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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部分

    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坐牢,反而成了“两全其美”。

    既满足犰犰对他的恨,又牵起了犰犰对他的怜,妙吉祥就差受难的一面了,陈牧成全了——

    男人们都懂这一点,

    所以明知陈牧如果坐牢只会叫犰犰更过不得他,可以让他这份“两全其美”破灭,清楚一点说吧,陈牧过得越好,犰犰反而会越淡忘他。———但是,阻止不了。因为,犰犰不会同意。国法跟前,高犰一是一,二是二,就算他们能把陈牧的“罪孽”洗的干干净净,高犰也会亲自把他送进监狱,犰犰对陈牧毕竟有一种很扭曲的虐感,她有些迷恋他对她的“赎罪”。

    陈牧也是看透了这点吧,败露一切,反而成为了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五十二章

    两个人抱在一起,浑身上下散漫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最隐秘的地方以一种最亲密的姿态联系在一起,不激烈,却情深。

    “我真不明白日子怎么非要这样过,你拿别人的越多,总要还的不知道么!”犰犰紧紧地抱着他,真是恨啊,又无以言说的疼,

    陈牧的呼吸就在她的耳朵旁,山上那会儿夜凉的时候耳旁也能听到他的呼吸,可是,没有这样近。

    “是要还的,不过,过日子真还是自己选的,选定了,就后不得悔。我妈妈身世坎坷,遭过最大的罪就是湘西参军那会儿被人轮ja,精神就失常了。她和你还不同,她的性格太硬,好的时候要强,疯的时候软弱的像孩子——”陈牧有些失神,犰犰却已然吃惊地稍分开看着他,

    “我不知道谁是我父亲,来到这个世上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她也只有我,一个家人。这样一个女人独活在世上肯定艰难,没有人的帮衬,过得下去么。陈推古很重情,只要是真心对她好的,她掏心掏肺地要还。有两家人,那恩情,她没齿难忘。

    一家就是吴红光,送她去参军、把她调回城里,她命运的转折无论好歹吧,是吴红光给了她生存的机会。从小她就跟我说,这家的情,咱丢了命的都得还。我确实丢了命的在还———那年陇西大地震,部队开去救援,吴俣在我的连队,搜救到一个乡村小学时,墙体突然垮塌,我推开了吴俣,重物压在了我的腿上,我们在下面困了将近两天,我身上的干粮、水,一滴未沾,全给了昏迷的吴俣。

    一家是宁凡香,陈推古在湘西生活大半靠这个善良的女人接济,她回到武汉后,把宁凡香和她的弟弟也接了过来,又担负起他们姐弟大半的生活,这是一种‘还’,可是,真让她为此丢了命———我心里难过。”陈牧的眼睛此时有点红,他又看向别处,犰犰始终看着他,也没说话,心,一点点地疼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推古、宁凡香、宁和杨、符笙、包括吴红光、吴俣———犰犰明白了。因为明白,为他心疼。

    “我为陈推古接的生,她发病了,怎么也不愿意去医院,孩子在胎里就死了,陈推古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临了临了,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倒成了最明白的时刻。——她这么死,不值,她唯一的儿子还没有给她尽孝,她一辈子有多少清醒的时刻知道喊陈牧,知道陈牧是她的儿子———”陈牧闭上了眼,他没有哭,可犰犰感觉得到他全身都在哭,犰犰流着泪抱紧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他,

    “我做了三件事。抱走陈木古,就是符笙的孩子。一个可怜的执意为他们代孕的女人,死了,就因为一个‘还’字?把他们姐弟接进城里如此赡养,难道不叫‘还’了么,为何非要搭上性命?可笑,我那天才听明白符笙这个女人的意思,她看中了陈推古的‘完美’——一个疯子最终的‘完美’就是‘报恩’报到连性命都不要了!———他们凭什么拥有孩子——

    第二件,就是这贪。主意是我出的,架子是我搭的,体系是我谋划的。吴俣在明,我在暗。我为他折过一条腿,他愿意听我的,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报恩’——这里的东西我埋这儿,给木古留着,孩子是个聪明孩子,就是生错了人家,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些了。钱,全部挪去了湘西、陇西,盖希望小学、扶贫。其实这里面的猫腻也多,盖一间小学,工程款都有返利,这些返利再分给下面的人,钱已经洗过一遍了,名声又好,自然愿意为你做这事儿的人也多了。”

    犰犰为他痛心啊!

    最终,他落到了什么!!

    赃物,为陈木古留着。还是良心不安不是?绑走了人家的孩子,对不起孩子,只有这种方式弥补他。

    脏款,就算他说的猫腻再多,毕竟还是盖了小学扶了贫呀。犰犰摸着他的眼睑,想,是因为他的腿在一所破败的小学楼里压坏的,他见过不堪一击的校园,他见过真正的贫穷,才这样———不否认这也是一种狡猾,如此洗钱、分赃,是留着一条最好的后路,但是,毕竟施惠与民了啊——

    他落到什么了,也许,只是心安。

    所以,当他张嘴准备说“第三件”时,犰犰捂住了他的嘴,

    “第三件,你绑了我,你执意给我接生,是因为你想再试一次,从而平复你为妈妈接生时的遗憾。”她替他说了,

    他望着她,最终,点了点头。

    犰犰又去揪他的鼻子,有些哽咽,“你最对不起我知不知道,你给陈木古留了钱,你为吴俣折了腿,可是我呢,你差点在山上要了我母子的命!——”

    陈牧抱着她一动不动,眼睛里执着而柔情,“所以,我现在谁也不欠了,只欠你的,只还你的。”

    犰犰上去吻他的唇,流着泪说,“三件事,三条罪,罪大恶极,虽情有可原,但国法难容,该坐牢的。望你好好改过自新,有那么出来的一天———我是你唯一的债主,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犰犰摩挲着他的唇,眼泪掉进他的嘴里,

    二犰有二犰的原则,二犰有二犰独有的表达方式,陈牧懂,陈牧挨着她的唇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是我唯一的债主,唯一的亲人。”

    也许,心这个时候才算真正的敞亮开来,安定下来,

    尘埃落定,他落到了什么,一个高犰。

    当高犰从下面走上来时,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七个男人一直守候在门口,就像往后多少个日头,无论还要经历多少风雨,这个强悍的大家族与内、与外还有多少争斗,荒唐的、疯狂的、混账的,这七个个性极致的男人都始终如一地守候在她的身旁,陪她经历,伴她成长。

    犰犰靠在镇宅兽旁,一手撑着腰,一手摸了摸额头,

    “他都交代了。牢,肯定得做,罪孽深重,容不得。咳,这世间的情啊,怎得叫人一两字说得清楚——”

    男人们都笑了。随她感叹吧,只但愿她的“情”一两字就说的明白,“幸福”二字就能涵盖。

    妙吉祥啊,至此,你的享乐、受难两面算是齐全了。

    圆满了。

    结章一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四楼妇产科走廊。

    一个女子,一件宝蓝色绸缎斜襟旗装上衣,宽松质感,下面是白色的长裤,带一点跟儿的同色系宝蓝皮鞋。头发挽在脑后,斜c一把精致却不张扬的凤钗。

    女子的肚子很大,看上去也快要临产了,而且,估计不止一胎,不过,丝毫不影响气质。嫩白的肤色,娴静的气质,加上凉意的绸缎,感觉如坐在后花园中,春日迟迟里,看金鱼池,看假山后面的太湖石和日影——青春好像永远也过不完。

    “犰犰?”走过一个女医生见到她很惊奇,忙关心地过来,

    女子抬起头,温婉的笑容,可不就是高犰。

    “杨阿姨。”有些艰难地要站起身,女医生忙扶住她,“不起来不起来,坐着坐着,怎么一个人来的?”

    犰犰摇摇头,笑着说,“有朋友陪着来的,她去上洗手间了。”

    “哦,一定要注意安全,和胡主任约好了撒?”

    “和胡伯伯约好的,一会儿朋友出来了就过去,——”

    正说着,就见荷兰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犰犰和女医生又寒暄了几句,正好荷兰走近,看上去脸色有点沉。

    “怎么了,还那个价?”犰犰皱眉头仰着头,

    其实,荷兰刚才哪是去上厕所了,她是洗手间打电话吵架去了!医院走廊要安静,又是妇产科,荷兰怕自己忍不住冒火一嗓子汉骂把准妈妈们都吓早产咯。

    荷兰边按手机边摇摇头,“便宜了一万。”

    犰犰撇撇嘴,“j商。”

    “没办法,我们要的那个日子正好是个周末,他生意正好的时候。”

    “我估计他就是看我们要的急,真是漫天要价——”

    “算鸟算鸟,订都订鸟,我现在就把钱打过去——”荷兰边说边皱着眉头快速地按着手机键,

    犰犰就坐那儿仰着头看她c作,颇为关心的模样。

    咳,这也是她当姐姐的一份心撒,

    东东那时候横五横六地从北京一路“阳刚”到武汉,算是把对吴笔的心思挑明鸟,这还不赶紧地把他们两个人的事办了。

    犰犰真是蛮有心,吴笔不爱死说相声,而且过不了几天,正好又是他们那次在北京高老庄第一次碰到吴笔的日期。犰犰就想,干脆就在东东跟吴笔第一碰面纪念的这一天,他们俩办喜事,然后东东从吴笔说相声的“民众乐园”把新娘子接回武大高老庄这边,你看几好,又有意义又得吴笔的欢心。

    其实,犰犰还考虑到一点,吴家这段时间真是———

    咳,没有说“哗啦啦”如大厦倾,可也挺凄凉。

    吴俣判了十五年。

    吴红光也退居二线了。这个“退居”多少有些哀冷,毕竟,如果没出这事儿,吴红光下野威望犹存,可出了这事儿,“退居”的不光彩啊。下野后,吴红光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出过门。

    毕竟是家人,吴笔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但和吴家人心里有疙瘩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解的开的,这样,吴笔从哪儿出嫁就成了个尴尬事儿。

    这下好,咱们从吴笔最热爱的舞台将她迎回家,即省略了尴尬,又让喜事变的浪漫起来,也得亏犰犰想得周到啊。

    呵呵,高主任要临产了,但是叫她c心的事儿还真不少。

    除了东东吴笔的喜事,她义不容辞要张罗着,还有一件,犰犰想着一定要办好。

    陈木古要回到身生父母身边呀——

    陈牧判了二十年。

    他和吴俣都是异地审理,异地收押。

    吴俣本在辽宁服刑,但重伤在身,加之毕竟吴红光是“退居二线”,吴葑还是把他弟弟留在了北京。

    陈牧被判到山东,不过,判决书没下来前就改到了武汉,你说哪个忍心让高犰总往山东跑?陈牧最后收监到武汉琴断口监狱。

    对于陈木古,高犰肯定主张把孩子还给人家亲生父母,幸亏孩子还小,补救得过来。陈牧的意思很淡,孩子还不还回去他并没有表态,高犰一锤定音,“这事儿我做主了!”他也没反对就是。

    孩子一直养在吴红光家,后来又听说一直是吴葑带着,高犰也在犯愁,她又不认得吴葑,这事儿她要“做主”真还不晓得从哪里下手———

    反正c不完的心,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比如初一家的遗产官司还在纠结中,最近还越闹越响亮,沈绍行所有的海外子女全回来了,具体争些什么,犰犰现在也没搞明白,当然她也不想搞明白,就是觉得心里难受,人死了,怎么还不得安宁——

    咳,c心,这也是责任心作祟。

    你说她以前狼心狗肺糊哒哒的,多沾点儿事就嫌烦,要不是初一、陈牧这都是她自己人了,她会c这份儿心?

    她这大个肚子,里面窝三个,怀到五六月的时候都可以当小桌子了,那时候家人就不让她上班了,甚至出门儿,都是两三个人跟着。

    队伍们这次是谨慎又谨慎,坐月子那会儿的值班表更加完善了后又拿出来用。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你说,谁又想让她c这份心?

    可劝不住啊,高犰已经今非昔比,高主任的“责任心”、“带队伍的意识”逐渐自主而自发,请假不上班了,也不忘“领导艺术”的理论学习,而且“勇于实践”,现如今,她不仅官腔儿打得好,“组织策略”也小试牛刀,反正就拿她家自己的队伍不得了。

    就拿产检这事儿吧,高主任规定死,每次就让荷兰陪着。高主任有高主任的小矫情,一次一个男人或几个男人陪着,她肚子又这多种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鬼混的货撒,这点小面子她还是要讲滴。

    “胡伯伯,这是那个小丫头是吧。”

    她都知道里面是两男一女了,所以来产检,人家也不避讳跟她谈b超。

    犰犰兴奋地盯着屏幕,手直点。哎呦,儿子多了确实丫头就金贵的不得了,犰犰每次看,最关心自己的小丫头。

    妇产科的胡元义主任那以前都是卓璇的老同事,把犰犰就当闺女看。笑着说,“你屋里这个小丫头才霸道咧,你看每次看到她,她都把她两个兄弟挤到哪里去了——”

    犰犰咯咯直笑,“我姑娘随我,我妈妈说我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也蛮霸道,不过没有人跟我抢位置。”犰犰憨憨滴,这时候又蛮可爱。

    胡主任把遥感器从犰犰肚子上拿下来放到一边,“情况蛮稳定,三个小家伙都蛮好,这几天蛮关键啊,放松心情,好好的,他们快出来了。”

    犰犰也喜滋滋的,被荷兰扶起身她还说,“终于要出来了,每天抱着三个我累死了——”荷兰其实也替她着急,肚子这大,犰犰这一辈子看来就是为生孩子吃的苦最大。不过你听她说累是累,可看不出她丝毫难受什么的,这也叫甘之若饴吧,别个这大个肚子只怕早辛苦死了,犰犰她心情好,心态好,反而感觉到的,只有浓浓的幸福。荷兰还是蛮佩服她滴,为了她的男人们,犰犰不可谓不坚强。

    “好鸟,要生出来鸟,这次我们一生出来就去搞清楚是哪个滴——”荷兰正说着,犰犰的手机响起来,荷兰替她接起,

    “喂,”

    那边一人说话,

    荷兰蹙起眉头,把电话交给了她,

    “他说他叫吴葑,”

    犰犰整理衣服的,一愣。接过了电话。

    结章二

    竹福茶轩,高主任接见了吴葑。

    此人未到之前,高主任和荷兰妹妹点了壶碧螺春和些小点。

    “从外表上看,我像公差么?”犰犰问。

    “不像。”荷兰摇头。

    “怎么看的?”

    “公差有很多习惯动作,你哪有。”

    “有什么?说说看。”

    “翘二郎腿,眼球左右动,耸胯,抖腿,来回翻手,嘴线倾斜,这样。”

    犰犰被她的动作逗笑了,“我现在想翘腿也翘不起来呀。”

    “想好孩子们的名字没有?”荷兰喝了口茶。

    犰犰手指头敲着桌案上的梅花,每一枚都像笑脸,

    “早想好了。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两个儿子一个叫巷陌,一个叫丹青。女儿叫岁岁。”

    “嗯,柳三变。”荷兰点着头的把茶杯放下,“犰犰啊,你这家有成、事有业的,叫不叫‘人生得意’了呢。”

    犰犰挺着个大肚子努力抬起双臂像要撑懒腰样儿,“算——吧,今年我家的对联准备就换上:人间岁月闲难得,天下知交乐更甜。横批:安享天年。”

    “呸!”荷兰跟犰犰都笑了起来,乐呵诶。

    正说笑着,

    “高犰吧,”

    犰犰双臂还抬在头两侧,看过去,——

    一身军装,却偏偏穿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俊逸感。吴家龙凤不虚夸啊。

    高犰历练许多了,慢慢放下手臂,微笑,“您请坐。”

    男人脱下军帽放在茶几上,大方优雅地坐了下来。

    “两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开门见山,真干脆。

    “一件,木古的去向。我见过陈牧,他说这事儿你做主。那我就直接和你说吧,陈木古,我不想这么快还给宁和杨。”

    是干脆,这一上来,———绝!

    等下,话儿还没完,

    “这第二件,谢谢你为小笔着想,精心为她筹备婚礼。我的意思是,婚,咱们可以在武汉结,可结了后,小笔的家要安在北京一阵儿。”

    高主任听了后终究没hold住,双手抓紧在藤椅两侧,腰杆儿挺直,不掩怒气,“你,找茬儿来的吧!”

    荷兰妹妹手撑在扶手上摸着下巴看着衙内,好笑咧。这天上的诸神就不要她得意,看你还“安享天年”———

    吴葑很淡定,他的笑容又不似陈牧那样的不染尘世,也绝非世俗,有种就事论事的稳定。看似随和,暗藏压迫。

    “我找你什么茬儿,”话淡意重,“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想法,跟你意愿不同,所以才来找你沟通。咱们立场不同,没有谁和谁过不去。陈木古,小男孩儿快六岁了,和陈牧有很深的感情,这孩子懂事儿,甚至早慧,不是说送回去就能送回去。吴笔,无论她和家里人闹的多不愉快,终究是吴家的孩子,吴红光的女儿,不是说她嫁到了武汉就能跟吴家断的一干二净。”

    高主任气得手抖。由心而论,正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才叫高主任生气,他的意思,自己这所有“好心”反倒全做了“坏事”?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你的意思你的意思’,特别是吴笔,作为她大哥,你关心过她?你了解她多少!”高犰反唇相讥,

    吴葑面庞俊逸,眼神却锐利,微笑,“我只知道,吴笔还很年轻,现在她有她热爱的事业,有心爱的爱人,有贴心的朋友,看似满足。年纪大了呢,一辈子不会想起家人、想起父亲么。你我都清楚,以吴笔的个性,婚后她把家安在了武汉,永远不会再想北京。”

    高犰怔在那里!

    吴葑站起身,拿起军帽,朝她礼貌点了点头,

    “我的电话刚才已经给你打过,你想想,再联系我吧。”说完,戴上军帽就要离开。

    犰犰脸色特别不好,两手依然紧紧地握在藤椅两侧,

    “等等!”

    她那大个肚子也不好起身,就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地喊了一声儿,

    吴葑转过头,

    大肚女人,一身细致,脸盘儿细致,肤脂细致,金贵满盈,娇气含在执拗里。

    “我想见见木古。”

    吴葑看着她,点点头,走了。

    犰犰望着他的背影,咬上了唇,

    荷兰这时候微笑着探身,手指在她跟前茶几上敲了敲,

    “这男人,刚才说的有道理。他比吴老二厉害。”

    犰犰不吭声儿,转过头看着茶杯发愣。

    荷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等着看好戏咯,高衙内现在主意大着呢,这事儿她会办好。

    结章三

    还是竹福茶轩,高犰没有叫茶、点点心,面前茶几上只摆着一只竹螳螂。

    这是她儿子们的玩具,她想着今天要来见的也是一位小朋友,随手提着这只竹螳螂就出了门,好像如此就心里有点底。说实话,高犰不善于和小朋友打交道,她儿子们现如今依依呀呀会说些不流顺的小话了,高犰张嘴也是跟他们浑说。

    为了和小朋友有些亲和力,高犰今天特意把头发束起了一个马尾,显得格外青春。她儿子们最喜欢她梳成马尾的模样,趴在她的大肚子上抓着她的马尾辫尾端,儿子们显得格外快乐。可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大人们一见到这场景,马上就会把小家伙们抱下来,“把弟弟妹妹压坏了。”他们现在会说小话儿了呀,“不ya——”叫嚷的是这个音,就是不知道是“不压”还是“不呀”,反正小清小脆的,爱死人。

    高犰双手交握放在茶几下,腰杆儿直着,尽管吃力些,可大肚子坐的依旧很讲究,很淑女。望着眼前的竹螳螂,眼底眉梢都是宁静的幸福感,确实很美好的一位女子。

    “叮铃——”

    风铃翠声,显示有客人进来了。

    高犰抬眼望去,一个小朋友手里提着一把小伞进来,外面确实下着淅沥小雨。

    高犰向窗外望去,马路边,黑色奥迪前吴葑举着伞,立在那里目送着孩子自己举着小伞走进来。

    服务生弯下腰亲切地问孩子,“小朋友,你找谁?”

    小朋友有一双很静的眸子,向里张望了一圈,———他正张望的时候,高犰朝他招了招手。

    小朋友手里还提着伞向她走过来,

    “木古吧,”高犰笑望着他,

    小朋友点点头。

    高犰不方便起身,服务生帮小朋友接过伞,放到一旁,并帮他把椅子拉开,小朋友文静地坐了上去。

    高犰看着这位小朋友,眉眼像符笙,气质静雅的倒如同念佛时的初一。下棋的孩子都静的下来,不过如此气质,陈牧的影响。

    “吃点芝麻糕?”

    山上那会儿陈牧经常给她打的小甜点就是芝麻糕,料想这孩子也吃得惯这一口。

    果然小朋友又点点头。

    高犰仰头又看向服务生,点了芝麻糕,绿茶。

    她看向小朋友,小朋友也看着她,高犰一时倒不知道从何说起,可她不似大人般尴尬,倒有些像小孩子般稍微憨气地把桌上的竹螳螂放到孩子跟前,“这个送给你。”

    “谢谢。”孩子接过竹螳螂,双手拿着左右看了看,当然有孩子的纯真好奇,可也不缺良好的教养。

    “我是高犰。”

    “我知道,你是陈牧最喜欢的人。”

    高犰一愣,不过,这时候冒出的是二犰的傻气,

    “你一直都喊他的名字?”

    孩子点头,看来也很喜欢竹螳螂,手里还在喜爱地摆弄它,

    “陈牧说我有父母,如果按辈分什么的,我和他还是平辈。只是说为了养活我,对外我们是父子。”

    明明说的是大人的话儿,可孩子摆弄竹螳螂的模样那样童稚好奇,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二犰也是一种奇异的混合,她鼓着大肚子,独马尾,真诚的眼睛,却似孩子。

    “我今天找你来想有件事和你商量。”

    她说的话儿也很大人,可是双手搭在桌子边缘,瞅着小朋友的模样,———这对面坐着的一大一小,好似一类人。

    小朋友点点头,确实有很好的教养,当人家有事和你商量时,你要看着人家的眼睛。他放下竹螳螂,认真地看着高犰。其实,高犰小时候也是被如此教养的。

    “你不想和你的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么,”二犰现在完全就是个孩子,“我妈妈去世了,我很想我妈妈。我现在都还和我爸爸住在一起。我有五个孩子,他们都和我生活在一起。你爸爸妈妈就你一个,你不想回到他们身边么,”

    小孩子都是最敏感的,你真不真诚,他们最有感觉!高犰会让孩子觉得她是他们一类人。

    小朋友好像想了想,摇了摇头,

    高犰很失望,嘴巴也撇了下来。她什么都写在脸上。

    “是因为陈牧?你舍不得他——”

    小朋友点点头,

    “他坐牢了。”

    高犰鼻头突然有点酸。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小朋友这句“他坐牢了”的含义其实十分讲义气:陈牧坐牢了,我却回到父母身边,不仗义。

    “这是两码事。你要年纪大些,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跟谁生活,无所谓,是你的自由了。可你年纪这样小,需要人照顾。再说,你妈妈———真的很想你,她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小朋友没有说话,低下头小手指头磨着竹螳螂,

    “我想,等你长大了,陈牧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你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并没有说,就离开他了呀——”

    许久,小朋友点了点头,犰犰咬咬嘴巴,刚想放下一颗心,小朋友微撅起嘴巴又说了一句话,

    “我想和他们下盘棋,他们下赢了我,我就能和他们一起生活。”

    这才是真正的小孩心性儿了!犰犰猜,目前,可能只有陈牧能下赢他。

    犰犰点点头,

    “好的。你会看到,任何父母为了他们的孩子会创造奇迹。”

    小朋友吃了芝麻糕,喝过绿茶,一手抱着竹螳螂,一手提着小伞要走了,

    犰犰对他说,“后天是我弟弟的婚礼,你来参加吧。”

    小朋友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犰犰也朝他微笑了一下,抬起手腕摆了摆,“再见。”

    “再见。”

    小朋友又举着小伞出去了,高犰看见一直站在那里的吴葑为他接过小伞,把他抱进车后座,小朋友手上一直抱着那只竹螳螂。

    车,开走了。

    犰犰也吃了块芝麻糕,喝了口绿茶。笑得很满足。

    结章四

    黄东东说,我晓得你们各个都是人物,可是我和我们家吴笔都是平头小老百姓,一个开餐馆的,一个讲相声的,今后还要扎根到人民群众中去,所以,就不搞那铺张浪费了啊,更不搞排场,我请你们先到“民众乐园”听我老婆讲段她最钟爱的段子,然后接她,顺道儿把大家再接到我的“高老庄”吃顿饭,保证管你酒足饭饱,咱们就走“家常乐”哈。

    这样呢,就要委屈各位爷了。您儿是穿军装的,那肩头杠杠星星吓人,能不能我大喜这天您就穿回便装?

    您儿有钱的,知道出门都是名跑豪车,可不论停在江汉路“民众乐园”门口还是武大“高老庄”门口,想想,一下停靠那么绵延的神车,———那,那人是看我结婚呐,还是看您这车呀?所以,我看,咱能不能“环保”点,大家要么坐公汽来,要么走两步,走过来锻炼身体嘛,打的也行呀!就别自己开车来啦。

    再一个就是随礼,为了方便大家,就都包红包吧,不怕多,再厚我也有地方装。到时候,高犰就坐在门口,旁边放个大桶,您丢一个进去,她两个儿子叫唤您两声儿,喜庆着呢!这两天,高犰天天在家训练她两个儿子,“谢谢”、“恭喜发财”、“寿比南山”、“早生贵子”反正一气儿瞎指挥,当然,儿子们喊“吉祥如意”最溜刷。所以,就不送其它东西了啊,包个厚厚的红包又好拿,也方便我收。嘿嘿。

    好嘛,黄东东这“意思”一广布,无论他家亲戚,比如这些姐夫;还是他的富贵朋友;平日里的狐朋狗友;同学,统统“依令”办事儿。前儿一晚包好红包不说,还要“勘察”着路线,他不准开车撒!

    这天,天儿蛮好,万里晴空飘着朵朵白云。

    “民众”搭戏台子这边的场子门口坐着两个女人,

    一个大肚子,她旁边放着两个苕大的桶,就是那种大餐馆装泔水的。这是一早儿从“高老庄”那边拉过来的。上面一张红纸条贴着,写着“随礼桶”。

    她鼓着大肚子酱个佛爷坐在靠椅上,她身前两个小婴儿车,那种圆圆圈着小娃娃的,两个小儿子可以坐下来,也可以站起来圈着到处走。不过,现在她微倾身还在教他们说话,小儿子们都仰着小脑袋望着妈妈。

    这边,一个女人翘着腿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桌子上摊着个大本本,旁边桌面上依然贴着一张红纸条,写着“随礼登记本”。

    “哼哈二将,看看这是什么?”翘着腿的女人丢了一个毛绒绒的球过去。此女肯定是荷兰嘛,她丢过去的其实是她包包上一个皮草的零钱包。

    伴随着里面少量零钱的“叮铃”响,绒绒球落在小儿子们的前面,

    就见吉祥胆子大点,“蹬蹬蹬”圈着小圆圆车跑过去几步,可还是不敢太靠近,回头又看妈妈,“这是什么?”吉祥更愿意说话,虽然奶声奶气,也有点不清不楚,可是小科学家一样的眼神。

    如意也好奇,可他胆子更小些,就站在原地看,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像最无邪的照妖镜,仿若一切妖魔鬼怪都能在他这双眸子里现原形。

    “怎么办喏,你这两个儿子胆儿这小。”荷兰晃着腿逗她们娘三儿玩呢,

    大肚子,就是那二犰,确实有点忧心,她也觉得儿子们是不是在家关狠了,明年吧,两岁多了,就把他们送进幼儿园,不能老在家窝着,要去外面“受踹”了。

    犰犰指着地上的绒绒球,“吉祥,帮妈妈捡过来。”吉祥又扭头去看绒绒球,最后小家伙还是勇敢探出了第一步,起码小手向它伸过去了,可是小圆圆车阻隔着,他怎么弯身拿呀,就见那小身子在小圆圆车里蹦跶,他的个坏妈妈也不帮他,还在旁边笑。

    犰犰又把眼睛看向如意,一指,“如意,也过去捡。”像指挥小虫子。

    如意向他妈妈伸出小手,笑得好漂亮,“妈妈,妈妈。”

    犰犰不理他,反而指着他对荷兰说,“我觉得这孩子特别赖。”

    荷兰撇嘴。她还说,其实她这一双儿子真是她的个最真实写照!

    那边“奋不顾身”的小科学家,这边“狡猾耍赖”的小滑头,哪个不是她本人的性子。又拐又憨。

    正玩闹着,“叮铃”门口一个大喜字下掉着的铃铛响了,说明开始来人了,荷兰忙起身走过去把吉祥的小圆圆车拉过来,“这谁来这么早,早也好,装第一桶金咯!”

    却一看,

    两个女人俱是惊艳!

    还不由感叹,初一有多久没穿便装了啊,还是男装———

    干净!!

    就是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可就是出尘!

    犰犰咬着嘴巴得意地笑,这世间最有灵气的人儿是我的!

    初一就是手上拿着一个厚厚的红包,进来后很自觉地先放进大泔水桶里,然后去荷兰跟前的小桌子边弯腰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沈迦离贺。

    又走过来,

    两个小家伙抬头望着他,“初一,万寿无疆!”

    这是他们妈妈最亲近的身边人,他们最熟,会说话起就是直呼名字。可是,蹦出这么句话儿————笑死三个大人了!

    初一弯腰朝他们做了个鬼脸,“谢谢”学牛魔王说话,小儿子们兴奋死,伸出小手要去抓他的脸。

    “怎么来的?”犰犰笑着问,

    “坐727来的。”初一蹲下来把脸凑过去让孩子们抓,

    犰犰如常扭头过去跟荷兰咵家常,“我屋里可能也就只有初一和小白会坐公汽来了,其它人绝对都是打的。”

    荷兰点头。是撒,除了初一和小白,上天入地,三教九流,贵的,贱的,都能沾。他们家其它那几位,莫说公汽,打过的没有哦。

    啧啧,小看了吧,小少“得儿子”“失魂落魄”那会儿,不就打了的?

    别不信,今天呐,她高家的队伍没有娇客,全部坐公汽来的!不过,那个范儿,想想韩帅站在公汽里的模样吧———

    结章五

    二犰的儿子们确实坚实秉承了她极“二”的一面。

    “小白小白,早生贵子!”

    魏小白把小板砖一样的红包一丢进桶里,他的个“二货”儿子吉祥就和如意蹦跶着喊了句,他们的个“二货”老娘还在一旁咯咯直笑,魏小白上去两个小混蛋一块儿揪,“会不会说话!你们不就是贵子!”更逗的所有人都笑!你魏小白混账一个吧,“二”不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还有个混账东西也被“二货”儿子们“搞”了下,

    “跃跃跃跃,月月轻松!”

    龚爷一身便装潇洒而入,才从p股荷包抽出大红包丢进桶里,就听见如此强悍的祝福语!———荷兰笑得前仰后翻都拍巴掌了!

    犰犰脸通红,指着两个小儿子,“这不是我教的!”

    小六推下她的肩头,“要你天天看卫生巾的广告,他们都学会了!”

    犰犰像个酱鸭子回头看他,“我哪有——”

    龚爷蹲下来,把吉祥从小圆圆车里抱出来放在胸前抱着,又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熟练地叠出了一个小飞机,教他小手捏着,“吉祥,丢给如意。”

    吉祥个小憨疯子一丢,飞机还正好停在如意的肩头了!

    几好玩喏,你看如意蛮漂亮的小脸蛋儿旁搁着一架红钞票做的小飞机,如意还懵懵懂懂的,胡来蹲下来,也没碰他,就是笑着指了指小飞机,“如意,拿着,丢过去。”

    如意拿下来,看了看,竟然伸手给妈妈了!

    哎呦,你看二犰个财迷样儿,她还真接过来,然后朝吉祥直扬下巴,“还找他们要,还找他们要。”

    吉祥就在晓跃怀里站不住了,走都走不稳还蹦,“飞飞,飞飞!”

    你要晓得这里都是几能闹滴,这一大家子,各个会玩!龚爷干脆把崭新的红票子就摊在地上,一架飞机一架飞机地叠,然后教给小儿子们丢,

    韩帅这时候还躬身两指夹起一架飞机,“这样叠飞不远,折一下,——”哈哈,不嫌乱,亲自添乱!

    两个小儿子都被抱出小圆圆车鸟,

    “吉祥,如意,看哪个飞得远!”

    红票子小飞机到处飞!

    小白把烟盒子里的烟全倒出来,烟盒子给两个小儿子当球踢,

    如意一踢,正好把烟盒踢到小少的脚背上,小少脚腕潇洒一挑,又落到他儿子小脚边,

    两个小儿子你踢给我,我踢给你,小腿子歪歪哟地跑,疯地涎直流,

    “吉祥,追!”

    “如意,那里那里!”

    男人们或坐,或站,或蹲,加上他们屋里大肚婆起哄,一家大人就围着两个小东西像斗蛐蛐滴,疯喏!

    这是儿子们还太小,而且现在还只出来两个,后来啊,你看她屋里,儿子又多,岁数咧,差的又都不大,也就一两岁的差距,经常就玩疯了呀。一搞,全拉到军营,小儿子们都是小军装穿着,背着小背包,坦克野战车上磨。也小几千米那样跑,一吹哨子,集合!排队!拿着小饭盒唱着军歌领饭吃!好玩极了。

    小儿子们还经常被带出去踢足球,他们场上踢,大人们场下赌。哎呦,经常打架,小儿子们在场上打,各个会打,打得泥巴流,小野兽一样。大人们场下赌,输了,还不是有不服气滴,不过别的地方找回来罢了,嘿嘿,反正,一大家子,斗得粑粑流,不过,扎得蛮紧!

    还透露点,她屋里岁岁最狠。小丫头,大将风度!经常,二犰就发号令,“岁岁,去把哪个哪个喊来!”再拐的魔头岁岁都可以把他领过来,神的很!

    咳,反正荷兰是这个时候就看出来鸟,上梁不正下梁歪,犰犰的大队伍们各个难缠,小队伍们一个个出来鸟,更是一个比一个拐,军事化管理都不中用!犰犰一个儿子一个个性,不重样滴,咳,也叫占全了她妙吉祥千姿百态风貌吧。

    结章六

    就是这般生活化,其实犰犰家的这些人呐,别看都像不似人间产的,到底心,都还是实诚的,留恋“家”的感觉。一家人,斗归斗,过日子咩,老也还是要寻个快活不是?

    经常,他们家男人们,外面,大场面!雄狮百万般,调兵遣将,群殴群战的场面一次比一次惊天地泣鬼神!可是,回到家了,就算打得头破血流,恨得毒汁横流,跟孩子们、跟犰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是这样温馨个场面。咳,这就是犰犰家独一无二的相处之道:绝不贴心,各耍各的心眼,不过,“家”字摆得正,摆得重!

    造孽的这一大家子正搁这门口玩的不亦乐乎呢,宾客一重一重地到来了。也不影响往桶里丢红包,也不影响接待工作,来一个,犰犰笑得酱个憨佛爷手往这边一请,人家把红包往桶里一放,荷兰再请过去签字。犰犰她站不起来,坐着的也笑着感谢不尽,不晓得几热情。她一大家子人呢,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咳,也不晓得几震撼人,你看看这一个个爷们儿,一个都惊艳得要呆,何况,全齐了!

    认得犰犰的还偷偷问她,“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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