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妇》 作者:世界地图
“你别说话。”林婕给大魔头下了禁口令,对于他的耍花枪是没空理会。转而对一旁铁青着脸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赫连云正色的说:“赫连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大魔头没有杀鬼面,当然柳也没有。”
“小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鬼面还活着!”赫连云大吼出声,半信半疑。他相信是因为此话出自小妹的口中,以他对小妹的了解,她不可能口出讹言骗他的。他怀疑是因为自家暗探的消息来源可信度更高。再有,百百就算武艺比自己更胜一筹,也不可能敌得过独步天下的大魔头。何况,百百当时已是重伤在身,不可能敌得过大魔头,也不可侥幸逃脱的。赫连云的思绪开始活跃起来,细细地分析着林婕话中的可能性。
“不,鬼面已经死了。活着的不再是鬼面,而是另一个人。一个绝然不同的人。”林婕说道,鬼面确实在一年多以前就死了。活着的是魏百辰,一个与江湖,与宫廷毫无干系的魏叔。自己的老爹,俩小的的爷爷。
“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了,又活着的?你是说鬼面是被其他追杀他的江湖人士所杀的吗?”赫连云大为不解,小妹的话云深雾绕的,他听不明白,心是荡到了谷底。
大魔头和小杰憋笑着差点得内伤,若不是被魏叔警告的一记冷眼,这俩人准放声大笑。赫连云(云叔叔)还真是榆木疙瘩,脑子转不过弯,小妹(娘)也真会乱说一通,若不是知晓实情真相,听得懂才有鬼。
赫连云碰上自己这家子还真是上辈子没烧高香,柳在里面腹诽。小妹不说,这事儿恐怕还得慢慢磨,不知何处才是个头?
“我的意思是他人还活着,只是身为鬼面身份的他已经死了。”林婕无可奈何的明言告知。
“他还活着?你没骗我?他真的还活着?”赫连云接二连三的追问,这事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活着!”
“真的?”
“真的!”
“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百百活着,他没死!……”赫连云见林婕和大魔头都一致点头回道,欣喜万分,手舞足蹈,喃喃自语个不停,眼里满是湿意。若是连大魔头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啦!
林婕见他如此神色,有点后悔自己当初冷绝心肠迟迟未告知他。若是她处于赫连云的立场上,不知是何种让人心酸的感受!
魏叔听着赫连云的言语久久不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他在哪儿?”惊喜之后,赫连云才想起至关重要的问题。若是百百还活着,他现在应该在哪儿?为何江湖上和朝庭里都毫无他的消息?小妹和大魔头既然没杀百百,那么他们应该知道百百现在何处?毕竟他们可是最后见到百百的人。
“这个……我知道是知道,但我答应过他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个人行踪。你也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并不让人值得留恋,他也厌倦了以前的生活,不想与以前的恩恩怨怨再扯上任何关系,只想重新活过,所以,赫连云,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林婕万分抱歉的看着赫连云,能告知他那么多,已是她最后的底线。毕竟相对他而言,魏叔在她的心中还是较他要重要得多,这事儿魏叔自个不说,她也是绝不会说的。
魏叔在听到娃儿说前面那句时,是吓了一跳。听完娃儿所言之后,才暗暗地给了娃儿一个白眼。他现在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知晓真相的赫连云,一切都得等他想好再说。
赫连云听后黯然失色,没有再说话。多说也无异,就提着天血剑回他屋里去了,远去的背影微微下垂…
“爷爷,云叔叔不会自刎吧?”小杰望着那远去的高大背影心忧冲冲。
“他没那么无聊了!”魏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那个傻小子不会真的想不开吧?若他真是如此莽撞,只会让他看不起他。
“怎么办?”林婕傻眼了,她对处理这种事本来就经验尚浅,出师不利。
“给他几天时间,等他想通就好!”大魔头此时倒是一语中的,这种事只有靠他自个想通。
大伙儿互视了一眼,暗叹,也只好这样!
万恶谷11
十天之后,林婕和大魔头他们围坐在一起,脸上阴云密布,愁云惨淡。事情是越来越大条了。
“爷爷,不理会云叔叔真的没问题吗?”小杰心有余悸的问魏叔,再这样下去,大伙儿都要被云叔叔给拖累,因为存粮都快被他给吃光了。
“我怎么知道!”魏叔也是恨不得把那个躲在壳里不出来的乌龟揪出来,伤心断肠人不是都茶不思饭不想的吗?那家伙倒是食量倍增,顿顿三大碗米饭从不落下,一个月份的米粮都快被他的大胃袋给消耗得差不多。谷里的大大小小若不想饿肚子,就得出去觅食。大伙儿心有内鬼都不敢再去对他招摇撞骗,到时玩出人命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魏叔,我们还能撑上几日?”林婕对于伙食的份量不如魏叔清楚,这种事儿问他好过自个去计量。
“不出五日。”这还是满打满算的。前几日对赫连云的伙食是有求必应,一日三餐正常供应,点心从不间断,外加两顿茶。菜色是色香味俱全,米饭是超大量足。娃儿还担心赫连云汤米不入,他倒觉得该担心的是三马儿的负重,到时还得顺手牵马,在圣峰外的大草原多掳一匹野马做苦役。黑黑和枣枣它们以后都不会相看两相厌。
“大魔头,谷里没有贮存半点米粮吗?”林婕把希望寄托在大魔头的身上,这里可是他的老巢,没道理一粒米都没有,这在理论上可是半点都说不通。
“应该是有吧?我记得三年前我有背过一袋米回谷。”大魔头模棱两可的回道,他不是很有印象。
林婕和魏叔,小杰无语极了。这也算是有米粮?单不说找没找着,就算找到,经过三年的发霉,还能下锅吗?若是用容器好好贮存倒还有一线希望,大魔头和柳看就知道是不拘小节之人。想让他们注意这些,恐怕是一种奢望,比一步登天做飞仙还难。
“你以前在谷里到底如何过活?”林婕疑惑重重,就算是练武之人,也如常人一样,吃喝拉撒俱在吧?若是这些皆不在,那不成妖了?专吸取日月精华维持就够了。
“谷里不是有花有果,还有其它的东西可食,我都吃这些。”大魔头可不认为无米则无法揭锅,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些怎么可能够营养。”林婕听着是眉头紧锁,大魔头说得一脸的轻松,恐怕日子也是清贫的紧。他和柳实在是太不会照顾自己。
“真是守着金山银山啃草根,自找的!”魏叔可不认为大魔头和柳可怜,这俩家伙恐怕是懒汉搭伙,互相推诿,个个来个君子远厨疱,才会落到如此境地。若不是如此,又不缺银子,干嘛不下山去添粮购米?谷外的银雪鱼,以他的功夫信手捻来都有一大串。那可是人间至胜的美味耶!居然有人不识人间疾苦,仅仅因为不想下厨而饿死,不值得同情!
“爷爷,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刹叔叔和柳叔叔就是坐等天上掉馅饼。”小杰振振有词的附和,俩叔叔常常和自己抢爷爷做的美味佳肴,一点也不懂得礼让幼小,正好逮着机会开涮他一二。
“胡说!我有洗手做羹汤。”大魔头理直气壮的反驳,谷内整整十年就他一个人独自生活,他不动手谁动手?魏叔和小杰睁眼说瞎话,故意乱说一通,消遣自己以报无贮粮之仇。
“恐怕是拿着百毒娘子的解药当饭吃,要不就是嚼着谷里的百花度日,你没被自个毒死还真是上辈子积了不少福。”魏叔讽刺的冷笑。
“我有时也会捉鱼做鱼汤。”大魔头大声嚷嚷以粉饰太平,魏叔还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
感情实情真如魏叔所猜?林婕听着是痛心疾首,以后决不能扔下这俩家伙不管,没人照看着,他根本不用人家上门来寻仇,就自个绝食而亡,理由是不屑下厨!
“鱼汤?恐怕是把整条鱼扔进锅里吧!”魏叔半点面子都不留地揭了大魔头的老底。他那让人退避三舍的下厨功夫,他是半点都不敢领教。
“那又怎样?反正我依然活蹦乱跳的,没吃出啥毛病。”大魔头强词夺理地回道。
“刹叔叔,打个商量如何?”小杰笑眯眯地凑到大魔头的跟前。
“干嘛?”大魔头对于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小杰是万分戒备。小家伙在魏叔和柳的浔浔教导之下,简直就是魏叔和柳的小一号翻版,精明过人,骗死人不偿命。大意不得,大意不得!
“你不是吃了那么多年的毒花毒草都没死,那接下来你继续你以前的茹素生活,你那份米粮就腾出来给我和婕儿好了,我和婕儿还小,需要正常的吃饭。”小杰笑容可掬地看着大魔头。
“不要!”开玩笑,以前不食人间美味,可以说是不知五味为何物。现在他是一点也不屑想以前的生活。
“你就不能让让我们小的!”小杰笑容越发的灿烂,现在除了和刹叔叔、云叔叔还能斗斗嘴外,爷爷,柳叔叔和娘他是望尘莫及,不是对手,自个只有吃闷亏的份。
林婕对于那一大一小了无边际,跳跃性的话题不予理会。现在目前最为重要的事儿,就是谁去觅食?赫连云消沉了那么多天,也该出来了。上次他得知魏叔死的时候,一下子就恢复如常,现在知道魏叔活着,倒消沉那么久,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我看若是赫连云过了今日还不出来,好吃好喝伺候没有,五毒汤倒可以给他准备一碗,免得浪费粮食。”魏叔阴恻恻的笑。
大魔头和小杰浑身打了寒颤,以后惹谁生气都可以,就是不要惹魏叔发火,他在膳食里动点手脚,就够喝一壶了。
婕儿看情势不妙,小生怕怕地偷偷溜下魏叔的怀里,投奔娘去也。
惨了!赫连云,你自求多福吧!大伙儿暗暗替赫连云祈祷。这可是你自找的,冤不得我们见死不救。
赫连云此刻正在他暂居的屋里发呆呢!他可是半点都没有颓废之相。林婕他们都大错特错的误会了。
初时是过于震惊,有点朦了。经过两天的六神无主,灵魂出窍,他在几天前就魄归本位,冥思苦想琢磨着如何从林婕他们如蚌的口中撬点有用的消息出来。林婕他们若是知道赫连云是此等想法,不被气吐血才怪,真是白替他担心了。
赫连云思来想去,都觉得魏叔是最大的疑点。一是小妹最后的话语中透露出她对鬼面心思的了解,不是亲近之人,怎可能了解百百的心态?以年纪而论,俩小的是绝不可能的;以男女有别而言,小妹也排除在外;大魔头更不用说;只有魏叔的身份疑云重重。二是魏叔的武功奇高,这是他回想起前几天与大魔头打斗时,他所施展的轻功,与自个的师尊是不相上下,而做出的猜测。武林中轻功如此了得之人了了无几,百百就是其中之一。三是魏叔举手投足之间始终带着一股宫廷礼节的味道。平常人是不会注意到的,自己是皇亲国戚,这些礼仪从小就被教导,不可能看错。特别是魏叔的泡茶方式,那是十足的宫廷泡茶工序。以前只是不解,却不从深究,现在想来,确是大有文章的。四是柳刹一剑本就一独行侠,哪来什么父亲?
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求证。他怎么那么笨,与小妹他们相处那么久,居然从未问过魏叔的本名。看来得以这个为着手点下手才行。现在若明目张胆的问小妹和大魔头他们,他们绝对会心存戒心顾左右而言它。小杰那个鬼灵精也不肖想,那小家伙简直就是一小泥鳅,滑不溜秋的。魏叔更不用说,自个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唯一能下手的地方,恐怕只有那个心无城府的小笑佛婕儿。只是那小妮子还小,也不知道她小妮子有没有知晓?
万恶谷12
“魏叔,今天的伙食好像份量不够呢!”赫连云大吃快剁,他现在必须养精蓄锐,才能与这家人斗法。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魏叔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是不是有千里耳?早膳时刚想若他还闭关修练,打算准备给他弄碗五毒汤做宵夜,晚膳他倒施施然跑来厨房蹭桌。容光焕发的红润脸蛋,两眼神采奕奕炯炯有神,哪像是为情所困,愁容满面之人?
大伙儿一致赞同的点头,恶狠狠地瞪着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不放。
林婕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天,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能走出死胡同这是最让人宽心的。看这情形,应该是不用再为他心惊胆颤了。
“干…干…什么?”赫连云被林婕一家子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们不会是发现什么端倪吧?
“赫连云,你浑水摸鱼够久了吧?”大魔头笑得两眼眯成一条弯线,如月牙般的狐狸眼,一脸算计人的贼相。
“啊?”赫连云迷惑不解,这是啥意思?
“谷外的景致不错,你要不要去溜达溜达散散心?”
“谷内的也不错,饭后百步走在谷内就可以了。”大魔头看着就是没什么好事,他得小心应对为妙。
“我意思是说银雪鱼的味道不错吧?想不想明天加菜?”大魔头淳淳诱导,他就不信邪,钓不上赫连云这尾大鱼。
“不用啦!我吃白米饭就好。”原来如此,是某人不想出去觅食,把鬼主意打到他的身上,让他做替死鬼,他算是怕了这家人的精明个性,真是半点都不想吃亏。他对那长达两个时辰的暗道,外加两个时辰的冰峰雪路一样不感兴趣。这种苦差事能推则推。大魔头和魏叔的武功较之自己都高了一大截,这份差事他可以当仁礼让。
“问题是再过两天连白米饭都没得吃。”大魔头一见赫连云不上当,马上变脸。这家伙好像变精明了不少?
“我们不是有一个月的存粮,哪会吃得那么快?再说谷内也有一些飞禽吧?”赫连云大敢讶异,没理由才二十天的功夫,就消耗掉如此存粮的。
“还不是拜某人所赐!”魏叔和小杰异口同声的冷哼。赫连云(云叔叔)还有脸说这句话,也不怕老天看不过眼,天打五雷轰。谷内本来飞禽走兽就了了无几,这些天都被他捉来做下饭菜,再不另寻食物,恐怕得拿谷内的毒虫毒草做菜肴。若真是如此,他宁愿趁早速离此地。
“咦!我有吃那么多吗?”赫连云讷讷出声,脸霎地红了。他这几天一心专注于想法子这件事上,都没注意到自个有吃了那么多东西。他可以不读书,却不能不吃饱饭,特别是想事儿的时候,那可是他基本的能量来源。
“你以为呢?”林婕见赫连云阴影不再,茅塞顿开,也就不再跟他客气。
“那我去好了!可是我对出谷的暗道不熟,须有人带路才行。”赫连云也不是省油的灯,临上阵还要拖个垫背的上场。反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大魔头,你和他一起去!”对于赫连云的顾忌,林婕了解,那七拐十八弯,步步惊心动魄的暗道没大魔头和柳带路还真不行。
“不要!我宁可给他机关图。”大魔头极不乐意,绕了绕去,自个还得搭上去?
“我对你的机关图不感兴趣。”赫连云没好气的说道,这家伙也不怕他心怀不轨,进谷内的机关图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瞧的吗?谷内那一百多箱的白花花银子不说,珠光灿烂的好几箱旷世之宝和四大魔头的秘藏的杀人武器可是满坑满谷的。随便一样都可以让平静的江湖另起一翻波澜。可是,心里也有丝丝狂喜,毕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柳刹一剑如此信任自己的为人,想来自己做人还挺成功的。这家人总算还是对他推心置腹,当然魏叔的事儿除外。来日方长,他就不信他们不举手投降。
林婕瞪了大魔头一眼,以后想靠他养家恐怕还得惦量惦量,自个和俩小的不活活饿死才怪。
“却!”大魔头无奈,小妹发令,他可不敢不从。转而笑容可掬的把大脑袋凑林婕跟前,“有没有好处?”
林婕拧着他白皙若玉的双颊往外拉,美艳绝伦的脸蛋让她给拉成了畸型,一副人畜勿近的魔鬼脸。
婕儿在她的怀里看着觉得挺好玩的,也好奇地伸俩小手来个依样画葫芦。
魏叔,小杰和赫连云都倒吸一口气,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看看大魔头的脸被摧残成什么德性,以后没事绝对不要去招惹她们母女俩,有事也要小心谨慎,惦量惦量再开口。
大魔头是哭笑不得,小妹下手也太狠了。这张无往不利的漂亮脸蛋,在她的眼里跟张面皮儿差不多。脸皮都被拧得火辣辣的,不知道有没有毁容?
“还要不要好处?”林婕笑眯眯地问大魔头,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以为凭着得天独厚的美人脸无往不利,每次都对她使美人计。他难道不知道,美人脸看久了也有审美疲惫感?
“要!”大魔头逮着机会狠狠亲了林婕的嘴角一下,然后向后轻跃,现在不需要对赫连云藏头藏尾,真是方便。看来让赫连云知根知底也不是没有好处可寻。
林婕可不习惯当众表演,脸霎地红到了耳际。若不是他逃得快,她绝对会让他好看。
婕儿呆看了一下,觉得玩亲亲不错,也跟着亲了林婕的嘴巴一下。
这下子,魏叔和赫连云可看傻眼了。这样也行?
小杰则是白了一眼呆若木头的刹叔叔一眼,都是他干的好事。他难道不知道婕儿现在正感兴趣模仿大人的一举一动吗?还好人选是娘,若是其他人还得了。
林婕则是感动不已,婕儿这还是头一次亲她呢。以往小妮子只会讨人怜爱,何时会有来有往?
“大魔头,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魏叔疑惑地问出众人的心声。这家伙还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拖了赫连云一个垫背的还嫌不够,把大伙儿都给一起叫上。说是不用出谷也能找到吃的。
“你别大声嚷嚷,把它们吓跑了就不好捉了。”大魔头小声地嘀咕着。
此洞内并无光源,黑呼呼的,婕儿是吓得直往娘的怀里钻。
一声怪叫,吓了大伙儿一跳,心里一怔:洞内有妖怪吗?大魔头真是艺高人胆大!
跟着又是几声怪叫,在岩洞中听起来特别令人恐怖,大伙儿不由汗毛直竖,小杰更是呼地蹭上一旁爷爷的怀里,好可怕!婕儿这下子吓得是俩小手把耳朵给捂住,吓过头了,都忘了哭。
林婕定了定心神,没道理大魔头会置他们于危险之地,说不定这怪声正是大魔头的目标所在。
怪声从岩洞深处的潭水中发出来的。赫连云一时忘记了大魔头入洞前的再三嘱咐,慌忙打着火镰,点燃了手上的火把,火光一亮,只听到潭水里一阵响声,仿佛那怪物从水里跳出来似的。
小杰吓得六神无主,闭目等死,让爷爷他们去对付怪物就好。
大魔头直叹气,这个赫连云,都叫他不要点火了。身影一跃而起,水声一响,怪叫声四处逃命。
赫连云手中的火把险些跌落下来,因为有一双眼睛正好往他的方向而来。
魏叔就镇定自如多了,他的眼睛在刚才已经适应的黑暗,对于怪物的真面目看得一清二楚,鬼魅般的鬼手速出,稳稳地抓住了。
赫连云定定神就着火光细看,不由哑然失笑,“噢!哪里是什么怪物,是几只雪岩鱼,怪不得它们见火光骤亮,吓得乱爬乱跑。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忧之。”
小杰听云叔叔这么一说,也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哇,这是啥?似鱼不是鱼,好怪异的长相。”
大魔头这时也提着两条雪岩鱼回来,听小杰这么一说,暗暗好笑,小家伙真没见识,刚才被吓着了吧!他的一举一动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万恶谷13
“大魔头,这些雪岩鱼你确定能吃?”林婕看着在谷里唯一的小池子里慌乱四处攀爬的四脚怪物。模样儿倒是挺像鱼的,和谷外见到的银雪鱼差不多,却多了四只带趾的脚,简直像外星人登陆。看它们四处避光的样了,应是常年生存于无光的洞窟之中。
“娃儿,放心!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养颜圣品,大大的好东西。”魏叔看着那三条雪岩鱼是眉开眼笑,这鱼还有另一个功效,就是可以增强内力,虽说比咕咕的血略逊一等,但也是武林人士梦魅以求的好东西。
“刹叔叔,明天我和你再去抓几条回来好了。”小杰乐呵着直笑,爷爷说的好东西,基本上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撞上了,没道理错失良机的。
“你以为是养在笼里的母鸡啊!哪能那么容易,经过这次搅活,没有三五个月,它们根本不会出来。”大魔头敲了小杰一响头。小小年纪心比天阔,啥都想一网打尽。
赫连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小杰实在太好玩了。
林婕和魏叔淡笑不语,小家伙的心思实在是让人不敢领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野心大大的有。
小杰没好气的嘟着嘴,他就不信这几位大人不肖想。
婕儿一回到谷里,阳光明媚的,又是一尾活龙,闹腾着要下来自个走。对于吓着她小妮子的雪岩鱼是好奇地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蹲在小池边去逗着玩。
林婕见魏叔和大魔头都没有出手阻拦,想来这些雪岩鱼没什么危险性,也就由她小妮子自得其乐去。
“啊!差点忘了。大魔头,谷里既然有此等好食物,你干嘛不早说?”赫连云突然大叫起来。
“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吃老本。”大魔头毫无半点愧疚之感。
“睁眼说瞎话。”赫连云没好气的说道,这家伙存心是想整他。若不是他也被拖下水,自己还真会傻愣愣的跑出谷去寻觅食物。
魏叔也狠狠地瞪了大魔头一眼,与赫连云站一边,谁让大魔头有如此好东西居然藏着不贡献出来。
小杰也附和着点头。
“引起众怒了吧!”林婕笑着调侃大魔头。
“哼!”大魔头毫不愧疚地冷哼一声。
“魏叔,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过两天就走?”这谷也住得够久了,该办的事儿也办玩了,虽说出了点小小的差子。最终还是功德圆满,万事大吉。
“嗯!就算有这三条雪岩鱼,也顶不了两天。我们是该起程了。”魏叔对娃儿的提议很是赞成。
“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小杰兴致勃勃的问道。
大魔头对于去哪儿没啥意见,一家人在一起,去哪儿都能过得很开心。万恶谷他是半点都不留恋。
赫连云并未发表意见,反正这家人去哪就跟着去哪,别想寻机会甩开他。
“先回苏村吧,出来了那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你不想六爷爷他们吗?”林婕笑着对小杰说道。小家伙有时梦中都会喊六爷爷,看来是想家了。如他所愿好了。她自个也有些想念苏村的日子,还有得回去另建房子的事儿,要不等无忌一家子到了苏村,只有睡猪舍的份。家里那几间陋室可容不下这么庞大的人数。
“真的?娘,我们真的要回苏村啦?”小杰高兴得跳起来,他好想六爷爷他们,做梦都想。在外面是很好玩没错,但总没有苏村来得温暖。那里的人都对他好好。
“小家伙想家了。”魏叔抚着小杰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他也有点想念苏村的平静生活,那里人心淳朴,让他甚感怀念。
“那我们还等什么,准备去。”林婕话音刚落,撒腿就往屋里跑。
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吧!看来最想苏村的不是小杰,而是她自个。魏叔他们摇摇头,各自准备去耶。
赫连云见大伙儿都忘了婕儿,果然是欣喜忘形。全是龟笑鳖无尾,半斤八两。心里一想,暗暗偷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正好和婕儿好好聊聊。
“婕儿,来!”赫连云把心思还围着雪岩鱼转的婕儿给抱在怀里。连娘亲哥哥们走了都不知道,这小妮子的心神还真是专注。
“云叔叔,做啥?”婕儿歪着个小脑袋不解的问道。娘和哥哥,爷爷,叔叔他们呢?
“婕儿,爷爷叫什么名字?”赫连云开门见山的问道。
“爷爷?爷爷!”婕儿奶声奶气的说道。云叔叔说的话好难懂,不明白!
赫连云听她小妮子这么一说,傻眼了。大的和他打官腔,连小的也来个装糊涂吗?
“婕儿,你娘叫什么名字?”赫连云换了方式,他就不信邪,居然连个奶娃子都搞不惦。
“娘!”云叔叔好烦,娘不叫娘,叫什么?
“那叔叔喊你娘什么?”赫连云再接再厉。
“小妹!”婕儿眼睛一亮,这个她知道。叔叔天天在娘跟前小妹小妹的喊个不停,她听着都听腻了。
“婕儿好聪明!”小娃儿要给点糖吃,她才会放下戒心。赫连云夸了婕儿一句,这小妮子对于夸奖的词儿领悟得特快,应该说是非常喜欢,特别是夸她的时候。
“婕儿聪明!”婕儿听着是笑逐颜开,呵呵直笑,早把雪岩鱼和娘亲他们给抛之脑后。
“对,婕儿很聪明!”果然,赫连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这小笑佛还真是爱听好话。
“嗯!”婕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婕儿,那哥哥叫什么名字?”天哪!她小妮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他快笑得内伤了。若不是怕功亏一溃,他真想放声大笑。
“苏杰!”哥哥的名字和自己的一样,她知道。
“没错没错!婕儿好厉害!那刹叔叔叫什么?”
“唔!大魔头!”婕儿大声嚷起来,娘和爷爷是这么叫的。
顶住!接下来才是重点。眼泪都流出来了,再不加快步伐,准破功。
“那爷爷叫什么?”赫连云屏住呼吸,心都提了起来。
“唔!魏叔。云叔叔,笨笨!”婕儿开始不耐烦了,云叔叔好无聊,不好玩。
“爷爷另外的名字呢?”赫连云差点摔倒,他当然知道叫魏叔,这就不用她小妮子告知了。居然还说他笨笨?
“爷爷!”婕儿又把问题回到了原点。
“我当然知道他是你爷爷,我是问他的名字。”赫连云没好气的说道,真是的,这妮子居然也给他撞铁板。
“爷爷!”婕儿看着站在远处的魏叔兴奋地伸着俩小手,呵呵笑着。
魏叔对婕儿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他倒要看看赫连云想搞什么鬼?发现娃儿,大魔头和小杰都没有抱婕儿回来,就回头来找。正好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魏叔是你爷爷,你用不着一再明说。”赫连云是哭笑不得。小妮子没必要如此炫耀吧?
“爷爷,抱抱!”婕儿哪看得懂魏叔的手势,她小妮子已经不肖想云叔叔的赞美之言,还是爷爷的抱抱最实在。
“啊?”赫连云这才后知后觉,魏叔什么时候来的?
万恶谷14
魏叔见行踪曝露,再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把赫连云手中的小小罪魁祸首给接了过来,嘟着嘴在她的额际亲了好几下作为惩罚。
婕儿是哇哇大笑着搂着魏叔不放:“爷爷,痒痒!”
知道你们感情好,没必要显摆成这样吧!赫连云不平衡地腹诽。
魏叔逗弄了婕儿一会儿,才开口对赫连云说道:“大魔头说吃过午膳去万恶谷的藏书洞,你要不要去?”
“藏书洞?”赫连云讶异。
“说是四大魔头从各大门派搜集来的武功秘籍之类的。”魏叔解释道。
“要去!”赫连云忙应道。此等好事怎么可以少了他。
就知道你想去。魏叔冷哼一声。
俩人这才向小妹的屋里走去,衣物都在她的房里,当然得去她房里打包。平时的衣物都由娃儿一手整理。她的针线活是不行,但洗衣物整理衣物的功夫可是一流。本来他想揽这活儿的,小妹说他忙厨房的事儿就够了,这些事儿她来做就好,这叫作分工合作。他是不懂啥叫分工合作?但娃儿的贴心让他是好生感动。大魔头和柳那个儿子不用去指望他们,他们不给他惹事生非就阿弥陀佛,烧了三辈子的高香。
赫连云心思百转,魏叔不追问刚才的事儿,让他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从婕儿口里是没能探知魏叔的姓名,他若想知道,其实出谷后吩咐自家的暗影去稍稍打听一下,就清楚的很。他想怎样,他自个都没个主意。
现在魏叔不语不问的表现,充分证实魏叔就是鬼面。他不想相认,估计是有什么顾忌。算了,这样也好。能找着他陪在他身边已是万幸,他不会再奢望什么。不过,魏叔的真实面目他还真想窥视一二,性子与他想象中的百百大相径庭,不知相貌如何?
魏叔见赫连云久久不语,暗笑。这家伙肯定是怀疑自己,却又苦无证据,娃儿他们那边不好下手,他倒会钻空子,从婕儿这边下手。真不知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笨,婕儿两岁半都未足,哪会懂大人们的枝枝节节。
“哇!”小杰惊叹出声,这是什么?好多好多的书,十间书铺子合起来才有这么多。
赫连云也是大为惊叹,跟自家的书房有得一拼。
林婕和魏叔就镇定自如多了,他们都见过比这个大的,不觉得奇怪。特别是林婕,她连世界上最大的书城都进去逛过,整整十五层楼,各门各类的书籍是数不胜数。这个藏书洞连人家一层楼的一半都比不上。只是这洞内的书都是手抄本,弥足珍贵罢了。
“刹叔叔,我要这本。这本我也要,还有这本,这本……”小杰冲上去埋头苦干,见着顺眼的就从书架上抽出来往摊开的大油布扔。高处的书儿他没法子拿到手,硬是扯着大魔头带他上去。
婕儿看着也是嚷嚷着凑一脚,大魔头算是怕了这俩小祖宗,只好一边抱着一个。在各书架间来回纵跳。
“大魔头,我也不客气了!”魏叔见着那些消失百年的医书古籍是两眼发金光,加入其行列。
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大魔头低咕一句。这些书留在这里也是养蛀虫,不如送给他们。他五年前就不再踏进这个藏书洞,这里的书籍他和柳都看了个遍,已没有书能引起他和柳的兴趣。
“那我也不客气了。”赫连云刚瞄到他想要的,也施展轻功飞上去拿。
林婕则是把所有的书架子都浏览了遍。书都是以武功秘笈,医书,毒草毒物之类的为主。再有就是一些关于机关的书和诗词歌赋的文集,都没有她想要的。看他们瞎忙活个不停,也随手抽了本机关的书籍就着火把的亮光看了起来。
“你确定你们不是想把这里所有的书全部扛走?”林婕看着眼前这堆小书山打趣着笑道。
小杰瞪突了眼,他有拿那么多吗?可是每一本他都想要。
魏叔挑了有关医书和毒草的书,少说也有四五十本,这还是他东挑西拣存留下来的。
赫连云仅挑了几套适合自己的剑谱,武功秘笈可不是多多益善。看着是眼花缭乱,其实没啥用处。
林婕只挑了两本制作机关的书籍,她是最少的一个。
“小杰,你的书要减半。”林婕只好拿小杰那堆不太切合实际的书开刀。
“咦!为什么是我的?爷爷的也很多。”小杰不满地说道,爷爷的跟他是彼此彼此。
“爷爷的书有用。你大字刚识几个?带上几本就好。以后若想要,再来拿。”林婕敲了小家伙一响头,他那堆书十之八九在书铺里都可以买到,何必那么麻烦大老远的扛回去。
小杰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挑了几本最喜欢的,给放到大油布里。
挑完了书籍挑珠宝,简直跟逛商店差不多。林婕看着眼前这几颗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脑袋是哭笑不得。
俩小的看着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是小嘴微张,乐呵呵地冲了上去,挂得满头满手都是珠光宝气。
魏叔看着那些珠宝也是眉开眼笑,他也跟着俩小的一起凑热闹。让林婕和大魔头是直摇头。
赫连云也是大呼小叫,像个珠宝鉴定师,嚷嚷着这个是什么绝世手镯,那个是什么举世无双的皇冠云云。
林婕和大魔头看着眼前这一伙人像山贼似的,直摇头。林婕对珠宝没兴趣,觉得戴着累赘。大魔头却是对珠宝没研究,认为只不过是漂亮一点的石头珠子罢了。这些珠宝自他有记忆以来就在这儿,想来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那四大魔头只对武功秘笈和银子感兴趣,做交易从来都是银子,也不知这些珠宝从哪儿来的?
林婕突然眼前一亮,拾起一串被小杰给抛出来的珠子,这是佛珠串吧?送给六叔正合适。这个钗子不错,可以送给虎平嫂。还有这个……
林婕在小杰和魏叔他们身后淘宝,这些东西并不是稀罕之物,小有价值而已(这当然是咨询过魏叔和赫连云这两大鉴定师的),做礼物最是合适不过。她东挑西拣的,居然弄了一小包。
大魔头看着干脆也凑上一脚,要玩大家一起玩。
几箱珠宝被林婕一伙人给捣鼓个遍。魏叔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个绿色的镯子,样式很简单,魏叔和赫连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估计不知是多少百年前的古物或是名不见经传的东西。小杰比来划去,捡了块小玉佩挂脖子,玉的正面巧夺天工地雕刻着一只不知啥动物,见多识广的魏叔和赫连云也不清楚,正啧啧称奇;背面则简单明了,就一上弦月。婕儿倒是贼心大得很,小手抓着一颗黑色的夜明珠不放,这小妮子只对闪闪发亮的东西感兴趣。赫连云则是啥都没要,他家里珠宝也是堆满屋,不稀罕。结果,除了婕儿小手里的夜明珠,啥稀世之宝都没挑上,这种东西带出去只怕会惹来有心人的窥视,还是留它们在这儿睡大觉好了。
银子倒是捡了两千两打包,这个实在,没有它可是寸步难行。
失踪的黑黑
“大魔头,咕咕再跟我们走真的没问题吗?”林婕看着久别重逢正蹦跳着和婕儿玩的俩小狐狸。它们的鼻子倒挺灵通,真会挑时候,在快要出发前的一刻才回来。她都有点怀咕咕是不是让别人帮放了哨?
“它们说没问题。”大魔头似是而非的笑着回道。
“胡说八道!”算了,它们想跟就跟吧!少了它们还挺寂寞的。特别是婕儿都没有了玩伴。苏村的后山离岩山不远,那里也是冰峰雪地的,它们也可以在那儿扩大生存地盘。
“娘,快点啦!别磨磨蹭蹭的。”小杰现在是归心似箭,一说回苏村后,是半刻都坐不住。
“好啦!急性子!”林婕一把背起行囊,出发。为免重蹈上山时的复辙,俩小的由大魔头负责,魏叔也加入了背行囊的行列。
依然穿过地下迷宫,翻山越岭而下,到达藏马车的地方时,已是午后三四点。
大家分头行动,大魔头去找黑黑和枣枣它们,咕咕也一起去了。林婕和魏叔他们把马车给弄出来,把行李给整理回马车内。她和魏叔商议着连夜出发也好,反正有三个武功高强的人在,来啥都不怕。
还不到半刻钟,林婕他们连行李都还未打开完呢,就听见大魔头惊惶失措的尖叫。
林婕,魏叔和赫连云心里一征,出了什么事?来不及细细思量,提起俩小的就冲了出去。
“大魔头!”
林婕他们很快就找到大魔头,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枣枣气若游丝地躺在草地上,背上的两支箭几乎没顶,血都凝结了。微张的大眼睛在见着林婕他们时缓缓地闭上。竭尽全力逃了回来,等了一天一夜,总算等到主人来了,这样,黑黑那家伙应该可以得救吧!主人们不会放着它不管的。它也可以放心了。
“愣着做什么?还快点过来。大魔头,你回去拿药箱!”魏叔是最先回过神的人,奔过去就把一颗从万恶谷搜刮得来的大还丹给塞进枣枣的嘴里。转而向还愣着不动的大魔头喝道。
大伙儿被魏叔这么一吼,才醒悟过来。枣枣还危在旦夕,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傻愣着于事无补。
赤云马倒没什么伤,只是极度不安地围着枣枣转圈圈。见着赫连云是长嘶一声,奔了过来用脑袋蹭着赫连云不放。
“枣枣,你可要挺住!”小杰心疼地小心地摸着枣枣的背部,却不敢去碰那两支箭,眼泪叭叭地往下掉,满是哭腔。
“枣枣,呜呜,呼呼,不痛!”婕儿凑到枣枣的耳边,边哭边小声地嘀咕着。
“枣枣,你若是死了,黑黑我会扔下不管。”林婕见枣枣的眼睛都快闭上了,知它是想放弃,赶紧威胁道。以它身上的伤来看,枣枣起码受伤了两天,它能凭一口气撑到现在,已是极限。但她不许,不管如何痛苦,它都必须活下来才行。养了它那么久,怎可以如此简单撒手。
大魔头很快就回来了,把药箱子递给魏叔,现在一切都要靠他。
魏叔动作迅速地抓了俩小狐狸各来了一刀,把咕咕的血给滴了一小杯,硬灌进枣枣的嘴里,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知咕咕的血有没有效?枣枣背上的那两支箭看情形应是伤了它的部分内脏,失血过多,才造成如此虚弱。若是他们再晚半天出谷,见到的恐怕是枣枣的尸体,而不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它背上的箭暂时还动不得,得等它喘过这口气,恢复些许力气才行。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枣枣再次睁开眼睛。半个时辰的时间,却让林婕他们觉得像是过了一年之久。枣枣的眼睛终于再次睁开,虽说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但它已从鬼门关内回到鬼门关前,有了希望。
大伙儿都高兴得直抹眼泪,咕咕也在一旁来个三脚跳跃,它们的一只爪撒着止血的药粉绑着布带,行动不便。
魏叔给枣枣撒了麻沸散动刀,小心翼翼地把两支箭给弄了出来,如他所料,枣枣的内脏被刺伤了两个。它能撑到现在,不能不说是奇迹。他的额上汗珠密布,等帮枣枣缝好伤口,才大呼了一口气。他真担心枣枣一口气喘不过来,到时根本没法救。
见枣枣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大伙儿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没事了。让它休养一段日子,又可以又蹦又跳了。现在它动弹不得,得先让它休息几天才行。这两天就先不走了,在这里扎营吧!”魏叔正色的说道。
林婕点点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黑黑的事儿得缓上一缓。黑黑是名贵之马,少之又少,应该是被识货之人捉了去,老天保佑黑黑那烈性子不要发作,否则可能要吃一番苦头。
黑夜降临,满天星斗。
林婕他们在枣枣的身边扎了营,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给它防寒,还把所有的褥子全给它裹上,它失血过多,若再让它失温,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小命及及可危。
“娘,我们能找到黑黑吗?”小杰心绪重重,小家伙被吓坏了。
“能!踏遍天涯海角,我们都会把它找回来的。”林婕严肃地说道。她于心有愧,悔不当初。若知是如此,当初就该带着黑黑它们一块进谷里,就算麻烦了些,也好过如今变成这样。黑黑失踪枣枣重伤濒死。她实在太过于自以为是,认为这里人迹罕见,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自己能来的地方,别人当然也有可能会来。
“不用担心!明天爷爷和你刹叔叔先到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线索。”魏叔坐在火堆边,给予宝贝孙子安慰。
“嗯!”杰儿轻应一声,看了熟睡中的枣枣一眼,它的呼吸正常。
“快睡吧!枣枣有娘和爷爷守着,不会有事的。”林婕见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婕儿一早就被哄睡了。咕咕陪着她在帐里。大魔头和赫连云带着赤云马去枣枣遇袭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线索留下来。
“嗯!娘抱我睡。”小杰撒着娇,他一个人没法睡。
“好!娘抱着你。睡吧!”林婕摸着他的小脑袋,把披在身上的大衣拉得更紧,把小杰给整个藏进怀里。没半刻钟,就听见他细细的熟睡呼吸。
魏叔就着火光细细地看着从枣枣身上拔下来的两支箭。这箭做得非常的精致特殊,箭头居然是银铸,不是一般的猎人或牧民用得起的,倒像是贵族之物。
“魏叔,看出点什么?”林婕见魏叔叔久久不语。
“暂时还没有。不过,你看,这箭是用银子做的箭头。”魏叔把箭递给娃儿。
“确实!这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吧?”林婕大为吃惊。什么人有钱到可以拿银子来做箭头?“北国的皇族里有人用这种箭吗?”
“就我所知没有,而且北国人用的箭都是长而粗的。这箭以细短为主,不像是北国的箭,倒比较像沙国那边的。”魏叔细细地分析着。只是他心存疑虑,这里是北国的地盘,沙国的什么人胆敢跑来这里撒野?
“看来捉走黑黑的人大有来头啊!”林婕苦笑。大有来头又如何?就算是刀山火海,家里这几个恐怕都不肯善罢甘休。别看大魔头和柳整天欺负着黑黑玩,其实就他们和黑黑感情最好。刚才柳也是气疯了,跑出来大骂一顿,见枣枣没事才气呼呼地回去养精蓄锐,接下来的事儿恐怕很麻烦,他必须养足精神好应对。
“怕什么!若是黑黑让他们欺负得少了一根毛,他们就该担心自个的颈上人头。”魏叔阴森森的冷笑。
“看情况吧!”对于怒火中烧的魏叔,林婕也不好泼他的冷水,何况她也想教训教训那帮掳走黑黑的家伙。
黑黑何在?
枣枣的伤势经过一昼夜的休息调养,精神恢复了不少。此刻正被魏叔协同俩小的强按着灌十丸大补汤。
“枣枣,喝了药才会好得快,这可是爷爷特地为你准备的哦!”小杰奸笑着把黑呼呼的汤药端在枣枣的嘴边,一股隐隐的腥臭味熏得他捏着小鼻子不放。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身负重伤的那个,以后有个头痛脑热的,还是另寻郎中比较妥当。爷爷这是良医还是毒医啊?这么难喝的汤药也熬得出来?
“哇,臭臭!”婕儿捂着鼻口大声嚷嚷,边往后撤退,躲在林婕的身后探头探脑。好可怕的东西!
枣枣早在大老远闻到那股恶心呕吐的味道,折腾着就想爬起来撒腿逃跑,却被魏叔硬压着动弹不得。主子们简直就是要谋杀它!这东西打死都不要喝下去。
“枣枣,你要是敢再乱翻滚乱踢蹄,小心以后天天如此好料伺候!”魏叔冷笑着。
枣枣向置身事外的林婕投以求救的目光,林婕轻咳一声,当作不知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魏叔目前手上的草药极度缺乏,拥有的都是在万恶谷搜刮百毒娘子的捣药室弄来的些许,其它全是有毒的毒草,除非枣枣想二度再踏鬼门关,否则还是不要拿那些来毒草来补身子为妙。
求助无门,枣枣硬生生被那祖孙俩灌了好几碗汤药,整张马脸拉得老长,眼睛眨巴着流眼泪,主子们也太过份了,看在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都不善待一下它。
远远的,大魔头和赫连云回来了。却在十丈以外的地方急刹住脚步,看着控诉无门的枣枣装死地瘫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以后绝对不要去领教魏叔的医术,没病都让他医出浑身病来。
“大魔头,情况如何?”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劳顿,大魔头和赫连云面色显得有点疲惫不堪。
“看起来有点悬。”大魔头眉头紧锁,细细道来:“以马蹄印来说,对方人多势众,黑黑势单力薄,被活抓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方向有点混淆,往上京的方向和往葛尔城的方向都有,他们有可能是分道扬镳,就不知黑黑是被哪一伙带着?”
赫连云在一旁深思不语。
“魏叔说射伤枣枣的那两支箭比较像是沙国之民的东西,而且很可能是贵族或是富贵人家。”林婕脑筋飞转,整理着目前所得到的少之又少的信息,推断着各种可能性。往西离这儿四百多里有一个北国的小城,再继续往西一百多里则是北国与沙国交界的边城葛尔城。往东一千多里一路直奔北国的都城上京,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两边都有可能。这些人会不会是来北国探亲走访或是使团之类的沙国人?他们应该走的是离这儿更南边的官道才对,怎么会跑到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往西走。”赫连云久久沉思之后突然语出惊人。
“为什么?”魏叔有点讶异赫连云此时沉稳之势。这家伙平时呆头呆脑的,遇大事时果然够理智冷静,惊而不乱。
林婕也有点好奇赫连云的理由,其实她也赞成往西走,想不到俩人不谋而合,就不知他往西的理由是什么?
“直觉!”赫连云脱口而出。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葛尔城里有赫连家的产业,到了那儿的话,行事会方便很多。
对这家伙果然不能期望过大,大魔头和魏叔腹黑的冷笑。不过,小妹(娃儿)好像也是以直觉行事的主。这俩人的行事风格彼有些相似,难怪赫连云在不知晓一切的情况下,居然能和小妹成为莫逆之交。
俩小的在和枣枣嘀嘀咕咕的说着童言童趣,至于大人们商议的大事儿,他们暂时派不上用场。枣枣闭目养神,对于俩小的行为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实再通灵性的马儿,也不可能与人聊天,这俩小的纯粹在瞎胡闹。
“我也觉得往西比较妥当。我的理由是往西的路程短,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总会打听到些许的蛛丝马迹。若是方向错了,调头返回来也来得及。而且种种迹象亦表明,这伙人往西的可能性最大。魏叔,你怎么看?你可是最擅长这个的。”林婕说出自己的结论,还不忘拖魏叔下水。这种事儿对于经验老道的魏叔来说,可算是如鱼得水,以前这方面的千里追踪术估计他没少干过。
“那就往西。”魏叔白了娃儿一眼,这是在称赞他还是在调侃他?
二天后,林婕一行人开始起程往西走。
枣枣的伤口刚结疤愈合,可以站起来走动,小跑有点勉强,拉马车绝对不可能的。孤军奋战的赤云马对着沉重过度的马车是莫而奈何。没辙,林婕一行人只好下来步行。
大魔头背着林婕是乐得笑眯了眼。婕儿霸着魏叔怀里的宝座不放,小杰只好退而求之,爬上赫连云的背。少了这大部分的重量,赤云马是如释重负,小跑着前行。
林婕本想自个走的,却被大魔头和魏叔他们一口否决掉。她那以之为傲的急行军速度在这轻功一流的三武林高手看来,简直是不堪入目,跟个蜗牛似的。算了,为了赶时间,她就勉为其难。再说,有人自愿做马,她何必拂人家的意。简直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两天之后,葛尔城风记当铺出现了风尘仆仆的一行人。
“刘叔,打扰您老人家!”赫连云对风记当铺的掌柜歉意的说道。在前一个小城里,打听到了一些不太确定的消息,拿不定主意之际,想想唯一可行的就是到葛尔城来。他好几年前随着松叔来拜访过早年来此地做生意的刘叔,这事儿由刘叔出面去四处打探消息更为合适些。这里方方面面他可比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和林婕他们有法子得多。
“说这什么话!几年不见,你小子倒是跟刘叔客气。”刘叔没好气的笑道,见一旁站着淡笑不语的林婕,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了一句,“她是你媳妇儿?”
“咳咳!不是!”赫连云心惊胆颤的赶紧否定,背后那杀气腾腾的眼光瞪得他后面都要被瞪穿。他若再晚个半刻否认,估计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什么嘛!你小子居然还是光棍一条。”刘叔不满的说道,他还以为云少爷成家立业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家寡人一个。“那她是?”
“她是我的朋友小妹。”赫连云语音未落。
“她是我媳妇儿!”大魔头突然横空出世,天外飞仙来了这么一句。
“啊?”刘叔不解,这个年轻人干嘛?
林婕则是燥红了脸,大魔头这家伙到底是扯到哪儿去了?
“没人问你!”魏叔没好气白了大魔头一眼,外加暗器银针两枚直取大魔头咽喉。娃儿还不是你的媳妇儿,别胡说八道坏了娃儿的闺誉。
“哼!”大魔头轻松自若地把两银针收于指间,徒弟在师父面前耍大刀,这点小伎俩也想放倒他?白日做梦!
小杰对于刹叔叔的厚脸皮简直是无言以对。聘礼都还没有呢,就敢肖想娘进门?他这个做儿子的一日不松口,看他怎么办?哼!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小家伙到时又能耐大魔头他们如何?魏叔见宝贝孙儿打着鬼主意的转溜溜着大眼睛,暗自发笑。
黑黑行踪
茶足饭饱,神清气爽之后,赫连云把黑黑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与刘叔听,刘叔听着是直皱眉头。这事儿不太好办呢!
“云少爷,我让底下的伙计先去打听打听,有什么信儿我会及时跟你说。放心吧!若是他们真打这儿经过,还带着如此名贵的马儿,怎说都会有人无意目睹的。”这事儿还得到那些地头蛇那儿走一趟才行。刘叔暗自思量。
“刘叔,那就麻烦你了。”赫连云正色的说道,对于黑黑失踪,他是有些慕名而惜,但并不为之心痛。毕竟黑黑可不是他的爱马。只是对于小妹一家来说,黑黑是不可替代的,非找着不可。
“刘叔,大恩不言谢。”林婕诚恳的说道。人海茫茫,黑黑的事儿不是单凭一己之力就能找到的。刘叔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就算他是看在赫连云的份上才鼎力相助。这份人情债还是欠定了。
“说啥客气话。你们就在这儿先暂时歇一下,恢复体力和精神劲。外面的事儿我来办就好。”刘叔瞄了林婕一眼,这小姑娘好生冷静,若是其他人早就大呼小叫了,她居然如此镇定自如。目光微微掠过懒洋洋瘫在椅子上玩物丧志的大魔头一眼。可惜了,不是云少爷的媳妇儿。他惋惜的叹着气,摇着头出去了。
若不是还指望他帮忙打听黑黑的事儿,大魔头真想狠狠瞪刘叔几眼,他那是什么眼神?居然觉得小妹配他可惜了。他只是闲情逸致逗着咕咕玩而己。咕咕见势不妙,跳下他的怀里去找小主人玩。
魏叔和小杰相视而叹,大魔头(魏叔叔)的嫉妒功力是越来越修炼得如火纯青,只要是有关他和娃儿(娘)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都能让他气上老半天,他还真是无所事事,吃饱了专挑刺儿头自找苦吃。不值得掬一把同情泪。
婕儿乐呵呵地满屋子追着咕咕玩,因为咕咕爪上的伤口未全愈,现在还是三只脚行走,由于极度的不便,行动缓慢,俩小狐狸干脆蹦跳着前进。婕儿瞧着好玩,紧缠着它们不放。婕儿的爪功它们可是领教过多次的,恕不奉陪,逃命要紧。
林婕他们看着这场人狐大战是目瞪口呆,婕儿这些日子的运动量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敏捷。平时咕咕应付她是绰绰有余,现在行动不便的咕咕哪是精力旺盛小妮子的对手,最终筋疲力尽之后,被婕儿穷追猛赶逮个正着,此刻正被提着尾巴倒吊着玩。咕咕见大魔头袖手旁观,一点出手相救之意都没有,只好自力更生,拼命一搏,扭着身子紧紧缠着婕儿的俩小手不放。
“婕儿,不可以!快放了咕咕!”惹恼了俩小狐狸,到时被反咬一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大魔头提过咕咕的牙里藏着极毒之物,那是它们自保的武器。不知晓的人被它们咬上一口,恐怕连喊一声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它们的唾液倒是没毒,血也是解百毒的圣品,否则婕儿和小杰常常跟咕咕不分你我同吃同睡,早就一命呼乎了。
“不要!”婕儿耍着小性子,不依。俩小手施加力道,不肯松手。咕咕痛得惨叫个不停。小主子腻狠的,下如此毒手。见林婕出声力阻,感激不尽。
“真不放手?”林婕笑眯眯的伸着俩指头在婕儿的眼前晃悠晃悠,就不信制不了这妮子。
“不要!”婕儿见娘的魔手伸过来,提着俩小狐狸,拔腿就往魏叔的方向冲去,那里是安全保垒。呼呼!还差一步。
林婕一把提起婕儿,让她也尝尝咕咕被倒吊的滋味。婕儿尖叫着哇哇大叫,嘻笑个不停。娘好坏,爷爷,救命啊!
咕咕见婕儿的手劲松了,一个挣扎脱离苦海,蹦上林婕的肩膀再也不肯下来。这里居高临下,婕儿的小魔手够不着。
魏叔看不过眼,一把夺过婕儿,搂在怀里哄着。顺带给了娃儿一冷眼,怎么可以如此虐待小心肝?
大魔头和小杰心有余悸,小妹(娘)有时候挺可怕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赫连云看着是直摇头,小妹还真是!
婕儿见爷爷替她撑腰,开始复态故萌,笑呵呵地对着林婕做鬼脸。还向咕咕示威地扬着俩小手。咕咕被吓得从林婕的肩膀上掉到林婕的怀里,安全着陆之后,心有余悸紧粘着林婕不放。
大伙儿都看傻了眼,捧腹大笑,黑黑失踪的阴影被暂抛脑后,婕儿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大伙儿都把视线集中在小杰的身上。
“看着我干什么?”小杰揣着明白装腔作势。
“没什么!”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也不打算拆穿小家伙的小小心思。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刘叔带回来一半的好消息一半的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黑黑终于有了信儿,两天前确实有一伙人用笼子关着一匹黑马打这儿经过。那伙人少说也有三十来人,一副沙国之民的打扮,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凶神恶煞的很,城里的人见了都是避而走之。这事儿前两天还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伙儿都在议论纷纷,各方猜测到底这伙人是何方神圣,敢如此气焰嚣张。
坏消息就是这伙人两天前入城在官府的驿站仅仅住了一宿,没多做任何停留,就离城而去了。
“看来,我们还真得来一趟沙国之旅。”林婕听完刘叔所说,叹息出声。本想早点回苏村的,看来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了。还是写封信儿给六叔说明一二,托他暂时代为照顾一下无忌他们一家的到来。
“这事儿还得赶早,到时失去了踪影可就不太好办了。”刘叔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的云少爷,但目前正事要紧,也不便多作停留。
“现在天色已晚,城门恐怕也关了,我们明天一早再出发吧!”魏叔开口说道,心思百转。枣枣的伤势经不起长途跋涉,若再折腾下去,伤口可不容易好。留它在此地托刘叔照看一二,应该是不错的。只是枣枣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非一跟到底不可。看来还是得再买一匹马才行,赤云马可吃不消如此劳作。若枣枣路上走不动,还可以把它扔上马车载着走。
“刘叔,还得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一匹马。”他可不想再背着那片刻不安分的小杰继续赶路,累死不说,还被他小家伙事后怨声载道说他轻功太差,都不及魏叔和大魔头的一半平稳快速。让他恨得是牙痒痒!
“嗯!那就这么办吧!我去让人给你们备马,顺便准备路上吃的。”刘叔急急的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这事儿可得抓紧,离天亮可没多少时间,给云少爷弄匹好马才行。
“小杰,婕儿,你们俩给我去洗澡。”接下来的路程会很赶,到时可就没时间享受舒服的泡浴。
“我也要!”大魔头也嚷嚷着,想到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没法子洗澡,全身都觉得痒呼。咕咕趴在他的肩上,看来是打算和美人共浴。
魏叔则是一声不吭,整理着洗浴的衣物。
赫连云看着是无语之至。
沙国之都
十天之后,林婕一行人进入了沙国的都城拉玛。一路上各方打听,沿路寻找,每每都与黑黑失之交臂,还转了不少冤枉路。今日总算是赶上了。掳走黑黑的那一伙人,一路上是打听得明明白白,只差没连人家的祖宗十八代的丑史陋习全淋漓尽致挖个透。谁让这伙人的头头名声远播,身份显赫,在沙国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库尔班,沙国唯一正统的皇位继承人,政治眼光独特,非常有远见,无论是在沙国内还是在五大国之中,声望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现任的沙国皇帝。沙国在他的英明治理之下,短短十年,从国弱民贫到国势强盛,兵强马壮,让其它四大国再也不敢有任何小视。他两个月前出使北国,回程的路上心血来潮,策马而入无人之地,黑黑它们正好被他撞个正着,见猎心喜,就与属下们围猎了黑黑它们。黑黑奋不顾身,冲开缺口掩护着枣枣它们逃走,最后势单力薄之下束手就擒。枣枣则是在横冲直撞当中狠狠踢了库尔班的爱马一脚,当场让它变残废,库尔班也受之所累被枣枣撂倒在地,狠狠摔了个大跟头。恼羞成怒的库尔班对枣枣是穷追猛打,射中了枣枣两箭才罢休。前面的林婕他们是知道的,后面的林婕他们是永远也不可知的,否则不拍手称快,大大赞叹枣枣干得不错才怪。
拉玛,沙国的都城,建城一千年,建都六百多年。在五大国的都城当中,是最为年轻的一个都城。这里位于沙漠的边缘地带,离这块大陆最大最残酷的沙漠不及一百五十里。策马而行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在沙漠里躺着遥望星辰。而这儿离饶国的安城却有两千里之遥,是绝然不同的两个地域。
最为明显的是这里风的感觉不一样,有着几分的萧瑟,也有着几分的凉爽。一景一物,皆蕴透着浓郁的秋的气息,与饶国的绿意昂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土地的颜色是金黄,地上的落叶是金黄,树上的叶子是金黄,天空的太阳是金黄,满眼所见都是黄金,仿佛连空气,连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金黄。 在这里,每一片叶子,都激情迸发,自由洒脱,恣意妄为,肆无嫉惮。 与饶国相比,这里没有阴雨绵绵,亦没有百感交织。
虽因黑黑的事儿情绪低落,林婕一行人仍然对拉玛的独特魅力为之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不可小视。
他们挑了一家不为人注目的客栈落脚。此刻,正在客栈附设的酒楼里用膳。整整十天粗食淡饭,风餐露宿,眼前平平淡淡的美食稳稳地勾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婕儿人小手短,干脆攀着桌子站立在椅子上,踮着脚尖,翘着肉嘟嘟的小屁股,伸长俩小手把首盘菜拉至自个的面前,霸着不放。一副我没得吃,大伙儿也别想吃!
酒楼里的食客们都被她如此可爱搞笑的行为逗得乐不可支,呛饭喷酒的不在少数,有几个夸张到捂着笑痛的肚子大喊不行。
林婕是哭笑不得,只不过晚了一步夹给她,居然做出如此丢脸的行为。面子里子全丢尽了。冷眼扫了装腔作势的那三大罪魁祸首一眼,平时不以身作则,遭报应了吧!
魏叔他们为婕儿冒险的行为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呆呆拿着筷子干瞪眼,盘里的菜肴被婕儿搅成了一坨,霎时胃口全无,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等第二盘。
食客见没戏可看了,又恢复了平时的高谈阔论。
见食客们视线不再,魏叔他们是松了一口气。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可不想被人当耍猴戏的看,。
“我等下去找四堂哥他们。”赫连云边吃边说,还不忘和大魔头,小杰比出筷的速度,这酒楼的生意还算不错,只是出菜的速度太慢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魏叔淡淡的说着,从赫连云的手上半路截走了一块红烧豆腐。
“为什么?”赫连云不解,对于魏叔的土匪恶霸行为为之轻叹,心里丝丝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与之相处越久,发现魏叔的行为举止与想象中长大后的百百是大相径庭。个性阴冷刁钻,待人淡薄,除了小妹那娘仨和大魔头他们外,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丝热度,冷眼看待人生。现在他能对自己出手,让他是心情无以伦比的激动。
不要搞错了,魏叔只是对你手上的食物出手而已,相对其它的菜色,红烧豆腐可是魏叔的最爱,你夹的是最后一块,魏叔不出手才怪。赫连云还真会歪曲事实真相!柳在里面冷嘲热讽的腹诽。刹那家伙这段日子精神力强得不得了,自个三番五次败下阵来,早就一肚子的不满。
“若不想给他们添麻烦的话。”味道还行,与自个做的相差甚远。没得挑了,将就一下。
爷爷又在臭美!小杰见爷爷那副不屑为之的神情,就知道爷爷又在暗嘲别人的杰作不如自己。
“麻烦?”赫连云吃了一惊,四处张望,被人盯哨了吗?
“别明目张胆的看!”魏叔对迟钝的赫连云厉声的压低声线提醒。连毫无半点武功内力的小妹都察觉到,他居然一无所知,实在是愣头青。楼下那几条大汉打一入城就紧盯着他们不放,一路上尾随而行。盯哨的行为像是受过训练的,也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不知是啥来路?搞不好就是库尔班的手下。一路上四处打听,看来是被他们察觉了什么。不过,他们按兵不动,说明他们对自己的意图还不是很清楚。看来接下来的行事要小心为妙。
“哦!”赫连云呆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暗暗责备了自己一句。不过,这家客栈好像是赫连家的产业耶,他刚才有瞧到赫连家的暗记。在沙国的掌权者是四堂哥,那个恐怖的大魔头。若是知道自己来了拉玛而没有前去知会一二,有他好苦头吃。等会儿还是先告知魏叔为好,这些东西他可比自己有经验多了。
魏叔,我们暂时先休息一天再做打算?林婕神色自若的和魏叔用摩斯语言商量着。光明正大的很,反正除了家里这几个人,没人看得出半点端倪。
爷爷,我累坏了。小杰咕哝着,他也是有发言权的。
十趾不粘半点灰的人,没资格喊累。大魔头嗤笑,小家伙还真敢说,他一路上藏在马车里不露半点头,累的是赤云马它们吧!
要你管,颠簸得那么厉害,不累才怪!小杰没好气的反驳。刹叔叔就会揭人家的短,活该一路上步行。枣枣暂时还没有恢复,其它俩马儿的负重有限,必须有人承让才行。一番计较之下,抓阄决定。当然娘和他,婕儿排除在外。刹叔叔和爷爷运气够臭的,下下签,愿赌服输,只好下车步行前进。对于他们来说,这点劳累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云叔叔抽到了好签,赶车夫一枚,省了脚力,省不了手力。
现在被人盯哨着,不是最佳时机,趁机休息休息也好。皇宫大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魏叔正色的说道。知晓黑黑在哪儿,目前应是暂无任何危险,救它的事得好好谋划谋划。
赫连云看不懂,怎么一下子全静下来了?除了吃饭,一声都不吭。他们葫芦里卖啥药?
大伙儿对那虎视眈眈的盯哨之人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继续用膳。接下来的好几天,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人算不如天算
拉玛大街上,人来人往。
林婕一行人入乡随俗,也换成了沙国的服饰去逛大街。昨晚他们可是美美的睡上一觉,精力充沛。窗外那几双疲惫的眼睛成了他们的守夜者。
“娃儿,婕儿呢?”魏叔在一旁的小摊上淘宝,回转身后不见娃儿手上的小心肝,讶异的问道。
“在那儿呢!”林婕指指凑到卖糖葫芦小摊上的一大俩小。
这个大魔头,怎么跟俩小的瞎凑热闹?魏叔见那仨人围着人家的小摊转个不停,不时说着那串好看点,那串大点,实在是无语问苍天。不远处还有几条大尾巴呢,大魔头脑子里到底有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估计是没有。
“爷爷,付银子!”婕儿嘴里含着一糖葫芦,俩小手各拿着一串,含糊不清的喊着。
“俟?”魏叔傻眼,为啥是没份的他付银子?大魔头近在咫尺居然可以不用掏钱袋子。
“爷爷,刹叔叔一穷二白的,没指望!”刹叔叔身上从来不带银子,嫌累赘。还好有先见之明,下嘴为强,爷爷除非想赖账,否则糖葫芦是买定了。小杰为奸计得逞而嗯嗯得意的笑。
“为什么不问你娘要?”通常不都是问娃儿的吗?
“娘钱袋里没碎银子。”娘的碎银子刚才就被花光光了,剩下的全是大额的银子,这些小摊小贩哪能找补,只好把主意打爷爷头上,他刚才有瞧见爷爷的碎银子。
“贪吃鬼,小心我不付银子,让你吃霸王餐。”魏叔没好气的敲了小杰一记响头,白了一眼那个腮邦子鼓鼓的大魔头一眼,无奈地走过去把碎银子给小摊主。总不能让小摊主满大街追着跑吧?那很丢脸耶!
赫连云看着大魔头是目瞪口呆,这家伙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柳刹一剑?居然跟着俩小的跑去买糖葫芦,吃得比婕儿还像个小孩子,心中的形象全毁。
林婕拿着帕子给俩小的和大魔头擦嘴,她以前哪会随身携带着这种东西,都是被这仨人给逼出来的。婕儿情理之中,小杰也就罢了,大魔头居然也跟俩小的差不多,满嘴满手都会沾上,她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哪有那么大个人吃得那么狼狈不堪的?吃饭时就不见他如此失仪。
一行人闲逛了大半天,说说笑笑的正准备挑家酒楼吃午膳,后面的尾巴少了三,仅剩一人而已,估计是觉得没什么可值得监视的,回去向主子复命去了。
赫连云突然一征,猛地跳到魏叔的背后躲起来。
林婕和魏叔他们都吓了一跳,赫连云这是干嘛?见鬼了?
赫连云用手指指前面新开张的铺子,铺子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正从马车上走下来。
“你四堂哥?”林婕小声的问道。年轻人的五官轮廓与赫连云有着几分的相似,明眼就可看出是有着血缘关系。赫连云昨天有细说过他的四堂哥在拉玛,她才做此猜测。真是无巧不成书!
赫连云点点头,心有余悸地在魏叔的背后探头探脑。别看四哥他一副儒生相,骨子里却是整死人不偿命的主,小时候他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浑身直打哆嗦。若他知道自个昨晚到了拉玛都没去找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就算理直气壮一样逃不过他的魔掌。
“我们快走吧!”
林婕点点头,目前确实不宜与他相认。
赫连云扯着魏叔的后衣摆,随着魏叔而动,恨不得把脸全给藏起来。
“赫连云,别扯我的衣服。”周围的路人都在指指点点,这家伙到底是想成为众矢之的,还是想藏起来?
“哦!”赫连云无心的随口应道,手上却依然不放手。来不及了!四哥已经向这边看过来了。
“六弟?”赫连央正好抬头,眼尖的瞄到一条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后准备逃走,疑心顿起,试探性的高喊一句。
赫连云听此言拔腿就跑,可惜累及无辜,魏叔被牵连进去,外衣被他扯开了一个口子。
云叔叔,你自求多福吧!小杰见爷爷一脸的铁青,暗暗为云叔叔祈祷。
赫连云哪注意到魏叔的情况,他现在是兵荒马乱的,六神无主,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你敢跑试试!”赫连央这下更是确定无疑,只有六弟每次见到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后跑。这小子什么时候到的拉玛?
“四哥!”赫连云头皮发麻,嗯嗯傻笑着转身。
“你小子跑个屁啊!”赫连央一开口就没好话,狠狠地拍了赫连云的后背一记,赫连云差点被他拍内伤。
“习惯成自然!”赫连云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你小子又在编排我的不是!”赫连央没好气的再给赫连云一记重拳,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他居然还历历在目,记那么清楚。不过,想起小时候与二哥,三哥,五弟他们整天逗着六弟玩,让六弟见着他们是远远的就掉头跑的事儿就觉得超搞笑的。谁让他是赫连家的当家候选人,他们不服气当然会找他的碴,长大后对那个位子是唯恐避之不及,逃得远远的。
“赫连云!”魏叔阴森森的,咬牙切齿的盯着赫连云,“你们要话家常我不反对,但你要先给我解决这事儿。”
“怎么弄了那么大的口子?”赫连云傻愣愣的问道。
“你以为呢?”居然装傻,你小子胆子不小。
“啊?我不是故意的。”赫连云这才后知后觉是自己的杰作,连连摆手后退。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惹火了两大最难缠的人。赫连云是欲哭无泪。
“大叔,不如进店内换一件如何?”赫连央提议道。这些人应该是六弟的朋友吧!看起来怎么像是一家人似的?不像是志同道合的猪朋狗友。六弟这是给人家当护卫还是想追人家的闺女?
“那就打扰了。”魏叔可不想穿着这件破烂外衣招摇过市,虽没春光外泄,但也让人极不舒服。他有瞄到最后的那条大尾巴一见此情况是精神抖擞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本不想给你添麻烦的,是你自找的。
人算不如天算,也只好如此。现在赫连央就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还不如将计就计,大伙儿凑一块,兴许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事先没有想到的。赫连云也只好垂头丧气的答应。四哥还不知道自个被牵扯进来呢,想着等会儿告诉他真实情况就头皮发麻。四哥本就行事低调,万事有人服其劳的主,自己给他添了那么大的一个麻烦,这层皮看来是脱定了。
大祸临头
“四哥,就是这么回事!”赫连云呐呐的把事儿的来龙去脉交待个一清二楚。
“完了,完了,居然惹上沙国未来的皇帝。”赫连央夸张的喃喃自语,嘴上嚷嚷着大事不妙,脸上神情却兴致勃勃,写着我也想掺一脚的神色。
这人恐怕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大伙儿郁闷的腹诽。
“呐,你们有何打算?”赫连央笑容可掬的问道,对于库尔班他是没什么交情,远远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他小小一介商儒哪能与沙国未来的皇帝搭上关系。暗笑!其实是自个不想与朝上牵涉过甚,到时改朝换代之类的跑都跑不及。他是与朝中的大臣素有来往,却也是淡淡的君子之交,不怕他们查出个一二。对库尔班的事迹他是耳熟能详,此人行事还算正大光明,这是他的看法。
“暂无打算。”赫连云恨恨的回道。这几个家伙,打算闭而不语吗?每每苦差事都找他做替罪羊。心里暗自庆幸,四哥没有怒发冲冠耶。
你是他的亲人,当然是你来说。他们可不想自搅麻烦,再说,事儿赫连云是清清楚楚,让他来说是最为合适不过。林婕他们对赫连云是半点愧疚感都没有。
“那就先在我府上住上几天,这事儿我去打听打听。”赫连央摩拳擦掌自有打算。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再不动一动就锈迹斑斑,迟早会散架。
“可是?”四哥愿意鼎力相助当然很好,只是魏叔说的后果他听着都胆颤心惊。
“你四哥我若连这点小麻烦都摆不平,以后怎么在沙国混?你小子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自有门道。”六弟这是在小看他吗?还是在小看赫连家遍布五大国的势力?亏这小子还曾是当家候选人呢,难怪叔公另选那个小魔头雨儿。
“当我没说。”事后可别拿我开涮。赫连云翻了个大白眼。
“你们投宿哪家客栈?”城里的客栈十之八九都是自家的,怎么没半点消息传回来?这群家伙是养尊处优久了,筋骨懒了不少。看来该好好整顿整顿,赫连央冷笑。
“升平!”
“原来如此!”赫连央心虚地暗笑,爱妻的产业。她绝对已经得到消息,她这两天正和自己闹别扭耍小性子,存心把消息封锁住,不让他知晓,惩罚他一二,以出出怨气。下面的人是碍于她的面子才不敢和自己说的吧!
“那就不用搬了,都是自家的,省得麻烦!”赫连央话儿还转得挺快。
“可是客栈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事儿肯定与四嫂有关,真是风水轮流转,四哥也有今天。不抓住机会消谴他更待何时。赫连云腹黑的笑着。
“看来你很想念以前的日子?”赫连央冷笑着祭出杀手钳,六弟想扳回一程,还差得远呢。
“开玩笑!开玩笑!”赫连云连连摆手,他可是一点都不怀念以前伤心血泪史。
“哼!没骨气。”魏叔冷哼一声。
赫连云对魏叔的反应视而不见,他可不想顾此失彼,眼前先过了四哥这一关再说。
“好啦!逗你呢。”自家兄弟何必那么较真,六弟这榆木疙瘩就是不开窍,那就怪不得自己和其他的兄弟们合谋耍着他玩。这人还有理这是。
问题是你的神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赫连云叹气,他就是对家里这几位哥哥们一点辙都没有。
沙国的皇宫内,库尔班正在批阅着奏折,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看来时日是无多了。那场大病让他一卧十年不起,去了说不定是一种解脱。
“主子!”一条人影在屋内显现出来,赫然是跟踪林婕他们四人之中的一个。
“如何?”库尔班头也不抬地回道。
“没什么异状,不过他们与央记衣铺的老板赫连央像是熟人。”
“知道了,下去吧!”
“是!”人影倏地不见了。
库尔班停下手中的笔,皱着眉沉思着。一路上这伙人如影随从跟到了拉玛,他是暗生警戒,让暗卫们去查查,目前看来是没啥问题。对于赫连央的大名他是知道的,拉玛城里有名的一介商儒,在商言商,他算是奸商中的一股清流,底下的大臣们没少提及过此人,说他如何如何童叟无欺,买卖公道等等。想来是自己多想了,赫连央的熟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想着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现在国事烦忙,就算不管,谅那群老弱妇儒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来人!”
“在!”外面当班的太监中规中矩的回道。
“带回来那匹龙卷云如何?”库尔班忽然想起那匹随手猎之的大黑马,性子烈,见人就踢,谁都无法接近。回宫后都有三四天了,居然没人能将其驯服。给它提供的好料它倒是添得一干二净,存心饿它一顿,它居然还嘶呜个不停。好马就是好马,与众不同,只可惜不识抬举。
“今日亦有四人被摔成重伤。”太医院自打那匹黑马进宫了以后,就忙翻了天,没有好日子过。若不是太子殿上有令在先,不准对它使用鞭刑,那马死了十次都有了。
库尔班听言皱眉,看来对它太好,它反而得寸进尺,不给它点颜色瞧瞧,它不清楚谁是做主的那个。
“传我的令,用些手段也没关系。”
“是!”主子看来要对那马下手了,天威难测。
黑黑此时正在回到林婕他们身边的美梦当中,却不知天明后它自个将面临怎样的一场皮肉之苦,血光之灾。
夜探皇宫
“大总管,还要继续下去吗?”一位小太监扬着手中的长鞭犹犹豫豫,想不到这马儿如此之烈,今早依然连伤好几人,没上场的人脸色发青,畏首畏尾地躲着,生怕被大总管指名道姓。抽打了一个上午,他的手都软了。这马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此时却仍然喷着粗气,暴跳如雷,不要说驯服它,现在连近它的身边三尺之内都险境环生,比前几天还要糟糕。好几次险些让它挣脱了缰绳,到时它发起飓,尸横遍野都有可能。再者虽拿捏着分寸没伤着筋骨,却也是让马儿不断的惨叫嘶鸣,让他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手里的长鞭重了许多。
“主子金口开了,若是办不好此事,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大总管喝着茶怪声怪气的说道。这几天主子心情烦躁,皇上的病情加重,太医们束手无策,已是无力回天;国事又诸事不利;月之一族的公主这两天又到拉玛;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若不把此事办好,自个也得惦量惦量。
“可是再继续下去,唯恐……”小太监硬着头皮谏言,主子可没说死活不论,到时追究起来,自个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大总管在宫里经营多年,盘根错节的,若真出了事儿,随便都可以拖一两个替死鬼出来敷衍了事。自己却没有那样的背景和能耐,在宫里过日子,凡事悠着点总没错。
“行了,行了,就你知进退。”大总管冷着脸把热茶砰地一声放回桌上,没啥好脸色地瞄了一眼伤痕累累的黑黑,鼻哼一声扬着拂禅去向主子回禀去了。
小太监是松了一口气,吆喝着几个马僮把黑黑给牵回皇宫马厩里,自个却向太医院跑去讨些外伤药,在主子没旨意下来之前,这马儿必须得活着,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万万担待不起。
晚霞如火,耀眼大半个天空。林婕他们却无闲情逸致欣赏夕阳的美丽与绚烂,赫连央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们是出口成章,诅咒某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怎么办?”林婕深吸一口气,强迫过于亢奋的脑袋冷静下来,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稍踏错一步,都会陪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杀他个遍甲不留,为黑黑出气报仇。”大魔头杀气腾腾,冷冷的语气,欺负黑黑的人别想再过安稳的日子。
“胡闹!”林婕白了他一眼,警告他闭嘴。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怒火可不要被他挑起来,个个如莽夫般意气用事怎么可以?那个掳走黑黑的人,能轻易杀掉的吗?恐怕少了根寒毛都得多少人头落地,多少家庭流漓失所,妻离子散。她可不想因为黑黑的事儿成为千古罪人,黑黑的事儿必须从长计议。
“我今晚先去看看。”目前必须知道黑黑的情况,没有亲眼目睹,也不知到底伤得如何。胡思乱想的乱猜测,会失了冷静之心。魏叔理智的说道。
“万万不可,那里可是龙潭虎穴,危险重重。”赫连云极力反对,魏叔这是拿自个的命开玩笑,他已是出生入死那么久,以前侥幸逃过,这才捡回一条命。好运总是会到头,他不许!仅仅是为了一匹爱马,他不愿意他甘冒如此大的风险。
两相权衡之下,林婕迟迟拿不定主意。黑黑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夜闯凡人禁地皇宫却是太冒险。就算魏叔目前的武功敢说江湖第二,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我们必须有人见上黑黑一面才行。”目前必须让它低头服从保住小命,少受皮肉之苦,这事儿外人可办不到,娃儿她应该明白。
“要不,让大魔头和你一起去。”两大高手互相照应着,多少保险一点。别说什么面对千军万马如囊中取物,这是不可能的。大魔头也不可能,上次去放毒,若不是有赫连昱的暗箱操纵,大魔头哪能如此轻易进入十万人马的营地?别把官兵都想成是废物。
“不可!他必须留下来,以防万一。”娃儿娘仨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大魔头是绝对不能让其离左右的。见娃儿还是一脸的担忧,叹气的说道,“皇宫内苑我待了那么多年,轻车熟路的很。”
“可是,这里并不是饶国。”魏叔也是第一次到拉玛,哪来的熟门熟路?
“没关系。不都差不多。”魏叔来了个轻描淡写。
“差之毫里,失之千里,相信你比我有认知。”林婕当然知道魏叔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有支援的人就是大大的不妥。
“我和魏叔一起去。”赫连云见魏叔意志坚决,只好舍命陪君子。他可不希望魏叔出什么意外,上次援手不及,已是让他痛苦不堪,懊悔半生,以后可不能再有这样的事儿。
“赫连云,我不希望这事儿牵连到你或是你的家族。”赫连云能去当然很好,只是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向昱爷爷交待?
“我们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赫连云对于后果也是考虑再三的。
“这事儿必须让你五哥同意才行。”这是她最后的让步,对于黑黑不能放手不管,对于魏叔此行也是担忧重重,赫连云若能出手相助,那是最好不过。若是再能拖那个赫连央下水,暗里帮衬一下,魏叔和赫连云此行的危险性会降低很多。
深夜,夜行的人儿整装待发。
“魏叔,小心点!”林婕一再叮嘱。
“娃儿!”娃儿再重复说下去,他都不用出门了。魏叔窝心的高兴,同样是去冒险,却与以前那种心如死灰的心情是如此不同。
“魏叔,带着咕咕一起去,兴许它们能帮上忙。”若不是这种事儿他不如魏叔老道,他宁愿去的人是自己。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魔头如此真是难能可贵,不收此份大礼还真说不过去。
“爷爷,小杰到了寒冬腊月没有你可不行。”都怪黑黑这匹大笨马,连累大伙儿为它牵肠挂肚,让爷爷身涉险境。
“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点的?”魏叔套着夜行衣,仅露出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婕儿没有你的卤鸡爪可不行。”小杰瞄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婕儿。她早早就拗不过周公的邀请,此刻正在床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好梦?
魏叔笑弯了眉,敲了小杰一记。
“云叔叔,你别扯爷爷后腿!”小杰转而对同样是一副宵小打扮的赫连云说道。
“我知道,你不要一再提醒。”赫连云没好气的回道,为他家的爱马出生入死还不够,居然还要受他小家伙的嘲笑,简直赔大了。
“赫连云,魏叔就拜托了!”林婕诚挚的嘱托。赫连云是如何说服赫连央让他前去的,她是不清楚。赫连央是何打算,他也没有告知她,估计是认为没必要。只是让赫连云带了一句话,敬请放心。赫连云跟去的理由,她多少也猜到一二,魏叔的身份恐怕早已被他知晓,只是没有挑破那层窗纱,也许是在等魏叔想通,也许是他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嗯!”赫连云郑重的应道
两人推开木窗,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那几个叮哨者今日并未来,是何缘故是不得而知,省了鱼目混珠这等事。
“别扯后腿啊!”大魔头像是存心的,用内劲密音对跃上房檐的赫连云说道。
“混蛋!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赫连云身影顿了一下,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
林婕狠狠地瞪了大魔头一眼,外加一记响头。
“刹叔叔,为什么爷爷要走房顶?走大门也可以啊!还有干嘛穿得乌漆抹黑的,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明写着我是梁上君子?”小杰皱着小脸问道。
林婕也很好奇,夜行衣还说得过去,干嘛非走屋顶不可?
“那样比较潇洒!”
“却!”林婕母子俩没力的叹气,这算哪门子的理由?魏叔(爷爷)不会也是因此吧?
急行中的魏叔突然打了个冷颤,娃儿他们不会是在编排他的什么坏话吧?
黑黑的脾气
沙国的大内皇宫,此时两条如鬼魅般的暗影正穿过重重防卫,向皇宫的马厩奔去。巡逻站岗值勤的护卫们是毫无知晓。皇宫的暗卫们遍布整座皇宫,由于及时的避开他们的视线和守备的范围,也有惊无险的通过。这都多亏了赫连央不知打哪弄来的皇宫地图和暗卫的分布图,那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赫连家的人个个都是成精的老猫,老狐狸,除了旁边这根大木头外。魏叔腹诽。
赫连云见魏叔瞪了他一眼,以为他有话要说,忙凑了过去,小声地开口:“什么……唔!”
魏叔紧紧捂住他的大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家伙想找死啊?这里虽是整个皇宫中守卫比较一般的地方,却也是不容小视。暗卫三十多米就有一个,个个是一流的高手。半点响声都能引起他们的警戒,若真是如此,能否安然无恙到达马厩都是个问题。
咕咕也从魏叔的夜行衣中探出俩个小脑袋,见状况无异又缩了回去。
走了!魏叔向屏住呼吸的赫连云示意,带头越过墙头。
马厩位于皇宫的外围处,这里除了几个守门一般的护卫外,没有暗卫的虎视眈眈,魏叔这才大松一口气。这里只怕是整个皇宫除了冷宫外,守备最薄弱的地方。
黑黑此刻正被伤痛折磨得无法入眠,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两尖耳朵绷直,扑闪着那双大马眼。那些黑影好熟悉!是主人他们吗?
魏叔用特制的迷魂药放倒了那几个守卫,里屋马僮的酣声如雷。这里的马儿少说也有二百匹之多,该如何下手找到黑黑呢?
咕咕闻到空气中淡淡流溢的血腥味,俩小身影一闪而逝。
难不成咕咕察觉到了什么?魏叔心想。
魏叔,挨个找吧!赫连云见魏叔呆立着不动,再拖下去都快三更天了,能不能找着黑黑都是个问题。
不可。这些马儿耳朵可厉害着呢,骚动起来不人尽皆知才怪。一声熟悉的低鸣传来。这是……黑黑的鸣叫!魏叔大为讶异,黑黑这家伙。寻声而去,小心翼翼不惊动其它的马儿。
黑黑见着那熟悉的身影,挣扎着正想站立起来,眼睛里只差泪花点点。咕咕在它的旁边蹲着,没敢往它身上蹦,若是以往,早跳上黑黑的背去玩耍。
“嘘!”魏叔示意黑黑稍安勿躁,抚摸着它凑过来的大脑袋,安抚着。借着远处的微微烛火,瞧见黑黑纵横交错的鞭痕,倒吸了一口冷气,空气中还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娃儿他们若是在场,非心痛死不可,赫连央说得还算是轻描淡写的。
赫连云见黑黑伤得不轻,也是暗暗皱眉。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驯马哪是这种驯法?越是名贵的好马,不摸通它的脾性,顺着它的性子,就算遍体鳞伤,甚至活活被折磨至死,它们最终都不会认此人为主。小妹家算是无师自通,歪打正着,黑黑才会如此恋主,忠心不二。
魏叔拿了自制的外伤药给黑黑涂上,它身上的外伤药太劣质了,这些王八蛋连个好药都没有给黑黑敷上,哪有资格做黑黑的主人!
有了魏叔的灵丹妙药,黑黑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枣枣那个家伙不知还活着没有?
“我们暂时不能带你走!”魏叔一盆冷水浇灭了黑黑的希望之光。凭他的身手是可以勉强在如此众多高手之中扛着黑黑逃跑而不被发现。但就算能带着黑黑离开此地,它此刻正被库尔班观注着,若无端端凭空消失,一行人免不了被库尔班派人追杀,毕竟黑黑这个目标太大了,藏都藏不住。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可不想再尝试,娃儿娘仨也不适合,只好委屈黑黑一段日子。这需要有个周密的万全之策。
黑黑不依地喷着气,若不带它走,它就放声嘶呜,这样大伙儿都走不成。
魏叔沉下脸,黑黑这家伙,“你听话也好,不听话也罢。我是没法带你走的,识相的话,就不要耍性子招来皮肉之苦。”
赫连云傻眼,黑黑未免也太通人性了吧!连威胁的招都会使。
“呜!”黑黑心情低落。
“放心吧!我们会想法子救你的。放聪明点,不要让别人有机会再甩你鞭子,让别人骑一下又不会掉块肉。”魏叔挠着黑黑的耳朵,这是最让黑黑感到舒服的位置。
“呜呼!”黑黑低呜抗议,它不喜欢别人骑它背上,对着它的屁股甩鞭子。它可从未挨过主人们的鞭子,马车里连鞭子都没有。想不到马失前蹄,居然让别人有机会如此对待它。
“反正别的马儿屁股经常挨鞭子都没事,你就忍忍吧!”魏叔见黑黑甩着自个那条引以为傲的长尾巴,多少猜到其意。它和枣枣是自个一手照顾的,俩马儿的性子是一清二楚。他听没听懂他是不得而知,只是很多时候,说了它们能够照着意思的大体方向去做,让他是最感惊奇的。
我可不是别的马。黑黑喷着粗气,主人这是在贬低它名贵的血统。
赫连云见时候不早了,魏叔还在同黑黑鸡同鸭讲,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只好提醒魏叔该走了,再不走,想走都走不了。
“黑黑,招子放亮点!这几天先把皮肉伤养好,寻着机会我会进来看你。”魏叔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黑黑的大脑袋,招呼咕咕回来。
“枣枣没事,伤都快好了。”魏叔临走之时,轻拍了黑黑一记,倏地和赫连云消失在天明之前的夜空之中。
黑黑一见那熟悉的人影不见,就开始放声嘶鸣,这班虐待它的家伙,非吵死他们不可,搅他们个夜不能寐,日不能歇。
回去之后的魏叔,把黑黑的情况细细地说与林婕他们听。
林婕是既心疼又好笑,对于黑黑的处境,她是心疼;对于黑黑的行为,她是觉得好笑。这个黑黑舒坦日子过久了,都忘了人类对于牲畜可不都像它的主人们那么好说话,好相处。这下可受到教训了,看它以后还敢不敢不高兴时就耍性子。
如何才能把黑黑救出来,目前她还真没想到什么好的法子。目前的信息还太少,对于库尔班这个人的处事方法也不是太清楚,毕竟这次面对的对手可是一国的掌权者,君心莫测。小心再小心行事才行,弄不好就真的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过着藏头缩尾的生活。
静观其变吧!只要赫连央这边的信息源源不断,总会抓到机会的。
月之一族
今日的拉玛格外炫丽,整个拉玛城都陷在一片混乱里,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让城里城外的所有人都震动了。大家奔走相告。人群挤满了城里的主街道,仿若凭空而降的天兵天将让人都不知道平时还算宽敞的街道现如今变得如此的狭窄,连墙头屋顶都攀爬着不少艺高胆大的人。城外还有官道旁的十里相迎,大伙儿伸长着脑袋望着那远远的地平线。人头攒动,争睹美人万巷空。
月之一族的公主来拉玛城,这可是惊天动地的消息。不说拉玛城,沙国举国上下,甚至五大国都为之惊动。何况这位公主在十年前就美貌响彻五国,眼前如此浩如烟海的排场也就小事小桩,不足为奇。
月之一族,生活在这块大陆的沙漠最深处,不只是在沙国,在整块大陆中都享有着不可侵犯的神圣地位。它是神秘的一族,亦是赫赫有名的一族。在条件苛刻的大沙漠里传承几千年依然屹立不倒。外人若想探访他们居住地,十之八九有去无回。他们亦不与外界有着过多牵绊,除非必要,至死不出沙漠。慢慢的,他们在外人的眼里,流传成了神之一族。这次月之一族的公主来拉玛,不得不说是意外,五大国都伸长着脖子想探个究竟。这些是赫连央昨晚告知的。
“哇,娘!人好多!”小杰从窗棂上探出个小脑袋,好奇的大眼睛啧啧称奇,他何时见过如此大场面,当然会大惊小怪一番。
咕咕趴在他的身边,俩小脑袋也在东张西望。有时被人群中的喧闹声给吓着,就缩了回来,等一会儿见毫无动静又悄悄地探出小脑袋。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小心别摔出去。”升平客栈正好位于主街上,托了赫连央的福,换了好房间,窗口正对着主街道,不用跟着外面挤作一堆。这位公主的美貌是否真如传闻中的绝世无双,值得如此多的人为之疯狂?林婕有些好奇,也跟着小杰在窗口上探头探脑。
“哼!有啥好看的?”大魔头冷哼一声,小妹对自己的真面目都无动于衷,他不信有谁能敌得过自己这张脸。还是婕儿最好,腻在他怀里肖想着他手里的粟子吃。
那是你拿美食引诱她弃甲投降的吧!对于刹这种混淆视听的行为,柳儿在里面是冷嘲热讽。这家伙居然把他的心音摒除在外,小心他以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魏叔惬意地喝着自个亲手泡的热茶,对于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气定神闲地喝着好茶,好喝!黑黑这几天安分守己,没再继续惹事生非自找苦吃,宫里那些人以为它经过一顿鞭子,终于低头,正兴高采烈地邀功请赏,却不知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昨晚去探它时鞭伤开始愈合。想来再过个七八天,它应该恢复如初。
林婕和赫连云看着那无动于衷的俩人,无奈地摇摇头。这俩人对自个的容貌自傲的很,万般皆美是入不了他们的眼。
“来了!来了!……”地平线上,长长队伍的影子若隐若现,最终越来越清晰。
人群开始躁动,不时传来几声的诅咒声,估计是哪个倒霉鬼被人家暗施鬼脚,吃了个闷亏。为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这点小小的苦头算不了什么。
林婕回想起前世那些疯狂至极的追星一族,眼前这个算是与之媲美的大场面了。
队伍越来越近,穿过了城门,开始进入大伙儿的视野。穿着黄衣的御林军,手拿木棍,拦着街道两边蜂拥而至的人群,不许老百姓接近吉尔公主的辇车。
车上,吉尔公主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在辇车里并未庄襟危坐,骄傲地高昂着头,神气活现地向老百姓报以迷人的微笑,引得无数芳心落地。以她一族之尊的公主身份,此等行为大为不妥。大伙儿却视而不见,这点小暇毗,在绝世风采的光环之下,显得如此的软弱无力,不堪一击,抹杀得半点痕迹不留。
林婕和赫连云,小杰在看清她的面目时,不禁大哗。这是?
“大魔头,魏叔,你们快过来!”林婕急急地向赖在桌边俩人惊呼。
“干嘛啦?”大魔头和魏叔大为不解,是什么让小妹(娃儿)如此大惊小怪?
“总之快过来!”林婕催着那慢吞吞的俩人。
大魔头和魏叔面面相视,赶紧凑了过去。
“叔叔,粟子。”婕儿不依地要大魔头随手兜着一把在手里才甘心。
“爷爷,我是不是眼花!”小杰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看是没眼花!”小家伙小小年纪,哪来的老眼昏花?魏叔皱眉,这位公主的来历可得考究考究,说不定和大魔头神秘如谜的身世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却!”大魔头冷笑,不高兴世间居然有人和自己相貌相似。
“早就听闻这位月之一族的公主美貌轰动天下,想不到居然是大魔头的红妆版。”赫连云愕然,大魔头的真实面目在万恶谷天天对着看,他是不可能错认的。吉尔公主和大魔头的真实面目如出一辙,相差无几。
大魔头狠狠地瞪了赫连云一眼,你活腻了?
婕儿小嘴微张,俩小手硬扯着大魔头指着吉尔公主嘟嚷着:“叔叔,衣服漂亮,你穿好看!”
“啊?”众人愕然,大魔头的脸色极度难看。
魏叔眼疾手快地从大魔头手里抢过婕儿。小心肝,你还真会掳老虎的胡子,这话是随便能说的吗?
赫连云心有怯怯地直往后退,等完全撤出危险地域才暗舒了一口气,离远点以策安全。
小杰早在婕儿口出祸言时就跑到娘的背后躲起来,有娘这棵大树遮风蔽雨,不怕不怕。
林婕看着大魔头一脸的菜色,瞄了一眼正远去的女版大魔头,扑嗤一声笑了起来,调侃着大魔头道:“婕儿的眼光不错嘛!大魔头,要不要我把我的裙装借你?”
娘,你这是在火上加油啊!想拖着大伙儿一起下地狱吗?小杰在背后扯着林婕的衣摆连连暗示。他八个年头都还没活够呢,不想去见阎王爷爷老脸。
赫连云一退再退,只差一步,就夺门而出。这个小妹,活生生一个女恶魔,什么面善心慈全是假相。
魏叔则是稳稳地抱着不安分的婕儿回到桌边,以粟子堵住小心肝的嘴,这个小罪魁祸首,还是少开口为好。
“小妹!”大魔头脸色越发的难看,小妹这是在消谴他吗?
“好啦!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不会连半点玩笑都开不起吧?”林婕牵起大魔头的那纤长白晰的玉手,肤色如此女性化,若真是男扮女装,活脱脱一个绝世红颜。
大魔头哭笑不得,见有人与己同貌,心情本来就够郁闷的了,让她这么一搅活,自己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发火?
小杰和赫连云见风暴已过,这才从安全区出来。
大伙儿围着桌子唉声叹气,刚才的事儿已被他们束之高阁,抛之脑后,眼前重中之重就是关于黑黑的事儿,必须有个了断,再拖下去,黑黑迟早会发飙。
这位吉尔公主的到来,说不定是一次契机呢!
库尔班的无奈
“呐,你们真的要去?”赫连央看着眼前这一伙兴致勃勃的人,心有余悸。
“非去不可!”大伙儿异口同声,此次机会难得,若是错过非悔死不可。
“虽说是一场别出心裁的接见洗尘宴,但宴无好宴,你们还是小心为上。”赫连央再三嘱咐道。他算是领教到这伙人惹事的功力,短短几天之内,三闯皇宫内苑,这些人当皇宫是自家的后花园啊?没事闲晃晃。自个被他们吓得冷汗直流。六弟跟着他们真的没事吗?叔公那只老狐狸到底在打着啥算盘?
“四哥,我们会小心行事,绝不给你惹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赫连央白了六弟一眼,这根大木头,他像是怕麻烦的人吗?他只是担心若是六弟在自己的地盘有个三长两短,自个会淹死于家族中人的唾沫之中,为他小子陪葬。
“你们乔装改扮前去如何?明天人山人海的,估计跟前日的情况差不不了多少,没人会注意到。”库尔班有下令名流之人皆可参加,估计就算不为一睹吉尔公主的风采,名流商贾也打着各自的小算盘,趁机和朝廷高官管事之人搭个话,没准好事从天而降。
“不妥。前些日子我们一入城就被盯哨过,若换装改面的前去,凑巧被他们逮个正着,明摆着我们心里有鬼。这下子真是有嘴难辩,说啥都没用。”魏叔不赞同,这几天那些盯哨的人马是撤了去,但已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越是如此,越要装作若无其事,干脆大大方方的前去。凭赫连央在拉玛的名气,他们一起结伴前去也没啥不妥。这个接见洗尘宴在西郊皇家马场举行,皇亲国戚,高官贵人,富商名流等皆可携家属同行,只要身家清白,来历清楚皆可。不得不说,这个库尔班作为王者的气魄非常之强,也非常会拢络人心。这点宇文及就稍差一点,不过,饶国名臣名将,世族大家如流,这些固若金汤的堡垒为宇文及筑起高墙,外族人想动一动脑筋,都得惦量几分。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魏叔到底是何人?像是宫里混过的?赫连央两眼怀疑地死盯着魏叔看。
若不是黑黑有可能出现在皇家马场,他们也不想去淌这滩混水。魏叔和赫连云夜探皇宫见过黑黑,林婕娘仨和大魔头可是有好久没见着黑黑了,自打进入万恶谷以后,现如今是想念的紧。
魏叔对赫连央探视的目光视而不见,面上半点声色都不露,以免自露马脚,这人真不是省油的灯。
西郊的皇家马场,被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人影,连个蝴蝶想穿越禁地,都有生命之危。
林婕算是见识到所谓的皇帝排场,以前那些几年一任的国家元首还真是被比了下去。
“小妹,黑黑会出现吗?”大魔头凑到林婕的耳边悄声地问着,单手环着她肩,隔开别人对她的接触。
“不知道!等着吧!”林婕毫无把握,以上位者都喜欢炫耀的心态,被驯服的黑黑这匹大名马没道理不拿出来显摆显摆的。但也只是自个的纯猜测而已,作不得准。俩小的双双被留在客栈,这时可是事非之地,小孩子家还是不要前来的好。魏叔留下来照顾他们,赫连云见魏叔不来,他也兴致缺缺,没跟着前来。这种皇家鸿门宴他是腻到不想再沾上边。
“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呢!”大魔头没事找碴,对象当然是赫连央。
林婕拧了他的腰一把,这人就不能有半刻消停?
“我就这本事,有能耐你自个弄个视野好的地方坐坐?”赫连央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年轻人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整天和他对着干,他又没招他惹他?
“四哥,你当他不存在就好!”由于赫连云的关系,她也跟着喊赫连央四哥。
“小妹,你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这可是事关终身大事,稍踏错一步,可是悔之晚矣!我家的六弟虽木讷了点,但为人心直,家势不错,你可以纳入考虑之列。再不,我认识不少青年才俊,给你保个谋也是可以的。”赫连央明着是对林婕说,其实话意明显的很。想和他斗,嫩了点。
“你!”大魔头气得两眼直瞪,张口结舌几乎说不出话来。商人嘴里一把利剑,大魔头与人交流又少,哪是赫连央的对手?没两下就败下阵来。
“四哥,你就不要消谴我了!”林婕没好气的回道。赫连央嫌眼前的场面不够热闹是不是?若是大魔头理智失控,看大伙儿如何收场?
大魔头,别胡闹!我的心思你还不懂。林婕用暗语安抚着大魔头,若有必要,说几句甜言蜜语镇住他也无所谓。
哼!大魔头闭口不语,把林婕搂得更紧。眼前这个小女人是他的,人是,心也是!谁抢走都不许!
场面开始有些躁动,高呼吾主万岁的声音络绎不绝。沙国的皇室礼仪不如饶国如此庄重繁琐,在某些场合上不需要行跪礼,比如说眼前的宴会就是一例。但仍有不少人平伏于地,给库尔班和吉尔公主行跪礼。
林婕他们的位置离库尔班和吉尔公主的主座少说也有一里之遥,连面目都看不清,只看见一团淡黄与红艳似火的身影,名副其实撑场面的陪客几枚。
“我们是来这里看人家喝酒聊天的吗?”大魔头恨恨的说道。他是不肖想有什么美食珍肴,琼浆玉液,但眼前小茶几上那穷酸的一碟花生、一碟羊肉冷盘,外加几个果子,茶还是冷茶,这未免也太寒颤了点吧!
“别胡说八道!”赫连央对于眼前简单过甚的菜肴是习以为常。他们并不是主客,充充场面而己,宫里自不会对他们热茶好酒好菜的招待,再说,来此的名流们目的又不是单纯为了吃,他们对于眼前这些根本不会注意到,更何况是在意。宫里的人早就摸清了这一套,见怪不怪,事先摆场时就惦量着这事,只要说得过去,在场的人碍于面子,不会无聊到去主子们那儿挑刺,也没机会近主子左右。
“好了,就算人家摆了好料,你又不吃,别再瞎胡闹。”林婕拉着大魔头的手,让他坐下。他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吗?旁边的人都对他行注目之礼了。
“若是没见着黑黑,此行不是亏大了?”大魔头顺着林婕的力道盘坐在团蒲上,不满地嘟嚷着。
“少说话,眼睛放亮点。”林婕剥了花生往他嘴里扔,让他闭嘴。
赫连央摇摇头,拿起冷茶倒了一杯,还好天气微热,否则舍命陪君子岂不是赔大了。
“哇,好漂亮的马!”
“是龙卷云!”
“听说是太子殿下亲手捉到的!”
“太子殿下英明果断,身手不凡!居然连此等难驯之马都能让其成为座下骑。”
……
众人赞不绝口,献媚之言此起彼伏。
吉尔公主对于眼前的大黑马兴致勃勃,若是能得到它多好!
“吉尔公主若是想要,库尔班愿割爱相送。”只要把这难缠女人搞定,打发走人,他是啥都愿倾囊相送。吉尔是自己的表妹,他的母后其实是月之一族的人,这个秘密除了父皇之外,就他知晓,母后昭告天下的身世其实是父皇一手安排的。若母后的真实身份被别人知晓,恐怕是一场喧然大波。月之一族在世人的眼中太过虚幻和神圣,轻易招惹不得。父皇的心思他知晓,只是他对吉尔这蛇蝎女人不感兴趣,唯恐避之不及。再者,月之一族的人恐怕也不会让吉尔成为他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母后郁郁而终的例子是让他们有前车之鉴,这事儿外公他们早就在私底下严词警告过他了。若不是为了让父皇心情好些,吉尔才不会出现在拉玛。从月之一族的居住地出来一趟可不易,他以前曾有过两次机会跟着母后回月之一族,吉尔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这女人对他纠缠着不放。若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真想一脚踹开她。性子难缠不说,野心勃勃,对月主的位置更是虎视眈眈,这种女人到了他后宫,不搅个天昏地暗,后院起火才怪。
迷之漠
“吉尔怎能夺太子殿下所爱呢!只要平时无用借吉尔骑骑即可!”吉尔妩媚的一笑,与游街时那种让人敬而仰之的笑意不同,充满女人的风情万种。
“那吉尔公主要不要试试?”最好摔死你!这个女人其心可昭,看来想打发她走并不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父皇久卧病榻居然还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那吉尔就恭敬不如从命。”吉尔对库尔班的敌意视若无睹,由于族规不能继承月主的位置已经让她对世间的一切恨之入骨,眼前这个人她绝对不会放手,那个皇后的宝座亦是。再过一个月她就满二十了,到时无论她愿意与否,都必须与家族安排的族人结婚,沦落为族中普通的一员,不再是月之一族公主的身份。这是族中惯例,族里的公主一但嫁人,就不再是公主的身份。凭着这张脸在族中发展自个的势力,以竞逐月主那神圣的位置,没想到棋错一招,让长老会发现,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什么女人不能当家主?狗屁!什么血统不算正统?无聊!她娘亲可是上一代月主的女儿。真想找回那个正统的继承人?嗤笑,都失踪了五十年了,上哪找去?就算不能成为月主,做威风凛凛的皇后亦不错,她不会再错失良机的。
黑黑烦躁地踢着蹄子,身上那马鞍束缚它难受。眼前这张美艳绝伦的脸根本入不了它的马眼。初看以为是那恶劣的家伙,细看根本不是,比那恶劣的家伙更讨厌。
吉尔换了一身紧身的衣裤装,扬着手里长长的马鞭向黑黑亦步亦趋,黑黑喷着粗气,怒视着她。它绝不让这女人坐上它的背,魏叔跟它再三叮嘱的话早抛之脑后了。
林婕远远看着那不断转着圈子的黑影,是黑黑!绝对错不了。它在干啥?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
大魔头脸色凝重,双手已握成拳。蓄意待发,那个恶心的女人若敢挥鞭下去,他就让她人头落地。
侍卫们面面相视,这马儿今天是怎么啦?这几天一直都乖巧的很。
库尔班亦是不解,但他乐见其成。这马儿为他出了口恶气,心里真是舒坦。
吉尔恼羞成怒,连一匹畜生都和她过不去,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手中的长鞭怒不可遏地高高扬起,对准黑黑挥了出去。
黑黑狂嘶一声,甩着脖子把硬牵着它的两条壮汉给甩了出去,撒腿就跑。让吉尔鞭长莫及,挥了个空。吉尔怒红了眼,牵过一旁的马儿追赶着黑黑。
这下子,场面可好看了。
库尔班严厉威喝,示意护卫们围住发狂的马儿,心里却暗笑内伤。这下子父皇那儿可有理由搪塞了,连马儿都不喜欢的女人,还指望她在后宫之中安分守己吗?
大臣们怕被乱马踢死,个个找着地方躲藏,有的藏到了桌子底下;有的爬上了身后的矮树;有的干脆推着身旁的宫女太临们做替死鬼;……场面乱七八糟的一片,狼狈不堪,只有库尔班面色如常,其实只差没拍掌大笑。
林婕和赫连央他们还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前面乱哄哄的一片,人声嘈杂,不少人尖叫着四处逃窜。
大魔头笑逐颜开,黑黑这家伙干得不错,不给那女人一点颜色看看,以为谁都会买她的账。居然还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简直是罪无可敕。
刹这家伙也不看看场合,黑黑这是惹大麻烦了。还有心思在这儿幸灾乐祸,赶紧想法子让黑黑逃走才是上策。柳儿在里面急得直跳脚。
黑黑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杀了护卫们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它后面紧随着的是吉尔公主这位大美人,护卫们是顾此失彼,还真让黑黑撕开了包围圈一个口子,向林婕的方向冲了出来。
只眨眼的功夫,黑黑就从林婕的眼前狂奔而过,后面是一连串的追兵,若不是大魔头提着她和赫连央躲得快,不死于乱蹄之下才怪。坐在林婕他们周边的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连连,尖叫声响彻云霄。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洗尘宴!
“四哥,麻烦你自个先回去,我和大魔头去追黑黑。”林婕暂时不清楚是怎回事,她有不好的预感,若是自己没有追上黑黑,黑黑必死无疑。
那个吉尔公主虽和大魔头长着相似的脸蛋,但心肠狠毒。刚才见她怒发冲冠死命鞭打着骑下的马儿就可见一般。
大魔头虽心冷,但做事光明磊落,讨厌暗着来。要不,自己也不会待见他。
“你们小心点!”赫连央对仅剩的影子说道,这个大魔头的轻功会不会太好了点?他的话音都未落,背着小妹就不见了踪迹。看来六弟认识的这一伙也是藏龙卧虎之地。除却那俩小的不说,小妹凡事冷静,面面俱到;大魔头虽整天找自己的碴,自己还算是受他待见的,据六弟所说,若不是他感兴趣之人,他连理都不理一下,起码他还会和自己抬杠一二,现在他露了这么一手,果然是深藏不露;魏叔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双洞悉人心险恶的眼睛让人无所遁藏。叔公这老狐狸!
趁机走掉好了,现在兵荒马乱的,库尔班无暇他顾,其他人乱作一团,小妹他们刚才的举动应该没人瞧见才对。以防万一,还是赶紧把家里那几个送走为好。
黑黑这家伙的速度还真快,以前从未见过它如此全力以赴,这家伙还真是保存实力,深藏不露,连主子们都瞒过去了。大魔头背着林婕,避开那些侍卫们,远远的跟着,心里腹诽个不停。
黑黑与护卫们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此刻却已深入沙漠地带,这里狂风乱作,扬起的风沙让黑黑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沙漠之中。
“公主!”一位侍卫头头拦在吉尔的前面。
“走开!想找死吗?”吉尔扬着鞭子抽了过去。周围的侍卫们倒抽了一口冷气,头儿在太子殿下跟前可是红人,太子殿下都未曾如此对他,这位公主脸蛋好看归好看,心肠却歹毒。难怪主子想方设法对她避而不见。
“公主,现在晌午已过,我们未作任何准备,不宜再追下去。若你出了任何差尺,小的担待不起。”头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说道。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死了倒不可惜,身后这群兄弟都要被她拖累。现在他们已进入了沙漠好几十里,此刻人马疲乏,若再深追下去,没有水粮,不是找死吗?
“哼,我乃堂堂的月之一族公主,这点风沙难不倒我。”吉尔冷哼一声,对着眼前风沙大作心里也是暗自皱眉,入了这片迷之漠,估计它也是必死无疑。算它走运,省了皮肉之苦。
“大魔头,我们快跟上去,迟了黑黑恐怕很难找到。”林婕见那帮人走远,赶紧催着大魔头向着黑黑消失的方向寻去,沙漠的可怕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目前自己身边无水无粮,希望黑黑不要跑得太远,若是孤身深入沙漠腹地,几条命都不够给。早知如此,还不如偷偷地把它从皇宫中带出来,东躲西藏都好过目前的处境。
“黑黑,你在哪?”
“黑黑!”
……
此时风沙已停,太阳在地平线上埋没,繁星撒满了整个夜空。黑黑留下的踪迹已被风沙吹个无影无踪。林婕和大魔头已经在沙漠里转了半天了,喊得口干舌燥,仍不见黑黑的身影。
“这头笨马,平时的脚程怎么没见它如此之快。小妹,你别喊了,省点力气!”大魔头见林婕声音有些嘶哑,赶紧阻止。
“不行!得快点找到它。现在天都黑了,沙漠里有许多未知的危险,黑黑它对付不了。”林婕心忧重重。
“我来,你歇会!”大魔头运用内力高呼,那深遂的声音趁着沉沉的夜色传得老远,希望有效!以黑黑的速度,真怕它进入沙漠的深处,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整整一夜过去,依然无果。林婕和大魔头接着找了一个上午,疲惫不堪,在沙漠里体力的消耗很大。她的喉咙干渴的厉害,若是今日落山之前都找不着黑黑,后天日出之前撤出沙漠,大魔头有着内力护身可能还撑得下去,自己和黑黑将必死无疑。三天未喝水是人类的极限,她受过训练,最好也不过可以多撑个半天。她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大魔头离拉玛城起码有三百五十里左右,离沙漠边缘有水的地方二百五十多里距离。以大魔头的轻功和黑黑的速度,在平时一个白昼的时间就可抵达,现在黑黑未果,大魔头也有些累了,到时可能走上一昼夜不止。真是见鬼!
生病的大魔头与黑黑
魏叔和赫连云他们则在小妹和大魔头一夜未归之后,心急如焚。事儿真是越闹越大,黑黑的事儿整个拉玛到处传得沸沸扬扬。皇宫那边暂时是没有什么动静,不知库尔班是另有打算,还是认为只不过是走失了一匹畜生,不值得挂心?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看来拉玛是呆不下去了,赶紧捡包袱走人,这是其一;小妹和大魔头据说是向着西面追着黑黑而去的,那里可是大沙漠,趁早准备好一切去寻他们为妙,这是其二;那个吉尔公主看着亦非善类,若真让她查出点端倪来,连累赫连央不说,到时想走都走不了,这是其三。基于以上原因,魏叔他们此刻正骑着马儿朝西而行。来个弃车从简,马车托付给了赫连央,让他想着法子把马车弄回苏村去,沙漠里马车行走不易,带着是累赘。其它的必需品减了又减,拾了两个小包袱,衣物每人仅带一套,银子只揣着两百两,珠宝除了魏叔手腕上的镯子,小杰的玉佩,婕儿的夜明珠和赫连昱送的镯子,其它均未带。再有就是小妹的那三把雷蛇和安全绳,这些小妹说不定用得着,在万恶谷带出来的小盒子也随之带上,他有种直觉,这小盒子搞不好是救命符。他的药箱子当然也打包带上,这也是必需物之一。其它是二十多天的水和干粮。
“爷爷,我们会找着娘,刹叔叔和黑黑他们吗?”小杰小小的脸蛋上忧心如焚。
“不怕,爷爷有法宝!”魏叔安慰着小杰。有了黑黑失踪遍寻不着的前车之鉴,他给每人做了个七日追魂香的药包挂脖子上。以咕咕的能耐,应该可以追踪得到。
“哥哥,你挤着我了!”婕儿不满地从魏叔的从披风中穿出个小脑袋。咕咕亦探出俩毛绒绒的小脑袋,叫个不停。
“好啦!别乱动!”俩人在魏叔的怀里挤作一团,魏叔两手执着缰绳以维持平衡,牢牢地把俩小的圈在自个的胸前。幸好底下是温驯的枣枣,若是其它的马儿,让俩小的这么一闹,不折腾起来才怪。
“小杰,要不要和云叔叔一起骑?”赫连云好心地提议着。枣枣的伤势刚好了七八成,驮三个人稍有些勉强。刘叔送的马儿驮着包袱,水和干粮跟在赤云马的后面,缰绳和赤云拴在一起。赤云马身上也有俩大壶水,载重一样并不轻。
“不要!”爷爷说枣枣的伤已无大碍,驮着他们仨人绰绰有余,不必担心。
“不识好歹!”赫连云没好气的咕哝着。
“要你管!枣枣,你没事吧?”小杰大声的问着枣枣。
枣枣长嘶一声,像是回应。
看吧!枣枣也说它没事。小杰得意洋洋地对着赫连云炫耀。
小主子,我是说我非常赞成那家伙的提议,枣枣不满地再次嘶鸣。小主子真会误解它的意思。
“别闹了,保存点体力。等一下就要进入沙漠了。”他是没见识过沙漠的厉害之处,但书上对它的描述他是半点都不陌生。诡异莫测,这是书上对它最多的形容。俩小的年纪尚幼,经历尚浅,世间的残酷和大自然的冷酷都未经历过,他们没有恐惧之心说得过去。赫连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连他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噢!”赫连云和小杰齐声应道。
“爷爷,热热!”婕儿不满地大声嚷嚷着,从魏叔的披风中探出头,见外面更热,又缩了回去。
“忍着点!”魏叔对眼前这一切亦束手无措,这是什么鬼地方?沙尘迎面扑来不说,绵延不绝的沙丘时时改变,地貌一下子全变了个样。这里还是沙漠的边缘地带,若是到了沙漠里,自己都没法子找着方向出来。自己能带着俩小的进去冒险找娃儿他们吗?魏叔心里直打退堂鼓。自个小命若真丢了倒也无所谓,毕竟是捡回来的。俩小的可不行,他们可是家里的宝贝蛋,损不得半根毫毛。
“赫连云,你带俩小的原路返回,先回拉玛等我的消息。”魏叔对着赫连云正色的说道。眼前环境恶劣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他没有把握护着俩小的的安全。娃儿他们的踪迹是到过此地,现在都三天了,若不趁早找着他们,娃儿会很危险。
“我不答应!”赫连云一口回绝,“要去也是我去!”
“爷爷,我也要去!”小杰小脸上满是坚决,他才不怕呢!
“爷爷,要去!”婕儿不知所云地附和着。
“别胡闹,这里太凶险,爷爷找着你娘亲他们就会回来接你们,我保证。”魏叔劝着小杰。“赫连云,拜托了!”
“我说我去就好!”赫连云坚持己见。
“难不成你要我向你跪下吗?”魏叔一脸厉色,。
“你这是在逼我!”赫连云苦涩地说道。
“对不起!就这一次,若能平安无事地回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魏叔说着他的承诺。
“若是回不来呢?你要我守着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作什么?我宁可一辈子都无法从你嘴里得知真相如何!”赫连云痛苦的大声地喊着。
魏叔无语,久久未再开口。
“爷爷,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娘会,叔叔会,我们会,黑黑也会。”小杰打着圆场,爷爷的心思他多少有些了解,此行凶险莫测,他和婕儿要保万无一失,云叔叔的话,爷爷是希望他不要轻易丢了小命,没法子对昱爷爷交待是小事,若云叔叔真有个三长两短,爷爷会痛心吧!爷爷其实对云叔叔心软了。
“我们的水和干粮省着点用,少说也可以撑上一个月,这个迷之漠据说方向对的话,横穿不过十五天的路程,绰绰有余。而且我们只是要找到小妹他们,并不是要横穿沙漠。”赫连云收起情绪,细细的说道。
“可是?”魏叔仍然犹豫不决,眼前的环境让他过于陌生,心里没法子踏实。
“不是还有咕咕它们!我们先在此地扔下一包七日追魂香,随身携带几包,到时若是搞不清东南西北,就按原路返回。”赫连云冷静地出着主意。
“也只好如此!那我们得快点。不知道这个七日追魂香在这沙漠里能保持多久,若是气味散开变淡,想找到娃儿他们可就难了。”赫连云一语惊醒魏叔。
“爷爷,我和婕儿可以一起去了吗?”小杰轻声地问道。
“丢了小命可不要怨爷爷!”魏叔无奈地叹着气,若真让俩小的离开,他还真是万分不舍,希望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不会啦!爷爷,那就快走吧!”小杰催着,他多少有些担心娘。
“嗯!”魏叔轻喝一声,示意枣枣起程……
林婕和大魔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着了力竭倒地的黑黑,风沙把它的身躯都埋了个半,而这时已是第三天的早晨。
“黑黑,醒醒!……”林婕呼喊着昏迷不醒的黑黑,若是有水就好了。黑黑力竭脱水,外加上不适应沙漠的气候,前几天的鞭伤伤了它不少的元气,一下子倒下了。
“大魔头,先把它挪到那边的岩石下。”烈日下,黑黑再晒下去可就危险了。正好不远处有一片岩石,挡住烈日曝晒。
“好!”大魔头此时亦是疲惫不堪,精神恍惚。
等把黑黑扛到岩石之下,自个也跟着倒下了,林婕被他吓了一跳。摸摸他的额际,他在发烧,这家伙本就不耐热,这次还真是难为他了!狠着心,咬咬牙把手指弄破,给他灌了一些自己的血。唯今之计,必须找到一些水。这两天都是抓着小动物生吃以补充体力,大魔头吃不下,总会呕出来。她倒还好,以前在特种部队训练时有过此经历,还能下咽。
林婕的运气不错,应该说是运势超强,居然让她发现了一个岩石下的有些湿意的洞,里面有着一小潭混浊的水,不足半米见宽,真是谢天谢地赐甘霖。林婕撕了块衣袖上的布料,对折了两次,拿来隔沙,自己喝了好几口补充体力。就跑回来把大魔头,黑黑搬到洞里去。黑黑的马鞍被她解了下来,现物利用倒过来装水灌大魔头和黑黑喝。还把剩下的水装马鞍里,以免地漏流失掉。这可是目前的保命符。
“真是的!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这么不经热。”林婕把洞里能挖动的湿泥沙全给掏了个遍,全敷在大魔头和黑黑的身上。大魔头被她脱了个精光,现在她哪还顾得上其它,再说大魔头的裸体她又不是没见过。
太阳落山之后,大魔头终于醒了,不过,醒过来却是柳,大魔头最终还是敌不过严热,跑回里面纳凉去。
“这是干啥?”柳儿傻眼,□裸倒无所谓,身上满是泥沙,他要洗干净。
“谁让你中暑发烧了,只好如此。来,再喝点水!”林婕小心翼翼地把马鞍抬到他跟前。
“不喝!”柳儿见着那股黄汤,给他洗手都嫌脏。
“快喝!”林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是耍自尊的时候吗?
“不要!我宁可渴死。”柳儿瞄都不瞄一眼,难怪刹宁愿昏过去,这种保命水不喝也罢。
“这样,你要是喝上一口,我亲你一下,如何?”林婕见威胁不成,转而利诱。他的身体还缺水的很,不补充水分可不行。
柳儿心有余悸地盯着水看,小妹主动的亲吻是很诱人没错,但这东西实在不堪入口,心中摇摆不定。
“喝一口,亲三下!”柳儿趁机加码。
“都好都好!”若不是看在他还是病人的份上,她何苦来个色诱?
一阵亲吻下来,柳儿是眉开眼笑,连身上那满身不舒坦的泥沙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黑黑此时亦刚醒过来,见着林婕是嘶鸣个不停,是主子。大脑袋在林婕手里蹭个不停,若不是它的体力尚未恢复,估计会围着林婕绕圈圈。
“好了好了!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把你和枣枣扔下了。”有过这一次教训,以后上哪都带着它们上路,免得悔之莫及。
黑黑高兴地嘶鸣一声,像是回应。
沙漠中团聚
“爷爷,已经两天了,怎么还是找不着娘和刹叔叔他们?”小杰小口地喝着水,疑惑地问道。
“快了!”魏叔心里也没底,但不能泄小家伙的气。在这种环境下,没了信念是很难活下去的。这里没半个标志物,跟着咕咕兜兜转转的,也不知是回到原地还是深入沙漠?
赫连云则是直皱眉,若知是如此,当初应该向四哥要个熟悉沙漠的人随同才对,也不至于目前寸步难行,真是失策!
“爷爷,水!”婕儿有魏叔的大披风挡着,嫩嫩的小脸蛋依旧被晒得红通通的。见小心肝晒伤成这样,魏叔心疼得不得了。
“慢点喝!”水若是如此毫无节制的用下去,不出十五天准会用完。干粮倒还好,大伙儿都没什么胃口吃。魏叔隐隐有所担忧。
“前面好像有岩石山?”赫连云望着那若隐若现的浮影,喃喃的说道,“我先去看看!你们呆在原地不动。”
“小心点!”魏叔和小杰不放心的嘱咐道。
“我知道!你们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很快就回来。”赫连云骑在赤云马的背上说道。
“小杰,别看了,多少吃点干粮。”魏叔拿了块干粮给小家伙。
“爷爷,我不想吃!”小杰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想吃也得吃。你想让爷爷后悔当初的决定吗?”魏叔正色的说道,现在可不是挑食的时候。
“那我吃。”小杰可不想让爷爷内疚。
魏叔转而哄婕儿吃,这小妮子倒也爽快,不知是见哥哥啃还是她肚子真饿了?
林婕和柳呆在岩洞里两天按兵不动,等待黑黑身体恢复。柳在她的软磨硬塞之下,每餐吃得还行,不像大魔头居然呕出来。黑黑对这种半生熟的不知名肉类本也不感兴趣,只是没有水草,亦没有干草,只好将就。
林婕正瞄准一只从沙砾中探出脑袋的小动物,这可是今日的午膳加晚餐。她打算今晚就走,再拖下去情况不太妙,那黄汤水没剩多少。
“小妹,我抓住了一只。”柳从沙丘后转了出来,兴高采烈地喊道。
“知道了。”林婕望着那又把脑袋缩回沙砾中食物,十分失望地叹着气。这个柳就不能晚上一两秒?她半个时辰的时间都白费了。
“小妹,那边好像有人朝这儿来。”柳冷酷地迷起眼睛。
“我看看。”莫不是碰上沙漠盗匪吧?林婕蹬蹬地跑了上去。
“怎么只有一个人?好像是……赫连云。”柳的视野比林婕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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