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 作者:庚不让

    忙里偷闲，边学道又买了个房子。

    这次买的是个二手房，小区档次在松江属于中档偏上，是2002年入住的，原房主要搬离松江，卖的时候房子里各种家具应俱全，楼层朝向都很好，最让边学道满意的是小区的安保。

    再买个房子，念头早就有了，但直没实施。这次突下决心，是那天晚上回家看到屋狼藉刺激到他了。

    红楼的房钥匙，他有，单娆有，沈馥有，尽管两个女人都没有偷他害他的理由，但钥匙落在别人手里怎么办？这总归是个不安全因素。特别是红楼书房保险箱里的日记本太过重要，不能出点yì ;。

    买zhè gè 房子，边学道用的边爸的名字。zhè gè 房子的事，连边妈都瞒了，只有边爸跟他知道。

    同为男人，边爸对儿子的理解深点，边学道zhè gè 年纪，跟父母同住，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他帮着边学道瞒了边妈。

    放以前，边爸不会瞒边妈的，可是边妈把他的车钥匙没收了，怎么商量都不给，边爸觉得边妈明显是年期症状，若是知道儿子又买房子，保不齐要磨叨几天“乱花钱”，不说，他也是图个清静。

    边学道在松江办事，几乎没有找不到人的衙门，就说这次过户，直接找到了房产住宅局局长，局长两个电话，路绿灯，什么测绘，什么本人到场，统统免了，边学道拿着边爸身份证，边爸本人没去，照样两小时搞定。

    边学道买zhè gè 房子，其实jiù shì 个变相的仓库。

    之所以买二手房，是他没精力去搞装修，也不在乎装成什么样，门锁定要换，不仅换锁，里面还要加道门。

    再jiù shì 东西藏在哪？

    好在原房主留下个空书架，边学道开始往楼上运书，有电梯，他也不怕麻烦。随后，又买了个保险柜，为了让可能出现的窃贼满意，他往保险柜和床头柜、衣柜里分散塞了三根金条，块名表，五千美金，十五万人民币。

    至于他记东西的日记本和磁带，塞在了书柜下面的格子里，只要进屋不难看见，但没人会注意。

    房里切安排妥当，边学道动手“写歌”了。

    李裕已经催过他了，边学道也觉得去德国之前得给李裕把歌弄出来，不然自己走大半个月，李裕得急死。

    《斑马斑马》的旋律很好记，歌词也不难，2001年时边学道就都记了下来。

    另外，歌这事，他得跟李裕说明白，对外就说两人分工，李裕谱曲，边学道填词，从今以后都是zhè gè 口径。

    李裕拿着歌词，就想去酒吧，边学道拉着他说：“咱还有家音乐工作室呢，你去酒吧见了光，被别人把歌偷了咋办？”

    李裕张着嘴，脸恍然大悟的神色：“幸亏你心眼……”

    边学道翻了李裕眼：“谢谢夸奖。”

    ……

    爱乐工作室大体还是老样子，换了些设备，换了些人，被边学道散养着。

    唐涛直没走，相比范红兵，唐涛是个艺术痴男，虽然岁数不小了，也不结婚，天天泡在工作室，还没过那股子生追梦的发烧劲儿。当然，自从边学道把工作室全权交给他，shōu rù 上唐涛实现大幅提升，车和房子，该有的都有了，虽然没结婚，但不缺女人。啥也不缺，日子过得自由，倒也不羡慕跳出松江在燕京打拼的范红兵。

    自由富足、自得其乐的人生，不见得比风风光光的人生差，相反可能幸福点。

    看见边学道和李裕，唐涛显然很yì ;，有那么瞬间，他甚至生出了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回到了三人第次hé zuò 《献给李薰》时的情形。

    三人hé zuò ，轻车熟路。

    编曲上，主要是吉他，唐涛琢磨了几遍，建议中段加上点小提琴，基本就ok了。

    老规矩，权和发行方面由工作室负责，李裕负责唱。在录音室唱了几遍，李裕走出来，边喝水边跟边学道说：“我怎么又让你推出来干这活了？”

    边学道笑着说：“这活挺好，弄好了名利双收，少人想干呢。”

    李裕问：“你咋不干？”

    边学道说：“我已经名利双收了，不需要。”

    李裕漱漱口，把水吐了说：“放心，下次再有名利双收的好事，我定拽着你。”

    ……

    从工作室出来，边学道就被李裕拽住了。

    边学道问：“咋的？现在就有名利双收的好事？”

    李裕坐进边学道车里说：“大学时咱俩去看过的那些老人，这几年没了三个，有个去敬老院待了个月，说啥不待了，说那里不是人待的地儿。”

    边学道问：“咋了？虐待？”

    李裕摇头：“那他没说，就说敬老院的饭有问题，吃了就犯困，他怀疑里面掺了安眠药之类的药。还有，他看见个老头被护工捆在床上，捆了星期。”

    边学道问：“现在你要干啥去？”

    李裕说：“老头从敬老院回家后情绪低落，我怕他有什么想不开，我想去看看，顺便让你看眼，要是觉得行，给他在酒吧或者宾馆安排个活，不用少钱，清洁工都行。”

    边学道诧异地看着李裕：“哥，你不是开玩笑吧？老头大岁数了？你请他干活，磕了碰了摔了咋办？”

    李裕说：“这都是后话，你先去看看，你觉得行咱再商量。”

    顺着李裕指引，两人开车来到老头家。

    这里边学道有yìn xiàng ，感觉上他跟李裕来过，但已经模糊了，让他自己开车来八成找不到。

    下车四下看了会儿，边学道判断出，这里是卢广效将要改造的棚户区之——曲家堡。

    曲家堡是松江主城区最大的连片棚户区，总面积达21。58万平方米。虽然紧挨着松江理工大学，但偌大居住区连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仅有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连通城市主干道。

    这里的房屋以平房和简易砖瓦房为主，也有部分两层楼房，绝大部分住户已经搬迁。据老住户介绍，曲家堡已有几十年历史，有户籍的大概2000户，shí jì 上住着近4000户。因条件艰苦，很房主不住在这里，租房的是外地人。因为没有下水管线，经常污水横流，垃圾遍地。这里也没有接入集中供暖，冬天很难熬。

    进门前，边学道跟李裕说：“这里两三年内就会拆迁改造，住户添点钱，再申请点补助，可以搬到松南的安置小区。”

    李裕说：“你说那都是远景，安置小区在哪呢？地基挖了吗？还没影呢吧。再说了，老头这岁数了，置换了楼谁给他装修？能住进去吗？”

    边学道说：“你这么爱操心老的快啊！”

    李裕说：“我其实直想问你，赚了不少钱，吃不完穿不完，你要那些钱干啥？拿出来做点善事吧！”

    边学道“我靠”声，问李裕：“你怎么知道我没做善事？”

    李裕在前面径直推开房门说：“我没看见啊。”

    边学道很难相信，个65岁的老头，头没秃，牙没掉，两眼有神，除了后背有点弯，情绪有点低落，完全不像65岁。

    老头跟李裕很熟，看他进屋，迎了过来，嘴里说着：“小裕子来了……”

    听到zhè gè 称呼，边学道瞬间想到了影视剧里宫中的小太监，当然，如果老头改叫“小李子”，那jiù shì 大太监，太监之首。

    老头跟边学道点点头，算打了招呼，弯腰去柜子里找出个纸壳盒，打开，里面是四个玻璃杯，拿出两个放在桌子上说：“给你俩用新杯子，干净的，我经常刷。”

    暖壶里水不了，只倒出杯，老头转身要去烧水，李裕匀了半杯水给边学道，跟老头说：“我俩够喝，别忙活了。”

    李裕跟老头说话，边学道拿着水杯，也不说话，jiù shì 听和观察，观察屋子里的摆设，观察老头交谈时的语气、用词和表情。

    坐了差不20分钟，李裕给老头留了几百块钱，两人告辞出门。

    送两人到门口，看见边学道的车，老头拉着李裕说：“以后再来别开这么好的车，这附近很乱，还有人仇富，会使坏剐你的车，也没个监控，警察来了都查不出来。”

    huí qù 的路上，边学道问李裕：“这老头嘴里新词不少啊，又是仇富，又是监控……”

    李裕说：“前两年他有个小报摊，边卖报边读报，知道的东西不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老人。”

    边学道问：“报摊？怎么不干了？”

    李裕说：“岁数大了，社会上有的是没工作的壮年劳动力，报社发行公司嫌他老，把他辞了。人你也看了，来之前说的事，你什么意见？”

    边学道坚持说：“你时不时来接济下就行了。”

    李裕说：“你不懂，老人最缺的不是钱，是关心和充实，不然为啥现在社会上老年大学那么火，那么老人赖在老年大学不毕业？”

    边学道说：“得得得，我扯不过你，你要安排他也行，但有点，上岗前必须做次全身体检，哪里有毛病先有个数，还有，若是有传染病什么的，坚决不许录用。”

    说着话，边学道手机响了，也没看号码，直接接起来——“边学道，你再不来，我就找英国帅哥看球去！”

    嗯？

    边学道看了眼号码……

    是廖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