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你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个了。我待她,就像对你一样。所以即使我先走了,也会想办法不让她有事,牵连到你。”
亲耳胤祺印证了自己曾暗暗猜测过的事情,我心里的痛越压越深,眼泪也越来越多:“胤祺,以前的事……不能怪你,都是我欠你太多了。”
“这个给你!”胤祺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藕荷色绣袋。看我发怔,他才又缓声解释说,“里面有一块儿玲珑断肠红玉,它是三全大师留下来的,也是那九种物品之一,你拿去吧……”
说完,他又无奈地苦笑道:“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这期间有什么错,就让老天来惩罚我吧。这辈子我们无缘,下辈子你怕是也和皇兄约定好了。既然彻底再没了机会,今儿个能见最后一面,如果以后你还能稍稍想起我来,我真的死而无憾了……”
“我不会忘记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这个,我越发泣不成声。见胤祺又像之前那样咳了起来,随即强忍着哭声小心翼翼地扶他来到了榻前。
等他安稳地躺了下来,我这才全身无力地沉着腿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转过头瞧了一眼他紧闭双目的模样,随后便狠下心跨出了屋子……
第一七六章
等我出来,一眼便望见钱紫菡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那张石桌旁。想起刚刚胤祺所说的话,我的耳朵里一下子就响起了细细的嗡嗡之声……
她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吗?她心里会怨恨我们吗?
我忐忑不安地迈着松软的双腿缓步走过去,试了又试,这才轻轻地叫了一声:“紫菡妹妹……”
她听到我的声音,忙侧身转头,然后便起身笑道:“娘娘,您这就要走了吗?怎么不和我们爷多聊一会儿啊?”
“不了。”我淡淡地笑答,“过会儿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办差,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钱紫菡不接话,只领着我到了另外一个院子。可是她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就那样垂着眼静静地站着。
我见她这样,心里越发觉得不安。过了一会儿,钱紫菡这才抬起眼,语气平静地我说:“娘娘,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没想到竟然还能命运相连,您说是不是?”
我万般无奈地喃喃笑语:“你就是我,而我却不是你。紫菡妹妹,谢谢你让我在这陌生的地方看到你,也谢谢你让我活了这么久……”
“娘娘,请您放心吧。”说着,她就轻轻一声冷笑,“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如果我有什么差错或者随意轻生,就会将我们五爷府满门抄斩,还有钱家。贵妃娘娘,您说,我有必要牵连他人,让他们和我一同受死吗?”
钱紫菡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我微微一愣,随即慌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紫菡妹妹,你不要这样……”
谁想一语未了,她就很是用力地甩开我的双手:“我不想听你说!你们刚刚的话,哈哈,我就是你?是啊,他把我当成你看,我可不就是你吗?”
她还真听到了?我的心猛地一震,然后便急惶惶接口道:“紫菡妹妹,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误会?什么误会?”她满脸凄然之色,语带哽咽地笑,“其实自嫁进五爷府后,我就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原以为他对我好,还会存有几分真心,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计较,只想着以后他心里终究会有我。可是……呵呵呵,没想到却是这样。我活你活,我死你必死。可笑啊,老天爷还真会惩罚人!贵妃娘娘,我真是恨死你们了!您放心,你们给我的,我一定会还回去的!”
钱紫菡说完,就满脸泪痕地奔跑着走开了。我看她这样,赶忙在后面叫,可惜这人很快就不见了……
这样尴尬的事,我没有对卷毛儿提起,只说三全大师已经走了。他听过,立时满怀惆怅地叹息道:“哎,你们的命运之说还没有解除,他怎么就走了呢?”
我看着他笑:“大师是出家人,又是个游僧,你老让人呆在京城也不是那回事儿啊。再说,他已经告诉过你哪几种物品,还有用法,即使走了,也没什么大碍的。不过这玲珑断肠红玉还真是名副其实,拿着它,我还真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卷毛儿听过,就又拿过去重新感受了一下,随后便笑道,“沐莲,多一件物品,我心里就会高兴几分。现在拿着它,也没什么影响啊!看来,你这都是心理作用。”
这人说的没错,胤祺的胃癌已无可挽救,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还有上午钱紫菡那含恨的样子,现在我的性命握在她手里,万一她有个好歹,我也不用活了。哎,再来就是园子里那刘、李两位贵人,想一想心里就隐隐生痛。
不过说起这两个人来,我心里还真觉得有点儿奇怪。卷毛儿皇帝明明纳了她们为后宫嫔妃,但每晚却依然歇在我这里,好像并没有临幸她们的意思。反倒害得我这个局外人整日酸杏满怀,忍不住想东想西,时时猜疑……
今年闰五月,我和卷毛儿一起过了两个端午节,总算是把去年错过的给补了回来。谁想十九日这天一醒来,我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撞击一般。
卷毛儿一向早起,我看不见他在身边,越发觉得难以忍受。刚朝外间儿喊了几声,茹双就很是慌张地进来道:“主子,您怎么了?”
“茹双,我头疼的厉害……”说着,我就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这几天我老梦见钱紫菡,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还未及答话,卷毛儿就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满眼惶恐地抱住我问:“沐莲,你的头很疼吗?”
他一回来,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这便强忍着疼痛问道:“胤禛,钱紫菡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卷毛儿呆了呆,随后便满脸凄容地对我说:“沐莲,五弟他……丑时没了,那个钱紫菡也撞棺跟着去了……”
胤祺没了,钱紫菡为了报复我们随着撞棺殉情,原来她是这么报复人的!我一听,疼痛的头便又像被打入一根尖尖的钉子似的,喉头紧跟着也冒出一股甜腥的味道,当即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卷毛儿见我这样,一边儿慌乱地拿帕子帮我擦嘴,一边又回头急急地大喊道:“茹双,快,拿毛巾过来!”
等茹双拿了湿毛巾、端了清水过来,他赶忙帮我擦擦脸,随后又怜声柔语地说:“沐莲,来,喝口水……”
钱紫菡离世,想来我的日子也要到头了。现听卷毛儿说话,我还是微微在他怀里欠了欠身子,将嘴凑向杯子漱了漱口。
完后,我看自己的精神稍稍好了些,这便让茹双退下,然后就又很是艰难地抬头对卷毛儿说:“胤禛,钱紫菡她……愿意撞棺殉情,实乃情之所至。请你答应我,不要为难五爷府和钱家的人,好不好?”
一提这个,他就满腔怒火:“沐莲,那个钱紫菡明知道自己和你命运相连,竟还不顾我的警示撞棺而亡。她如此无视皇令,不顾他人死活,如果以后你有什么差错,我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上次钱紫菡中邪,我比她晚了一天。现在她为胤祺殉情,我想着这回最多也可撑上一天。卷毛儿说到以后,我心里不由一动:“胤禛,我不是很快就要死了吗?”
“傻瓜!你怎么会死呢?”卷毛儿说着,就很是温柔地摸摸我的脸颊,“沐莲,其实那九样物品我已经凑齐了,现在正让太医院的人为你配药呢!你千万不要急,啊?”
我傻愣傻愣地看着他:“真的已经凑齐了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卷毛儿刮着我的鼻子笑:“乖,我怎么会骗你呢?沐莲,你再等等,他们很快就会送药过来了。怎么样,你的头还疼吗?”
钱紫菡撞棺而死,所以我的头才会跟着遭殃。刚刚我只顾着想自己快要死了,倒忘了这头疼的事,现在他一提,那种又痛又晕的感觉便又来了,随即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出来……
卷毛儿见我喊疼,赶忙凑过来帮我揉了揉:“沐莲,那几样物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怎么利用、配药。原想着那药要慢慢地熬制,谁想这会子钱紫菡竟然不在了,出了这样的变故,我得赶在今晚把那药丸子熬制出来,所以一会儿我还要去亲自看着。沐莲,咱们馨儿是大夫,就先让她进园子照顾你吧。”
“好,”我强忍着痛对他笑,“胤禛,我不打紧的,你快去吧!”
卷毛儿的话真是透着古怪。如果他真凑齐九样物品的话,怕是早就对我献宝似的说了。现在钱紫菡才刚离世,他便说全部凑齐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所以恬馨一来,我便慌忙问她:“馨儿,你跟我仔细说说,那九样物品到底是什么啊?”
“额娘,您现在头正疼,还是先躺着吧!”说着,她就又扶我到了躺椅上,“其实,这件事馨儿也不是很清楚。皇阿玛特这会儿正忙着配药,等晚上他回来,您再仔细地问问他,好不好?”
我看她又这样含糊其辞起来,聚集在心里的郁闷不由得顺口而发:“馨儿!你不想说,是不是?你若再不说清楚的话,额娘这就过去找你皇阿玛!到时额娘一见,自然明白那些是什么东西!”
恬馨见我发脾气,先是羞赧地低下了头,随后才又缓缓抬起了眼:“额娘,那九样物品,其中五种是依着您们的生辰八字,还有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来的,这些皇阿玛已经派人找到了。其余的四种,就是莹绿海灵珠、玲珑断肠红玉、云母神翔锁和春夏秋冬四季雨水。”
我仔细地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疑惑地问:“馨儿,真的都已经凑齐了吗?那个云母神翔锁,额娘可从没见过。还有以前皇后活着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有一样东西被人毁灭,现在怎么一下子都齐了呢?”
“额娘,真的已经凑齐了,不信的话,馨儿这就带您过去看一看。”
看一看?算了,那人说要制药,这会儿我若去了,一定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不过卷毛儿的药还真是有点儿效果,晚上服下一粒儿,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不但没有死去,我的头疼也消退了。可是不知为何,一连好几天,我的心老是沉甸甸的,真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用力往下坠着似的。
我起先想着是因胤祺去世心里太过忧郁,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到了七月,我的身子却越来越虚弱,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时间一长,我才慢慢怀疑到那些药丸上去。
卷毛儿配制的药丸,带着一股子奇香,每天早晚各一粒儿。每次服药时,这人都要当面看着。他这样子,我即使怀有疑心,也无法弄上一粒儿具体分析分析。
可是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找茹双问,如果那药真有什么问题,依着我们两个之间亲密的关系,卷毛儿想是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思来想去,我只好找了消息最为灵通的耿青岁,装作聊天的样子问她:“姐姐,听说皇上常命一些道士在福海南岸的别有洞天炼丹制药,这都是真的吧?”
她怔了怔,随后便用试探的语气问我:“沐莲,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啊?”
我淡淡地笑:“姐姐,现在我虽已不再办理后宫事务,但有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也奇怪啊,皇上的身子现在明明已经好了,他怎么还要让人炼丹呢?”
耿青岁笑:“沐莲,这还用问吗?皇上派人炼丹制药,自然是为了你啊!”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以为然地笑,“我的药是太医院的人帮着配制的,怎么会与那些道士有关呢?”
她听过,竟长长地叹了一息:“沐莲啊,你和钱紫菡的事,皇上从未主动对我提过,所以我也就没有特意打听。但园子里的闲言碎语太多了,最后还是知道了一些。那个别有洞天,确是皇上让人给你配药的地方。”
说完,青岁就又玩笑道:“沐莲,皇上如此待你,你还偏偏找我来问这事儿,难道就不怕我心里含酸吗?”
我赶忙接口笑道:“姐姐是胸怀宽广之人,这些人又吃斋念佛,广结善缘,若是心里恼我,平日也不会待我那么好了!”
从耿青岁这里得到确认,我的心里才稍稍有了些亮光。一回去见着卷毛儿,我就赶忙问他:“胤禛,听说那个别有洞天是你让人给我配药的地方,这是不是真的啊?”
他见我忽地问出这个来,先是大吃一惊,随后便坦然地对我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看着他笑:“那我想亲自过去瞧一瞧,你看行吗?”
卷毛儿一下子就呆住了:“沐莲,你干嘛要去那里啊?”
“这有什么?”我缓缓地倚在他身上,随后拨弄着他的盘扣柔声笑道,“我是大夫,现在那些人为我配制药丸,所以更要过去看一看,你说是不是啊?”
我如此说,卷毛儿却很不自在地抚了抚我的头发:“沐莲,那里的空气污浊,对你身体不好,咱还是不要去了吧,啊?”
听了这话,我立时抓住时机正声道:“好。胤禛,我不去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等卷毛儿点首答应,我才又直直地看着他问:“胤禛,你告诉我实话,那九种物品根本就没有凑齐,是不是?”
看他默而不语,我便很是沮丧地低下了头:“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是大夫,那些药……是有后遗症的。这几个月,我的心窝老是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舒服,难道你还想瞒我吗?”
卷毛儿见我明白了真相,随即紧紧地抱着我说:“沐莲,那些药确实少了一样东西。不过你也不担心,等最后一样凑齐,你还是会完全康复的……”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在他怀里用力地摇摇头,“那个云母神翔锁根本就没有找到,而是被人毁灭了!”
“沐莲,我真的想到办法了!”卷毛儿扶着我的肩膀,满眼恳切地对我说,“沐莲,你要相信我,好不好?只要最后一样凑齐,你真的就可以康复了!”
我很是无奈地看着他笑:“你说的办法,就是那两位新册封的贵人吧?胤禛,她们两个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她们就是能破解命运劫数的人,是不是?”
卷毛儿皇帝见我把这事儿也说了出来,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的。我看他不作任何否认,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就苦笑着道:“胤禛,她们两个人的事,其实我早就……”
话未说完,他就急急地打断我的话:“沐莲,对不起,这事都是我的错。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三全大师说了,她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刚好和钱紫菡的相克相对,确是那破解劫数之人。只要在八月十五晚上将你们四人的指血掺在一块儿,即使没有云母神翔锁,也可以连同那八样物品一起制药。那两个人,我原想等此事完后就送她们走的,谁想钱紫菡竟这样突然离世,如果不是你拦着,我真恨不得将他们钱家满门抄斩!”
钱紫菡的事错在我和胤祺,的确是我们先伤害了她,现在见卷毛儿依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赶忙接声说:“胤禛,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想了。”
说着,我就伸指缓缓拂开他皱起的眉头:“胤禛,所有的事情皆由我而起,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所以那两位贵人的事,我不怪你,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怪你……”
“沐莲。”卷毛儿满脸痛楚地看着我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那个孩子出生。我知道自己这样会让你心痛,可是……我宁肯让你在心底恨我,也不要和你天人永隔!”
孩子?我心里一时还真缓不过劲儿来。停了停后,我这才稍稍明白过来:“胤禛,难道……你是说,你为了那第四种指血……是有人怀孕了吗?”
我仓惶紧张地看着卷毛儿,最后他还是点着头斩断了我最后的幻想。胤祺为了我娶钱紫菡,卷毛儿皇帝现在为了取那制药的指尖血让某一个贵人怀孕生子。遇上这样的事,我竟没有半点儿幸福的感觉,只觉得心情沉重,很是难受,想哭都哭不出来……
卷毛儿见我推开他的怀抱,这就又忙抓住了我的肩膀:“沐莲,这样做,我知道你会说很残忍,很不厚道。可我是一国之君,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我真的枉为人夫。不管你心里多么恨我,我还是那句话,宁肯让你在心底恨我,也不要你失去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钱紫菡撞棺之事有些狗血了,但为了配合后面的情节,暂时也只好如此安排了,~~~~~~~
第一七七章
我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之前明明已打算不要在意那两位贵人的事。可现在知道卷毛儿为了我的病和别人又有了孩子,我心里痛苦极了,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卷毛儿见我一直歪躺在窗前的榻前望着外面,对他一句话也不理,这就赶忙过来扳了扳我的身子:“沐莲,你不要这样嘛!我如此做,只不过是想给你治病而已。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就只有你一个,如果不是钱紫菡突然离世,我哪至于违背自己的心意让你伤心啊!”
我望着窗外,语气淡淡地开口接话:“我知道,我理解,我心里不怪你,我只怨我自己,这些都是我逼出来的。”
“沐莲!”卷毛儿急急地叫了一声,随后就忙从后面抱住我陪着笑道,“话怎么能这样说呢?真要怪,也只能怪那个钱紫菡,如果不是她,事情哪至于如此啊?”
钱紫菡那么做,完全是因为报复,说起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又酸又累,立时就忍不住重扑进卷毛儿的怀里大哭道:“胤禛,我们如此做,是不对的!钱紫菡已经让我受到报应了,那两个人,我真是害怕了!”
这人听我说出这番话,赶忙摩挲着我的后背柔声哄道:“别怕,别怕!我向你保证,她们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的!等你的病好后,我一定会妥善安置的!沐莲,至于你说的报应,如果真有的话,那也会报在我身上,与你无关的!”
我听了,随即又哽声道:“应在你身上,和应在我身上有什么区别?为了我一个,牵涉了这么多人进来。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愧疚的很……”
卷毛儿啼笑皆非地笑:“沐莲,咱们两个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人。我册封两个为贵人,就是她们的家族一份儿荣耀,,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面对把“人人为我”当成理所当然的古代君王,我听后也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胤禛,九样物品既然没有凑齐,那……我现在用的药,里面都是些什么啊?”
他怔了怔,然后就低声对我说:“事情紧急,我只好把每样物品先都取了一半儿配药。因为不齐全,所以你用后心里才会有些不舒服。沐莲,你不用担心,咱们再熬上几个月,你的病就会完全好的……”
黯然神伤了好一会儿,我才又缓缓地仰起头看他:“胤禛,你得答应我,等病好后,那笔帐……你可要还给我,我想去哪儿,你都要跟上,不许再有二话!”
卷毛儿不防我说出这个来,怔愣着好一会儿,终于点着头答应道:“好,只要你开心,到时我一定还给你!不过,沐莲,你还是要有点儿耐心,我得把所有的事处理好了才行。”
我见他答应了,这才微微点首:“好,我会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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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知那位姓刘的贵人有孕后,我心里真是矛盾极了。明明嫉妒心伤日夜难安,但想想卷毛儿那十年寿命,还有自己的性命,也只能默默地忍着。
别人十月怀胎,我在一旁就像等了十年似的。好在那人安胎之处比较偏僻,没有整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有时忙碌起来,也能把这事儿暂时给忘了。
恬馨似乎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卷毛儿常常派她过去给那人诊脉,准备孕妇的药膳。不过这孩子也明白顾惜我的感受,每次过来给我请安,她从来都不提起那边儿的情况。
谁想这日她刚进门儿,就一脸惶恐地对我说:“额娘,刘贵人怕是要早产了!”
我心里一咯噔,随即忙出声问:“馨儿,很严重吗?”
她慌忙点点头:“她的脉象最近都不怎么稳,看来也等不到足月了,所以……应该就在这几天。”
见我没什么大的反应,这孩子就又缓声对我说:“额娘,皇阿玛为了您,费了好大的周折。只要孩子一平安出世,您的病就能早点儿医治。以后您见着人,馨儿觉得……您还是给皇阿玛留点儿情面的好。”
我明白她的意思,随即便没好气地应声说:“额娘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如果那个刘贵人以后本本分分的,不在园子里掀风起浪,惹祸生事儿,那她的孩子……额娘自然会像对天申那样,该照应的地方也都少不了他的!”
听那人要早产,我在恬馨面前虽然没有大的反应,但心里却一直都在惦念着。六月十一日这天亥时,听茹双说园子里又多了一位小阿哥,我才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也许是为了那个让我吃味妒忌的人,也许只是为了我自己。
自弘时和福慧去世后,卷毛儿皇帝的子嗣就只剩下了元寿和天申,现在老来得子,他自然很是高兴。一会儿是满月礼,一会儿是百日宴,好不隆重热闹。
不过这人倒也没有忘记要给我治病的事,在八月十五晚上,他赶忙派人取了他们母子的指血,还有那个李贵人和我的,立即掺和那剩余的八样物品,终于在九月底制出了三百多粒儿药丸。
听卷毛儿说每日才能服用一颗,我立时便呆住了:“胤禛,这样的话,那这病……岂不是要一年才能好吗?”
他笑着劝我:“沐莲,你是大夫,自然知道剂量是有限制的。若想彻底解除这命运之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这样慢慢地来了。”
卷毛儿是皇帝,现在最让他头疼的就是与准噶尔部的战事,还有朝堂之上其他的事,此时若就让他立即还我那笔帐,还真有些难为他了。算了,一年就一年吧,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年,那我就还继续等着吧!
低头沉思片刻,我这才又问他:“胤禛,恬馨和额附……他们是不是又要准备带孩子们回南方去了?”
他微微点首,随后便轻声回道:“沐莲,馨儿他们回京,原是为了你的病。现在那些药既然配齐了,他们若想走的话,咱们就不要再拦着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说完,我就垂下了眼,“他们在南方住了那么久,特别是孩子们,到了京城一直都不怎么适应,也没少用汤药。他们真要走的话,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当然不会拦着了。”
卷毛儿连忙笑:“这就好,我还怕你舍不得呢!”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不以为然地笑,“日后若是有机会,咱们也可以过去找他们啊!只是咱们宁丫头,以后还真不知该如何安排她才好。”
“这有什么可担忧的?”卷毛儿一脸懵懂地看着我问,“咱们宁丫头,以后让元寿帮她找个好人家就是了!”
“啊?”我愣了愣,随后终于醒悟过来,接着就低头抿了嘴笑,“好,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想问你,如果明年我的病好了的话,你会毫不犹豫地带我离开京城吗?真的不会反悔吗?”
“你怎么还怀疑啊?”卷毛儿说着,就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说好的事,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啊?沐莲,等准噶尔的事情顺利解决,我一准儿就带你走,绝不回头。”
我依偎着他笑:“好,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件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他笑着蹭了蹭我的额头:“你说吧,让我仔细地听一听。”
“就是有关茹双的。”说完这句,我抬起眼看他,“这些年我们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恬馨就不用说了,自元寿出生后,大小事务皆是由她一手打理的。七爷走了,他们两个怕是真没什么希望了。所以我就想了,等咱们走时,真该为她以后的生活好好打算打算才是。前几天她陪我回钮祜禄府时,我已让额娘认了她为干女儿,日后就让咱们元寿把茹双当成亲人长辈看待,好好地孝敬她。”
卷毛儿点点头:“嗯,她跟了你几十年,这样也好。”
说起清军和准噶尔部的战事,一直都挺麻烦的,基本上都是胜败参半。自光显寺大战之后,准噶尔部元气大伤,这才有了和清军议和的打算。卷毛儿皇帝之前早就觉得师老无功,不宜久战,现在叛军既有心归顺,他也认为可以采取招抚的方法,所以在第二年七月便宣布要和准噶尔议和。
我看此事如此顺利,那些药丸再过两个月也可以用完,心里越发觉得离出京之日越来越近。谁想等到万寿月来临,两军对牧地的界限问题依然争执不下,更没弄出个什么结果来。
越是着急想和卷毛儿一起走,老天爷就越是给人开玩笑,元宵节还没过去几天,贵州那边儿便忽又来了一苗民大起义。
说起农民起义,历史上大抵都是官逼民反。这次也是如此,鄂尔泰命张广泗、哈元生等人在古州、清江、丹江等处改土归流,派兵驻扎,以防那些苗民造反。谁想这些人立功心切,只一味地屠杀当地苗民,强制性地速速完成任务,不但把苗民当成奴隶随意使唤外,还为了一己之私掠夺他们的妻女。
如此情形,苗民们忍无可忍,最后只好以最为信奉的“苗王出世”为口号起义。认为苗王可以通过巫师降神作法,制有可使官兵枪炮不响的“法水”。这样的传言,自然使他们越发有信心,星星的起义之火,渐渐的便形成了燎原之势,在当地清军没有防战策略的情况下,一口气儿攻打到了平越。
自卷毛儿皇帝上台,还从未遇到过此种大规模的农民起义。现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他立即下旨云南、两广各省派兵援助,同时又命元寿和天申一起全权处理苗疆事务。
我看这两兄弟为了此事忙得昏天黑地,卷毛儿这人又有放手的意思,这便赶忙趁他午休的时候问:“胤禛,元寿他们两个能行吗?”
卷毛儿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沐莲,此事最关键之处,不单是苗民的变乱,还有那些受其害的无辜良民。如果能安置好他们,勿使他们担忧,民心自然就不会散。元寿他历练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他和天申应该可以办好此事的。不然……别说是卸下这一身重担,我怕是还要死不瞑目了。”
我听后,这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胤禛,前段儿时间兰萱去世,对咱们元寿打击挺大的。现在孩子这么忙,我真怕他伤了身子。”
卷毛儿听了这个,忙揽过我的肩膀柔声道:“沐莲,元寿心情郁闷,所以我才故意让他忙一些,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说完,他就也叹息着对我说:“沐莲,按照原来的约定,我去岁就应该带你走的。可惜……准噶尔的事一拖再拖,现在又遇上了此等祸事。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等这次事了,我就真的完全撇开一切朝政,到时大江南北,咱们两个览遍整个河山……”
说起贵州苗民的事,我就想起前两天不经意看到直隶总督李卫发来的那个奏折。里面说在山西平定州发现了一“皇天邪教”,目前正在查缉当中。
卷毛儿皇帝还要人等,我还真是完全失去了耐心。苗民起义的事还没有结束,山西就又出了这样的乱子,谁也不敢保证以后就会太平安稳。拖来拖去,我和卷毛儿皇帝的约定最后就只能化为泡影。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把这人强行拉走。等日后元寿登基做了皇帝,所有的一切都无可挽回,卷毛儿即使怪我,那也没办法了……
见我呆在原地发怔,这人就又笑着问道:“沐莲,晚上我还有点儿事,我的药就不要煎那么早了。”
卷毛儿这几天微受风寒,想着也不是什么大病,所以他也没让太医院的人诊脉,只让我下了处方熬炖汤药。现在他一提起这个,我的心立时随着动了一动,随即便笑着答话:“好,我知道了,不过你也不要回来的太晚。”
说下手就下手。等这人歇晌过后去了前殿,我这就让内侍备了马车出园,在外面的药铺寻了一百多种药材后,立即又赶到三悦草堂细细地制药。
心里明明已打算好了,可晚上端药给卷毛儿皇帝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直到亲眼看着卷毛儿不疑有他、一口口地将苦药饮下,我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这才结结实实地落了地。
连用了八天的药,卷毛儿皇帝的风寒终于彻底地得到了根除。可惜……这人用的是我亲手调制的汤药,两日之后,他便乖乖地倒下了。
他是一国之君,现在突然间晕倒,周围的人全部都慌了手脚。元寿和天申带着太医院的人朝夕侍侧,守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办法。
我看时机成熟,这就忙和耿青岁商量了一番,然后对他们两兄弟说:“元寿、天申,你们还是请钱院判进园诊脉吧!”
自钱紫菡撞棺去世后,卷毛儿皇帝就不再任用钱默萱。现在见我要求重又给他机会,元寿立时犹豫着问:“额娘、青姨,皇阿玛曾说此人大逆不道,有失医德,这怎么可以呢?”
我没好气地道:“在太医院中,就数钱院判的医术最为精湛。你皇阿玛这会儿都倒下了,咱们还用得着顾及这个吗?以后你皇阿玛若真怪罪下来,自有我们给你们担着。你们快点儿吧,千万别把病给耽误了!”
他们这做儿子的,最是担心卷毛儿的病,现听了我的话,只好抛开顾虑忙不迭地请了钱默萱进园。
这人的医术炉火纯青,我那点儿药只是让卷毛儿看起来太过虚弱而已,现在他一来,不到三天,卷毛儿皇帝就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他一醒,一见着我在身边,立时就虚弱地欠了欠身子。等我凑过去扶着,他就低声问我:“沐莲,我这是怎么了?”
我赶忙柔声回到:“胤禛,你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他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又出声对我说:“沐莲,你帮我把刘进忠叫进来吧!”
我怔了怔,随即轻步出屋唤人。谁想刘进忠刚入内,卷毛儿就正声吩咐他道:“刘进忠,传朕旨意,召宝亲王、和亲王、庄亲王、果亲王,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领侍卫内大臣公爵丰盛额、纳亲,内大臣户部侍郎海望至朕寝宫前……”
看这人一醒来就要处理政务,我心里马上一紧。正想随着一起离开,卷毛儿又朝我招了招手。等坐了过去,他却将头枕在了我的腿上:“沐莲,我的头有点儿疼,你帮我揉揉吧。”
卷毛儿服了我八天的特制药,现在醒来,头不疼才怪呢!我细细地依着|岤位帮他捏了捏,随后才低下头笑着问他:“胤禛,你叫的人就快到了,我还是先回去给你熬些粥吧?要不……还来一碗馄饨?”
他赶忙摇头:“我这会儿嘴里没什么味道,哪还吃得下馄饨啊?我看还是用点儿粥吧,对了,就那个八珍粥!”
“好好好!”我连声点头,接着忙又轻声对他说:“胤禛,你这次能醒,主要还是钱院判的功劳。随后的汤药……依我看,接下来的汤药,也还是让他来吧。”
卷毛儿听我提起这个,随即顿了好一会儿,过后才很是勉强地点点头:“好,你既然信任他,那就照你的意思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偶这几天发烧感冒鸟,谢谢亲们支持,偶明天争取搞定~~~~~~~~
第一七八章
卷毛儿皇帝此时养病的寝宫,离我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我刚回去,茹双就悄声对我说:“主子,钱院判他想见见您呢!”
“我这会儿要为皇上做羹汤,暂时还拨不出空儿来。”说完,我这就又低头想了想,“茹双,你对钱院判说一声,就说皇上的病症还要靠他诊断,此时只要忠于职守就行了。别的嘛,我随后再和他说也是一样的。”
茹双笑着低首:“是,茹双一会儿这就回来帮您。”
那人要的八珍粥,做起来是有些麻烦,没有茹双帮忙还真不行。等她传话回来,我这才放心地丢开手,特意转到卧室沐浴更衣,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随后这才提着食盒重又回到卷毛儿皇帝的寝宫。
听刘进忠说,自元寿、天申和那些亲王走后,这人一直都在闭眼休息。知道他一向睡眠极浅,一进去,我就只静静地坐在床沿儿上。果然不到十秒钟才,卷毛儿就睁开眼看了过来。
见着他满眼讶异的样子,我赶忙笑着推推他的膀子:“胤禛,粥我已经熬好了,你这会儿子有食欲吗?”
卷毛儿一听,这就缓缓地起身。我刚要离开去拿食盒,不想这人却从后面伸臂一把将我拉扯到他怀里。等抱着我重又躺了下来,他这才附耳柔声道:“沐莲,你打扮这么漂亮,这会儿我就先想你了。”
我笑着转开脸,随后嗫嚅着轻语:“刚刚……我用蜂蜜制了新的唇膏,你……要不要先尝尝这个……”
一摸上我发热的脸颊,卷毛儿就笑着问:“哦?是甜的吗?”
我心跳突突地垂下双眼,又主动往他唇边儿凑了凑。等卷毛儿挨过来,我才忙闭眼屏息……
“果然是甜的,嗯,又香又甜!”说完,他便转到我耳颈旁轻轻地吹气,“沐莲,刚刚我已在众臣面前册封咱们元寿为皇太子,这皇位以后就是他的了。”
见卷毛儿的动作这么快,我先是愣了愣,接着便幽怨着低声道:“自元寿识字后,我就想着让他随着学医的。每次恬馨背诵医书,我都他在一旁听着互相监督。谁想这些年来,他还是走了这条路。”
“真是个傻瓜!”说着,卷毛儿伸出手拔出那根玉簪,将我的一头青丝缓缓放了下来,顺着发丝摸了摸后,这才语中带笑地说,“元寿他并不想学医,你又何必勉强他呢?”
我微微嘟起嘴:“这有什么好啊?以后他岂不是整日就像你这样了吗?胤禛,我是不想孩子们活的太累了。”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沐莲,要想当个好皇帝,哪有不累的啊?有得必有失,元寿以后登上帝位,自然得勤政才是,不然我就错看他了。”
见卷毛儿忽又叹起气来,我赶忙起身劝道:“算了,咱们还是别再说这个了。你饿了这几天,还是先用些粥饭吧,不然就都要凉了。”
这人似乎还真饿了,我一提起饭菜来,他就也忙随着起身,把一碗八珍粥品得像那美味佳肴一般。
见我在一旁笑吟吟地盯着他看,卷毛儿随即停了下来:“怎么样,你要不要尝一口啊?”
我笑着摇摇头,然后拿过碗中的汤匙:“还是让我来吧。”
他笑:“你要把我当小孩子看?”
“是啊!”我一本正经地点着头笑,等他一口口将粥用完,又进了几样酥软的小菜,我这才又说:“以后你可就完完全全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若不对你好,还能对他人好啊?”
他听后呵呵一笑:“好,既然说要对然好,那就先帮我沐浴更衣吧。等舒服了,一会儿我也再好好地待你……”
一看卷毛儿满是促狭的表情,我立时娇羞地垂下了头。顺手理了理他的辫梢后,我才又柔声低语地说:“胤禛,等一会儿休息时,我想再跟你说件事儿。”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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