，若娘问道：“那越水镇还没下雨？”

    “可不是吗。”下头的心腹回答，“上次天上下了文书送了降雨令，只不过正赶上虾管家去了，龙王爷伤心没功夫，所以雨直没下下来。”

    “哼。”又是声嗤笑。不过算着算着，若娘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么看来那镇子已是近半年没下雨了。前头的降雨令没送回去复命，天上自然也不会有新的命令下来。这么下去怕是会出事儿。”

    “可不是么，咱们这儿还好是江南，平日里不缺水。换个地方，恐怕早就出了大问题。不过这大半年下来了，越水镇也是快撑不住了。”

    对着指甲吹了吹气，又举起手指仔细赏了赏指甲上新涂的蔻丹。终于，若娘慢悠悠的说：“想个法子让敖碧看到降雨令吧。雨下迟了不过是责罚场，若是惹出灾祸，那就是大麻烦了。总不能因为敖碧的疏忽惹出祸事带累了我的前程。”

    “是，娘娘。”

    又说越水镇，许仙行人陷入了新的僵局。越水镇地方不大，没有驿馆，原来计划着去民居投宿。可如今这缺水的当头，什么时候下雨谁都不知道，个人就用人份的水，就是再热情好客的人家如今也不会接待客人。

    花了比往常贵了的价格住了客栈。心里都以为会不太限制水，能放松舒坦下的。却不想客栈做得绝：“这是几位的水。”店小二给人送上小壶水。

    “就这么些？”这会子连讲究读书人气度的许仙也不能忍了，“我们赶了天的路，不提别的要求，泡脚的热水你们总得提供吧。”

    店小二陪着笑脸：“要是以往，那是不用说的，小店定照顾得妥妥当当。可如今特殊时候，也只能特殊对待了。”他看了看脸色，“若是真的要泡脚，咱们店也不说让几位客官添银子。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喝的水，你们三位只能共用壶了。另外两壶咱们店再填上点，给几位客官烧上盆洗脚水。”

    许仙行人已经没话可说了，这客栈完全是把节水做到了极致。泡脚虽好，可要贡献出自己喝的水，他们也没人会愿意。毕竟赶路幸苦，三人都是渴傻了的模样。

    白素贞姐妹两个不好在许仙面前现身，加上这越水镇上只有这么家客栈，她们便只好在外头过夜了。外头过夜也有外头的便宜，最少夜里活动的小动物不少。

    青碧水逮着只初开灵智的黄鼠狼，问道：“这镇上可发生了什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还是什么的，怎么就不下雨了。”

    黄鼠狼又被人称成黄大仙，算是聪明有灵性的了。便是初开灵智没几分法力，只会点子粗浅的幻术的情况下，头脑也还灵活。那黄鼠狼摆着小身子有模有样的作了个揖：“小的黄三，见过两位娘子……”

    下雨这会事儿，如果不是有记载职责的人，谁会清楚记得哪天下了雨，哪天没下雨。黄三的印象里，这越水镇往日里还都算风调雨顺，镇上的居民也都规规矩矩的，不像是惹了神仙下了天灾的模样。至于确切的下雨，只记得夏日里还算正常，只是入了秋后就依稀没见着下雨了。如今开了春，都过了清明节，可春雨是场都没有来的。

    “这倒是奇了怪了，总不能莫名其妙就突然不下雨了。”便是身上不舒服，没什么精神的青碧水这会子听着这样的怪事也来了神，“万事总得有个缘由吧。”

    黄三学着人样端坐成团，可后头的大尾巴却是不住的摇。他说：“缘由什么的，就不是小的这样的小精怪能知道的了。”

    看着晃来晃去的大尾巴在眼前晃得心烦，青碧水伸手把抓住，还捏了捏：“手感还挺不错的。”

    尾巴突然被抓住，黄三差点就忍不住放出臭屁，脸憋得通红，只是张毛脸看不出来。“小娘子若是喜欢小的的毛发，可以用手摸摸。这用手抓尾巴。也……也太不斯文了。”他吞吞吐吐的说。

    越这样说，青碧水就越是来劲。边“咯咯”笑了几声，边还特意又捏了两下才放手。这般活泼到几乎顽劣才是青碧水的正常状态嘛。虽然是青碧水有点子欺负人，不欺负妖的味道在里头，可白素贞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毕竟姐妹感情在这里，若是青碧水因为要蜕皮而出了岔子，白素贞就算解决了越水镇的下雨问题也会不安心。

    “下雨不管什么情况，都是龙族的职能。这越水镇为什么不下雨，恐怕还是要去西湖水龙宫去看看。”白素贞做下了决定，“青儿，咱们回杭州，探探那西湖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