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狼马 作者:巫哲

    关于考不考美院的事,付坤没有回答。

    他从小爱看漫画，也喜欢画画,不少同学都觉得他以后应该考个美院什么的,班上也有俩准备考的，今年已经开始请了老师学了。

    付坤没感觉，很年前,付杰第次问他是不是会考美院的时候,他就已经回答了，现在答案也没怎么变过。

    考个屁，画着玩的。

    付坤直承认自己不是念书的料，就算他被逼着考上了中两回，他跟付杰也不是回事。

    付杰是把学习当成乐趣，是主动进行的活动，他却是不被逼到退无可退绝对不会动的那种。

    上大学，学什么专业，他压根儿就没想过，高高二两年，他就是混过来的，上课走神，放学了瞎混，回家了画画，作业想起来了就写，不想写就抄。

    考试到是从来没作过弊，能写出少算少，写不出来了就交卷。

    就这状态，别说能不能考上大学，就算考上了，也是浪费时间和钱。

    付坤以前没细想过这些事，现在真摆到眼前，他觉得挺烦躁。

    烦躁的时候最好的解闷儿方式就是把孙玮叫出来转转，所以他周末把孙玮约出来逛街。

    他们般都逛大学城那条街，摆摊的，吃的，服装，饰品，小玩意儿，什么都有，拿个铁架子或者铺块儿塑料布摆上就卖了，周末白天最热闹，平时晚上也有，八点来钟散场，学生来逛的很。

    “我准备实习了，”孙玮在他身边乐滋滋地说，“再过仨月，拿了工资请你大吃顿。”

    “去哪儿实习？”付坤问，目光往边上的衣服。

    “学校安排的修理厂呗，”孙玮把胳膊架在他肩上，“先去修理厂学学，我叔给我联系了个地儿，专门弄维修啊小车美容什么的，这玩意儿现在做的人少，缺人，毕业了我就去。”

    “挺好。”付坤点点头。

    “知道前两天我在街上看到谁了么？”孙玮突然说。

    “谁？大师兄？”

    “汪志强！”孙玮脸严肃，“原来就听说他去外地了，不知道干什么了，反正现在回来了，靠，现在这小子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样儿。”

    “他原来也不像好人。”付坤笑了笑。

    “知道他跟谁在块儿么！”

    “不知道。”

    “张可欣！没想到吧！”

    “没想到。”付坤愣了愣，这到是让他挺意外，这俩人最后还是混块儿去了啊。

    “那天我看到他俩就躲开了，你把他鼻子打爆的事儿他直没动静，我反正就觉得他不是那种能就这么罢休的人，你留点儿神。”

    “嗯。”

    “今儿你拉我上这儿来买什么？”孙玮拍拍他肩，指了前面，“腿不错。”

    “给我弟买几条裤子，这小子长个儿了，裤子都短了，我爸妈这阵忙也没顾得上管他，”付坤顺着孙玮的手往前看了看，“挺长。”

    俩人看到个卖裤子的摊儿，孙玮过去看了看：“你给我也参谋两条，我就穿你给挑的比较帅。”

    付坤过去手刚摸到裤子，就感觉自己腿被人从后边撞了下，他赶紧回过头，看到身后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对不起。”小男孩儿抬头看着他。

    “没事儿，”付坤冲他笑笑，这小孩儿的圆脸让他想起了付杰小时候，他往四周看了看，“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儿刚要说话，从旁边摊子传来个声音：“程成！别瞎跑！15件，两件25，妹妹，这t恤绝对有样子，出口转内销，质量好着呢，你别担心穿不下，号都大！”

    付坤正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小孩儿冲他笑了笑，脸上露出俩酒窝：“我妈卖衣服呢。”

    付坤拉着小孩儿的手转到旁边卖衣服的摊子前，看清了正在收钱的摊主之后有些吃惊：“青青姐？”

    程青青抬头看到他立马就笑了：“哟坤子，逛呢？”

    “嗯，”付坤把小孩儿拉到她身边，“你儿子？”

    “我儿子，程成，”程青青捏了捏小孩儿的脸，“叫叔叔。”

    “叔叔好。”程成抬头叫了他声，声音挺响亮。

    “好好好……”付坤头回被人叫叔，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但程青青的儿子管他叫叔也没错。

    “青青姐！”孙玮也过来了，看到救命恩人顿时喊了起来，“这么巧！”

    “快过来陪我聊会儿，”程青青把地上用塑料袋装着的两捆衣服拎到他俩身边，又摸摸程成的脑袋，“你去盯着，妈歇会儿。”

    “嗯。”程成点点头，蹲到了摊子旁边。

    “他行么？”付坤在捆衣服上坐下了，看着程成，付杰跟他这么大的时候连话都不怎么说，这小家伙就能守摊儿了？

    “能耐着呢，”程青青笑了，“嘴可溜了。”

    “我爸不说你在公交公司上班么？”付坤有点儿奇怪，之前他听老爸说程青青在公交公司，合同工。

    “上着呢，票员啊，”程青青笑了，“小不点儿要上学了，那点儿工资不够用。”

    “在这摆能赚么？”付坤问。

    “还行，比工资点儿，”程青青从腰上挂着的小包里拿了点钱出来，往程成屁股上踢了踢，“乖儿子，去给你俩叔叔买两瓶冰水来。”

    “叔叔喝什么？”程成马上起来接过了钱。

    “不用不用，我俩不渴……”付坤和孙玮通摆手。

    “喝嘛，这么热的天儿，”程成用手遮着眼睛抬头看看天，“你俩喝的话，我也能喝瓶。”

    付坤看着他脸上笑就会露出来的俩酒窝，顿时心里就软绵绵的跟长了毛似的：“那给我俩买瓶可乐吧。”

    “嗯，等着。”程成点点头，扭头往卖冷饮的摊子跑过去。

    再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四瓶可乐，把可乐给了他们之后，程成又回头蹲在摊子旁边边喝边给人介绍衣服了：“这件卖得可好了，漂亮姐姐都爱买这样的。”

    付坤跟程青青聊了快半小时，打听了半天摆摊的事。

    “坤子，是不是也想来摆啊？”程青青笑着问他。

    “嗯，周末和放学以后我都没事儿了，”付坤嘿嘿乐了两声，“不过我还得琢磨琢磨。”

    “你琢磨吧，”程青青没问他原因，只是低头拿了张名片出来递给了他，“这上有我呼机号，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呼我就行，在这摆摊反正就交个管理费，地儿得自己占，你到时候要想来，我告诉你上哪儿进货。”

    付坤拎着给付杰买的几身衣服回了家，老妈正在跟付杰说过段时间姥姥动手术她得过去陪着的事：“饭钱我留给你哥了，你爸晚上回得晚的时候你跟你哥俩就上外边吃……”

    “不用留钱，我这儿有。”付坤拍拍口袋。

    “财主，”老妈笑着过来拍了拍他的脸，“买什么了？”

    “给截儿买了点衣服，”付坤把袋子扔给付杰，“去试试。”

    “哎哟，”老妈喊了声，有点儿不好意思，“我都没想起来得帮二宝贝儿买衣服了！”

    “这阵儿不是姥姥那儿有事忙么，”付坤立马摆了个马步，挥胳膊，“切有我呢。”

    付杰把付坤给他买的衣服挨个试了遍，都挺合身的，而且都挺好看，付杰平时的衣服就算是老妈领着出去买，也都是付坤做主，什么颜色怎么搭配，都是付坤说了算。

    他也愿意听付坤的，付坤给他挑的衣服他穿着都不错。

    “小可爱变帅哥了，真是感慨万千哪，”付坤进了屋，在他身后，跟他块瞅着镜子，“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付杰点点头，“哥我真长高了啊，以前你我后边儿我挡不住你脸。”

    “是，现在就能看见我深情的双眼和笔直挺拔的半拉鼻子了，”付坤揉揉他的头发，“再长长头发都抓着不方便了。”

    “姥姥这个手术大吗？”付杰突然问了句。

    “不算小，但这手术医生经常做，不会有什么问题，妈说做完了姥姥就跟以前样了，还能跟那帮老太太出去捡蘑菇。”付坤笑着说，心里却在嘀咕家里到处借钱的事。

    “可别捡了，去年捡的蘑菇不是把二姨父和姥爷都吃医院里去了么。”

    付坤听就乐了：“听说现在捡回去谁都不吃，就搁那儿看。”

    老妈请假去陪姥姥之后，付杰觉得付坤就跟没人管了似的，开始天天晚上吃完饭就往外跑，老爸问他干嘛去，他就说跟孙玮出去，要不就说苟盛，周末都整天在外面。

    姥姥手术顺利做完出院，老妈回家之后，付坤还是这德性，问得了付坤还会有点儿不耐烦。

    老爸担心他期末考要补考的时候，他就扔了句话：“保证全都及格。”

    老妈只得偷偷问付杰：“你哥谈恋爱了？”

    付杰心里猛地抽了下，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看到付坤谁哪个女生在块，他摇摇头：“应该没有。”

    “那你哥这快考试了还成天不着家不复习，问还满脸谁该他十万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老妈皱着眉。

    “我不知道。”付杰也皱着眉，这段时间付坤都没怎么搭理他，晚上睡觉也是倒头就着，他直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是不是付坤发现了自己“变态”的事，不愿意理自己了。

    “年期了？”老妈分析。

    “……那个是叛逆期吧，”付杰愣了愣，“叛逆期不应该是我这个年纪么，他都高二了，晚点儿吧？”

    “也是。”

    期末考的时候付坤成绩单上的确没有红字，全都及格了，虽然所有的分都只在六七十晃荡，但也算答应的事做到了。

    付杰的成绩单就要漂亮得了，他直保持着年级前三的成绩。

    “暑假我们要补课，”付坤边扒拉着碗里的饭粒边说，“全天补课，晚上还有自习。”

    为了保持升学率的领先地位，中的补课从来都是从暑假开始。

    “杰是不是也要补课？”老爸问付杰。

    “嗯，不过我们初二补课时间短些。”付杰埋头吃饭。

    “别光吃饭，”付坤夹了块肉扔到他碗里，“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我怎么觉得你跟我差不高了？”

    “没注意。”付杰低着头，把肉塞进嘴里的时候，他紧绷着很长时间的某根神经突然下松了。

    他是又长个儿了，他自己量过，两厘米，没想到付坤最近这种状态下居然还会注意到。

    他差点儿想扑过去在付坤脸上咬口。

    这个暑假全家似乎都很忙。

    付杰和付坤每天要补课，因为上课时间不样，他俩现在下课了都没法块儿回家，付坤晚上还得自习，九点才回来。

    老妈也忙，她以前是会计，现在经常拿着帐本回来在家里帮人做帐。

    就连每天下了班就喝茶的老爸都忙起来了，付杰发现只要是上午班的那几天，老爸都会晚上出去，天快亮了才回来。

    “爸晚上出去干嘛？”付杰躺在付坤身边，趁付坤睡着之前问，现在付坤总是躺下几分钟就睡着，不抓紧时间说话，会他就能睡得跟死猪样了。

    “开夜班出租。”

    “为什么？这太累了吧？”

    “弄点副业吧，下午班的话他晚上就不出去，”付坤皱皱眉，“现在谁都想着能弄点钱。”

    付杰没再说话，付坤也没了声音，没大会儿，他呼吸就慢慢放缓，睡着了。

    付杰往他身边靠了靠，把手伸过去放在他肚皮上，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

    这个没劲透顶成不变的暑假在过了大半个月的时候，四平八稳的节奏突然被打乱了。

    付杰补完课往学校外面走的时候，高中部还没下课，他在门口碰到了付坤的班主任黄老师。

    “付杰，”黄老师叫住了他，“正好想找你呢。”

    “黄老师好，”付杰问了个好，“什么事？”

    “你哥病好点儿了没？”黄老师问，“请了十天假，现在都过时间了，我打你家新的电话号码也打不通。”

    付杰愣住了，病了？新电话号码？这都是什么？

    “嗯？”黄老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知道，”付杰赶紧笑了笑，脑子里乱成片还得迅速找出借口来给付坤圆场，“我以为他续了假条呢，还没好，估计还得有几天。”

    “平时觉得他身体挺好的，大概是天热的，你明天帮他补个假条来吧，你家电话怎么打不通？”黄老师看着付杰，对他话没有起疑，付杰是个好学生，初中部的老师对他向来是赞不绝口。

    “故障了，报修了好几天了，还没安排人来修呢。”付杰回答，家里电话前阵坏过次，正好拿来编瞎话了。

    从学校走回家的这段路，付杰简直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么长时间，付坤每天去学校，放学回家，去晚自习，下晚自习回家，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而且他每天累得倒头就睡，看起来也的确是副玩命复习的样子！

    结果！他既不在家里！也不在学校！

    去哪儿了？干什么了！

    付杰回家的时候在鞋柜旁边的穿衣镜里看到自己脸上怒火中烧的表情的时候都被自己吓了跳。

    他对着镜子揉了揉脸，又笑了笑，这才换了鞋进屋。

    吃饭前，付坤脸疲惫地回来了，扔下书包就跑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累啊？”付杰问他。

    “嗯，”付坤从书包里拿出盒巧克力扔到他面前，“晚上复习的时候吃吧，补充能量，又补课又长个儿的，这段看你都瘦了。”

    付杰满肚子压着的火瞬间撒掉了半，盯着眼前的巧克力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说了句：“我瘦了？”

    “瘦了啊，”付坤捏了捏他肩膀，“前几天捏你肩膀就感觉捏着骨头了。”

    “捏不着骨头的那是无骨凤爪，”老妈笑着说，突然又喊了声，“好想吃！”

    “给。”付坤拉过付杰的手递到老妈面前。

    老妈低头往付杰手上咬了口：“还不错，我小儿子又白又嫩的。”

    今天吃完饭轮到付坤洗碗，付杰看了看墙上的钟，快到付坤“晚自习”的时间了，他进屋拿了自己的书包出来：“妈，我去趟我们彭老师家问问题。”

    “啊，去吧，让你哥送你。”老妈拿帐本看了看时间。

    “不用，没远，我当散步了，”付杰边换鞋边说，“爸帮我遛遛丢丢吧。”

    “好嘞。”老爸应了声。

    付坤手洗洁精追出来的时候，付杰已经把房门关上走了，他愣了愣：“跑着么快，我还说送他去呢。”

    “你快收拾收拾晚自习去吧。”老妈挥挥手。

    付坤按时出了门，骑着车先往孙玮家飞奔，路上骑得跟飞似的。

    孙玮已经跨着自行车在楼下等他了，车后边儿放着个大箱子。

    “今儿我陪你练吧，”孙玮拍拍箱子，“孙潇跟我又吵架，我被她撵出来了。”

    付坤乐了，往楼上看了眼：“行，走吧。”

    付坤没办法提前去夜市占地儿，般都是程青青先到了，然后用砖头帮他占块儿。

    他和孙玮刚把塑料布铺好，程成就跑过来了，帮着他俩把箱子里的货放塑料布上放，每天都这样，小家伙特勤快。

    付坤开始摆摊的时候，手头的钱不，所以按程青青的指点，就在东郊的批发市场批了些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发夹，小镜子，手链什么的。

    晚上出来散步的学生挺都愿意在夜市上买东西，付坤每次去批货都不拿，只挑他觉得比较有特色的，平时没太见着人卖的拿点儿，所以生意还过得去，比他夹娃娃卖好赚。

    货都整齐地摆好之后，付坤和孙玮拿了块儿砖坐在地上，开始等，般七点，人就开始起来了。

    没人的时候，他般就逗程成玩。

    “叔，”程成盘腿坐在他身边，把手举到他眼前，“你会画手表吗？”

    “会啊，”付坤捏捏他手腕，“你想戴手表啊？”

    “嗯。”程成点点头。

    付坤从书包里摸了支荧光笔出来，在他手腕上画了块手表，画的时候有种久违了的感觉，以前他也老往付杰手上画东西。

    程成对于他画的表很满意，低头直看，付坤想了想：“我给你画个别的吧，你喜欢什么动物？”

    “鸭子。”程成想也没想地说。

    “啊？”付坤愣了愣，他还以为小孩儿应该喜欢小猫小狗小兔子什么的呢。

    不过他还是拿起笔，在程成的手背上画了胖鸭子。

    半小时之后，逛夜市的人了起来，他的地摊上开始有人来看了，都是学生，基本都是小姑娘，孙玮坐边儿看得挺愉快。

    卖掉两个小镜子之后，孙玮说了句：“这活儿不错，全是姑娘啊。”

    “你别跟个老光棍儿似的盯着人看成么，会儿全让你给吓跑了。”付坤斜眼儿瞅着他。

    “老板拿那个链子我看看。”几个小姑娘在摊子前蹲下了，指了指付坤脚边的条手链。

    “给。”程成很麻利地拿起手链递了过去。

    个小姑娘接了，低头看着，另个小姑娘盯着程成的手看了半天，指着他手背上的荧光鸭子问：“小朋友，这你自己画的？”

    “我叔画的。”程成很得意地指了指付坤。

    “啊，挺可爱的……”她扭头跟旁边的小姑娘小声说了句什么，又转头看着付坤，“你还会画别的么？”

    付坤笑了笑：“会。”

    “玫瑰花会吗？”小姑娘问。

    “会。”

    “小老鼠会画吗？”另个小姑娘也问。

    “会，”付坤转了转手里的荧光笔，“什么都会。”

    “帮我画朵玫瑰吧，行吗？”小姑娘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付坤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牙着着笔帽把笔拔|出来，低头在她手背上几笔勾出了朵玫瑰：“行么？”

    “啊，真好看。”小姑娘晃了晃手。

    “帮我画只老鼠吧！”另个小姑娘看，马上也伸出了手。

    付坤又给她画了只老鼠，接着又给另两个画了只圆脸娃娃和把阳伞。

    几个小姑娘对于手上的荧光小画都很满意，晃来晃去地看：“谢谢啊。”

    “不谢，”付坤放下笔笑笑，“链子买了呗？”

    “行！”挑链子的小姑娘很干脆地点点头，掏钱把手链买下了，价都没还。

    “靠，你真能占便宜。”孙玮对于付坤挨个把几个姑娘的手都捏了遍还顺带卖了条手链表示无比羡慕。

    “明天我去去买盒荧光笔，弄个十几种颜色的。”付坤看了看手里的笔。

    “干嘛？”

    “买东西就给画个，小姑娘好像挺喜欢这个，”付坤咬咬笔头，“怎么样？”

    “我看行！”孙玮推了他把，“你小子脑子挺好使。”

    “比你褶点儿。”

    俩人这正乐呢，又有人走到了摊子面前，付坤没抬头，这人穿的是双男式跑鞋，裤子上还沾着泥，他正想看看这男的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上方传来了这人的声音。

    “付坤，你挺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