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勇者的村姑 作者:鲨鱼子

    面对如此困境,林天音反倒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79阅.她看着那个目光中只有绝情的少年，心中的情绪起起伏伏，这刻她觉得悲伤又愤怒，许无奈难以言表。

    那些情绪无法传达到对面的少年心中，林天音只能握紧了拳头问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在魔物的那方，彻底与人类为敌么？”

    剑士里奥缓步走到林天音面前不远处,止住了脚步,眼神冰冷,声音也冷冽。

    “啊,没错。”

    林天音在心中叹息声,几乎是不死心的又问了遍。

    “……死去的人真的比活着的人重要吗？我们对你来说难道什么都不算吗？你真的没有点点后悔吗？！”

    “就算再给我次机会，我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里奥无表情地说着话，和之前见到他动摇的样子不同,此刻少年就如同下了决心样，仿佛瞬间将所有感情都埋藏了起来。他冷漠地对林天音举着手中的剑：“你只有个选择，被我杀掉，或者在这里杀掉我。”

    “…………”

    林天音咬了咬嘴唇，心中万千叹息和迷惘交错，这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

    然后，她捏紧了手里的长枪，目光不再犹豫。

    “……好吧，我明白了。”

    既然你这么期待，既然你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既然我们的路不样……那就决胜负吧，里奥！

    长枪并不是林天音擅长的武器，而对面的里奥似乎完全没有对她手下留情。两人距离开始拉近，里奥的攻击就显得十分凌厉。

    瞬发的剑气凌空袭来，林天音几乎是被逼地节节后退，开始就落了下风。手中长枪这时候反倒成了负累，眼见道道剑光闪过，林天音狼狈地侧了身，又打了个滚，这才勉强避开了里奥的剑锋。

    强大的剑气瞬间在林天音身后的地面上划出了道裂痕，她还没来得及喘气，又是刀凌空挑朝她刺了过来。

    速度好快……这小子是真的想致她于死地吗？

    林天音狼狈地左右躲闪着，手里的长枪几乎是完全派不上用处，

    “怎么了，这就是你的能耐吗？”

    里奥用冷冷的语气讽刺着，边瞬步逼近林天音。

    而在林天音艰难躲闪的同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其实是个奶。

    除了治疗之外，她也只是力气大了点，没别的技能了啊……

    所以说为什么要找个奶单挑呢……林天音暗自咬咬牙，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问道：“那么你想怎样呢？你的目的是杀了我的话，无论我的实力怎样都不重要吧……单独把我个人拖到这边的镜中世界，你的目的不正是这个吗？”

    林天音的话让里奥的表情瞬间黯然了下。这句话就像是击碎了他那看似平静冷酷的外表样，那种懊悔的情绪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但这次，那些纠结的表情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瞬间，随即消失。里奥没有迟疑，为咄咄逼人地拔剑刺了过来。

    “别让人发笑了！这种实力都没有，连我都无法打败的话，还说什么大话要保护世界消灭魔王呢！”里奥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只会轻易地死在这里啊！”

    “我才不会死啊——！！”

    被里奥的话语刺激到了心中最痛的那根刺，愤怒以及不甘的情绪从林天音的心中不断涌出。

    在这个时候，林天音觉得自己的理智似乎终于达到了极限，而脑袋中名为理性的根弦似乎断裂了。用强烈也大的声音怒吼回去，林天音不再退让，迎着里奥冲了过去。

    正面对敌，唯有勇气能越过死亡的荆棘沟壑。

    在里奥将剑刺过来的同时，林天音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同样笔直刺向了少年的身体。

    “——！！”

    两个身影在死寂的空间中交错。

    无声的空气中响起了刀具刺入血肉的声音。

    …………

    …………

    林天音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

    …………

    里奥的剑锋停留在了林天音的胸前，而她手中的长枪已经贯穿了少年前胸，在少年那冷漠的表情上，突然露出了丝惨淡的笑容。

    等等……谁来告诉她下……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躲开啊？！

    “这样就行了……”

    少年的声音很轻，只有靠近的林天音才能她听见，然后她看见他松开了手中的剑。

    那把镶嵌着宝石的，贵重的爱剑“当啷”声落在地上，就好像瞬间彻底放弃了抵抗样，里奥眼神变得黯淡起来。

    林天音心中依然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松开手里的长枪，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倒下的里奥，双手不由自主地发颤。

    “……喂，给我解释清楚啊……”

    “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你们的封印之杖……藏在那片走廊里的某面不会折射出人像的镜子里。”里奥喘了口气，他没有立刻回答林天音的疑问，而是略为吃力地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去取回来，然后消灭混沌吧……”

    林天音才不管这些，她对着少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背叛我们，突然和我个人决斗，又突然不尽全力败下来，让我去打败魔王，你到底在考虑什么？！”

    “…………”

    看着嘴角渗出鲜血却不回答的里奥，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涌上了少女的心头，这又是个陷阱吗？不，里奥没理由需要这么做，难道里奥之前都在骗她吗？那么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我先帮你治疗！”

    直手足无措的林天音终于反应过来，她冲到里奥跟前，试图去拔出那根深入少年胸前的长枪，然而里奥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困难地朝林天音摇了摇头。

    “不必了……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啊？！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天音愤怒地望着里奥，她下意识想对里奥进行治疗，但那少年依然摇了摇头，“如果你救我的话，我们还是要再次互相拼上性命……决胜负。”

    “……为了你的母亲吗？”林天音紧紧咬着牙齿，恨不得对准里奥的脸狠狠揍下去。

    “早就不是了……咳咳。”

    里奥突然咳出了口血，林天音下意识想对他治疗，但被里奥死死抓住了手腕，让人完全不知道他这时候的力气到底是哪来的。

    “是厄姆斯空间中……的那些人。”里奥停顿了下，突然眼中流露出了种绝望的眼神，在林天音愕然的目光中，

    说出了让人无法置信的话。

    “厄姆斯是在混沌中诞生，它体内的那个空间，就是魔王制造出来的个仓库……在那里面生存下来的人类……只是卡奥斯的玩具罢了……那个空间……随时会被消灭……”

    “你说什么……？”林天音瞬间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里奥，“难道……你是为了海怪肚子里的那些人……”

    难道自己开始就想错了吗？林天音至始至终都以为里奥只是为了复活母亲而背叛了他们……

    “最初的时候……就没有选择的机会……”里奥眼眶开始湿润了，这个冷漠的少年头次露出了这样的情绪，他悲伤地望着林天音，胸前渐渐被鲜血所染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林天音再也忍耐不下，她从里奥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他现在已经没有少力气，说话愈加断断续续起来。

    “我以为我不会犹豫，但是你们……还有乔罗夫他们，对我而言……都是样重要的人。”

    “别说话了！我来给你治疗！”林天音将双手覆盖在里奥的胸口，情绪有些失控，“这种事情为什么开始不告诉我们呢？！如果早点说的话！大家可以起来想办法啊！”

    “没用的，结果都是样。”里奥摇摇头，用最后的力气拨开了林天音的手，“我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时候……你是靠自己打败了我……纵使我帮不了厄姆斯空间中的那些家伙……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谢谢你，莎诺娅，以及……对不起……”

    里奥眼中的光越来越微弱，最后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少年最后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什么话，但林天音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刻，仿佛有什么东西流逝了。

    里奥停止了呼吸。他眼中的光消失了。

    生命，感情，回忆，思维。

    这刻全都不见了。

    …………

    …………

    林天音愣愣地跪在里奥的面前，发呆了会，机械地伸出手抚像少年清秀的脸庞，动作轻柔，将他的眼睛合上。

    为什么……会变得这样……

    林天音自以为很了解里奥，以为自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和他的相处方式，却从来都没有想要真正了解这个少年，从来没想过进入他的内心。

    她不知道里奥原来从开始就背负着那么沉重又无法改变的东西。

    活着的人确实重要，而里奥为了活着的人几乎付出了自己的切。他重视着厄姆斯空间中从小陪着他长大的人们，同样也重视林天音他们。林天音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注意到里奥的动摇和纠结，但他却别无选择，是背叛重要的同伴，或者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被魔王变成人质的重要人们去死。这让少年无法选择，所以只是做了只是他所认为正确的事情。

    是的，里奥尽了徒劳的努力，为了那些人们，贯彻了道义背叛了林天音，却又为了他们牺牲了自己。这切看似徒劳无义，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唯不会后悔的选择……

    但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让她亲手杀了里奥啊？！

    林天音感到懊悔又愤怒。她麻木地望着少年还有余温的尸体，现在无论如何努力治疗，少年也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为什么是自己？想让她生都永远记得这刻吗？真是直都那么任性啊，作出了这种任性的选择，结果到最后还是任性了把。

    你真的觉得没有后悔吗？以为这样自己就对得起大家了吗？可是你错了啊，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啊，你还欠我个道歉，怎么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去死了呢？！

    “里奥啊啊啊啊……！！！”

    林天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涕泪横流，跪在少年的尸体前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