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 作者:萧鼎

    这天风和日丽，天高气爽，太阳高悬于空，光芒万丈，将金虹山这座海中仙山照耀得如梦如幻，瑰丽雄奇。

    山体中段殿宇众，是众凌霄宗凝元境以上亲传弟子日常活动的集中所在，规模宏大楼阁重重，初至者不能搞清这里的情况，不过有了孙友，这切自然不是问题，早在年前青鱼岛上的时候，孙友就已经显露出很强大的探听消息的天赋了。

    “……这山上虽然殿堂众，但呆久了你就会明白，最中心处还是咱们脚下这片观海台。”

    听着身旁孙友的话语，沈石目光向四周看去，只见此刻两人刚刚跨过石阶登上了片宽阔平坦的广场，地面皆是大块青玉石砖铺就，足有数十亩地之大，而周围圈则是大小殿宇依次伫立，数条通道从那些殿宇楼阁的间隙间通往山上远处，连接着远处数量的殿堂。

    包括昨日沈石去过次的灵药殿，也是在这观海台周围个显眼的wèi zhì ，只是并没有人像今日孙友这般给他仔细讲解jiù shì 了。此刻观海台上人来人往，数人都是身着凌霄宗弟子服饰，人气不低却并不显得十分喧闹。而在二人身后，山下还有大大小小十几道石阶从四面八方连接到这处观海台上。

    回首眺望，这观海台正在金虹山中段处视野极开阔处，没有丝毫遮挡，眼便能望见沧海云天，看着那海天线空阔无比，万里碧波澄蓝如镜，实在是令人心生豪气，再郁气也会消散。

    除此之外，观海台广场上最醒目的还是雄立于广场正中的七根华表大柱，高达二十余丈，通体纯白，似乎是以巨型玉石整块雕刻而成，柱身上刻有盘龙飞凤，栩栩如生，眼望去，便如同七位巨人依山望海，气吞万里。

    孙友见沈石目光看向那七根华表玉柱，便笑着道：“这七根玉柱名叫‘鸿钧柱’，传说乃是咱们凌霄宗开山立派的景诚祖师在人妖大战之后，从天鸿城妖皇殿中带回来的，就此竖立于此，至今已有万年。”

    沈石看向那高大巍峨的七根巨大玉柱，点了点头，赞叹不已。

    孙友笑着拉了他把，两人jì xù 向前走去，同时孙友又转头对他道：“我说石头，你真是点都不记得前几年的事了吗？”

    沈石脸上掠过丝尴尬，干笑声，道：“是啊，反正三年前那次法阵yì ;爆炸后，我就浑浑噩噩的，待前些日子真正清醒了，想起自己身份过往，却发现已经身在归元界了。”

    孙友啧啧两声，看起来副十分惊奇惊叹的表情，沈石也是在心里叹了口气，zhè gè 理由是杜铁剑告诉他的，让他以后凡是有人问起就这么应付过去。当时沈石听了以后也觉得有些不太靠谱，总觉得有些过于敷衍了，但杜铁剑却是大大咧咧地道：反正又不全是假话，包括那最重要的传送法阵都说了，加上宗门这里从怀远真人都认了，谁还能计较什么？至于那微小传送法阵固然闻所未闻是个重要发现，但是如今法阵已毁，同样是死无对证了。

    总之早上对着孙友的询问，沈石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理由复述了遍，而看起来孙友虽然十分惊奇，但也并没有的疑心。倒是三年未见，虽然两人年岁各长，但孙友对沈石的友情似乎并未褪色少，两人jiàn miàn 之后，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青鱼岛上的日子，时间都是qīn qiē 无比。

    孙友带着沈石路向前走去，他的话似乎还是像以前那么，在沈石身旁直说个不停，笑着道：“本来我还dān xīn 你困在炼气境诸麻烦，但是想不到你这家伙，居然是回山第晚就直接破境，真是万万没想到啊，hā hā。”

    沈石笑着道：“运气罢了，对了，当初我离开以后，岛上破境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孙友耸了耸肩，道：“咱们当初那批弟子里，好像真是精英荟萃的轮呢。最先破境到凝元境界的，当然还是甘泽那个怪物，他也是如今咱们这批人中唯个短短三年里又突破至凝元境中阶的奇才。除此之外，在他之后半年里，有十九人先后修炼到了凝元境，里头就有钟青露和钟青竹，当然，本少爷也是个天才无疑啊。”

    沈石hā hā笑，用力拍他的肩膀，笑道：“看不出来啊，厉害。”

    “嘿嘿。”孙友嬉笑声，然后扳着指头随口道来：“最早到凝元境的差不jiù shì 这二十人，然后在接下来的三年来，又有四五十人破境，唔……你以前认识的贺小梅是第二年上山的，还有那个蒋宏光，迟了年。总之，那批新弟子成才破境的人着实不少，我上山以后听宗门前辈有说过，说是如此高的成才人数极为少见，怕是要三四百年才能看到次呢。”

    沈石笑着点头，心中不由得也有几分唏嘘，当年在青鱼岛上最后年的时候，他的道行进境其实也不算差，未必没有挤入最早批破境弟子中的可能，但是……唉，反正事到如今，再想这些也是无用了。

    他微微摇头，将这无用的念头抛到脑后，对孙友道：“现在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孙友嘿嘿笑，道：“带你去领钱啊。”

    沈石怔，孙友笑着拉着他往前走去，同时对他开始细细解释，并将这凌霄宗内金虹山上些规矩都告诉了他。

    旦青鱼岛上外门弟子破境成功修成凝元境，便有资格登上金虹山成为亲传弟子了。而成为亲传弟子之后，便再也没有青鱼岛上那么的约束与规矩，相比之下，对这些凝元境弟子凌霄宗的门规便宽松了很，同时相应的福利也是不少。

    这其中条，便是每人每月可以向宗门里领取十五颗灵晶。

    沈石心思细密，听到这条后思索沉吟了片刻，便fǎn yīng 了过来，这十五颗灵晶的数量，应该是恰好足够凝元境弟子每月修炼的最低保证。凌霄宗果然是天下名门大派，这手笔看着不起眼，但联想到山上弟子数以千计，这每月支出的灵晶数目可是绝对不菲，何况听孙友的意思，这不过是凝元境弟子的待遇，宗门里道行境界高的神意境师兄乃至元丹境大真人们，每月所得的灵晶数量，是数倍甚至数十倍于此。

    如此巨大的灵晶支出，想必根基jiù shì 金红山脉深处那条庞大的灵脉了，果然灵脉才是支撑个修真门派的基础啊。

    不过修士修炼，断然不可能只纯粹靠这点灵晶，灵丹要不要吃？灵器要不要用？奇功妙法要不要学？法侣财地诸天材地宝摆在眼前让你事半功倍你眼馋不眼馋？

    所以哪怕是凌霄宗门下的亲传弟子，依然也是要为了灵晶与诸修炼灵材资源而费心尽力地努力着。

    与当年拘禁在青鱼岛上不能外出不同，旦到了凝元境，凌霄宗并不禁止门下弟子出外云游行走，事实上，凌霄宗反而相当鼓励这点，每日在金虹山下都有只渡海仙舟，可以将那些还不能飞行越海的弟子送往海州，当然了，每搭船次，费用是少不了的，颗灵晶。

    听到这里的时候，沈石忽然想起了当年在青鱼岛上的些记忆，心里掠过丝不太好的预感，连忙向孙友追问了下去，果然听孙友jì xù 说着，这凌霄宗门下需要花费灵晶的地方几乎随处可见。

    灵药殿里的大数可以对道行修行起到各种增进辅助作用的灵丹妙药，都是需要用灵晶购买的，并且价格不菲；当然也有些灵丹并不是用灵晶购买，但是那是因为这些灵丹品级高，凌霄宗直接不卖了，而是提高了门槛，门下弟子想要这些功效巨大的灵丹，必须要用到另种特别的门派“玄符”。

    “玄符？”沈石怔了下，从如意袋中掏出云符，道，“跟zhè gè 有guān xì 么？”

    孙友眼睛瞄了眼挂在他腰上的那个如意袋，随后摇了摇头，道：“和云符不太样，是这样的。”说着同样伸手到腰上摸，在那里也挂着个如意袋，不过是黄色的，片刻后在他手上出现了块色泽玄黑但闪烁着淡淡微光的黑色玉玦，看去与云符差不大小。

    随后，通过孙友的解释，沈石大致明白了这玄符的用途，其实jiù shì 在亲传弟子中，和当年青鱼岛上样，凌霄宗门内仍然会有许任务派分下来，有些轻松容易的任务会给予些灵晶回报，而些重要艰难的任务，便会奖励种特殊的玄符计数，专门在每人独有的玄符上累积。而这种玄符计数累积到了定数目的，便能在凌霄宗内换取些极好的东西，丹药、灵器、法宝、乃至强大的道法与神通。

    初看似乎觉得有些麻烦与繁琐，但是沈石仔细想之后，隐隐觉得这门规似乎还是有些针对那些富可敌国的世家，若是全然都用灵晶的话，普通凡人出身的弟子哪里比得过那些世家子弟？有了这玄符，至少在较高层同时也是最重要的灵材资源分配上，会相对公平些。

    不过饶是如此，想必旦青鱼岛上那种规矩彻底放开，世家子弟到了凝元境后可以lì kè 获得家族完整的支持后，在修炼上的境界定会是lì kè 与普通弟子拉开段距离罢？

    这世上，其实又哪里有真正完全的公平呢？

    沈石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反正这种事同样也是想了没用，在仔细回味了番孙友刚才的话语后，他带了几分慎重，道：“按你这么说，咱们上了金虹山，便是道法神通也要靠自己去挣来了？”

    孙友道：“也不尽然，是刚入凝元境的弟子，可以去书堂那里免费选取门道法神通，当然机会只有次，而且也不会是那种绝世仙法，但是应该是已经足够防身了。二是看你的机缘，如果你幸运地被那些元丹境大长老们看中并shōu rù 门下，那他们传授的道法神通自然是看师徒guān xì ，不会计较灵晶的。除此之外，大概就只能靠咱们自己努力了。”

    沈石点点头，随即笑道：“这么说来，似乎大数人也算公平嘛，对了，那些元丹境长老们收徒不啊，你有没有被人看中来着？”

    孙友嗤笑声，没好气地道：“别提了，那些元丹境长老们个个高高在上，整天不是云游天下jiù shì 闭关修炼，而且动不动闭关jiù shì 十几二十年的，等闲见不到个人影，不用提收徒这种费心费力的事了。这山上几千人的亲传弟子，九成都是要靠自己修炼的，我也不例外。”

    沈石hā hā笑，道：“那咱们当初那批弟子里，有没有走运的？”

    孙友道：“有啊。”

    沈石“咦”了声，道：“是谁？”

    孙友道：“有两个人是被长老看中正式shōu rù 门下了，个是甘泽，另个是钟青竹。”说着他顿了下，忽然又追加了句，道，“不过听说主持丹堂的云霓长老对钟青露十分喜爱，也许她会是第三个罢。”

    沈石点点头，但心思却是被孙友刚才所说的另个名气所提醒，道：“对了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钟青竹当年跟咱们guān xì 也不错的，她如今……怎样了？”

    孙友忽地没来由地皱了皱眉，看去神色间掠过丝不太tòng kuài 的表情，哼了声，摆了摆手，道：

    “别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