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军医 作者:中秋月明

    二十二楼的gāo dù ，电梯很安静，周晓莉保持个房屋销售的职业本能：“配套设施不错，公共空间和公摊还是属于比较上档次的，升值空间挺大，你妈什么时候买的？”

    巴克笑着看她唧唧喳喳：“有些日子了，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手里有点现金，就趁着我在学装修，自己设计，自己请人装了，也算是我实习把。”

    姑娘琢磨自己的认知：“装修了再卖，这装修费就不值钱了。”

    巴克还是灌输自己的看法：“享受zhè gè 过程，而不是都去算计划不划算，你难道不想有个自己喜欢，觉得好看的家么？”

    周晓莉瞥他眼，撅着嘴不说话了。

    是不错，打开电梯门走道都是做满装饰面板的通道，有点高级酒店走廊的静谧感，对着电梯门还似模似样的挂着画框，周晓莉指指zhè gè 细节点点头表示赞许，没说话。

    半夜了，走廊上很安静，七八户门大很干净，还贴着对联或者门口有脚垫鞋架，入住率很高了，巴克找出他妈标注了房门号的钥匙打开2206房门，带着水泥味儿的清水房气息迎面而来，窗户紧闭的后果jiù shì 让整个房间都有些闷。

    但周晓莉不在乎，她就熟悉zhè gè 感觉，亮着电筒探头探脑的到处看，巴克放下包，去打开窗户透气，楼层高，这风就大，而且他还不关门，穿堂风顿时就把房间里的气息为之清，周晓莉快步出来关上大门批评：“到处都吹着灰了！”

    是有不少灰，空荡荡的清水房，巴克都能感觉脚下的水泥地面凹凸不平，所以看看飘窗那边还算有点可以坐的，就拉开装满文件的提包，随便找了几本厚的出来摆放在上面邀请：“坐啊，你看了zhè gè 房间，有什么想法，想装成什么样子，我来做。”

    周晓莉脸上却有那么点点迷惑：“我没什么想法，能住人就行。”坐在文件上还伸手摸了摸周围的水泥砂浆墙面，用电筒在自己下巴上做了个鬼脸，不吓人，自己嘿嘿的笑两声：“我跟我妈直都是租房子，工作这么几年jiù shì 想让她别那么辛苦，早点存钱买个房子，小点都无所谓，所以……我才喜欢去做房屋销售。”

    巴克就随意的坐在她面前，那堆钞票的黑色提包上，黑暗中借着外面的夜光，看姑娘说话。

    也许是环境或者情绪都不错，周晓莉难得愿意说说，手里的电筒还无意识的开开关关：“工作这两年，也存了点钱，可老是赶不上房价，工作也不怎么顺心，哪里会奢望自己的家是什么样，租的房子都是别人的，不能随便乱动，所以就想想有房子就开心了，而且这喜欢在电脑上捣鼓下房屋图片啥的，看着啥都觉得好看，可惜不是自己的。”

    说到这，伸腿踢踢巴克：“你做主吧，到时候要不要搬过来住，看情况了，我还是想靠自己努力存钱买房子。”

    巴克翻白眼：“你这种独立思想或者不安全感心态还真需要好好治疗。”

    说到zhè gè ，周晓莉就不在乎房子或者装修了：“你这次去龙山，会不会病情加重了？”

    巴克嬉笑：“但是换来了装修房子的钱嘛。”

    周晓莉又给他脚，她坐得高点，这样踢还真方便：“尽胡说八道，zhè gè 需不需要吃药？他……给你写的诊断书尽是鬼画桃符，我哪看得懂。”

    巴克伸手抓住了姑娘的脚：“精神类药物还是不吃为好，以后很容易变痴呆的。”

    姑娘挣扎了下脚，就放弃了：“你变痴呆就好了！免得我操心！简简单单不好么？”

    巴克也在扭转自己的心态：“身在zhè gè 社会上，完全简单不可能，还是那个场面，别人打砸售楼部要伤害到你了，如果我啥都做不了，怎么办？今天个警察怀疑我杀了人，就能把我打成这样，怎么办？难道看见小怡小昭那样的情况不伸手？眼睁睁的看着人贩子绑走她们？”

    周晓莉安静了，伸手摘了巴克头上的帽子，轻轻抚摸那些还有点发热炎症的伤口，小心的吹吹：“原来她们以前那么惨……不跟她们计较了。”说起来她跟姐妹花的经历还有些类似，母亲都有不幸的婚姻，只是自己的母亲还能直跟自己相依为命，真的幸福了。

    巴克享受温情，却挑事儿：“别啊，小孩子乱翻天的，就得管，不过她们的心态就比你好，吃苦归吃苦，但是享受也要会啊，我们是家人嘛，别分那么清楚好不好？”

    周晓莉连在他头上想打下都不知道在哪下手，只好温柔的摇摇他脖子：“反正我愿意我们起劳动出成果来。”

    巴克倒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底。

    第二天就开始正儿八经的捣鼓自己的第次室内设计了。

    其实也是为了躲远点，不让爸妈看见自己脸上的mó yàng ，大早就跑美院工作室去了。

    他是没钥匙的，但这边还是有学生国庆没回家没出门，jì xù 宅在工作室玩电脑的，工作室楼下的保安也认识他能开门，见他来还笑着打招呼，巴克趁着没人，找了张全开大制图板，就按照自己前面学的那点点基础知识开始画图了。

    昨晚放下包袱之后，巴克还是跟周晓莉把那套室厅公寓间给丈量了下，虽然黑灯瞎火的只有把电筒，个地产中介和个装修新手还是饶有兴致的记录下了张草图跟堆数据。

    能顺利完成测量的主要原因还是那房子太简单了。

    没阳台，整套买成七十平米的房子用周晓莉的专业术语来说jiù shì 被公摊抠掉了小半，shí jì 上只有不到五十平，要不是刘淑芬买得早，还真有点亏。

    整个房子jiù shì 正方形格子间，平面图这么草草画，jiù shì 个田字，只是左侧客厅打通占了两格，右边上面格是卧室，下面是卫生间和厨房，客厅跟卧室各有扇大窗在田字的顶上。

    就这么简单。

    巴克却用了张平方左右的设计稿纸开始动笔。

    这让极少数在工作室玩的两个男生好奇的过来伸头看了看，照例给他挑出些初级范畴错误后，讪笑着回头jì xù 捣鼓自己的了。

    巴克不在乎，眯着眼坐在阳光明媚的工作室绘图桌前，平面的图纸能在他脑海里面转化成立体的空间，能幻想出墙面地面的mó yàng ，按照自己喜欢的格局改造zhè gè 空间，加上各种家具装饰品，不就变成了个家？

    嘴角开始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态真的好了不少，以前他根本不敢这样想，这种熟悉的构想家庭空间可是他前几年最喜欢做的打发时间的消遣，起码在两个月之前，他也不敢去看那新房子，jiù shì 怕这种构想未来的念头，让自己沉沦到对过往的追忆中去。

    现在好了！

    高级绘图铅笔比以前的烂笔头也好了，高精密绘图仪跟图板是比那皱巴巴的纸片或者狭小的pda掌上电脑好！

    这是个极为自由的思维空间，巴克好像个作家在写本自己喜爱的作品样，坐在高脚凳上唰唰唰的快速勾画出平面图，接着就在旁边草拟各种想象的透视图，就好像程子鱼随手画的那种视角看过去的草图样，虽然巴克的功力还很稚嫩，但起码他现在自己能看懂自己画的什么，也有点似模似样的专业感觉，让他加兴奋有趣。

    这种专注的投入感觉，远超他在作战甚至履行军医职责时候的得心应手，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直到自己的电话响起，有些茫然的接听，才发现都已经是下午了！

    周晓莉埋怨：“不是说了中午要叫我起吃饭么？难得放假在家呢！”

    巴克赶紧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都两点过了，抱歉得很：“直在制图，忘记时间了！马上，我马上过去找你。”

    周晓莉还是埋怨：“我猜你也是忘记了，就随便装了点饭菜过来，你吃了没？要是已经吃了，我就huí qù 了。”

    巴克惊喜：“你在哪？”

    周晓莉不满：“学院大门口，我又没来过，哪里知道怎么找。”

    巴克立刻就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跟百米赛跑似的，俩男生还奇怪的伸头看了看。

    果然，穿着身简单衣服的姑娘提着那个去过装修工地的不锈钢保温桶，就在美术学院大门口，看见巴克跑过来，也没什么兴奋的挥手，jiù shì 东张西望。

    巴克都比她兴奋，接过保温桶：“你吃了没？”

    周晓莉是真有传统美德：“说了要起吃嘛，不jiù shì 等着你，你在画什么？有这么专心么？”

    巴克也迫不及待要给她展示下自己的作品：“走吧走吧，去工作室看看。”

    周晓莉还装模作样：“我能去？”

    巴克拉了她就大跨步。

    结果刚到工作室门口，巴克那张绘图板前已经了好几个人在围观。

    嘲笑的声音比较刺耳：“这也算是设计图？点绘画基础都没有，乱糟糟的没个头绪，算是什么风格？”

    “比例也不对吧？不过起码看得懂只有巴掌大个地方，这种有必要做设计图么？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

    “听说是个校外的打工仔跟着学的……这是典型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啊，爬都不会还想学着跑了？”

    巴克辛苦天的东西真是被鄙夷得文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