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穴龙潭 作者:木瑭
☆、(11鲜币)虎x龙谭51
交易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阿昊开著车,不远不近的跟在郑强和谭敬桐的车後,稳当当的保持著一定距离。
直到前头的车拐进码头附近的小路,阿昊踩下刹车,回头看了眼龙哥,随即会意,从大路绕向码头,在周围开了一圈,才找了个隐蔽处把车停下。
夜晚的海风拂过车上的人,带著些许凉意。龙哥紧了紧外套下车,点了支烟,借著迷蒙的夜色远远的看著码头。
“龙先生,”阿昊也跟著出来:“这里离交易地点还有些距离,我们要不要过去?”
龙哥摇摇头:“刚刚我们几乎绕了大半个码头,你可有察觉不妥?”
“没有,”阿昊据实以对:“不像是警方有埋伏的样子。”
“嗯,看来是我多虑了。”龙哥碾灭烟头,似乎不著痕迹的舒了口气:“待会我们就回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码头依然风平浪静,显然在无声无息的夜色里,一笔交易已然不知不觉完成。
龙哥看看手表,估著时间差不多,向阿昊点了点头示意。
两人坐上车,阿昊猛吸了口烟,正要把烟头扔了发动车子,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向自己这边驶来。
“是自己人。”阿昊眯著眼睛看了看车型和车牌,向对方挥了挥手,扬起手里明灭的烟头。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他们,在他们身边一踩刹车停下,兴高采烈的招呼:“龙先生!昊哥!”
龙哥只是点了点头,阿昊笑著问情况:“怎麽样?一切顺利?”
“是啊。”开车的小夥子喜悦之情溢於言表:“强哥和谭哥亲自去点了货,数量无误!”
阿昊努了努嘴:“货都在你车上?”
“没有呢,”小夥子老老实实的汇报情况:“强哥让我们都搬到他的车上,说这样放心……”
“他们人呢?”龙哥突然出声打断。
“啊……”小夥子远远指了指:“强哥和谭哥陪泰伦先生开车从小路走了!”
阿昊握著方向盘的手突然一抖。
“追过去看看。”龙哥在车後座简单吩咐,声音冷漠,可手指却深深陷入座垫。
阿昊不敢耽搁,来不及多解释,立刻调头踩下油门,直直开向大路与小路的交口处。
到了交口处却看不到车,显然抄了近道的郑强与谭敬桐已经早早把他们甩在了後面。阿昊一边暗暗祈祷著千万别出差错,一边还是尽量加快了车速。
不料还没开出几公里,就听到嘈杂声传来,一眼望去前头停了好几辆车挡住道路,而更鲜明的则是警车呜呜的警笛声和警灯的光亮,似乎还有隐隐的警犬叫声。
心里顿觉不妙,阿昊放缓了车速开过去,果然有个警察模样的人拦住他们:“封路临检。”
压g不敢回头去看龙哥的神色,阿昊从车窗探出头,与对方套著近乎:“警官,这大半夜的,怎麽好好儿的封路检查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负责的警察直接忽略了他的问话,面无表情向他伸出手:“驾照。”
阿昊无奈,掏出驾照交给对方,正待再说上几句,远方却隐隐传来枪声和混乱声响。
阿昊脸色猛然变了,旁边的警察严肃的脸上却浮起一抹笑容,向另一个牵著警犬走来的警察打招呼:“看来今晚这趟还真没白跑。”
“嗯。”来者俯下身,给安安静静的警犬顺了顺毛:“这里的人和车应该没什麽问题。”
“但路障现在不能撤,”警察随意看了眼驾照,又交还给阿昊,向远处扬了扬下巴,“等那边的情况。”
把两人对话收在耳里的阿昊苦笑,看了看其他一脸茫然但都安分等著的车主,认命的熄了火。
当真是天罗地,守株待兔。
“嘭──”
车後传来重重声响,从来冷静自持的男人,一拳失控的砸在玻璃窗上。
阿昊心都跟著一颤,小心翼翼的回头:“龙先生……您也别……先别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也只能静观其变。况且咱们的人……应该多少也会照应著些……”
说著看龙哥铁青的脸色,阿昊也识趣的噤了声。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缓慢,这一折腾就过了半个多时辰,警方才解除封锁。车辆开始移动,阿昊吁了口气,感觉自己仿佛都已然等了整整一夜。
“给我们的人发个信息问声情况,”车後的人沈声开口,声音已经调整回平淡,虽然似乎压抑了什麽情绪,只是被主人按耐住不曾爆发:“明天白天我们再去公安局走一趟。”
虽然已经过了大半夜,但等到天亮的时间依旧难熬。阿昊陪著龙哥坐了整整一夜,但悄无声息的手机,却还是没等来谭敬桐和郑强的一点消息。
直到过了上班时间,阿昊的手机才收到回覆的讯息,看完之後阿昊无声舒了口气,默默把手机递给龙哥。
警方这一晚果然收益良多,居然在封路的过程里查获了两起交易──
龙翼会的军火,和天裘帮的毒品。
a市分庭抗礼的两大黑帮同时在这个夜里栽了跟斗,著实不知该说是太过凑巧,还是太过不巧。
只是天裘帮并无人员伤亡,全部被带回警局。而龙翼会这边,因为有人仗著车里有军火,试图反抗,警方不得已开了枪。
一死两伤,死的是个外国人,另外两个伤势一重一轻。
“看来天裘帮那边也会有动静,警方这麽两头应付,反倒方便我们救人。”
阿昊分析著情况:“强哥和小坛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主要得想法子为他们脱罪。不如我们先等天裘帮……”
龙哥没作声,只是一动不动的盯著手机屏幕一死两伤那行字,好半天才起身,把手机丢给阿昊:“走。”
“去哪儿?”
“警察局。”
“现在去会不会……”
“现在不去看看情况,”龙哥的声音难得夹著一丝焦躁,“难道等人都死了再去收尸吗?”
郑强背部中了枪,被送到了警方定点的医院治疗,伤势稳定没有大碍。谭敬桐由於全程并未反抗的缘故,只是手臂被子弹擦伤,已经包扎了伤口关在看守所里。
打探出具体的情况之後龙哥没再说话,只任阿昊向负责的警员道了谢,就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龙先生!”阿昊急忙追上去:“您现在不去……看看小坛子?”
“看他做什麽?”龙哥冷冷回:“没事不就行了?”
“但……”
“你再去问问,”龙哥定住,缓缓吐了口气:“举报刑事犯罪能不能从轻处理。”
“龙先生,”阿昊本能的替谭敬桐说话:“两边这次同时出了事,未必是因为小坛子他……”
“我了解他。”淡淡的四个字,让阿昊咽下了所有欲说的话。
☆、(7鲜币)虎x龙谭52
谭敬桐在看守所,整整呆了半个月。
除了最开始有警察例行公事的找他问过话,他也例行公事的表达无辜为自己撇清关系以外,之後倒只是被关著,却从未被为难过。
每天他呆在y暗潮湿的小房间,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就只能一个人胡思乱想。
有时他会抱著侥幸心理,是不是那个人为他做了什麽,才让他有现在的安宁。
可是倘若当真如此,这十几日他却没有龙哥的半点消息,甚至於连一向负责处理这事的阿昊,都不曾来与他见上一面。
有时他也会怀疑,尽管他是匿名举报,被问话时也绝口未提此事,可那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这次的行为。
但若是这次他的背叛被知晓,大概他也会和周羽的下场一样吧。
明知故犯,大概还会更惨。
虽说两命只能换来一命一伤,怎麽想都有些不太值。
可他别无选择。
能为过世的弟兄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用周羽最想看到的法子,惩罚该受到报应的人。
不惜一切代价。
甚至於哪怕……死在那个人的默许之下。
“谭敬桐,”门被人打开,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走进来:“跟我去办手续。”
这个警察谭敬桐并不陌生,对方正是一开始审问他的人之一。
谭敬桐怔怔起身:“警官,有什麽……”
“放你出去还不好?在这还呆上瘾了?”对方不屑冷哼一声,“外面有人来保你。告诉你啊,虽然是取保候审,你出去也得老实点,否则我们随时把你抓回来!”
谭敬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外面有人几个字上,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的开始不受控制。
从看守所一步步离开,门外停了辆车,半开的车窗透出驾驶座上男人熟悉英挺轮廓分明的侧脸。见有人出来,男人便隔著墨镜远远望过来。
尽管看不见对方的眼睛,谭敬桐的呼吸也突然急促起来。
拉开车门屏息坐上车,许久不见的男人见他坐稳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自顾自发动了车子。
“龙……”不同以往的气氛让谭敬桐些微的不安起来,忍了半天还是没憋住话,小心发问:“我们去哪儿?”
“公司。”龙哥冷冰冰丢出两个字来。
……还好不是刑堂。
谭敬桐暗暗松了口气,想试著找些别的话题,可看看身边人的冷漠,又识趣的闭上了嘴。
直到两人一同进了顶楼的办公室,龙哥吩咐秘书不准有人来打扰,随後取下墨镜关紧门,也不说话,就这麽静静看著局促站在一边的谭敬桐。
谭敬桐本就心虚,这下更是被看的浑身发毛,眼神四处游移,不愿与龙哥的目光相对。
好半天冷淡的声音响起:“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走漏了风声吗?”
谭敬桐一惊,动了动嘴,还是犹豫著为自己开脱:“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其实早在他报警时他就做好了最坏设想,他倒不怕承认事实,只是他实在害怕,面对男人会对他失望的样子。
“嗯,不错,果然是长大了。”龙哥倒没动怒,反而镇静异常:“骗我骗的真是越来越顺当了。”
谭敬桐心一沈,知道还是没能瞒的过去,颓然垂下头抿紧了唇。
“这次出事,你功不可没。”
不是疑问的上扬语调,只是平平淡淡陈述事实。
清楚否认也是白费功夫,谭敬桐索x自暴自弃的点点头。
“为了给周羽报仇。”
谭敬桐不做声,继续点点头。
男人似乎安静了一会儿,又道:“那麽在意他?宁愿冒著生命危险,也要把泰伦和强子送进监狱?”
谭敬桐直挺挺站著,不敢再抬头看龙哥的神情,只是咬了咬嘴唇,好半天才说了个嗯字。
虽然轻的几不可闻,落入龙哥的耳里,却莫名觉得响的有些刺耳。
龙哥皱眉,声音反常的扬起了几度,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咄咄逼人:
“泰伦死了,这批货全落入了警方手里,强子受了重伤还被关著等待调查。龙翼会半年内连著出事两次,都快成了道上的笑柄,就因为一个周羽!这样的损失,你满意了?”
谭敬桐惨白了脸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确是想为周羽做些什麽,却从不希望这种行为损害到他最在意的人一丝一毫。
他已经尽量想把伤害最小化,交易後支开同行的弟兄们,拿自己的命搭上陪著郑强与泰伦一起,只是却还是始料未及。
☆、(7鲜币)虎x龙谭53
“对不起。”好一会儿谭敬桐定了定神,费力的一字字艰难说出口。
“道歉没有用处,”龙哥打量著他毫无血色的脸和遍布血丝的双眼,声音恢复之前的稳定:“你做之前想过没有,带来这样的後果该怎麽办?”
谭敬桐这回倒是答的很快,乾脆坚定毫不犹豫:“拿命还。”
龙哥也没料到这样的答案,讽刺的冷笑一声,如同听到什麽天大笑话一般,只是脸色冷的吓人:“你的命值几个钱?”
谭敬桐低著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好歹也是一命抵一命。”
“听起来倒是很公平。”龙哥点点头,小型手枪已然掏出,把玩一圈後俐落上膛,牢牢抵住谭敬桐的太阳x,居高临下看著他:
“早就跟你说过,我的人轮不到别人动手。还有什麽要交代?”
心知龙翼会从没有放过叛徒的传统,能不受折磨直接死去已是莫大恩惠,谭敬桐也没想著求饶,反而隐隐松了口气,仿佛能死在最爱的人手里,就是完美解脱。
别过头,谭敬桐咬著牙一字一顿的出口:“我只是遗憾,强哥居然还没死。”
“……”龙哥滞了一滞,看著他倔强的神色,突的笑出声:“好、好的很!谭敬桐,我一直以来,还真是小看了你!”
尽管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少年不似表面的窝囊顺从,他却也没想到,经过了这麽几年,谭敬桐依然固执硬气一如当初,认定了什麽便不再回头,绝无悔意。
所有的话在最後关节都说不出口,所有的感情在真实背叛下都无从表达。谭敬桐慢慢闭上眼,不再做声,认命的等待子弹穿过头部的清晰痛觉。
枪一直稳稳抵著太阳x没有丝毫动静,谭敬桐呼吸逐渐开始略微急促,枪主人却是呼吸平稳镇定万分,毫无疑问可以轻易准确的一枪爆头。
谭敬桐屏息又等了半晌,却只等来手枪从额头撤离,他疑惑的睁开眼,迎来龙哥收枪转身的背影,和毫无感情色彩的三个字:“出去吧。”
谭敬桐怔了怔:“去哪?”
“龙翼会办事是非分明,你这次与之前功过相抵。”龙哥背对著他挥了挥手,不知是不是谭敬桐的错觉,那动作里仿佛有一丝疲倦:
“但是龙翼会留不得你,你离开这里,以後爱上哪去上哪儿去。”
尽管刚刚时间短暂,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让他瞬间想了许多,也足够他做下决定。
当年为了与龙源对抗,也为了保护住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让龙洁的悲剧再度发生,他心念一动,鬼使神差收留下萍水相逢的谭敬桐,百般心疼宠爱做足了表面文章,刻意暴露弱点让龙源转移下手目标。
如有天助,谭敬桐清亮眼神里的倔强坚韧,与龙洁颇为相似,他几乎不费功夫,就令老奸巨猾的龙源相信了他产生感情的缘由。
他在他打造的世界里成为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隐隐里甚至觉得,这个与他并无情感基础更无共同经历的少年,既然自己选择要跟随著他,是死是活自然但看造化。
果然这个一g筋的少年,成功帮他分散开龙源的注意力,可不料在清楚真相後却拒绝他的回报,依然坚持停留在他的身边。
在那样坚定热切的眼神里,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放弃了一贯不吃窝边草的规矩,把对方给带到了床上。
却不料少年随意说出口的、连他都未当真的一生承诺反而变成执念,他眼睁睁看著曾经单纯的少年一步步改变,一步步走进帮派深处与周围兄弟渐无分别却无能为力,骄傲如他更不愿出言阻止,只有无限纵容,以及,刻意疏离。
如今他早已取代了龙源成为一帮之主,大权在握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可曾经口口声声说要永远跟著他的少年,成为义无反顾为了别人背叛他的青年,现在明明这麽摆在眼前任他宰割,他竟完全下不了手,甚至还在考虑该怎麽维护,才不至於让自己颜面尽失。
所谓的原则,屡次因为这个叫做谭敬桐的家伙,全盘崩溃,不值一提。
对一个人太过上心是个非必需品的负担,远不如x爱来的坦荡自在,他很清楚这一点。
他可以制造弱点,但绝不能容忍自己身边真的存在弱点。
更遑论是一个随时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定时炸弹。
☆、(12鲜币)虎x龙谭54(h)(慎)
谭敬桐错愕,半天才咀嚼过来龙哥这话的意思,顿时大惊,想都没想就直直跪下:“龙哥!”
准备这次背叛之前他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
可能当场死去。可能漏了马脚计划失败死在强哥的手里。运气好点龙哥会给他个了断。也侥幸的想过可以不为人知的隐瞒下去。
但是所有的可能x,都不包含被赶走这一项。
他宁愿死,也怕极了尽管活著,却得永远离开这个人的身边。
“出去。”龙哥头也没回:“龙哥不是你配叫的。”
“龙哥、不……龙、龙先生……”谭敬桐咬著牙,断断续续的恳求:“只要……只要您让我留下……我可以、可以任凭您处罚,绝无二话!”
“让你留下?做什麽?”龙哥回过身向他走了一步,一贯温醇的嗓音此刻冰冷的吓人:“下次再为警方立功通风报信?还是继续跟帮里的弟兄自相残杀?”
“我……”谭敬桐嘴唇被咬的几乎破皮出血,眼神里的黯淡慢慢转为绝望,哑声开口:“我保证,以後不会再这样……求你……”
其实他早已清楚这次的事一旦被揭穿,龙哥会对他有多失望,可他却无路可走,除了硬著头皮做下去。
x格里执著的因子始终不变,就像他第一眼看到龙哥就认定此生跟随,当做亲兄弟一般的周羽,他也不能任对方被活活折磨死而置之不理。
“没有以後了。”龙哥淡淡续,“事情已经发生了,失去了兄弟们的信任,留在龙翼会你还能做什麽?”
谭敬桐没做声,颤抖的手缓缓抬起,扯住了龙哥的西裤,慢慢向上。
“呵,”龙哥低下头看著对方的手,眼里复杂神色一闪而过,眸色转沈,嘴角扬起弧度,却更像是冷笑:“我倒真是差点忘了,你还有这个用处。”
说罢他俯下身,用力拉起谭敬桐的身体,谭敬桐还未来及跟上他的动作,已然被大力压在办公桌上制住。
龙哥伸臂,环住谭敬桐的腰扣住他的身体,一手俐落扯下他的裤子,连彼此的衣服都没脱,就直接伸指探进後方的x口,略显chu暴的按揉。
“唔……”谭敬桐倒吸了口凉气,尽管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紧张,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绷紧。数月未被进入的乾涩甬道死死绞著对方手指,没有一丝软化的迹象。
趴在桌上疼的脸色发白,眼角馀光看见边上摆著的洗手y,谭敬桐费力的伸手过去,喘著气一寸寸抓过来,索著塞进龙哥的手里。
“你倒是真主动。”身後传来那人不屑的冷哼声,却还是抽回手,倒了些在入口处和手指上,再度送了进去。
身体被冰凉y体刺激的一缩,又逐渐放松下来。谭敬桐闭上眼,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抑制声响,尽量让自己忽略体内的异物感和室内响起的噗嗤水声。
总算把後x连c带弄的松动了些,龙哥拉下裤上的拉链,已经挺立的欲望抵住柔软入口,毫不留情的就直顶进去。
“嗯……”谭敬桐身体本能的一颤,闷哼出声,又急忙咬紧手臂,力度大的嘴里立刻就尝到了血腥味。
身後的人没等他适应就律动起来,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柔情分,只有一次次深重的顶撞,如利刃一般直直c入体内。
眼里涌上不知名的y体,谭敬桐有种五脏六腑要被绞碎的错觉,也不知疼痛是来自生理,还是心理。
所幸龙哥并未折磨他太久,也并未刻意克制欲望,只快速抽c了好一会儿到了临界点,便从他体内退出来,自顾自的s在手上,又镇静的从纸巾盒里抽了纸拭去。
骤然空虚的後x收缩了下,谭敬桐身体控制不住沿著桌子滑落,眼看要跌倒在地时却被龙哥及时扶住。
两人面对面谭敬桐这才来得及看到龙哥的模样,神色平静如常,态度优雅自若,西服齐整妥帖,甚至连裤子都没脱,压g没有一丝往日沈浸情欲的气息。
哪里像是刚刚跟人x爱一场,简直就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个人发泄了次欲望。
而且找的还是很不值钱的那种。
谭敬桐突然就剧烈挣扎起来,龙哥也没料到他的动作,愕然松了手,看他凑过来试图亲吻自己,微微皱眉偏过头避开。
果然是一场纯粹的发泄。
嘴唇只落到肩膀的衣服上,谭敬桐心一凉,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颓然松了手,退後一步靠著桌子努力站稳身体,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衣著。
前方的分身像是为了迎合主人的心境,也垂头丧气的蜷缩在那里,视线有些模糊,双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他拉了好几下,竟连裤子都拉不起来。
手背被另一只稳定的手按住,谭敬桐一抬头,已经被龙哥按回桌上,就著刚刚入口的润滑,再度顶入他的体内。
这次龙哥倒是没了之前的野蛮,虽然也并不温柔。整g重重没入,又略略放缓了速度抽出,不时抵住敏感点摩擦。
被这麽c干著,谭敬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著龙哥剧烈的动作摇晃,双腿被大力分开,恍惚中前方的欲望居然逐渐有了抬头意识,又被微凉的手包裹住,缓缓的抚弄。
这样的刺激让谭敬桐一惊,慌忙晃动身体想逃脱,却在对方前後都加快了的动作里失去了力气,身体发软躺回桌上,伸手捂住眼睛,只恨不得能再有一双手来堵住自己的耳朵,就不用听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呻吟声。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在乎疼痛,却只害怕沈溺。
桌子因为两人的激烈动作都被推的移动了下,发出闷闷声响。前後一齐产生的快感在体内流动,蔓延到全身,腐蚀清醒的大脑神经。
手无意识的想抓住些什麽,可什麽也抓不到,反而打掉了桌上的办公用品。谭敬桐索x手脚并用抱紧身上人的身体,却在清晰感受到对方气息的那刻没了神智。
“嗯……啊……”明知不该这麽轻易臣服於情欲,谭敬桐叫的声音还是变了调,连嗓子都有些哑:“龙、龙哥……嗯……龙哥……”
一声声都是这个名字。
也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双腿被拉的更开,抽c也更是凶猛快速,仿佛要活活将人捅穿。之前才发泄过一次的男人这次的体力好到让谭敬桐到了支持不住的地步,只能无意识的呜咽求饶。
可回应他的,只有更深重的顶弄。
过度的快意已经转为痛苦,身上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向。谭敬桐疼的抽气,目光一片空茫,难受的发出哼声,可迷蒙中唯一的念头,却依然是紧紧抱著龙哥的身体,死活不肯松手。
身体本能的收缩排挤让龙哥也濒临极点,喘息也逐渐chu重,这次他没再抽出,只是再度狠狠顶进去,身下的坚硬牢牢抵著对方体内的最深处爆发出来。
“嗯啊!”谭敬桐叫了一声,失神的睁大眼,挺直了腰部,也跟著在龙哥手上s出欲望。
他已经许久未曾睡的安宁,这几日在看守所又几乎不曾合眼,早就疲惫不堪到了极限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冲击,双手从对方背部滑下,彻底失去知觉。
只是柔软内部却还像有自我意识一般咬著对方的分身不放,似乎怕极了对方的离开。
☆、(10鲜币)虎x龙谭55
在外头等了好半天终於得到进入许可的阿昊,一进来便一眼看到谭敬桐窝在沙发上躺著,身上盖著件龙哥的西装外套,头枕在龙哥腿上,脸色苍白似在熟睡。
阿昊这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好直勾勾的盯著窗外。
“什麽事?”坐在沙发上的人淡淡发问。
阿昊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回答:“呃,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出事的确是小坛子提前通知了警方咱们的车牌号,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才在路上……”
一边说著他一边不安的用眼角馀光瞄著龙哥,生怕对方一个愤怒控制不住下了狠手,怀里的人就会立刻x命不保。
“这我知道。”没出现预计的担忧,龙哥只是一动不动的坐著打断他:“还有什麽?”
“天裘帮这次的确是被我们拖累,而且损失也不算小。”阿昊皱皱眉:“他们恐怕未必肯善罢甘休。”
“怕什麽?随他们去。”冷淡声音里是一贯的傲气:“他们又能奈我们何?何况他们自己运气不佳,有什麽脸来责怪我们?”
“早年龙源先生和天裘帮抢生意就已经结过梁子,所以後来您上任後,我们和他们就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阿昊说出自己的担心:“问题现在天裘帮的帮主是那个新上任的许天维,年轻气盛的很。道上传言,那家伙是老帮主的长孙,压g扶不上墙,不过是家族斗争选出的傀儡。我就怕他无知者无畏争强好斗,把责任往我们这儿推,使什麽报复的歪点子。您也知道,这小人难防……”
龙哥揉了揉眉心,眼神移到躺在腿上的罪魁祸首身上,又很快移开,声音森冷:“先等等看情况。他们要是太过嚣张,我们也不必跟他们客气。龙翼会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阿昊点点头,又道:“对了,您接走小坛子之後我去看了强哥,他恐怕还得在里头蹲一阵子。”
说著阿昊苦笑:“他现在可是愤怒的很,我费了好大的劲都安抚不了他。”
“嗯。”龙哥没什麽表情,镇定的应:“他你就别再管了,我去摆平。”
“可是这次的事情……”阿昊脸上写著真实的忧虑之色:“您要是再出面,强哥肯定心生不满,对您在其他兄弟中的影响也不太好……”
龙哥沈默了会,才缓缓道:“等强子出来,再放一部分权力给他。”
“龙先生,”阿昊一惊:“强哥虽然对帮里素来忠心,但他毕竟野心勃勃……”
“不这样还能怎麽办?”龙哥指了指怀里动了动又下意识抱紧他腰的人:“不这麽堵他的嘴,难道把小谭交给他去糟蹋?”
尽管不是自己面对,阿昊光是想想依然觉得为难:“可是就算有您护著小坛子,强哥毕竟吃了两次亏,这次出来如果又增加权力,势必会与他势不两立。”
“只要有我在一天,”龙哥平静的答:“强子就不能拿小谭怎麽样。”
见龙哥依然有对谭敬桐维护的意向,免於求情的阿昊也暗暗松了口气,“那这次的事……”
“就这麽过去。倘若不是泰伦贪心又不讲信用,还跟著强子胡闹不知天高地厚,上次的货就会全部给警方收去,他这次也不会死,还真是报应。”
龙哥说著笑了笑,虽然那笑容著实敷衍的不达眼底。他伸手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神色里慢慢凝聚起冷意,淡漠如初,再无一丝感情:
“只不过我之前还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以为养熟了的小狼,倒也还是会咬人的。”
阿昊侧过头打量著龙哥和依然沈睡著的谭敬桐,一时无言以对。
这个与他认识起就素来冷漠的男人,一直以来少见的失控与情绪波动,几乎次次都与谭敬桐有关。
他之前甚至想过,虽然龙哥一开始收留谭敬桐是别有用心,後来也从未明说,但应该会和这个唯一有特殊待遇的人一直走下去。
只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情,看龙哥现在的冷意,虽然护了谭敬桐的命,却恐怕也不会再给他什麽机会。
想到这里阿昊微微叹了口气,作为两人感情的局外人他也不好评断谭敬桐的对错和是否真的情有可原,只有向龙哥告辞。
“嗯。”龙哥拉开谭敬桐的手站起身,动作虽然不算轻柔也勉强算的上小心,任对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里:“你回去准备一下,在强子回来之前,小谭手里的一些事务,你暂时先管一管。”
“……是。”
谭敬桐醒来的时候,暮色已至,整个办公室陷在一片y沈里,却并未开灯。
他许久不曾睡的如此安稳,以至於差点忘了今夕何夕,直到看见办公桌前坐在昏暗里敲著键盘,只留给他英挺分明侧脸的男人,才不由脱口而出:“龙哥……”
对上男人扫过来的冰冷眼神,谭敬桐一怔,记忆瞬间回笼,生怕得罪了对方,又赶紧小心的改口:“龙先生……”
龙哥嗯了声,没再看他:“醒了就出去吧。”
谭敬桐心里一沈,呆呆盯著龙哥,生怕对方是要赶他离开帮会,手本能的抓紧了沙发扶手,大有死活不走的架势:“去哪?”
龙哥声音恢复谭敬桐熟悉的温和,只是那平淡声线里却没有熟悉的温度:“明天你把手上的其他事务都交给阿昊,你继续留在迷雾,配合颜哲的工作。龙翼会以後所有的行动交易,不得参与。”
谭敬桐咬了咬嘴唇,低声应了声是。
能够活著留在龙翼会,好歹还有能看到这个人的机会,这个结果就已经比他之前想象的,好了很多。
“出去吧。”龙哥盯著电脑屏幕,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一点要留客的意愿。
身後的隐秘部位还在隐隐作痛,谭敬桐费力的起身,把身上龙哥的外套递过去低低道了声谢,见对方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识趣的把外套在椅上挂好,一瘸一拐困难的走出门。
隐隐之间他好像有了预感,经过了这次,龙哥的眼里,真的不会再有自己。
信任就像多米诺骨牌,建立时需要很长时间,一块块的慢慢堆积,可一旦毁灭,就是全然轰塌。
☆、(12鲜币)虎x龙谭56
迷雾还是夜夜笙歌的样子,愈是万籁俱寂的晚上,就愈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尽管被砸过一次场子还差点出了事,却也丝毫不影响追求放纵的人们的热情。
“嘶──”
第二盒烟的最後一支被主人碾灭,挣扎著溅出些明灭火星,最终还是归於黑暗。
谭敬桐坐在角落里,了空空的口袋,看看四周零零散散的也沈溺於声色犬马不知归路的弟兄,习惯x的要了杯调酒,端起来正要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换成了度数极低的尾酒,浅浅抿一口──
那个人让他以後别再喝酒,他还记得。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喝酒与否,还会不会再触动那个人的情绪。
回到迷雾的日子没有太多不适应,毕竟这是他在遇上周羽之前经历过好一段日子的稳妥生活,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危机四伏,就算偶尔有些小打小闹,解决起来也是无伤大雅。
唯一的不同是,尽管除了迷雾依旧无处可去,他却已经不能再似从前那般,厚著脸皮神态自若的敲开那个人的门,胡乱找几个蹩脚的藉口就和那人拥抱亲吻著一齐倒在床上。
他现在甚至……连那个人的面都没法见到。
迷雾是从前的迷雾,他也依旧是从前的他,只是心口处却好像曾被什麽利器生生挖开,然後隐约留下些伤疤,一旦有风刮过,便吹的生疼。
最亲密的兄弟出现在生命里又很快离去,和最重视的人不但未能接近几分距离反而愈发遥远,因为他和他中间横亘的东西,不再那麽轻松就可消弭。
他常常会想,如果命运安排发生的万事皆有意义,那麽他这段日子经历的一切,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彻底不再会成为那个人的负担。
想著想著他总不由笑出声──
瞧,老天对人果然公平,总会变著法子实现你当初最想要的东西,虽然往往用的是你最不想要的方式。
不远处盯著谭敬桐一举一动的阿昊皱皱眉,捣了捣旁边的男人:“看他也没喝醉啊,怎麽会这样?”
颜哲摊摊手,俊秀的脸上满是无辜:“我怎麽知道?他现在每天都如此,一个人坐那里抽烟喝酒,不是发呆就是发笑,一直到迷雾歇业。我是真怕他出事。”
说著他无奈苦笑,“本来我还指望小谭回来,把j力放在这边我能轻松一些,有时间去办点别的事儿。现在可好,我恨不得天天来盯梢,啥都做不成。”
“我说,”见阿昊不说话,颜哲推他一把:“真不是龙先生叫你来看看小谭的?”
阿昊摇摇头。
颜哲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龙先生现在,当真一点不管小谭怎样了?”
阿昊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颜哲这时的感觉只有四个字──五雷轰顶。
想当初得知谭敬桐从此只负责迷雾地盘的消息,虽然明知自己该表现出适当的同情,可他依旧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就差没扑过去抱著谭敬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自己的想念之意。
谭敬桐素来负责,没有郑强的凶狠贪婪,也没有其馀人等的冷漠,尽管只是个看地盘的活儿,却总是老老实实的打理,还兼带好脾气的帮他认真解决很多杂事,简直抵得上大半个老板,不对,比老板还尽职。
可自从谭敬桐参与行动增多之後就鲜少在迷雾出现,他x格向来慵懒,却也不能对著自己的店漠不关心,只好满腹不情愿的放下手里的事儿来履行老板职责。
如今谭敬桐重回迷雾,让他怎能不欢喜?却不料在看到谭敬桐的第一眼时就察觉对方的不对劲。
虽然还是那个人,面对别人的问话交谈同样会有来有往的应答,可曾经晶亮充满希望的眼神暗淡无光,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蔫蔫的颓废气息,用行尸走r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开始还打算跟以前一样坐享清福,但却在一次晚上来迷雾随意转转时,被谭敬桐的样子吓出一身冷汗──
本来很少沾染烟酒的人现在几乎烟不离手,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坐著,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麽,有时居然还笑的出来。
怎麽看都是j神要分裂的征兆。
谭敬桐对龙哥的重要程度有目共睹,从尽管上下都传言他泄露了交易消息给警方,可他不但没死,反而还稳稳坐阵迷雾就可见一斑。
这若是谭敬桐在他颜哲的地盘出了什麽三长两短,他相当怀疑自己有极大的可能会被龙哥扒了皮陪葬,只好不时放下手中的事,愁眉苦脸的来看看情况。
今日看到龙哥身边最亲近的阿昊过来他本是大为惊喜,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而龙哥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药剂,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浇灭了他的全部希望。
“再这麽下去,”阿昊声音很低,几乎自言自语:“小谭不会真的疯了吧?”
“什麽?”颜哲大惊失色,夸张的後退两步,直接撞翻了後面走来的酒保端著的酒瓶酒杯。
玻璃碎了一地发出清脆声响,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谭敬桐自然也循声望过来,见是他们便走过来:“颜老板,昊哥。”
乾巴巴的招呼让阿昊这会儿突然异常怀念起闹著叫他耗子哥的谭敬桐来:“小坛子,最近怎麽样?还好不?”
谭敬桐笑笑:“有颜老板罩著,哪里能不好?”
是啊,你倒是好了,我可很不好。一旁的颜哲暗暗腹诽,脸上却挂起人畜无害的笑:“这话说的,迷雾要不是有我们小谭在,哪能这麽安稳?”
“颜老板言重了。”
两人面子上的你来我往让阿昊实在听不下去,“喂我说小坛子,这假客气是谁教你的?”
谭敬桐揉了揉头发:“昊哥。”
“嗯?”
见谭敬桐不回答盯著自己看,阿昊才後知後觉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差点没跳起来以证清白:“瞎说什麽?老子光明磊落,可不像你们喜欢玩这些虚的!”
“喂喂,”颜哲大叫冤枉:“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好不?”
两人因了这样的c曲笑出声,谭敬桐也跟著笑了,好一会儿又主动道:“昊哥,龙哥……”
阿昊心里一紧,生怕谭敬桐这会儿想去找龙哥,笑容立敛,进入戒备状态。
就听谭敬桐又续:“那个……龙先生他……我上次那样,他和强哥,还好吧?”
阿昊松了口气,大大咧咧挥了挥手:“没事儿!强哥那边龙先生已经摆平了!”
“那就好,”谭敬桐点点头,表情也舒展了些,似乎放心不少:“颜老板,昊哥,你们先聊,我去包厢看看。”
面面相觑目送谭敬桐走远,颜哲喃喃道:“你觉得他正常吗?”
阿昊神色凝重:“太正常了。”
只是正常的过了头,反而显得不太正常。
“可不能再让他一个人这麽下去。”阿昊了下巴:“否则万一哪天他情绪上来压不住了……”
“还能怎麽办?”颜哲凉凉泼他冷水:“有本事你去把龙先生绑来。”
“龙先生我哪里做的了主?可惜小坛子这几年身边就没几个人,小周又死了,连个能陪著他的都没……”
阿昊说著眼神一亮:“对了!我想到了个人,没准能起点作用!”
“谁?”
“一个新来的家伙。”
☆、(8鲜币)虎x龙谭57
“昊哥,”被阿昊以透气为名半强制的带出迷雾塞进副驾驶的谭敬桐,越是接近龙翼会总部就愈是不安起来:“去那里做什麽?”
阿昊聚j会神开著车,头也没转一下:“龙先生不在。”
谭敬桐闷闷哦了声,松懈了绷紧的神经,却也有隐隐的失望浮起。
害怕见到那个人,却偏偏还是想见到。
“小坛子,天天憋在迷雾没人作伴不闷麽?”阿昊俐落跳下车,笑眯眯的:“给你找个伴儿?”
谭敬桐心里一紧,本能的拒绝:“什麽伴?我不需要。”
“迷雾总不添人手可不成,”阿昊不由分说拉了他的胳膊往房间走,笑容不变:“你昊哥别的能耐没有,帮你配个合意小弟的能力还是有的。”
脑海里突然浮起周羽的影子,谭敬桐一顿,猛然停下脚步。
“哎呀,都快到门口了,好歹见了人再说吧。”阿昊回头拖住他,自顾自的念叨:“这家伙可不差,是c学院计算机系的。”
听到c学院谭敬桐张大了嘴,“昊哥,我记得龙翼会没有逼良为娼的先例。”
c学院是a市有名的专科院校,外号本科聚集地,每年的录取分数都高的惊人。
“啧,”阿昊狠狠敲了敲他的额头:“尽睁著眼说瞎话,那小子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派人调查过,他在学校这两年多成绩优异的很,还拿著奖学金。要不是特意给你留著,我都想把他送进龙先生的公司领个差事。”
“那他怎麽会到这来?”
阿昊耸耸肩,“他家穷,有个嚣张小子总带人打他侮辱他,那次他没忍下来,把人家给打瞎了。他被学校开了,警方还在追究他的责任,没脸回去,只好投奔这儿了。”
说著阿昊显然耐心有限:“哎呀,你要是和他投缘,将来自己问他就是了!先见见人再说!”
被阿昊用力推进房间,沙发上坐著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五官温和但并不出彩,见两人进来便起身,声音低沈却拿捏有度:“昊哥,谭哥。”
阿昊得意的冲谭敬桐眨眨眼,谭敬桐盯著对方,一时竟有些恍惚。
他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再度看到了当初的周羽。
倒不是长相相似,两者其实在相貌上没什麽太大的共同点,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当初的周羽,似乎还多了一分野x和桀骜。
极度惊人相像的是两人一模一样的儒雅气质,文质彬彬,放在大街上倒是很容易湮没於人群,可放在龙翼会的兄弟里就格外的显眼出彩。
“怎麽样?”阿昊笑著低低耳语:“要不要救苦救难一下?我可花了好大功夫才寻著这麽个家伙,他也能打的很。”
谭敬桐手微微发颤,半晌才出声“你叫什麽?”
“吴翌。”
“吴翌。”谭敬桐重复了遍,算是默许了这个小弟:“走吧,跟我去迷雾认认路。”
吴翌点点头,跟在已然等不及率先往外走的阿昊身後出门。
瘦削背部挺的笔直,这点倒是也与周羽一模一样,只是不知是不是谭敬桐的错觉,这背影他总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谭敬桐按了按额角,隐隐感觉有什麽不对劲,却说不上具体的缘由,只得摇了摇头让自己别多想。
不得不承认,本来想拒绝的心思,在看到这人与周羽的相似之後,还是存了亲近之心的。
“小坛子,你带他熟悉环境去吧。”阿昊眉开眼笑的挥手:“哥先走啦。”
心里当然明白阿昊的一片好意,谭敬桐抿了抿唇,低低开口,郑重其事:“昊哥,谢谢你。”
除了道谢,他也不知还能用什麽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
阿昊毫不领情的摆出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瞪著他,最後向他用力比了个中指,一脚踩上油门绝尘而去,留给他一团尾气。
“我们进去吧。”目送阿昊的车出了视线,谭敬桐拉了拉旁边青年的胳膊。
“嗯。”吴翌不著痕迹缩回手,似乎并不喜他人触碰,退了两步保持距离谨慎跟在谭敬桐身後。
谭敬桐也不强求,带头往里走,心里却反而慢慢安定下来。
这个青年,不会是另一个周羽。
相比於周羽的温润亲和,吴翌明显要冷淡强硬许多,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势,也不知是不是总被人欺辱给他带来的防备y影。
进了迷雾没走两步,吧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人让谭敬桐顿时定住了脚步,连脸色都变了数变,又侧头看看吴翌。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每次他领来个小弟,都能碰上这麽个家伙。
一个自然是无时无刻总挂著无害微笑的颜哲,可另一个人──
长相倒是英挺,男子气概十足,可配上那y翳神色就总让人觉得不适。这会儿他正屡次拂开颜哲的手,一瘸一拐往外走试图脱离钳制,却显然是徒劳无功。
那模样尽管谭敬桐只见过一次也无法认错,正是之前带人来砸迷雾的场子,还因此伤了周羽的男人。
☆、(13鲜币)虎x龙谭58
虽然谭敬桐之前为这个男人还在龙哥面前求过情,但那也无非是顾虑颜哲的颜面,如今周羽已死,他一想到这人挑起的事端曾经伤害过周羽,尽管故人相见却是分外眼红。
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谭敬桐一步步走过去,不知是不是他此刻的脸色太过可怕,颜哲看到他顿时大惊,几乎想也没想就向前迈一步,把男人用力拉到自己身後。
明显的维护之意让谭敬桐顿住:“颜老板。”
“你……”颜哲不自在的乾笑两声:“你不是和昊哥出去了嘛?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嗯。”谭敬桐敷衍应了声,眼睛直勾勾盯著身後的男人。
“呦,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上次那小子。”男人显然也认出他来,望了眼他身後的吴翌开口,声音沙哑:“身边怎麽换人了?替你挡枪那家伙呢?今天没来?”
谭敬桐浑身一震,咬著牙一字一句开口:“他死了。”
“死了?”虽然是疑问句男人脸上却不见讶异,又满不在乎的冷笑出声:“呵呵,还真是,该死的人躲都躲不掉。”
见男人不敬话语里没有一丝对逝者的尊重,又牵涉到周羽,一股血y顿时冲上大脑。谭敬桐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乾脆俐落的对著男人的脸,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男人未曾防备,硬生生挨了一拳偏过头去,随即也不客气推开拦在他身前的颜哲,和谭敬桐扭打在一起。
与上次动手相比,这段时间里行动的经验让谭敬桐实战的能力上升了不止一两分,他弯起膝盖狠狠撞向男人的小腹,男人闷哼一声,居然很快便落了下风,被一脚踹翻在地。
一拳再度打在男人脸上,谭敬桐却不由有些奇怪。他和男人是动过手的,男人上次的凶狠与不顾一切他还记得,虽说他近来的确进步不少,但男人怎麽也不像是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
见男人放在身旁的手臂一动,手里已然多了一把小型手枪,谭敬桐眼光一闪,狠狠抓住男人手臂用力一扭,听到骨骼错位的清脆声响,顺手接过他拿不稳掉下的枪,对准他苍白的脸。
动作顺利流畅的简直像如有神助,看著闭上双眼不再反抗的男人谭敬桐手停住,脑海灵光赫然一闪,便立刻意识到缘由──
他g本是在求死!
周围顾客有的围观有的惊叫有的逃离,身手平平g本无法c进两人之间拉架的颜哲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冲上前去拉住谭敬桐的手臂,一向从容自若挂著微笑的脸也紧张的变了神色:“敬桐!”
“还不开枪?”男人睁眼看到此情状,不耐烦的嘶声催促:“报个仇都婆婆妈妈的,活该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
“你!”被戳到痛处的谭敬桐脸色一沈,明知男人是在故意激他,依然抑制不住满腔愤怒,抬枪牢牢抵住男人的额角。
“敬桐!”颜哲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用力掰过他的手臂对准自己,丝毫不在意动作幅度过大谭敬桐一旦失手枪支便可能走火:“你别乱来!”
地上躺著的男人似有趁著僵局蓄力而起的架势,一直沈默在一旁站著的吴翌见状,蓦然上前几步把他牢牢压回地上制住他的动作,跪坐在谭敬桐身侧。
四人这麽面面相觑的对峙著,最後还是谭敬桐无声叹了口气,收枪起身,把枪丢给颜哲。
颜哲才是这儿的主人,就算替天行道,也轮不到他来逾距。
更何况倘若周羽还在,以其正义仁厚,大概也只会忽略不快随和笑笑温声劝解,不会愿意看到他亲手造成杀戮。
吴翌也跟著放开男人,男人费力的起身,受伤的胳膊不自然的垂在身侧,另一只手用力挥开试图扶他的颜哲,也不在意身上的灰,连唇角的血迹也不曾抹去,只冷冷扫了眼几人,便大踏步离开。
虽然身形一跛一跛不免有些失了气势,但腰却始终挺直。
目送男人走远,目光对上鲜少出现颓唐状态的颜哲,谭敬桐直截了当陈述实情:“他一心求死。”
“嗯,”颜哲眼底黯然,努力想在脸上挤出一丝如平时的笑容来,却苦涩的很:“我看的出来。”
“我今天才知道,”说著颜哲声音低下去,几不可闻:“他还是不肯原谅,宁愿死都想摆脱我。”
看著颜哲这样谭敬桐也略有些不忍:“颜老板……”
“小敬桐,”颜哲沙哑著嗓子开口,语气里满满恳求:“接下来这阵子我可能不会过来,迷雾你多c点心成吗?”
谭敬桐张了张嘴,却不知怎麽拒绝,只得点点头,又忍不住问:“你要去哪儿?”
“去……”颜哲顿了顿:“还我欠他的债。”
谭敬桐愣了愣,本能接著往下问:“什麽债?”
颜哲已经绕过他走向大门,只有轻微的声音传来,又很快消散:“一条腿。”
看著颜哲就这麽放心的把地盘交给自己,然後毫不留恋的离开头也不回,谭敬桐不由苦笑,看了眼旁边的吴翌:“你身手很熟练。”
吴翌并无得意之色,只垂著头答话:“是昊哥教的好。”
“不错,倒给我省事了。”谭敬桐笑笑:“颜老板不在,接下来这里可能要多c点心。”
吴翌没说话只微微颔首,算是听进去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颜哲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打他电话不是忙碌就是关机,谭敬桐不得不硬著头皮扛起迷雾老板的重任,连带著还得处处指点身边的吴翌。
事情一多,他更多时候便不再能一个人待著,多半带著吴翌与兄弟们一起唱歌喝酒闹腾。
没什麽j力思索人生,更没什麽心思伤春悲秋,脑子里也会常常蹦出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影,心脏也会不受控制的触动,却由於忙碌与疲惫,又很快被埋在悄无声息的时间流逝里。
只有很偶尔闲暇时他才会想,是不是他以後,就要一直这麽下去了,再也不能跟随在那人的身边,再也没有与那人接触的机会,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连远远的仰望,都变成奢求。
每当一有了这个念头他就慌忙压下去,迫使自己分散心思不再多想,免得一旦想的深了,自心底铺天盖地弥漫开来的疼痛就会让他支撑不住。
吴翌比当年的周羽更不合群,周羽虽鲜少与人深交,至少面上的待人接物还是温文尔雅。可吴翌看上去虽不具威胁力,x格却冷硬的很,始终很难融入人群。
比起chu鲁放肆的弟兄们,吴翌总多了一丝读书人的清高斯文。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曾经被欺侮过头y影太重的缘故,连谭敬桐与他相处,都明显感到有种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可愈是这样的孤高自傲反而愈是容易引起他人的征服兴趣,於是谭敬桐不止一次看到迷雾的其他兄弟对著吴翌刻意挑衅,眼里还闪烁著一种莫名的兴奋。
把一切都收在眼里,谭敬桐自忖若是再这麽下去连他也很难护得住吴翌不被他人盯上,私心里有了周羽背叛的y影在前,他也并不敢再轻易对身边的兄弟全无保留全心维护,考虑了好几天,谭敬桐终於做下把吴翌送离身边的决定。
吴翌悟x颇高,能力也好,很多事情一点就通,可见阿昊当初所说的成绩优异并不是徒有虚言。虽然他身手也不弱,可他显然更适合如大多数人一样,正常的接受教育,毕业工作,娶妻生子,归於平静生活,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前途。
既然要把人送走,总要为对方寻得一个更好更合适的去处,而不是反而把对方更加推进黑暗。谭敬桐把能想到的这些年与他有点交情的人都过了一遍,最终定格到一个满意的人选身上。
☆、(11鲜币)虎x龙谭59
谭敬桐想到的最好人选,名叫萧兴华。
萧兴华比他小两岁,算起来,可谓是他最早认识的一批兄弟之一。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萧兴华时,他还尚未年满十八,被龙哥带去陪对方吃饭。
对方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颇有派头的中年男子,而另一个,就是他的儿子萧兴华。
见到两人时他吃了一惊,男子高大结实眉眼chu犷,可身边瘦高的少年,却是唇红齿白俊美的不像话,让他简直犯了嘀咕莫不是这小子生错了x别。
开始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寒暄,一顿饭吃到最後龙哥便支开两个少年,显然是要单独与中年男子商谈。再然後,中年男子独自离开,龙哥带著他与萧兴华回了龙翼会。
刚开始他还颇有些吃味,结果当他带著一丝微妙的挑衅心理,试图去找这个据说刚从国外回来不熟悉环境的男孩麻烦时,却在男孩始终保持的温柔微笑和礼貌谈吐里一败涂地自惭形秽。
所幸他担心的倒从未发生,龙哥对萧兴华的态度显然与对他完全不同,尊重与客气有目共睹,所以尽管刚来不久,萧兴华在帮里的地位依然扶摇直上。
不料萧兴华在龙翼会待了一个月後随即离开,这麽几年里始终只是不时回来看看情况,偶尔还会去迷雾找他聊聊天叙叙旧,但并不参与任何决策会议。
龙哥鲜少与他提起帮里的事,传言沸沸扬扬就更是无从考究,所以直到现在,谭敬桐都弄不清萧兴华这个家伙,对於龙翼会的作用究竟为何。
只是通过曾经的谈话他清楚的知道,萧兴华有家小型的电脑公司,虽说肯定是个幌子,但资金安全背景清白,完全与黑道隔离,倒的确不失为一个中转的好地方。
萧兴华这麽些年x格始终没变,无论对谁都是那副优雅翩翩好脾气的温柔样子,与其谈话总有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只是太过得体斯文张弛有度的对话,反而让人很难太过接近。
就连他与萧兴华相识这麽些年,也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情状。
但毫无疑问,这麽个人和这样的公司,的确是吴翌目前最合适的去处。
谭敬桐打了电话约萧兴华一叙,萧兴华倒是有求必应的爽快,当晚便出现在迷雾。
清楚有求於人必须以诚相待的重要x,谭敬桐把吴翌的状况简单介绍了下,又毫无保留的向萧兴华解释了缘由。
可一贯温柔好说话的萧兴华这会儿却是神色犹豫,显然对於吴翌这段好歹在龙翼会待过的历史颇有顾忌,不愿让自己的公司与黑道中人搭上关系。
谭敬桐心知不能强求,只有尽力做最後的尝试:“我是想,他还年轻,还有别的可能x,不像咱们,已经没得回头路。”
闻言萧兴华手略略一抖,神情说不上的复杂,显然是被这句话给触动,沈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开口,算是答应下来:“让那小子来我这吧。”
顺利送走了吴翌之後,又过了些时日的一个晚上,谭敬桐没什麽事,正在包厢里的沙发上懒懒靠著听兴奋的弟兄们鬼哭狼嚎,迷雾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自从把吴翌丢给他就没再出现的阿昊,这会儿倒是令谭敬桐颇为想念,笑眯眯的迎出去:“耗子哥。”
阿昊瞪大了眼,随即一脸喜出望外的神情,大大咧咧抱住他前後晃了晃,就差没兴奋的把他举起来转个圈:“小坛子!你终於正常了!看来姓吴那小子作用挺大啊!”
被摇的晕头转向的谭敬桐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苦笑:“哪里,都是颜老板的功劳。”
若不是颜哲自己玩失踪,不负责任的把迷雾整个儿丢给他,他也不至於忙到成天被各种杂事扰乱心神,哪有多馀心思再去思索人生?
只是这样也未必是坏事,忙到倒头就睡无暇他顾,总比所有的时间都心心念念的想著一个人,想到整个人被绝望笼罩要好的多。
“这样我就不担心了,本来我还怕龙……”阿昊抓抓头,似乎有什麽话想说,又欲言又止。
听到熟悉的字眼谭敬桐心一颤,直勾勾的盯著阿昊。
“呃……我是说本来我还怕你和姓吴的小子处不来。”对著谭敬桐眼里的期待阿昊不自然的别开脸,迅速绕开了话题:“对了,姓吴那小子呢?”
见阿昊没有说的意向谭敬桐也不好追问,吴翌的事他心知瞒不过,只有老老实实跟阿昊说了全部情况,见阿昊没什麽反应,又硬著头皮加了句:“对不起。”
毕竟是他拂了阿昊的一片好意。
“你小子跟谁学的这股酸劲儿?”阿昊满不在乎的敲了敲他的额头:“兄弟之间谁计较这个?走走走,哥带你去兜风!”
出来看到阿昊新换的跑车谭敬桐嘴角抽搐了下:“耗子哥,你今天来就是得瑟新车的麽?”
阿昊嘿嘿的笑,洋洋得意靠在车上摆了个pose:“那是,看哥和这车配不?”
谭敬桐想了想,认真的给出回答:“都很拉风。”
阿昊闻言更是眉开眼笑,俐落的拉开车门跳上驾驶座,示意谭敬桐也上来,一踩油门,车速很快提起,直直窜出去。
行在宽敞的马路上,冬日刚过,夜晚的风尽是属於春的温暖和清新,让心情无端变的很好。
前方不远便是龙翼会总部,谭敬桐心一紧,见阿昊若无其事的开著车显然只是路过,又带著一丝微妙的失望侧头望望不远处的建筑。
心里有些茫然,还有说不上的情绪涌起,不料就在这时,却变故突生──
车胎传来砰的巨响,还有刺耳的刹车声划过夜空。整个车子因了不慢的车速狠狠往前一倾,几乎要整个翻过去,又因为车身的重量重重落地,幸好系了安全带两人才没整个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c!”阿昊恶狠狠咒了声,跳下车来查看情况。
谭敬桐也跟著下车,却看到路上一地尖锐钉子,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一帮畜生!”阿昊一拳重重捶在车身上,尽管他一向不易动气这次显然也愤怒到难以抑制:“就会玩小人行径!这都第几次了?!”
听他的说法,仿佛已经不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行为。
震惊於阿昊司空见惯的口气,谭敬桐正待询问,却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的树後有个鬼鬼祟祟躲著往这边看的身影。
龙翼会总部的门口只有这一条路,放钉子在这里必定是目标明确。如今大晚上又出现了这麽个极是可疑的人,必然与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
那人似乎也发觉自己被盯上了,急忙掉头就跑。谭敬桐立刻追上前,而在车前的阿昊已然比他更快的冲了出去。
☆、(13鲜币)虎x龙谭60
那人虽然没那个胆子与阿昊和谭敬桐正面对峙,可逃跑速度倒是不慢,转眼间两人已经跟著那人跑过了三条马路。
数日来缺乏锻炼的谭敬桐体力逐渐不支,速度略略慢下来,前头的阿昊顾不得他,大叫了声让他自己小心,随後反而加快了速度,想来是被三番五次的暗算行径气的不轻,大有穷追猛打不抓住人誓死不罢休的架势。
谭敬桐停下,弯下腰在原地重重喘了两口气,见前方的两人拐进一条巷子便没了影子,急忙又追上去。
追到巷口只看到那人从另一头逃跑的身影,阿昊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谭敬桐正待跟上,却被阿昊一把拦住,口气迟疑:“那个……小坛子……别追了。”
听对方声音不太对,谭敬桐急忙把阿昊拉离漆黑小巷,微弱的路灯下见阿昊神色不定,竟是满眼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谭敬桐动了动嘴,正待细问,注意力却被鼻里涌起的血腥味和阿昊手臂上的裂口生生拉过去:“昊哥!你的胳膊……那家伙干的?!”
“没想到那小子带著刀,是我疏忽了。”阿昊不在意的摆摆手,还试图自己按住伤口止血:“不碍事。”
忽略他的若无其事,谭敬桐二话不说,在路边随便拦了辆计程车,火速把他送进不远处杜一泓的医院。
杜一泓去了邻省参加医学会议,据说次日下午才能回来。值班医生帮著阿昊紧急止血处理伤口,掀开衣袖看到完全暴露在外的伤口时,一旁的谭敬桐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对方的刀刃看来颇为锋利,下手也并未留情,不止划开了阿昊的衣服,还深深划进皮r。如此深的口子,让谭敬桐几乎相信对方只要再稍微多用点力气,就可以见到骨头。
“昊哥你告诉我,”看到兄弟受伤谭敬桐也抑制不住满心的愤怒,“到底是谁干的?”
“我哪里晓得?”阿昊耸耸肩面不改色,推的一乾二净:“这些年我招惹的仇家多了,谁知道是哪个不入流的?”
谭敬桐闻言皱了皱眉,怀疑的盯著阿昊。
看对方之前的口气和反应,明明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类似事件,可这会儿却分明佯作不知。
他可不会相信,以阿昊的能耐,会在同一个人手上一次又一次吃亏,竟然还连对方的身份都查探不到。
“咳……”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谎话太过拙劣,阿昊不自在的侧过脸,索x拿起自己刚刚脱下的外套丢到谭敬桐身上直接赶人:“那什麽,小坛子,别在这添乱了。先到外头等哥吧。”
对著阿昊明显的隐瞒之意谭敬桐也没辙,只得抱著阿昊的外套出了门在长椅上坐下。手捏到衣服里的手机,他犹豫了会,还是掏出来拨了那个始终记在心里念兹不忘,却就是没勇气去打通的号码。
话筒里嘟嘟声响起,谭敬桐不由屏住了呼吸,响了几声之後有人接起,是陌生的男音,听声音应该很是年轻:“喂?昊哥?”
如果不是一开头那驾轻就熟的称呼,谭敬桐差点以为自己按错了数字。
心里不知怎麽有些微的不安涌起,谭敬桐迟疑了下才道:“请问,龙先生……”
“咦?”那头似乎也很疑惑:“你稍等一下。”
听筒里传来一些纷乱喧闹的杂音,好一会儿一道低沈熟悉的声音响起:“哪位?”
“龙……”正要习惯x的叫出龙哥的名又及时察觉不对,话到嘴边谭敬桐硬生生咽了回去改了称呼:“龙先生,是我……”
那头沈默了半晌没吭声,谭敬桐生怕对方听不出来自己是谁,想了想又识趣的补充:“谭敬桐。”
“嗯,”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传来:“什麽事?”
淡漠的口气让谭敬桐心一凉,失却了多说些什麽的勇气,只把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龙哥。
“阿昊的伤怎麽样?”
“伤口很深,不知道明儿会不会感染。”谭敬桐回忆著值班医生的话:“不过现在处理的及时,应该没有危险。”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叫龙先生,是之前帮龙哥接电话的男孩。谭敬桐拿著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听到龙哥远远应了声,然後声音又清晰起来:
“我这边现在有事走不开,今晚你先照顾一下阿昊,让他就住在医院。我马上通知一泓,让他早点回来看看。”
谭敬桐赶紧说了声好,那头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呆呆盯著手机看了好一会,见阿昊被值班医生扶著出来,谭敬桐急忙迎上去,把龙哥刚才的交代转述了遍。
“这点小伤还留院观察,真把哥当成那麽弱不禁风的人了。”阿昊撇撇嘴抱怨,却不知是不是心动於次日杜一泓的返回,还是留了下来。
“对了,”阿昊躺在病床上,看谭敬桐忙前忙後帮他张罗住院物品,突然问:“刚刚你打电话,是龙先生接的?”
谭敬桐的手一顿,却没立刻回答。
沈默已经让阿昊了然:“是那小子接的?”
谭敬桐天人交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他是龙先生的助理?”
龙哥的手机牵涉到与许多人的联系和帮中事务,颇为私密,当初纵然与龙哥亲密如他,也从不被允许代替龙哥接起他人的电话。
“呃,”阿昊神情为难,想了半天才一字字出口,似在斟酌怎麽说更为恰当:
“那小子是龙先生前些日子带来的,现在就天天跟在龙先生身边,到哪里都在一起。至於他是哪来的,来干嘛的,龙先生没提过,我也不方便多问。”
说完没听见回应,见谭敬桐低著头继续收拾起东西,阿昊也不由担忧起来:“喂小坛子,你没事儿吧?其实那小子来历不明,也许只是……”
太过虚伪的安慰他说著也觉得别扭,只得尴尬的抓抓头发,又道:“所以我今晚来迷雾,也是想看看你这边……”
话未说完,谭敬桐却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毫无疑问那个男孩和龙哥的关系实在太不一般,阿昊才会专门跑来找他,生怕他听到了什麽风声想不开出个三长两短。
喉咙有些发堵,眼睛突然乾涩的难受。谭敬桐只来及丢下句“没事,我去厕所”便匆匆起身跑进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自来水哗啦啦的涌出来,谭敬桐用凉水反覆洗了好几遍脸调整呼吸,直到确定镜子里的自己神色平静容光焕发没有丝毫不妥才出门,对上阿昊担忧的表情便自然笑笑扯开话题:
“真是可恨,刚刚追那小子差点追的尿都出来了。话说昊哥,你认识今天那小子?”
“怎、怎麽可能?”阿昊的表情顿时怪异起来,心虚口气让谭敬桐想配合相信他的话都觉得困难:
“我……我要是认识……他还能拿刀捅我?那小混蛋,最好别落在我手上。要是给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见了最开始愤怒的恨意,反倒更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意。
谭敬桐也不拆穿,顺著他的话往下接:“之前几次也是他?”
“肯定不是,他哪能有那麽大能耐……”阿昊顺理成章的答,刚出口便知不对,狠狠瞪了谭敬桐一眼:“小坛子,套话水平有长进啊?”
谭敬桐摊摊手,“多谢耗子哥肯定。”
阿昊用力吸了口气,“老子困了!睡觉去!”说罢他躺平拉高被子蒙住头,一副拒绝再与谭敬桐有任何沟通的架势。
谭敬桐帮著阿昊摇下床头,对方大概是因为受了伤身体疲惫,很快便传来稳定轻微的鼾声。
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谭敬桐一动不动看著窗外的夜空,想著今晚的事,阿昊的话,还有电话里那道陌生的声音。
已是深夜,万籁俱寂。整个城市已经陷入黑暗,大多数人已然进入梦乡,他却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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