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只如幼童,却也懂得了何为缘法,亦知现下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它口中不再作呜咽之声,慢慢退后一步,又退后一步,圆睁的兽瞳中满是不舍之情,伏身垂首,一拜、再拜、三拜,拜别了一场人间尘缘,而后回首纵身,足下涌起轻雾——“——吼!”
神物踏雾长啸,几个起跃,便没入远山,回归自在天地之间。
“此处……”
“我与狸奴心意相通,如它所感无错,此处确是印中异界。”
“你我如何……”
挽江侯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又闻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吟。
吟声未歇,已见空中云翻雾涌,云雾中隐含雷鸣,一只巨大的龙首自云雾中探出,而后银芒耀目,龙身、龙爪、龙尾一一现出形态,龙翔九天之外,落地即化人形。
“…………”
“…………”
“原来……”挽江侯怔怔看着面前一位银发白裙,欺霜赛雪的女子,口中喃喃道,“……是条母龙?”
“…………”
挽江侯见女子细眉一挑,目现不豫之色,心道这玩意儿自己与和尚绑在一块儿也得罪不起,忙十分讨好地找补了句:“原来是条这么漂亮的母龙!”
昙山:“…………”
龙:“…………”
“……你们人间的生灵都是这么油嘴滑舌的么?”
无语片刻,女子突然笑了,一笑间又见银芒闪过,光芒散后,女相已变作男身,仍是银发白袍,欺霜赛雪,眉目间却满是冽冽英气。
“我界生灵不分阴阳,男身女相,都是幻身罢了。”
银龙化作的男子摆了摆手,长眉微扬,面色倨傲——如若说僧人的冷是漠然清淡,没什么人气,那这神物的冷就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它是天生地养,与天地同寿的神物,确实有此等看不起人的资格。
“什么龙啊龙的,我有名字的,”这只神物虽满脸写着“不想跟你们凡人说话”,口中却清清脆脆,自报家门道,“我叫孟怜,‘不如怜取眼前人’的‘怜’。”
“这位神君可是曾经见过凡人?”
昙山启口,难得说了句废话——连人间诗句都能讲出一句来,要说这条龙没见过人,那自是不能的。
“…………”
有名有姓的真龙不知何故,垂眸静了片刻,方才重新开口,不答僧人问话,只对边涌澜道:“你也不用怕我,你凡人的神魂中有一缕此间天地真灵,我不会伤你。”
说完一句,才看向昙山,凝目打量道:“至于你,我看你倒是有点面熟。”
“贫僧习有一门封印之术……”
“不是那个缘故,”孟怜摇头,“你与曾封印此界的法术确有渊源……可是当年那位金仙的后人?”
“…………”
“罢了,当年封印成时,我只略有神智,过了百万年,记错了也是有的。”
“曾封印此界?”怕也只有昙山这等性情清冷之人,才会不去追究自己是否真有神仙血脉,却准准抓住了那个“曾”字,“现下可真封印已破,两界相隔?”
“未必如此,”孟怜如实道,“我是天生神物,却百万年未应天劫,如今只隐有所感,恐怕天劫将至,想来此间封印已破,至于是不是真与人间相隔,我也不清楚。”
“没应过天劫好啊,”挽江侯自打离了人间,就变得分外不会说人话,“看在从未遭过雷劈的份上,你也不必太过记恨有封印镇了此界百万年。”
“你可是怕我伤他么?”真龙斜目看了僧人一眼,一语便道破边涌澜的心思,“此界封印成时,虽已有一团天地真灵初生,却也山河荒芜,并没有如今这般充沛的灵气,”他遥遥一指远处一座直入天穹的高峰,“那峰顶有一方灵池,此间灵气,便自那池中生出,源源不绝,滋养了此间山河百万年。”
“那方灵池……”
“便是当年那位封印此界的金仙所赐,”真龙见挽江侯一点就透,也愿多给他一分好脸色,颔首释道,“封印一界天地,哪怕天道责罚,尚不会让一位真仙身死道消,但他既把金身灵力都留给了此界,本座料想他是难逃寂灭破散的下场,又如何还会记恨他。”
“…………”
边涌澜一时无语,脑中不免遥想百万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才拥有封印一界之能,又感慨于连真仙也逃不过寂灭死劫,顺便琢磨这神仙死都死了,自家这位大师到底还是不是神仙后人,一个脑子根本不够他用的。
“既已知晓本座名讳,你们凡人也该有点礼数,姓什么叫什么……”真龙本欲让他们报上名来,话说到一半,却又转言道,“你们既自人间来,可曾见过一位……算了,听说你们人间有千万生灵,你们想必是没见过他。”
“…………”
挽江侯闻言抬眸看了孟怜一眼,心说好巧不巧,你问的那人我们恐怕还真见过。
只是看这条真龙的神色,想必与那位姓孟的年轻公子有旧,故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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