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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0

    安居乐业(绝世好J面瘫处男攻x菊花怒放妖孽受) 作者:大刀滟/夏滟

    甜点师父啊?亏你戒得掉。quot;

    “哪可能。”安掬乐吁口气。“我趁他忙于追求高境界时,好不容易才跑掉的。quot;

    “确实不容易。”冉撷羽嘻嘻笑,问:“还喜欢吗?”

    “喜欢啊,爱死了,吃得上火,都得痔疮了。quot;

    冉撷羽怔,随后想起安掬乐那天副痔向远大的样子……“啊——你居然……居然……难怪!搞半天去的不是厕所,是去西方取精啊?!”

    “嗯哼。quot;安掬乐拈指。“我确实先去了厕所。quot;

    先……冉撷羽扶额,警告:“我告诉你,等下超过十分钟,我报警。quot;

    安掬乐:“喳。”

    回想起来,压垮骆驼的最后根大草,是青年去西藏那次。

    已算不出这是他第几次远行,安掬乐也懒得算,倘若现在问杜言陌此生挚爱为何,第名笃定是跑步,至于第二名则是世界,第三名才算他安掬乐吧。

    也许。

    青年越发疏于联系,安掬乐从不抱怨,于是干脆没了下文。有回看见他,居然是在东南亚岛国的镇暴新闻上,警方对示威群众投掷催泪弹,杜言陌身在其中,保护了其中名妇人,不受侵害。

    画面很短,闪而逝,安掬乐当下心慌得连指尖都在颤,他给杜言陌打电话……该死的不通。整个晚上,他不眠守在电视机前,未停拨打,感谢台湾新闻台同样东西再播放,他得以留恋地,看了青年好几眼。

    他不知青年为何会在那儿……不,在哪儿都不奇怪。直到早上,安掬乐总算接获消息,杜言陌使用公共电话,隐约听得出身后群众喧闹的声音,安掬乐惶了夜,却没气急败坏,询问的口气依然恬淡:“怎会卷入暴动里?”

    杜言陌把他们往来行程,简要描述了遍。“我们队里有这边的人,他想回乡给国家尽份力,其他人就起来了。”

    安掬乐:“手机呢?”

    杜言陌:“在示威时掉了……得用阵子公共电话。“而这已是他遗失的第三台手机。

    你联系我,而我联系不到你。不过先前就算手机傍身,也没好过少。

    “啊,时间到了,现在通讯管制,人只能讲十分钟……”

    安掬乐:“等……”

    话没讲完,电话彼端已无声息。

    曾经,在青年刚离开那会,每逢联络,终末总要附上句:我爱你、我想你。

    如今……安掬乐没再想下去。

    从此他养成则习惯,天天翻阅国际报纸、看。有回冉撷羽经过看见还问:“你打算调部门啦?”

    安掬乐不屑。“我这叫内外兼修,你看我的外表已经完美得不能再完美,只好转而培养内在了,很辛苦的好不好?”

    冉撷羽直接给了他记白眼。

    他看这些,理由简单,纯因他想点机会,窥得青年消息,同时也怕哪儿发生动乱,对方身处其地、牵连其中,安掬乐有时越想越惶惶难眠,恐惧害怕。

    所幸近年底,他看见了青年身影。

    当然,人还没回来。

    这次在旅游生活频道,描述群年轻人,简单只行囊,跑遍世界,征服各个不同的艰苦环境。记者问他:为何而跑?他只说,他在追寻。

    电影《阿甘正传》里,阿甘的母亲遗言:“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神的安排与奇妙在其中,我们都不知道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就好像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就成为了你的妈妈。

    “我只是努力的尽我所能去做好,你也必须努力去寻找你的人生目标与方向,将上帝赋予你的,发挥到上帝知道你能达到的……”

    于是阿甘数度横越美国,找寻方向。安掬乐想,或许杜言陌也在寻找,发挥自己的天赋与专长,追求生命真正的意义和归属。

    他在找,就表示,他还没有遇到。

    可是安掬乐觉得自己已经遇到了。

    这次是特别报导,属于青年的画面比先前短暂的新闻,同行的人有男有 女,他们未施脂粉,脸容却充满喜悦,少年在摄影镜头底下,举手投足十分自然,眼角眉梢,活力飞扬。

    他很快乐……非常快乐。

    安掬乐从没瞧过他这副表情,原来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他是这个样子。

    此节目播出,杜言陌便受到关注,有人把影片放到you tube上,下头评论零星,开始赞他们有实现梦想的勇气,之后却越来越歪,有人称赞青年好看、吸引人,不像素人,会不会是电视公司特别找来的?

    当然不是!你们这些外貌协会!阴毛论者!还有那啥那啥id,收口水!对别人的男人放尊重点!

    安掬乐简直鬼上身,当下注册帐号大骂,约莫是他骂人骂得太剽悍、太有梗,使讨论串变得亦发热烈,难以收拾。

    此事足足耗了他星期,注册了快十来个id,分工合作、自接自话,甚至怕ip露馅,每天上班第件事,便是向同事招手:“快、快,谁有智能手机,通通交出来?

    ……蠢到极点。

    总归到头来压根儿不知为何而吵,原po看不过,终于大刀阔斧,撤了影片,安掬乐回神靠天:他竟忘了存档!

    妈妈啊,他赶紧换上中立id,跟影片主求档,连雪中裸跪啊,膝盖下垫主机板之类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原po大抵懒得再烦,给了他档案,附加句:“你还真爱他啊。”

    安掬乐没回,心道:我有爱,你不会知道。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四章 手分手

    之后安掬乐把影片存入手机,三不五时便看会,看得连青年几分几秒要眨眼,全了然。

    他的工作照旧持续,或说就是这样了。有天,他被主编叫进办公室,对方头劈头便道:“纽约总公司要人,这回换你去。”

    安掬乐差些噎着,搞什么?“大人,好歹征询下我意见……”

    主编从善如流,换了征询口气:“噢,纽约总公司要人,我希望安排你过去受难……咳,受训,想当年你是我钦点的,《flawless》向重视经历,你是唯例外。没办法,谁叫我看好你咧?为此和上头不知吵了几回架,吵得都烧声了……喔对,你愿意过去吗?嗯~”

    世界上有种人叫贵人,见了就得跪,不喊喳就成渣,《flawless》主编便是其。

    还“嗯~”咧。安掬乐:“我是美编。”

    他尽力装出惶恐口气,主编直接从鼻孔喷气:“美编就不是编?还是你觉得维持现状就行了?拿人家选好的东西,拍照,排﹑送印﹑出刊……你以为我们出的是什么,邮购目录?”

    其实差不啊。为名牌作家﹑背书﹑丑得要死还得自戳双目大赞有够时尚,群众买了书,然后被呼啦啦催眠﹑蛊惑,前往专柜购买商品……如此循环。

    主编见安掬乐表情,便知他内心所思,不论哪行,做久了,最初的热情和理念终会消弧,为此她会不定期约谈人员,安掬乐素质好,她向不担心,最近却不是这么回事。

    主编问:“你知不知道《flawless》的创办人?”

    安掬乐想了想:“你说那个绑辫子的怪老头?”

    “你管他什么头。他说过句话:“我们创造的,是追求。”你说读者为何要购买我们的杂志?很简单,因为他们想追求!追求好人生、追求美丽、追求生活态度……我待在这位置上二十几年,火里来浪里去,从没让人踢成功过,靠的是什么?”

    “……”卑鄙无耻?

    十分钟过去,她喝了口茶,掷地有声:“追求!我追求使我自己越变越好,追求不输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追求懂得、估算得远。不被业界及人生淘汰……”她拍桌,助长气势:“安掬乐,告诉我,你的追求在哪里?”

    安掬乐答不出来。

    面对上司犀利质问,他自知掰也该掰出套冠冕堂皇的说法,却只能无语。他的追求……他的追求……已经不在了。

    很久以前,他的追求就是活的漂亮,直到遇到少年,爱他及被他所爱、成了唯念想,如今……

    主编语重心长:“没有追求的人,最后什么都会没了。”

    安掬乐没话讲,他已经体会到那种感受了。

    他问主编:“老实说,其他人是不是不想去?”

    说及此,主编脸忿忿:“大好机会啊!哪个国家的人不是抢破头?偏给冉撷羽那混账形容得阎罗地狱似的,该死的她还表现好,好得人家纽约总部直接钦点,叫我们再派人!我看来看去,就你比较长眼色,嘴甜谄媚样样会,不必太操心……”

    安掬乐:“……”搞半天,这才是真正理由。

    最后他说:“让我想想。”

    主编到底没逼他太狠,给他个星期时间去想。

    不过,说要给他想,顶替他职位的美编已征来,准备档案交接,副拍板定献。安掬乐索性也懒得想,只有了空,便反复观看那则影片,翻阅国内外各项报导。

    青年在追求人生。这年,他的经历尤其精彩,除了四处奔走,亦连续参加了几项超马赛:中国大戈壁、横越中亚、撒哈拉沙漠……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么快乐,不缺伴,再对照自己个人,等得乏了,成天哐啷哐啷地响,像个永远装不满的钱筒,那么空虚。

    夜半,安掬乐躺倒在客厅那片地毯上,看着影片,来回抚摸柔软纤维,就像主编讲的:没有追求的人,最后什么都会没了。

    迟早,会被抛弃。

    或者已经被抛弃了……谁知道。

    安掬乐吁出口气,其实他还能等,等青年回来,下达判决,他微笑着留下或退场,偏偏现实连这机会也不给他。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来必落空?仍静候着你说我到错用神,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

    是的,命运终于光临,他掩着眼。心痛,心痛得快要死了。

    隔日,他跟主编说:“我去。”

    所有准备早已就绪,仅差他个形式上的同意,安掬乐签了文件,确定之后就简单了,最少年到两年,他不会在台湾。安掬乐找房东洽谈解约事宜,房东太太对他屋内布置很满意,频频问:“那个床架啊、衣柜啊、沙发啊、地毯啊……我不跟你收违约金,能不能留着?”

    安掬乐哼笑:“行啊,用到半的酱油也留给你。”

    房东太太干笑,抬头瞧,发现灯具拆了,问:“之前不是有个灯?很漂亮的。”

    安掬乐:“哦,我带走了。”全屋里,也就那盏灯没被染指过,安掬乐庆幸灯泡坏时,刚好只有他人在场。

    房东太太脸惋惜,说:“你这屋子,就维持这样吧,把那面墙恢复原状就行了。”

    她指那片黑板墙,上头除了涂鸦,还画了份世界地图,被用各种不同颜色,简单标注了时间、地点、那是安掬乐仅知的。这,两年青年的几个所在位置。

    最后次,则在两个月前。

    他和房东谈好,对方不收违约金,并且愿意贴补少数金额,买断家具。

    切底定,在天周末,安掬乐把那面黑板清了,涂了水泥,抹回最初的白漆。

    过程里,他想起他的happy life。那第张照片里的人,他已想不起长相,唯独死后宁定安祥的样子深植于心。对方曾赞他聪明,安掬乐笑了声,心想:我其实不聪明,我比任何人都傻,但我傻得坦荡,傻得不后悔。

    他把属于青年的物品整理出来,刚好箱,还没装满。安掬乐蹲在箱前,把那些物品捡来翻去,看了好久。

    这段期间,他仍想:青年来通电话就好了,来通电话,他就会把事情问清楚,如若对方心底还有点他的位置,就先别分了,自己年半载总会回来!他等他那么回,如今换那小子等次,总不过分。青年到底没捎来音讯。

    不知他在哪个犄角旮旯?保不成给那洛可可族当勇士去了。临行前天,他拿了张便签,随手描述了下自己外派事宜,没提地点。缘起缘灭,人生常态,好生珍重,你看着办……

    分手吧。

    到头来不过简单三个字能解决,安掬乐提笔数回,却写不下去,最末他抿抿唇,写了笔画较的字—掰。

    终归,也是分手。

    手分手。

    乔可南讲得没错,中文字博大精深,撇捺里,皆充满无限深意。

    他把箱子封好、寄出、独身人前往纽约。

    生活很忙碌,压根儿没空伤春悲秋、风花雪月,唯的乐趣就是看几本bl小说,借由攻君的神龙、小受的神穴解放下被虐的身心。他不知杜言陌回国没有,回来了,肯定看见那箱子吧?

    每思及此,安掬乐少有种报复的快感,又觉得自己疼宠了那么年的人,得这般对待,难免不忍心。但不忍归不忍,有些事,既然连老天都不看好,何苦再持续?

    joke男始终稳稳他那边:“分了就分了,干脆去糟蹋那些美国佬吧。”

    菊花黑:“他们唧唧太白,我没兴趣。”

    “……”joke男:“要不试试黑人?听说他们那方面挺强,白人还有句俚语‘onbsp;you go blabsp;yo babsp;‘,说你旦跟黑人嘿咻,便回不去了……”

    安掬乐看,乐了。“你试过?”

    joke男:“靠,你别想祸害我,陆老爷看到。我十层皮都不够被扒。”

    安掬乐os:他不扒你皮,扒你衣服就行了!

    果不其然没聊会乔可南便神隐,被扒皮……安掬乐笑了笑,关上电脑,纽约声色场所很,想夜情比找间餐馆还容易,可他是彻底没兴致了。

    “唉,莫非我真未老先衰?”

    他揽镜自叹,直到有天,他在旧书店发现本过期杂志,封面是青年……和他愉快的伙伴们,他们横越南美,来到智利的最南点,再下去便是南极。此项举措被做了报导,安掬乐买了杂志,盯着报导那几页,载了下来,妥妥收好。

    在此同时,他领悟到:不是不行,而是不想。

    被珍惜爱过的记忆令他不愿意迁就别人,肤浅发泄。他想,自己剩下的、不算顶有价值的人生,就默默地在青年身后,搭着吧。

    也挺好。

    杜言陌确定回了台湾,详细时间安掬乐不知,只估狗看见青年被各种媒体包围、采访、火了好阵子,之后接了广告及代言,大有刻意抛头露面之势。在则访问里,记者问他:“接下来,计划去哪里?”

    他答:“暂时不走了。我跑了很很地方,结果遗忘了初衷,有个人,我让他直等,我很愧欠,这次,我想等他回来。”

    铁汉柔情,谁都爱看,记者追问:“是你女朋友吗?”

    杜言陌摇摇头。“不,是我该珍惜生的人。”

    安掬乐看着影片笑了出来,他按暂停,用指尖戳荧幕里杜言陌的额头……戳着戳着,又舍不得,改为轻抚。

    傻孩子,我在你身上回两回的破誓,再破下去往后恩主公不理我了,真有万,我找谁哭去?

    他至今没忘那晚河岸边,少年头发的触感,恍若片青草地。那是他人生里最美好的道光景,永难或忘。事事皆能悔,唯独这事,他必须贯彻到底:将来不论如何,我绝对、绝对不会去找你。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是啦,他真没打扰,切都是命运卑鄙无耻的捉弄,和他无关。

    做也做了,安掬乐没打算谴责自己,前男女友本来就很容易搞在起,因为有过肉体关系,相当于某方面对彼此是敞开的、相合的、但这不代表什么,感性短暂赢过了理性那面而已。

    冉撷羽给他十分钟,安掬乐缓步下楼,青年背对他,却能精准地觉察他出现,他迅速起身,先是眨了眨眼,确认无误,才庆幸笑:“菊花先生……”

    杜言陌很少笑,可每当他笑,总能捏着人家心尖子,叫人怎样都拿他没法。安掬乐吁了口气,指了内头道:“过来吧。”

    杜言陌极诧异也极欣悦,他原本做好至少得守上十天半个月的准备,未料不到周,便敲落了城池—尽管,只是小块碎屑。

    毕竟得了寸,才能进尺。

    他跟随,后方柜台小姐们看见这幕,齐拍手:“恭喜!”

    杜言陌手挥:“谢谢。”

    这都什么跟什么,安掬乐哭笑不得。

    他领他到会议室,门关上,青年炙热的体魄便自身后贴抵上来,这是杜言陌最喜爱的方式,安掬乐却把人推开:“放尊重点,本宫这金贵身子,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

    杜言陌收手,反正上回确认过了,此人发肤,无不在期待他的碰触,没有别人。

    他先声夺人:“这几年,我错了。”

    劈头就认错,安掬乐微诧,毕竟前周在摄影棚相会,青年照睐他的眼神,摆明是怨忽的。

    安掬乐吁口气。“你没错。”

    杜言陌垂头,认错最怕对方不冷不热,既不收受,也不反驳,好似你怎样想法,皆与他无干。

    杜言陌伸手探抚,见安掬乐没拒绝,舒了口气,他指尖眷恋,学他先前方式,细细摩挲对方的眼角眉梢。他有久没好好看过这人?他瘦了些,眼角处微微有了些细纹,很淡、很浅,上回肉体的欲潮淹没了切,若非人在那般地方,他肯定能把人往死里折腾。

    宁可干死了他,也不许他离开。

    安掬乐侧首,迎合他抚摸,随即眉眼弯,浅淡笑起:“想再来发?我是不介意,但你十分钟内得完事,否则我同事会报警,告我妨碍风化。”

    杜言陌没应,他专心致志,紧睐情人如今模样。前会被咬伤的耳垂,犹剩点浅薄红痕。

    他手碰,安掬乐肩膀便缩了缩。杜言陌:“还痛吗?”

    “……”安掬乐摇头。“不痛了。”

    “对不起。”他不是真心要伤他,从来不是。

    安掬乐勾唇。“无所谓,你晓得我是m,稍微粗暴点的做法……我不讨厌。”

    “但我讨厌。”

    安掬乐愣。

    杜言陌表情严肃,相当骇人。“我讨厌伤害你,却没控制住……这对我来讲是非常严重的事,请不要轻视它。”

    安掬乐没语了。

    杜言陌叹口气,在安掬乐“消失”这段期间,他想了很。

    开始当然完全无法接受,分明说好等他,却食言。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及深思,就哭了。

    他控制不住,哭得很大声,好像内心块呗狠很捏碎,成了肉末,血淋地,这凌迟苦痛,令他惨哭,如野兽悲鸣,惊动母亲上楼,问他“:怎么了?”

    杜言陌两眼骇人的红,与不成句:“他不要我了。”

    杜母知晓儿子有个交往对象,比他年长,早年她反对,儿子仅用句话便堵得她无言以对:“这世上能给我爱的,只有他了。妈,我不勉强弥补给我,最少别剥夺我。”

    王杏纭惭愧,她不是不爱儿子,偏偏能力有限,难免疏于关照,听他这般讲她如何强硬反对?

    只得瞒着丈夫,别太过界就行。

    这也很年了,儿子不停往外跑,都没断,如今看来忍到极限了,杜母叹道:“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她,就去把她追回来。”

    没料听了这句,儿子竟哭得加厉害。

    追?从何追?那人要不就忍,要不就走,连个挽回机会都不给,安掬乐教过的:他旦说不要,就是真的不要,没有逗点,只有句点。

    他撕心裂肺、泣不成声,这辈子,从没这般伤心哭过。

    每个人生所求的不过是个能够安居的所在,游子们真正享受的,不是出走,而是回归,那种看到熟悉的切,不论走得远,仍在身后牢牢等待的安心感。

    他那么喜欢他,那么害怕被离弃、讨厌、不料竟彻底迷失方向,连初衷都忘了。

    人总要失去才懂珍惜,他几乎上天下海把人找遍,同时惊觉,交往五年的恋人,自己对于他的了解,居然可以如此地稀少而浅薄。

    他知道安掬乐做设计相关,但不具体明白他工作的地方,因为那不是他感兴趣的领域,恋人或许提了,他听着,没记进去。

    杜言陌登时冷静下来,暂停追寻。自己究竟为何而跑?他眷恋着恋人怀抱,却兀自认定无法再产生共鸣。渐渐地,肉体取代沟通、拥抱过语言,与志同道合的相处,反而加愉快……

    可直到这刻,他才真正发现,自己之所以能毫无担负,在世界各地往来行走,全是因为对方稳妥的那句:“我等你。”

    他等他,等他跑遍大好河山、看尽各地风光,从无怨言,甚至于最初,在自己面临升学与就业的两难,犹豫得不得了的时候,是安掬乐告诉他:“假设你还无法决定,干脆先按喜欢的步调跑跑看如何?也许会意外地发现好风景也说不定。”

    这话鼓舞了他,他想令百般包容他、支持他的恋人骄傲,于是尽己所能,追求好,未料临末,对方仅给了他字:掰。

    手分手

    杜言陌:“你平日里分明对我好得不得了,可我真正走岔时,你却连提点都不肯提点声。”过去是这样,现在亦是这样。“我只好自己摸索、自己反省,想办法传达,等你来找我……句话、封信都好。”

    安掬乐听着,心道:我也这样等过你。

    他并不怨怒,纯粹os,是他答应青年要等,没等全,是他毅力不够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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