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你笑 作者:江清书

    没有种生物，像鱼这么依赖生活环境的。鱼在陆上和天上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旦到了水中，就成了来去自如的活神仙，没有别的动物能比水中的鱼儿自在快活！

    里里外外刷着白漆的小平房前边，停了许摩托车和自行车，摆得横七竖八的，唯相同的，是上头都拷着重重的铁锁。

    “买定离手啦！买定离手啊！”

    进了屋里，抖去沾染身的冰冷，就融入这片热闹之中。

    “喂，江扬，你还买不买啊？”庄家按住手里的骰盅问刚进门的他。

    二话不说，手伸进衣兜里掏出几张毛爷爷，狠狠地押在台上，大叫声：“定来大！”

    “哈哈——江扬买大，我就买小！”旁围观的赌友笑着押下赌注。

    “我也是！”“我也买小！”接连好几个人跟着押了起来。

    庄家吹吹悬下额头的刘海，不屑地白这些家伙两眼：“你们能不能早点下好注呀？！妈的，是想破了规矩吗！”

    几个跟押的赌友憨憨笑，反驳道：“搞个jb啊，你丫的只管开就是，输赢自在天意！”“是啊，我们就喜欢搞点花样，你不给啊？”“赶紧开了吧，少说些屁话！”

    江扬望着这群莫名奇妙的人，自感莫名其妙，心里只管给骰盅里的色子传输意念，定要开大啊！

    “好，我就顺回天意，开——啦——”

    大伙围成团，脖子前伸，两眼都全神贯注地直盯准揭开的骰盅，仿佛是三天没吃饭的穷光蛋望着缓缓揭开锅的烤鸭般。

    三颗光亮的色子齐亮相，如金子般闪耀。

    “四、五、六——大！”庄家揭开盅的刹那，就用犀利的眼神瞟到了色子的组合，嘴角扬起狡黠的笑。

    “草——”全场齐声骂道，不爽的赌友把刚刚从嘴边掉下的烟往地下恨恨地踩扁，用力蹂躏碾压。

    “你特么的是不是耍花样啊？！”押输了的赌友恼羞成怒，扯起庄家的衣领质问起来。

    “怎么说我耍花样呀？这么双眼睛都看着，我还能给你变个戏法不成？”庄家得意地戏谑道。

    “妈的！你找抽啊——”这位人高马大的赌友气得火冒三丈，抡起砂锅大的拳头，打算在庄家头上敲出个二三来。

    “都——给我消停点！胜负乃赌家常事，愿赌服输大丈夫，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江扬甩开脱下来的毛衣，全身青筋暴起，盛气凌人。

    “好戏现在才开始呢！要打架的我随时奉陪，但——这得等我赌个痛快之后再说！”他双手支在桌子两边，目光扫视全场，摆出副赌遍天下无敌手的架势。

    “好吧，‘江洋大盗’都发话了，继续吧……”那彪形大汉放开庄家的衣领，无奈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呵呵，”江扬悠悠笑，望向彪形大汉说,“谢‘地雷’哥赏我的脸。”

    ‘地雷’哥摇摇头，那火芯样的发束随之晃了晃，手搁胸口上，用虎口捶两下，朝他说：

    “今天是你该行大运的时候，我挺你！”

    听到雷爷都这么说了，大伙也松下紧锁的眉头，茅塞顿开似的议论起来。

    “这个卖鱼佬以前直都输的，今儿都把大家骗了，要赢也事先吱声嘛，大伙可以跟着赢的嘛……”

    “对对对，平时输得脱裤子都不肯走的家伙，今儿个是要扮猪吃老虎吗……”

    “风水轮流转呀，大家伙儿，咱有输就有赢的对吧——来来来！都赶紧下注了啊，下晚了就没脸回家摸媳妇屁股啦，错过这个村，就没这家店啦！！”

    听到庄家如此独特的吆喝，他忍不住暗自笑，推出刚赢的堆钱，爽快吼声：

    “晒冷！”

    大伙的眼神顿时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哇操，要不要这么凶，刚刚明明是他自己说好戏才开场的！”赌友们阵惊疑。

    “江扬你小子是不是《赌神》那些电影看太了啊？呵呵……”中年男子取笑他道。

    “哈哈，耳濡目染，深受其教啊~”他还豪爽地自夸起来。

    从太阳初升来到这家赌馆，到现在，已经日落西山。

    当他从馆里独自走出来时，口袋里只剩下两张块钱。往回家的方向灰溜溜地走着，边感叹：

    “穷得叮当响也不过如此~~”

    翘起脚尖，自打没趣地踢着路上的石子，正好，路过家卖福利彩票的。

    “老板，来张彩票。”江扬递出两块钱。

    “彩票没有了，来两张刮刮乐咋样？很好中的哦！”老板乐呵呵的，脸都变成了招财猫的样子。

    “是吗，那我就来试试。”老板还在推销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两张卡片。

    “等奖是换辆法拉利喔！”老板继续诱惑他。

    他认真地刮着卡片上涂上油墨的地方，边期待地问：

    “那特等奖呢？”

    老板思量下，答道：“豪华游轮日游。”

    “那上面应该有赌场吧？”

    “恩，那当然啦，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去的。”

    “呵呵，”他笑着扔开张刮过了的卡片，“我想我可以去见识下。”

    “想想就好啦，年轻人，拿辆跑车不是好嘛？”

    “唔——”他干脆地摇摇头，把剩下的那张卡片亮在老板面前，“喏，特等奖！”

    老板耳朵赶紧竖了起来，戴起老花眼镜，查验着他刮过的卡片，边赞叹起来：

    “了不得啊——你小子是福星高照呀！”

    “心想事成而已，今天运气稍微好了点。”他腼腆地摸摸后脑勺。

    “来，这是游轮的船票，附上10万美金的信用卡张。”

    “呵，真是准备周全呢！谢啦，老板，下次还会再来光顾你这家店的。”他收下票和卡，得意笑。

    “祝你好运啊，年轻人。”临走时老板热情地欢送着他。

    “那是当然。”他头不回地给老板招几下手。

    说起游轮，曾经豪华奢侈的著名代表就是泰坦尼克号，那装潢，那配置就是为炫耀而生的，简直就是漂浮在海上的座金山。而他这次，是要寻找拥有赌场的豪华游轮，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不是他所追求的，低调奢华有内涵才是他穷尽生的最爱。

    可惜的是，船票只有张，要不然他定带个人作伴。

    晚上，万家灯火尽灭，他走到公寓楼下，按起电话。

    嘟嘟嘟嘟~~~~

    “喂。”听筒那头传来如猫儿般慵懒的声音。

    “阿莲，是我……”

    “喔，我下去开门，这就下去了。”说完就挂下电话，穿好外套往楼下冲。

    “喂？！我说几句话先——竟然挂我电话！”他摁掉电话。

    不会儿，她走到了楼下，打开铁门，揉揉朦胧的睡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不穿几件厚衣服，刚起床很容易着凉的，况且外面那么冷。”他抚着她的双肩叮嘱道。

    “那你不是只穿了件背心吗？老是向人炫耀你皮肤白，说好只给我个人看的嘛……”她俏皮地噘下嘴。

    “呵呵，”他摸摸她的脸蛋，“帮我收拾下行李吧，小箱就好。”

    她怔了下，整好脸色，回答：“好。你不上去吗？”

    他果断摇摇头。

    第二天大早，他就提着小皮箱往游轮停靠的港口而去。到码头，便脱得只剩条泳裤，“扑通”声投入水光潋滟的海里。

    冰冷的海水冻得他浑身血液奔腾，这刻，他真正地化身为鱼……

    “呵呵，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