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红楼之环三爷 作者:风流书呆
在贾府门口接了贾环母子,来到位于京郊的某所宅邸,五王爷喋喋不休的规劝,“虽说世人都知晓这是我的宅邸,不敢前来捣乱,可毕竟空置久了,不适合住人,环儿还是跟我回府去吧!房间我都替你备好了。”
“不了,这里挺好。”贾环在敞亮的屋子里转了圈,认真开口,“还有件事需你帮忙。”
“莫说件,就是百件、千件、万件,你只要开了口,我定然为你办妥!”五王爷用力拍打胸脯。
贾环瞅着他直笑,见他耳尖悄悄红了,才道,“眼下我同时得罪了贾王两家,贾家不足为惧,王家却不会轻易放过我。今后我总不能过丧家犬般东躲**的日子。”
五王爷握拳,正欲开口,却被他打断,“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羽翼之下,我是个男人,可不是你圈养的宠物。我需要权力和地位来保护自己,保护姨娘,所以我打算投军。你觉得如何?”
如何?想象自己与环儿肩并肩征战沙场的情景,五王爷心跳的特别快,沸腾的血液咕咚咕咚冒着气泡。勉力压下激动的情绪,他哑声道,“好,自然是好!五年了,被我打趴下的胡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侵扰边境。我这几日正筹划征战事宜,倘若顺利,十月中旬便要出发。正欲劝你跟我块儿走,没想你竟先开口了,呵呵……”好环儿,夫唱夫随,真是贤惠!
当然,最后这句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
贾环亦轻快的笑起来,道,“事不宜迟,我今日便入大营吧,也好早些习惯军营生活。”
五王爷哪敢拒绝他的要求,立即命人收拾行装。赵姨娘差点没哭晕过去,可拗不过儿子,只得哭哭啼啼将他送走。
两人刚到大营门口,五王爷就收到皇帝急召,进宫去了。稽延本欲带环三爷到主帅营帐安置,却被他笑着拒绝,“我不需要塗阙兮保护,你们把我当成普通士兵就好。”
可关键是您点儿也不普通好么?让您混进普通士兵里,跟狼入了羊群有何区别?!稽延在心底呐喊,面上却毫无表情,脚尖转,将他带到座可容纳二十人的营帐安置,临走前肃然开口,“环三爷,王爷看着有些不靠谱,可治军十分严格。这营里有三条规矩,还望您定要准守。”
贾环挑眉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自然也不例外。哪三条规矩,你说说看。”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话说得太贴切了!稽延暗自琢磨了会儿才道,“第,不得逃训,违者鞭五十;第二,允许私斗,不允许杀人,违者杖毙;第三,上了战场不得退缩,违者斩首示众。”
规矩简单明了,是塗阙兮的风格。贾环点头表示知道了。
稽延面瘫着脸帮他收拾出个干净的床榻,见饭点儿到了,训练中的士兵快要归营才告辞离开——
王子腾、贾政跪在养心殿外已有小半个时辰,皇帝却迟迟不肯召见。而今正是八月中旬,日头十分毒辣,两人汗如雨下,官袍湿透,却不敢抬手去擦。
养心殿内放置了许冰盆,几个宫女不停打扇依然平息不了皇帝的怒火。他把将所有奏折拂落,冷笑道,“朕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妇人,朕算开了眼界了!”
高河上前步,正欲往火上浇几瓢油,外面有人禀道,“忠顺亲王觐见!”
“让他进来!”皇帝没好气的冷哼。
“儿臣见过父皇。”五王爷半跪行礼。
“那贾环所为,是你授意?”皇帝撩了撩眼皮。
五王爷浑不在意的承认了,“是儿臣授意。父皇你不知道那王家女儿都是些什么德行!残害庶子,倒卖家产也就罢了,竟还包揽诉讼,放利子钱!两个女流之辈肆意操纵官衙,盘剥百姓,谁给她们的胆子?她们眼里可还有国法,还有君主?那王子腾则猖狂,把京畿卫视为他王家的私兵,随意调遣,京郊十好几个村庄被他扫荡空,村民任意打杀!他当他是谁,京城的土皇帝?他又当您治下的百姓是什么,猪狗么?凭王家女儿的擅权、贪婪,王子腾的猖狂专横、肆意妄为,您让老三娶了他家嫡次女还得了?前朝后宫都要被王家把持,外戚逐渐坐大,皇室逐渐衰微,待王氏生下嫡子,这万里江山还姓不姓塗了?儿臣日思夜想,终是决定参他本!”
皇帝久久不言,直过了刻钟才道,“你就没有点私心?”
五王爷面上的肃然扫而空,讪笑道,“私心自然是有的。父皇你忒也偏心,把什么好的都送予老三手上,今后他登基了,儿臣还要不要活了?”
“老三仁厚,不会把你怎样。”皇帝叹了口气。
“那可说不准!”五王爷嗤笑,“儿臣中了那样的毒,这辈子都生不出子嗣,要了皇位也无用。这事儿您知道,他可不知道,今后不定怎么折腾儿臣呢!父皇,儿臣只能靠您了!”他跪在皇帝脚边,眨巴水汪汪的眼睛。
这副虎头虎脑的样子实在是憨态可掬,又十足的可怜,皇帝被他逗笑了,拍拍他脑袋道,“父皇自然护着你,快起来吧。”
五王爷心满意足的起来,正欲说些闲话,得了王子腾好处的小太监轻声通禀,“皇上,养心殿外王大人,贾大人求见。”
想起王家女儿的丑态,又想起王子腾擅自动用京畿卫,俨然不把君权君威放在眼里,皇帝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开始猛烈燃烧,冷声道,“高河,出去告诉王子腾: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不修,家不齐,何以治国平天下?命他褪去官袍,解下顶戴花翎,回府自省!置于贾政,这便压入天牢革职查办!”王子腾是他手扶持起来的肱骨之臣,却没想心野了,虽不至于弃而不用,可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
“父皇,高河还要伺候您呢,这差事儿臣替您去办!”五王爷忙不迭的开口。
“小子,给朕滚吧!”皇帝没好气的踹他脚。
五王爷颠颠儿出去,看见跪在门外面色煞白的两人,笑道,“父皇的话,二位可都听见了?来人,把贾政押入天牢!王大人,脱吧!”
王子腾磕了三个响头,嘴上高喊,“微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等话,然后干脆的脱掉官袍,解下顶戴花翎,弓着背,慢慢倒退而走,终究是心慌意乱,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了下。
“王大人小心。”匆匆赶来的三王爷扶了他把,温声提醒。
“谢王爷。”王子腾连忙行礼,暗淡的眼睛放射出希冀的光芒。
三王爷冲他安抚笑,行至殿外求见。
见王子腾不走了,立在原处伸长脖子眺望。五王爷狞笑道,“王大人,窥探养心殿,你是想死呢?”
“罪臣不敢!罪臣这便离开!”王子腾心里气极恨极,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鞠到底后深脚浅脚的离开。
养心殿内,皇帝拍拍三王爷手背,叹道,“齐儿,朕之前替你张罗的婚事,却是害了你啊!那王家妇人要不得,朕打算废了这桩指婚,委屈你了。”
“父皇都是为儿臣好,儿臣感激尚且来不及,如何会觉得委屈?况且,分明是王家女儿德行有亏,污了皇室颜面,怪不得旁人!”三王爷温言细语道。
“没错。王家的女儿不配为妻,不配为后!”皇帝冷声开口,停顿半晌后又道,“王子腾擅自调动京畿卫欺压百姓,这京畿大营朕委实不放心交给他。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方才他已经想明白了,齐儿手段忒温和了点,而王子腾却霸道专横,久而久之便形成君弱臣强之势。他在的时候还能弹压二,不在了,齐儿如何制得住他?届时塗氏江山危矣!看来,是该把权利点点交给齐儿了。
不仅身前事要考虑周到,连身后事亦要妥善安排,皇帝觉得万分疲惫。
三王爷拱手笑言,“儿臣与武将素不来往,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切但凭父皇决断。”
老三忒也清高,交往的都是些饱学之士,且大出身寒门,根基浅薄。皇帝时觉得满意,时又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尽快让他接触权利中心才好。而这京畿大营却是重中之重,统领人选挑得好可保大庆百年无忧,挑不好,等他去后,皇城将乱,皇族危矣。皇帝按揉隐痛的太阳穴,眼角余光瞥见堆叠在桌角的沓战报,最上层的个名字令他心头微震。
“那便把白术调回来吧。他祖父、父亲、兄弟,皆战死沙场,母亲亦伤心亡故,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他人,是个难得的忠臣孤臣。由他执掌京畿大营,朕可安心了。这圣旨由你亲自去颁,让他领你的情。”皇帝徐徐开口。
三王爷沉默良久,慢慢跪到父皇脚边,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红着眼眶去了。走出宫墙,登上轿撵,他双手覆在眼睑上久久不动,半晌后放下,漆黑的瞳仁里哪还有丁点感动,唯余深沉的算计和凉薄的笑意——
王子腾的夫人方氏及其嫡次女王熙兰在仪门口翘首以待,见王子腾只穿着便服回来,捧在怀里的官帽少了顶戴花翎,腿脚便是软,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忙冲过去急问,“老爷,您这是,您这是怎么了?皇上他怎么决断?”
王子腾走入正厅,闭眼道,“皇上命我回府自省。三王爷已入宫替我求情,想来还有转机。只是,手里的实权,恐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不过还好,京畿大营的副统领是他的人,皇帝必然让副统领代管,这权利落不到旁人手上,只当休了个长假。
“父亲,那我的婚事呢?我的后位呢?”王熙兰焦急的询问。
“放心,只要父亲还在,三王爷必定娶你!”王子腾颇为自傲的道。
王熙兰正欲咧嘴灿笑,名长随急匆匆跑进来,也不管夫人小姐在场,跪下便快速回话,“老爷,不好了,方才皇上下旨,任命白术为京畿大营统领,三王爷这会儿已经带着圣旨去了。另有许侍卫将贾府围住,说要把姑太太和琏二奶奶下狱!”
“什么?皇上怎会如此?”王子腾惊跳而起,正欲再派几个人打探情况,高河带着圣旨入内,言及王家妇人无德,不堪为妻,不堪为后,即刻起废除指婚。
王子腾勉力压下心中的惊惶,跪下接旨。王熙兰脑袋晃了晃,差点昏厥过去。高河前脚刚走,嫁出去的嫡长女王熙慧哭哭啼啼跨进门槛,说是被公婆和夫君联手赶出家门,再不让回去。
“什么?古子山个小小的伯爵,岂敢如此负心薄幸!当我王家好欺负么!”王子腾暴跳如雷,差点没把桌子掀翻。
送王熙慧回来的老嬷嬷本有些胆怯,在外等候的片刻已打听到圣旨内容,心下大安,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回王大人,因姑太太和琏二奶奶闹出那些丑事,老太太不放心便使人暗查太太,没想老爷房中姬妾六人,均被太太下了绝育药,其中人还是老太太娘家侄女儿。老太太急怒攻心,已重病在床,老太爷和老爷这才送了太太回来。倘若王家觉得古家处事偏颇,大可以对簿公堂,辩个分明。人已送到,老奴这便回去复命了。”略躬身,老嬷嬷头也没回的走了,把王子腾跟方氏气得直哆嗦。
“父亲,母亲,你们要替女儿做主哇!古家欺人太甚,若不是您提携,古子山哪儿来的今日风光!”王熙慧跪下哭诉。
“怎么替你做主?这事闹大了,王家妇人本就臭不可闻的名声还得再添笔烂帐!夫人,赶紧准备礼物去古家,求他们息事宁人,不拘什么条件,只管答应!”王子腾颓然的靠倒在椅背上,为官年,这刻,无疑是他最狼狈的时刻。
王熙慧与王熙兰抱头痛哭,心知日后再也没法见人了。
方氏强忍悲痛,正欲下去备礼,周瑞家的来了,哭着喊着让老爷去救姑太太。
王子腾没发话,方氏却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她把咱家害得还不够惨么?谋害庶子、发卖祭田、包揽诉讼,放利子钱,她恨不能把天都捅破了,也不看看自己兜不兜得住!让她去死!死得远远的!她若不死,日后见着她我也得把她掐死!”
王子腾冷眼看着夫人把周瑞家的打出去,唤来名长随,问道,“贾环呢?”对付不了五王爷,他还对付不了个小小的庶子?
“回老爷,已被接到五王爷京郊的处宅邸安置。不过晌午的时候,稽延又把他送进军营里去了。”长随低声回话。
“送进军营?天国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来,好好好,甚好!”王子腾阴狠的笑起来。
“父亲,弄死他!让他死得越凄惨越好!”王熙兰尖利的吼叫,布满血丝的眼里淬着剧毒。眼见就要成为大庆最尊贵的女人,却被那贱种毁了,全毁了!她对贾环恨之入骨!
知道贾政没见着皇帝,反被打入天牢,贾母便知要糟。果然没过久,禁卫军便冲进来把王夫人跟王熙凤两个带走,荣国府也被翻了个底儿朝天,抄捡出许要命的东西。
贾母蹲坐在敕造荣国府的烫金匾额下,看着被封的府门老泪纵横。
探春期期艾艾问道,“老祖宗,咱们身无分文,眼下该何去何从?”
贾母呆愣,片刻后哭得越发厉害。大儿子不知搬到哪儿去了,赵姨娘母子也彻底撕破脸,临到老竟无家可归,无人供养,还得想办法救出儿子儿媳孙媳,她该怎么办哟!直哭得肝肠寸断才哽咽道,“先去西府暂住几天再想办法吧。宝玉,扶我起来。”
宝玉没答话,几人回头看去才发现他已经痴了,连忙拔下金钗扎破他指尖,待他堪堪回神,忙搀着他去西府求救。
贾珍不但避而不见,还扬言要追查发卖祭田的事,倘若属实,便要召开族人大会,追究东府罪责。贾母自觉没脸见人,忙告辞离开。居住在荣宁街的贾氏族人见他们走过,纷纷朝他们吐唾沫,脸上莫不带着憎恨的表情。
几人埋着头仓惶逃窜,将身上值钱的物件全当了才换来二十两银子,租了间破破烂烂的小院暂居,刚落脚,广陵侯府的下人便辗转而至,递给探春张退婚书。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折磨我!我不过是想过好日子而已,有什么错……”探春撕扯退婚书,边嚎哭边吼叫,形容癫狂。
宝玉还痴着,贾母正是心烦的时候,狠狠巴掌扇过去,骂道,“得了,快别嚎了,倘若你老实跟着赵姨娘,现如今也不会落到此处。你不孝不悌,不仁不义,还说自己没错,可见是烂到根儿上了!也难怪,你自小便亲近王氏那个贱人,秉性自然随她!你活该有今天!”说到最后贾母不由迁怒起来,举起拐杖捶打探春。
探春躲也不躲,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你活该’三个字,无边无际的懊悔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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