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闹，你在笑 作者:折纸蚂蚁

    晚自习预备铃已经响过，课外活动的同学们纷纷回到教室。不少人仍意犹未尽的低声讨论着刚刚结束的那场网球比赛。即便那些是利用课外活动在教室学习的同学，也对比赛有所耳闻。然而，正被大家被讨论的人，此刻却安安静静的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对于周边的议论和注视，不闻不问。

    sese不停的揪着头发，努力奋战数学卷子，却无从下手。

    桌角放着几份已经填满答案的卷子，那是同学们实在是不忍心数学无能的她揪光自己的头发，满怀爱心的对她伸出的援助之手。她直克制着自己去掀开它们，不停告诉自己：沈瑜不喜欢作弊。

    秦老师走进教室，小声的议论声也消失了，整间教室变得安静极了，同学们纷纷埋头书海。

    秦老师走到sese身边，轻声说：“收拾书包出来。”

    sese不着痕迹的用手臂盖住卷子，故作镇定的问：“去哪里？”

    “先出来。”秦老师说。明明声音温和、笑容浅浅，可是在sese看来确实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本该老老实实的写完整这张卷子，可是她竟经不起诱惑的跑去打球，还是和邱若谦。她玩的那么风生水起，卷子却做的塌糊涂。sese慢吞吞的收好书包，安慰自己只要秦老师不告诉沈瑜，切都好办。

    可是，她才刚踏出教室，就看到了在走廊的沈瑜。教室的光微弱的映照着黑暗的走廊，他的身影显颀长。

    sese急忙转身，背对着他。就在她思考着现在溜回教室会不会太明显时，沈瑜已经朝着她走来。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sese咬着牙，又慢慢回过身。

    sese决定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她垂着头，看着他锃亮的皮鞋，轻声说：“我定会把卷子写完，而且绝不会借鉴其他同学的。”

    “借鉴？”沈瑜重复着，轻笑声：“看来你已经融入这里的氛围了。”

    “叔叔……”

    沈瑜接过她手里的书包，“走吧。补习老师请好了，试试她有没有能力教你。”

    sese愣，而后眯着眼睛笑开。原来，不是秦老师通知他来学校。这下子，她的心情舒爽了，跟着沈瑜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前后的下着台阶，沈瑜忽然问：“刚刚你说的卷子，是怎么回事？”

    sese的脚下滑，幸好沈瑜及时拉住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和微蹙的剑眉，sese想到曾经国语老师说过的句话：行不义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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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托人请了名校的大学老师来给sese上课，计划每周三节课，时间全部安排在晚上。他和秦老师沟通了下，秦老师同意sese每周三五可以不用上晚自习。

    因为老师第次来，沈瑜特地安排邹棋过去接，他们几乎同时到达家楼下。沈瑜带着sese同老师打招呼，然而这位老师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sese身上。

    sese清脆的字句大声喊道：“朱、老、师、好。”

    被称为朱老师的人，这才把眼光从沈瑜身上挪开，上下打量sese番，并且端起了老师架子微微点了点头：“你好，季同学。”

    sese的房间隔壁原本是间小客房，沈瑜让人重新修正，改成sese的书房，这样他们两个的工作和学习不会受到彼此的干扰。

    sese和朱老师在楼上的小书房补课，沈瑜则在楼下的大书房处理工作，在补课的九十分钟内，他开了个视频会议、接了四个电话、处理了三十份邮件，效率极高。

    朱老师大约30岁，博士毕业后留校做了老师，要求严格、为人苛刻。面对着问三不知的sese，朱老师丝毫不留情面的说：“知道你程度差，没有想到这么差。还好，你遇上了我。”

    sese从未觉得九十分钟有这么漫长，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在大面积的死亡。

    课程结束，沈瑜和sese送朱老师下楼。电梯里，朱老师在沈瑜身边，非常热情的和他聊天，与面对sese时的态度，简直是大相径庭。谈起sese，她表示：“季同学很聪明，就是基础太差，不过没关系，交给我。”

    sese在旁边看着电梯壁映照出她对着沈瑜那谄媚的嘴脸，吐着舌头翻了翻眼皮。

    司机负责送朱老师回去，挥手道了别，朱老师依依不舍的上车。

    目送着车尾消失，沈瑜问起sese对老师的态度，sese说：“她居然比我还过分。”

    “什么？”

    sese回答：“看你的眼神啊，丝毫没有任何掩饰的。”

    沈瑜无奈，转身走回大厦，sese赶忙快步跟上，“我很认真的。”

    “那么你认真的讲下，她上课你觉得还好吗？”

    sese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朱老师还是很有能力的，至少今晚，为她打开了很打在脑海里的死结，有些东西，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看着sese支吾不语的样子，沈瑜便了然。于是他说：“暂时就由朱老师给你上课，我会安排人继续找老师，如果有好的，就换掉她。但是在这之前，你要认真对待课程，不要有偏见，请她来的目的是为了提高你的成绩，除此之外，都不用放在心上。成交吗？”

    朱老师虽然看起来对沈瑜心怀不轨，但是沈瑜肯定不会动摇，这点她很有信心。于是，她重重点头：“成交。”

    沈瑜走进客厅，指着沙发示意她过来坐下，“现在我们来讨论另件事。我下周要开始出差，大约需要个月的时间。”

    sese下子懵了，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看着沈瑜的脸，又仿佛望着远处。好半晌后，她才喃喃着问：“为什么这么久？”

    沈瑜解释说：“公司上市路演，要去好几个地方。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已经和沈乔联系过了，到时候你先搬过去她那里住，正好她最近不会出差。”

    “我不要。”sese想都没想的拒绝。

    沈瑜耐着心，继续说：“那么小雪？住到小雪那里，或者让小雪过来陪你。”

    sese激动地，几乎跳起来反对：“不要不要！我可以个人在家。”

    “不可以，”沈瑜也很坚决，“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个人生活个月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沈瑜冷着脸，沉声说：“像上次那样再起火灾？上次算你走运了。”

    “吃堑长智，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sese也丝毫不甘示弱。这刻，她必须要感谢她的国语老师。当然，也要感谢眼前这个根本不相信她的人。

    “沈乔，还是小雪，你自己选。”

    “不选。”sese坐回沙发上，赌着气不看他，也同样不肯让步。在他眼里，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不管她么努力的摆脱过去、努力的成长，他看到的，永远是不懂事的她。

    本来以为简单的件事，却险些演化成场战争。沈瑜只好先退步，轻叹声，“先休息，还有几天时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讨论。”

    sese拿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手指拨弄着抱枕绒毛，垂着眼眸，轻声嘟囔：“你都要走了，我还怎么睡得着。肯定要失眠了。”

    沈瑜转身到厨房，热了杯牛奶，递给她说：“喝了它去睡觉，不然就没得商量。”

    sese的目光从晕着柔和光圈的杯子，缓缓上移，微仰着下巴，望着他。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薄唇微抿、目光灼灼，是不容忤逆的神色。她不得不接过牛奶杯，双手捧着杯子，温热通过手掌传至四肢，热气翻涌，慢慢蔓延至眼眶。

    她忽然端起杯子，股气喝掉了大半杯，牛奶粘在唇边，出现圈淡淡的白胡子，而她丝毫不知，看着沈瑜说：“还是会失眠，除非你弹琴给我听。”

    本是气鼓鼓的威胁，却有着那破坏气场的白胡子，沈瑜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眼角微挑，手指无奈的抚了抚眉心。

    从她住进来的那天开始，就想听到他弹琴。她想，弹琴的他定很迷人，他弹得琴声，定很动人。然而那架三角钢琴就像摆设般，摆在客厅中央，总是尘不染。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般飞舞的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总是修剪很整齐的指甲。首舒伯特小夜曲随着琴键的跳动，缓缓流出，像双温柔的手，拂过她的脸庞、她的身体，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她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感觉到他的体温，浅淡的清香混着薄荷烟草，是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她安心。

    曲渐近尾声，她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沈瑜稍稍偏首，看到她纯净的睡颜，这刻的宁静，他竟然有些不想去打扰，任由她，逐渐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