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总疑心梁恪还在平京,暗中命褚侍卫留意善华寺那边的动静。
岂料褚侍卫傍晚时却空手而归:“皇上身边的高侍卫并几个好手扮作卖杂耍的和凉糕的也在善华寺外候了一整天,属下庙里庙外都看了,法信禅师一直待在禅房里没有出来过,也没有要做法事的意思。”
云溪对此倒也不太意外:“高侍卫他们可曾发现你?”
褚侍卫摇了摇头:“属下藏得隐蔽的很,他们发现不了。倒是法信禅师好像有客,我看小沙弥送过去的膳食和茶水都是双份。”
云溪不禁暗暗纳闷:法信禅师德高望重不喜多言,就算开坛讲法也是坐上一阵子便走,怎会关起门来和人聊那么久?
她决定抽个时间试探一番。
可巧五日后的八月二十二日是燃灯佛寿辰,云溪便带着辛夷和褚侍卫一起到善华寺进香。
庙里人来人往的香客一如既往地多,当值的小和尚眼尖地认出云溪,立刻把法信禅师请了出来。
以往,云溪都是有意避讳,只在主殿上香。
这一次,却是带着疑问而来。
故而法信禅师照例邀请她去茶室吃盏茶时,云溪并未拒绝,还煞有介事地和法信禅师论起了佛偈。
“《涅盘经》有云,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不知何解?”
法信禅师笑着解释道:“这是佛祖为了教化众生所说的一句箴言,意思是说有的事可说不可做,有的事可做却不可说,有的事既不可说又不可做。”
云溪闻言唇角微勾,放下茶杯,故意试探他。
“有一良家女子与同村男子立有婚约,但因为某个缘故,两家结仇,婚约自然取消。后来女子嫁到邻村,男子不甘心,追至邻村,却被女子拒绝,于是男子躲了起来,暗中使绊,破坏女子与夫婿关系。大师若是知道这男子行踪,又知道他所作所为非君子所为,那么他的行踪,是可说,还是不可说?”
说罢,紧紧盯着法信禅师,漆黑的眸子一动也不动。
闻言法信禅师耳根微红,朗声念了声“阿弥陀佛”,阖住眼,也不回答云溪,径自敲起了木鱼。
过了良久,方才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老衲受故友之托照看其后人,却让娘娘无故受到牵连,无异于为虎作伥,实在是罪过。”
下一刻,云溪以为法信禅师就要说出梁恪的行踪,熟料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登时觉得神智有些模糊,同时看见旁边伺候的辛夷脑袋微微晃了晃,有点东歪西倒的架势。
她顿时觉察出不妙屏住了呼吸,却两眼迷离地看到茶室供着的一樽佛像的眼睛忽然眨了眨,随即愣怔了一下,却又因此吸入更多甜香,脑袋终于倏地一沉,再也扛不住……
几个时辰后,云溪在一间素洁整齐的屋子里醒来。
旁边的梁恪看到她睁眼,递过了一杯温水来:“姣姣,我认真想了很久。我,还是没有办法放开你!”
云溪满脸寒霜地把水打翻:“你走!我不想再见你!”
梁恪深幽的眸子黯了黯,重新又倒了一杯水:“他马上就要有新的妃子了,你跟着他,只会伤心,不如我带你浪迹天涯,远离这伤心之地!”
云溪和元焘几经猜疑,已对他深信不疑,哪里肯信:“他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不要再来骗我了!”
闻言梁恪面色一沉:“姣姣,我为了你,几乎和父皇决裂。难道你真的爱上了他,忘了我们的过去?”
云溪摇头道:“梁恪,那时是我年幼不懂事,自以为爱上了你!可这几日我已经想得很明白,我对你,即便有情,也只是兄妹之间的依恋之情,不是男女之爱。”
说着,声音忽然一弱,几乎有些哀求道:“子婴,若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子婴,求你放了我,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顿时,寂静的屋舍,忽然传出两声清脆的攥紧手指的咯嘣声。
云溪猛地一惊,下一刻,就看见梁恪两眼通红直勾勾地看向自己,木讷
分段阅读_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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