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偏差（主攻） 作者:浮图

    陆讷终于见到了苏二口中那个极品小外甥。陆讷对小孩的年龄没有什么概念，只听苏二说过好像有三岁了，有头柔软的棕色头发，双蓝得像汪洋的眼睛，穿着套黑色的小礼服，还像模像样地打着领结，持久又惨绝人寰的哭声正是由这个外表如天使的小崽子发出来的，他的两只胳膊抱着面前个男人的左腿，张着嘴巴无法抑制从内心涌出来的悲伤。

    他们周围，四个女佣表情焦虑沉重得像在观看春晚。而风暴中心，正在进行场似曾相似的谈话——“……aron·scofield或者苏未，个男人应该拥有的优秀的品质应该是坚毅、坚韧、永不气馁的决心，积极进取的行动力，来面对生活中的切挑战，这其中绝对不包括眼泪。你已经哭了，”他看看手表，“半个小时零六分，我甚至不知道你哭泣的原因，人类真是太难理解了，他们总是热衷于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比方说传承，渴望自己生儿子，儿子生孙子，孙子生曾孙，千秋万代地将家族基因传下去，再也没有比这余而愚蠢的事了，比如说你妈，我表妹，苏雯靖，生了你，就像撒瓢盐到大海，鬼知道哪瓢咸味是我们苏家的基因。”他停了停，与小崽子蓝汪汪的眼睛对视了片刻，继续平铺直叙道，“基于我从来没被人说服过，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

    “嗤。”声嗤笑从苏二口中溢出，充满嘲笑的意味。围观的佣人立刻发现了苏二和陆讷，轻呼声，“二少爷！”

    喋喋不休的男人顷刻间没了声音，他缓慢地直起身，再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动作很慢，隐含着倨傲，但每丝都透着刻进骨子里的优雅。他颀长的身子包裹着高级定制的三件套西装里，张稍嫌狭长的脸，五官如同模特般阴郁而性感，整个人像从国际大牌时尚杂志上剪裁下来的般，或者，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冒着寒气——他是苏缺。

    如果没有先前那段，陆讷第眼见到这个男人的印象，定刻骨铭心，他给人如同数据锻造出来般精准而冰冷，匕首般锋利而具有侵略性，他是权威，他是王者，而你，必须遵从——这符合陆讷先前对苏缺全部想象，前提是，他的腿上，没有个扁着嘴巴满脸儿淌水的混血小崽子。

    苏二完全没有要跟苏缺打招呼的意思，径自迈着脚步走到小孩儿面前，伸出根手指戳上小孩的额头，“哟，小崽子，你看起来活得还不错，快叫舅舅！”

    小孩儿早在苏二出声的时候就唰的下停止了哭泣，就跟突然被按下了静止键似的，睁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苏二，然后咧开嘴，没心没肺地笑了。

    苏缺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弟弟，目光落在陆讷身上，两三秒后，他的嘴角仿佛被两根无形的线拉扯着样，缓缓地牵起，然后定格。陆讷相信，如果用量角器去量量，定是标准的四十五度。完美无缺的假，“你好，陆先生，欢迎。”

    陆讷的胃好像被推土机碾了下，他觉得他在说的是，“你好，食物。”

    整个晚餐，陆讷就处于种被惊吓的状态。苏缺的表现无可挑剔，无论的和蔼可亲的微笑、寒暄，恰到好处的谈话，还是赏心悦目的用餐礼仪，或者是丰富可口的菜式，训练有素的佣人，切的切，都是至尊的享受，但陆讷，就是有种胃被放进搅拌机里搅拌的感觉，扭曲得难受，坐立难安，随时准备伺机潜逃。

    晚餐持续了差不个小时，当佣人撤掉他们面前的盘子，苏缺拿起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脸上那戴了晚上的面具终于倏忽不见了，然后整个世界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苏缺甚至连秒钟也没有耽搁，扭头对直在角落里个四十几岁的女佣说：“告诉我那个年期症状越发明显的姨妈，我尽力了。还有，提醒她别忘了做卵巢保养。”喷完刻薄的毒液，他转回头盯住陆讷，嘴角掀起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家庭时间结束，接下来，我终于可以和陆先生谈谈正事了。”

    陆讷的心下子提了起来。苏缺平稳而刻板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进陆讷的耳朵，“本来，在我的预计中，我们应该早见面，但鉴于我有个既不可靠也不省心的弟弟——”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下，目光在苏二身上瞥了眼，换了苏二不以为然地轻哼。苏缺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愤怒，十指轻轻交叉而握，放在桌上，“以为他终于长大，欣慰地将事情交给他来办，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不过好在没有造成大的坏影响。”

    “呃——”陆讷表情讪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在苏二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掌控了整个谈话的节奏，那双动物般狭长的眼睛轻轻地攫住陆讷，问道，“我想问的是，陆先生有没有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的打算？”

    第八十章

    陆讷花了几秒钟消化了苏缺话中的深意，迟疑地问道,“苏……大哥也对娱乐圈感兴趣吗？”

    苏缺浓黑的眉毛皱,侧了侧耳朵，似乎有点受到了惊吓，“你刚刚叫我什么？”

    陆讷提心吊胆地看着苏缺眼里的锋芒,舔了舔嘴唇，犹豫地重复,“苏……大哥？”

    苏缺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微妙,有点茫然，有点错愕,有点古怪，或者是愤怒？喜悦？,反正复杂得够拿回尊奥斯卡奖杯了,但这种表情只持续了几秒，然后苏缺又变回了那如同计算机般冷静而无坚不摧的帝王，“我对切赚钱的艺术都有兴趣。”

    事实上，苏家庞大的商业帝国的产业涉及了海运、房地产、珠宝、赌场、媒体等大大小小九个领域。他们那位跟他们父亲前后脚过世的祖父从少年时代开始就是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精力旺盛又没有定性的顽童，他如同最差劲的渔人般到处撒网，有些投资令他赚得盆满钵满，有些也令他赔得血本无归，但基本上来说，赔的钱比起赚的可以说是九牛毛。

    苏家旗下有家影视制作公司和个唱片公司，仅仅在二十年前，那还属于苏家比较赚钱的产业之，但随着时代变化，市场调整，的新电影公司如雨后春笋冒头，这家影视制作公司因为运营管理不善，很快没落下去。董事会对于是否有必要继续保留这块产业也存有争议。而正在这个时候，陆讷的名字进入了苏缺的视野。

    陆讷的价值早就凭着两部电影票房口碑上的大获成功得到了体现，但苏缺看得加长远，陆讷的价值还远远不止这些，在他彻底腾飞前，以优渥的条件笼络住这棵摇钱树，这想法可以说与韩磊不谋而合，只不过，苏缺大手笔。

    “……你可以创建你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完全由你个人来操作整个工作室的运营，决定拍什么片，怎么拍，找谁拍，谁都无法来干涉你，而苏氏，提供给你工作室成立的初始资金，以及后续的资金帮助，前提是，工作室必须挂在苏氏的名下，至于以后的利益分成，我们可以进行进步的协商……”

    走出苏家大宅到坐上苏二的布加迪这段时间，陆讷的心情没有形状，没有起伏，没有指向性。苏二有点幸灾乐祸，“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幻灭啊？”

    陆讷恹恹地看了他眼，“有点儿吧。”

    苏二刚想嘲笑几句，陆讷的手机响了。陆讷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有瞬间的静默，内心五味杂陈。手机铃声响到第二遍，陆讷才接起来，时间，电话两头的人都没有说话，良久，陈时榆平稳而冷静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陆讷的耳朵里，“见个面可以吗？”

    陆讷停顿了会儿，问：“你在哪儿？”

    苏二说了个地址，是家酒吧的名字。陆讷记下了，“我现在过去。”他挂了电话，看了眼正专注，或者说装着专注开车的苏二。无疑，苏二已经猜到电话那头的人，他的表情沉沉，像个赌气的小孩，将跑车开得飞快，不等陆讷开口，问道，“去哪儿？”

    陆讷说了酒吧的名字，最后个尾音还消失，苏二就个急转弯，跑车在马路上表演了个漂亮的甩尾漂移，改变了原来的路线。大概三十分钟后，跑车在那家叫“颠倒”的酒吧门口停下了，苏二也不看陆讷，直视着前方说：“到了，下车吧。”

    陆讷没有立刻下车，故意揶揄道，“瞧你这嘴撅的，够拴驴了。”

    苏二的眼刀唰的下就飞过来了，“滚你丫的。”

    陆讷笑笑，没跟他贫，开门下了车，脸上的笑意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种淡淡的惆怅，才那么点时间，他竟然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他推开酒吧的门进去，在吧台边看见了要找的人——陈时榆穿着件黑色的v领衬衫和低腰牛仔裤，妥帖的线条勾勒出漂亮的腰和腿，手撑在吧台，宛若艺术家般的手指上夹着细细长长的烟，轻轻袅袅的烟漫过他的五官，忧郁而疲惫的性感。

    陆讷在他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要了杯马丁尼，慢慢地啜着，并坐的两人时谁都没有说话。依旧是陈时榆打破了沉默，带点儿自嘲的意味，“陆讷，我们怎么会到这地步，你现在是连跟我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吗？”

    陆讷抿了抿唇，“我只是……不知道可以跟你说什么。”

    陈时榆的心像被针刺了下，他抬头，朝天吐出烟圈，嘴巴里都是干燥而苦涩的烟草味，“新星的韩总，想挖我过去，是你从中牵的线吧？”

    陆讷摇头，“不是，他本来就对你感兴趣，认为你有这个价值。”

    陈时榆笑，“我相信。但他不会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像我现在的处境，别人肯冒风险签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又怎么会仁慈地不把条件压到最低？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今天赢得掌声和赞誉，明天可能下子就废了，今天把你捧得高高的人明天也许就是在你危难时踩上最后脚的人。”

    陆讷微微蹙了蹙眉，语重心长道，“这个圈子，虽然存在很尔虞我诈，存在潜规则这种东西，但也有真性情真义气的人，有时候，人要学会相信。”

    陈时榆笑着摇头，“但韩磊绝对不是这种人。”

    陆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谈话下子中断了。陈时榆怔怔地望着烟雾，像陷入某种伤感的情绪，“我曾经以为，不管这个圈子有乱，有少忘恩负义捧高踩低，至少，至少我和你，陈时榆和陆讷，可以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就像我们以前憧憬的那样，你做导演，写戏，我来演，拿奖拿到手软，等老了出回忆录，用手写，页十万块——我们会成为电影史上那些有名的黄金搭档，像蒂姆·伯顿和约翰尼·德普，像弗朗西斯·科波拉和马龙·白兰度……”

    陆讷的心里堵得厉害，想说他们依旧可以，但陈时榆没给他机会，他扭过头，丹凤眼微微上挑，眼角眉梢流转着惑人的风情，“但现在我知道不可能了。”他停了停，嘴角微微往上扬，盯住陆讷的眼睛，“你想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陆讷张了张口，又用力地抿住，两只眼睛盯着光可鉴人的吧台，说：“我不想知道。”

    陈时榆无声地笑了笑，似乎早料到这样的结果，“陆讷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这么年了，很人都变了，只有你，从来没有变过，我有时候不知道是该嘲笑你还是羡慕你。”他没给陆讷说话的机会，径自把烟掐灭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不过，不需要了——因为，有人给了我优渥的条件。”

    陆讷知道那个人是苏二，以苏二那样的出身和从小所受的教育，要他就此改变惯的行事作风那是不可能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他的最大限度，而陆讷，选择了不揭穿。

    陈时榆笑起来，带着浓浓的自嘲，却夹杂着丝莫名的悲怆，“如果这是部偶像剧，我怎么也该不为五斗米折腰，坚持抗争以体现我的高洁品质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可惜不是。到头来，我还是选择了事业，对那样的条件我无法不心动，我是个自私的人，只会选择对我有利的，能让我获得安全感的东西。白日做梦什么的，果然不太适合我。”

    陆讷直看着陈时榆，直看着，说不出句话。陈时榆温柔地望着陆讷，“陆讷，祝福我吧，今天以后，从前那个软弱的可怜的还抱有丝幻想的陈时榆将彻底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加强大的陈时榆，他不会犹豫，不会后悔，不会回头看，想要的东西，他会牢牢地抓在手里，他会有个广阔的天地，他会在这个圈子的顶峰，将所有曾经嘲笑过他不屑过他的人踩在脚下。”

    他说完，从钱包里丢了几张钞票在吧台上，拿起放在另张凳子上的大衣，起身走了，没有跟陆讷说声。陆讷没有回头，他知道陈时榆会成功，他直知道，陈时榆是他见过的最聪明最会审时度势的人，他会犯错，但等他意识到，会马上纠正，并且不会再犯。他只是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前世今生，他和陈时榆依旧走到这个地步？

    陆讷的脑袋如同放映机般，很很的事交织着上演，令人分不清到底是上辈子的，还是这辈子。他从前觉得，他跟陈时榆本质上不是类人，上辈子渐行渐远，是追求不同，性格使然，然而这辈子相互扶持的记忆还那样鲜明，忽然之间，分道扬镳，让陆讷的心像被人揉成团。他忽然很很宿命的想到句话，人再强大，抵不过命运。

    陈时榆走出酒吧的时候，将那张已经泛黄的兑分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冷风呼啸着穿过弄堂灌进他的衣领，他不觉得冷，他需要这样凛冽的风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他知道以后所要面对的远比这要冷峻。

    他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布加迪，但他没有往那望眼。他恨苏二吗？不，他会感激他，感激他让自己亲手杀死内心的最后点软弱，感激他送了个大好前程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陈时榆的戏份到此结束，以后，他会有广阔事业，他会在娱乐圈顶峰，但那是以后的事了～关于陈时榆，大家对他的争议直挺大，有时候看评，也忍不住打了大段关于这个人的人物分析回评，但最后都删了，想想，还是让大家自由发挥吧，不需要局限于我的设定。

    第八十二章

    关于《杀·戒》的新闻源源不断地柏林传回国内——《杀·戒》在柏林影展上进行点映，获得影评界权威人士的肯定；陆讷与国际大导文德斯见面合影,两人相谈甚欢,对方盛赞《杀·戒》的叙事结构和暴力美学；著名发行公司对《杀·戒》敞开大门，《杀·戒》有望在欧洲进行小范围的公映；《杀·戒》获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狮奖，惜败阿根廷导演的《她和他》,著名影评人菲利克斯表示意外和遗憾；陆讷接受外媒采访，声称此次柏林之旅是他人生的个重要的中转,透露下部电影将尝试不样的题材……

    陆讷是携着盛大赞誉回国的,不过他本人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将代表着他目前最高成就的奖杯往行李箱里随便塞,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混沌不明，哈欠连连。结果刚走出通道,阵闪瞎人的闪光灯瞬间把他的魂灵从三千米的高空扯了下来,长枪短炮齐涌到他面前。如果有细心的人用搞科研的精神去观察，他们会发现，第二天的报纸上，那个被宣扬成中国电影界未来的青年才俊，睫毛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眼屎。

    就在这个时候，《杀·戒》终于过了最终审核，要在国内上映了。新星趁热打铁，在《杀·戒》安排在五放假前天。无独有偶，当初和陆讷争《杀·戒》执行导演之位，后有转投“新星”老对头“天宇”的徐庶新片《谎言与爱》也在同天上映，并且隔空喊话，声称不惧《杀·戒》。但不到星期，“天宇”方面立刻做了档期调整，将《谎言与爱》提档4月28日，提前三天抢占市场份额，虽然在面对媒体时声称因为个别原因才换档期，但有眼睛的，都知道是为了避开《杀·戒》太过强劲的风头。

    4月30日，《杀·戒》终于在很影迷的翘首企盼中上映了，凭着新星雄厚的资源和《杀·戒》柏林银狮奖的名头首日排片高达32％，第二天早，各大新闻媒体已经曝出《杀·戒》首日票房进账3500万，创最近两年电影最高开画记录。与此同时，网络上对于《杀·戒》的话题讨论也持续加热，尤其是被人津津乐道的结尾——

    前秒还是陈时榆饰演的江宁，溅满鲜血的脸木然而无辜，带着如同日本刀般令人寒颤的戾气与美感，直刺人的观影人的心脏。下秒，镜头转，场景变换。依旧是女主角家中的厨房，应该是凶杀案发生后的几个月后了，屋内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女主角围着围裙，从水里捞起条鱼，啪下，刀背干净利落地拍在鱼头上——去鳞、剖肚、挖出内脏……她做得有条不紊，从容不迫，与前头杀鱼的镜头截然不同，与此同时，配乐响起，庞大的弦乐像曲赞歌，在光影中回旋着，回旋着，令人目眩神迷。

    最后幕，女主角解了围裙，独自坐在饭桌前，她没有坐她以前的位子，而是坐在了她丈夫的位子上，面前，是条红烧鲤鱼，鲤鱼的微张着嘴巴，睁着眼睛，冒着腾腾的热气，看起来死不瞑目的样子。镜头没有拍女主角的面部表情，集中在她的手上，她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伸向鱼肚，雪白的鱼肉看起来肉质鲜美，镜头随着筷子慢慢推移，眼睁睁地看着鱼肉伸进女人的红唇中，嘴唇慢慢地蠕动，似乎沉浸在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中，然后慢慢地咽下，女人的红唇扬起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细微得令人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电影到这里戛然而止。没有揭露江宁的命运，是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还是最终难逃命运的枷锁？对于已经习惯看明确结局的国内观众来说，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的人表示喜欢这个结局，就如著名网络影评人卡斯特阳光的评论：跟陆讷在情人藤中暧昧游移的镜头语言完全不同，这次，他表现出个男人的精准、冷酷，如同手术刀，令人从心底里发寒。但我喜欢这样的陆讷。他不说教，不试图寻找人类文明的出路，不试图解决任何问题，他只是讲故事，只是将现实中些好的或者不那么美好的东西呈现出来，在你的心湖里扔下颗石子，久久难平，而他，只坐在镜头后面，静静地微笑，高深莫测或者得意洋洋。

    毫无悬念的，《杀·戒》成为了首周票房冠君，并且这个冠军之位蝉联了三周，即便后来有部好莱坞大片上映，也没有撼动他的地位。同档期的其他影片，在《杀·戒》强大的攻势下几乎都沦为了炮灰，徐庶的《谎言与爱》在上映三天进账四千万左右，然而在《杀·戒》上映后，被分走大批观众，最终停留在七千万左右，难以突破。

    外面关于陆讷的新闻铺天盖地，陆讷却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因为家务劳动的事儿和苏二进行着场辩论赛。自从两人和好以后，苏二基本就不回自己的地儿，点点润物细无声地侵占陆讷的生活领域，先是牙刷毛巾剃须水什么的，然后是他的衬衣、内裤、拖鞋，直至陆讷有时候拖出条牛仔裤，都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苏二的。不过两人都对做家务这种事儿没啥觉悟，苏二少是被人伺候惯了，陆讷纯粹就是懒加大男子主义，翘着脚抱着手提埋头噼里啪啦地打字，对苏二的愤怒视而不见，还用苏二惯的话堵他——“你说我现在好歹也是著名的青年导演，万有什么人上门拜访，看见我围着围裙扎着头巾满头大汗的样子，那我掉粉啊？”

    家里没围裙，苏二这败家子，从衣橱里找了件陆讷八成新的衬衫围在腰间，手上拄着拖把，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得了吧，你有什么粉丝，你的粉丝最也就罗三个！”说到这个，苏二忽然扭过头盯紧陆讷，疑神疑鬼道，“你说罗三是不是喜欢你呀？”

    陆讷差点没笑岔气，“行了吧，不是我说你，苏小二，你这脾气真得改改，咱们家都快被醋淹了，人三哥虽然跟帅搭不上边儿，但高和富还是绰绰有余的，上赶着贴他的小姑娘海了去了，要什么样儿的没有啊？”

    苏二横了他眼，“那他干嘛老觉得我配不上你，老觉得我遏制了你的创作才华？好像显得你特别伟大，我特别渺小似的。”

    这回陆讷真的惊讶了，从笔记本中抬起头来，语气有点儿荡漾，“真的啊？”

    苏二听，举起手中的拖把差点儿没捣过去，“你还来劲儿是吧？我告诉你陆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别成天想着红杏出墙，有点儿职业操守行吗？”

    陆讷没理睬他，看看手表，合上了笔记本，起来说：“现在著名青年导演要养家糊口去了，你好好干，回来给你带蛋挞。”说完也不等苏二跳脚，抱着手提出门去了。

    陆讷走了没久，苏二拖了会儿地，门铃就响了，来的也不是别人，就是罗三和李明义，看见苏二那副打扮，惊得半天没吭气儿，半晌才找着了自己的声音，“这……漾儿……拖地呢？”

    苏二没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什么不对，皱着眉头脸撒气的表情让两人进来。李明义先环顾了圈，问道，“怎么就你人啊，陆讷呢，今儿我是有所准备，报仇雪恨来了！”

    这话要从星期前说起，罗三、李明义第次上陆讷这公寓，带了晶粹轩的烤鸭和鹅肝，几人聊了没几句就开始稀里哗啦地搓麻将，苏二这人牌技是众所周知的烂，每回上牌桌，都是上赶着给人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