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事情了,撒丫子逃命才是正理。
吴王的面孔隐没在身后佛像投下的阴影中看不分明, 流水般的月光倾泻在身体的其余部位, 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千年阴沉木做成的挂坠。这挂坠有成人半个手掌大小, 呈长方形,中间用篆体刻着“玄妙”两个字。令牌正面的四角以及整个背面都刻着细密却不显繁复的花纹。
这块挂坠是青阳子在世的时候留给秦绮的, 正中的“玄妙”两个字是她的道号, 上面刻着的花纹非是装饰之用, 而是起着清心宁神作用的符文。它是秦绮作为青阳子亲传弟子的身份象征, 静虚观的师兄师姐们手里都有一件类似的东西,上面刻着各自的道号, 只是在制式上根据个人的喜好有所区别。
秦绮不禁有些疑惑, 她偷溜下山的时候从未用过“玄妙”这个道号,师兄师姐们更不会出去乱说, 为何吴王看到上面的文字后就知道她出身静虚观呢?
似乎是听到她心里的疑问,吴王解释说:“幼时我曾在皇祖父那里见到过一块白玉佩,据说是国师多年前亲手雕刻的,有辟邪安神之效。我看姑娘带着的挂坠上面的纹路与那块玉佩极为相似, 所以有了猜测。”
秦绮眼风扫过吴王手里拿着的阴沉木挂坠, 转向他右手边的一块摊开的包裹布。
放在上面的东西不多,三样而已,包括一把银鞘的匕首、五六张符篆和一个白瓷小药瓶。打量了它们一会儿, 秦绮觉得怎么看怎么眼熟,这些不都是她的东西吗?
出门在外秦绮必然得带上几件防身之物。这些都是她挑选出来藏在贴身的衣裙里带入皇宫的。至于银两和换洗衣物等琐碎物品则被她寄存在暂居的住处里。
既然是秦绮贴身收藏的东西,那么吴王拿到它们的途径也就不言而喻了。
秦绮紧紧咬住嘴唇,她虽不是《列女传》、《女则》熏陶下成长的大家闺秀,却也是个面皮薄的年轻姑娘,猛然得知某位陌生男子趁她昏迷时搜了她的身,心里是极不痛快。
吴王倒是干脆地承认了:“先前不知姑娘的身份所以多有冒犯,是我的不是。只是不知姑娘为何要乔装打扮进宫?又为何一直跟着我?”
他一开口就直指秦绮的要害处。秦绮心虚地移开目光,不肯与他对视。
仔细回想起来,秦绮的行为站在吴王的角度看去确实十分可疑。任谁在逃命的时候被一个陌生人跟在后面跑了百里路都不会认为对方是心存善意的。吴王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在当时的场景下不得不说是一种稳妥的做法。
秦绮只能庆幸吴王没有心狠到在她失去反抗之力后直接了断她的性命,那她就冤大了。相比之下被搜身倒不算什么了。
吴王态度安然地等待着秦绮的回答,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秦绮怀疑他手底下扣着一张攻击用的符篆,若是她的应对稍有不妥,就直接糊到她脸上。
为了避免不幸的发生,秦绮接下来的回答称得上是斟字酌句:“家父秦鸿,曾任太子詹事一职……”秦绮把父亲临终前要求她报恩的嘱托换了种方式表述了一遍。
“……京城局势日益严峻,我担心殿下遭遇不测所以从罗浮山赶过来,原本打算用神行术带着殿下离开,没想到您早有准备,是我莽撞了。”对于自己由于太过震惊而追着吴王不放造成的乌龙,秦绮是一笔带过。
沉默半响,吴王开口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母妃,令尊有心了。”
“家父有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嘱咐我有机会定要报答殿下。”秦绮对着吴王行了个拱手礼。
吴王说:“姑娘言重了。其实我之前用的符篆就是国师当年留给皇祖父的,皇祖父驾崩前将它们留给了我。”
秦绮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张能施展神行术的符篆如此厉害,原来是师父当年留下的。她猜测师父在绘制时对这些符篆做了某些必要的改动,所以连吴王这个未入修行之门的普通人也能用。
青阳子把平生积攒的法器全部留给了弟子们,但是符篆类的一次性施法物品留下的并不多。秦绮手里仅有的几张符篆是玄诚师兄做好后给她防身用的,师父做的她还摸不着边呢。
吴王倾身向前,将阴沉木挂坠放到包裹布上面同其他东西一起推向秦绮,口中说着:“姑娘之物皆在这里,原样奉还。”
姿势一变,吴王的面容就从佛像投下的阴影中显露出来。都说灯下看美人,但秦绮觉得月下看美人也别有一番味道,吴王的长相居然比自己这个正宗姑娘家还要俊秀三分。
人对长相出众的异性总会宽容些,秦绮心头残留的一点子火气散去了,她心平气和地说:“挂坠是恩师所赐,我就先收回去了。其它的您留下来防身吧。”
一边说,她一边把东西指给吴王看,“这把是降魔匕首,有它在寻常的鬼魅之物就不敢近身;这瓶是培元丹,是疗伤的良药;这些符篆上封印着护甲咒,一张能撑半个时辰。”
吴王摇头不肯接受,推脱道:“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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