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1649 作者:小样有型作品集

    托纳.费尔南德思并不是巴达维亚总督府的高级商务人员。

    他和他的同事本来是在印度的商贸办公的，他们在那里刚刚打开局面，正要发力打压在果阿的葡萄牙人时，巴达维亚总督府却忽然第二次征调他们。

    巴达维亚的问题看来比较严重了。

    他们从荷印总督马绶克亲自写的征调令中嗅到了丝不安的wèi dào ——要他们除了留下极少数的看守人员，剩下的全部到巴达维亚报到？！大量征召本地的雇佣兵？！诸如托纳.费尔南德思这样的人员lì kè 乘坐快船出发？！

    巴达维亚现在怎么了？

    前来送征调令的快船上的船长隐隐约约的说了几句，好像是和海盗的战争有些不利，他本人由于出发的急迫也不是太清楚——

    托纳.费尔南德思于是按照命令布置了工作后，先行乘坐快船出发了。

    16世纪到17世纪，荷兰便出现了种双桅纵帆船，它的船速快，但是载货量却是不足——因此它常被用来做各个殖民地之间的交通、通讯工具。

    有人说它jiù shì 后来在北美地区赫赫有名的斯库纳帆船的原型，玩过大航海游戏的人都应该知道它。

    但汉唐集团的人连点点考证这件事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们知道，后来切都会和历史上不样了。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到了锡兰。在他们补给的时候，他们发现这里大半的人员已经都调到巴达维亚了，而主要消息是，我们被海盗打败了——不过，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们都没有当回事情，我们又不是第次被别人打败。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到了马六甲。在他们补给的时候，他们发现情况有些不大对头了。这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懒洋洋的样子了——现在的港口戒备森严，检查严格。

    而且，码头上的每个人都是脸的严肃，不时就可以看到有小队小队的雇佣兵在巡逻。

    他们得到的消息加明确了，有个叫汉唐集团的海盗组织，听说是从南极洲大城来的，他们仿佛从天而降般攻占了热兰遮城。

    这点托纳.费尔南德思早都知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当巴达维亚把百分之七十的兵力派出去与那个海盗组织做战时，竟然被全歼灭了，准确地说，是连人带战船全都被俘虏了！

    这怎么可能呢？但是从此地高级商务员脸上的痛苦的表情上看——切都是真的。唯的个好消息jiù shì ，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并不吊死俘虏，所有人员都被安排在台湾北部地区做苦力，包括原本在热兰遮城工作的商务人员——

    现在，在马六甲的小酒吧里，再也看不到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渣子在醉熏熏地叫骂了——清静了许——还有几个英国商人在角落里商议着什么。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们要了几杯朗姆酒，几个人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个同事说：“托纳.费尔南德思，我猜马尔绶总督要派你去和那帮汉唐集团的人谈判——你和阿拉伯人、摩尔人、印度人都谈判过，我相信这些都给马尔绶总督留下了shēn kè 的yìn xiàng ——”

    另个同事说：“上帝保佑，他们至少还是文明人，哪怕像是明商们样也不错——他们至少不杀俘虏！”

    托纳.费尔南德思苦笑了，他说：“能让商务人员、行政人员去做人渣才做的苦力，他们要么是极其缺人，要么是他们不懂得尊重身份——听说他们的面容像明人，发式倒是像英国的圆头党，甚至比他们还要短——上帝才知道他们是群什么人，我听不懂他们拥有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于是大家开始议论起那些奇怪的东西来了。

    路无话。当他们到了巴达维亚之后，发现这里好像要成为军事要塞样，人人都是精神紧张。

    看来，切传言都是真的。

    马尔绶总督亲自接见了托纳.费尔南德思。

    几年前，托纳.费尔南德思在次会议上见过马尔绶总督，那时他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可仅仅几年没有jiàn miàn ——他现在苍老了很，脸色发灰，眼圈发黑——

    马尔绶总督低声说：“托纳.费尔南德思，我在商务日记中看到过你和各种低等级文明谈判的成就——我很欣赏你，我希望你能去和他们谈判——”

    “谈判的底线是什么？”

    “拖住他们，我们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现在只有好望角那里还有支支援队正在往这里赶，能动弹的人我都想bàn fǎ 让他们拿起武器了，连最令人恶心的人渣我都雇佣了——甚至把明人都招进军队里了。”

    “那么您肯定阿姆斯特丹总部会派来支援？”

    马尔绶总督沉重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定会审判我，并派人来接替我，那至少需要两年——”

    托纳.费尔南德思看到马尔绶总督的眼睛里是片死寂。

    “他们有前来攻打巴达维亚的征兆吗？”

    马尔绶总督痛苦地叹了口气：“托纳.费尔南德思，你不知道，这里有段时期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候，千个明人或土人，就算他们拿着刀和棍子，也能把我们这里的人都杀死，把我们的财产和女人都抢走——幸好这切都没有发生，我再也不想把安全交给对手去掌握——”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马尔绶总督缓慢地翻开圣经，把里面夹着的份名单抽了出来，递给了托纳.费尔南德思。

    “这是些高级商务人员的名单，他们在此地的家属想要出些赎金，赎回他们，带他们回来也有助于我们了解的实情——但愿下任别犯我的错误了——完成这项任务，你必会得到高的职位，因为那是你通过才华得到的。”

    托纳.费尔南德思苦笑着说：“我在这路上得到的消息，还有在这几天休息时得到的消息，都让我感到困惑，我无法理解他们，他们实力如此强大，却又能在这么年悄然无声——我第次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了信心。”

    “他们只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们幸好不像摩尔人那样喜欢吊死俘虏，去吧，做你最好的就行了，除了那些家属的赎金外，我把我自己的财产拿出大部分来，折合成黄金让你带走，你会得到我亲自签署的文件，来证明你的身份，你可以任意贿赂，最好也把迪克武官赎回来，他家里的人就算知道了他被俘，也出不起赎金。”

    “我们这次损失巨大——”

    马尔绶总督勉强挤出个微笑，说：“没guān xì ，只要我们拖上两年时间——等到好望角的那支支援队到了后，我会把那些明人移民的税再加些。”

    “马尔绶总督，这是个好主意。我们还可以把马六甲的税提高些——”

    “所以我们需要两年时间。你可以搭苏家的商船去，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上次jiù shì 他们在第时间内通知我们结果的，你可以信任他们。”

    “好的，我这就去zhǔn bèi 下。”

    苏家的商船是典型的东方硬式帆船，在十月份也能逆着风前行。这路上，托纳.费尔南德思很快就和苏家的二儿子guān xì 亲密了。

    有种人先天就擅长与人沟通——苏家的二儿子告诉托纳.费尔南德思有关台湾的很事情。

    尽管托纳.费尔南德思早就去过热兰遮城了，但是苏家的二儿子每次提到那里的情况时，托纳.费尔南德思就瞪着蓝色的眼睛说道：“上帝啊，那是真的？”而这句话让苏家的二儿子有谈下去的兴头了。

    苏家上次想做内应的计划失败后，眼见着红毛蕃惨败，他们连货款都没有敢要，扬帆就跑回巴达维亚报信了。

    后来又见到陆续有明商去台湾做生意，便换了上次去的船和人员，也加入进去做贸易，还不错，利润挺大。

    这次前去，苏家就zhǔn bèi 在那里也开家贸易，毕竟明大陆上战乱直不息，也总不能购买明商们的二手货物——直接在台湾建家商铺，可以就近收购明大陆上的货物——那个台湾热兰遮市场现在越扩建越大了，头批建商铺的商家都挣到了银两。

    台湾热兰遮海关的税收也直很稳定，又没有什么像别的地方那样的敲诈勒索的事情，治安也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大家都平等地做生意。

    托纳.费尔南德思听到苏家二儿子说那里的工作人员不接受贿赂时，心里是沉，他对自己的任务加没有信心了。

    苏家的商船现在对这条航线是轻车熟路。

    他们很快就到了热兰遮港口——

    我的上帝啊，这是真的吗？！托纳.费尔南德思这次是真心真意的在心里喊出这句话。

    他看见条小船，上面红旗飘飘，还在不停地冒着浓浓的黑烟，正在以他不能理解的高速向着苏家的商船驶来，那上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

    苏家二儿子转过头，稍有得意地对他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这船速如风般了，它要是升起帆来加快了——只不过以前是冒青烟，却不知道为何现在开始冒黑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