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月明 作者:秋天里的老玉米

    第二九章雕刻

    “南宫道友如此盛情，我就献丑了。”

    凤如山虽然不知道南宫羽为什么要跟紫枫玲过不去，但自己好端端的，三番五次的被南宫羽牵涉进来，却是欺人太甚，不由心中冷笑声。

    解芝柏弹完两支曲子，早已走下台去，凤如山走上地台，转过身来，对紫枫玲咧嘴笑。

    “紫仙子，你刚才想要见识下唐古冰原的万年寒玉，我正好留有两块，紫仙子随便挑快，我玩过几天雕刻，就替紫仙子雕个小玩意。”

    凤如山左手拍，拿出两块寒玉，都有西瓜般大小，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纯净如水，质地却是平平无奇。

    “这般大块的寒玉，我还是第次见到。难得的是毫无丝杂色，凤道友，两块我都喜欢，就用这块小点的，雕成，雕成个碧玉西瓜吧，雕成别的，浪费太，可惜了。”

    “唉，凤如山果然是个苦修之士，寒玉可不仅仅是论块头大小啊！希望他雕刻的手艺不要太差。”

    紫枫玲见凤如山没有色寒玉，嘴上尽管称赞不已，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哈哈，紫仙子果然高明。美玉颜色驳而不纯，自是下品，比不得凤道友的这两大块碧玉。”

    南宫羽嘴角微微上翘，轻轻的摇摇头。

    凤如山拿出把雕刻用小刀，凝神思考片刻，左手轻轻转动寒玉，右手持刀，在寒玉上轻轻划，如利刃划过豆腐，无声无息的削下薄薄的片。

    这把小刀，是当年炼制红月刀的余料所制，虽然其上没有镌刻阵法，算不得法器，只是把普通的小刀，但寒玉并非以坚硬闻名，以红月刀用料之稀有，这把小刀也是极其锋利，切削寒玉，自是毫不费力。

    凤如山艺术天分虽然平平，筑基以后，雕刻却从没放下，这些年来，已是熟极而流。碧玉西瓜，也没有什么难度，不时，石屑纷飞中，个似模似样的碧玉西瓜呈现在众人眼前。

    “幸不辱命，献丑了。”

    凤如山收起小刀，随手凝出个小水球，将碧玉西瓜清洗干净，食指点，碧玉西瓜晃悠悠的飞向紫枫玲。

    “谢凤道友。这才是真正的碧玉”西瓜”，如此“纯净”的碧玉西瓜，想来再难寻到第三只了。”

    凤如山雕刻技术，除了小刀的锋利让人眼前亮，再无任何出彩之处，紫枫玲也想不出什么赞美之词，没有办法，只得着重强调碧玉西瓜的个大色净。

    确实，般的碧玉西瓜，大只有拳头大小，哪像凤如山的碧玉西瓜，单论体积，和真正的西瓜相差无几。

    “哈哈，这块寒玉，是我年前无意中得到，这么大块的美玉，没有点瑕疵，即使在唐古冰原，也算罕见，我直舍不得做成酒杯喝酒，免得暴殄天物。今天送给紫仙子，正是恰得其所。”

    凤如山哈哈笑，神情甚为得意。

    紫枫玲并不急于收起碧玉西瓜，芊芊玉指轻弹，碧玉西瓜在空中缓缓转个不停。

    碧玉西瓜乃是万年寒玉雕成，虽然品质般，在空中停得久了，受寒玉寒气的影响，碧玉西瓜的周围，形成团淡淡的水汽，慢慢在表面凝成小小的水珠，随着碧玉西瓜的转动，小水珠也滚来滚去，在大厅月光石缤纷彩光的映照下，美轮美奂，如梦如幻，看上去异常妖艳。

    南宫羽听凤如山和紫枫玲言语中刻意贬低三色寒玉杯，明明是天生奇珍，竟然被说成不入流的有瑕疵的次品。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裸的嘲弄，南宫羽何曾受过这等闲气。

    “哈哈，这西瓜上的露珠，因寒玉之气而结，用来洗我的三色杯，倒是正合适，可惜，太小了点，想接满杯，费时太久。”

    南宫羽食指点，三色寒玉杯缓缓飞到碧玉西瓜之下，将其上滴下的点点露珠，尽数接进杯中，竟是滴也不曾漏掉。

    “操纵玉杯接水，滴也不错过，我也能做到，但想如南宫羽般举重若轻，不带半分烟火之色，却是不能，五行门弟子，果然不凡。”

    凤如山心中暗暗佩服。

    严格地说，南宫羽操纵玉杯接水，已有卖弄修为之嫌，和酒会上只谈风月的惯例，略有逾越，但此时情况特殊，众人也不以为意。

    修仙之人品评玉质，是从美玉中灵气的角度出发，对色泽质感，透明与否，不大重视，和凡人大大的不同。

    厅中众人，大不懂玉的好坏，但两块寒玉距离如此之近，两相比较，只见三色寒玉杯从上到下，依次为红、黄、蓝三色，三色所占区域，大小相似，中间泾渭分明，绝无半分混杂，无论如何，算不得驳而不纯，谈不上是瑕疵，寒玉的品质不论，单论卖相，远胜硕大的碧玉西瓜。

    “哈哈，我平时喝酒，最喜原汁原味的佳酿，或厚重，或轻灵，或性烈而与好友共谋醉，或绵软而与佳人月下赏花，总胜过各种酒味混杂的鸡尾酒，虽然看上去花里胡哨，却只知卖弄风骚，失了美酒的神韵。”

    令狐侠举起酒葫芦，晃了两晃，不禁哈哈笑。

    “再来葫芦，醉卧沙场吃西瓜，好酒！”

    不知不觉，他的第二葫芦已是点滴不剩。

    “三色寒玉乃天地间自然生成的奇珍，和人工调制的鸡尾酒，岂能相提并论。在下粗陋寡闻，原以为三色美玉，只是好事之徒酒后胡言乱语，世上原无这般奇物，不料今日亲眼所见，方知传闻不虚。唉，我原也喜欢收藏大块的美玉，从今往后，那些傻大黑粗的家伙，是再也无法入眼了，南宫兄，你这么做，让兄弟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位红衣金丹装模作样的摇摇头，脸上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演技大是不凡。

    “哈哈，上官兄说笑了。寒玉只是小小的玩物而已，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愿意喜欢傻大黑粗的玩艺，与他人无涉。就像抗击妖族，你、我喜欢以堂堂正正之师，与妖族分个高低，但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偶尔骚扰下，略略让妖族分心，对我们正面作战，也是不无小补，不能视而不见啊。”

    “南宫兄言之有理，但只靠偷偷摸摸的拍黑砖，打闷棍，太过不堪，终非王者之道，失了我人类的气象，我记得有次，……”

    上官不逊碍于紫枫玲的颜面，不愿谈无聊的寒玉，借势转，谈起了和妖族的争斗。

    红衣金丹上官不逊，乃是流云宗上官家的精英，同为四大超级势力的代表，上官不逊和南宫羽，两人互不服气，平时关系并不融洽，上官不逊很乐意见到南宫羽出丑。

    但这场斗玉，明显是南宫羽大占上风，凤如山令狐侠两个乡巴佬，却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上官不逊，毫不介意暂时和南宫羽联合，趁势出来踩上两脚，给两个土包子点颜色瞧瞧。

    上官不逊和南宫羽的精英小队，当然是人界最强的小队，对凤如山和令狐侠的套战法，根本是不屑顾，几人的军功，又是天差地远，如何肯把两个土包子放在眼里。

    南宫羽和上官不逊心有灵犀，决定暂时求同存异，联手给乡巴佬个教训。两人都是见惯大场面的，唱和，你唱我逗，大谈战场上勇猛直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对贪生怕死的胆小之徒，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军中风气，最讲血性二字，厅中众人，大都是云阳学院的年轻学员，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二人口才便给，厉厮杀，讲到精彩处，台下听众，无不轰然叫好。

    尤以女学员为甚。

    凤如山和令狐侠相对苦笑不已。

    他们两个的战斗经历，靠战前精心的谋划和精准的时机把握，若论当时细微之处的惊心动魄，和正面的较量相比，实不遑让，但却需要用心慢慢体会，方得其中三味。

    两人情形相似，能活到今天，战斗风格也有相通之处，都是击之下，无论得手与否，随即飘然远遁。战前的谋划、选择，虽然大耗心血，真正的战斗过程，却是无甚精彩之处。在场面的宏大热血上，如何能比得上南宫羽和上官不逊率领小队和妖族的正面对撞！

    “南宫兄，杯子水满了，试试看，效果如何。”

    不知不觉，三色寒玉杯中，已是接满了碧玉西瓜上凝成的露珠。南宫羽和上官不逊谈笑殷殷，仍是不曾漏掉滴。

    南宫羽右手轻轻招，三色寒玉杯缓缓飞回掌心，南宫羽装模作样的晃了两晃，将露水随手倒进旁边个酒杯之中，完全不顾酒杯中还有半杯醉卧沙场。

    “嗯，不错，果然大有奇效。紫仙子，这块碧玉西瓜，不如送给在下洗杯如何，有机会了，我定给紫仙子找个上档次的小玩艺，按上官兄的说法，这等傻大黑粗的东西，如何配得上仙子的绝世姿容。”

    南宫羽轻轻转动三色寒玉杯，心中得意之极。

    凤如山面露微笑，轻轻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