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书伶(女尊) 作者:肉书屋
若隐若现的烛光,闪烁不停。
已被人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书伶静静地沉睡在木床上,手臂上的利箭也被人处理了,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坐在床边的书席然静默地轻轻地抚摩着书伶安然熟睡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她……还没醒来……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
书席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抚摩脸颊的修长手指不知不觉就那么抚过微微皱起的眉眼,轻轻地抚平它,然后顺着狭长的眼睑慢慢地抚过鼻尖……最后,停留在两瓣略微苍白的唇上……
恍惚了一时,蓦然慌乱地收回手指……
他垂下颤抖不停的长长睫毛,仿佛有点余悸刚才的动作……和那一瞬间心里的泛起的悸动……
就在这时,书伶动了动被书席然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她合上多时的眼睑,慢慢地张开,露出一双狭长的褐眸……书伶微微转了转茫然的眼珠,当望见身旁的书席然时,她蠕了蠕白白的嘴唇,不确定地,轻轻低沉地唤了声,“爹……爹?”
尽管声音很轻很低,却在着静寂的夜晚格外地清晰。
……
书席然抬起垂下的眼睫毛,愣了下,愣愣地和书伶张开的褐眸对视了一会,恍若才清醒过来,他惊喜地问道:“你醒了?”
书席然温柔的眸子放出惊喜的异彩,目不转睛静静地看着他美丽的眸子下有些灰色阴影,书伶知道,他夜不眠地照顾着她……
静静地看着,屋外的蝉声更加地清晰在耳。
“我……睡了多久?”涩涩的喉咙,发出的是微微沙哑的声音。
书席然看着她,“一天了……”
“一天?”书伶楞了下,迟钝的脑袋想了半天,才忆起自己似乎因失血过多,最后晕倒了吧?书伶迟疑地问道:“我不是……晕倒在……”
话没有再出口,书伶便自觉地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一向温柔的书席然,眸里隐隐闪着泪光……
“爹爹……你……”
书伶瞬时不知所措起来,他怎么……
书席然难得地,没有一如往常地温柔。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害怕,“你流了好多血……要不是阿松发现了你……你便……”
书伶沉默了,原来是阿松救了她……
“你……今天出去遇见了什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受伤回来?……”书席然微微激动地握紧书伶的手,一脸的着急担忧。
见书席然为她紧张的样子,她心里暖了暖。褐眸看了一眼他握紧她的手,书伶摇了摇头,微微扯起安慰笑容,“没什么事啦,只是不小心被射箭的猎手,伤了而已……”
这山里头,确实有些猎手经常出入捕猎……
闻言,书席然看着书伶微笑的表情,似乎没有隐瞒什么的样子……心里其实有些明白她只是不想自己担心而已……
便也不再问到底是何人伤了她。只是,他含着泪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书伶,生怕她再出了什么差错,“伶儿……下次不许再受伤了……”
听着这句,书伶从心底泛起的喜悦,便全数出现在了脸上,她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地好得出奇。看着书席然因含泪而亮晶晶的双眸,她低低地笑着,甚至揶揄道:“爹爹,伶儿终于知道仁儿为何那么爱哭了……”
知道书伶话里大多是揶揄的味道,书席然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红脸……
……
树林里,一个黑影仿佛与黑漆的夜晚融于一体,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
“咔嚓—”是脚底踩碎树枝的声响。
路面上,一点一点的红色已有些凝固亦褪了颜色,此时隐隐地在沙土中显现开来。本来在黑暗中并不显眼,但是那个黑影仿佛有一只灵敏的鼻子般,在经过的瞬间便嗅到不寻常的气味。一顿,那个黑影蹲下身子,伸出手指从土中抹起那一点点的红迹,于眼前细细地察看着……
这是……血的味道……对杀手来说,这种味道并不陌生……
黑影抬起头来,顺着一点点的血迹,眯眼看去……小路上,蔓延着断断续续的血迹,一路延伸。只一会,黑影便迅速地起身追着血迹而去……
……
影消失,小路恢复平静。
烛影乱绽,屋里飘浮着温馨异常的气息。
“爹爹,回去睡吧。伶儿没事……”
干涩的嗓音继而响起。书伶望着书席然有些疲惫的样子,终是心疼地温和劝说着。
书席然至桌边倒了一杯水,缓缓走了过来,正要把水杯递给她。听得书伶这么一说,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他温柔地说道:“那……喝些水吧,喝完我便回去。”
无奈,书伶接过水杯,咕噜噜地喝着……站于旁边的书席然却是笑了笑。
一杯完了。
书伶扬起笑容,“爹爹……”那未完的话语明显是在催他回去入睡。只是那嘴角边挂着一滴水珠,顺着下颚慢慢地流向脖子里……
见此模样,书席然的耳朵免不了地红了红,目光躲闪了下,轻轻地落下一句,“我……我走了……”便急不可待地转身而出。
书伶莫名地怔了怔,刚才他……似乎没自称‘爹爹’吧……
转头望向窗外月圆,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越盛,渐渐地有些入神……
院外高高的树枝上,所及之处,一目了然。
藏于树枝上的黑影静静地看着书席然出了书伶的房间,然后似乎站在门口呆立了一会,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所有的一切,都落入藏于暗处的眼中……
书席然那有些熟悉的远影,令黑影渐渐密切地注视起来……同时,在书席然进入房间后,她便向黑暗的空中射出一枚暗号……
“啪……”
暗号似一朵小小的烟花,在黑夜中,格外的灿烂……
“啊”
一个惊惧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村子。
村里顿时被尖叫声惊得蠢蠢欲动,纷纷动员起来,集于尖叫声所在的地方……
“怎么回事啊,这是……”
“一大早的,这是……”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啊……”
“是啊……俺听着就像是……是阿花……对对对,就是阿花……”
“……阿花?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每个从院落里跑出的村民,一碰头便纷纷议论纷纷了起来……就像一下子炸开窝的蚂蚁般,逃生时还不忘交头接耳下……
第十四章 村里异变
院外的树枝旁。
里一层外一层的中央,是一具血迹干涸的尸体……被血沾上的泥土上,有一些蚂蚁正陆陆续续地爬来爬去,企图从冷硬的尸体里获取什么食物……
见此,前来围观的村民立时震惊了……
软坐在尸体旁边的阿花,渐渐地从惊惧中,到仰不止的哭啼……
地上的死者,是阿松。一个热心强壮的女人,谁能想到,还没来得及娶夫的她,那么早便……想到这,众人都叹,世事无常啊……此时,坐在旁边哭个不停的阿花,正是差一点就和阿松谈及婚嫁的男子……
不忍看到阿花哭的模样,赵婶难过地别过头,看向闻声渐渐走来的书伶父女。
赵婶一愣,视线落到书伶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手臂,不由担忧地问道:“小书啊,你这手是怎么了?”
书伶摇了摇头,“没事,刚才那一声是怎么回事?”
她一面问着眼前的赵婶,一面抬眼望去,当瞥到人群的中央似乎横着一个人,书伶在心里隐隐猜测着,莫非是死人吧?……
闻言,赵婶有点痛心地叹了口气,缓缓移开身影,让书伶他们过去瞧瞧……
没走几步,听到阿花的哭声,书伶便已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快速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一箭致命……死者双眼睁大,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
回过神的书伶想拦住跟来的书席然看见这种场面。无奈,伸出的双手被书席然轻轻地拂了开来。
书席然看了一眼尸体,脸色还是微微变了变。
死者阿松,昨天还救了昏迷在半路的书伶,今天却死在这里……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见书席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支要了一条人命的箭上,书伶不由皱起眉头,跟着看去……
箭形小巧,却不似寻常的长箭,此种短箭,书伶是熟悉的……
伤了自己手臂的箭,与这支短箭,不管是外形还是细节纹理,确实一模一样。
……
书伶的眉皱得更深了,难不成那些黑夜人追到这里了?可是,她们的目标不是卒弗蒂吗?……
凝思的褐眸不知不觉中,对上了一双温和的双眸。
书伶一愣。
昨天的她,还骗他说,那箭伤是不小心被打猎的猎人弄伤的,如今……
她苦笑了下……
即使温柔如他,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伤口还没好的缘故,书伶很少离开院落。只是,呆在院落的书伶更加地感觉到,那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一直注视院落的一切……
一日比一日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也就是这种仿佛暴雨前的宁静,让书伶格外的不安,大部分时间都心神不宁……
相较于书席然,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小书仁整天呆在书伶房里,一连好几天都闹着要睡在书伶的房里。无奈的他们,也只好顺了他的意……
这天夜里,夜很深,人亦静。
静得仿佛有点不寻常……
木屋里,一盏烛光乱晃,白烛烧得只剩根底,满满的烛泪勉强维持着它微弱的光芒,只一晃,又仿佛即将熄灭似的,那般奄奄一息。
烛影隐约地映出两个身影。
坐落在床边的书伶,沉默地望着书席然低垂的双睫,淡淡的烛光晕染了他温柔的侧脸……
她就这么一直望着,仿佛眼里只能看见他似的,褐瞳里只有他一个……
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被书席然轻柔小心地慢慢拆了下来。随着白色绷带的脱离,那处箭伤彻底地显露在眼前。
外圈微微红肿,以及伤口中央那流出偏黄透亮晶莹液体的红红坑洼洞。看这样子,伤口还没长出新的嫩肉……
处理伤口的书席然只是轻轻地抿着嘴角,却让书伶能细微地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伤口……有点发炎。”书席然低垂着眼,仔细地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清理,缓缓地说道。
几天来,已经习惯痛楚的书伶,只是跳了跳眉头,目光依旧注视着书席然,轻轻地应着:“嗯。”
听到她的回答,书席然抿紧嘴角,眉头皱起,微微有些责怪地道:“伶儿,那些活,爹爹一个人可以。”
书伶轻轻点了点头,这次应声很轻,“嗯……”
即使应了又如何?书伶依旧照做不误。想到此,书席然叹息着撒上伤药。
药一附上伤处,微微刺痛的感觉便袭了上来……
书伶轻不可闻地动了下,却还是被书席然立刻察觉到了,他担忧地问道:“痛?”
她摇了摇头,望着书席然的眼里有着暖暖的笑意。
冷清的深林。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们相继穿梭于黑暗的树林中,朝着目的前进。
人影身穿黑衣,宛如与黑夜融于一体,一眨眼,便全数沉浸在深林中。
院落外的树枝上。
黑影一直注视着点燃烛火的前方,凝耳等着另一方同伴的到来
看着白净净的新绷带再次缠上手臂,书伶微微一笑,看向里床里早已熟睡的小书仁,眼里有着柔和。
身旁的书席然收拾着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微微无奈地笑问道:“仁儿这几日睡你这,可有被吵到?”
书伶摇了摇头,“仁儿很乖……”
听了此话,书席然温柔地笑了,“也是,他最听你的话了。”
书伶默然,淡笑。
“那……爹爹先回房了。”书席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暗如沉墨,看着时候似乎很晚了,便转头温柔地朝书伶说道。
他白色的外衫一晃,转身正朝房门走去。
书伶心里一动,微微伸出手,张口欲叫住书席然,奈何话语到了嘴边却迟迟没有出口。她泄气地放下手,她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莫名的不安……
“吱呀—”书席然打开了门,门外的凉风吹了进来,生生地吹倒了小小的烛火,烛火闪烁着一歪,屋里的光亮瞬间变暗了下来。
莫名停顿在门口的书席然,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他奇怪地看向远处院落外的树枝……
只是,当他看去的时候,那里空空无人,丝毫没有什么动静。
注目半响。
书席然疑惑地收回目光。
“爹爹?……怎么了?”
第十五章 物是人非
“爹爹?……怎么了?”
身后传来书伶的轻轻的疑问声,书席然回过神,微微转身朝书伶自然地扬起笑容,“没什么……”
确实没看到什么。
凉风消失,屋里的蜡烛适应了安稳的空气,再次耀目地跳跃起来。
屋里的光亮再次升起。
望着书伶渐渐皱起了眉,书席然一脸温柔地吩咐,道:“不早了,该睡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他立于门外,随手关起了门……
两扇木门,在书伶眼里,缓慢缓慢地合上,合上……渐渐地把那白衫男子淹没以及隔绝在门外……
见此,书伶的褐眸蓦然涌上酸楚……
深皱眉宇,不明白为何突然莫名的伤感,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在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不见……
疲累地合上双目,也许,睡一觉就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了……
……
陷入安静的屋里,只有跳跃的火光发出‘咔磁’的声响……
……
院落中。
书席然合上木门,转身朝自己的房里走去,白衫随着主人,井井有序地晃荡着……在打开自己的房门之前,书席然再次不放心地看向刚才的那个地方……
一眼望去,依旧什么都没有……
让他不禁怀疑,是错觉吗?……
摇了摇头,书席然不再犹豫地进了房。
隐于大树后的黑影,看着书席然走进了房间,这才走了出来,正打算再次跳上那树枝上方时,便灵敏地听到了一丝动静,她顿住身形。
动静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可以说,另一方的同伴,来了……
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潜入山村的黑衣人,目的就是那有着一棵大榕树的院落。
黑暗中,黑色的身影一个个立现于院中。他们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树枝上的同伴,她们眉眼一对,某种训练出的默契,让树枝上的黑影把眼看向书席然的屋里……
黑衣人立刻向书席然的房里靠近。
悄然无声,只一秒,便近于窗前。
黑衣人把耳朵靠近窗口,当确定屋里的人已经睡下后,她们对视了一眼,从黑衣里掏出一个长长的罐子……
下一个动作,便是用罐子捅破纸窗,然后慢慢地吹进一点又一点的迷香……
鉴于据消息称,书席然并不会武功,这种办法是既方便又省下许多的麻烦。
房里的书席然正要陷入睡眠中,怎奈模糊中,依稀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
奇怪啊,屋里没有点燃香料,哪里来的香味?稍稍清醒的书席然,很快便又因为吸入迷香,彻底地昏迷了……
临昏前,脑中却是闪过书伶的脸,只不过一闪,便陷入更深的不安昏迷中……
伶儿……
……
半夜,三更。
书伶惶然惊醒。
一身冷汗的书伶,茫然恐慌地心有余悸。她转头注视着一屋的黑暗……
原来滴落的烛泪已燃光,屋里如今是一片摸不着的黑暗……
恍惚地呆了很久,慢慢的,梦里的恐惧渐渐浮上心头……
她心痛得一缩。
爹爹……爹爹,是爹爹……
她梦见爹爹,爹爹走了……爹爹消失了……
这种感觉,就像真实的一样!
想到此,她便抖着手试图摸索着下床,沾地的脚,连鞋都顾不得穿,便跌跌撞撞地想要出门……
慌忙中不知撞倒了几张木椅,又或是什么东西……
只知‘叮叮咚咚’的声响,更加沉重地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是小书仁被吵醒的惊吓声,“姐……姐……”
稚嫩的声音,伴着微微害怕。
第一次,书伶甚至无暇也无心去顾及般地落下了小书仁……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见书席然……
只有这个……
就只有这个,再无其他……
稀稀落落的月光洒下的院落里,显得格外的空寂。
灰暗的边际已然透出一丝肚白。
书伶□着双足,脚步着急凌乱地向书席然的房里跑去,白皙的脚底沾上了厚厚的尘土也毫不知觉……终于,她心急如焚地推开那扇木门……
“吱呀”一如多次破旧的声响。
她没有敲门,心里的恐慌越发的蔓延,她大力地推开门。
门反射性地撞向两边,声响很大,不留一丝余地般地承载了书伶的爆发。
屋里的一切,尽然落进黯然的眼底里。
整洁干净的木屋里,只有剩余的迷香环绕,以及,木床上的空空如也……
书伶脸刷的一白,踉踉跄跄地,缓缓走进屋里……
不在……
不在,不在……
那个温柔的男子,不在了……
走至床边,望着洁白的被子上起皱的纹理,她失了神般,伸出双手慢慢地抚平……
手心触过之处,凉意尽透……
他的体温,早已消失不见……
一切,是真的来不及了。
她转身,面色痛苦地滑落床边,双手绝望地抱住头……
如果……
如果……如果她早该发觉,那躲在树枝上监视他们多日的眼精,是多么的危险……
如果……
如果……如果她有能力……不是那么的平凡无能……是不是……
就可以守住他……
……
她颤颤地摇了摇头……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她的疏忽……
可是,心脏仿佛被生生剥离的痛楚,不是一句疏忽就可以推卸……
是她的错……
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说的……
万分隐忍中,一滴泪还是止不住的下坠……
随身携带的神秘水笔,在这时宛若感应到了什么,发出耀眼的白光……
在尚且黑暗的房间里,仿佛夜珍珠的光芒般,瞬间抓住了几欲绝望书伶的注意力。
身心极为无力的书伶,随意亦无心地伸进手指,轻易地便拿出了那支夺目的笔……
有点刺目的白光,仿佛在叫器着什么……
她忍不住眯起双目,褐色的瞳仁隐在薄薄的眼皮下,困惑地转动着……
……
第十六章 下山寻人
元史大陆,一个脱离现代科学轨道,在不知名的空间所存在的异世大陆。
传说,这个大陆是由上古流传至今唯一的大陆。
三十万年前,这个大陆是没有国家,没有人整治的。于是,大陆上的人类,均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就这样,大陆上的人类相安无事地持续了多年。
直到……
……
直到,人有了各自的想法,有了各自的意见,却发现同僚与自己之间的想法和意见都各不相同……
直到,人的本性,渐渐显露,贪婪之心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直到,人与人之间,开始抢夺屠杀……
于是的于是,这个大陆,开始并裂分散。
从大陆上开始相互冒出自行掘起的小组织,到一个小小的国家出现,这个大陆一直充满着人烟战火,血流成河。
战乱一直持续到二十万年前,大陆终于被四个强者占领,也就是如今的四个国家:东子国,南陀国,西枝国,北垣国。
四个国家,相互制约:互不干涉,互不相连,互不起战,从此和谐共处。
一个制约,结束战乱。
从那时开始,这个大陆是平静安然的,百姓们又开始过着充足丰裕的生活。
只是,好景不长,人类始终无法真正的安分下来。
一代一代的相传,一代一代的延续,各个国家的各个风俗渐渐变得各不相同,相差甚远。十万年前,这四个国家,除了西枝国和南陀国是女尊国,其余两个国家,却是男尊国。男女地位的差距,使四个国家渐渐容不下对方,战争又开始一触即发。
虽然早在年前,开国先祖便已定下制约,各国之间,互不相扰。但是,随着年代的久远,上位者也是一代比一代更加的野心勃勃,渐渐地,开始想撕毁那个条约……
一千年前,也不知是谁先打破那个条约,这个大陆又开始弥漫起战火,而百姓,也将面临这永不生息的烟火。
直到如今,虽然没有一个国家吞噬另一个国家,但是潜伏的不安因素却依然存在。
西枝国,一个女子持政,女子赚钱养家的女尊国家。这个国家,男子地位较低。一切始于开国先祖秘制了一种神秘的药方,让那一代先人一同服下,从而形成了后人女子强壮,男子体弱并生子来延续下一代的体质。
传说,西枝开国先祖,因向邻国南陀国讨要一美人,所以私下赠与皇家失传的秘制药方给南陀先祖。至此,两个国家的人,体质便已然相同。
传说的秘方,早已失传,消失无踪……
谁也打不破一切该走的命运……
山脚。
烈阳高高地挂在正上空,强烈的温度让人汗流浃背,尤其是在烈日直射下的地方待久的话,便会有种虚脱的感觉。
一棵茂盛的树枝遮挡下,书伶眯起双眼,顾不得自己额上留下的密汗,径直从衣兜里拿出白锦帕就帮怀里的的小书仁擦着汗珠。
小书仁安静地乖乖任姐姐擦着,突然嘟起小嘴,软软地说道:“姐姐,仁儿口渴……”
书伶轻轻呼出一口热气,柔声对怀里小书仁说道:“仁儿乖哦,再一会便能喝水了。”
如今,她们已到了山脚。刚才下山之时,她确实有看到山下有一处青烟升起,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青烟之处便是所谓的客栈了……
怀里的小书仁搂紧书伶的腰肢,轻轻地应着:“嗯。”
深深吸了一口树下有点清新的空气后,书伶摸了摸他的头,发丝柔软,让人不舍得把手移开。只是,她们必须继续赶路呢,休息太久的后果,便是夜宿山林。
不知又走了多久,当一条清澈的小溪落入渴盼的眼中时,褐眸涌起的,尽是欢喜……
视线从溪水游移开,举目望去,顺着溪流,果然,一点客栈的痕迹渐渐闯入眼中。
顿时,书伶便抱着小书仁向那条清澈的小溪走去。
……
用双手舀起天然的溪水,溪水却缓缓地从双手的隙缝中流逝。一连舀了多次,书伶才把好不容易盛到的水源凑到小书仁的唇边……
早已口渴多时的小书仁,急急地吸吮着清凉的溪水,仿佛刚出生的婴儿般,贪婪地不停吮吸着。
待喝得差不多了,小书仁抬起小脑袋,圆圆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形,“甜……姐姐也喝。”
书伶一愣,大自然的山溪似乎是清凉透着甘甜。
她动了动干渴的双唇,俯身舀了些水喝了起来。而后,停下和小书仁相视一笑,阳光洒落在脸上,蒙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一颗颗滴落的晶莹,瞬间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
免费的溪水,喝也喝得差不多了。
书伶顺便拨了些水在自己的脸上,溪水清凉,暂且除去了些许闷热。要不是,这里时常有人来往,书伶其实真想跳下去游泳的……
顺着小溪,书伶抱着小书仁走向不远处的客栈。
耳边,是清脆响耳的流水声,旁边是茂密的树林遮挡,燥热的烈日,似乎也不再那么燥热,偶尔又有着徐徐的微风吹来……
一座客栈屹立在眼前的十米开外。
书伶眯起双眼,便能清晰地看到,那客栈的名字—远方来。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
“……怎么躺在这里……”
“看这样子,似乎死了吧……”
“……哎,可惜了……多好的男儿相啊……”
……
客栈的对面,是一条小溪。
此时,溪岸挤满了人,一圈胜过一圈,他们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想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站在枝头的小鸟,也是三三两两地围观着唧唧喳喳,仿佛正学着人们相互交谈着,怎么了这是?……
书伶皱起眉,不想也没有能力去多管闲事。她径直便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先前瞄的那一眼也早已收回。
大大的门牌,‘远方来’三个大字离书伶越来越近。
……
“……被刺了这么多箭,恐怕也无力还生了……”
“就是啊……箭看起来是小了点,可是……流了那么多血……”
……
本被书伶甩在脑后的议论声,却无意中,被这两句话止住了脚步。
……
第十七章 似血非血
是夜,天上星辰隐隐闪烁。一抹弯月从云中脱颖而出,淡淡的月光散落大地,顿时明亮清晰了起来。
银色的月光穿透开着的木窗,伴着微乎其微的凉风,淡淡地洒了进来。没有点烛火的屋里,也瞬间从暗到亮。
见势,一双莹玉的纤手缓缓地关了窗户,关了月光想要泄露的光芒,关了肆意想要飘进的凉风……
没有月光洗礼的昏迷的少年,笼罩于一团黑暗之中。隐约的可以看出,他眉头微皱,似乎正忍耐着什么痛楚般……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
少年无意识地转动着自己的身子,“嘶……唔……”轻吟从紧闭的嫩唇而出。
少年似乎在不经意间,碰到了自己的伤口,一痛之下,昏迷的神经在痛楚下,便自行地醒了过来。
纤长的睫毛颤颤地动了动,接着缓缓地张开,就像待飞的蝴蝶们,伸展开自己美丽的翅膀般。少年眨了眨尚且迷茫的双眸,一时没有反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床顶半响,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依旧不变的床顶使他迷蒙的双眸渐渐地清醒。
他倏地转头,看着这一切陌生的地方,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起身……
“嘶……”他微微痛呼出声,是扯痛伤处的原因。
近前的光线突地暗了暗,少年眨了眨眼睛,抬眼看去。
正巧对上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有一丝亮力的褐眸。
褐眸的主人,似乎撇了撇嘴,“你这样子,还能起身吗?”声音淡淡,夹着些微不满。
“……”
少年费力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等眼眸渐渐适应了黑暗,他才隐约地看出女子的相貌。他皱起眉,“你救了我?”
闻言,褐眸多了一丝不明的光亮。她从鼻子轻哼一声,“不然呢。”
少年甚为奇怪,“我哪里招惹你了吗?”
褐眸的主人书伶,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占了我的床。”
少年,也就是卒弗蒂惊疑了一声,摸了摸床,摸着摸着,很快便触到了一截小小的小胳膊。他缩回手,“呀,小人也在啊……”
黑暗中,小书仁在床里边睡得正熟。
书伶往他的伤处一拍,不轻不重,却让卒弗蒂痛得龇牙咧嘴,“嘶……”
“小声点!别吵醒他。”书伶伸手警告。
见书伶如此,卒弗蒂也只能干瞪着亮眸,乖乖噤声。
瞥了一眼安静下来的卒弗蒂,书伶控制着音调,缓缓把‘从溪岸边发现他,救了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在溪岸边被人围观的‘死者’就是卒弗蒂。
前几日,被黑衣人追杀的卒弗蒂毅然跳入崖下溪水时,本就是抱着一半一半的胜算。如今顺着溪流漂到岸边。被人发现,且又让人以为死了……
也是,那时的卒弗蒂失血过多,又加上喝了太多的水,那样子,看着就像不死也要死了的样子……
要不是书伶耳尖地听到几句议论,对话中的‘箭看起来是小了点’有点敏感的话,也不会上前察看。
一看之下,这才救起了他。
救人话题到这里结束了。
书伶开始提出自己的疑惑,“今日大夫来看伤势时说过,你身上中了多支箭,每支箭都是要害的地方,只是,为什么你却没有死?……可是,明明流了很多血。”
卒弗蒂没好气地瞪了书伶一眼,那是什么口气,就好像巴不得他死了似的!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就要从衣里掏出什么,奈何左摸右摸,根本找不到那个东西……
书伶奇怪地问道:“你要找什么?”
“……”没有回答,而是终于摸出哪里不对劲的卒弗蒂,揪着身上的布衣,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我的衣服呢?……还有……这,这是谁的衣服?!”
书伶笑眯眯地瞥了他身上的布衣一眼,好心地提醒道:“你的衣服全都湿了,这是我的衣服。”
“……”
屋里沉默了一会。
磨牙声清晰在耳,刻意压低的愤怒声徐徐响起,“你帮我换的?还是女人的衣服!”
本在床边的书伶走至桌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慢慢自顾喝了起来。
看这形势,卒弗蒂仿佛越发肯定了起来,他的双眸闪着怒火。
他的身体何曾让女人碰过!还让他穿这种不像样的女人衣服!
……
感觉屋里的气温有点上升,明白开玩笑不能开过头,书伶清了清喉咙:“不是我,我吩咐小二帮你换的。”
话落,明亮的两簇怒火稍稍熄了。不过盯着书伶的目光中,还是有点怀疑……
被卒弗蒂的目光盯得直发毛,书伶轻咳一声,“至于你的衣服,沾了那么多的血,洗也洗不掉,于是我扔了……”
“那,为什么我要穿你的衣服?”磨牙声继起。
视线黑糊糊的,书伶一时摸不准卒弗蒂的反应,只好老实回答:“没有多余的银两来买你的衣服。”
她的语气,平缓坦诚,就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黑暗中,愤怒的气息似乎更胜。书伶撇了撇嘴,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刚刚在找什么?”
床上的卒弗蒂似乎一愣,下意识地说道:“找血汁……”
血汁?
头一次听说这种东西的书伶甚为奇怪:“你确定有这种东西吗?我记得你之前的那件衣服里没有什么东西啊……除了那些血……”
“就是那些血。”蓦然,卒弗蒂插了句。
书伶疑惑地看向他。
于是,他接着道:“‘血汁’是我随身携带的一种暗器。威力不大,却能让人混乱成血的作用。那些箭,可能都刚好刺入身上放着‘血汁’的位置吧。”
“一旦‘血汁’的表面一破,那似血非血的汁液就会出现。如此,那些血就是‘血汁’……”
听到这里,书伶恍然:“原来啊,难怪你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死。”
闻言,卒弗蒂立马把眼一瞪,黑眸格外光亮。
第十八章 取名无能
窗外的夜,静得不可思议。
突然,桌边的书伶摆正了姿态,严肃地问道:“你应该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入耳中。
卒弗蒂挑眉,没有回答。
纸窗隔绝了外面明亮的月光,只剩那微微的光亮能试着看清坐立在桌边清瘦的身姿。
屋里静默了半响。
“爹爹可能被那些黑衣人抓走了。”书伶苦涩的声音,蓦然响起。
一句话,既说明一切,又隐含着万般复杂。
他默然,心里的震惊是必然的。此时,他也想不出为什么书席然会被抓,并且是被那些黑衣人……
踌躇着,卒弗蒂才开口:“那些黑衣人……是‘案坊’派出的人。”说到这里,卒弗蒂停顿了下,而又接着道:“‘案坊’是西枝国最大的消息网,亦是个神秘的组织。只要你有足够的银两,便可以买到任何的消息,甚至可以买一个人的命……”
“只要是‘案坊’接的任务,并且目标还在西枝国范围内,她们就会不停不息地去达到任务……有的,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书伶有点讶异,“你便是她们的目标吗?”
床上窸窸窣窣了一会,卒弗蒂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恨得牙痒痒的,愤愤道:“可不是!不就是闯入西枝皇宫逛了一下嘛,至于买通缠人的‘案坊’来追杀我吗?!”
闯入皇宫?还逛?
听到这些词,书伶一愣之下,就想笑。
可能不止那么简单吧……
随即,她皱眉猜测道:“如此说来,爹爹也是她们的目标了。”她的语气,确定以及肯定,没有丝毫的怀疑。
“究竟是谁买通的……爹爹会不会有危险?”她很担忧,万一爹爹落入‘坏人’手中,那该怎么办?!
并且,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只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便也就能很快地找到爹爹了……
卒弗蒂合上双眸,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你的爹爹……既然只是被抓走,没像我那么惨地被人缠着追杀,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倘若能如此,就好了……
书伶恍惚地想着,一时没注意床上的人已渐渐睡了去,等她再想问的时候,那人已发出均匀入睡的呼吸声了。
“……”
算了,明天再接着问吧。
只是,今晚的月光似乎很绵长很绵长很绵长啊……
没床睡的她,只能这么感叹着。
……
清晨破晓。
悉数的阳光偷偷地洒了进来。
少年颤抖着羽睫,睁开双眼。迷糊还没反应过来的眼眸眨了几下,他轻轻一转眼,便看到不远处趴在桌旁的女子。
不同于昨晚灰暗的光线,明亮的白光让少年一清二楚地看到了女子熟睡的脸庞。
小小的瓜子脸,下巴略尖,一双紧闭的眼睛下是小小并不算挺的鼻子,一张平凡顶多算上清秀的脸颊……
看着普通,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看着,他竟看得出神……
突然,女子微微动了动压着的一半脸颊,卒弗蒂一惊,却发现她只是不由自主地在手窝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安静了下来。
她眉头微皱,似乎睡得并不安分。
她……就这样睡了一夜?
卒弗蒂心情复杂地望着她,双眸环视了一圈屋里,他才想起昨日她似乎说过,自己占了她的床……
卒弗蒂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当时他并没有注意。
撇了撇嘴,心里奚落着书伶的蠢:
不会再定个房间吗?蠢蛋!
……
微微动了动受伤的腰部,一阵剧痛立马袭上知觉,卒弗蒂却只是咬着嘴唇,微微起身,终是费了多番功夫后,才能勉强坐着靠在床头上,停下喘气……
他光洁的额头密布细细的汗珠,这全都是刚才痛出的冷汗。
一身内力什么的,对外伤这些,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
气息还未平复,身旁便传来一些响动。
“唔……”
奶声奶气的嗯哼声,是床里一个软软的小人儿发出的。
圆圆带点婴儿肥的粉嘟嘟小脸上,小嘴微微翘起,合起的浓密睫毛缓缓地张开……一双葡萄般的大眼便露了出来。
此时,还未完全清醒的大眼下意识调皮地眨了
布衣书伶(女尊)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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