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主的后娘 作者:轻卿
☆、强嫁
林婕仪曾经也是一个嫩生生的纯情少女。看个拥抱接吻的描写都跟做贼似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警惕地偷瞄四周有没有人在注意自己。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误入歧途了,看文越来越重口味,从r末r渣到红烧r,无r不欢,坚决摒弃一切到了第三章还不炖r的文文。看到后来,情节神马的都是浮云,吃r才是王道,而且是越禁忌越快乐,师生、兄妹、母子、父女,什么不伦来什么。
昨天晚上,林婕仪看的就是这样一篇三观不正的r文,说起来也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伦之恋,说好听点这其实是一个情深款款的大叔与其美丽动人、清纯可爱的养女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一个温馨甜蜜的萝莉养成甜宠文。
问题在于,那,那,那个小萝莉被腹黑大叔吃干抹净的时候,才十二岁呀!十二岁,小学六年级,林婕仪想起当年自己那干扁平板的小身子骨,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从此以后,夜夜春宵帐暖也就罢了,文中还有层出不穷的各色道具,玉棍、黄瓜那是初级装备,棋子、毛笔、香蕉也只是寻常,看得24岁的纯情小护士林婕仪摇头感叹:“小萝莉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体质,才能够被源源不断地塞入这许多东西之后,还能紧致如初,而且,还不得妇科病呢?”
笑话,r文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有妇科病这种东西?
可是女配呢?r文要女配来干嘛?好看呢还是好吃?
好吧,为了衬托女主的美丽娇艳、清纯动人,加个把邪恶狠毒的女配也无可厚非,反正林婕仪对于一切与rr无关的剧情都是一目二十行,急速略过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三个熟悉的字眼一次次地跃入眼帘?坑爹呀,作者大人我什么时候得罪您了,居然要给这p灰女配起个名字叫林婕仪!这三个字像是古代女人的名字么!像么!像么!
怀着对这篇名为《爹爹我还要》的坑爹r文的无限怨念,林婕仪护士深深进入了梦乡。
“小姐,小姐,时辰到了,该起床了。”
啊?要迟到了,几点了,几点了?林婕仪吓得从床上一蹦而起,还来不及睁开眼,就急急忙忙地在枕边着手机:“怎么没听见闹钟响呢?”
手机并没有在惯常的位置,触手所及是一片光滑柔软,林婕仪睁开眼睛,见鬼了,自己的粉蓝碎花枕套和床单怎么都变成了粉色的绫罗绸缎,这古色古香的床也不是自己的,透过淡粉色还绣着花的薄纱帐,隐隐绰绰能看见外面站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后面还站着两个,手里满满当当地正捧着一些梳洗用具什么的,最前面的小丫环正担心地轻声呼唤:“小姐?”
穿了,穿了,肯定是穿了。林婕仪闭上眼睛定一定神,别慌,别慌,以不变应万变。
“白芷,还不赶紧服侍小姐起床,待会还要沐浴上妆呢,可别耽误了上花轿的时辰。”圆润甜美的女声带着不可违逆的贵气,传入了正在发呆的林婕仪耳中。
随即一位身穿杏黄色丝绸裙子的美女掀开帐子,鲜红色抹x上面晃动着一片白颤颤的x脯,一把搂住坐在床上的林婕仪就开始抹眼泪:“仪儿啊,这便要出嫁了,娘亲可真舍不得啊!”
娘亲?林婕仪斜眼看了看搂着自己的美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雍容华贵,与徐子淇倒是有几分形似,放在现代,指不定还没结婚呢,在这儿就已经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了,啧啧。
有这么一个美艳的娘亲,这女儿估计也是个小美人,看着架势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老天有眼,总算没有薄待林婕仪,起码这硬件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出嫁?这也太突然了吧,人家还想享享千金大小姐的清福哩!
“仪儿啊,爹娘宠着护着养了你十五年,教得你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无一不j,就是想给你寻得一门好亲事,将来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怎知你偏偏一门心思要嫁给无钱无权的小苏大夫,一想到你要住到那破破烂烂的小院里去,做娘的这心里就一阵阵地疼啊!”
原来这具身体叫做仪儿,倒是和自己的名字中有一个字相同,这样也好,省得适应了。十五岁,马上就要成亲嫁人了,万恶的旧社会,摧残祖国的幼苗啊!话说这具身体到底发育完全了没?林婕仪低下头想扯开衣领看看,无奈亲爱的美人娘亲搂得太紧,只得作罢。
“唉,既然你一心认定了小苏大夫,愿意陪他过苦日子,爹娘也只得成全你了,只盼将来小苏大夫能好生待你,两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做娘的也就安心了。”
原来这仪儿和小苏大夫还是自由恋爱,听起来这小苏大夫家境貌似不怎么好,美人娘亲对这份亲事并不怎么满意,但并没有b打鸳鸯,反而愿意促成这桩亲事,真是开明的父母啊,林婕仪都忍不住要有一点感动了。至于小苏大夫,林婕仪在心里说:“真是对不起了,莫名其妙地占用了您心爱的人的身体,如果不是实在难以接受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接手仪儿小姐的人生,尽量与您举案齐眉的。”
“夫人,沐浴的香汤已经准备好了。”先前那叫做白芷的小姑娘轻声道。
美人娘亲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让出位置给两个丫环进来扶林婕仪起床。林婕仪不知怎样的举止才能不露破绽,想着古时候的千金小姐不都是弱不禁风地嘛,索x自己一动不动,全都交给服侍的丫鬟,像个木头人似的任人摆布。
被丫环扶到隔壁的厕室解决完生理问题,林婕仪被带到了屏风后面的浴桶旁,浴桶里的水是淡褐色的,散发着浓浓的柚子香气,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草木芳香,让人神清气爽。
被人脱光光的感觉还真的不怎么自在,林婕仪默默对自己说,淡定淡定,就当是在医院体检好了,再说了,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不吃亏,不吃亏。
坐在浴桶中,林婕仪才好好欣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在的这具身体,皮肤很好,滑若凝脂,手脚纤细修长,小蛮腰盈盈一握,还有两个小鸽子般扑腾着的椒r,不大不小弹x十足。美,真是美,对于十五岁就能拥有这样完美身材的仪儿小姐,林婕仪不是不钦佩的,这样一来,对于自己的鹊巢鸠占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愧疚。
沐浴完毕,接下来是开脸、梳头。
开脸跟电视上所见到的一样,用细线绞去脸上的汗毛,微微有点刺痛,并不是太难受。
梳头的时候,听着仪儿小姐某位女x长辈亲戚一边梳理着她黑亮柔顺的长发,一边念着传统的吉祥话,美女娘亲忍不住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在这样一幅和谐到完美的景象中,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真正的仪儿小姐,马上就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了,她的心情该是多么的幸福啊!只可惜林婕仪盯着镜中那张被一层层厚厚的白粉包裹着仍挡不住国色天香的陌生脸孔,怎么都生不出一丝感同身受的感觉,看戏似的。
糊里糊涂被折腾了一大通,换上沉重的凤冠霞帔,盖上红盖头,在美女娘亲和三姑六婆哽咽着的祝福声中坐上了花轿,离开了林婕仪穿越人生的第一站——仪儿小姐的娘家,奔赴未知的新生活。林婕仪想,小苏大夫和仪儿小姐虽然早就相识,但古代毕竟礼教甚严,应该也不会太熟吧,其他的也都不是至亲之人,自己的表现就算有点奇怪,应当也不至于露出太大的破绽,大概不用装失忆也可以混下去的吧?话说小苏大夫这几个字还真有点面熟,貌似很多小说中的大夫都是姓苏来着?
与离家时的热闹不同,林婕仪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可是也能感受到那种冷冷清清的状况,连个鞭p声都没有,更不要提唢呐喜乐什么的了,花轿过来新郎也没有迎新娘下轿,林婕仪被丫环扶了进去,马马虎虎地拜了几下,直接就被送进洞房了。
林婕仪虽然没有参加过真正的古代婚礼,但没吃过猪r也见过猪跑是不?反正林婕仪知道,今天这婚礼不对劲,肯定有问题,问题出在哪儿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新房中坐了一会,也许并没有过多久,但这样令人不安的寂静实在是太让人度日如年了,忍了一会,再忍一会,林婕仪终于忍不住揭盖而起——揭开红盖头站了起来。
首先环顾一周,嗯,不错,新床新柜新桌椅,果然是新房,只是这新房怎么少了一点喜气洋洋的氛围?
“白芷!”林婕仪出声呼唤她唯一知道名字的一个丫环,这姑娘应该是仪儿小姐的陪嫁丫头吧?
“小姐,奴婢在此。”白芷应声推门进来,“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那个,喜筵结束没有?”
“喜筵?”白芷吃惊地看着林婕仪,“小姐莫不是不记得了,姑爷说过,不设喜筵,小姐也答应了的。”
“这样啊!”倒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那你们姑爷呢,去了哪里?”既然没有喜筵,也该早点来揭了盖头吧,人家可是从早上就几乎没入口过什么东西,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白芷低下头,似乎有点害怕地小小声说:“拜完堂后,姑爷直接进了东厢房就没有出来。”
罢了,先不去管他,“白芷,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先送上来,另外再找人送点热水过来,稍后我要梳洗。”
“小姐!”小丫头窘迫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奴婢已经去问过了,姑爷说现在不是开饭的时间,厨房没有准备食物。小姐如果要用热水的话,奴婢这就去烧。”
不至于吧,早上还是个尊贵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这一出嫁,马上就落地凤凰不如了?“怎么没有别的下人了吗?”白芷这小丫头细皮嫩r的,一看就是没干过chu活的,会不会烧热水还真的不好说。
白芷道:“夫人心疼小姐,怕小姐嫁了过来没人伺候,特地安排了四个大丫环、四个小丫环、六个chu使婆子和两个厨娘,还有两个随唤小厮,跟着小姐一起陪嫁过来的。可是姑爷说这里地方小,用不起这许多下人,全都给打发回去了,好说歹说才留下了奴婢。”
“原来如此,那真是委屈你了。”林婕仪安慰地拍拍白芷的肩膀,这孩子,陪嫁到穷人家做丫环,恐怕要比原来苦上许多了。
“奴婢从小就伺候小姐,小姐去到哪里,奴婢自然是要跟到哪里的。只是小姐,才是真正地受委屈了。”说着说着小丫头竟然抹起眼泪来。
“白芷呀,其实这小苏大夫是不愿意与我成亲的吧?”林婕仪开始有点明白过来。
白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抹泪抹得更勤了。
也就是说,这场婚礼,其实就是一场一厢情愿的强嫁?
唉,剪不断理还乱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张,请多指教!
☆、笑笑
新婚第一夜,林婕仪独守了一夜空闺。对此,林婕仪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暗自窃喜,如果以后都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最起码,在她熟悉了环境,考虑好出路之前最好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
梳洗之后,白芷给林婕仪端上早餐,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这些东西在咱们林家,是四等的chu使婆子才吃的,想不到小姐千金之躯,嫁到苏家竟然要吃这样的苦。”
林婕仪往桌上一看,不由好笑,还以为是什么糟糕的东西呢,不过是一碗白粥和两个玉米面的馒头,这不是正常人家的正常早餐嘛,哪里说得上什么吃苦了?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口,嗯,不错啊,玉米面香香甜甜的,有机天然无污染啊!
吃完早餐,林婕仪伸了一个懒腰,出了房门活动一下筋骨,顺便视察一下自己目前的居住环境。
之前听美女娘亲说什么破烂院子,还以为这地方真的很差呢,原来也还是挺不错的一小院嘛,八成新,灰墙青瓦,门窗都漆成挺j神的深红色,窗户上糊着雪白的窗纱,院子的四角各自种着一些绿色植物,中间青砖铺地,摆着一套圆形的石桌石凳,看起来典雅清新,蛮赏心悦目的嘛!
g据林婕仪所知的一丁点儿古典建筑知识,她自己现在住的这间房子是正房,是整个院子里最宽敞的,分为一大两小三间,正中是起居室,主卧室在右边,又分为里外两间,里面是她自己的卧室,外间是白芷住的,方便随时听候吩咐,另外还附带厕室、浴室。
左边的耳室关着门上了锁,据说里面堆放着林婕仪的嫁妆。 院子左手边这间是白芷所说姑爷住的东厢房了,东厢房旁边是厕室,右手边这间看起来像是厨房模样,旁边有个小小的柴房,堆放着许多杂物。院子确实不怎么大,难怪说住不下那许多下人。
不过这样一座院子,搁在现代,没个几百万是绝对拿不下的,好歹人家小苏大夫也是有技术的专业人士啊,还是有房一族,貌似也没有长辈住在一起,优质男一枚呢!
林婕仪问白芷:“除了咱们,这府里还住着其他什么人?”
“还有姑爷、小小姐,另外就还有门房老王和厨娘王嫂,他们夫妇就住在前边二门外的小跨院里,也兼做府里的一些杂役。”
嗯,不错,人口简单,估计也没有什么宅斗的事,省心。呃?什么?
“小小姐?谁的孩子?”
还不待白芷回答,只听见一道洪亮的嗓门从厨房里传了出来:“苏大夫,小姐的淮山瘦r粥做好了。”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一个心宽体胖、面色红润的大婶,身上穿着一套藏蓝色的chu布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灰色围裙,身上干干净净的,倒也清爽。大婶手中端着一个瓷碗,正对着东厢喊话。
东厢里传出一个清润的声音:“好的王嫂,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吧!”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清淡、温和,如同一股清凉的泉水,汩汩流入你的心田,让人觉得通体舒泰,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一种惬意的感觉来。
这个一身月白长衫的男人抱着一个大约周岁的女娃儿出来的时候,林婕仪承认,自己真的被萌到了。
林婕仪最看不得男人抱小孩了,特别是高高大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软软小小的婴儿,一看之下,那个心啊,软软的都要化成一滩水了。
尤其是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哪里是人嘛,g本就是天外谪仙。这男人修长的身躯上披着一件普通的麻布月白外衫,洗得有点旧了,带着月光般的晕黄,放在别人身上就是一袭旧衣,而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无比的熨帖,仿佛有了灵x一般。一袭漆黑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只在耳后松松地束了一束,眉目如画。
前一天的早上林婕仪还在暗自庆幸自己穿越到了一具美人的躯体上,这两下一比较,立马就相形见绌了。如果说林婕仪是一朵艳俗的人间富贵花,那眼前这男子就是一幅清雅淡逸的水墨画,悠远而充满了内涵。
男人怀中的小女娃也是十分地玉雪可爱、粉团一般的美人胚子,眉眼之间写满了将来的倾国倾城。
“笑笑,来,爹爹喂你吃粥。”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本来就温润的嗓音更是香醇丝滑,让人一听就无限神往。
小女娃挥舞着藕节似粉嫩的手脚,欢快地响应着,小嘴里n声n气地发出类似“爹爹”的发音,男人听得心里大乐,“叭”地亲了那可爱的小脸蛋一口。
这边厢林婕仪正看得如痴如醉,傻兮兮地也跟着“呵呵!”乐了起来。
男人似乎这时才意识到旁边有人,柔情似水的目光在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变得清冷无比,淡淡地看了林婕仪一眼,随即又当她空气一般,低下头继续跟怀中的小女娃温情互动。这利剑般冷漠的目光,突然把林婕仪s得激灵灵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仿佛一道闪电突然间在她的脑子里劈过,她突然就悟了一点什么。
林婕仪紧紧掐住身旁白芷的手臂,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个小女孩,名字叫做苏忆涵,小名笑笑,苏大夫名叫苏文青,在古槐街明月巷开了一家仁心堂医馆,对吗?”
白芷被林婕仪掐得小脸都扭曲了,忍痛答道:“对啊,小姐,怎么了?”
林婕仪继续神色惊惶地问:“这里是天曜王朝,天佑十五年,我爹叫林锦鹏,是天曜皇商,家里很有钱,我叫做林婕仪,对不对,对不对?”
不用等到白芷回答,只要看着她那小姐你疯了吗的表情,林婕仪就知道自己说的肯定没错。“哇——,啊——,啊——”林婕仪凄厉地尖叫着掉头跑进房内,“啪”地关上门,置外面拼命拍门大喊“小姐!”的白芷不顾,一头冲到床上埋在被子里,接受不了这个惊天噩耗。
人穿越她穿越,怎么就这么杯具,偏偏就穿到一本r文里了呢?穿r文就穿r文吧,好歹也穿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冷艳高贵的女主啊,穿到这倒霉催的p灰女配身上,这是什么事嘛!
说是倒霉催的,绝对没有冤枉她,看看这个歹毒女人跌拓起伏的悲剧人生吧。(这下好了,不用费尽心思去打探消息了,全部剧情都在林婕仪脑子里呢!有时候一目十行还能过目不忘也挺痛苦的,有木有?)
林婕仪,皇商林锦鹏的宝贝女儿,骄纵任x的千金大小姐,无意中遇见出诊的苏文青苏大夫,惊为天人,于是一见钟情,使出千方百计拆散苏文青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柳涵之,令柳涵之怀了别人的孩子,生产的时候不幸去世,留下一个女儿。苏文青收养了柳涵之的女儿,取名苏忆涵,小名笑笑。
林婕仪又用尽了y谋诡计,陷害苏文青的恩人,即从小照顾他长大的柳涵之的父母,迫使苏文青不得不和林婕仪成亲。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苏文青恨死了林婕仪,这桩强扭的婚姻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幸福可言的,为了真正得到苏文青,林婕仪甚至连下春药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可人家坚勇忠贞的苏大夫宁愿三九寒天把自己泡到冰冷的水缸中,也不愿意被林婕仪染指了自己的清白。
当然咯,关于林婕仪的描写只在书中占据很小的篇幅,主要是为了衬托男主苏文青和女主苏忆涵(小名笑笑)之间坚贞不二的伟大爱情用的,文中用大量的笔墨详细描述了男女主人公之间的亲密互动,比如说苏文青从小把苏笑笑带在身边亲自照顾,两人同吃同睡同沐浴。
还有那些赤裸裸的亲密接触的露骨描写,林婕仪恶寒,她承认,看r文的时候是看得爽,可是一想到做出这种恶心吧唧的事情的两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林婕仪浑身就起了一阵一阵的皮疙瘩,不带这样恶心人的呀!
至于林婕仪这个p灰女配,秉承恶有恶报的基本原则,经过一系列的苦难折磨之后,家族生意破产,父母双亡,自己也沦落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做那出卖皮r的营生,最后得了一身脏病,死得惨不忍睹。
“不行,我一定要努力改变命运,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正在狠命地用脑袋撞着枕头的林婕仪突然双手握拳发出了这样一句宣言。
说起来林婕仪其实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很小的时候她那货运司机爸爸就出车祸死了,因为是事故主要责任方,所以没有获得任何赔偿,只有单位那每个月可怜兮兮的一丁点儿抚恤金,顾得了吃就顾不上穿。妈妈没什么文化,是某单位食堂的员工,工资很低,为了供林婕仪念书,只好去菜市场帮人干点杂活,搬点杂货什么的,每日忙得不见天日。
林婕仪六岁就会自己煮面条吃,八岁已经包揽了家里的全部家务活,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给拉扯大的,从小到大在学校,因为没有爸爸,家里又穷,没有少受别人欺负。中考的时候,虽然成绩优秀,却非常懂事地报了护专,可以早点出来工作,而且念书的时候还有补助,减轻妈妈的负担。
护专毕业的时候,本来可以分到条件很好的大医院,没想到被最好的朋友陷害,最终位置被好友顶替了,自己只好在一家私人小诊所找到一份工作。才工作没两年,妈妈因为常年c劳过度,得了肺癌,没熬多久,给林婕仪留下一屁股债务之后,就撒手人寰。
又苦熬了两年,好不容易把债务还清,可以开始好好享受人生的时候,居然就这么悄声没息地穿了,还好死不死穿到了一本垃圾r文中成为悲催的p灰女配。可怜的林婕仪,还没尝试过青涩的初恋滋味,糊里糊涂的就嫁作他人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改了,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个犯了众怒的情节给删掉了,实在没想到这短短两三行,还不到一百字的情节会让大家纠结了那么久,改了之后希望能让大家看得舒服点。
☆、嫁妆
经历过这么多人生苦难的林婕仪,很快就从自怨自艾中调整好了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能改变现实,那就努力去改变现状。
其实刚穿过来的时候,林婕仪并没有太难过,横竖在那边过得也不太好,了无牵挂的,在哪儿生活不是生活啊,一来就遇上了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娘亲,还有一个健全富裕的家庭,林婕仪其实是很满意的了。
婚姻虽然不太美满,可是也有好处的是不?起码不用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圈圈叉叉呀,既然苏文青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见得待见他,那干脆就各自j彩,互不相干好了。他爱乱/伦就让他乱去呗,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先凑合着过一段日子,等自己适应了环境,要么和离,要么离家出走,总有办法跟他分开。十五岁鲜花一般的年纪,家境好,长得也不差,怎么着也能找到第二春吧!
只要离开苏文青,那悲剧下场就应该落不到自己身上了。干脆趁这段时间,好好地考察一下市场,找到适合自己的谋生之道,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是不?
想通了这一节,林婕仪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把门一开,用轻蔑的眼光睥睨着那一对仍在你一口我一口黏腻喂食的男女,什么清逸出尘,什么水墨谪仙,如今在林婕仪的眼中,苏文青的脸上,左边写着“禽兽”,右边写着“人渣”,真是瞎了狗眼了(说的是谁呢?),竟然被这一身臭皮囊给迷惑住,还差点被这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给感动了。
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女娃啊,跟亲生女儿没两样的,吃得下口么?是人么?是人么?
“白芷,咱们上街。”
“是,小姐。”小丫头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第一次逛古代街市,林婕仪兴奋得两眼找不着北,只顾着大呼小叫地惊叹了,天曜朝真是个盛世王朝啊,特别是这京都所在地泰安城,青石板路宽敞大气,满眼的金光闪烁,遍地的绫罗绸缎,连街边卖瓜子的小贩穿得那都是特别的干净齐整。
民风也似乎颇为开放,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乏男女同游的,像林婕仪这样带着丫环上街的年轻小姐也并不显得突兀。
林婕仪在泰安城最大的绸缎铺云锦庄做了十套衣裳,在最贵的金铺打造了一套最新款的首饰,又在最新潮的胭脂铺买了十几盒胭脂水粉,最后在最豪华的酒楼吃了一顿美味佳肴,大大地过足了有钱人家大小姐的瘾,更神奇的是,每次买完东西叫白芷结账的时候,白芷都会瞪着一双小鹿般惊慌的大眼:“小姐,你虽然嫁人了,可在自家的店铺里买东西还是不用付钱的啊!”
天哪,这古代版林婕仪她娘家该多有钱呀!
吃饱喝足,满载而归的林婕仪开始打起了她嫁妆的主意。
懒懒地睡了一个午觉,林婕仪吩咐白芷:“随我去清点一下嫁妆吧!”白芷连忙应了,找出一个小册子,打开了左边的房门。一瞬间,林婕仪就被亮瞎了眼,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宝藏吗?
白芷打开册子开始清点:“小姐卧房和起居室中的家具都是小姐的妆奁,计有平安富贵满围万工床一张、酸枝美人榻一张、八仙桌连圈椅一套、黄花梨顶箱柜一个、楠木箱子四对……”
“好了好了,这些日常摆设要用到的就不用说了。”林婕仪听得一头雾水,不厌其烦地摇了摇手,“说点别的。”
“那梳篦妆匣,彩缎衾褥,还有四季衣裳这些呢?”
“都不用念了,你帮我记着就好。就说说首饰啊,摆设什么的吧!”
“金银首饰共计有:金项圈四个、银项圈六个、点翠累丝凤簪一对、点翠银丝团凤钗一对、金银杂簪二十二支、赤金累丝镶嵌镯一对、象牙包金镯一对、白玉镯四对、翡翠镯四对、珍珠耳坠四对、翡翠耳坠两对、宝石耳坠两对、赤金累丝镶宝耳坠两对bbbb……”
“日常摆设有:沉香木镶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织金彩瓷瓶四对、郎红玉壶春一对、子冈白玉和合二仙摆件一尊、三层绿玉熏球一个bbbb……”
“还有名贵药材如下bbbb……”
“念完了吗?”林婕仪表示,她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不过可以很肯定地说,她绝对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小富婆一名。虽然这些财富已经能让她好几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但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林婕仪认为,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忧患意识还是很有存在的必要的。
原著上不是说她家最后破产了吗?偌大的财富也能说没就没了,她必须悄悄地给自己置下一些不为人知的产业才行。
“白芷呀,这些东西随便哪一件都能卖上不少钱吧,足够咱们做点小本生意什么的。”
“老爷给小姐陪嫁的二十家店铺,每日的收息足够苏家吃用一个月的,小姐还想做什么小本生意啊?”
天,原来嫁妆里还有二十家店铺,这个笨丫头,怎么不知道捡重要的说呢!
“哦,这样啊,那这二十家店铺,现在都是谁在管着呢?”
“这些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是哪些店铺册子上都有写着的。”
罢了,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确实不会知道这些生意上的事,以后慢慢有的是机会了解:“好吧,那咱们明天就到铺子里看看吧!”
累了一天,林婕仪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做梦都是躺在一堆钱上笑醒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梳头的时候,白芷突然说:“小姐,奴婢觉得您自从成亲之后就改变了好多。”
林婕仪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不是被看出来了吧:“哪里变了?”
“小姐这两天都没有骂过奴婢了。”
“扑哧!”林婕仪失笑,“你这丫头,两天不挨骂,就皮痒了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觉得小姐的脾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那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呢?”
“当然好啦,看着小姐开心,奴婢也很高兴。”
真是个忠仆,之前老是挨骂也还这么以主人之乐为乐:“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骂你了。”
“真的吗?谢谢小姐。不过……”
看着白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婕仪问道:“不过什么?”
“小姐以前很粘姑爷,每日都要借故到医馆里走上一遭,哪怕,哪怕姑爷对小姐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怎么这一成亲,反倒淡了下来了呢?这两夜姑爷没有回小姐的房里,小姐也没有生气……”
“白芷,这两天我算是想明白了,老是这么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有什么意思呢?以前我那是鬼迷心窍,现在我可没有那么稀罕他了,他不来最好,咱们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不好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赶紧去端早饭,吃完了我们还得去巡视店铺呢!”
“是,小姐!”小丫头屁颠屁颠地奔厨房去了。一会儿端着白粥馒头,带着两个红红的眼圈回来了。
“怎么了?”
白芷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两颗晶莹的泪珠就滴溜溜滚了下来:“小姐,我方才在厨房只是小声抱怨了一句总是这样的早饭,小姐吃不惯的。那王嫂就指桑骂槐地说了一大堆,还说她在这儿是服侍姑爷和笑笑小姐的,可不是来伺候小姐你的。可惜夫人给小姐带来的厨娘被姑爷赶回去了,不然也不至于让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林婕仪淡然一笑,她当然知道苏府的人对她都有着莫大的敌意:“傻丫头,这又什么好难过的,想吃什么好东西自己做不就行了。”吃过王嫂做的几顿饭,她就知道,王嫂的厨艺水平不过就是能把饭菜煮熟而已,好吃那是绝对谈不上的,跟林婕仪十几年来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磨练出来的厨艺g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她本来就决定,等空下来就自己买菜做饭,反正以前都是做惯了的,没什么难度。
吃完早饭,林婕仪又让白芷拿出自己的嫁妆册子,认真地盘点起来。
g据昨天在街上闲逛的记忆,林婕仪细细分析起来。二十家店铺,其中十家是在金融区黄金地段的,两家绸缎铺、两家成衣铺、一家胭脂水粉铺、两家酒楼、一家金铺、一家古玩字画铺,还有一家当铺,应该都是日进斗金的铺子,啧啧,这林家的生意做得可真够大的。另外十家地段稍次,但打着林家的招牌,生意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不到自己也是拥有多家店铺的大掌柜了呀,林婕仪实在没有办法不沾沾自喜。
“今天咱们就先到云锦庄看看吧!”顺便在看看自己昨天定做的那十套衣裳做好没有,原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绫罗绸缎的陪嫁衣裳的,搞得买新衣服的喜悦都大大打了一个折扣。
“是,小姐。”白芷收拾了一个大包袱跟在林婕仪身后。
“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好像只是要去巡视店铺,不是离家出走吧?
“小姐!以前小姐上街都是四个丫环、两个婆子、两个小厮跟着的,现在只有奴婢一个人,只能带这么些东西了。昨天出去得匆忙,什么也没带,吃饭时连铺在椅子上的椅垫都没有,难得小姐没有生气……”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走吧。”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丫头有话唠的倾向呢?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我的作者收藏多了一个,好感动,谢谢收藏我的亲,你们的肯定就是对我努力码字最好的回报。
☆、巡铺
云锦庄,不愧是泰安城最大的绸缎庄,光是店面就有半个篮球场大,一行行地摆满了各色绫罗绸缎,流光溢彩。不光卖绸缎,还兼做裁缝,配备着泰安城里手工最好的绣娘。
店铺里面还有好几间招待贵客的雅间,门上垂着雅致的珠帘,内里陈设豪华而j致,配有专人伺候。
听说林婕仪来了,早有人去回禀了朱掌柜,朱掌柜连忙迎了出来:“小姐来啦?快请到里边坐。”殷勤地邀请林婕仪到雅间坐好,奉上香茶,“小姐昨日定做的衣裳绣娘正在赶工,做出来之后小的会亲自送到府上。今日不知小姐是要看衣裳料子还是看看时新的花样子呢?”
林婕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不看那些,我就来看看铺子里生意怎么样,你顺便再把账册拿来给我瞧瞧。”
朱掌柜吃了一惊,没听错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只吩咐人去把账册取了过来。林婕仪接过账册翻了翻,好嘛,繁体字,竖排,密密麻麻的还有许多专业术语,小护士林婕仪表示,完全看不懂。
朱掌柜看她皱着眉头把账册翻来翻去,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道:“小姐,正好府里的安管事今天来铺子里视事,一会就过来给小姐回话。”
林婕仪随口应了,想起以前看的穿越小说,为啥人家能随随便便就能想出许多绝妙的主意,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至不济也能把复杂的账册改成简单易懂的会计表格,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什么也不懂了呢?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正想着,有人掀了帘子进来,不亢不卑地给林婕仪施了个礼:“安平见过小姐。”
林婕仪抬起头,出乎意料地发现所谓的安管事居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的,不过态度落落大方,感觉也是个办事利索的。
“安管事不必多礼,快请坐。”
安平在林婕仪对面坐下:“安平这两日已把小姐名下店铺的账目整理清楚,各种移交的事项也已办妥,正准备去苏府回禀小姐。”
自有下人奉上茶来,白芷急急过去接了,放到安平面前的桌上:“安管事,请用茶。”,安平礼貌地点头致谢,白芷不知怎的就脸红起来,有点慌乱地站回林婕仪身后。
林婕仪有点奇怪地看了白芷一眼,道:“现在我名下的二十家铺子都是安管事在帮忙管理着的吧?”
“正是,承蒙林老爷看得起在下,让在下帮小姐打理店铺,在下必不会辜负林老爷的厚望,定当竭尽所能。”
林婕仪笑道:“既然爹爹能让你帮我,安管事必然是信得过的。生意上的事说起来我也不大懂行,一切还是有劳安管事了。”
林婕仪想林家是生意做得这么大,自是有一套完善的经营方法,不需要自己这个门外汉来指手画脚,自己干脆做个甩手掌柜:“不知道这些店铺往常一个月的收益大概有多少呢?”
“绸缎铺和金铺的收益较好,按照去年一年的平均数一个月有五百两银子左右的纯收益,酒楼约为四百五十两,其他的也有两百到四百两不等的纯收益,小姐名下的二十家店铺,一个月收益约为七千五百两。以往这些银子经由府里的账房对账后就进了府里的总账,从下月起会直接划到小姐的钱庄账户里。”
林婕仪心中暗暗咋舌,虽然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货币价值,但七千五百两绝对是一个大数目,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有钱,这么多钱该怎么花还真是一个大问题呢。
林婕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的有钱老爸给自己的嫁妆中似乎没有田产这一项呢,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小农意识,但生意再好的店铺也可能有倒闭的一天,但土地总是可靠的,即便偶尔欠收,第二年也能再好起来。何不把店铺赚的钱用来购置一些田产呢?
那什么《乱世佳人》中的斯嘉丽不是说吗:“只有土地不会背叛你。”(你确定她真的这样说过?),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啦,有钱了买土地总不会错的。
而且必须是悄悄地买,这样即便林家出了事,也带累不到她的头上。虽然这里的荣华富贵是挺让人留恋的,但是危险啊,如果自己真的无力回天,让现实随着小说剧情走,到最后就会落个悲惨的下场。最好是远远地给自己买块地,然后找个机会远走高飞,从此逍遥自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啦,按照剧情,林婕仪还能在苏府作威作福十几年呢,有的是时间慢慢筹备。
想到这些,林婕仪便宽下心来,听安平汇报了一些店铺的状况,再亲切地鼓励一番,就离开了云锦庄,四下随意闲逛起来。逛了一会,发现白芷这个小话唠怎么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还时时若有所思的样子,差点撞上了路边的摊子。
“想什么呢,走路也不专心。”
“啊?没有,没想什么。”白芷耳g子居然红了起来,林婕仪觉得好笑,小丫头莫不是少女怀春了?
林婕仪本来是没有目的的闲逛,双脚却似乎有意识般带着她自动往前走,不知不觉就离开了热闹的商业区,踏上了一条冷清的小巷,白芷默默无声地跟着,仿佛毫不意外。
直到林婕仪抬头看见“仁心堂”三个大字招牌,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跟着这具r身的记忆,竟来到了它的前任主人最喜欢来的地方,苏文青开的医馆门前。
明月巷里虽然行人不多,但仁心堂里还是挺热闹的,目测大概有十几个人正在排队等候看病,再加上已经看完病正等着药僮抓药的和陪护的亲友,把仁心堂不大的店面挤了个满满当当。
其间一个身穿月白色素面缎裙,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子正跑前跑后地忙碌着,一会给新来的病患发排队的号码牌,一会又调剂安排有限的座位给看起来更不舒服的病患,一会儿忙着端茶送水,空下来的时候又赶紧帮着药僮把抓好的药打包,真是干脆利落,伶俐得紧。
正在店堂左首坐堂问诊的当然就是苏文青了,他今天穿的还是月白色的外袍,跟抓药的药僮还有那个小姑娘身上穿的一个颜色,倒还真有点制服的感觉。
苏文青笑得人畜无害,对待每一个病患都是耐心无比,轻言细语简直像情人间的温柔呢喃,让人如沐春风。
下一位轮到的是一个看起来起码有七十岁的老太太,整个人干瘦得如同一片枯竹般,一条左腿却肿起来几乎有右腿的两倍大,用布条胡乱缠裹起来,还有许多污血渗出,林婕仪站得远远的几乎都能感觉到那里散发出来的恶臭。
老太太身边站着的大概是她的媳妇或者女儿,正不耐烦地声声催促着,却又脸露嫌恶之色站得远远地,只伸长手臂作势要扶,老太太想必是疼得难受,怎么也使不上劲站起来,只是一片惶急。
苏文青看见这边的情况,伸出手臂手掌向下虚虚一按,让老太太不要着急起身,自己站起来走了过去,竟然毫不避讳地就在老太太面前单膝跪下,动手轻轻揭下老太太腿上裹着的布条。
机灵的小姑娘早已打了一盆清水过来,拧了一块雪白的布巾在一旁候着,苏文青脸色都不变一下地就这么半蹲半跪着帮老太太清洗伤口,动作轻柔地上药,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稳定有力。
饶是林婕仪做护士期间见惯了各种血腥恶臭的场面,此情此景还是让她忍不住小小感动了一把,所谓的医者仁心,白衣天使不就是应该这样子的吗?看得林婕仪都有点怀念自己曾经的工作了。
旁边的女子也丝毫没有害怕之色,有条不紊地打着下手,不时抬头看一眼身边的苏文青,神色中是完全没有掩饰的温柔和深情,多么和谐有爱的场景啊,林婕仪觉得这两人真的是般配极了,不禁都为前任林婕仪的强行介入而感到羞愧起来。
正在恍然出神,忽然感觉到一道怨恨的目光直直朝自己s来,不由得凉飕飕地打了个寒颤。原来是那女子发现了自己,怨愤地瞪了自己一眼,转头在苏文青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苏文青抬起头,冷漠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便低下头继续工作。
女子给林婕仪丢了个轻蔑而鄙视的大白眼球,嘴角还有丝丝上扬的得意之色,可回过头来继续做事之时,却再也没了方才的热情灵动,眉宇间多了一份落寞。
白芷看见那女子向自家小姐抛白眼,也不甘寂寞地回敬了一记:“这姚雪梅最不要脸了,明明都不是咱们医馆的人,还每月初一都死乞白赖地要来帮忙,其实不过是想勾搭咱们姑爷罢了,现在咱们姑爷都成亲了,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还好意思来。莫非还想着做小不成?”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难听的话了?那她为什么只每月初一才来?”
“还不是应给姑爷每月初一开义诊,平时看不起病的穷人家都挑这个时候来,医馆里忙不过来呗,平日里哪有这么热闹,她也不好意思来啊。”
每月一次的义诊啊,林婕仪心中微微一动,苏文青这个男人,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可是一想到书中那些白花花的r段子,禁不住又膈应起来,这男人哪怕再好也是别人的,自己还是有多远避多远的好。
再看一眼里面那个如小蜜蜂般勤快地跑来跑去的姚雪梅,叹一句你自求多福吧!心里也不再对她觉得愧疚了,说起来自己还算帮了她呢,如果真让她嫁了苏文青,以后看到他和苏笑笑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哭都没地方哭去。
☆、回门
第二天便是传说中三朝回门的日子了。
g据这几天苏文青对自己的态度,林婕仪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不会陪自己回门,不由得忧心忡忡,回到家爹娘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好呢?虽然将来铁定是要和离的,但也不是现在呀,现在就和离回家的话那些嫁妆的钱就不是自己的了吧?
没想到才吃完早饭没多久,白芷就进来说姑爷已经准备好在门口等着小姐了,林婕仪吃了一惊,忙收拾了一下赶紧出门,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老王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见林婕仪出来,便向站在一旁抱着苏笑笑看风景的苏文青道:“苏大夫,夫人出来了。”
苏文青回头看了林婕仪一眼:“马车简陋,你将就一下吧。”
林婕仪其实并没有见过什么豪华马车,见这辆马车虽然普通,但也是干净结实的,也就没有多想什么,高高兴兴地揭开布帘,撩起裙子一步就跨了上去,急得正在后面拿了脚凳过来好让她家小姐上马车的白芷气急败坏地连喊几声小姐,天地良心,林婕仪真的不是故意要失礼的,这裙子下面不是还穿着裤子呢嘛,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这是在古代了。
只见马车里面的空间还算宽敞,前后两端各有一排椅子相对而设,一边可以坐下两个人,中间的空地上摆了几份包装好的礼物,想必就是苏文青准备好的回门礼了,想不到他还算是用了心的。
待林婕仪和白芷坐好之后,苏文青才抱着笑笑上了马车,在对面的位置坐下,吩咐老王出发,老王“驾!”地一声挥动鞭子,马车便“嘚嘚嘚嘚”地轻微颠簸着前进起来,笑笑早上起来得早,这下颠得舒服了,又睡起回笼觉来。苏文青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地坐着,老僧入定似的。
林婕仪闷了一会,看看苏文青那张毫无表情的俊脸,撇了撇嘴,真是可惜了这副花容月貌,跟块木头似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忍不住便掀开车窗的帘子欣赏起窗外的景色来,不时惊叹一番,又拉着白芷叽叽喳喳开几句玩笑,怕吵醒了笑笑,又刻意压低声音。苏文青忍不住看了林婕仪一眼,见她脸色欢欣明快丝毫不像作伪,不由得心中暗暗诧异。
这女人怎么成亲以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可完全不是这样的x子,自己赶走了她带来的一干下人,本以为她会闹翻了天,没想到她居然会一声不吭;连着几天不进她的卧房,她也不来纠缠,反而自己过得悠游自在;照她以前的x子,绝对不会愿意坐这种简陋的马车,现在她不但二话不说就上来了,心情好像还很不错。
苏文青第一次见到林婕仪在是两年前,林夫人刘雅茹突患急病,林家惯常请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林管家听说苏文青医术不错,便急病乱投医,请了他去。那时苏文青才十八岁,刚刚开的医馆挂牌行医,就因为治好了几桩疑难杂症而小有名气。
进去林府内院要穿过一个小花园,苏文青就是在这里见到了十三岁的林婕仪。
苏文青一眼就十分不喜欢这个小女孩,自己的娘亲生病了,非但毫无担忧之色,还让一干丫环小厮穿上各种动物形状的服装,假扮动物给她用箭s着玩。虽然是s不死人的木箭,但s在身上也是很疼的,有一个小丫环心中害怕,木箭s过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让林婕仪s了个空。
林婕仪一下便怒了,抄起手中的鞭子不由分说地就甩了上去,任凭小丫头大声哭喊这求饶也毫不心软。苏文青摇头叹气,这林家小姐小小年纪,心肠也太过歹毒。
终于还是看不过眼走了过去:“林小姐,请先停下,且听小生一言。”
“什么人敢在这里乱说话?”林婕仪骄横跋扈,她要做什么,在这个家里除了爹娘,还真没有别人敢出声的。
林管家走上一步躬身道:“回禀小姐,这是小人刚请回来的苏大夫。”
林婕仪傲慢地转过身来,见到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苏文青也禁不住吃了一惊,不过口中还是不愿示弱:“这么年轻的大夫?我看呀八成是欺世盗名之辈。”
苏文青正色道:“苏某是否有治病救人的能力,苏某诊治过的病人自有公论,不劳小姐c心。只是苏某方才见小姐驱使这些下人如牲畜般供小姐取乐,这丫环并无什么大错,却被小姐鞭打得半死不活的,敢问小姐这是否也太过狠毒了呢?”
林婕仪一听炸了毛,手中的鞭子想也不想就挥了过去:“林府的奴才,我爱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你算老几,居然敢来教训我?”
苏文青一伸手就抓住了鞭梢,语气严厉地道:“苏某今日不过是路见不平,仗义直言而已,苏某本是府上的管家请来为夫人看病的,却不是你们林府的下人,还轮不到小姐来教训。林管家,苏某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医术平凡,只怕也没这个能力医治夫人,告辞了。”最后这句话却是转向林管家说的。
林婕仪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林管家慌了神,连忙拦住苏文青,赔礼道歉好话说尽,苏文青本来也是个心软的,看着有人生病而不去医治更是违背了自己的医者良心,当下也就不跟林婕仪计较,同意跟着进去给林夫人看病。
林婕仪也跟了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苏文青自不理她。
结果是苏文青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几天之后,林夫人的病就好了大半,而林婕仪的一颗小小芳心,也尽皆系在了苏文青的身上。本来就是嘛,林婕仪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从没被人说过一句重话,突然出现了一个敢当面指责她的人,这个人对她来说自然是特别的,而且他人长得好看,医术又j妙,不知不觉,林婕仪对她的感觉就从讨厌变成了倾心爱慕,转变得相当地干脆利落。
大小姐从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过一个“怕”字,既然看上了苏文青,那就死缠烂打,紧追不放。苏文青一开始还碍于林府的面子对她应酬一二,到后来索x冷着个脸不理不睬了,她却还是不管不顾纠缠到底。
苏文青本来对林婕仪的印象就不好,后来更是厌烦得紧,之后的两年发生了许多事,最后苏文青被迫与林婕仪成亲,迫于压力又不能对她怎样,只盼着自己一直冷落于她,她大小姐什么时候厌倦了能放他一马。
只是,现在这情景,好像真的有点儿出人意料呢!
林婕仪当然不知道苏文青正在脑子里回忆她的斑斑劣迹,她看见车窗外一匹纯黑色的骏马上一个矫健英挺的身影,感叹了一句:“活生生的黑马王子呀!”便拉白芷来看。读护校的时候男生是稀有动物,长得帅的男生更是千年难得一见,无论有谁见到都一定要呼朋唤友聚众围观的,所以林婕仪拉着白芷一起花痴纯属是习惯成自然,甚至在那男子转头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不但不放下帘子避嫌,反而还跟人家点头微笑致意。
这一切看在苏文青的眼中,心下又有了淡淡的鄙夷,还以为她转x了呢,原来还是老样子。
只听得车外老王“吁——”地拉住了马:“苏大夫,林府到了。”
苏文青先下了马车,林婕仪掀开车帘,早有林府下人搬来脚凳候着,她便踏着下了马车,由白芷扶着进门去了。
才进大门,就见到她的美女娘亲大呼小叫地奔了过来:“我的仪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娘了。”
林婕仪不由打了个寒颤,好歹也是一个豪富之家的当家主母,要不要这么没风度呀,看来这r文果然是毫无逻辑可言的。她不知道,更让她r麻的还在后面。
那就是她的爹爹,林锦鹏林老爷,一个五大三chu的大老爷们,居然会因为见到宝贝女儿而喜极泪下,宽厚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只会说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来他对这个女儿,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的,让从小就失去父爱,被妈妈拉扯长大的林婕仪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难怪出嫁当天没有看到这位父亲大人来送她呢,大概是伤心得太厉害了,怕丢脸才不敢当面来送的吧。
好好地唏嘘了一番,林婕仪才得空下来好好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有钱老爸林老爷,说是老爷,其实并不老,保养得挺好的,要说是林婕仪她大哥也有人相信,笑眯眯地一看就十分亲切。只是这模样怎么这么面熟呢,苦苦思索半天,林婕仪突然想起来,如果林老爷剪短头发再架上一副眼镜,不就活脱脱一个汪涵嘛!恩,与美女娘亲倒是挺般配的。
寒暄了一番之后,美女娘亲就拉了林婕仪进房说一些贴心的体己话,留下林老爷招呼苏文青,笑笑还没睡醒,被丫环抱到里间去了。
林婕仪与林夫人才第二次见面,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林婕仪尽量不主动开口说话,林夫人问了一些婚后的情况,林婕仪都说挺好。
说着说着林夫人眼眶又红了起来:“唉,你不说娘也知道,身边只有白芷一个丫头,这几天你一定是吃了不少苦的,咱们嫁给苏家又是强着来的,文青心中自是有所不甘,就算对你不好咱们也说不得什么,只是娘是真的心疼你啊!要不是你拿着刀子搁在脖子上非要嫁,爹娘还真的不肯同意让你嫁过去吃苦的。你看你,连x子都变了,沉闷了许多,心里一定是有很多不痛快吧!”
说得林婕仪也眼眶湿湿:“娘,您快别这么说了,我们现在挺好的,真的。”人家苏文青也没虐待她不是?林婕仪确实认为两人这样互不相干的生活状态挺好。
见问不出来什么,林夫人就又再细细叮嘱了一些为□的注意事项,让林婕仪和苏文青好好地过日子,缺少什么只管跟家里说,受了委屈也要告诉爹娘,听得林婕仪感动的眼泪流了一箩筐。
☆、落水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分,娘儿俩吩咐丫环打了水进来洗脸,整理好了仪容才走进饭厅,林老爷已在上首坐好,苏文青也抱着笑笑坐在一边,见两人进来,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
林婕仪坐到苏文青旁边,看见笑笑正骨碌碌地转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对她伸出舌头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惹得笑笑“咯咯”笑出了声。
林婕仪转过头准备吃饭,没有发现苏文青看向她那奇怪而探究的眼神,她不知道她的前身是从来都没有对笑笑有过好脸色的,甚至是摆明了嫌恶的态度。
丰盛的菜色很快就一一上齐,开席之前苏文青就已经先喂笑笑吃了一碗粥,这会儿也有七八成饱了,就给她拣了点软烂的食物放在面前的碗里,让她自己抓着吃。
看着苏文青细心地挑去鱼r中的骨刺之后喂给笑笑,林夫人感叹道:“文青真是个细心的孩子,仪儿能嫁给你这样的夫婿也算是她的福气。”
苏文青停下手中的筷子淡淡道:“岳母谬赞了。”
林老爷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仪儿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坏了,脾气不太好,有什么行事不当之处,还望文青能多多担待。来,陪你老岳丈喝了这杯。”
苏文青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死样子,只是平静地喝了一杯:“这个自然。”
林婕仪心中暗暗叹气,她一个大小姐嫁了个穷大夫,是低嫁了好不好,怎么自己的爹娘都一副赔着小心讨好自己女婿的样子,再看苏文青这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真替爹娘叫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样低声下气地讨好这个男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将来能过得顺心一点。
林婕仪站起身来,夹了一个大腿放到林老爷的碗里:“爹,您就别c心女儿了,女儿长大了,行事自会有分寸的,必不会让人看不起的。”说着瞟了一眼苏文青,又夹了一块鱼r给林夫人:“娘多吃点鱼r,这东西对皮肤好,娘要天天高高兴兴地,才不会老得很快哦!”
林夫人感动得差点又掉下泪来:“还是文青会管教你,你看这成亲才几日,就变得懂事多了。娘这辈子也没什么想法了,只要你和你哥都过得快快乐乐,娘也就安心了。”
林婕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哥哥:“对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
“唉,你哥自从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每年都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外面巡视店铺的,好不容易留在家里的几个月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到现在还不肯成亲,也是个让人c心的。”
“娘,你就别c心这么多了,哥这么大个人,心里肯定有数的,说不定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了呢,您就好好地保养身子,以后还要带孙子呢!”
“就你会说,我说呀,你们也要抓紧了,我和你爹都等着抱大胖外孙呢!笑笑想必也会喜欢弟弟妹妹的。”林夫人说完,小心地看了一眼苏文青。
林婕仪故作娇羞:“娘,您又取笑我!”心中却是一阵恶寒,鬼才要跟这个大色狼生孩子。
很好奇自己的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前世一直是孤单一人的林婕仪,从来都认为有哥哥的疼爱是最幸福的事。
林婕仪知道原r文中自己的品x是不太好的,林家一家也给人一种仗势欺人的恶霸印象,可是自己现在看来,爹爹和娘亲只是一对疼爱儿女的慈爱家长而已,这哥哥应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这r文嘛,肯定不会对一个女配的家庭琐事详加描述,所以林婕仪并不知道自己娘家还有一个哥哥,事实上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她知道自己是使了计策强嫁给苏文青的,但并不知道林家老爷和夫人之所以会对苏文青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其实有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愧疚。
林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却并不是一个奸商,相反还是以诚信为本的正直商人,但林老爷老来失德,做的第一件亏心事,就是为了这个宝贝女儿。
林婕仪自从看上苏文青后,就对其痴缠不已,见他不理睬自己,便恨上了与苏文青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柳涵之,找了一个街头混混,给了他一大笔钱,假扮成富家公子去勾引柳涵之,柳涵之家里开了一个小小的染坊,不过是个小家碧玉而已,抵挡不住小混混挥金如土的金钱攻势,半推半就地与他成就了好事。
事成之后小混混得了林婕仪的报酬自然就躲得远远的了,柳涵之发现自己受骗之时,已经珠胎暗结。
苏文青是柳家的邻居,自幼父母双亡,是在柳家的帮衬下才得以长大成材,能开医馆也得到了柳家的很大帮助,这些情分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柳家出了这样的事,他当然不能置身事外,当下就表示愿意与柳涵之成亲,做孩子的便宜父亲。
林婕仪本以为搞坏了柳涵之的名声就可以把他们分开,没想到适得其反,没有办法,只能回家里哭闹,把匕首架在脖子上要林老爷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让她嫁给苏文青。
林老爷最是疼爱这个宝贝女儿,为了她杀人放火恐怕也是愿意的,马上就答应了下来,派人去苏家议亲。没想到苏文青是个硬骨头,说什么也不同意与林婕仪成亲,只说自己已经和柳涵之成亲,连孩子都有了,想让林婕仪死心。
林婕仪自然是不会死心的,林老爷只好派人去调查苏文青,知道他是个重情义之人,唯一能让他屈服的就是柳家了,于是,林老爷很不情愿地出手了。林家财大气chu,对付柳家还不是如按死一条毛毛虫那么简单,所以柳家染坊当即就陷入了困境。
为了柳家,苏文青只好同意与林婕仪成亲,不过他也有一个条件,必须先让柳涵之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之后才接林婕仪过门,其实也是防着林婕仪会对柳涵之和胎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林老爷觉得是自家理亏,就同意了这个条件。
后来柳涵之生下笑笑之后就撒手人寰,林老爷和夫人以为笑笑是苏文青的亲生女儿,就更为自家逼得苏家家破人亡而愧疚不已。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让林婕仪十分之不爽的场面。
吃完午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聊。说是闲聊,其实苏文青冷着个脸坐在一边默默喝茶,林老爷在一边打着哈哈没话找话说,又无奈地在苏文青强大冰山气场下一次次冷场,林婕仪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压抑气氛,找了个借口说要看看园子里的花开了没有,跑了出去透一口气。
远远看见丫环带了苏笑笑在水池边玩,小姑娘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咿呀直乐。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想起原r文中提过一句林婕仪在苏笑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曾经把她推下水池里差点儿淹死,莫非这个情节就发生在这儿?
想到这里,林婕仪拔腿就往池边跑去,得赶紧告诉丫环把苏笑笑带离这个危险之地,虽然自己并没有推她下水的心思,但万一她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以苏文青对林婕仪的怨愤,指定得把这事怪罪到她的头上。
这一下跑得急了,没留神脚下被一块突起的石子一绊,整个人直挺挺地就朝前扑去,好死不死地就撞在了正抱着笑笑站在池边看金鱼的丫环身上,丫环吓了一跳,手上一下子没抓牢,苏笑笑小姑娘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林婕仪给撞得跌下水池里去了。
林婕仪顾不上自己摔得火辣辣的双腿,一骨碌地蹦起来,“扑通”一声也跳进水里,一把捞起刚刚呛了两口水的笑笑,抬起头正对上远远跑过来的苏文青焦急惊恐的眼神,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的,自己千方百计地不跟着剧情走,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笑笑,笑笑你没事吧?”苏文青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恐慌,伸过来接笑笑的双臂都是发着抖的。
笑笑堪堪回过神来,一见爹爹,立马扑进苏文青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林婕仪听得那声音清脆响亮,知道笑笑没事,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地放下来一点儿,这才发现,虽然已是早春,可这水池里的水可还是冰寒刺骨,她在齐x高的水里泡了这么一会,全身都已凉透了,再加上接了一记苏文青发送过来的充满了憎恨和警告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僵硬的冰块。
苏文青没有再看林婕仪一眼,只柔声对怀里的小人儿道:“笑笑乖,莫要哭了,爹爹带你去换衣裳,都怪爹爹,没好好看着笑笑。”说完抱着笑笑快步离开。
林婕仪从颤抖着的牙缝间挤出一句:“快拉我上去。”那闯了大祸的小丫环才从极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急忙过来拉林婕仪,其他下人也闻讯赶来,救起林婕仪,自去沐浴换衣不提。
这一次的回门,就以林婕仪和笑笑双双落水这个不太美妙的事件而告终。
☆、救人
笑笑受了惊吓后蔫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当晚就活蹦乱跳了。林婕仪就没那么幸运了,入夜就迷迷糊糊地发起烧来,急得白芷火烧火燎地只会在屋子里转圈圈,半天才想起原来自己家里就有大夫,忙去东厢敲了已经入睡的苏文青的房门。
林婕仪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忽冷忽热全身都不得劲儿,正烦c地翻来覆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跟妈妈住在一起的那个家,自己发了高烧躺在床上,妈妈却还在工作没有回家:“妈,妈,我好难受,你快回来啊!”声音中有说不出来的脆弱。
忽然有人按住自己胡乱挥舞的手臂,三g手指探上自己的手腕把起脉来,那人的手指如温玉一般,让自己冷的地方感觉温润,热的地方又觉得清凉,总之是十分舒适与让人安心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听得耳边温润的声音说:“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家里有药我一会拣齐了给你,熬来喝了歇息上几日就没事了。”
接着是白芷带着哭腔的声音:“谢谢姑爷。”
姑爷?林婕仪倏地睁开了眼睛,正看见苏文青准备离开的背影:“苏文青!”
苏文青的身形顿了一下:“还有何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文青怔了一下,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林婕仪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苏文青开的药虽然苦,但效果不错,林婕仪当晚喝了一剂,便出了一身大汗,第二天早上就退烧了,只是身体还有点虚弱。苏文青换了药方给白芷,白芷又煲了几天的药给林婕仪喝,慢慢调理身体。
林婕仪在家中养病这几日,闲着无事总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这才知道苏文青去医馆的时候,笑笑是留在家中由王嫂照顾的,只是这家中只有王嫂一个仆妇,要干的活儿多得很,因此大多数时间只能把笑笑背在肩上干活,有时候笑笑被背得热了、累了,挣扎着想要下地玩耍,看见林婕仪竟然“咿咿呀呀”地伸手想要她抱。林婕仪看着心中不忍,便对王嫂道:“你把她放下来,我看着吧。”
王嫂学着苏文青冷漠的样子道:“苏大夫把笑笑小姐交给老婆子,老婆子自然能把她看好,不劳夫人c心。”
林婕仪心中一阵怄气:“我不过是看她的样子不太舒服,我刚好又没事,可以帮忙看着她玩,你干活也可以轻松点。”
“不必了,老婆子这就干完活,可以带笑笑小姐玩了。”王嫂手脚不停地干活。
林婕仪背着王嫂吐了吐舌头,对着笑笑充满期盼的眼神摊开了两手:“小可怜,不是我不想理你啊,是你们家的人不让我碰你,没办法啦!”转身回房找了本书,躺在刚弄回来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悠闲地翻看。
这些书还是回门那日在自己的娘家找到的,那天她落水弄湿了衣服,便回自己原来的闺房找衣服换,换完衣服不想去面对苏文青的死人脸,就对白芷说:“你出去跟姑爷说一声,我身子不适要先歇会,让他带笑笑先回去吧。”
白芷很快来回复说苏文青已经回去了,老爷让小姐好好休息,迟点让府里的马车送小姐回去。
林婕仪道:“既然这样,那你去找本书给我看看。”
白芷指着林婕仪的床头道:“小姐藏在床头暗格里的书可要看?”
哦?还有暗格,满有神秘感的说。林婕仪竭力不表现出自己的震惊:“嗯,也好,拿出来给我吧。“
于是很神奇地看着白芷三两下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叠书册:”小姐,都在这里了,您自个儿挑吧。“
林婕仪拿过来翻了几番,什么《鱼水谐》、《风流媚》、《隔帘弄影》,这些个名字,怎么这么……
再浏览一下书中内容,果然是香艳版才子佳人小说,林婕仪啧啧感叹,没想到这古代版林婕仪居然也跟自己有相同的嗜好,也难为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儿弄来的这许多古代版r文啊,难怪要藏在暗格里。
林婕仪看着一脸坦然的白芷:”这些书你也看过吗?“
白芷道:”小姐开什么玩笑啊,奴婢哪里识字呢?“
”那这些书我就带回去了,你不要跟旁人说起。“
”小姐放心,您以前就嘱咐过奴婢,奴婢自然不会提起的。“
于是林婕仪就带着一大包的战利品,乘着林府的豪华马车回了苏家。也亏得是这些书让她好好打发了这几日养病的无聊时光,因为是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竖排从右往左看的繁体字也不是那么让人头晕眼花了。
想不到这古人要露骨起来,比起现代的r文也不遑多让,林婕仪正看得血脉愤张,突然听得前院一阵吵闹,老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见林婕仪在院子里,脚步顿了一下,强作镇定地打了声招呼,急急忙忙找到王嫂,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王嫂也大惊失色,赶紧跟着老王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林婕仪顿时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示意白芷跟出去看个究竟。
白芷很快跑了进来:“不好了,小姐,外面上门报讯,说是王嫂的儿子在鸿福酒楼被人打死了。” 林婕仪腾地站了起来:“那我得去看看,白芷,你赶紧去明月巷,通知你家姑爷。”
鸿福酒楼也是林家的产业,林婕仪逛街的时候有幸听白芷介绍过,知道在哪里,很快就打了个轿的赶了过去。
酒楼里早就乱做一团,林婕仪混在人群里很轻易地就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王嫂的儿子王少全是鸿福酒楼的伙计,小伙子为人热情大方又勤快,踏实肯干,就是x子火爆了点儿,有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j神,为此老王和王嫂也没少c心。
今日酒楼里来了几个在京城里出了名吃喝玩乐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都是家里非富即贵,招惹不起的主儿。 平日里这些人在酒楼胡作非为,酒楼的人都假装没看见,明哲保身。
今日他们在包间里欺辱一个在酒楼里卖花的小姑娘欺辱得狠了,正好被来上菜的王少全看见。
王少全进门的时候,两个男的正一人一边把小姑娘按在桌上,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已被尽数撕开,露出一大片嫩生生的x脯,两颗嫩红的小樱桃在众人y/邪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一只猥/亵的大手正在小姑娘身上不规矩地上下游移,四周的人发出荒/y的大笑。小姑娘不堪羞辱,正欲咬舌自尽,被旁边一人在嘴里塞进一只茶杯,“呜呜”说不出话来。
王少全热血上涌,哪里还顾得上对方的身份,冲上去就把手里的一盆热菜尽数扣到那正在对小姑娘上下其手的男人身上。 这些纨绔子弟哪里是吃过这种亏的?当下就打了起来,王少全双拳难敌四手,被对方当头一把椅子砸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居然就断气了。
一个酒楼伙计的x命这些人当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就算了是告上衙门,凭这些人的权势,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酒楼掌柜的也惹不起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看来王嫂家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林婕仪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正看见王嫂搂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哭天抢地,背上的笑笑也哇哇大哭,老王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抹眼泪,不由得一阵心酸。
不知是出于同情心理还是职业习惯,林婕仪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王少全的“尸身”,竟然发现还有微弱的生命迹象:“他没有死!”
林婕仪果断站了起来,吩咐人群散开通风,又让人拉开悲痛欲绝的王嫂。酒楼掌柜一看是东家小姐发话,赶紧让人照办。 林婕仪二话不说,双手互按,摆足了姿势就开始对王少全开展心肺复苏术,当然省略了人工呼吸的步骤,她还不想被人的口水淹死。
周围的人皆大惊失色,林家大小姐居然当众姿势不雅地跪在一个男人身边,还把双手放在这个男人的x口上一按一按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按了半晌,王少全真的恢复了呼吸,喉咙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微弱呻吟,林婕仪松了口气,甩了甩早已累得酸痛的手臂站了起来:“暂时死不了啦,赶快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吧!”
这时有人叫道:“大夫来啦!”原来是苏文青赶到,林婕仪拍拍双手道:“交给你啦!”
转身去找掌柜,细细问了王少全平日的表现,跟掌柜商量着这人的火爆脾气,不适宜做跑堂的,让掌柜给他另换一个合适的活干。掌柜想了一下,给他安排了一个后厨管事的活,连工钱也涨了不少,王少全这小子也算了因祸得福了。
这是白芷也气喘吁吁地赶到,拉拉林婕仪的衣袖,悄悄地指着一个躲在墙角里哭泣的女子给林婕仪看,只见这女子紧紧拢着身上凌乱的衣裳,头发也是蓬乱着,正缩成一团在角落里,脸埋在膝盖上,单薄的双肩一耸一耸的,怪可怜的模样。
☆、改观
这大概就是刚才被欺负的卖花女了。
林婕仪好人做到底,让白芷去找了件衣裳过来,给卖花女裹在身上,又带入内室好言相劝。卖花女抽抽搭搭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她叫夏思言,自幼丧母,跟着父亲过活,父亲本是个教书先生,原也是个小康之家,夏思言自身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本来也已说好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没想到父亲突然生病,久治不愈,整个家底都填入了这个花钱治病的无底洞,父亲病体虚弱也无法教书,原本定下亲事的男方见夏家落败,竟然提出退婚,夏思言是个有骨气的,当然不再留恋,爽快地同意了,自己抛头露面出来卖花维持生计。由于夏思言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就被几个纨绔子弟看中,强带入包间中羞辱。如果不是挂念着父亲,夏思言早就情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林婕仪叹了口气,只得劝她不要太在意今日之事,不免自己也心有戚戚焉,幸好自己穿到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否则以自己这副容貌去谋生的话,恐怕也只有落入青楼这一条路了。
“白芷,跟掌柜说一声,到账上给我支一百两银子给思言姑娘。”
夏思言慌道:“小姐万万不可,今日小姐救了王家小哥,小女子心中已感激万分,切不能再拿小姐的钱了。若王家小哥真的是为了小女子而丧生,小女子这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的。”
林婕仪道:“说句实话,这一百两银子对我来说不过是多做一件衣裳或多买一件首饰,并算不了什么,可对你和你爹来说可就是能救命的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如果这银子本身也有思想,肯定愿意自身能用到更重要的地方去。你也不要再去卖花了,拿着这钱给你爹好生治病,以后再寻一门好亲事好好过日子吧!”
夏思言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当下就双膝跪地道:“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拜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日后如有用得上的地方,小女子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林婕仪赶紧扶起她道:“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你要谢就谢那王少全吧,他才是真正的舍身救人呢。”
夏思言正色道:“这个自然,王家小哥的恩情小女子永世不敢相忘。”
后来夏思言j心照顾伤重的王少全,两人日夜相对之中渐生情愫,最后又成就了一桩好事。这是后事不提,且说林婕仪今天做了两件好事,心情好得不行,哼着小曲儿回到苏府,就着王嫂做的寡淡的菜也吃了两碗饭。
吃完晚饭,林婕仪正斜靠在软榻上准备翻上几页才子佳人小说,隐隐绰绰见着老王和王嫂两个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外,便让白芷出去问问他们有什么事。
一会白芷来回话说两人想见她,林婕仪便道:“进来吧!”
两人一个箭步跨了进来,“扑通”就在林婕仪面前跪下了,把林婕仪吓得跳了起来:“老王、王嫂,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王嫂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夫人对小儿的救命之恩,苏大夫和夫人就是小儿的再生父母啊!”
林婕仪连连摆手:“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年轻着呢,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王嫂无比懊悔地道:“老婆子往日怠慢了夫人,还望夫人能够原谅老婆子,从此往后老婆子必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夫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先前之事我从没放在心上,你们只管放心,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吧!”
王嫂原先之所以不太喜欢林婕仪,是因为之前听过一些不好的传闻,柳涵之又是她亲手照顾,看着笑笑生下来的,一直认为是林婕仪害死柳涵之,害得笑笑从小就没了娘亲,自然对林婕仪的印象很不好。
再加上林婕仪又是强嫁给苏文青的,苏文青摆明了没给她好脸色看过,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也跟着排斥林婕仪,要说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却是没有的。这些天相处下来,林婕仪不但没有传闻中的骄横跋扈,反而温和谦逊,待人亲切,一点儿也没摆着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因此对她的看法就大大地改观,也不再对着干了,这次林婕仪救了她的儿子,她的心思一下子就完全翻了个个儿,完全倒向于林婕仪这一边了。
所以第二天林婕仪再提出要帮忙看着笑笑的时候,王嫂心中其实是千肯万肯的,只是怎么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分内的活儿推给主人去做,因此支吾了两声,林婕仪想大概是苏文青防着自己,交代过什么,便道:“王嫂你只管放心好了,难道我还会吃了笑笑不成?你要是担心苏大夫回来了会不高兴,那等他快回来时你再背上不迟,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教这孩子学学走路也是好的。对了,笑笑该有十个月了吧?”
王嫂听她这么一说,顺势就把笑笑放了下来:“还有半个月就满一周岁了。”
“那这孩子看起来个子有点小啊!”
“可不是嘛!唉,说起来笑笑这孩子也是可怜的,她娘亲……”说到这里,王嫂突然醒悟过来,“奴婢该死,不该说些夫人不爱听的话。”
“没事,我爱听的,反正也闲着没事,就当听故事好了,你说吧。”
看看林婕仪一副好奇的样子,果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王嫂这才放心地讲了起来。
原来笑笑的娘亲柳涵之当初怀着笑笑的时候思虑过重,本来身体就很不好,生笑笑又是早产,一生下来就体力耗尽去世了。苏文青就算细心,也不过是个毫无育儿经验的年轻男子,又要顾着医馆的事,再怎么尽力也不能照顾得十分周全,笑笑从小就体弱多病,从来就没有过省心的时候。
笑笑没有吃过母r,在营养上本来就有所欠缺,苏文青又对她爱护太过,一回家就抱在手上,平时王嫂带着也是背在背上的居多,g本没有什么时间让她自由活动,甚至都没有在地上爬过,因此手脚都没有什么力气,快一岁了都还站不起来。
笑笑这孩子长得那是真的好,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爱怜,林婕仪本来是铁了心不跟这对父女有什么牵扯的,但一看到笑笑这张甜美的小脸,心里一下子就化成一滩水了,恨不得掏心掏肺地想到对她好点。因此看见她这样的身体情况,也忍不住有点着急起来,这两天帮忙王嫂照顾笑笑的时候,就着意地多给她活动活动手脚,做做体c什么的。
自由活动多了,笑笑也开心活泼了许多,两人经常玩得嘻嘻哈哈地滚成一团,看得白芷惊掉了下巴,看得王嫂心中好生欣慰。
这天林婕仪决定开始教笑笑学爬,g据她在现代所知的一丁点儿育儿知识,她知道小孩子要先学会爬再学走路才好,没爬过就走路的小孩平衡感不好,容易摔跤。
因为天气很好,阳光充足温暖,林婕仪想让笑笑多晒晒太阳,便让白芷取了几床被子出来铺到院子里,带着笑笑在上面学爬,反正她陪嫁的被子多的是。白芷满心不乐意:“这些可都是夫人亲自给小姐挑的上好的锦被。”却只能无奈地看着她们在上面糟蹋。时不时冒出几句:“这可是最好的烟霞缎。”“这上面的百花簇锦牡丹绣还是特地从苏杭请来最好的绣娘绣的呢!”
笑笑先是趴在被子上懒懒地不肯动,林婕仪就拿些有趣的玩意儿在前面逗她,惹得她一扭一扭地挺着小肚子向前挪动。然后又托起她的小肚子,教她用双手和双膝着地,并且亲自示范爬给她看,爬着爬着又假装支撑不住扑倒在地,惹得笑笑哈哈大笑,自己也有了兴致努力学了起来。
无奈手脚怎么也不能协调,明明就很想爬到前面去的,偏偏就只能后退,急得“呜呜”直叫。林婕仪在一旁乐不可支,抚掌大笑,完了又用双手在后面轻轻顶着她的脚心,让她能借力向前爬去。
这一天苏文青的医馆没什么事,就早了一点回家,还没进门,远远就听见自家院子里传来清脆悦耳的欢笑声,仔细一听,有一个甜美悦耳如黄莺清啼的,是林婕仪的声音,还有一个n声n气娇嫩软糯的,是他的宝贝儿笑笑。
前两日其实他就发现,笑笑似乎开朗了一点,变得爱笑了,食量也大了一点,脸上还多了些许红晕,只不过她以为孩子大了身体自然变好了些,并没有太过深入细想,此时回想起来,莫不是这些天林婕仪一直在带着她玩了?
似乎他的笑笑从小到大,都没有笑得如此欢欣畅快过。
林婕仪和笑笑正闹得起劲,两个人搂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突然看到眼前多了一对青色靴子,顺着靴子向上,修长的双腿、月白的长衫,水墨般的眉眼,不是苏文青却又是谁?
“你在干什么?”
“晒太阳啊!”林婕仪站起来把笑笑往苏文青手里一塞,拍拍双手往房里走去。心中却在暗自腹诽:什么态度、什么语气嘛,好心帮你带孩子,不说一句谢谢也就罢了,居然还来质问我,好像我会害了你家笑笑似的,哼,有什么了不起。
笑笑舍不得她走,在后面哇哇大叫。“算你这个小妞还有良心。”林婕仪回头给笑笑抛了个媚眼。
☆、育儿
王嫂怕苏文青不高兴,主动坦白了这些天林婕仪帮忙照顾笑笑的事:“夫人说笑笑小姐身子太弱,要多晒太阳,多锻炼身子,她还说小孩子要多爬爬将来才能走得好,所以才教小姐学爬的。我看夫人啊真的是很有耐心,也是真心待小姐好的,苏大夫您看小姐这些天都欢实了许多。”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苏文青不动声色地点头,抱着笑笑回房,不经意间脚下踢到了一件物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本书,他随手拾了起来,放到桌上。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婕仪会转了x子,但看得出来她对笑笑,是真心喜欢的。
晚上的时候,林婕仪四下翻找她那本看了一半的《蝶为媒》,虽然不是很好看,但看到一半吊着不上不下的心中始终不爽。
却不知在东厢房内,苏文青哄得笑笑睡着,无意中翻开了捡到的那本书,一眼看到几句诗“女意郎情两相宜,从天分下好佳期;拨云撩雨算乐事,吟月咏风是良媒。 襄王已悟阳台梦,巫女徒劳洛水悲;船上一宵春意满。不须钻x隙相窥。”那双好看的浓眉就皱了起来。
再翻几页:“轻抚片刻,牝中丽水儿渐生,滑溜无比,又探进一指,轻轻拨弄,须臾,春花情动兴旺,忙展玉腕相抱。鹏飞一头抽c不住,一头亲嘴嚼舌道:‘我的心肝宝贝,爱煞我也。’”
“啪!”地一声,书册被苏文青一脸鄙夷地扔到地上,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那个女人,果然不是善类。这本书第二日被王嫂打扫的时候拾了起来,因她不识字,以为是苏文青的医书,便好好地给他收到了书架里,苏文青事忙,居然没有发现。于是林婕仪也一直没有看到她念念不忘的下半截。
后来苏文青在床上也教笑笑爬着玩,王嫂看见了,悄悄告诉了白芷,白芷又告诉了林婕仪,林婕仪听了这事,不知为何觉得特别高兴。
这一天林婕仪一早起来,觉得身体已经大好了,在家里呆了这么些天,着实气闷,便想着出去逛逛,再加上天天吃王嫂做的没滋没味的饭菜,直觉得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寻思着要去买点菜回来好好给自己改善一下生活,于是拉上白芷,偷偷地出门了。
为什么要偷偷呢?因为这些天笑笑跟惯了林婕仪,每天一见到她就欢快地舞动着手脚飞扑过来,然后就缠着她再也不肯放了,她知道自己也肯定不忍心丢下她出门的,只好趁着笑笑还没起床,悄悄地先出去了。
先去吃早饭,穿越之前林婕仪是中国国粹传统早餐“豆浆加油条”的忠实拥趸,到这儿之后顿顿吃王嫂的白粥加馒头,早就想换换口味了,这下硬要白芷带她找到一个卖早餐的路边摊,不顾白芷鄙夷的眼神,乐滋滋地坐了下来。
先来一碗热热的豆浆暖暖肚子,没有油条,烧饼也不错,还有香喷喷的炸馄饨,一口一个酥脆可口。林婕仪注意到,小贩的炉子上还煮着一锅黄澄澄,散发着玉米浓香的东西:“那个是玉米糊糊吧,好久没吃过了。”
白芷连忙拦下林婕仪正要招呼老板的手臂:“那是穷苦人家的裹腹之物,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怎么就不能吃了?”林婕仪指指桌上一大堆食物,“这么些东西也都吃了,也没见我中毒吧?”
话音刚落,只听旁边一桌单独吃饭的客人“扑哧”笑出声来。
林婕仪压低声音嘟哝了一句:“讨厌,什么人啊,偷听别人说话。”顺便转头看了一眼那桌的客人,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一身劲装打扮,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相貌是带着点孩子气的英俊,一脸阳光,林婕仪觉得这人去拍可乐广告挺合适的。
林婕仪忘了自己现在才十五岁的身体,以怪阿姨欣赏小正太的眼光压低声音对白芷道:“快看,这孩子长得可真可爱,小小年纪的,身材却是挺好。”
“小姐说谁?”白芷愣头愣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还扭着头四下张望。
要死了,“你小点声呀!”林婕仪双手用力板住白芷乱晃的脑袋,“别动,你右边那个,呆会再偷偷看。”她不知道她们正议论着的那个小正太此时正艰难地忍着嘴角的抽搐,也不管还没吃完的早饭,一手抄起桌上的包袱,扔了一点碎银在桌上,走到旁边牵过一匹黑马,翻身跃上马背,一人一马风尘仆仆地绝尘而去。
林婕仪过了一会便把这事抛之脑后,倒惦记上了玉米面糊糊,心道这东西给笑笑吃却是不错,这几天笑笑吃的都是王嫂做的粥,林婕仪尝过一次,实在是与好吃沾不上边,难怪笑笑胃口一直不怎么好。
林婕仪读护专毕业的时候曾经在一家妇幼保健院的产科实习过一阵子,那家医院还承担着为社区里的孕产妇开办讲座宣讲一些孕产保健知识的重任,作为打杂人员,林婕仪有幸也听过几次,由于现代食品安全问题,现代的妈妈们都特别注意孩子入口的食物的安全,不太乐意接受加工过的产品,宁愿自己买新鲜的食材做,所以她们经验丰富的老主任就介绍了一个自制婴儿米粉的方法,林婕仪这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就决定买些材料回去做给笑笑吃。
林婕仪自己还不知道,笑笑这小女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大米、薏仁、黄豆、绿豆、玉米、莲子、核桃、芝麻、内金、芡实……各种配料满满地堆了一桌子,为了买齐这些东西,她可是走得腿都酸了。这个自制婴儿米粉的配料,她当时只是随便听听,并没有很用心去记,绞尽脑汁也就想出了这些,不过这些都是健脾益胃、营养丰富的材料,多一样少一样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休息了一会儿,她便和白芷一起把所有的材料都倒入盆里,细细挑拣干净石子和杂物,再清洗干净了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白芷虽然觉得小姐突然爱上干这些事有点奇怪,但她一向是不太爱动脑子的,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也并不太放在心上。
倒是林婕仪拿着材料进厨房说要炒东西的时候,把王嫂给吓着了:“唉哟我的夫人呀,您要什么跟我说一声不就得了,怎么能自己动手呀。”
林婕仪笑道:“王嫂你就别c心了,我呀,还真的就爱做这个,别人不让我做我还不高兴呢,你要得空的话,就帮我烧烧火吧,我要把这些东西都炒熟。”
“得空,得空,我这就烧火。”夫人吩咐下的活再没空也得先干了呀,“夫人,您炒这些豆子用来做什么?”
“给笑笑吃呀,对了,咱们家里有石磨吗?一会还得把这些磨成粉。”
“原来是给笑笑小姐吃的呀,夫人您可真有心了。家里有是有石磨,不过那是chu磨,要想磨细的,还得去街东头陈麻子的磨坊。”
“哦,这样啊,那晌午你就帮我到磨坊跑一趟,多给点银子,让他们把石磨洗干净了才来磨咱们的,别不干不净的给笑笑吃了坏事。唉,算了,还是我自己跑一趟吧,亲自看着也放心点。”
说话间林婕仪已经把手头的东西炒出香味来了,被白芷抱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笑笑挺着小肚子闹着要进厨房,白芷没办法只好抱了她进来,笑笑拗着小身子直往林婕仪身上靠,又指着锅里炒得香喷喷的配料呀呀直叫,林婕仪捏了捏笑笑可爱的小鼻子:“知道啦,小馋猫,别着急,就是做给你吃的。乖啊,先跟白芷在外面玩,姐姐一会就出去陪你啊!”
“姐姐?”王嫂的眼角抽了几下,夫人这脑子里的想法还真是有点奇怪。
凑合着吃过王嫂做的午饭,林婕仪还是自己亲自去了一趟陈麻子磨坊,亲眼看着他用清理干净的石磨j心地把她准备好的材料磨成细粉,陈麻子长得不怎么样,可这活儿干得还真是专业,用了三台chu细不同的石磨,每次磨出来还要细细地过筛,最后出来的成品真是细腻非常。
林婕仪心中高兴,让白芷给了双倍的银子,欢欢喜喜地回家了。回去之后用温水泡了大半碗,喂给笑笑,笑笑吃第一口的时候还有一点犹豫,尝到滋味之后就啊呜啊呜大口大口地吃光了,吃完还用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林婕仪,扑闪扑闪地看得林婕仪心都软了,又多泡了小半碗给她吃了,一边喂还一边说:“吃完这些可不能再吃了,撑坏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唉,小可怜见的,一看就是没吃过好东西的,放心吧,以后姐姐一定会做多多的好东西给你吃,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由于笑笑的捧场,林婕仪爱心与信心皆暴涨,几乎忍不住想马上把自己所知道的适合婴儿吃的美食一股脑儿都做出来给笑笑吃。
晚餐也是林婕仪做的,她按照自己的喜好炖了个莲藕排骨汤,炒了个农家小炒r、酸笋溜肠段、清炒芦笋灯笼椒,蒸了条鲈鱼,还特别为笑笑做了一碗蛋羹。虽说林婕仪是现代来的,可她小时候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为了省钱,做饭用的都是煤炉,所以用乡下的土灶做饭,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她想着反正做也做了,总不能只做自己的份,还让王嫂再做一次,所以分量上是预足了的,王嫂也不啰嗦,直接把苏文青的那份用托盘盛了就送了过去。
☆、中毒
王嫂一进门苏文青就闻到了跟往常不一样的香味:“王嫂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王嫂笑道:“好吃当然是好吃的,不过可不是我老婆子做的,今天的晚饭可是夫人亲自下厨。”
苏文青英挺的双眉稍稍蹙起:“她会做饭?”
“可不是吗,要不是亲眼看见,老婆子我还不敢相信呢,看夫人那双手白白嫩嫩的,哪里像干过活的样子。可偏偏她不但会做,干起活来还爽快麻利得很。您看这菜炒得,不用尝就知道一定好吃得紧。苏大夫您快趁热尝尝。”
苏文青夹了一块芦笋放进口里,果然炒得清脆爽口,咸鲜适度。
王嫂意犹未尽:“今天夫人不但亲自下厨做菜,还给笑笑小姐做了婴儿米粉。”
“婴儿米粉?”
“可不是嘛,夫人今天一早就出门,买了一堆什么黄豆、绿豆、核桃芝麻的,全部亲手洗净炒熟了,本来让我老婆子拿到陈麻子磨坊去磨粉的,后来夫人不放心,还是亲自去了,磨回来用干净的瓷罐装着,夫人说什么时候笑笑小姐想吃了,用温水泡了就能吃,可千万不能用刚烧滚的热水泡。笑笑小姐下午吃了一碗,吃得可欢了。”
“唉,笑笑小姐是个命苦的,打一出生就没了娘亲,幸好遇到个后娘是疼孩子的,说真的就算是亲娘也不过如此了,说起来也是苏大夫和笑笑小姐的福气啊!”
“嗯。”苏文青闷声点了点头,对这个林婕仪,实在是好奇又纳闷,如果她真的能做个好妻子,能做笑笑的好娘亲……
不知不觉,苏文青就多吃了一碗饭,吃得有点撑了,笑笑睡下后,他到院子里走了走,消消食。
然后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林婕仪的房门口。
“姑爷,您来啦?”正在桌边写字的林婕仪听到白芷惊喜的呼声,手一哆嗦,手下的纸上出现一个chu黑的墨团。
苏文青本来没想着要进去,被白芷这么一喊,倒不好不进去了。
林婕仪已经镇定下来,落落大方地看了苏文青一眼:“坐吧,白芷,泡茶。”低下头继续写字。
“咳——”,苏文青清清嗓子,“王嫂说你今天做了米粉给笑笑吃?”
林婕仪撇撇嘴:“就知道你不放心,喏,都准备好了。”搁下毛笔,双手举起刚写好的一张纸,吹了口气,“今天做给笑笑吃的米粉配方,你看看,没有毒吧?”
苏文青接过一看,忽大忽小、歪歪斜斜,像是爪子印上去的字迹亏她也好意思拿出来给自己看,再说话时就免不了带上了一点笑意:“这是你写的?”
“是啊,看不懂吗?”林婕仪歪头看了一下,不会啊,写得挺清楚的,每个字都是特地对照着书上的繁体字写的,应该没写错吧。
“配方没问题,这个字嘛,需要好好练一练。”
林婕仪一把抢过苏文青手中的纸:“没问题就行了,又不是卖字的,练那么好做什么!”林婕仪腹诽:我什么时候跟你那么熟了,居然批评我的字!
白芷奉上茶来,林婕仪等他喝了一口,便闲闲地道:“时候不早了,喝了茶早点回去歇着吧!”这句话她说得自然无比,听在苏文青耳中不知怎么却有点儿别扭。
“这几天谢谢你帮忙照顾笑笑。”
“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跟这孩子投缘,你放心,我对笑笑好不是为了讨好你。”
苏文青讨了个没趣,匆匆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便道:“那你早点歇着吧,我回去了。”
“慢走啊!”林婕仪也不站起身来,只抬起左臂随意挥了挥手,“白芷,倒点茶来给我漱口。”
白芷很快端了茶进来:“姑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不然还要干嘛,啊——,我困了,伺候我宽衣吧。”
一夜安睡无话。
林婕仪这几天照顾笑笑上了瘾,街也不逛了,店铺也不管了,当然她一直就没怎么管过,一门心思给笑笑做好吃的。
这几天她换着花样做了南瓜小米粥、紫薯大米粥、黑芝麻核桃粥、鱼r胡萝卜面、番茄蛋碎菜面……,笑笑每一次都吃得有滋有味,大大鼓舞了林婕仪做菜的热情。
一日睡过午觉,林婕仪正带着笑笑在院子里扔球玩。她让白芷用各种颜色鲜艳的布料剪成小小的五边形,像足球一样缝成一个圆球,里面塞满了棉花,就做成一个柔软可爱的小球了,砸在身上也不会疼,逗得笑笑咯咯乱笑。
老王进来回禀:“夫人,姚姑娘来了。”
林婕仪楞了一下:“姚姑娘谁呀?”
白芷哼了一声:“不就是姚雪梅那个狐狸j呗!”
林婕仪皱了皱眉:“她来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姑娘印象并不太好,虽然她看起来很聪明伶俐的样子,也许是那天她最后看过来的眼神中有太多的怨毒吧,令林婕仪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王嫂道:“回夫人,姚姑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家里看看笑笑小姐。”
“哦,那就让她进来吧。”林婕仪淡淡地说。
姚雪梅今天穿的是酒红色十样锦妆花衣衫,逶迤拖地淡红压光棉八幅裙,头上挽的是风流别致朝天髻,轻拢慢捻的云鬓里c着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一副要与春花争奇斗艳的样子,林婕仪觉得她这幅打扮不是来看笑笑的,分明就是月下会情郎嘛!
姚雪梅一进门,便张开双手扑向笑笑:“小宝贝,梅姨来看你了,还记不记得梅姨呀?”笑笑一个闪身避过了她的魔爪,急急向林婕仪爬了过去,竟似十分害怕一般,林婕仪冷冷地道:“那脂粉气莫薰着了孩子。”
姚雪梅仿佛这才看到林婕仪一般,盈盈行了个半礼:“雪梅见过苏夫人,本来早就该来拜会夫人的,只因苏大哥的医馆一直事忙,直至今日才得空过来,还请夫人见谅。”
林婕仪嘴角露出一丝讽意:“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何必来看我呢?”
姚雪梅也不着恼:“雪梅与苏大哥情同兄妹,苏大哥成亲这么大件事,雪梅当然是应该来的,再说,这么多日子没见笑笑了,怪想她的,这孩子与我都生分了,以往可爱粘着我呢!”
林婕仪道:“姚姑娘身上穿的衣裳贵重,小孩子满地乱爬,莫要弄脏姑娘的衣裳了。”
姚雪梅道:“我听苏大哥说,笑笑这两日有几声热咳,雪梅带来了一些甘草,清热解毒最好不过了,饮食汤水中加入一点,增添甜味,小孩子也爱喝。”
林婕仪仔细一想,笑笑果然是有点咳嗽,这甘草也确实是对症良方,便道:“姚姑娘有心了。”
姚雪梅道:“苏大哥的医馆什么没有,雪梅还巴巴地带了甘草过来,倒叫夫人见笑了。”
林婕仪淡淡一笑,便开始逗笑笑玩,一边吩咐王嫂:“这会儿笑笑也该饿了,王嫂去把那米粉泡上半碗过来吧,还有今晚给笑笑炖的瘦r汤里加上两片甘草。”
林婕仪本以为姚雪梅特意j心打扮,肯定是要等苏文青回来的,没想到她坐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告辞了。林婕仪也不在意,约莫到了时候便照例做了晚饭,大家吃了了事。
吃完晚饭苏文青还未回来,林婕仪便带了笑笑回自己房里玩,却见本来好好的笑笑突然抽搐起来,浑身青紫发冷,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蜷缩起来,林婕仪一看就知道这明显是中毒的现象。
来不及去想到底怎么回事,林婕仪当机立断把食指伸进笑笑喉中按压,催她呕吐出来,一边大声喊王嫂去叫老王请苏文青回来,又让白芷去厨房泡了淡盐水回来喂吐完的笑笑喝下。
喝完以后又再催吐,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笑笑已经奄奄一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只是偎在林婕仪怀里虚弱地哼唧几声,林婕仪心中焦急,第一次如此盼望苏文青快快出现。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文青疾步跑了进来,一贯平静如水的脸上第一次流下惶急的汗水:“笑笑怎么了?”
林婕仪一见苏文青,心头一松,泪水就流了下来:“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看看笑笑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文青拿过笑笑一只小手,细细把了脉,又认真查看了她的眼睛,掰开嘴巴看了看,然后取出一g银针刺进x位旋转几下,□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道:“是中毒了。”言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喂笑笑服下,“这是七叶清心丹,可以暂时压制笑笑体内毒素,真正解毒还需慢慢调理。笑笑今日吃过什么,你细细给我说一说。”
“早上吃的是粟蓉蛋羹,上午喝了一杯梨汁,中午吃了香菇芹菜小米粥和蓉豆腐,下午吃了小半碗婴儿米粉,晚上吃的是鲳鱼青菜糊糊,还喝了瘦r汤,汤里加了两片甘草。”
苏文青沉思:“就只是这些?”
林婕仪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除了喝水,就再没其他了。”
苏文青沉吟道:“这些都是日常食物,也没有相克之处,怎么会这样呢?”
林婕仪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今天那个姚雪梅来过。”
苏文青道:“你多虑了,姚姑娘心地善良,以往也经常来看望笑笑,也常常带些吃食什么的过来,如果要害笑笑,也无需等到今日。”
林婕仪心中不服,暗道往日一直无事,今天唯一发生过的不同的事情就是姚雪梅的来访,怎么说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排除在外,不过既然苏文青都这么说了,林婕仪也没什么立场再说什么。
苏文青抱起笑笑离开,道:“往后笑笑的饮食,还是交给王嫂照看吧。”
林婕仪瞠目结舌:“这,这意思,莫不是怀疑自己给笑笑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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