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欲（占有欲超强的腹黑男、别扭倔强受 ） 作者:公子歌

    人又像从前那样，趴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他，下巴枕在手上，然后伸出另只手，朝他探别。

    他的理智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撒开退就朝小区里头跑去。清晨的小区里头安静潮湿，他的脚步声惊起了那些停在合欢树上的麻雀，哗啦声都飞了起来。他跑着上了楼，直跑到楼梯口的窗户那儿，看见男人的车子还停在那里，他也不管他姑父到底能不能看见了，就用力探了探手。

    没想到他姑父竟然看见了，车子亮了起来，打了个转，就渐渐地开远了。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那种温热的纠缠还在，他摸着嘴唇，突然就笑了出来。

    客厅里头片静谧，似乎所有人都还没有起来。他偷偷地倒了杯茶喝了，抹了抹嘴，蹑手蹑脚地往他的卧室走。路过他姑姑的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耳朵贴在他姑姑的房门上静静地听了会儿，切都如此静谧，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间。

    可是堆开房门，他就呆住了。

    原来他姑姑，正坐在他的床上，捂着脸，语不发。

    他呆了那么两秒钟，心跳震耳欲聋，叫道：“姑……姑姑……”

    他姑姑闻声抬起头来，外头微弱的晨光照着她那张憔悴的脸，似乎带着泪痕，那眼神却似没有焦距的，呆呆的，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

    他仿佛陡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尽管他姑姑什么也没有说。他怔怔地，手指头扶着门框，用力的关节都发白了：“你……你怎么在我这儿……你……”

    他扯开了嘴角，似乎想要笑出来，又像要哭出来。他看着他姑姑，胸膛里似乎有股气想要喷薄而出，他竭力抑制，怕自己下刻就会吓哭出来。

    高明红了起来，背着光，也看不清她的神情。高静阳刚想要说话，他姑姑个巴掌就打了上来，“啪”地声将他扇的踉跄着后退到墙上，他被打傻了，反应过来就上去拉他姑姑的胳膊，高明红把将他推了出去，他马上又抓了上来，失声叫道：“姑姑，姑姑……”

    “你别叫我！你别叫我！……不准叫我！”高明红压着嗓子哽咽，却又似乎怕惊醒了老爷子，声音极力抑制，眼泪掺和在她的声音里，她狠狠盯着他，说：“不准叫我！”

    长这么大，高静阳还是第回见他姑姑哭，第次见他姑姑这个样子，像是魔怔了般，眼神凌厉得吓人。他吓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姑姑出了他的房间，房门合上的时候，他呆呆的，才发觉自己腮帮子阵火辣的疼。

    他愣了好会儿，急忙又追了出去，可是他姑姑已经将房门从里头锁上了，他从天堂陡然坠入地狱之中，他懦懦地叫了声“姑姑，“靠着门坐了下来。他将头埋进双膝里，竟然没有哭，只是钝钝的疼，好缘分不清这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道他在地上坐了大会儿，客厅里响起了**的响声，是老爷子起来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怔怔地走到客厅里头。老爷子用拐棍支撑着从卧室里头走了出来，他走上前去帮忙，老爷子赶紧制止了他，喘着气说：“不用不用，我特意这样练习的，要不然这两条腿就真废了。”

    高静阳在原地，看着他爷爷吃力地往沙发上挪，嗓子里堵，就哭了出来。老爷子吓了跳，还以为他是看见自己的苍老和无力感到伤心，坐到沙发上喘着气问：“怎么了怎么了？我这锻炼锻炼就好了，你没发现现在比以前强了，以前下床都还要别人帮忙呢。”

    高静阳赶紧抹了把自己的眼睛，老爷子看着他笑了出来，打趣他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别哭了。今儿是怎么回事，这么早就起来了？情绪这么反常，你这不是在梦游吧？”

    “嗯。”高静阳应了声，吸了吸鼻子说：“我现在又困了，我想再回去睡会儿……”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老爷子宠溺地看着他，说：“等你姑姑做好早饭再叫你……不会是昨天晚上你姑姑因为你跟你姑父出去的事儿教训你了吧？你别放心上，你姑姑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现在处境也不好过，黑脸我个人当就行了，你要体谅他，你姑姑对你严厉，也是因为她疼你，舍不得你。”

    高静阳低着头点点头，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头，他房间的窗户还开着，从那里望下去，可以看见小区外头的长街，街上已经有了行人，车子辆辆地驶过去，他往床沿上坐，又害怕地哭了起来。

    兜里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声，他泪花着眼掏出手机，结果看见他姑父发过来的信息，鼻子酸，哭的伤心了，又不敢哭的很大声，被他爷爷听见，忍的嗓子都疼了。

    男人发短信过来，说：“睡了么，做个好梦。到军队就不能经常用手机了，有空再联系。”

    他摸着手机，久久没有回应。手机的屏幕由明变暗，映着他的眉眼。他重新从床上了起来，出了房门。老爷子还坐在客厅里头，看见他问：“你不是要睡觉么，怎么又起来了？”

    “我睡不着，我还走出去跑两圈好了，当是锻炼身体。”他说的很快，在玄关换了鞋。老爷子赶紧说：“天气预报说今天阴转下雨，别在外头呆太久，等会吃饭了再找不到你。”

    “哦，我知道了。”高静阳穿好鞋就朝外头跑。他直跑到了小区外头，跑到他和他姑父呆过的地方，然后回头看过来，就看见了他房间的那扇窗户，清晨的凉爽的风吹着或稀疏或浓密的合欢树叶子，他心里头渐渐地沉下去，仅剩下的那点点庆幸也终于消失无形。长这么大，这还是他姑姑第回打他，打的那么狠，她定恨透了他。

    老爷子说的没错，上头的天色的确有些阴霾，原本的太阳也没有升起来，徐徐的风沿着街道缓缓吹过来，那些树叶子也像被风压过了样，此起彼伏地波动过去，还是七月的青都的绿，街上车来人往，就他个人呆呆地在路边。他在那里踌躇了会儿，便沿着街道慢慢地往前走，没有目的的，呆呆地往前头走。他穿过了条又条街道，街上的风越来越大了，不会儿渐渐沥沥的小雨就落了下来。他正走着，前头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喊道：“阳阳，阳阳。”

    他抬起头来，看见卫平在他家的阳台上朝他探了探手，大声喊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都下雨了还个人在街上走，傻了？”

    卫平说着就笑了起来，朝他探了探手说：“上来。”

    “不了，我……我要回家吃早饭了。”高静阳仰头看着卫平，鼻子里头突然又阵酸，他怕卫平看出来，赶紧摇了摇手，说：“要下大了，我走了！”

    他说罢就跑了起来，呼呼的风把他已经有些皱的白衬衫吹了起来，雨滴似乎真的越来越大了，卫平在阳台上了又叫了声，他却头也没有回，拼了命地往前头跑，奔跑似乎真能教人获得短暂的安宁，他跑的气喘吁吁，直跑到了他们小区大门外头。地上已经变了颜色，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还没有说话呢，就听他姑姑的声音沉静冰冷，说：“你姑父的新电话是少？”

    “姑姑，我……你别……我……

    “是少？！我问你你姑父的电话是少？！”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高明红歇斯底里的怒吼，高静阳吓得手上个哆嗦，手机竟然就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他下子又哭了出来，怕小区里头的人看见，赶紧又把手机拾了起来，撒腿往他家里跑。跑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又害怕了，不敢进去，就听他爷爷的声音着急地喊道：“明红，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阳阳……”

    “阳阳阳阳，都是您宠着他，宠的他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高镇宽的电话是少，您知不知道？知道您给我，我找他有事谈。”

    高静阳脑子里轰地下，突然就推开了门。客厅里头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他看着他姑姑，急切地说：“姑姑，姑姑，你别找我姑父……”

    “你回来的正好，把你姑父的手机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高明红看见他就走了过来，他赶紧往边躲，说：“姑父他回军队了，你打不通的。”

    “拿过来，拿过来！”高明红抓住他，就去夺他手里的手机。老爷子生气地喊道：“明红你干什么，要手机就要，你夺什么？”

    “你给我！”高明红突然大吼声，眼神都变了：“给我！”

    高静阳吓在了原地，突然哭了出来，却还抓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不放，哀求说：“姑姑，姑姑，你先让我给你谈谈。”

    “你给不给？”高明红抓着他，突然扬起手来又要扇他，老爷子大喊了声，叫道：“明红！”

    高明红下子愣住了，忽然放开了高静阳，捂着嘴哭了出来，额前的刘海凌舌她垂着，半扎的头发也落下来很，仿佛夜之间憔悴了好岁。她看着高静阳，哭着问：“高静阳，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第128章 惨烈结果

    高静阳说不出话来，那刻他充满了羞耻感，他哀求般地，想拉他姑姑的胳膊又不敢，懦懦地说：“姑姑，能不能，能不能进房间里头讲……

    “怎么，你这时候知道对不起我了，怕老爷子知道了，你早哪儿去了，你跟你姑父……”

    “明红，镇宽现在还是他姑父，还是法律上的父子，你也不能太霸道了，见个面怎么了，你至于气成这样么，你看看你把阳阳吓的。”老爷子朝高静阳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高静阳走到他爷爷跟前，老爷子问道：“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只吃饭的事儿吧，要不然你姑姑能气成这样？”

    高静阳扭头看了他姑姑眼，他姑姑忽然过来拽住他，说：“你不是有话跟我讲么，你过来。”

    高明红说着就把高静阳拽进了她的房间里头。刚进屋高明红就把门给锁上了，低声恶狠狠地说：“你想把你爷爷气死？！”

    “我不是……我……”高静阳羞愧的无地自容，就听他姑姑看着他问：“你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静阳羞耻跟他姑姑谈论这种事。他低下头，又羞耻又害怕，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现在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来乞求他姑姑的原谅。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高明红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对不起，她甚至于希望她面前着的是个杜鹃样的女人，而不是才刚刚十七岁的高静阳。那样她起码还可以酣畅淋漓地闹回，不管不顾地骂他打他。

    可是她面前的这个人偏偏是她侄子，是她以为这世上她最亲近的人，她拿他当儿子待，他却这么狠毒地背叛了她，跟她的丈夫搞到了起。

    她看着手足无措的高静阳，突然有了种无能为力的憔悴感，她对于高静阳的恨意，忽然就转到了高镇宽的身上：高静阳才有大，还没有成年，他能有什么是非的判断能力，性向或许连他自己也不十分明白，要不是高镇宽别有用心地“勾引“了他，他怎么可能荒唐地走到这个地步，他原本是那么听话的个好孩子，对她也那么亲密，都是高镇宽抢走了他。高镇宽从她身边抢走的不仅仅是个侄子，个亲人，连带她的生活也给抢走了。她看着高静阳，伸出手来说：“把你姑父的手机给我。你也不想这事闹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吧，不想的话就把手机给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高静阳抬起头来，说：“姑姑，你别……你别怪我姑父……”这话说出来，连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高明红的脸色阴暗了些，看着他，最后问他：“你到底给不给？”

    “不给。”高静阳眼圈泛着泪珠子，却还是守住了他的底线：“你得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惩治我们。”

    他知道他姑姑是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的，她要他姑父的号码，想必也是要闹场。可是他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姑姑“报复”他姑父，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尽管现在的他也处在个可耻的位置上。

    他嘴里的“我们”彻底惹火了高明红，她脸绝望地看着他，说：“高静阳，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叫我伤心到什么地步，到了现在，你心里头还和以前样么？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你知道我心里头有难受么？”

    高明红说着，泪珠子就滴答滴答掉下来：“打死我都没想到，打死我都没想到……你跟高镇宽……你们怎么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嗯？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现在想起从前的事情我都止不住地打寒颤，你们俩竟然就这样背叛我，你们俩好的时候想过我么，想过么？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们俩那个样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可是我越想越明白，越想越明白，我明白了之后再去想从前咱们三个的相处，我就觉得寒心！你是我侄子啊，从小我看着你长大的，我拿你当儿子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就算你这么对待我，我也能原谅你，我可以跟自己说你还小，你屁都不懂，都是受了你姑父的只我让自己这样想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老爷子，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呢？嗯？你到现在还护着他，怕我伤害了他？怕我伤害他？！人的心摸不着看不见，要是能看见，我恨不得挖出来叫你看看我的心都被你们俩伤成了什么样？！你拿我当你姑姑了么你拿我当你亲人了么，你要是心里头有点顾忌我，你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恨你姑父，可是我不能原谅你。你是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就算是找你姑父，我闹的他人不成人鬼不成鬼，那也是他应该受的，他勾引你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天！”

    “可是不是我姑父勾引我的！”高静阳抬起头来，哭着说：“不是他勾引我的，是我勾引的他，是我先喜欢上他的。姑姑，我求求你，你别闹出来好不好，我姑父他是军人，你闹出来他就完了。我也不想这样，真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这样了，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

    “你住嘴！”高明红伸手又去夺他手里的手机。他只顾着哭了，手机就被他姑姑给夺了过去，他扑过去把跪在地上，脸上都被泪水占满了，哀求说：“姑姑，姑姑……”

    他哭成那个样子，怕外头的老爷子听见，又拼命地忍，整张脸都红了，高明红看见他几乎要背过去的模样，鼻子酸，也哭了出来，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肩头上，哭道：“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高静阳仿佛是魔怔了，巴掌就扇在了自己脸上，羞耻和恐惧袭击了他，他晕乎乎地又朝自己脸上扇了把掌：“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打我都行。”

    他还要再打的时候，却被他姑姑给抓住了。高明红把将他推倒在地上：“你这样有什么用，你就是现在死在我跟前，我也不会饶了高镇宽。”

    高静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了，或许他想他此刻什么都要遂了他姑姑的意思，消消他姑姑的气，也或许他是怕真的闹出来他姑父的人生就此就走到了尽头，也或许，是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不知道他跟他姑父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之后，他该怎么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也太年轻。

    他拽住他姑姑的腿，说：“姑姑，你这样真是要逼死我了。”

    高明红痛心地看着他，捂住自己的眼哭了起来。高静阳这样子叫她又恨又痛心，她哽咽着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忽然听见房间里头“啪嚓”声碎响，她挪开手看，却看见高静阳跪在她前头的地上，手里拿着块刚摔碎的杯子玻璃，就要往自己胳膊上划。她惊叫声，赶紧去推高静阳的手，可还是晚了步，高静阳闷哼了声，那碎玻璃就在他手腕上划了道血红的口子。

    她吓得立即跪到了高静阳的跟前，失声叫道：“高静阳，你干什么？！”

    手腕上的疼痛似乎拉回了高静阳近乎癫狂的情绪，他怔怔地看着他姑姑，说：“反正都是我的错，我死了你就不伤心了。”

    高明红赶紧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却已经瘫软在地上，挣扎着不肯起来，高明红恨的拳头就打在了他的背上，哭着喊道：“你还真想死啊，你想死在这儿么，不就是不找你姑父么，我答应你，我不找他！”

    高静阳这才又哭了起来，可他还是不肯起来，说：“那我也不出去，出去爷爷看见就全知道了。”

    “是老爷子知道重要，还是你这条命重要？！”

    “我爷爷重要，我不能叫他知道。”

    高静阳胳膊上血流的越来越了，种死亡的恐惧和疯狂占据了他，他才只有十七岁，也有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欲13，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姑姑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去卫生院。”

    他的整个脸都呈现出种游离的神采，他从旁的椅子上捞起他姑姑的件外套，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老爷子还在担心着他们姑侄两个，他已经老了，耳背了，只听见他们姑侄俩在房间里头吵，却不知道他们吵的什么，突然看见高静阳从卧室里头跑出来，脸的泪水，刚想要问他几句，高静阳就飞快地跑了出去，看也没有看他眼。高明红从房间里头追了出来，老爷子赶紧问道：“你们俩怎么了，阳阳怎么哭成那样？”

    “他又闹别扭了，我去追他回来，没事……没事……”高明红说着，却已经带了哭腔。她追出房门去，直追到楼下头，卫生所在小区外头的个拐角处，她看见高静阳捂着自己的胳膊往前头跑，忽然大哭起来，叫道：“阳阳，阳阳！”

    高静阳回头看了眼，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只有地上翻湿的片。他是个胆小的人，那道伤划得也不是要命地深，可是他还是体会到种死亡般的幽伤和悲凉。雨后的路上颜色幽深，这下场他曾幻想过，却没想到真正来的时候竟如此惨烈。

    第129章 只要有你

    卫生所的护士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些，帮他止了血，看他的眼神却有些躲闪，手腕上的伤明眼人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不小心划上去的，她只是没有言语。高明红在旁静静地坐着，眼看着高静阳的手腕缠上了绷带，那护士轻声说：“还好划得并不深，没伤到动脉上，不过下回可没这么幸运了。”

    高静阳脸上露出了丝尴尬的神色，卫生所里头这时候除了他没什么病人，那护士走到柜台那儿，便和另个偷偷地议论了起来。高静阳看了他姑姑眼，懦懦地说：“我没事了，咱们回家吧。

    高明红却没有动弹，而是那样看不出悲喜地瞧着他，他又拿起凳手上的外套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嘴唇也抿了起来，不再去看他姑姑的脸。高明红这才了起来，跟着他往外头走。他们彼此都没有再言语。临到楼下的时候，高明红忽然停下脚步，却依旧没有看他，只瞧着那些粉色的合欢花说：“你放心，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叫事情走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不会叫老爷子知道这件事的。”

    高静阳“哦”了声，他想说声“谢谢。”可是又怕个谢字生分了他和他姑姑，于是他就沉默了，他的胳膊上还搭着他姑姑那件淡紫色的外套，靠近他手腕的地方，隐隐约约还露出点点斑斑的血迹。高明红扭头看了他眼，随即上了楼。他们回到家里头，刚到家里头就听老爷手着急地叫道：“阳阳，阳阳？”

    “哦。”高静阳应了声，走到了客厅里头。老爷子依旧在沙发上坐着，似乎刚刚到了某个地方刚回来，直在喘着气，问：“你姑姑房里头的碎玻璃是怎么回事，谁把杯手给摔碎了？”

    “是我，阳阳他不听我的话，我气就把桌上的水杯就砸了，我这就去扫了它。”高明红说着就弯腰从门口拿了笤帚去了她房间里头。老爷子看了高静阳眼，高静阳赶紧说：“我……我去帮我姑姑的忙。”

    他说着也进了他姑姑的房间里头，高明红正在扫地上的碎玻璃，看见他进来，随即就又低下头来，看也不肯看他眼：“去换件长袖的衣裳穿上，颜色深点的。”

    高静阳赶紧又回了自己房间，找了件墨绿色的长袖穿上，到了客厅里头，他做贼心虚，朝他爷爷解释说：“下雨，我就觉得冷了。”

    老爷手看了看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说：“来这儿坐。”

    高静阳没有信心现在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爷爷的身边，他摇了摇头，说：“还没做早饭吧，我去做饭。”

    他说着，就去了厨房里头。水龙头打开了之后，他突然又出了神，水龙头哗哗啦啦，不会儿就将菜盆流满了。后头突然伸出只手来，是他姑姑，声音冰冷，说：“你出去吧，我来做。”

    高静阳呆呆地在边，他姑姑就把他拽到了边，自己开始淘米洗菜。高静阳在旁了会儿，想叫他姑姑，可是又不敢，沉默了好会儿，他才小声说：“我知道你总是要跟我姑父见面的，我也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