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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妃很痞很狂野完结第22部分阅读

    本妃很痞很狂野完结 作者:肉书屋

    炫夜不由地怔住,面对着她那双渐渐失去血色的眸子,他突然有些难以适从。

    对这样一个安静看着他,满眼疑惑的野火,他跟本就狠不起来。

    本能地,他便要起身。

    不等炫夜直起身子,野火的眼睛已经重新被血色填满,一对眸子重新变成血红。

    “胆小鬼!”

    轻吐出三个字,坐直身子,拉扯着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野火的语气和目光里俱是鄙夷。

    ……

    让一个人死并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想要真正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生不如死,永远在痛苦的煎熬之中!

    ……

    炫夜的耳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师傅文血说过的话。

    垂脸看着野火,他的唇边扬起了冷笑。

    如果她恢复自我之后,知道曾经与我苟合,一定会痛苦吧!

    探手勾住她的下巴,炫夜笑得无邪而迷人。

    “没错,我们之前认识,而且彼此情投意合,只是你把一切都忘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一边说着,他就俯下身子,霸道地俘虏地她的唇。

    霸道,主动吻你!

    那是一个霸道地吻!

    就连炫夜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出于报复,还是出于本能。

    总之,当两唇相接,不管是他还是野火,俱是身子轻颤。

    被他吻住的瞬间,野火心中并没有厌恶感。

    于她,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体现。

    似乎,之前他与这样地吻过她。

    没有记忆,绝对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就仿佛你站在一个虚空之地,没有着落。

    被炫夜吻住的时候,她似乎是捕捉到了一些什么,那种充实感让野火很安心。

    已至于,野火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个男子确与她深爱过。

    要不然,她怎么会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要不然,她怎么会对他有那么些淡淡的喜欢。

    虽然骂他打他,其实对他并不讨厌。

    微垂着眸子,她任由他将她拥紧,舌尖在她的齿间心情肆虐。

    他的味道,似乎也是熟悉的。

    许久,直到几乎不能呼吸,炫夜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

    她的舌尖依如那日,甜蜜中带着酒味,让他欲罢不能。

    缓缓张开眼睛,野火血红色的眸子难得地深沉。

    “告诉我,你要什么名字?我想要记起你,什么也记不得,心心空空的好难受!”

    回到石洞之后,一直霸道专横的她,此时显得那般的柔软和无助。

    炫夜的心突然一阵刺刺的疼。

    “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他的名字。

    “不要说了!”

    野火却是抬手按住了他的唇瓣,她把他的犹豫当成了难过。

    一个曾经与深爱他的人,却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又有谁会不难过呢?!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自己想起你!”

    一边说着,她就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让他凑过来。

    “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会想起你,然后会好好记在心里,再也不忘记!”

    她主动吻住了他。

    床上,激|情燃烧!

    和炫夜的吻不同,野火的这一吻温柔而舒缓,带着几分探寻的味道,似乎是想要在与他的亲密接触中寻找到从前。

    对于炫夜来说,野火所做的一切无疑就像是一团火焰点燃了他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激|情。

    猛地吮住她掠过他唇瓣的舌尖,他放任了自已。

    吻她,抱她,仿佛要将她吞到腹中,藏到心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地不分开。

    手掌从被他扯破的衣襟探进去,他的手指颤抖着掠过她滑润如脂的肌肤。

    那颤抖的手掌只把野火撩拨地全身酥软,身子火烫。

    至于炫夜,自然也是心跳如雷,呼吸急促。

    一层层束缚和阻碍被褪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仿佛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两个同样兴奋的男女,赤裸相见,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桌上,烛光摇曳。

    地上,衣襟凌乱。

    帐间,春色无边。

    这个时候,霸道的也变成似水温柔,仇恨的也已经忘记了仇恨。

    剩下的,只是火辣辣的吻和醉人的呻吟。

    当激|情褪去,缩在炫夜怀里的野火,脸上依旧带着几分醉人的春色。

    一根手指轻绞着炫夜那长长的黑发,她垂着眼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我……我还是没有想起你的名字!”

    垂眼看着她浓密的长睫毛,炫夜深深地吸了口气。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我……会帮你!”

    野火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没有满足地还想再来,忙着就向旁边翻了个身,只把一个削瘦的背对准他。

    “臭小子,想得美!我累了,要睡觉!”

    她语虽拒绝,那声调却略微沙哑慵懒地诱人,再加上那半露在锦被外的香肩美背,只让炫夜又是一阵狂热的冲动。

    弯身吻住她的颈窝,他再一次拥她入怀。

    他要让她记住他,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身体。

    难忘,迷醉夜晚!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忘而迷醉的!

    第二天,当炫夜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怀中野火那娇艳的小脸,他的心情瞬间复杂到了极点。

    当激|情褪去,理智占了上风,他不由地怀疑起了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野火并没有给他太多思索的时间,轻轻动动身子,她也醒了过来。

    抬脸迎上炫夜的目光,她血红色的眸子里有淡淡的揶揄。

    “臭小子,看什么看,还不去给我弄吃的,被你折腾了一夜,我现在又累又饿!”

    炫夜回过神来,感觉着怀中那柔软的身子,男性本能不由地再次蠢蠢欲动。

    不敢再耽搁,他迅速松开她的身子,随便抓起一件袍子裹住身子,跳下床去,便要走向门外。

    “等等!”

    野火却急急地唤住了他。

    “连衣服都不找给我,你不是要我一直等在床上吧!”

    话一出口,她突然又意思到自己这一句实在暧昧,脸上不由地一阵烫。

    炫夜扫了一眼脚下她身上那套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的红色衣裙,忙着就走到衣橱边,将自己的衣服寻了一套送到床边,这才抱了自己的衣服走了进去。

    看着他速度离开的背影,野火不由地轻笑出声。

    “臭小子,怎么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样!”

    厨房里,炫夜迅速地切着菜,心思却一点也没有在手中的活计上。

    现在,他的心直是乱到了极点。

    昨夜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迅速地闪现,与此同时,闪过的还有之前与野火之间的种种,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爷爷惨死的样子。

    刀尖偏离,一下子切进了他的指点,血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该死!”

    炫夜心情浮躁地将手中的刀扔到了桌上。

    “怎么了?!”

    穿戴整齐走进来的野火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地疑惑走了上来。

    看到他滴血的手掌,她立刻就轻骂出声。

    “还以为你刀工不错,没想到这么笨!”

    骂归骂,她的手指却是探过来,捏住他被切破的左手食指送到了唇边。

    爱情,真是奇妙!

    炫夜愣在原地。

    野火的动作却是十分自然,替他吮掉指上的血迹,她顺手从中衣上扯下一块布条,仔细帮他把伤口包扎。

    不要说那样的小伤口,便是再大的伤口,炫夜也不会在意。

    可是,现在,那个不过是误伤而成的小小刀伤,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疼到了炫夜的心里。

    看野火仔细为他包扎着那个根本称不上伤口的伤口,炫夜的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如果她不是她,不是火凤凰,不是杀死爷爷的人的女儿,该多好!

    “好了!”

    野火仔细将布条两端打结,这才抬手将炫夜推到一边。

    “去,站到一边,看我的!”

    捏起被炫夜丢到一边的刀,她三下两下,便将桌上的菜切得整整齐齐。

    有谁会相信,这个刀法一流的红发小丫头是个穿越之前从未进过厨房的人呢?

    要说起来,野火能有今天这样的刀工,除了丁刃之外,炫夜是最功不可没的一个。

    当初野火差点放弃的时候,正是他的一句话,激起了她的斗志。

    也正是与炫夜的接触,才让从未进过厨房的野火,了解了作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世间事,微妙之间,却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你昨天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山洞,在哪里?!”

    一边将案板上的菜倒到锅里,野火一边问道。

    山洞?!

    炫夜回过神来。

    “我有说过?!”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你说那山洞里有一件我熟悉的东西,也许可以帮助我恢复记忆!”

    野火轻轻撑着锅里的菜说道,并没有注意到炫夜表情的异样。

    “等吃完饭,我们就去吧,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想起过去,想起与你之间的过往!”

    微侧脸,野火向炫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对血红色的眸子里有掩饰不住地幸福之色。

    便是被鸩灵控制,却并不影响野火做个被爱情滋润的幸福小女人。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不是,在骗我吧?!

    阳光灿烂,些微有些风。

    文血川一向密布的瘴气似乎也被风吹淡了些,那阳光便显得格外地浓烈。

    一向喜欢阴暗潮湿的虫子们,这会儿早已经躲了起来。

    习惯了阴暗的东西,哪里会喜欢见光!

    走在阳光下的草地上,野火的心情很是不错。

    东瞧瞧,西看看,发现奇异的植物好奇地停下,她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

    炫夜却是脚步沉重,速度较平日要倦怠很多。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那开满血色花朵的山谷了。

    他收藏着那把巨刀烈焰的山洞,不远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却并没有复仇的快乐呢,脚步这般沉重,仿佛灌了铜。

    跑在前面的野火有些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迟钝的炫夜,眉尖微挑。

    终于还是掠身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臭小子,走快点!”

    阳光下,她的一头红发灿烂的仿佛火焰,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那本就晶莹的肌肤被阳光投射的几近透明。

    甚至,就连她整个人似乎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

    被她拉着向前,炫夜的心情越发纠结起来。

    扫一眼前面不远处的那棵树下的隐蔽的洞口,炫夜猛地顿住了步子。

    如果师傅知道他帮她恢复了自己,一定会生气吧!

    或者,或者……就等到师傅将她利用完,再帮她恢复记忆好了。

    “怎么了?!”

    野火疑惑地转脸向他看过来。

    “我决定不去了!”

    炫夜急切地说着,语气中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轻松。

    “为什么?!”

    野火越发不解起来。

    “难道,你不希望我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炫夜探手拉她入怀。

    “不!我不想!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记不记得以前又如何呢,你现在不是一样喜欢我吗?!”

    “臭小子!”

    野火从他怀里抬起脸来。

    “我怀疑,你不是故意编了故事来骗我吧?!”

    吻你,血腥温柔!

    炫夜一惊,直到看清野火眼底那掩饰不住的笑意,知道她是故意逗他,炫夜这才松了口气。

    双臂收紧,他垂脸凑进她的眼睛,轻声反问。

    “那么,你是后悔了吗?!”

    野火佯装着严肃,郑重点头。

    “很后悔!”

    “真的?!”

    炫夜越发向她凑得近了,两个人的唇几乎都贴到一处。

    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野火迅速跑完,这才大声笑道。

    “真的!”

    “你不要让我追到!”

    炫夜一边做出威胁的表情,人就迅速向她追了过去。

    野火迅速躲闪。

    两个人,时而贴着草地狂奔,时而就展翅掠起,在树林中穿梭,嬉戏追逐,像两个顽皮的孩子。

    炫夜却总也追上她,心中一急,他索性就假装着从树枝上失足落下。

    野火在一根树枝上停住,知道他是假装,只是嘻笑,并不理会。

    看他久久趴在地上没有动弹,她终于还是担心起来,展翅从树上滑翔下来,收翼落在他的身边,她探手搭上他的肩膀。

    “臭小子,还要装多久?!”

    一边说着,她就直接将他翻过身来。

    炫夜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野火面色一黯,眼底露出担心之色,探手伸向他的脸。

    她的指尖刚刚落到他的脸上,炫夜突然就抓住她的胳膊,顺势将她压在身下,得意洋洋道。

    “怎么样,这下,我看你往哪里逃!”

    “臭小子,你敢骗我!”

    野火扬起右手要打,炫夜闪身躲过,手掌就在她的身上哈起痒来。

    “敢打我,该罚!”

    野火被他逗得在笑不止,立刻就开始反击。

    两个人笑着闹着,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直到炫夜抓住她的两只手掌,一场“哈痒大战”才算作罢。

    看着身下娇嫩诱人的小儿,炫夜本能地便凑向她的唇。

    那样的热情,只把这血腥阴戾的文血川都变得温柔起来。

    爱你,就有奇迹!

    被鸩毒之灵控制,失去记忆和自我的野火,在文血川和炫夜过着快乐小日子的时候。

    九天书院里,所有的导师和弟子却是个个面色深沉,按照主院秦怡的命令紧张地忙碌和准备着。

    派出去送信的信鸽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回流金国,向父王报信,并且准备应对不测的皇甫贤和流金国同在九天书院习艺的几位弟子。

    到画字部与导师简单地见了个面,皇甫贤连房间都没去,就带着满身的风尘急奔刀字部。

    毒鸩也好,妖族也罢。

    这些事情,不能不说重要,可是,对于皇甫贤来说。

    真正让他得到消息,立刻就返回书院的,不是这些细叙着事件如此恐怕,如何急切的字眼,而是一个名字——野火。

    虽然身在流金国中,他的心中却一时也不曾放下对野火的牵挂。

    每日,除了历行在国中四处查看,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拼命地练习。

    练习画艺,练习对玄术的掌握,练习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将自己的攻击力发挥到最大。

    皇甫贤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管是对于皇位还是对于天下。

    可是,自从他经过了这些种种之后,他也终于明白,父王所说的强大的意义。

    武力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皇甫贤相信,如果他在八部之争时足够强大,野火也不用为他冒险跳下悬崖。

    如果他足够强大,那么他就可以和她一起到凤凰谷去,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皇甫贤的父亲十几年都不曾能让皇甫贤改变的人生观,价值观,因为野火甚至扭转。

    天份,皇甫贤从来不缺。

    否则,他也不可能刚刚进入学院便成为八部之争的人选。

    有了动力,他的实力每天都在飞速的进展。

    现在,急奔向刀字部的他,与之前那个柔弱的皇甫贤,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爱情和信任,这些看似虚无飘渺的东西,却总是在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为你,黯然心疼!

    一路穿廊过院,皇甫贤很快就来到了后面野火的房间。

    不等他敲门,木门已经从里面被拉开,看到站在门内,上半身密密地缠着绷带,侧脸看着他的玄羽,皇甫贤不由地微怔。

    “进来吧!”

    闪身让开道路,玄羽招手示意皇甫贤进屋。

    对这个小少年,他并不陌生。

    不用多问,他自然也知道皇甫贤此为何来。

    随在走进房内,皇甫贤的目光再次划过他背上那带着血色的绷带,心中也有了几分预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

    转身示意皇甫贤在椅子上坐下,玄羽这才开口,简单将野火被文血的鸩毒之灵控制,现在文血川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

    玄羽自然明白,皇甫贤对野火的感觉。

    所以除了他为野火解九香虫之毒的事情,别的他一概没有隐瞒。

    听到众人俱被打伤,野火被文血带走,皇甫贤不由地长眉紧皱。

    “有什么办法吗?!”

    玄羽轻轻摇头。

    “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在等墨非醒过来,或许他会有什么良策!”

    深吸了口气,皇甫贤沉声开口。

    “她会很痛苦吗?!我的意思是,被鸩灵控制之后?!”

    微挑起目光,玄羽墨紫色的眸子深沉地看向皇甫贤的脸。

    “身体上的痛苦也许不会有,不过,她会忘掉之前发生的种种,也会忘掉所有她认识的人,她的记忆会成为一片空白!”

    皇甫贤的目光越发黯然起来。

    “那她一定很难受!她那么喜欢热闹的人……”

    说到最后,皇甫贤的眼底隐约便有了亮色,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玄羽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伤心了,耐心地等上几天,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相信!”

    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皇甫贤吸了吸鼻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虽然我的实力比你们差得很远。只要是为了野火,我什么都不怕!”

    留恋,你的味道!(1)

    凤凰谷。

    一只巨雁轻灵地掠过凤凰谷四周那密布着大大小小石块的外围,向着凤凰谷中心区域那最高的一座山峰飞掠。

    雁背上,灰衣男子懒洋洋地抓着一只酒葫芦。

    他微垂着脸,凌乱发丝间露出的五官说不多么精致,组合在一处,却有一种异样的气质和美感。

    染了酒气的眸子迷离深邃,透着无尽的忧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野火和令狐景天的导师,九天书院刀字部导师丁刃。

    一路前掠,巨雁直接在那株巨大的金边梧桐树附近停了下来。

    闪身掠起,在一枝粗大的树枝上停下,丁刃将酒葫芦挂到腰上,向巨雁轻轻挥了挥手。

    巨雁似乎也是很懂主人的心思,绕着那金梧桐盘旋一圈,转身离开,在远处的一块不大的陆地上束羽停下了身形,再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几个跳跃,丁刃便来到了那巨梧桐下。

    抬起手指,他轻轻地婆娑着那梧桐树干的刀痕。

    虽然已经经历了不少的时间,随着梧桐树的生长,那些刀痕已经有点变形,却仍能清楚地认出那两句话。

    几百年只是空度无为,朝暮间却胜人间无数!

    婆娑着那已经有了年月的刀痕,丁刃手指温柔缠绵,指尖微颤。

    “鸿羽师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轻声说道,似乎却是在询问。

    “主院已经下了决心,让我布好了八卦阵,这一次,文血如果再来,恐怕就只有死路了!”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风掠过梧桐树,枝叶轻响。

    从腰间取出酒葫芦,丁刃顺势在树下的山石上坐下来。

    “这是你最喜欢的季家酒馆的女儿红,你尝尝,还是那个味道!”

    一边说着,他就抬起手掌,将酒葫芦中的酒在地上洒出一个半圆。

    酒香四溢,丁刃微瞌上眸子。

    眼前似乎又闪出了二十年前那张浅笑妩媚的脸,丁刃的脸上闪过无限的勉怀之情。

    留恋,你的味道!(2)

    “我早该想到了,野火她与你那么像。或许是我自己不愿承认,其实主院他早就看出来,只是不点破罢了。鸿羽师姐,你是不是在笑我自欺欺人!”

    自嘲地笑笑,丁刃将所剩不多的酒葫芦送到唇边,仰脸痛饮。

    辛辣的酒烈划过喉咙,只把鼻子和眼睛都呛疼了。

    抹一把闪着水色的眼睛,丁刃轻笑出声。

    “鸿羽师姐,你是不是又在笑我傻,其实,我只是怕忘记你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总是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个酒,

    现在我才明白,酒真是个好东西,有朋友的时候,它可以助兴,孤单的时候,

    它就是一个温暖你心的好朋友……”

    仰脸,丁刃只把酒葫芦的酒全部一饮而尽。

    手指轻轻婆娑着手中的酒葫芦,他再次勾起唇角。

    “这不是你送我的那只酒葫芦,那只破掉了,

    现在这个是野火送给我的,那个丫头,倒和我还算投缘。

    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思也是细腻,在刀术上的悟性一点也不比你差,

    她穿起男装的样子,和你那时好像,

    不过她的脾气不像你,躁得像火一样,倒和当年的我有点像。

    我想,大概是像她的父亲吧,说起来,师姐都没有告诉过我,那人是谁呢……”

    此时的丁刃,脸上已经有了七分酒色。

    九天书院里的人,无一不以为丁刃现在是个十的酒鬼,事实上,并没有人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喝醉。

    他总是带着那个葫芦,只是想要把那个回忆带在身边。

    他时常小小地饮上一口,尝一尝那酒液的辛辣,也不过,只是想要忆起某人的味道。

    二十年过去,他始终靠着那酒葫芦、那酒,执着地抓着回忆,紧紧地不肯放。

    葫芦里再也没有一滴酒液的时候,丁刃撑着树干站直了身子。

    “鸿羽师姐,我要走了,这一次,我不能帮他,但愿你不要怪我!”

    ps:十一更结束,大家明儿见:)

    幸福,总是短暂!

    这天黄昏,炫夜和野火正在厅中对着炫夜坐的满桌佳肴,吃得尽兴,厅外突然就传来了阴沉的脚步声。

    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炫夜筷子上夹着的一块野兔肉,重新落入了盘中。

    挺直身子,他迅速从椅子上站直了身子,看向了厅门。

    这时,野火也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抬起脸来。

    人影一闪,却是文血从厅外缓缓走了进来。

    “师傅!”

    炫夜忙着就向他迎了上来。

    “恩!”

    文血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桌上的饭菜和嘴里还在嚼着一块兔肉的野火,脸上阴晴不定。

    “主人,你回来了!”

    对于文血,野火远没有炫夜那般的恐惧和恭敬。

    “去给我取些酒来!”

    文血抓起身边架子上的空酒壶,送到野火面前。

    野火不疑有他,接过酒壶,转身出了厅门,顺着石廊到后面仓房去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文血这才侧脸看向炫夜。

    “你们二个,是怎么回事?!”

    炫夜不由地垂下了脸。

    “师傅,我……”

    “我看得出来,你们有了苟且之事,对不对?!”

    文血的血红色眸子里有寒光闪过。

    炫夜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

    “师傅明察秋毫,徒儿确实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但是,师傅放心,徒儿绝不是对她动心,徒儿只是假装对她动情。

    师傅您不是说过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让她痛苦到生不如死。

    徒儿以为,等到她离开不我的时候,再把一切真正告诉她,是报复的最好方法!”

    文血微怔,片刻就大笑出声,抬起手臂,他的手掌不轻不重地落在炫夜的肩头。

    “好!这才是我文血的徒弟!放心吧,我不会杀她,等到她办完我想要她办的事,我就会散去她体内的鸩灵,到时候,你就把你想要说的话全部说给她听!”

    “多谢师傅!”

    炫夜恭敬地道谢。

    美食,味如嚼蜡!

    感觉到野火靠近,文血大步走到了桌边,坐到了主位上。

    直到野火提着酒壶走进来,他这才笑着开口。

    “来,你们二个,一起过来坐下,咱们三个好好喝一杯,明天一早出发!”

    对于文血,野火因为鸩灵的关系,并不排斥。

    笑着走过去,她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

    炫夜也随在她身后走过去,脚步却是比她沉重了不少。

    报复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中却是格外地阴沉。

    酒满上三个杯子,文血带头捧起了自己的酒杯。

    “来!咱们干一杯!”

    经过了几天的修整,已经基本恢复了元气的他,心情似乎不错。

    野火率先伸了杯子过去,与他碰了,一饮而尽,一边就好奇地追问道。

    “主人,咱们明天要出发去哪里呢?!”

    文血侧目看她一眼,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明天,我要带你去解决一桩我二十年前的恩怨,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一个人!”

    “好!”

    野火血红色的眸子里闪过兴奋之色。

    “能为主人效劳是我的荣幸,不过,主人,您要我杀的人是谁?!”

    文血冷冷地扬起唇角,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到了那里,你自然知道!现在,不必追问太多!”

    野火点头答应,一边就高高兴兴地吃起饭来。

    在这里闷了好几天,如果不是炫夜一再劝阻,她早就想要到外面去看看了。

    现在听说能够离开这里,到另外的地方去,而且还要杀人,她心中自然就本能地兴奋起来。

    两个人吃吃喝喝,就连文血也少有地面容温和。

    只是炫夜,食之无味,平日时最爱吃的野栗子,也是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怕文血看出他的异样,又不敢表现出来,这顿饭,他是吃的相当难受。

    好在,对于食物,文血一向没有太大地兴趣,很快,他就起身离桌退席。

    小子,不要装了!

    晚饭后,野火依旧拉着炫夜陪她到不远处的山坡上看星星。

    她拉着炫夜问东问西,一向对她有问必答的炫夜,今夜却是显得心不在焉。

    “怎么啦?!”

    野火将目光从隔着瘴气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朦胧的星空上收回来,疑惑地看向身侧的炫夜。

    “没什么!”

    炫夜淡淡地摇了摇头。

    “臭小子,别装了,你骗不了我的,我能看出来,你有心事!”

    一边说着,野火就向他挪挪身子,将自己的肩膀挨他的肩膀,一边就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

    “好了,现在,这里只有你我,如果你想要倾诉的话,我保证我是个好听众!来吧,说说……”

    炫夜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掌猛地握紧,闷闷地疼。

    在离火岛上那一晚,野火也是这样挨着他坐着,向他保证自己是个好听众。

    时光流转,星光依旧,却物是人非。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与她并肩看星斗了吧!

    “说啊!”

    野火再一次地轻碰他的胳膊,一边就向他转过脸来。

    淡淡的星光下,她的眼睛晶晶亮亮,似乎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上几分。

    炫夜不敢与她对视,生怕她看穿了他心中的鬼。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伤害了你,你会怎么样?!”

    终于,他还是问出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会吗?!”

    野火笑着反问,并没有把他的问题当真。

    “我是说……如果!”

    炫夜谨慎地再次追问。

    “如果?!”

    野火微挑起眉头,故意做出凶巴巴的姿态。

    “如果你真的骗了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把你碎尸万段,洒到湖里喂鱼!”

    炫夜突然生起气了,转过脸看着她,他沉声吼道。

    “我是认真的!”

    转过脸,野火疑惑地迎上他的目光。

    看到他深沉的脸色,她这才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开玩笑。

    记住,你的味道!

    抬起手掌,野火轻轻用双手捧住炫夜的脸,血红色的眸子深沉地慈祥着他的眼睛,语气少有的低沉和严肃。

    “臭小子,我最恨人家骗我!

    所以,你绝对不可以骗我,要不然,我一定会伤心死的!

    因为,我喜欢你!”

    之前,炫夜曾经幻想着,当他听到野火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会有阴谋得逞的开心和胜利的喜悦。

    可是

    现在,真真正正地听她从嘴里说出来,他反而却是一阵阵地心疼着。

    面对她的眼睛,他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只是猛地张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似乎,只有抱着她,感觉着她的体温,他才会觉得真实一点。

    这一次,野火没有调侃

    她只是静静伸过手去,环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一边说道。

    “臭小子,答应我!”

    炫夜心如针刺,却说出来半个字。

    沉默。

    “你混蛋!”

    一把推开他,没有得到答案的野火猛地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一步,二步……

    等她走到第三步的时候,炫夜已经控制不住地掠身过来,从后面拥紧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发间。

    “不要离开,我……我答应你!”

    野火促狭地扬起唇角,她哪里舍得离开他呢?!

    她不过就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他的不舍而已。

    没有再多说半个字,她缓缓在他的臂弯中转过身来,两只手臂滑上来缠住他的颈,掂起脚尖,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收紧胳膊,炫夜疯狂地回应她,直接将她扑倒在了草地上。

    “记住,你要永远记住我!”

    不管明天如何,不管以后如何,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她记住他。

    而他,也要把她记在心里。

    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味道、她的身体轮廓……她的所有。

    深深地,永远地……记住!

    七位,绝色少年!(1)

    九天书院,刀字部。

    小小的简陋宿舍里,却有七位美少年。

    除了玄羽、令狐景天、风雷之外,还有皇甫贤、九儿以及躺在床上的墨非,

    另外还有一位,却是刚刚从冰雪国中返回来的二皇子蓝玉。

    这七位哪怕只是单独一位走出去,都足以让整个书院的女弟子们为之惊叹。

    只不过,现在,他们齐聚在这里,为得却是一个女人。

    当然,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担心的,在意的,喜欢的,钟情的那个人

    现在却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赶来,血红色眸子里杀气腾腾。

    “九儿,怎么样?!”

    令狐景天再一次询问道。

    “八哥,不要急,如果你再问下去,我怕我会找错|岤位的!”

    九儿微皱着眉尖,眼底隐有不耐烦的神色。

    昨天晚上,墨非已经有苏醒的迹象,

    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候,稍有偏差,可能就会让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他倒不是怕要从头再来,他只是担心,他的小火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

    所以,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其他几人,虽然同样也在担心,却是不敢再开口。

    皇甫贤更是把呼吸都放轻了,就是怕影响到九儿的行针。

    从腹部到胸口,金针迅速地按着|岤位的顺序上移,

    每入一针,九儿都要用内力保持住针刺入时的力量,以将墨非体内的淤血按照他金针的指引排出。

    看似轻描淡写的走针,每一针,却都要消耗他不少的内力。

    金针行到墨非胸口的时候,九儿饱满的额头已经溢满了细汗。

    一向吊儿郎当的他,此时却是表情严肃,小心到不能再小心。

    左手刺针入墨非喉间,九儿轻喝一声,右手猛地击在他的胸口。

    随着他的一掌击下,墨非喉咙里咕噜一声,紧接着就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液。

    七位,绝色少年!(2)

    将左手金针从他身上取下,九儿甚至没有擦一把脸上溅到的血点,便将手指探向了墨非的手腕,仔细为他把腕之后,九儿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怎么样?!”

    身后五人齐出问道。

    九儿没有出声,只是抬手指向了床上墨非的脸。

    众人齐刷刷移过目光,顿时俱是面露惊喜。

    床上,墨非睫毛轻抖,可不是就要苏醒了吗?!

    “喂,你们不要总是看他,还不快帮我把脸擦干净!”

    见众人无一人再理会他,九儿顿时心有凄凄然。

    “一个个过河拆桥的家伙!”

    骂完了,他却是同样将目光移向了床上的墨非。

    “我说鹦鹉大将军,你还没有清醒吗?!”

    他话音未落,墨非已经睁开了眼睛。

    目光捕捉到紧围着他的众人,他墨绿色的眸子里闪过迷离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慢慢聚焦。

    “公……公主在哪儿……”

    他的声音虚弱的厉害,语气却是急切的。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声音。

    几个人疑惑地挺直身子,风雷就转身奔向了门外。

    玄羽的墨紫色长眉却是微微皱起。

    “我想,你很快就能见到她呢?!”

    玄羽话音刚落,屋顶便传来又一声巨响。

    伴着那声响,无数瓦片碎片便夹着火苗从天而降,好端端的屋顶,瞬间多了一个偌大的天窗。

    “皇甫贤,保护墨非和九儿!”

    轻喝一声,玄羽闪身掠出了房门。

    皇甫贤答应着护到床前,令狐景天、蓝玉二人便随在玄羽身后,掠出了门去。

    在院中玄羽和风雷的身侧停下来,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前面的屋脊,看到那阳光下红发飘扬,羽翼如火的身影,令狐景天不由地轻唤出声。

    “野火!”

    回应他的是一只呼啸而来的巨大火球,几个人迅速躲开,那巨大的火球便在院中炸开,青石砌成的院地立刻被炸出一个偌大的坑洞,碎石泥屑满天。

    王爷,心情复杂!(1)

    屋脊上,瞬间毁了一房一院的始作俑者野火却是目光阴寒,血红色的眸子里满是阴戾的杀机。

    轻抬右手,迅速汇聚出一个大火球,她轻轻把玩着火球,一边就冷冷地看向了院中的几人,掠过风雷、蓝玉,在玄羽身上略作停留,最后,定格在令狐景天的脸上。

    “快说,丁刃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野火,你清醒一点,师傅的名讳岂是我们这些当徒弟的应该叫的!”

    风雷第一个怒骂出声。

    虽然知道野火的情况,可是没有见到真实状况的他,并没有太深刻的感受。

    对于野火,他也没有像玄羽和令狐景天他们的纵容。

    而且,对于丁刃,风雷一向有一种崇敬之感,绝容不得任何人对他不恭,哪怕是野火也不行。

    野火岂是任他责骂的,纤眉微挑,冷哼一声,她直接就便手中的大火球向风雷砸了过来。

    她出手毫无征兆,而且速度极快,风雷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火球已经到了他的近前。

    幸好令狐景天及时出手,将风雷拉到一侧,他才没有伤到。

    “哈……”

    看着落了满脸碎石屑的风雷的狼狈模样,野火促狭地大笑出声。

    “傻大个,我警告你,不要惹我不高兴,否则,我不介意将你烤与熟食!”

    “你不要太过分了!”

    风雷何时受过这等气,原本暴躁的脾气立刻就暴发出来,猛地从身后抽出巨刀,便向野火冲了过来。

    令狐景天虽然及时出手,却没有拉住他。

    大喝一声,风雷的高大身形直接就化成一道流光,向屋脊上的野火冲了过去。

    野火冷笑着站在屋脊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篮球大小的火把,动也未动,血红色的眸子里却有几分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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