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怔忡,茫然无措,余太后面上笑容愈发慈爱,伸手拍了拍余晚晴的手背,轻声道:“好孩子,你素来只把人往好处想,哪里又知道这世上还有皇帝这样的,一时想不到也不奇怪......”
说完皇帝坏话,余太后这才接着安抚起余晚晴道:“姑母知道你昨儿是受罪了。常言道,每逢大事有静气,他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不能慌,越是要忍耐。”
余晚晴垂下眼,很是委屈的叫了一声:“姑母!”
余太后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孩子,你且忍他一忍,等日后......”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总是有叫他跌跟斗、吃苦头的时候。”
闻言,余晚晴面上似有惊喜之色,忙不迭的去扯余太后的袖子,试探着问道:“是哥哥他......”
然而,余太后却是个标准的双标人士。有些话她自己说的,偏旁人却是一句也不能提。余晚晴这话还没说完,余太后冷冰冰的眼刀子已是落在了余晚晴的脸上。
余晚晴:“......”
余晚晴当即认怂,十分老实的把那些未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毕竟,这可是当初能往冷宫里派死士杀她的人,还是别真惹急了人。
不得不说,今天的余晚晴也是欺软怕硬,认怂认得很快。
余晚晴认了怂,余太后自是收了冷脸,重又端出好姑母的模样,拉着余晚晴的手与她细细的说了一会儿话。大约是为了安抚余晚晴,余太后今日还特特留了余晚晴在慈恩宫说话,拉着她叮咛了许多,以至于余晚晴都错过了午睡时间。
等到余晚晴从慈恩宫回去的时候,直接便在临窗的美人榻上躺着了,顺道还吩咐溪午:“先帮我把发髻解了,也好送快些。”这会儿天色还好,干脆就趁着天没黑,先把午睡给补上。
溪午见她这般怠懒模样,心里也觉好笑,不由也抿了抿唇,依言伸手将余晚晴鬓角的几支簪子取了下来,解开发髻,然后又给余晚晴捏了捏肩头。
余晚晴这才觉着舒服了些,长长舒了一口气。
溪午一路的从肩头捏到腰背,余晚晴迷迷糊糊的便要睡过去了,忽而又听外头一阵喧闹,不一时便有人上来通禀——
乾元宫来人了。
好容易酝酿出睡意的余晚晴鼓着脸颊很是生了一会儿起床气,最后却也只得扶着溪午的手从榻上起来,慢悠悠的往外去。
这回来的倒不是李进忠,是个面生的小太监,看着倒是十分机灵恭谨,说话时也是脆生生的,先把皇帝给的赏赐搬了上来,一样样的报过。
余晚晴看着那些东西,一时间倒也忘了生气。
然后,才听小太监开口道:“陛下召娘娘乾元宫侍驾。”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看着余晚晴的目光都是敬畏的:昨儿才留宿乾元宫,今儿午后又召见侍驾,这僖嫔的圣宠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是后宫独一份,连阮皇后和林贵妃都比不上!
余晚晴面上的笑容却有些僵:我特么好不容易在余太后那便告了个小黑状,把昨晚上侍寝的事情给压了下来,你又来?!!
萧翀这种只会添乱的床伴,余晚晴也是很服气了。
不过,人家到底是皇帝,她又是住人家后宫,只好低头。余晚晴温言与那小太监说了几句,不情不愿的转回宫里,重又梳了个堕马髻,另换了一身鹅黄撒花的袄裙,再披了一件银白色斗篷,这才坐了步辇往乾元宫去。
现下才刚用过午膳,天还亮着,远未到用晚膳的时候。萧翀这时候派人传她过去,多少还是有些奇怪的。
余晚晴这一路上难免也要细思一回:这个时候,萧翀叫她过去又是做什么?难不成,又是让她去给做晚膳?可这也太早了些吧........
这么想着,不一时便到了乾元宫门口。
李进忠已是等在门口,见着余晚晴步辇到了,便上来行礼,亲自伸手扶了余晚晴下来,然后才轻声禀道:“娘娘快请,陛下正在里头等您呢。”
余晚晴越发觉着奇怪了。
只是这一回,李进忠并没有有引她去内殿,而是往边上走了一会儿,拐了门,去了一侧的书房,然后便顿住步子。
余晚晴一怔,抬眼去看李进忠。
李进忠却是退到一侧,抬手指了指里面,垂首恭谨道:“娘娘,里面请。”
虽然余晚晴在这引路上头已是被人坑了好几回,可这到底是在乾元宫,余晚晴觉着也没什么人胆大包天到在萧翀这里作妖,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唯一有些奇怪的只有一点:怎么不是小厨房,而是是书房?!
这么想着,余晚晴便抬步往里去了。
待入了内殿,便见着萧翀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手里拿着本折子看着。
早上时的朝服那是早便换下的,如今只着一身玄色便服,越发显得他身形高大笔挺,如同入鞘的长剑,锋芒内敛。此时正值午后,有阳光从雕花木窗折入,如同一条披光鎏金的长河,横在半空中,照在紫檀御案上,也映在萧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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