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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疯祭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大闹说:我能。

    林香雪抬起上半身瞅他说:什么原因?

    大闹说:你相信我不会抢你的钱。

    林香雪啪地拍了他一巴掌。又躺下了。

    林香雪说:呼呼啦啦地二十来年过去了。今天才来得及想一想,还是小时候最好。

    大闹说:我们不想长大,还是长大了。

    林香雪说:是啊,不想长大也还是长大了。记得你比我大两岁,今年应该是三十了。对了,林香雪坐起来看着大闹,大闹,你都三十了怎么还不结婚?

    大闹说:我结婚?我要是不结婚,那些漂亮女孩就都有嫁我的希望。我大闹一旦结婚了,得使多少女孩子伤心呐?再说了,我看中的,一定是最漂亮最优秀的女子。

    林香雪说:到现在为止,一个优秀的女子没遇上?

    大闹说:最优秀的女子倒是有。

    林香雪说:谁?说说看?

    大闹说:姥姥和你姐姐,我的四舅妈。

    林香雪说:我呢?

    大闹说:你?二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的我能要吗?那不叫咱妈笑掉大牙了。哎?可真的,他也坐起来,你怎么还不嫁人呢?再过两天你可就徐娘半老了?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一照镜子就大吃一惊,昨天还和大闹过家家玩来着,今天头发怎么就白了呢?赶紧嫁吧!只争朝夕!

    林香雪叹了一口气。

    大闹说:是不是追你的人太多,拿不准了?我帮你拿主意?一个一个说,别着急。

    林香雪说:回头一瞅,黑压压一片。从有权的到有钱的;从没文化到有文化的;从年轻的到年老的;从已经结婚的到没结婚的;从白道到黑道。有一部分人瞅你时眼睛都发绿,你会感到那目光是在扒你的衣服,恨不得一下子把你扒光。这些人大部分属于或有钱或有权的。有一点相同,就是看上去道貌岸然,心黑手狠脸皮厚,缺少人格。还有少数人不仅有文化,也有些人格魅力,只是一味的清高,一股子酸臭,和社会格格不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发现有谁不是为了我的钱,我的美貌,我的美名才接近我。我得绞尽脑汁,用尽心计才能既在他们中间生存,又不掉进他们的陷阱。刚才我说心像云,飘忽不定,没有着落。真的,还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很踏实,也很舒坦。我问你是什么原因?你说是相信你不会抢我的钱。这句玩笑其实真对。真的,你不算计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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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不谈爱情(2)

    大闹笑了:我现在开始算计也不晚。

    林香雪也笑了:跟你在一起真轻松。大闹,你不知道一个漂亮女人要保住自己的清白是多么不容易。即使你清白,人家也不会相信。上次我把楚画弄到咖啡厅想警告她。她不但知道我的身世,而且不喝我的酒和咖啡。原因是怕我买咖啡的钱脏。这件事对我刺激相当大。我真得好好想想自己了。

    大闹说:不想自己想想我也行。

    林香雪说:真的大闹,你怎么不结婚?别嬉皮笑脸的,正经点?

    大闹说:结婚?笑话。谁嫁我?就是有人肯嫁我,我也不能让人家跟我遭罪呀?那多不道德?你看看我们家,耗子d似的,搁这屋钻那屋就像地道战。再看看我?咱一下生就踹妈两脚。妈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个好东西,要么咋叫大闹呢?大丈夫三十而立,在解放军大学校里都没立起来,到了地方,干两天又辞职单干,弄了一p眼子饥荒。要不是前些天四舅帮我设计得一笔钱,我还得叫债主撵得可哪儿跑呢。再看看我这人,除了一米八的个子……不用看人,就看我这脚丫子吧?看着没看着没?大拇脚趾和脚后跟永远在袜子外头。上有钱人家都不敢脱鞋。说着举起来脚,舞蹈着脚丫子。林香雪瞅瞅就咯咯笑。大闹说再看咱家那几口人。咱爹啊就啊就大好人一个,用睡马葫芦的方式来孝敬他老丈母娘,别的啊就不会。咱妈猴厉害一个大好人,特要强,命不济,只好天天打j骂狗。二魔,少半个心眼。就三鬼一个好人还下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姥姥。过去,姥姥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美丽、慈祥、充满爱的名字。现在我们必须承担一部分义务。不能再让四舅一家承担了。姥姥把我们哥仨带大了,现在是我们回报姥姥的时候了。我得支撑这个家,要治好母亲的眼睛,要给二魔找个饭碗子,也得给他成个家。不管怎么说我比他和三鬼强,我得先顾他们,不然我怎么做哥哥呢?怎么做儿子呢?怎么做姥姥的大外孙子呢?一个大男人生下来首先做儿子和孙子、外孙子,然后有了弟弟当哥哥,再后来才给人当丈夫,当爹爹。没有当好儿子和外孙子之前,就消消气儿,别当什么丈夫了吧。

    林香雪说:大闹,你这人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没想到这么好。

    大闹说:别夸我了?再夸我还以为你要嫁我了呢。我可是饥又饥,渴又渴的。

    这回林香雪没笑,只是很认真在看着大闹,然后叹了口气,望着小河。大闹也不再说什么,也望着小河。

    细小的雨滴把河水打出许多小点点。

    林香雪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大闹,你好像在争取银河大酒店的装修工程?是吧?

    大闹说:已经中标了。

    林香雪说:是嘛?门路不小哇?

    大闹说:不是。一点门路也没有。是四舅的设计太超群了,人家一眼就选中了,不过真正拿到手还很难。

    林香雪说:差什么?

    大闹说:人家要到我们公司来考察公司实力。我们公司狗p没有,就一个空牌子。

    林香雪说:需要什么?

    大闹说:至少得租个像样的房子,进一些设备,招几个工作人员,让人家看了是那么一回事。

    林香雪说:得多钱?

    大闹说:怎么也得十万二十万的。

    林香雪说:这钱我拿。

    大闹说:拉倒吧。你能把妈的眼睛治好,再给二魔、三鬼找点事干,你就是我们家的上帝了。

    林香雪说:我说了就算。

    大闹说:拉倒!看姥姥去吧,再说下去你八成真的要嫁我了。赶紧甩,再晚了甩不掉了。

    他蹦了起来。走吧?

    8 一头扎下去

    谢天浩夫妻俩一夜没睡。

    母亲睡了。谢天浩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兰芳在掉眼泪:大j都飞了,j崽都死了,种蛋也都腌上了,订婚饭也黄了。这是咋回事呀?咱得罪谁了?该说不说,咱也没得罪过谁呀?谢天浩也想不明白,j舍门没关,有可能是喜鹊忘了关,或者是没关牢,可是她不能把小j雏都用水洗了,更不能把种蛋腌上啊。

    老两口坐炕上发愁。兰芳突然想起来:哟,咱干妹妹临走前不是说过半个点给咱妈吃药吗?没给妈吃呀?谢天浩说,妈好好的吃啥吃。

    大白梨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兰芳啊,快去看看你妈吧。

    兰芳说:咋啦?

    大白梨拍手打掌地说:你妈可街要饭呐!见谁跟谁要哇!可堡子场啄忝悄模?br /

    谢天浩一急从炕上站起来,突然晃了晃。兰芳说,呀!他爹别急!说着急忙去扶。谢天浩靠在墙上说,快把妈接回来。兰芳想走又顾着丈夫。谢天浩镇静了一下,坐在炕沿上穿上鞋,刚往外走,三林扶着乃乃进来了,后边跟着大乃头。三林说,爹,妈,乃乃自个要走,都走到堡子头了。兰芳说,哎哟!去哪儿呀?咋不吱一声就走了呢?母亲说,妈要回梨花峪克。谢天浩说,回梨花峪?这不就是梨花峪吗?母亲说,你糊涂了?这哪是梨花峪呀?谢天浩说,妈,这可不就是梨花峪咋的?母亲说,这是梨花峪?是梨花峪咋没见天奎呢?也没见小瞎马和四眼狗呀?对啦!小瞎马叫你给杀了。你个死老头子!

    谢天浩哆嗦了一下:妈!你说什么?

    母亲哭了:死老头子!那小瞎马把咱们全家打北大荒拉回梨花峪。累趴下多少回呀,都累得起不来了,你也忍心把它杀了。那天云才五岁,你就背着我把她给了皮货商!你好狠心哪!

    兰芳说:哎呀妈呀!咱妈不是把你当成孩子他爷爷了?

    谢天浩问:妈!我是谁呀?

    母亲说:你是谁?老头子!你还我的天云!

    谢天浩说:妈!我是你的二儿子呀!妈!你咋……谢天浩晃了晃,一头扎下去。三林一把抱住。兰芳一看,谢天浩已经昏迷。她大喊一声孩子他爹呀!

    1 抢救

    谢天浩昏倒的时候林香雪的车正好到了大门外。

    林香雪开车。梨花坐在副驾驶座上。后边是大闹、三林和兰芳,三个人横抱着昏迷的谢天浩。大闹打手机和谢天书通了话。谢天书接到电话后已经联系好医院。当林香雪的轿车到医院的时候,谢天书、林香雨和姚院长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急救人员冲上前把谢天浩抬进抢救室。林香雪又把林香雨和梨花送回家。

    姚院长和医生、护士给谢天浩输y、打针。兰芳、三林、谢天书、大闹围着。护士打完针说只留两个人看护,其他的人到外面去。谢天书拉一下大闹,他们来到走廊。谢天书问大闹银梦大酒店的装修工程怎么样了?大闹说甲方对您的设计特别满意,初步答应把工程交给我们。过几天要考察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四舅您知道我这个公司是瞎忽悠的,皮包公司,一考察就露馅了。这次我和林香雪去接我姥,路上提到这事,林香雪说她要投资。这件事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四舅,如果她真的投资,再有您设计,这个大项目肯定能弄到手。

    谢天书说:大闹,我已经决定辞职了,和你一起干。

    大闹说:四舅,那您当经理,我给您跑腿。

    谢天书说:不。你当你的经理。我必须坐在家里,可以一边护理你姥一边设计或者是画画。就这么定了。对了,你妈改在明天做手术。你去看看你妈。不让你妈知道你二舅住院的事。你二舅,你二舅妈还有三林也不知你妈也在这里住院。让他们都互相不知道。不要说漏了。你先去看你妈,如果没事再回来。我抽空再去。

    大闹去了眼科。

    2 给我这次机会

    谢天犁和闫嫣在酒吧里喝一种红酒。但两个人都默默地坐着,没有喝的意思。后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头转过去。那边有一位年轻女子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歌。那歌很忧郁。另一处,莱尔一边啜着酒,一边注视着他们。

    闫嫣注视着那唱歌的女子说:本来,你老母亲一回到故乡,病就好了。应该是高兴的事,怎么?她没把话说完。

    谢天犁依然看着唱歌的女子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闫嫣转回头来,盯着谢天犁说:那就说吧?为什么迟疑?你历来不这样的。

    谢天犁说:时间不会太久,我就会和楚画结婚。

    闫嫣一惊之际,嗓子里咯了一声,仿佛是打了一个嗝儿。她的大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终于有两行泪涌了出来。

    谢天犁还是瞅着那位唱歌的女子。那女子的琴声和歌声真的让人感伤。

    闫嫣默默地流了一阵泪后控制不住抽泣起来。

    谢天犁回过头对着闫嫣说:对不起。

    闫嫣抽泣着说:我们之间没约定什么,你也没有什么承诺,没什么对不起的。

    莱尔站起来向闫嫣看着。

    谢天犁说:相信我们还是朋友。

    闫嫣说:我想见见这个楚画。能给我个机会吗?

    天犁说:可以。

    莱尔站在那边向闫嫣看着。

    谢天犁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说:我是谢天犁。你好?什么?你大点声……啊……啊……我妈现在怎么样?啊……好吧,谢谢你。关了手机。

    闫嫣一边揩泪一边看着谢天犁。

    谢天犁说:是楚画的电话,说我老妈把二哥家彻底扫荡了。

    闫嫣吃惊说:你不是说大娘回到故乡之后病就好了吗?

    谢天犁:母亲的病总是换一个环境就好一阵子。平时也是时好时坏。

    闫嫣说:大娘把你二哥家怎么了?

    谢天犁说:饲养场的野j全放跑了;刚买的野j崽洗澡全洗死了;准备孵化小种j的种蛋用盐水腌上。我小侄的定亲饭黄了。二哥中风瘫痪昏迷不醒。

    闫嫣说:大娘怎么样?

    谢天犁说:干完坏事还一点也不知道。很正常。

    两个人又沉默不语。那年轻女子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忧郁的歌。莱尔还站在那边犹豫,想过来,又没敢。

    谢天犁说:想起来了!大卫说他刚从国外弄回来一些专治突发性高血压的药,我得马上找他。

    闫嫣说:对了,商主任来电话说他们又研制了一些新药,想给大娘用,让我们去取。

    谢天犁说:那就把这两种药一起送去。

    闫嫣说:就把这次机会给我吧?闫嫣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谢天犁有些迟疑。

    闫嫣说:不见到楚画,我一辈子也不会甘心。给我这次机会。

    3 海参之三

    林香雪把二魔扣车的事和三鬼倒腾日本车的事摆平了之后,和大闹把三鬼和风丫请进凤凰大酒楼。林香雪问今天是什么?服务小姐说今天轮到海鲜。林香雪看了看菜单说,正中下怀。外加三盘海参。风丫,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说?风丫一听外加三盘海参就一惊,然后低头咬着嘴唇乐。

    林香雪说我和你大哥还有点事。你们俩先吃。想吃什么就要。不要急,慢慢吃。

    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来。林香雪介绍说,这位是向经理,这是我的亲戚,张放。向经理和大闹握手说您好!请到里面坐。林香雪说不去你那。给我找个小雅间。向经理领着他们俩进了一个单间,三个人落座。

    林香雪说:上回我和你说有两个亲戚……

    向经理说:就是那一对小青年?

    林香雪说:对。一会儿你过去看看。回来和我说一下。再叫服务员给我们俩来点便饭。你忙去吧。

    向经理说:那我就去办。稍候。经理出去了。

    大闹说:是不有点腐败?

    林香雪说:刚才你为什么一直不坐下?因为你觉得在这样的场合有你大伯子在场,风丫会拘束。我们俩单独吃点便饭还腐败吗?大闹说我原先是一p股饥荒。现在虽然不欠债了,也是崩子儿没有。你替我花钱的时候可要想好喽,猴年马月还。林香雪说这些都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我要你把大姨娘接去,哪有后来你母亲眼睛失明,三鬼倒卖车子,风丫跑了,二魔被罚,三林饲养场受损失,你二舅中风这一系列事情呢?我是还账。算了,不说这个。我对刚才你和向经理见面时的样子有点兴趣。

    大闹说:见面的样子,怎么?

    林香雪说:这个饭店你知道吧?

    大闹说:知道哇!

    林香雪说:知道多少?

    大闹说:全市最高级的酒店。这位向经理也是大富翁。还是市人大常委,全国劳模,省人大代表,是个人物。

    林香雪说:看来你还真知道。我看你和他见面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

    大闹说:没怎么样?我怎么样了?

    林香雪说:用他们爱说的话说,就是不卑不亢。

    大闹说:就这个呀?我在谁面前都这样。有钱的,有权的,没钱的,没权的,都这样。

    林香雪说:以后你要有钱了呢?

    大闹说:那也还是这样。

    林香雪说:好。我喜欢你这样。

    大闹说:别跟我套近乎,就像真的看上我了似的。

    服务小姐上了饭菜,两个人简单吃了一些,然后喝茶。向经理进来了说林小姐,这两个人我看了,也聊了几句。长相,个头,言谈我都满意。女的就留下暂时做服务员。男的我看挺会来事,嘴也甜。我一楼缺一个楼层副经理,让他代理一个月看看。林香雨说那就谢谢你了。他们的母亲明天做眼睛手术,男的我叫他后天来,女的伺候她母亲出院再来。可以吧?向经理说可以。林香雪说:那你忙着吧。向经理说二位慢用,我失陪了。向大闹示意之后,出去了。大闹说你是给三鬼和风丫找了工作?看样子我欠你的账是没法还了。干脆,饥荒多不愁,你把二魔也解决了吧。林香雪说我看你们家那儿,就一个小卖店和一个公用电话。我已经在那买了一个破房子,带房票的。论地点做个小卖店挺合适,再带一个公用电话。就让二魔经营那个小卖店吧。我给他拿底垫,简单装修一下。我得到内部消息,你们那马上就动迁。动迁时这个破房子能算40多平动迁米。大闹觉得林香雪让人不敢相信了?他随口说那就把我也解决了吧?

    林香雪说: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大闹说:说过什么?

    林香雪说:在小河边说过准备投资你的装饰公司呀?

    大闹站起来说:你?你不是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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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四婶,我替爹给你下跪了

    谢天浩在输y。林香雨看着输y管。兰芳和三林在吃饭。姚院长进来。大家都站起来。姚院长看了看,问谢天浩说感觉怎么样?谢天浩点点头。姚院长说,你这病上次我已经治过一次。没问题。至少一周之内让你拄g回家。再过一个月,你扔下拐g,拎两包果子来看我。说着笑笑走了。

    兰芳说:这可谢天谢地呀!

    谢天浩要说话,说得不清楚。兰芳听了听说:他是问妈咋样?

    林香雨哈下腰去说:二哥,你放心养病。妈挺好的。

    谢天浩又说,林香雨听不明白。兰芳听一阵,也没听明白。谢天浩说着眼泪下来了。兰芳这回听明白了,是叫三林说:三林,你爹叫你。

    三林把耳朵送到父亲嘴前,谢天浩反复唔噜,三林没明白。兰芳又去听。谢天浩流着泪,说不清。还是说。兰芳听听,一愣,眼泪顿时下来了。

    三林说:妈,爹说什么?

    兰芳揩揩泪说:你爹说,他对不起你四叔和你四婶,叫你替你爹给你四婶下一跪。

    三林扑通一下给林香雨跪下了说:四婶,我替爹给你下跪了。

    林香雨急忙扶起来,想说什么没说出来,眼泪倒下来了。她揩揩泪,说:二哥,大哥被抓兵以后,是你跟咱爹支撑这个家。兵荒马乱,苦难重重。爹过世早,妈靠着你和二嫂把兄弟拉扯大,又供天书、天犁念完大学。后来我们都进了城,就剩你自己还守着老家。俗语说长兄为父。哥的功劳和恩情不是一巴掌、两巴掌就能打没的。现在妈还在世,我们顾着妈。妈过世以后,我们就该孝敬二哥和二嫂了。只要二哥健康,好日子在后头呐。二哥、二嫂,我回家安排笑笑吃了饭,然后和天书来换二嫂和三林。你们到我家睡。说着走了。

    谢天浩呜呼呼地哭起来。

    5 病长无孝子

    母亲、谢天书、林香雨、笑笑,一家人在吃饭。

    笑笑高兴地说:终于又在一起吃饭了。把一盘菜送乃乃跟前,盘子碰到乃乃的手镯,叮的一声。笑笑乐了,真好听!像好几年没听着了似的。说着又用匙碰了一下乃乃的手镯,又是叮的一声。笑笑嘻嘻笑。

    林香雨把一个小碟送母亲跟前说:妈,这是你爱吃的虾酱。母亲用筷头夹了一点放嘴里,吧嗒一下。笑了。

    母亲在姐家呆一夜两个半天,在二哥家呆了两夜一天半零一个早晨,导致对母亲的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都接近前功尽弃。好的是楚画曾经把母亲的情况向中国精神病研究中心介绍过,他们给楚画寄来一些药,她又配制了一点适应大娘病情的药。这药连续吃三天就应该见效。今天是第一天,看来药效果不错,只吃了一服,母亲就显得很安静。谢天书在客厅的墙上挂了病长无孝子的字画条幅。挂好后对林香雨和笑笑说:我们开个家庭会议。

    笑笑说:恭喜老爹选择民主道路。

    谢天书说:乃乃又回来了。以后,我们不再雇保姆,也不让乃乃到别人家去。就我们自己伺候下去,直到乃乃离开我们那一天。我为什么要挂“病长无孝子”这几个字呢?是想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时间长了,就放松了孝敬母亲或者是失去了孝敬母亲的信心,甚至不耐烦。另外,不要有攀比。不要想老人还有别的儿女,都有扶养老人的义务。有些老人有一大群儿女,却谁都不扶养老人,还谁满嘴是理,就是儿女们互相攀比的结果。我们只记住我们应该尽我们的孝道。不管别人。这孝字上面是个老字,下面是个子字,就是上面一代和下面一代结合成一体。上一代还有上一代,下一代还有下一代,过去无始,未来无终,是个整体。我们为什么要祭奠祖先,年年要扫墓呢?就是永远让我们体会到我们和先烈永远是一体。你们从乃乃病态中所涉及的事和乃乃平时给我们讲的家史,已经知道乃乃把我们这群儿女拉扯大是怎样的艰辛。而我们要保证乃乃有个幸福的晚年,这就是上一代和下一代。乃乃、我、香雨和笑笑,我们三代是一体。

    笑笑说:就像日本电影《狐狸的故事》里说,哪怕幸福被破坏,我们生死与共。生死与共。

    谢天书说:好女儿。为了护理好乃乃,也为了保证你的学习,我重新租了一处楼房,就在笑笑学校附近。笑笑孝敬乃乃的方式就是好好学习。过一会儿你和妈妈就回租房处。护理乃乃和你二大爷的事都不牵扯你们。笑笑,你们有什么意见?

    笑笑说:爹,还是每天给乃乃打一次电话,星期六回来和乃乃住一宿?

    谢天书说:这个不变。

    笑笑说:我想平时也能抽空跑回来看看乃乃。比如中午、间c、大扫除时间。

    谢天书说:你现在学习怎样?

    笑笑说:这次通考,全年组第7名。

    谢天书说:不错。爹同意。

    林香雨说:从352追到第7名?这么快?

    笑笑说:我说过,追上他们,比下降的速度还要快。

    谢天书说:不许骄傲。爹同意你抽空回来看看乃乃。不过……

    笑笑说:爹,你不用说了。我从乃乃精神失常时说的话和办的事里总结出来,几乎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儿女,为了下一代。从中,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乃乃的一切都是为了后一代。我好好学习,就是孝敬乃乃。

    谢天书说:好。好。

    林香雨很激动说:笑笑,你长大了。妈真高兴。对了,天书,那个油布包……

    6 油布包

    谢天书说:对。正好楚画也来。正说着,门铃响。林香雨去开门,是楚画。楚画换拖鞋说:我来看看大娘吃药后有什么反应?林香雨说:挺好的。你来得正好。

    母亲正坐在床上缝抹布。

    谢天书说妈,给您看一样东西。母亲停下针说啥呀?我看看?拿过包,桑葚的?大家都吃惊。笑笑说咦?乃乃认得?包一点点地打开了。里面是一层牛皮纸,揭开牛皮纸,先是一封信。那信纸黄黄的,字像小学生。信下面是叠着的两张纸,展开纸,是一个奖状。再展开另一张纸,又是一张奖状。两张奖状下面是两个一大一小纸包,打开小纸包,里面是一个奖章。一个纪念章。打开大点的纸包,是两张照片。母亲拿起照片。林香雨给母亲拿来花镜,母亲戴上后看照片。是桑葚和天奎踩高跷时的照片。17岁的桑葚和18岁的谢天奎在扭高跷。桑葚扭上装,天奎扭下装。母亲拿起第二张照片。是《小女婿》中演杨香草的剧照。桑葚在平剧《小女婿》扮演杨香草:小河流水呀……谢天书拿起纪念章递给母亲说这是抗美援朝纪念章。母亲接过来看说咳,桑葚还指望能在朝鲜战场上碰见天奎呢。母亲又拿起那几张奖状。谢天书说这是三八红旗手奖章。母亲说这是桑葚参加修水库前得的。谢天书一张张指着说这是《小女婿》被市政府评为一等奖。指另一张,这是桑葚扮演杨香草被市政府评为个人一等奖。

    母亲最后拿起那封信说这是啥?谢天书说信。母亲说给谁的?谢天书看看说是给大哥的。母亲说念念。谢天书瞅林香雨说你念吧。林香雨说这里可能都是眼泪,我受不了。还是你念吧。谢天书为难。笑笑说我念。拿过信,乃乃,我给您念啊?把信展开,扫了一眼,鼻子就酸了,眼睛也红了,念,天奎,当你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流落到什么地方。不过,我无论流落到哪里,永远等着你,盼着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是你的人。你的桑葚。两行泪从笑笑乌黑的大眼睛中缓缓地溢出。

    母亲静静地听着,眼泪静静地流下来。大家都哭了。

    谢天书、林香雨、楚画,还有笑笑坐在客厅里,大家的情绪都不大好。

    谢天书说:连桑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沦落到哪儿。

    林香雨说:有可能是桑葚被斗的时候匆匆忙忙出走的。

    谢天书又拿出楚画在狐仙台石崖上拓的拓片,研究了好一阵子没有结果。

    7 漂亮的母狐狸

    晚上10点钟母亲睡了。楚画在谢天书的书房里上网。

    老巫婆说:瘸狼,这一夜,我陪老妈妈住。

    瘸狼说:老巫婆,你真的太爱这位老人了。

    老巫婆说:这位老人的经历,几乎就是一位旧中国女人的百年史啊。

    林香雪开门进来了。她悄悄地换了拖鞋,往阳台上看看,然后走进书房,就看着楚画打电脑。楚画并没发现她进来,精力都在网上。后来不知怎么就一回头说:是你?怎么进来的?

    林香雪说:狼来了。是吗?

    楚画说:我希望是瘸狼。回到电脑前坐下,继续打电脑。林香雪在楚画身后看。

    老巫婆说:瘸狼,老妈妈家来只漂亮的母狐狸。

    瘸狼说:狐狸和瘸狼,应该是朋友。

    林香雪在楚画身后对着电脑屏幕微微一笑说:楚小姐,我和这位瘸狼聊几句,你在意吗?

    楚画说:无所谓。说着站起来让了位置,林香雪坐下,打电脑。她打得也相当熟练:

    老巫婆说:瘸狼,你有钱?

    瘸狼说:无可奉告。

    老巫婆说:瘸狼,你有权?

    瘸狼说:无可奉告。

    老巫婆说:瘸狼,你有才?

    瘸狼说:老巫婆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漂亮的母狐狸,一定是你。

    老巫婆说:瘸狼,你很优秀。

    林香雪站起来把座让给楚画。楚画看电脑:

    瘸狼说:谢谢夸奖。漂亮的母狐狸,你不是一身官气和铜臭气十足的人,就是厌恶官气和铜臭气的人。你是哪一种?

    楚画坐下打电脑:

    老巫婆说:这个漂亮的母狐狸,先是一身官气和铜臭气,后来又厌恶官气和铜臭气。瘸狼,我已经没情绪,明天再聊。再见。

    瘸狼说:再见老巫婆。别梦见我。

    楚画下网,关了电脑。然后拿起电话说:谢老师吗?我是楚画。谢老师,几天不见挺想你的。上回我在你家睡了一宿,到现在也没忘。我在你家等你哪,怎么还不回来?把电话递给林香雪。林香雪正想听听对方说什么,她不客气地接过来,听了一会儿,笑了说:姐夫,我是林香雪。刚才是我骗你,幸亏你没上当。再见。关了手机,对楚画一揖在地说,楚画,原来你我是一种人。林香雪向你道歉。说着真的微微一欠身。

    楚画笑说:平身吧。

    林香雪说:谢过老巫婆。不过要说明一下。你那次睡在我姐家,正赶上我姐早上回家看见了。她没吱声退出来在走廊上昏倒了。接着又在马路上昏倒,被一个好人送进医院。刚苏醒过来就偷着出院了。结果再次昏倒,还是进了医院。

    楚画说:这个细节以及骑摩托扶我肩膀之类,只能看作你曾经不友好的解释。对我没有实际意义。

    林香雪说:我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对这位老人的事特殊感兴趣?

    楚画说:刚一见面,大娘就认为我是她的女儿,并且着我叫妈。我叫了。而且一直在叫。

    林香雪摇头说:这个回答我不满意。

    楚画说:因为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

    林香雪说:噢,一个苦难重重的老婆婆和一位现代派的女硕士?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两个女人的间距和联系。但是,这个回答,我还是不够满意。

    楚画说:因为在她那有我没有的东西。

    林香雪想了想,点头说:的确值得我们珍惜。谢谢你的启发。谢谢你对姐家的帮助。她站起来走到门前,开了门又回头一笑,说:老巫婆,那条瘸狼特了解你了,他非常爱你。如果他是个单身男人的话。

    1 不抢救了

    梨花昏迷不醒。

    姚院长组织会诊后,对谢天书说,根据ct、彩超和抽血等检查结果和临床诊断,找不到能够使你母亲突然昏迷的原因。也就是说,你母亲没有大病。可能就是你母亲太老了。就像一盘机器,各个零部件都接近不能工作。

    林香雨说:再没有什么办法了?

    姚院长说:恐怕只能维持。建议你们准备后事。

    听了这话,林香雨哇地哭了,谢天书的眼泪也刷地下来了。

    谢天书和林香雨把母亲的事告诉了二哥和姐姐。谢天红、谢天浩、兰芳、三林跑进抢救室,谢天红喊了一阵妈,见母亲还是昏迷不醒,扑到母亲身上大哭起来。谢天浩流着泪,看看母亲是不行了,便和谢天书商量通知老疙瘩。谢天书说打了两次电话,说是出国了,还没回来。谢天浩又和谢天书商量是否马上送母亲回老家。母亲说过要死在老家,也要葬在老坟。谢天书不想放弃抢救。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谢天浩说只怕没抢救过来反而误事。凭他的经验,妈是不行了。况且姚院长也让准备后事。

    谢天红突然喊了一嗓子:妈!妈醒啦!

    大家都糊上去看,梨花果然缓缓地睁开眼睛。谢天红告诉母亲二哥、二嫂和三林都来了。梨花气息微弱,张张嘴,说出回家两个字。谢天浩问回咱们老家呀?梨花又说出香雨两个字。林香雨说,妈,您说吧?把耳朵对着母亲。梨花说断断续续地说……先回家……再回……梨花……

    林香雨解释说:妈的意思是先回楼房,然后再回梨花峪。

    谢天浩说:那就赶紧走。先回楼房看看,然后回咱们老家。天红,天书,你们看呢?谢天红说:长者为大,听二哥的吧。

    谢天书还是犹豫:不抢救了?

    谢天浩果断地说:按姚院长和咱妈的意思办吧。说完这句话突然呜呼呼地哭起来。就哭着又说,老四,听哥的吧,这事哥比你有经验。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谢天书的眼泪霎时间涌了一脸。他要把母亲从死亡的深渊拽上来,现在松手了。母亲一生的苦难,母亲的恩情,都在松手的刹那放弃了,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母亲向死亡的黑d里坠去。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2 一个小时后上网

    谢天犁从日本回来,闫嫣开车到机场把他接到公司。谢天犁看看表,固定上网的时间到了,他一进总经理室首先打开了电脑,上网。老巫婆在网上等他:

    老巫婆说:瘸狼,你得狂犬病了?还是被狗熊咬伤了?

    谢天犁敲键盘:

    瘸狼说:听说东洋有个母狼挺漂亮,我去瞅瞅。想我了吗?

    老巫婆说: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我的老妈妈病了,病得很重很重。

    谢天犁一惊,急敲键盘:

    瘸狼说:老妈妈怎么了?

    老巫婆说:老妈妈终于在渔人d找到了桑葚,谢老师和林老师找到老妈妈的时候,桑葚已经死在老妈妈的怀里。老妈妈把桑葚葬在自家的祖坟里之后,昏死过去,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想会有两个结果,一是老妈醒来后,精神病好了。二是跟桑葚去了。

    谢天犁痛苦地大叫了一声,眼泪崩出来了。

    闫嫣跑了进来说:怎么了?她看了看谢天犁,然后便看电脑屏幕她明白了。

    谢天犁说:闫嫣,马上给我买张机票,越快越好。

    闫嫣走了。

    谢天犁敲键盘:

    瘸狼说:老巫婆,过一个小时后上网。千万。一个小时后你一定要上网。千万。千万。

    老巫婆说:好吧瘸狼。一个小时之后。

    谢天犁马上给楚画打电话。

    3 梳头

    谢天浩让三林去把住院的东西全拿着,他也出院。

    林香雨让林香雪上学校把笑笑接回家。

    救护车到谢天书家楼下时,大闹、二魔、三鬼和风丫已经在楼下等着。大家从车里抬出担架上楼。担架进了屋,林香雨问母亲是上床,还是上阳台?母亲说上阳台。大家把梨花轻轻地放到藤椅上。梨花微睁双目,望着前方。

    秋傻子还在下,那个现代化的大城市还在,立交桥上的车流依旧在旋转,旋转。

    梨花把眼睛闭上了,头靠在椅背上,说:老,疙瘩。

    谢天书急忙打电话,这次老弟弟接电话了,他告诉老弟弟,妈可能是不行了。叫他马上回来。晚了恐怕要赶不上了。谢天书放下电话,跑过来对母亲说,妈,老弟弟说马上坐飞机回来。

    梨花要看装老衣裳。林香雨把母亲的寿衣拿来,母亲摇头,要林香雨给她新做的那套白绸子衣裳。林香雨把妈那套白绸子衣裳拿出来放在妈的膝盖上,胸襟上绣的桑葚正好露在上面。母亲用手抚摸着。

    林香雨掉着眼泪问母亲:妈,您老记不记得存折放哪儿了?

    母亲摇摇头。过了一会儿,要说句什么。林香雨把耳朵递过去,听明白了。她跑进母亲房间,从小柜的抽屉里拿出小包,跑到阳台把小包放到母亲手里。母亲打开小包。是小牙、小手镯、连心锁什么的。

    林香雪到学校找到老师请了假,笑笑上车时对乃乃的事还一无所知。到了车上,林香雪才把事情说了。笑笑不信,乃乃不会死。笑笑跑上楼,跑进屋,跑到阳台,跑到乃乃跟前看了看,说,乃乃!您怎么样?乃乃挺好的?乃乃还能坐着哪?乃乃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后来,侧过脸,把左面脸对着笑笑。笑笑眨眨大眼睛,明白了,在乃乃的左面脸上轻轻地亲一下,乃乃又把右面脸给她。笑笑又在乃乃的右面脸上亲一下。乃乃把小包放到笑笑的手里,笑笑看看,想起她曾经向乃乃要这些东西,乃乃说等乃乃死了以后你再看吧。看到这些就会想起乃乃。这回笑笑怕了,问,乃乃,你这是什么意思?乃乃拼着好大力气用双手捧起笑笑的脸说,笑笑,乃乃……要走了……乃乃,给,你……梳梳头。笑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瞅着乃乃,咕了一声不!不——突然抱住乃乃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喊不!不——不不不不!林香雨拿来梳子放到母亲手里,把笑笑拉起来,让笑笑侧跪在乃乃跟前,乃乃开始给笑笑梳头,老人的手颤抖得厉害。笑笑的眼泪一行行地落下。全家人都站在后面一边流泪一边看着。乃乃抖动的手给笑笑编小辫。笑笑哭得上不来气。肩就一耸一耸。头一挺一挺。辫扎好了。扎得丑巴巴的。乃乃说,好了。让乃乃看看。笑笑转过来面向乃乃跪着。乃乃看着看着,脸上有了笑意,说,乃乃的好笑笑,乃乃不知道临了这么不中用……笑笑一下子扑上说,乃乃你不能走!乃乃,笑笑不让您走!乃乃走了笑笑可怎么活呀?乃乃是要跟桑葚去吗?乃乃,是桑葚亲还是笑笑亲啊?你跟桑葚去了笑笑怎么办?没了乃乃笑笑学习会突然下降啊乃乃……

    4 你就是瘸狼啊?

    楚画没有关机。她一边准备急救包,一边注意着电脑屏幕。一个小时后瘸狼准时上网了。

    瘸狼说:老巫婆你在吗?

    老巫婆说:瘸狼,我在等你。我有急事你快说。

    瘸狼说:老巫婆,明天我要见你。

    老巫婆说:瘸狼,我没时间,也没那心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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