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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步步错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间餐厅的蛋挞很有名,好吃又实惠。”接待员很热心,连这个都告诉我,服务态度一流。

    我回她一个笑,向大厅外走去。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本来只是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可就是这该死的一瞥,我脑筋瞬间僵化,脚步不得不停下来。

    胡骞予。

    这个名字蓦地窜进我的脑海。

    “胡总早。”

    有毕恭毕敬打招呼的声音传来。

    这一声惊醒了我兀自神游的思绪。下意识地低下头,乞求他不要往这边看。

    没有声音。

    我正要感慨有惊无险,脚步声却蓦地响起,并向我靠近。

    沉稳的脚步声,从听不见,到听见一点,最后,一双样式考究的黑色皮鞋停在我眼前。

    短暂停留后,终于绕过我,走开。

    胡骞予走到了我身后。

    离我,应该很近。

    因为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背部传来的热度。

    “胡总。”是刚才热心地为我画路线图的接待员的声音。

    带点胆怯,又有莫名的兴奋。

    “嗯。”

    我不太清楚这声音是不是属于胡骞予。

    7年前的那个夜晚,胡骞予那种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独特低沉的嗓音,还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记忆中的属于胡骞予的声音,和此刻沉静如深潭一样的男声渐渐重合,直到合二为一:

    “记住,你是恒盛的门面。所有人一进恒盛,看到的不是其他,是你。工作牌这样歪七扭八的可不行。”

    他这是在教训人?

    如果不是,那严厉的言辞从何而来?

    如果是,那语音中不自觉的微微笑意,又是什么?

    我突然就想到很久前听的一堂课。课题是“如何做一个绝顶上司”。秃顶的教授站在讲台上,c一口俄式美语,声音急缓适度:

    “威严与亲近并重,是成为一个至高位者的必备条件。”

    威严与亲近并重的绝妙演绎,不就是胡骞予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恩威并施,从简简单的的一句话中体现。

    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忘了紧张和惧怕,冷静分析起这个上司恩威并施的手段来。

    等到我再忆起自己现在处境危险时,胡骞予一行人已经离开。

    服务台的女孩子正低声说着什么,太过兴奋,音色微抖,我虽不愿听,还是有几个词因为音量过大蹦进我的耳朵。

    “……我脸好烫哦……胡总他……真的太……”

    我回过神来,赶紧离开原地,加快步子朝外走。

    所谓交易

    回到新加坡的第二天,诸事顺利。

    中午臣总监请我吃饭。虽然她没说,但从她的表情不难推断,我做的统计表她很满意。而林为零,已然达到了她的用人标准。

    我喜欢今天的感觉。现世安稳,一切美好。

    甚至缠绵了一天的细雨也在这个中午停了。

    我下午5点准时下班。

    此时天气晴好,我不急着回酒店,到shoppg all购物。

    我爱逛名品店,是受露西影响。我也曾厌弃过她成天lv、versael……的挂在嘴边,但我最后,学会了大笔购进它们。

    我用它们,武装我自己。

    从某方面来讲,露西是极幸福的女人。一个女人一生希望拥有的所有奢侈品,她短短20多年就已经集齐。

    可她也抱怨:“我还差一个像007的男人!”

    虽然没有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007,但她有一个像父亲一样,甚至比他父亲还要宠爱自己的情人。

    所以,她是幸福的。

    而我……

    我不去想。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对于不夜狮城,这个时间不算晚。

    我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最夸张的是范思哲的礼服,包装盒精美的不像话,引得所有和我擦肩而过的人侧目。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不太好,令人不安。

    我暗自懊恼:下次一定叫他们送到府上,绝不像现在一样自己苦工似的亲自拎回来!

    如何打开套房门,对于两手拎满东西的我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把右手的东西放在地上,空出手从包里摸出房卡。动作急了点,“哗啦啦”,眼看着东西撒了一地。

    房卡也蹦到地上。

    我气馁,无奈,可还是得弯腰去捡。

    一只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快我一步捡起房卡。

    指骨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像艺术品。很漂亮的手。

    我有点好奇,看向这样一双漂亮的手的主人。

    胡骞予?

    我有点不确定。再看一眼。

    不得不认命。站在我面前的,手里拿着我的房卡的,笑容嘲弄的,不是别人,正是胡骞予。

    他好整以暇地瞅着我。

    “你好,林为零。”

    我的眼睛掠过他的脸,停在夹在他两指之间的房卡。

    “麻烦,把房卡给我。”

    听我这么说,胡骞予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捡到的是什么。他缓缓抬起方才令我惊叹的修长手指,看一眼手中的房卡。

    接着,把房卡c进了卡槽。

    门开了。

    他替我开了门,然后面无表情问我:“不请我进去坐坐?”

    “对不起,我不习惯让不熟的人进门。”——

    如果,如果他给我时间应答他的请求的话,我一定会这么说。回绝,不留余地。这,我早已想好。

    可惜,他不给我任何时间,一问完便径直进了门。

    留下我一人,怔愣在门外。看着一地价格高昂的新衣,不知如何是好。

    “喝什么?”

    “咖啡,加一块方糖。”

    这个人,真是到哪里都趾高气扬。这怎么说都算是我的地盘,他还敢像使唤侍应生一样使唤我。

    要不是这几年的我圆滑许多,懂得做事的进退,现在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即使赶不了他,也绝对是两个人,分别坐在沙发一角,一句话没有的局面。

    可惜,现在的我,不会再这么任性,也没了任性的权利。

    我端着咖啡,送到胡骞予身前的茶几上,“抱歉,只有速溶咖啡,味道可能不太好。将就一下吧。”

    他看我的手,一直看。像是要在我的手背上烧灼出一个d来。从我端咖啡到他面前开始,到我坐到他对面,一直盯着我的手不放。最后我不得不干咳一声,手躲进衣服口袋。

    “为什么要进恒盛?”

    “……”

    “你明天就递辞呈。”

    “……”

    他说话霸道,眼神更甚,他的眼睛,黑色,无底d一样恐怖。

    我强压下心中惧意:“我只是找了份工作。而这份工作刚好是在恒盛而已。”

    “一个耶鲁高材生,会放弃曼哈顿高薪高位,跑到恒盛来做区区中层白领?真是笑掉人大牙。”胡骞予笑了,低沉的,模棱两可的,胡骞予式的笑,“你当我白痴?”

    说完,下一秒,胡骞予突然一脚跨过茶几。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瞬间减到最短。

    他膝盖支住身体,凑向我。他看我的眼睛。我受不了,别过脸去。

    这一局,他得胜,满意地坐回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我,视线依然犀利。

    我不愿与他多做交谈,自顾自喝咖啡。他的眼神,和他的人一样,存在感强,我端着杯子,手抖。

    终于整理好了思绪,我有些悻悻然开口:“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又笑了,却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稍后才正了脸色,道:“我不想浪费时间,我也不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辞职,或,我炒了你。二选一。”

    “胡总,游戏商场,你得有点游戏精神才行。”

    我微笑看他,几乎是在谄媚。

    他似乎被我这样的表情吸引住了,眼睛里的光闪烁一下,随即别过脸去:“哦?看来,你是游戏高手?”

    我喝一口咖啡。

    这咖啡怎么这么苦?我低头看一眼杯里香气浓郁的褐色y体,想:刚才明明放了很多糖的。

    真是苦!我不禁皱了皱眉。

    胡骞予就在这时,突然说:“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我愕然抬头,就见他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英俊是英俊,可就是太过世故与阴险。

    林为零一向喜欢挑战,在商场打滚的这几年,也学会了遇强则强的道理。他胡骞予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那我何不……

    我看着胡骞予,咬了咬牙,尽量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在想,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

    “这个游戏,你一定喜欢。”

    “说说看。”他口气淡然。

    “如果你在恒盛首席任期内,我能拿到你手头三成的股份,你便退出董事会。执行ceo,归我。如果你赢了,我立刻消失,回美国。”

    我尽量把条件渲染的很诱人。

    他好整以暇地笑:“你刚才还说只不过是来恒盛找一份工作的,怎么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我但笑不语。

    他见我如此,敛了敛眼中促狭,交叠的双腿慢慢放平,手肘支在膝盖上,倾身向我靠近:“那么……说说你的赌注。”

    我向来不习惯与人距离拉这么近,低了低眸,“我手头所有的期指,股票,债券,有价置产。”

    和恒盛比,一切都微不足道。我看着胡骞予轻蹙起来的眉,知道他不满意我的赌注,于是补充道:“输了这些,我便一无所有,和路边乞丐无异。你应该会满意。”

    胡骞予仍旧不为所动。他似乎觉得他那杯咖啡不好喝了,似乎不及我这杯诱人,他手探过来,拿起我方放下的咖啡杯,就着我留着唇印的杯口,细呷一口。

    我对他此举很是不解:“你不感兴趣?”

    “我有的是钱,要你这些做什么?”

    他笑了,眉心稍有舒展,却又蓦地皱起,笑容也在瞬间抹了去,“这个世界,多一个乞丐少一个乞丐,这种事谁会有兴趣知道?”

    语气不屑。

    我早知道,你不是个慈善家!

    我内心嘲弄,可是面度对手,我不敢怠慢。我仔细看他的眉眼,想要从中看出哪怕一丝端倪。

    可惜他的脸,他的表情,很坦然,光明正大地接受我质询的目光。

    我抿了抿唇,思考片刻:“还有,我再压上cta。”

    “……”

    “你一定知道,cta是恒盛的众多兄弟公司里最赚钱的一个。它的经营权,现在只是交由你托管。恒盛市价外的余股,也都在我手里。”

    “……”

    “我把这两个都压上。你觉得如何?”

    他沉默片刻,摇摇头,嘴角伴随一个隐晦的笑。

    我疑惑非常。

    他之前说那么多,什么“赌注”,不就是想诱我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赌?

    那为什么,我说把一切,把我手头所有的期指,股票,债券,有价置产都压上,他却一点都不动心?

    那些是我的一切,他还嫌还不够?除了这些,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他?

    难道要把我自己也赔上不成?

    赔上自己?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有些怪异的想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心里不禁有些讶异,只能抬起头来看他。

    我知道,这个男人,自情窦初开的少年时期开始,就对我有种怪异的执着。

    我们很少交流,但是他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总透出一些莫名的情绪。

    但我知道,那并非所谓的喜欢,更并非是所谓的爱情……

    他只是一种,类似于捕食者与猎物之间的互动。

    可如今的胡骞予,毕竟不是十几岁的楞头小子,我不确定,我这个人,对他,到底还有多少吸引力。

    其实,如果,他能接受我,久而久之,他的身体,或是他的心,对我有了哪怕一点的依赖,只要是这样,我便多了获胜的筹码。

    而我也很清楚,我想要的这个筹码,得拿我自己这个筹码去换。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能看穿我心中所想。

    我看见,他的眼里,有着某种希冀。

    我闭了闭眼,深呼吸:“我,还有我自己。我把自己压上。这个赌注,你满意?”

    胡骞予的眉心终于舒展,却仍三缄其口:“你认为我缺女人?”

    他眉眼间尽是恶意。眼角微微眯起。眼睛里,危险的光。

    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又或者,你以为,我缺床伴?”

    他继续道。

    我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动了心,还是在哄骗着我玩。如果他明明动了心,却又不肯承认,又是何故。如果他不为所动,那他眼里那一丝兴奋又从何而来。

    我只能赌。

    我绕到胡骞予的身边,身体靠近,呼吸喷在他的薄唇上。

    “……我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不缠人,不用你养活,不用担心被曝光。”

    “……”

    “而且,我知道,践踏我的自尊,你会很开心。”我顿一顿,“你不要我的身体,没关系,可你不是一直以使我受辱为乐的吗?”

    我想,他应该还记得,他在我的少女时期,对我做过些什么。

    他终于开尊口:“女人,你可真记仇。”

    我忽略他语气中的恶意:“我想,你也应该有自信,我不可能在你的首席任期内,拿到你手头的三成股份。”

    他阴侧一笑:“当然。”

    我维持笑容,“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我呆在恒盛。”

    我诱惑他,声音低迷;唇瓣,轻轻扫过他的。

    “你的手在抖。”

    胡骞予看着我,一瞬不瞬,猛然抓住我放在他肩头的手。

    “抖得厉害。”他看着我,一字一句说着。

    我看向自己的手。它在抖,不受控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细细的颤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排解着我的惊慌。最终还是被胡骞予发现。

    我握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

    疼。

    所谓避害

    “趋利避害”这种人类本能不适用于此刻。

    胡骞予危险,我却要靠近。

    说来讽刺,我恐惧地几乎心跳停止,却要硬撑着不让自己逃跑,真是累。

    我一点一点缩短和他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心里越紧张,面色就得越平静。

    胡骞予的眼睛,鹰一样厉,我不想被他看穿想法。

    直到距离足够贴近,我吻上了他的唇。

    轻轻一吻,然后离开,观察他的反应。他的脸孔,一刹那,消褪了一切,没有了恶劣的笑,也不见了盛气凌人的歹势。空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我再度上前,亲吻他。不像第一次的吻那样仓促而短暂,是试探,也是引诱。

    我把自己知道的、试过的、听过的接吻技巧全部用上,讨他欢心,要他动容。

    我的舌尖探出去,舔舐一下他微启的唇瓣。

    我有耐心,一点一点瓦解他眼里的冰山。

    我的眼睛,看着他的,那里的冰在渐渐融化。

    突然,“砰”的一声,冰山瓦解。

    “砰!!”

    现实中的,耳朵捕捉得到的声音。

    胡骞予扯住我的头发,蛮力把我拉开。

    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后脑勺磕在茶几上,闹出的动静不小。

    他眼里小小冰山是瓦解了,可取而代之的,不是意乱情迷,而是怒意。

    张扬着向我扑来的强大怒气。

    胡骞予豹子一样向我扑过来,动作快得不容我反应,一手按住我的肩,一手捏住我的下巴。

    他在生气。

    眼里是两簇火苗。

    “吻技不错嘛!”

    他夸我,咬牙切齿地夸。

    我不解,望向他。

    我想过他可能会有的反应,震惊,动容,不屑……却没想到他会生气。

    我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不再轻举妄动。

    胡骞予望着我双眼,濡染愣怔了一下。

    随即,低咒一声,猛然间欺身上来,主动吻我。

    我应接不及,头“砰”的一声,又撞到茶几。

    我吃痛的皱紧眉,忿恨地看他。

    胡骞予低叹了一声,一手绕到我的脑后,托住我的脑袋。

    可我不想感谢他的细心。

    因为下一秒,他再度吻上我,粗暴的吻,带点血腥气。

    或者说,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吻,没有人用牙齿接吻的。

    是啃噬。

    他兽一样,咬我的唇瓣,毫不怜惜。

    直到咬出血来,他才松口,改而唇舌抚慰。

    他品尝我的嘴唇,血y,和恐惧。

    他汲取我口中的津y,更贪婪地汲取我所剩不多的理智。

    我感到腰间一凉。

    这才注意到,我的衬衫,扣子早已被解开。

    胡骞予的手,一路引火,到达腰间,正在解我的腰带。腰带的金属搭扣碰到了我滚烫的皮肤,引出一阵凉意。

    我抓住他的手。

    我的身体,是“预约赌注”,游戏结束、胜负分晓之前,暂时不必付出。

    他的举动,不应该。

    有违规则。

    他收回手。

    打横抱起我。

    我提起的心刚放下,又再度被揪起。

    胡骞予,看看我,再看向卧房的门。危险的信号。

    “不行。”

    我拒绝,挣扎,这样被抱着,脚不着地,很危险。

    置我与如斯境地的人,胡骞予,就是危险的源头。

    “你已经点了火。”他看我,视线定格在我的眼睛里,脚步向着最不应该、最危险的地方走去,“你点的火,你得自己灭。”

    他一句话,宣判,我的罪行。

    我被胡骞予放置在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垫。

    我得到自由,立刻下床,站定在他面前。

    “胜负还没分晓,”我看一眼身后的床铺,“我们还不必走到这一步。”

    他“哼”一声,带着点不屑,“我,要你,就现在。得罪我,没好处。

    是你提醒我的。没错,cta是你在控股。

    可是,如果我以总公司的名义改制cta,分拆上市,留下最赚钱的部门,再借壳重组,你手上的cta,立刻就会变得一钱不值。”

    我咬住下唇,紧紧咬住。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深陷于□中的眼睛,却仍是那么的冷静到残忍的地步。

    我颓然坐下。

    他膝盖跨上床,紧紧贴住我,一指挑起我的下巴,“至于你手头的余股……这倒是提醒我了。”他像是在思考,却突然又变回那一副邪佞的模样,微笑着说,“如果用分离交易来转换公司债券,我大可名正言顺冻结这部分股份。这……你要怎么办?”

    他与我对视,眼睛里除了越烧越旺的欲望,还有一些我没弄明白的情绪。

    似乎是在期待,似乎……

    在紧张。

    而我实在无法明了,这个言辞上犀利异常,字字切中我要害的男人,为何会紧张。

    他的指尖在我下颚上暧昧游走:“你想要我这么做吗?”

    “我……唔……”

    我还未说完,胡骞予的吻便落了下来。

    我下意识紧咬唇瓣,却在见到他眼睛里的警告后,松开了牙齿,任由他进到我的嘴里攻城略地。

    关了灯。

    胡骞予手上的尾戒,铂金的亮光,刺进我的眼里。

    他在我的身体上点火,用手,用唇,用齿,用一切恶劣又强悍的手腕,想要烧毁我。

    当看到他跳脱出来的器官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坚硬,张扬,凶器一样危险。

    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要看向哪里。

    他的身体,严丝合缝,覆在我身上。

    心跳声,隔着皮肤,互相呼应。

    他的进入,缓慢却坚定。

    痛。

    我皱着眉看他。

    他蹙着眉,流着汗,嘴角却有笑容:“依旧紧致。”

    “……”

    “证明你在美国这些年并没有纵欲。我很满意。”

    他说笑完,把我的腿再分开一点。

    然,依旧于事无补。我被他弄得越发疼痛混乱。

    “湿的很慢。冷感?”他空出一手抬起我的下巴,要看进我的眼底。

    我偏过头去,几乎要咬碎牙齿。不回答他。

    胡骞予此时的每个动作,每一声呼吸,都勾出我脑中最不堪的记忆。

    我的拒绝无关于□,那是一种条件反s的自我保护,出自本能。

    他进退不得,只得抽离,从我身上翻下。

    他的手指取而代之,在那里轻拢慢捻,挑起我的欲望。

    我眼睁睁看着他把艺术品般不真实的手指送进我的身体,无能为力。修长的指,关节擦过我体内敏感软热的一处,我不禁一阵颤动,呻吟出声。

    身体内部,濡湿的y体终于被他辗转着弄出来。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因我的呻吟而瞬间僵直。他的眼睛,陡然生起了破坏的欲念。

    前戏提前结束。他的手指撤出,身体再度欺上来……(和谐时期必要的删减……)

    我有点昏沉,却了无睡意,睁着眼看天花板。

    抿一抿唇瓣,嘴唇干,喉咙涩,像是跑了10000米,虚脱无力。

    胡骞予端了水杯过来,我下意识闭起眼睛。

    耳边响起喝水的声音。

    紧接着,线条微薄的嘴唇覆上我。

    柔软的触感。

    我睁开眼,入目的是胡骞予放大了的脸。我坐起来,伸手去拿那半杯水。他却不肯,躲开我的手,继续将水渡到我口中。

    类似亲吻的方式。

    我无力抗拒,恬着舌尖,慢慢汲取。

    他喂完,满意地舔一舔我的唇角,放下水杯,睡到床的另一边去。

    卧房一片漆黑,我继续失眠。

    想要睡去,希冀着第二天回想此刻,可把一切当作噩梦。无奈老天偏不随我愿。

    侧过身,便可看到胡骞予的身影。

    他的睡相不好,还特别霸道,占据了床的大半。

    他上半身□,胸口因呼吸而起伏。

    肩胛处伤痕一条条,清晰可辨。

    当时我痛极,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r,他皱眉,却不出声,用其他方式变本加厉折腾我。

    在技巧上,他绝不是高手,或者,他并没有想要怜惜的对我,只一味横冲直撞。

    更像是在发泄。

    胡骞予手臂略微展开,把我的位置也占了去。害我缩在床头一角,睡得骨头生疼。

    我下床,一路向外,捡起我的衣服。

    穿上又脱下。

    衣服被扯破,线头崩开,不能再穿。我只好折回去,把被子扯来,裹着身体。

    瞥一眼胡骞予。

    他睡得香喷喷,鼻息均匀。

    我情不自禁上前,伸手扼住他的喉咙。

    稍稍用了力。

    最后还是放弃。

    扼死他,我还没有这个勇气。

    俯下身去,浅啄了一下胡骞予飞薄的唇角。

    当作是对自己方才陡生歹意的歉礼。

    我扯了扯被角,裹紧身体,朝外走。

    “去哪?”

    静谧的空间,突然响起胡骞予的声音。

    我应声回头,胡骞予已经坐起来,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

    他一直醒着?

    我扼住他,亲他。他,都醒着?!

    我震惊过度,愣在那里。

    “我问你要去哪?”

    他重复一遍,质问的语气,眼神颇为阒闇。

    我忽视他的问题,似乎让他很不满。

    “我去客厅。有外人在,我睡不着。”

    这是我的真心话。

    当时的我还兀自沉浸在震惊之中,根本没余裕找什么借口。

    可惜,一句“外人”,又惹得他胡大少生气。

    卧房里顿时陷入低气压,他在我面前迅速穿好衣服,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离开的时候,关门,声音很大。

    听着关门的巨响,我无力地跌坐在地。

    许久,我重新爬回床上。

    我要睡觉。补眠。

    有什么事明天再想。现在我的脑子太乱,不适合思考。思考的话又会头痛。

    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我一直催眠,催眠,却仍旧睁着眼直到天亮。

    所谓麻烦

    “……林姐,林姐。林为零!”

    我怔了一下,转回头。刚刚看着窗外发呆,神游太虚。

    视线投回桌面,文件只翻了几面。继续翻,却一个字也没再看进去。

    索性翻到最后一面,签了字,递还给坐在对面会客椅上一脸狐疑的张熙知。

    “林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拿了文件,却不走,赖在我这想听八卦。

    我笑笑,“昨晚没睡好。没事。”

    她悻悻然,耸耸肩。

    “帮我去泡杯咖啡,谢谢。”

    我这么说,她才肯离开我的办公室。

    张熙知送来的文件,是所有理事都得签字同意的意向书,决策层所谓的“民主决议”,在香港地皮开发案上征求大家意见。

    其实不过做做样子,走个过场。谁敢不签同意书?

    送走了张熙知,我深呼吸几口,全神贯注在y晶屏上的股票走势图。

    几日来大盘一直走跌。任凭财阀资金介入,搅乱局势。

    我盯着大盘,余光瞟见一个身影坐到了对面会客椅上,一杯咖啡,已经放到了我手边,香气浓郁,引人分心。

    我继续看大盘,没有理会准备香气诱人的咖啡。余光中的那个身影一直杵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

    我暗自犯憷,这张熙知,送了咖啡了还不走,真以为我不敢凶她?

    “请你——”

    我抬起头,直视对面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李牧晨看着我,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我的声音含怒,也难怪他听了神色会异样。怕是没人用我这么令人嫌恶的态度对待过他。

    “什么事把李牧晨先生您吹到我办公室来了?”我笑一笑,毕恭毕敬。

    他李牧晨是恒盛的首席c盘手,帮胡家打天下的主。而我,是他聘来的。

    简单来说,他是我顶头上司。我靠他吃饭。

    “工作还适应吗?”他笑容满满的问。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y晶屏上的红红绿绿。如果他指的是这个的话,我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还可以。”

    我的答案,显然太过公式化。他不满,眉头皱了一下,却只是一下,很快恢复。

    “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找我,我一定帮忙。”

    说完,转身离开。

    协助?

    上司对下属说“协助”,本末倒置,听来怪异。

    我正纳闷,他回头,说,“这杯咖啡,我私人贡献,蓝山的。味道比茶水间的速溶雀巢好很多,你尝尝。”

    我站着,靠在桌边角上,端起咖啡浅尝。上等咖啡豆磨制。

    好东西,一尝就尝得出来。

    一边继续我的浅尝,一边转头看一下股市大盘指数的跳动。

    光可鉴人的桌面,映衬出一张小巧的脸孔。

    精致的五官,柔和的线条,眼睛里有内容。

    “你还真能给我找麻烦!”我训斥着桌面上折s出的那张脸孔。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张脸孔,渐渐染上了一点笑意。

    我摸摸自己的唇角。我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地笑了?

    下午我请了半天假。我早上已把一天工作做完,人事部很爽快就批了假条。

    我约了姚谦墨看房子,本来公寓的事也不是那么紧急,但是我现在只想尽快搬离酒店,躲开胡骞予。

    那个男人,我惹不起,躲得起。

    可一打电话,才知道姚谦墨不在国内。他也忙,毕竟也是有自己事业的。

    我们商量了一下,他决定指派露西带我去看房。

    姚谦墨的公寓,两室两厅一卫一浴。南北通透。

    家俱很全,电器也很新,怎么看都是刚装修不久的房子。

    纯白色的地毯铺在卧室的床边,绒毛盖过脚背,如踩在云上。我喜欢这种格调,在美国的公寓内也铺着这种地毯,冬日烤火的时候赤足坐在上面,一直冰寒料峭的心短时间的回暖。

    新加坡四季如春的天气不需要壁炉,但是这里却出现我最爱的地毯。

    只能说真巧。

    “你哥哥这么好的房空着干嘛?”我不禁有些疑惑。

    露西闻言,无奈地看我一眼,很少见她情绪低落。新鲜。

    “本来是给哥哥用来作新房的。可惜婚礼当天吹了。”

    婚礼当天闹分手?

    更新鲜。

    “我怎么没听你说?”我对此表示关心。

    我坐在纯白色地毯上,听故事。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说你要回国。你记得吗?”

    我点点头。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这么声明的时候,露西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在尖叫:“你说什么?!回国?!真的假的?!啊?为零!”

    我那时耳膜被震得生疼,不说话,把手机拿的远一些,也想等她这点兴奋劲头过了,好继续这场对话。

    却不料,我的沉默引来了反效果。

    露西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催:“为零!为零!为零!说话,说话,说话!你真的要回国?!”

    “真的。”

    “你那个朋友……那个,什么张大头的,他不是反对你回国吗?”

    张怀年确实不建议我回国。

    但是我依旧决定回来。下定决心,不容回头。

    露西语气终于平静了一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等我手头的事全部解决了。”

    现在回想起来露西当时的尖叫,我的耳朵还有些疼。

    “那时候我就在参加谦墨的婚礼。你也知道那老女人的脾气,我还是沾了托尼的光,才被分到教堂里最角落的地方。你想想看,这么角落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因为讲电话声音太吵,打扰到神父证婚?竟然找这么个借口派人把我请出教堂!”

    以露西的嗓门,不是不可能——

    我打那通电话给露西时,正坐在张怀年的车里。

    当时我们开车,正在去领事馆的路上。

    胡欣当时千方百计把我送出国,我签了协议。这份协议存在领事馆里,限制我回国的自由。

    我先要回国,必须想方设法让这份协议失效。

    正规途径,非法途径,只要能让我回国,就会成为我的不二选择。

    而张怀年,在金融线和政法线混饭吃的人,没几个不知道他的手腕的。

    他本来坚决反对我这么做,但我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业界有句相传已久的话:“张怀年是亚洲无良律师之最,黑白道通吃,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所以我才会麻烦他,请他跟我一起去领事馆。

    当时在车上,露西说的那些话,连张怀年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露西的声音已然大到这种地步,不能怪姚夫人把她赶出教堂。

    “不过最解气的事,我被赶出来没多久,谦墨跟着出来。我本以为他是来出来安慰我,可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他竟然说他不结婚了。看着那个老女人气急败坏地追出来,你知不知倒我有多开心?”

    谈话就这么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露西原本是要为哥哥的失婚而惋惜,到最后这倒变成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作为一个听众,我负荷不了这种变化。

    所谓八卦

    我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行李。

    虽然从美国带回来的东西没几样,但回来后的这一周,我购置了不少东西。我是有购物癖的女人,这天经地义。但是也有麻烦:要把这些全部搬去新公寓,不是简单的事。光收拾这些东西就花了我不少时间。

    我想了想,决定明天请物流公司来帮忙。我还要上班,没时间自己亲自整理。

    一想到明天上班,我不禁有些堵心。

    我现在手头只有恒盛总公司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胡家百分之五十一,处于绝对控股地位。

    这百分之五十一,还不包括恒盛规模巨大的分公司体系中所占的股份额度。

    也就是说,即使我拿回被胡阿姨占去的那百分之十五,还是坐不到恒盛董事会的第一顺位。

    就我所知,董事会的那些老臣子们和胡欣关系都不错,特别是何万成,无论做什么决议,他历来是站在胡家这边。

    胡欣又有胡骞予这么个争气的儿子,自打自拼地,竟能把恒盛推上云端。

    那些拿小股东还有可能把手头的股份转卖给我,而那些大股东,要他们吐出股份,难于登天。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时,手机响。

    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

    一种不详的预感冲上我的脑袋。

    我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他!

    接起电话。

    “林为零。”

    胡骞予的声音。

    显然我的祈祷没有应验。

    “……”

    “为零?”

    听到他叫我名字,我的身体条件反s地一缩。我不自觉地回想起,那个晚上,那段痛苦的激情。

    他硬挺的器官,在我的身体里猛然一阵震颤。

    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处,低唤我的名字,“……为零……为零……”

    我一直咬着牙,无意识地摇头。头发凌乱,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我想说话,说不出来。

    我咬着牙,只想着,不呻吟,不呻吟。

    身体的震颤越发不可收拾,最后时刻,他猛地抽身而退。随即,一股灼热的y体喷溅在我大腿上。

    那种热度……

    我不想忆起,却偏偏记得清楚,难以忘记。

    “林为零?”他又唤了一遍。

    “什么事?”我听见自己问他。

    两边的声音都不够真切。

    “你下来。”

    “……”

    “我在酒店对面的马路上。”

    我下意识走到窗边,向下看。

    没看见他的身影。

    当然,连车都跟蚂蚁一样,更何况人?

    “我,在外面。还没回酒店。”我尽量保持语速的平稳,不想让他听出端倪。

    低沉的笑声传来。声音不大,渐渐敛去。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如果说刚才的笑是不屑,那么此刻他的笑多了点无奈,“我看见了,你就站在窗边,正向下看。”

    我惊愕,猛地闪身躲到窗帘后。

    心跳瞬时加速,砰……砰……砰……跳不停歇。

    离得那么远,他怎么看得见?

    我安慰自己,可是心跳速度反升不降。

    我心跳难以平静,胡骞予淡淡说,带着笑意:“离那么远,我怎么可能看得见?不必躲。”

    胡骞予,为什么你总是猜得中一切?

    仿佛我这一切不自觉的动作,你全部尽在掌握。

    “我不在酒店对面。别担心。”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忙音传来,提醒我收线。

    我看着窗外。景观灯把夜空渲染的像是傍晚。

    其实,此刻,已近子夜。

    第二天,一早上班。

    早餐时间过后,我进茶水间泡咖啡。

    这个时间进茶水间,看着里头还有这么多人,我不免有点诧异。一般情况,过了早餐时间大家都会回自己的位子,茶水间会恢复冷清。

    我在门外驻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

    茶水间里很热闹。

    “这是……”

    “一定是!准没错!”

    “用马赛克挡了脸了你还能认出来?”

    “一定是咱们恒盛的公关部跟他们报社打了招呼,不准登全脸的!”

    “……旁边这女的,记不记得?”

    “哎,你什么记性啊?就是代言了我们公司一款风险理财产品的那个啊!看看看,这里都写了,因为代言结缘,钻石王老五夜会……”

    “哦,失望啊!她也不过一般漂亮而已啊!她哪配得上我们恒盛的……”

    “什么啊?没可信度!”

    “凌晨从男方家里出来……都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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