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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第章

    将军,回宫吧 作者:两条鱼

    太子妃养病日,不愿见客。却是除了那仁郡王曾想突破守卫去见他的母亲外,还有人,也做了无数种尝试,意图亲见那太子妃面。这个人就是丁贵妃。但丁贵妃无论用尽任何手段,都不能得以见到太子妃。甚至于,到最后,她只能无奈放弃,只希望能够打听到延禧宫内的丁点消息都可,却也无功而终。

    丁贵妃大怒:“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偏皇上也不知被江桥那小子下了什么*药,居然任江桥去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逆不道,当然指的是江桥软禁太子妃事了。后宫中没有傻子,都过了这么日,谁会不知道太子妃是以养病为由被软禁了。却是皇上亲自下了封口令:关于此事,不得乱议,乱议者若被听到,无论是谁,乱棍打死!曾经连打死好几个嚼舌根的宫女太监。丁贵妃还因此被狠狠训斥了顿,因为这几个宫女太监,是从她的宫里出来的。

    丁贵妃股气憋在肚子里,却无处可撒。

    某日,她重重把梳子砸在安公公身上,怒道:“让本宫设法靠近那太子妃!却又不告诉本宫缘由!把本宫当成需要时就拿来用上用的工具了不成?!这事本宫办不成!再这样下去,皇上都厌恶本宫了!”

    安公公躬着身,却不卑不亢的:“贵妃娘娘,主子这也不没要求你非得成功不是?实在不行,那就这样算了。主子那边,他另想法子。”

    “呸!”丁贵妃重重地呸了口,“本宫气的是,明明都已经和本宫是拴在同条线的蚱蜢了,他竟然还把这事瞒着本宫?!太子妃为何被软禁,他是知道的吧?”

    安公公动不动:“奴婢不知。”

    “你!”丁贵妃怒起。却只能狠狠地瞪着那安公公,对他无可奈何。

    安公公告辞退下。

    丁贵妃因进来诸事不顺,在皇帝那里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受宠,见安公公依旧如此作态,气得终于大发雷霆,起来捞起身边之物,大砸特砸。转眼功夫,个屋子就如狂风过境,片甲不留了。

    终于丁贵妃咬着牙坐了下来,令胆战心惊的宫女进来收拾残局。然后甩了某个宫女巴掌,说她毛手毛脚,居然胆敢把屋中摆设摔在地上,命人将她拖出去重打。这之后,她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点。她坐着,柳眉倒竖,张脸上满是戾色:“本宫为他做了这么!到头来他居然还对本宫瞒这瞒那,把本宫当作什么了?!若真把本宫惹急了……”她的神色渐暗,双手也抓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刺入掌心浑然不自知。

    而才在丁贵妃大发雷霆狠命摔东西的时候,那刚刚出了贵仪宫的安公公就派人将消息传去了八皇子处。大意就是宫中活动失败,那被软禁的太子妃无论如何是接触不到了。

    八皇子收到消息后靠在椅背上并没有任何表示,似乎这早就是他预先所认知的。

    边上有幕僚过来,向他提议说:“何不对外散布消息,说那唐大人和唐老夫人,都是死于皇太孙之手,而太子妃也已被他软禁?大可将皇太孙并非太子妃亲生之事传出去。就如当年样,皇太孙克妻却累及他人被克死,这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八皇子摇头:“那小子本就克妻,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钦天监就算出了他这个命格,这可是全民皆知。加上当年恰好碰上西姜国使馆大火等事,把那种流言散布出去,百姓自然深信不疑。可这回,毫无切实证据不说,本就事先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散播出去,如何让人信服。再说了,当初最后结果你们也是知道的,那小子及时出手,该抓的抓,该查的查,几乎夜之间,就让流言平息。你们说,若这回我们再用这招,会有什么后果?”

    八皇子这番话,让幕僚们瞬间哑然了。

    接着,就见八皇子轻笑了下:“好小子,这次彻底败给他了!”

    而后,时间天天过去。终于,西姜国使团要回国了。

    李天择离开前偷偷地跟柳雁飞笑说:“要不要考虑跟我起去西姜,做我的皇后?绝对比你在这这大楚自由自在了!”

    柳雁飞这回终于是毫不客气地拳挥了过去。李天择闪了开去。然后李天择出拳。两人终是有机会小小的“切磋”了下。

    事后,见到他们对打的官员都是缄口不言。自然聪明地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但江桥听闻了这件事,问询柳雁飞。柳雁飞只道:“那家伙皮痒,不揍不行。”江桥便也笑笑,不再说什么了。

    送别的那天天气大晴。

    江桥和柳雁飞路将李天择行人送到了城外长亭处。 拜别之际,李天择居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日后联系。”

    江桥和柳雁飞皆是愣。然后明白了过来,也道:“二皇子,日后联系。”

    李天择笑,上了车去。

    目送着他的车队在朝阳之下越走越远。江桥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李天择,看来是选择在他们这边了。不过,日子还长,是否会有变数也不定。

    这接下来,时光便如白驹过隙。

    四个月之后,太子妃病重不治,身亡。期间仁郡王终于见到了他的母亲,却是那个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认不得人了。

    仁郡王唤着她,她都眼无焦距,不明眼前人是谁。接连日仁郡王亲自伺候她,她也是这个样子,直到最后刻去世。

    仁郡王大哭。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母妃最初不过是染上了风寒而已,却在听闻她的兄长和母亲双双惨死之后,就恶化到这种地步,并最终身亡。

    江桥好生安慰了他番。之后出殡,下葬。丧事过后,切很快恢复如常。因江桥是储君,虽然守孝也是要的,但并不像普通官员样,需得三年停职。他只不过暂歇三日而已,三日过后,就照常去公门上职了。

    这个时候的皇帝,已经逐渐将朝政转交给了江桥,显然有种要退隐去做太上皇的打算。

    就这样,日子天天地过去。三年后,当柳雁飞和江桥的儿子都可以摇头晃脑地背诵出部分的“三百千”时,向身子骨不错的皇帝老儿突然生病倒下了。

    这个病来得又快又急,仿佛才眨眼的功夫,皇帝老儿就快不行了。

    宫中的气氛骤然变得严肃郁暗。太医们在皇帝老儿的乾清宫内进进出出。

    “梁太医,怎么样?”江桥逮到太医就问。

    太医摇头,然后垂手立着,个字也没说。

    江桥怔了半晌,虽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有股难以言喻的痛楚深深地渗透到骨子里。

    太医猜测,皇帝的日子大概还有个月。

    “皇爷爷。” 这个秋末,天寒得比往年快些。江桥走进皇帝的寝殿。这个时候的皇帝,行将就木。他躺在床上,吃力地示意江桥将窗子打开。江桥犹豫片刻,还是亲自打开了窗。

    冷风下就灌了进来,但是却令沉闷的屋内下变得清新起来,仿佛压抑扫而空。

    江桥坐到了皇帝的床边。

    皇帝非常消瘦,张脸眼窝深陷,颧骨高凸,沟壑纵横的皮肤带着点点褐斑,犹如老树将亡,苟延残喘罢了。

    “皇爷爷,今天你怎么样?”江桥问道,双目里的痛楚难以掩饰。

    皇帝虽然生命快走到尽头,但双目却还清明,他看着江桥,叹了口气,道:“疼哪!骨头疼得厉害!也不知怎的就得了这样的病!那群太医院的废物!叫他们拿点止痛的药都弄不出来!”

    “孙儿去……”江桥本想说去找太医院那帮家伙算账。

    结果皇帝却吃力地摇了摇头:“罢了,生老病死,时间到了,拦都拦不住。”

    江桥低下头,眼圈发红,他死死忍着,才没让自己在皇爷爷面前失态。

    皇帝说:“你已可做个合格帝王了。朕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是,讲完之后,他就叹了口气,迟疑片刻道,“朕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却因此给你留下了麻烦,到时,也苦了天下的百姓。”

    江桥这才抬起头来。

    皇帝却不再看他,眼望着屋顶,不知在想着什么。

    “皇爷爷,”江桥半晌后轻道,“若真到那地步,孙儿不会把事做绝。”五皇子会反,这是很容易预见到的。因为老皇帝逝世后,江桥继位,江桥必定以守孝为名,令五皇子回京,接着就是扣押五皇子,令他交出南疆兵权。这个,五皇子怎会同意。就是在这之前的三年里,老皇帝几次下旨令五皇子回京,五皇子都公然抗旨,以生病不得长途跋涉为由,拒绝进京。对此,老皇帝怎会不明白五皇子的想法。老皇帝老了,五皇子知道他要求自己进京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将他扣在京城,给江桥扫除最后个障碍。既然老皇帝老了,五皇子还怕什么。他公然抗旨,最终老皇帝也没把他怎么样。老皇帝在位,他都敢公然抗旨,等到江桥新帝继位,江桥的圣旨,他还会放在眼里吗?江桥圣旨下达的那日,就是他造反的日!

    老皇帝为了江桥,把他这个最为暴戾的儿子扔去了南疆,却料想不到,其实是给江桥留下了最大的隐患,等到这个隐患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老皇帝已经对其无可奈何了。

    江桥那句话的意思是,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地步,他会留他的皇叔命的。

    老皇帝听得江桥这么说,又是重重地声叹息。许久,他开口了:“你五皇叔的实力其实不足为惧,朕担忧的是北方。届时,桥儿,是你抛去儿女私情的时候了。”

    江桥沉默,然后重重地点了个头:“孙儿明白。”

    老皇帝看了看他,后闭上了眼睛:“好了,下去吧,朕累了。”

    江桥为了他紧了紧被子,声音很低,听起来就像是在遮掩自己的哽咽声:“那孙儿出去了。皇爷爷好好歇息。这天冷的,待会儿还是命人将窗子关上吧。”

    皇帝“嗯”了声,似是随意。

    江桥这才行礼退下了。

    这外边,冷风刮得厉害,天略为阴霾,太阳时不时地隐在云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彻底没掉踪影。江桥在石阶上,望着前方萧条的林木,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迈开大步准备离去。却是人未离开那乾清宫,就遇上了他的八皇叔。

    八皇子是进宫探望皇上的。

    这个八皇子,低调得至今没有露出过丝破绽。三年来,每每遇上江桥,他都副慈爱长辈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晓得江桥已经猜出他就是暗藏在京城的五皇子的帮凶。

    八皇子如既往地和江桥打招呼,简单地寒暄,然后便大步向那皇帝的寝宫走去。

    江桥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又皱。

    八皇子进入皇帝的寝殿,向皇帝问安。

    皇帝令人给他赐坐。

    寝殿里的窗户已经关上。屋内的空气渐渐又显得沉闷压抑。

    皇帝躺在床上,连被人扶起,靠躺在床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他的儿子:“朕快不行了。”

    八皇子声叹息:“父皇……”

    “安慰的虚话就不要说了。”皇帝打断他的话,“你今日刚好前来,那么也省得朕命人去唤你了,”虽虚弱,但他说话的口吻依然带着不容反对的威严,“朕希望你就留在宫中,陪朕走完这几日!”

    八皇子怔。继而嘴角就勾了起来,种似是讽刺的笑露了出来。他摇了摇头,自嘲道:“儿臣真就这么令父皇不喜吗?”

    “老八你何出此言?”皇帝问。

    “若非不喜,父皇你为何在最后时刻,还要为桥儿铺上最后段路?”八皇子道,“父皇是怕儿臣跑去五哥那里吧!”

    皇帝闭眼:“老八,朕直以为你是最不会争的那个。”

    “父皇此言差矣,父皇你是直无法猜透儿臣到底会不会争吧!”八皇子笑道,“父皇你不是直跟母后说,老八性子怪异,猜不透摸不着,你最不喜这样的孩子吗?”

    “是不喜。”皇帝毫不客气地承认,他看着这个坐在边上,嘴角浮着淡笑的儿子道,“倒绝非缘于什么‘猜不透摸不着’,你这小子啊……朕看不到你的心。”

    八皇子渐渐就失去了淡笑,双眼深沉地盯向了他的父皇。

    “朕看不到你的心。”皇帝又重复了次。他瞧向自己儿子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如他从小看到大的那样,深入进去,瞧不见丁点情感。皇帝不再讲什么了,而是沉默片刻,后道:“你母后最疼你,自你打小起就赞你知礼懂事,而你确实孝顺听话,你母后去世后,也常进宫去那园子追思你母后。不过,那是做给朕看的吧!”

    八皇子面无表情地沉默。

    皇帝轻笑了起来:“若让你这小子得势,朕想啊,这天下大概要大乱了,凡事全凭你喜好,想如何就如何。比如说……和瓦刺联手……”

    八皇子打断皇帝的话,道:“父皇,你想了。儿臣并没有和瓦刺联手。”

    “是吗?”皇帝道,“那么四年前围场春猎发生的事你如何解释?”

    八皇子道:“不是儿臣做的。父皇莫要凭空猜想就把切都怪罪到儿臣身上。”

    皇帝轻笑:“倒是朕怪错你了?但你助老五在南疆扩张势力总归不是朕胡乱猜测的吧?你这小子,演的出好戏,这么年,朕都被你骗过去了。”

    八皇子这个时候,才又露出那种淡然的笑容:“父皇抬举儿臣了。这么年来,不是直没能让父皇对儿子有所改观吗?儿臣还不是直被父皇忽视,冷漠?”

    皇帝说道:“你这是怨恨朕了?”

    “没有,”八皇子嘴角笑容不变,“诚如父皇所言,儿臣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有怨恨?只不过觉得没有达到既定目标,颇有点无趣罢了。”

    “是么?”皇帝深深地看了他眼,接下来就不再说什么了。好久,他道:“朕乏了,你下去吧!”这说着,未待八皇子有什么反应,他又对边上的李公公道,“传令下去,给八皇子在朕的附近弄间屋子,让八皇子陪朕走完这段路吧!”

    “是……”李公公的声音略微哽咽,低头应下,就出去了。

    八皇子了起来:“父皇,那儿臣先下去了。”似乎对皇帝的安排再无什么不满。

    皇帝点了点头。

    八皇子退下。

    当日,八皇子就在乾清宫住下了。

    江桥得悉,讶然了下,继而就明白了。他心念祖父最后还为他着想,这心中是难受了。柳雁飞好番劝。

    而在八皇子被皇帝扣押的当日,直把宝压在八皇子身上的丁贵妃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这是没希望了?”她自语道。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野心,毕竟她知道自己儿子才排位第十六,皇位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轮不到她儿子。她只是希望能够在老皇帝死去之后,她的儿子可以封得块物产丰富的宝地,做得个逍遥自在的国中之王。

    大楚没有皇子离京得封地的惯例。只有夺储君之位失败的五皇子是个例外。但这个例外说是给了他块封地,实则相当于发配边疆,南疆荒蛮,且五皇子去了之后,皇帝严令禁止他干涉那边的政务——当然了,最终五皇子脱离皇帝的控制,自己全权接管了南疆,并发展壮大,这全是意料之外的。

    丁贵妃知晓自己得罪之人众,她害怕在老皇帝逝世后,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在得知五皇子脱离了老皇帝控制之后,就萌生了种为儿子争块封地的想法。妄图在老皇帝死后,自己能够去往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逍遥自在。

    八皇子给了她这个承诺。

    不过,早在她发现八皇子事事隐瞒她的时候,她就有点信不过八皇子了。但是毕竟自己为他做过的事太,早已是同条线上的蚱蜢,她怎可能背叛八皇子,把什么都跟老皇帝去讲?而直到这刻她才知道,其实切早被老皇帝看在眼里了。

    丁贵妃心乱,不过还是给自己个安慰:“罢了,大不了就在京城足不出户!儿子自建府邸,也已成婚,有朝廷固定的俸银,就算光华不再,但儿子好歹也是堂堂十六皇子,皇室的骨肉,这日子差不到哪儿去的!”这般想着,她才渐渐心下安定了许。

    时间渐逝,老皇帝终于快不行了。期间,老皇帝除了时不时把八皇子叫过去,让他陪着他外,基本不见其他人。甚至连他最宠爱的丁贵妃都见不得他面。

    却是在老皇帝出的气,进的气少的那夜,柳雁飞收到了八皇子派人送过来的个东西。

    其时江桥已经去了老皇帝那里,柳雁飞呆在景阳宫中时刻待命。

    她莫名地把来人送来的小包裹打开,却发现里边居然是枚玉佩。看着这枚玉佩,柳雁飞脑袋里立时“轰隆”地响。

    这是枚极为简陋粗糙的玉佩,打磨雕刻都很般,玉质自然也不怎样。但柳雁飞却对它极为熟悉,因为这枚玉佩,是十年前,在边关的时候,石澈伙人起为她弄来的生辰礼物。北疆并不出产玉石,并且因为常年战乱,像玉佩这样只做装饰的东西自然就颇为罕见。柳雁飞当年身穿男装,天天和兄弟们同出入,到她生辰的时候,几位兄弟就齐为她弄来了这枚在北疆边关战地比较难弄到的玉佩。据说,大部分的银钱还是石澈出的。可惜,这枚玉佩不过佩戴了半个月,就在次反攻城的战役中丢失了。

    柳雁飞的脑中拼命闪现当年的情景,却无论如何也没能在记忆里抓住八皇子的脸。她那年在边关见过八皇子吗?这枚玉佩到底是怎么到八皇子手里的?

    她握住玉佩,眉头蹙成了团。却是突然,道灵光闪过。“不好!”她暗叫。接着赶忙叫来身边的亲信太监,把拔下头上常戴的梅花金钗,递给他,道:“马上去找守门的郭大人,叫他拿着这个去寻王宗放王大人,传我的令,连夜死守各大城门,连只苍蝇也不得放过!”

    “是!”太监应下,得令下去了。

    柳雁飞心里又急又乱,命宫女提灯,披上披风就大步朝那乾清宫走去。却不到半路,已有太监匆忙赶来,与她迎了个正着。“娘娘,”见到她,太监急忙跪下,气喘吁吁,“皇上,皇上快不行了!”

    柳雁飞脚上步伐加快,飞速赶往乾清宫。

    到达皇帝寝殿之外,发现已经密密麻麻跪满了人。柳雁飞上前,跪在了丁贵妃之后。

    没有见到江桥,应正在皇帝身边。

    却是柳雁飞四下看去,寻不着那八皇子的身影。偏又没有听说八皇子也在里边,柳雁飞心道真是糟了,果被她给猜中,只希望那王宗放能够及时堵住城门,让八皇子插翅难逃!

    约莫个时辰后,痛哭声突然从里边传来。接着李公公走出,哽咽着宣布:“皇上,驾崩了!”

    顿时,惊天动地地哭喊声响起,片哀嚎。

    大楚王朝的个时代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八皇子还是逃了!虽然柳雁飞经察觉,立马命王宗放派人守住城门。可早已晚了。那八皇子早就乔装打扮,骑着马,出了城,飞奔而去。

    江桥得知这个消息,气得拳砸在桌子上:“八皇叔!连皇爷爷最后面都不愿见到!”

    柳雁飞沉默,不说什么。

    宫内有八皇子的人,虽说那安公公早就被皇帝寻了个理由解决掉,但想不到八皇子居然还有此能耐,竟会在选在皇帝将逝的那个晚上出逃离京。

    宫中的大血洗是必要的。但是,切都要在皇帝下葬之后。

    皇帝的死,对丁贵妃而言,是她死亡的召唤,她绝没想到,就在李公公宣布完皇上驾崩之后,那个也已是年老体衰的太监就拿出了两份诏书,份自然是令江桥即日继位。另份,则是令她即刻殉葬!

    丁贵妃犹如五雷轰顶,睁大眼睛屁股就跌坐在地。

    她身后的嫔妃们,由愕然到暗喜,最后无不是幸灾乐祸。

    “不……不可能的!”丁贵妃摇头,她根本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她突然抬头,恨恨地指向李公公,“你这个阉人!这是假的!这是你伪造出来的,对不对?!”

    李公公根本就不理她,令人拿来了毒酒。

    丁贵妃大喊:“是你和江桥那小子伪造的!你们要弄死本宫!本宫要告皇上去!”这喊着,泪水就滴了下来,手脚并用就要爬着进去内室,嘴里哭叫着,“皇上……皇上……”

    李公公冷声道:“送贵妃娘娘上路。”

    “是!”便有两个太监上前,个拿起毒酒,个抓住丁贵妃。

    “不要,我不要!”丁贵妃死命挣扎,但是,哪容她反抗。抓住她的太监令她动弹不得,拿着毒酒的太监手捏住她的嘴,手举起毒酒就往她嘴里灌去。

    穿肠毒酒下肚,丁贵妃双目凸出,手抠进嘴巴想把它全部呕出来,可是,哪有时间够她这样做。不过片刻,毒性发作。丁贵妃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厅内鸦雀无声。

    柳雁飞回头,看向跪在后方的十六皇子。

    已经是青春少年的他,满脸的泪。

    皇帝的诏书,哪容反抗。他的手臂,被左右的异母兄弟死死钳住。

    柳雁飞转头,脸漠然。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国丧开始。

    江桥不日继位。柳雁飞是为皇后。

    江桥下旨命五皇子回京守孝。不出所料,五皇子再次以身体不适,无法长途跋涉为由公然抗旨。江桥按下不表,却在不日后,从定远侯家中搜出了定远侯和五皇子勾结,意图叛乱的证据。定远侯被削爵,男斩首,女充官妓。江桥将证据公示,昭告天下,令五皇子悬崖勒马,说是念在他是叔叔的份上,会既往不咎。却是五皇子突然打出了江桥并非嫡子,按律不得继承皇位的说法,正式举旗叛乱了。

    而在此之前,仁郡王在离京的道路上被王宗放给截下。

    “仁郡王,陛下召见。”王宗放掀开车帘,对着脸震惊继而愤怒的仁郡王这样说道。

    那时,距离五皇子叛乱,不过个月而已。

    仁郡王被江桥软禁。他破口大骂说自己为何没有早点相信八皇叔的话,早步投奔五皇叔去。却是江桥对他讲,若是他投奔了五皇叔,恐怕小命都不在了。

    “你以为八皇叔叫你过去只是为了让你指证我杀了你的母妃吗?”江桥告诉他,“他是要你在路上死无全尸,然后告诉天下人,你是被我所杀,为的是杀人灭口!个是毫无证据的人言,还有个是死在逃亡路上的尸体,你觉得哪个能打动天下的百姓。”

    仁郡王顿时瞪大了眼睛,继而张脸变得苍白无比。

    江桥离去,离去前道:“虽然你的母亲杀了我的母亲,我又杀了你的母亲,但我们毕竟是亲兄弟,除了权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所以,最好不要做蠢事!”

    仁郡王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动不动。

    战事开始,战火从南疆烧起,席卷南方四省。江桥任命宁国公为总帅,带兵平叛。偏偏这战才刚刚开打两个月,北疆乱了。瓦刺经过这么年的调养生息,又壮大起来,趁着大楚内乱,举兵南下,意图攻灭大楚。

    不得已,柳雁飞出征了。作为大帅领兵出征边关。

    送别柳雁飞的时候,江桥张脸还是极为难看。柳雁飞笑:“皇上,这么将士看着,等着你主持誓师大会,你就摆出着这样副脸面?”

    大庭广众之下,江桥当然不能将柳雁飞狠狠拥进怀里。他只把手伸出去,握住柳雁飞的,紧了又紧,道:“该死的八皇叔和五皇叔,逮到他们后,我非得拔了他们的皮!”虽然是意料中的,但江桥还抱有点点的希望,指望他的两位皇叔能够缘于自己是大楚人,不与瓦刺勾结,结果,他们还是很不客气地卖国了。

    “两位皇叔大概过度自负认为利用完瓦刺就可以把他们踢了。”柳雁飞道,“你可不能杀他们,你答应过先皇的。”

    江桥“哼”了声。可以知道,因着老皇上的缘故,他确实不会杀那两位皇子,但他若抓了他们后,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雁飞,你这去……”

    这场战,他们都清楚的很,没个四五年,柳雁飞绝对回不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江桥怎会不担忧。

    柳雁飞轻笑道:“又来了,结果你比我还婆婆妈妈。放心吧,我定会平安归来的。倒是你,好几位官员要求你扩充后宫的奏折又上来了吧!”

    江桥拧眉:“那群女人我都还没处理掉,那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家伙又上这种无聊的奏折,这回我直接让他们滚回家种田去!”

    柳雁飞笑,捏了捏江桥的手心:“嗯,我相信你。等我回来后,你绝对不会给我们的宁儿弄出些弟弟妹妹来。”

    江桥眉头蹙成团,没再说什么。许久,他才道:“石澈那家伙……”

    “嗯?”

    “没什么,既是他主动请战,就给他队兵马,让他好好锻炼锻炼。”

    柳雁飞莫名:“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柳雁飞认为,石澈早有妻女了,对她的那种男女之情,好几年前就已烟消云散了。

    江桥郁闷:“没什么。”便把这个话题停住了。

    誓师大会,口号震天。

    接着,柳雁飞便领着十万兵马奔赴边疆。

    江桥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最后看不见了,才从台上下来,然后拳打在身边的柱子上,这个时候,各种难舍的情绪才从他心底如潮般的涌了出来。许久,他才深吸口气,直了身体:“起驾,回宫!”

    大军奔赴前线。在路上,柳雁飞把石澈给叫了过来。

    “少游兄。”柳雁飞道。

    “元帅。”石澈莫名,他不知柳雁飞叫他过来做什么。皇后娘娘变成了元帅,他叫起来也很顺溜。

    柳雁飞将那枚八皇子转交给她的玉佩递到他的手上。

    石澈怔住了。许久:“他还你了啊……”

    “你果然知道!”柳雁飞道,“当年行宫里,他就是用这个说服你接受他那请君入瓮的计划吧!那你应该知道这玉佩是怎么到他手里的吧?”

    石澈沉默半晌,后回道:“元帅还记得吗?十年前,你救了个游商。不久之后发生了护城战,伤员众,哪有人会去管个游商的死活。你就把他安置在库房里。”

    柳雁飞听,皱起了眉头,开始细细回想起来。

    “你亲自去看望他几回。”

    随着石澈的描述,柳雁飞的记忆渐渐清晰。说起来,当年确实有那么个游商,被她从瓦刺军队里给救了出来。那时,那个游商伤得挺重,奄奄息,她带他回了城。不久之后,瓦刺就突然攻城了,伤重的游商无人顾及,她就将他安置在库房里,除了命人好生照顾他外,她自己还亲自过去了几趟。直到守城战后,他终于伤愈,自行离去。

    柳雁飞有点难以置信:“你不会想告诉我,那个满脸胡渣的游商其实是八皇叔?”她实在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在起。

    石澈道:“当时,他是同我这么说的。并给了我玉佩作为凭证。”

    “所以说,我这掉了的玉佩是被他给捡去了,然后,他救我,是为了报恩?哈!”柳雁飞笑了出声,“太可笑了。”是太可笑了。八皇子,离京之时,抛却了所有的家人,妻子儿女个都没有带上。被抛弃的妻妾们跪在江桥和柳雁飞面前,哭述那八皇子就是个无心之人,众口同声,没有个面露迟疑。寡情寡义,这就是八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柳雁飞道,“如有可能再见面,倒要好好问问他。话说回来,他当初去北疆做什么?为什么打扮成游商的样子?”

    石澈摇头:“这他岂会同我讲?”

    “也是。他怎么又会同你说这个!算了,毕竟十年前的事了,就算……当初他想要亲入瓦刺,联系那瓦刺首领又如何?那都已经过去了!”柳雁飞胡乱猜测,但很快就住了嘴,不再说起这个了。

    八皇子的事,被她抛到了脑后。

    入边关,整军,开战。

    大小战役,烽火连天。

    外乱内战,这是江桥登基之后要经过的个槛。

    五皇子出师无名,说江桥并非嫡子,但拿不出切实的人证物证。何况便就真是这样又如何?江桥的位置早在他还是储君之时就已经坐实,特别是皇帝放权的最近三年,江桥排除异己,朝堂基本被肃清干净。江桥现今又成功登上帝位,下边的群臣,还有谁会愚蠢地去拿嫡庶之别来和江桥作对?

    五皇子注定是要失败的。

    南方的平乱进展的很顺利,战争仅蔓延到南方四省就已经止步,再也无法扩大。倒是柳雁飞这里麻烦颇。中央财力有限,内乱外战,都需要钱。江桥力争先尽快把内乱给平定,北疆那里就忽略了许。粮草不足在开始几乎时常发生。柳雁飞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顶着,寄希望那平乱早些成功。

    终于,大概年半后,南方僵持的局面被打破,五皇子的军队如同被绞割的麦子,片片地倒了下去,朝廷的军队以破竹之势,迅速收回失地。最后,五皇子被包围在南疆的府邸。他居然不愿投降,自尽身亡。却是那八皇子,早已不见踪影。

    内乱解决,剩下的重点就是艰苦作战的北疆了。

    而恰在南方叛乱已平的消息传来后,西姜国的皇帝派兵和柳雁飞联手抗击瓦刺了。

    得到消息的江桥非但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反而黑着张脸,心里把那李天择骂得狗血淋头。早在战争初期,他就去信同那当年说要“日后联系”的李天择商量着北疆联手之事,结果那家伙就回了四个字“时机未到”,又气又急的他赶忙不停派使者过去游说,同时还密切监视他皇叔那边是否也有派使者过去。却终于待到叛乱平息了,这李天择才不慌不忙地和他签下协议,联手抗击瓦刺。

    但不管怎么说,李天择的加入,让他们大楚少喘上了口气。

    与西姜国结盟,使这北疆之战,提早结束。

    战争打了整整四年。柳雁飞率着大军路杀进了瓦刺的王庭。其首领被俘,财宝被夺。柳雁飞压着瓦刺首领,带着战利品凯旋回国。

    这应该是大楚与瓦刺这么年来的终结之战了。瓦刺伤及此,再无能力威胁大楚。若要再犯,怕是要至少半个世纪之后了。

    作为英雄的柳雁飞被百姓们夹道欢迎。

    而路的尽头,带领百官等待她的,是她的丈夫,当朝的皇帝江桥。

    别四年。两人的眼中俱是浓得化不开始终未变的深情。

    江桥牵起柳雁飞的手,走向金碧辉煌的金銮宝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高空。

    于是,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之后的日子,就如所有的幸福传说样,美满和谐。柳雁飞和江桥执子之手白头偕老。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江桥摘下了皇冠,和柳雁飞起,躺在摇椅上,看着孙辈和曾孙辈们围绕在他们周围,欢笑,嬉闹,满心欢愉,幸福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结局码出来了。最后仓促了点,不过至少都交代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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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从开文就卡,写的过程偏离原设想十万八千里。不管怎么说,还是成功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特别是入v后,买v支持正的。\(^o^)/~希望继续支持我今后的文~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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