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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37部分阅读

    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者:肉书屋

    写强子的名字,这样总是全你的面子了吧?”

    薛寅松一愣,随即释然:“不用,只要你对我兄弟好,我这做哥哥的自然开心。”

    曲红香做事向来利索,也不请什么保人,直接就和薛寅松换了地契,由秀才执笔重写了两份,盖上手印就算成。

    秀才得知以小换大,还略带不满的警告薛寅松:“要补银子给人家。”薛寅松哭笑不得:“媳妇儿,你胳膊朝外拐的吧?明明是她占了咱们家的便宜,怎么还要我出银子?咱们德阳那铺面可比她那破庄园值钱多了。”

    强子争得薛寅松的支持后,便带着曲红香先去德阳,那边铺子后院他们要收拾出来当新房,自然还得全新粉刷布置。

    送走两人,薛寅松也动了搬家的心思,准备早早搬进李家的私宅,杜绝各种可能泄露秘密的机会。毕竟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妻吧,这无论从天上地下都说不过去。

    只是光搬家还不是办法,怎么也得搞场婚礼才能算数,薛寅松立刻把主意打到秀才头上,准备明修栈道和秀才来个花好月圆,只是这事绝对是不能直说,必须得有技巧。

    夜里两人偷偷摸摸先搞了一炮,秀才热得一身汗,直踢他去打井水擦身,薛寅松从外面端了盆凉水进来,殷勤的服侍:“媳妇,你想长久和我过日子么?”

    小秀才诧异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随便聊聊罢了,”薛寅松拧了把布巾给他擦后背:“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办法啊。”

    “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薛寅松摆出伤感表情:“怎么能叫馊主意,我不也是想和你天长地久么,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搬去李家庄后给你摆场喜酒,我批红挂绿的嫁给你,以后不是就名正言顺了吗?”

    小秀才一愣:“你总不能穿女装出门吧?”

    “就说我回德阳去了,你看我这长相身材也不像个女人,穿女装出门也不像话,以后我就在家呆着尽量少出门露面,外面的事就让你来操持。”

    秀才眯起眼睛,一眼识破他的j计:“你是反着说话吧?其实心里是想着让我呆在家里,嗯哼?”

    薛寅松嘿嘿的笑:“媳妇,你好聪明,不过我跟你说正经的,这事真得这么办,不然你我麻烦都不断。”

    小秀才哼了一声:“举人老爷是有功名在身的。”

    薛寅松道:“好吧,好吧,我嫁行不?”小秀才撇着嘴:“瞧你的意思,以后都是我做事是不?”

    “便宜只能占一头嘛,”薛寅松摊手:“再说我都嫁人了,怎么能再晃出去做事?农活什么的也不是很重,庄子里的地尽可以租出去,实在不行的叫我爹来,你每年收个租子就行。”

    小秀才本来在擦脸,顿时停了手:“我怎么觉得不是光收个租子那么简单的事呢?”

    ☆、套了狼

    小秀才其实挺舍不得离开陈家村,但是薛寅松的担心也是有道理,只得不情愿的答应了。幸好七铺村也就是往南再走二十里的,虽然是远了点,如果有车也很方便。

    薛老爹知道他俩准备出去单过也说什么,虽然是亲生儿子,但这事他从头到尾就没同意过,出去单过也好,省得他心里老发慌。

    在乡下做任何事都要看黄历,薛老爹请人看了日子便帮他们收拾,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过是些被褥衣服,一古脑的用牛车送去。

    这是一套两进的院子,格局并不复杂但是胜在乡下地方大,也算附近极为阔气的庄园,尤其是一圈的石头垒墙,可以完全的阻挡村民的视线。

    薛寅松非常满意,甚至觉得价钱上吃点亏也值得,唯一不足就是院子太大了点,两个人住还是太空旷。

    小秀才笑道:“以后长辉和小奇回来就热闹,只是委屈了你,以后这院子里多少事,都得你来做。”

    薛寅松咧嘴一笑,没脸没皮的尖着嗓子:“奴家有什么委屈,以后外面的事都要相公操劳了。”

    秀才蓦然闹了个大红脸,说话也有点结巴:“你、你、你……个不害臊的,你叫我什么?”

    “相公啊,”薛寅松完全不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一面还厚着脸皮道:“相公,以后就全靠你了,哦,对了,米铺还是要继续经营的。”

    小秀才跳起来嚷嚷:“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事!还说只收租呢!哼!骗人!”

    吃过晚饭,薛寅松去搬了两架竹床放在院子中用井水抹了一遍,躺上去凉丝丝的浸人,小秀才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踢了鞋:“虽然冷清了些,果然自在很多。”

    以前他在陈家村时,时时刻刻都要把衣衫穿整齐,再热都要穿两层不说,布袜布鞋一个都不少,哪有如今自在舒服。

    今天没西瓜,薛寅松在晚饭时分烧了锅酸梅汤镇在井水里,此时端来放在他手边嘱咐道:“小心别翻了,吃了锅里还有。”

    古代的酸梅汤是正经用哪个腌制后的青梅煮出来的,糖又放得不多,酸得秀才直啜牙:“家里没糖?”

    “糖多吃了发热,”薛寅松自己也盛了一碗:“酸点好,可以生津止渴健脾开胃,成亲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要没问题改天就去请媒婆。”

    小秀才明显有点被惊吓:“你是说真的?不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薛寅松放下碗舒了口气:“我说真的,先去找媒婆,我去老掌柜家呆着等你提亲,下定纳聘都按规矩来,然后等成亲那天你来接我,咱们就在七铺村摆几桌示意就行,以后我尽量少出门,就在家里养家禽牲口,做饭什么的。”

    “铺子呢?”秀才提高了声音。

    “铺子当然要开,这也没什么难的,就是阙大人那边送米过来,你安排伙计卖出去就行,至于买卖嘛,卖多卖少都没所谓,”薛寅松顿了顿,尖起嗓音:“毕竟是夫君赚的钱,多少奴家都不嫌弃。”

    秀才闷哼一声呛岔了气:“噗……你个不害臊的……你……咳咳咳……”

    “奴家这不是体贴么?”

    “你给我住嘴!咳咳咳……”

    小秀才其实也矛盾得很,他当然知道薛寅松说得有理,如今两个人拖到现在可以说是分也分不开,合也合不成。

    可这事太坑爹,他嫁……不行,坚决不考虑;如果他娶就得出门做事,那一堆农家活拉拉杂杂简直要他的命,所以这事怎么看都极不利于他。

    薛寅松也不急,这回是准备慢刀子割肉,只是没事天天老提这事,有时一天得提好几会。

    小秀才听得耳朵起茧子,脾气极好的他终于发了火,最后被憋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那我娶你好了,婚宴酒席什么的就别办了,不如就趁着这次强子接亲,我用抬轿子把你接回来就是,如果别人问起来,就说老丈人舍不得女儿,喜宴是在老家办的。”

    薛寅松的眼珠子差点没落出来,什么轿子抬回来,说得跟买个妾差不多,好不委屈:“夫君大人……”

    小秀才酸得直哆牙:“你消停消停!以后不许叫夫君!”

    强子的婚事定在月底,薛老爹本想去沾点喜气,只是环姨突然害喜严重,别说走远路,就是不吃饭也干呕不止,只得派薛寅松为全权代表,捎去一家人的祝福。

    薛寅松心道天助我也,老爹不去他办事从容得多,不但多呆两天帮着重新筹划店铺和交接运米事宜,另外还偷偷准备了喜服等准备回七浦村村的路上再换。

    小秀才这一年多长了不少个,比薛寅松也挨不到多少,虽然喜服穿着稍显宽松,但也完全能绷着。薛寅松就难得多,把个娇小的新娘服绷得紧紧的不说,头上还搭了块闷死人的红帕。原本没这一出,只是薛寅松那面孔化了妆也惨不忍睹,所以一帕遮百丑,直接盖上省事。

    进得七浦村正好是下午,夏日炎热更何况这两人里外穿了整整三层,薛寅松撩起喜帕张望了一下,小声道:“我快热死了。”

    小秀才没好气的答道:“你还坐在马上呢,我可是走了好几里路。”

    “那不是因为马驼不动了嘛,若不是这身衣服,我让你坐又何妨,可人家这不是……不方便嘛~”

    小秀才被噎得脸色发白,好一会才气鼓鼓的答道:“这马上就进村里,你给我规矩点。”

    薛寅松翻了个白眼,放下喜帕:“是,夫君。”

    没走几步迎面倒来了个不认识的村民,来人一见两人这副打扮,笑着迎上来:“新官人这是上哪里去啊?”

    小秀才行了个礼笑道:“就是李家院子的住户,大娘这是往哪里去?”

    大娘笑眯了眼:“娶新媳妇拉,好好,村上办席不?”

    “丈人坚持在老家办的喜宴,这边没亲戚一切从简。”

    大娘笑道:“好好,以后来看小娘子。”说着眼睛瞟到薛寅松那双大脚,微微吃惊。

    小秀才一见,忙挡上去:“大娘慢走。”说着反手狠狠掐了一把,薛寅松痛得缩脚,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夫君~”

    大娘立刻释然:“哟,小娘子声音真好听,走了,走了,不打扰你们。”

    新人进村按规矩得绕村走一圈,接受全村人的祝福,小秀才直接省了,等人走远了忙忙叫道:“速速回家!”说着也翻身上马,甩了一鞭子急急忙忙往家赶。

    回到家落下门锁,两个人站在门口就开始脱衣服。

    “刚才你怎么把脚露出来了,不知道三从四德么?”小秀才一边脱,一面埋怨:“还好我及时给你挡住,不然你那双大脚得把人吓死。”

    薛寅松不满意的哼哼:“这裙子太短,哎哟,我的妈,后背都起痱子了。”说着脱下衣裙就往井边跑:“赶紧的打水冲冲,一身的汗。”

    小秀才也跑过来:“我也冲冲,这喜服又厚又重,一路真是遭罪。”

    “总算是遇上个人,不算白忙活,以后你就是有媳妇的人啦,大娘能给你作证的,冲完了赶紧去贴喜字。”小秀才老大不乐意,但也推脱也不得:“一会再去,不急这一时。”

    媳妇是娶了,这身份也就定了,两人舒服在家呆了两天,薛寅松这才提醒道:“咱家的铺子总不能荒废在那,还得去找阙大人弄点米来才行。”

    小秀才哼哼两句,薛寅松笑着推他:“这可是你的事,仔细听着,米铺那边没啥大问题,伙计知道怎么做,以前你不是一直记账么?还记照旧记,阙大人那边的米是卖一批结一批……”

    话音未落,秀才捂着耳朵左右翻滚:“你念的什么紧箍咒,头痛死了,改天再说。”

    “这事一次就说了,还什么下次,你别是想耍赖吧?不行,这可是咱们说好的,以后外面的事都归你做。”

    小秀才见赖不掉,瞪着眼睛:“你有预谋。”

    “让你先选的。”

    见他不吭声,薛寅松又开始交代:“这房子咱们虽然买下来但地是曲红香的,咱们新接手,租客都该去认识认识,另外还要了解一下租期,我在想咱们合作社的模式不错,明年该要扩大一下,把陈家村的人吸收一部分,另外七浦村也可以搞试点。”

    小秀才听了直接装死,薛寅松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如今一年两季麦稻合种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三季也能成,那就更好了,我在想立体养殖明年也该有条件搞了,到时候联系个地方弄点泥鳅长鱼苗来养在水田了,等秋收时也是收入。哦,对了,陈家村的养鸡场已经建好,你得督促陈知赶紧的孵鸡苗……”

    小秀才扑过来堵住他的嘴:“要不就说我媳妇跑了吧,你说的这些事我一件都不会,你叫我怎么弄!”

    薛寅松皱眉:“这刚娶了亲怎么能跑呢,再怎么跑也得是三五年之后。”

    “不,不,三五个月都不行,一刻都等不得。”小秀才赖在他身上不下来,拉长了声音:“要死了,要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薛寅松心道老子今天都如此牺牲了,怎么都要占点便宜回来,为难的答道:“这刚才外面大娘才见了,你总不能明天就说跑了吧?再说跑了还不得上德阳去找?就算要休妻,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怎么也得闹腾半年一年的吧?”

    小秀才这才知道上了个恶当,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半天不肯松口。

    薛寅松忍着疼继续道:“除非除非……你答应嫁给我……哎哟,哎哟……”

    秀才呲牙,好一会才恶狠狠的答道:“好!只要你有命娶!”

    ☆、救下人

    七月的太阳毒辣得能晒脱层皮,薛寅松望望天,心里也犹豫着要不要出门。

    这几天因为换了环境,两个人似乎都很放得开,昨晚一直闹到两人筋疲力尽腰酸腿软才结束,现在他浑身无力,怎么都不想出门,只是回家已经十来天了,怎么都该去关心一下孵蛋的事。

    到了陈家村已经快中午,薛寅松出门没带草帽,手臂脸上被晒得发红,薛老爹一愣忙把他迎进门:“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鸡苗子孵好没。”薛寅松答道,一面打水拧了张布巾盖在脸上,发出舒服的叹息。

    薛老爹来了精神:“鸡鸭我都给你移过去了,你要去看看不?”

    薛寅松当然说好,两人出门转过一条小路,径直走到养鸡场前,薛老爹取钥匙开锁,偌大的院子里也不过十来只鸡,显得很是空旷。

    “你准备养多少鸡?”

    “先来一两百只吧,”薛寅松想想说道,“今年晚了点,八月的鸡苗就不收了,否则不出冬羽过不得年。明年再多养,这院子至少能放养500只。”

    薛老爹吓了一跳:“五百?我的娘,养那么多你卖给谁?”

    “当然是卖进城里,那么大一个富春县一年吃五百只鸡算什么!”

    薛老爹咂舌,又小心劝道:“咱们以前没养过那么多,要不先试试水?要我说先养个50只……足够了,如果今年卖的好,明年再多养50。”

    薛寅松笑笑,他现在唯一担心就是没有消毒剂,群养的鸡舍如果不定期消毒,容易发生鸡瘟:“爹,我记得以前村里流行鸡瘟,喂什么药?”

    “嘿,这也没什么秘诀,就是上山扯些黄连、板蓝根、大青叶一类的东西熬了灌鸡,轻的灌三天重的连续七天,包好。”

    薛寅松点点头,好像有些药草具有杀菌消炎的作用,可以经常扯一些来熬水喷洒鸡舍,应该也有用:“山上的药材多么?要不咱们自己也适当的种点,以后鸡多了常备点也是好事。”

    “这有什么难的,我平素上山看见就扯点晒干,这么大几匹山,你还怕没草药?”

    “鸡食呢?”

    “先前多配了点,不过鱼干不够了,你几时去收网?”

    薛寅松看看天:“要不明后天来收,我今天要早点回去,家里缺些东西,我还得进城一趟。”

    薛老爹也看看日头:“这太阳毒辣的,你早点不去,东西多么?多的话拿车去拉。”

    “嗯,就是多,还要拉些米。”

    薛老爹安顿好家里,驾了牛车帮儿子采购去,家里缺的东西太多,杂七杂八的也买了接近半车。等回到家事已经快天黑,薛寅松走到门口伸手一推,大门应声而开,顿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冲进院里大声唤着秀才的名字,只是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应答。

    薛寅松头脑嗡一声,差点站立不住,待片刻身型企稳,立刻冲进房间里点上油灯,床帐撕裂倒下一半,还倒了两张凳子。

    他再也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床边心如乱麻。不用说,这肯定是何家下的手,只是这……上哪里去找?别说往外面运,就是在富春县想藏个人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了。

    镇定片刻理了个头绪,薛寅松再查看一遍现场,确认没有遗留,这才走到院子里打了桶井水来喝。说是喝,其实大半都倒在身上,这还不解气,又提了一桶淋了个从头到脚,只是这一淋,思绪却清晰了:能找到这里,李家也脱不了干系,这帐积到一起算。

    薛寅松冷静片刻,走到院子里慢慢的卸下牛车,将东西放好,取了镰刀去村头割草。

    喂完牛觉得肚子有点饿,虽然心头并不想吃,也胡乱做了一锅,食不知味的吞下,他白天累了一天筋疲力尽,连澡也没洗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深沉,四更天时莫名惊醒,起床吃了饭把家门锁好,牵了牛回陈家村。

    薛寅松没想让老爹操心,还了牛便离开,如今要找小秀才靠他一人不行,还是先找阙宏泽。

    巩二早就向何家告过密,说他和阙宏泽又勾搭,如今何家恐怕是对京城之行起了疑心,只是这时间拿捏得得巧,也不知是真碰巧还是一直监视。

    阙宏泽皱眉听完立刻打包票:“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若真是何家……哼哼,证明他们还不死心,皇上要是知道,一定有兴趣查个仔细,薛老弟你别急,我这便立刻安排人去打听。”说着叫了个人进来,低声吩咐两句,来人立刻领命而去。

    “我现在只想知道人关在哪里?会不会已经被带走去秦川城?要知道那才是何家的老巢。他们……”

    阙宏泽点头:“放心,不会漏放一个,这样,你先回铺子去等消息,我这便去见见付兄。”

    薛寅松记起城外那个像监牢的地方,付炳林的身份很可能是密探一类,说不定会有帮助:“好,有消息请立刻通知。”

    小秀才从小就被养得娇惯,也不知抓回去有没有受苦,薛寅松心如乱麻脚步虚浮的回到店铺,刚进门伙计立刻凑上来:“后院坐了位姑娘,坚持一定要见你。”

    薛寅松有些狐疑:“姑娘?”他这一生甚少和女人打交道,难道是环姨?难道家里出事了?

    他三两步跨入后院,只见一个女人正急得走来走去,一见他忙道万福:“薛大哥。”

    薛寅松定睛一看,却是陈大富的长女,叫什么陈……春露还是春雨的:“你找我何事?”

    “是不是你家的人被抓了?”陈春露反问道。

    薛寅松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

    陈春露跺脚:“我爹真是糊涂!唉,我知道人关在哪里,就在陈家村的后山上,平素上山不是有两条道么?左边小道往前有一处岔道,你顺着岔道能走到望牛坡去,翻过去的山谷里有座猎人小屋,屋外有两个人看守,都是咱陈家村的。”

    “你确定?难道你家有参与?”薛寅松听了立刻跳起来。

    “就因着你不肯娶我,我爹觉得失了面子很不高兴,后来李家来了个人,他们说了半宿,我爹答应帮着关押,但是抓人真不是我爹干的,我敢打包票,我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薛寅松摇头:“被抓的是裴公子。”

    陈春露大惊失色:“是举人老爷?我的天啊,唉,我爹这可是闯祸了。”

    “你不知道是谁?”

    陈春露摇头:“我真不知道,我爹和李家的人谈完第二天便跟我说婚事有着落了,说薛家必定答应。我当时就奇怪,但是再问他怎么都不肯说,后来一琢磨,以为是拿住了薛叔叔或者是薛姨,现在才知道是举人老爷!”

    薛寅松呼出口气,他本能的想要去相信陈春露,但是又害怕这是个假象,就在他不住的打量对方时,陈春露急了:“你不相信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欺骗你!你还不赶紧去救人么!是不是要找帮手?”

    薛寅松这才醒悟过来:“哪两个人看守?”

    “这个我不知道了,你快去吧,要是举人老爷有个皮肉之伤,我爹可怎么办……”陈春露说着都快急得哭出来:“薛大哥,我知道我爹不对,可你能不能看在我来报信的份上,不再为难我爹?”

    薛寅松顿了顿道:“只要我救出人,我可以保证我不找你的爹的麻烦。”

    陈春露松了口气:“谢谢薛大哥。”

    薛寅松自忖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两个人,便把伙计也叫上,又回村叫了老爹一起上山。

    三个人翻山越岭进了山谷,果然看见一座小的猎人屋,悄悄摸到门边,只听里面来两个人正在说笑,正在争论到时候赏钱如何分配。

    薛寅松提了把柴刀,一脚踹开门,两面两个人愣一下,齐齐跳起来找武器。

    “放下东西我就让你们走,”薛寅松一扬脖子示意三个人手里的武器:“我这边三个人,你们没胜算的。”

    两面两个人倒先怯了,对望一眼连抵抗都没有,直接翻窗逃走。

    小秀才捆在角落,嘴里还塞了块脏布,薛寅松忙给他解了绳索,上下检查:“有哪里伤着了没?”

    小秀才嘶哑着声音道:“给我点水喝,快渴死了。”

    薛老爹拉着伙计出门撵人,薛寅松去桌上倒了点水喂他喝了:“吃过饭没?饿不饿?”

    小秀才白了他一眼:“水都没得喝,怎么会吃饭?不过幸好没吃饭,我肚子有些闹腾。”见薛寅松一愣,又白了一眼:“都是你那晚干的好事!”

    薛寅松这才醒悟过来,心里轻松了一大半:“走!咱们回家!”

    薛老爹把两人送回家,又叮嘱小心。

    薛寅松怕阙宏泽来消息,催着伙计回去等候,等人都走了,这才静下来关心人:“你……后面要紧么,要不要给你抹点膏药?”

    秀才摇头,那膏药黏黏糊糊的最是难受,他才不要抹呢:“休息休息就好,我想吃点绿豆粥。”

    薛寅松忙道:“昨天刚买的绿豆,就是想着给你熬粥的,你先等着。”

    喝过薄粥小秀才开始讲怎么被抓,一边埋怨道:“你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这门就这么带过去,他们直接就冲进来了,我当时正睡得糊涂呢。”

    “他们没为难你吧?”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是我而不是薛叔叔也不是环姨,更不是长辉和小奇?”

    薛寅松经他一提醒,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完结

    秀才点头:“嗯,关在山上这一天我仔细推敲过很多环节,就在你说巩二朝杜家透露过消息时,我就怀疑过,毕竟小伙计心眼少对人不设防,如果巩二有心套他的话,十有八九是能套出来的。”

    薛寅松皱起眉头:“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怕别人知道。”

    “你傻啊,不是你常说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么?你这样天天防能防多久?你还能一辈子不出门?再说了,这是一家的事么?巩二知会的是杜家,下手绑人的恐怕是何家,联系陈大富的是李家,再加个关押的人陈家,这是多少家族的力量?”

    薛寅松的眉头皱得更深沉:“我通知了阙大人,他应该会帮忙查一查。”

    小秀才却摇头:“我却再不想惹什么事,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之所以要提醒你,是想让你清醒清醒,别再与虎谋皮,你和阙大人他们合作,可到头来受害的却是你,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惹不起阙大人,只能拿你开刀,如果你再继续下去……”

    “那就这样算了?”

    秀才恳求的看着他:“你能把他们全部灭族么?不能就还是算了吧,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的势力实在太弱小了。”

    薛寅松看着他,好一会才道:“好吧,虽然并不是我本意,不过如果阙大人他们有什么举动,可跟我没有关系。”

    “只要你不参合就行。”

    薛寅松并不想就此罢休,不过他一向尊重秀才的意见,但是阙宏泽要去找麻烦,可真跟他没关系。

    秀才倒头睡一觉便觉得精神十足,薛寅松怕他强撑,好吃好喝的又伺候了十来天才放心,只是他城里的米铺实在不能再耽搁,也该是回去开店的时候。

    秀才本想一个人留在乡下,只是薛寅松觉得不安全,再说他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做饭,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回富春县。

    战乱的阴影过去了一个多月,小城早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以何家为马首的米铺依旧各自的开着,只是未见人来人往。

    算算秋收过了十来天,各家打谷晒米应该都完成,也该是收米的时候,按照他和阙宏泽开春时的计划,今秋要提价收米,当然要碰上一面。

    自从上次见过一面后,这也有半个月没联系,阙宏泽看起来憔悴了点,人也还精神:“收米?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秋收都完成了么?”

    薛寅松笑道:“我们村都收好了,大部分的都已经在打谷晒粮,还有几日就能运进城里来卖。”

    “好,这个简单,我已经想好了,两城门贴告示,都到你的铺子去卖米,至于米价就定成15文一升,你看如何?”

    薛寅松沉吟片刻:“来前我特地了解过行情,早几年收购价都在14文的样子,可以说15文这个价格并不低,只是这么高的价格,以后你又怎么卖出去?”

    “不用担心,这事是朝廷的决议,目的是通过收购恢复富春县附近的稻米种植,并且还要在所有的稻米产区推广。”

    薛寅松听说是朝廷的决议,自然松了口气:“是朝廷的决议就好,其实就拿我们村来说,大部分的人还是都种稻的,毕竟稻米的价格要高一点。”

    阙宏泽点头:“但是稻米却比小麦难种得多,尤其是后期管理粗放不得,产量又比小麦低。行了,一会就先支付给你现银,这事皇上可是亲自过问着的,希望薛老弟也大力支持。”

    薛寅松自然点头,突然后知后觉醒悟过来,提高收购价的决议是他和阙宏泽今春刚说的,如果说皇上也是这个意思……那是不是就是说皇上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那是不是可以说皇上早就知道自己以后必定当皇帝呢?薛寅松打了个寒颤不敢深想,立刻低下头喝茶。

    “听说皇上派人准备来看看你的合作社,你知道这事不?”

    薛寅松一愣:“没人来啊?”

    “我先得到行文,应该就快来了吧。皇上常说国之根本就在农业,对你的那些农业创新非常重视,这次专门派了钦差大臣来,你可不要辜负圣眷。对了,关于绑架裴公子的事,皇上已经有了批复。”阙宏泽从袖子里掏了份公文递过去:“事情由付兄一手经办,非常漂亮,这里面写得很详细,你自己看。”

    薛寅松接过来一看,微微吃惊,他回城后看到何家杜家和李家都开着铺子,还以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谁想这段时间竟然已经连续抓了不少人,等着判刑发落。

    “何家毕竟是大家族,灭族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抓几个替死鬼,”阙宏泽见他表情并无二样,开口解释道:“不过你放心,他们当初投靠德佑王爷就是犯了皇上的忌讳,如今皇上分不出身来收拾他们,再说这刚上位也不能太急,但后面嘛……那是肯定的。”

    “不,不,”薛寅松忙道:“我只是很惊讶,这事,呃,皇上居然会知道。”

    阙宏泽笑道:“皇上对你重视着呢,只是你不肯留在京城,否则怎么也能混个五品,你就放心吧,何家几个是暂时分不出心害你了,他们有得忙呢。”

    薛寅松知道后面肯定有动作,不过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老百姓还是不要参合这些复杂的政治。

    果然,不过几日钦差大臣就来了富春县,只是进门一看薛寅松差点喷了,原来是扎斤。

    薛寅松笑着迎他进门:“我还担心钦差大臣不好伺候,是你就放心多了。”

    扎斤摇头:“我只是先行一步来报信打点,小王爷才是钦差,他这次正装过来,务必要正式隆重。”

    “这确是为何?”

    扎斤微笑:“皇上怕你在富春县受欺负,派了王爷过来给你造个牌坊。”

    薛寅松脑子里嗡一声,突然想到贞洁牌坊四个字,顿时头大,声音也变了调:“牌坊?”

    扎斤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道:“是啊,此次京城事举还赖你舍命进京,特地赐你一座功德牌坊歌功颂扬,薛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薛寅松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哦哦,好好。”

    扎斤复又笑道:“等把这事办完,王爷就要回北方了,这次过来准备好好玩玩,对了,他带了十余个人,都是农耕方面的好手,准备要学习你的合作社技术呢。”

    “这没问题,我本来也想要在村里推广,”薛寅松颔首:“如果皇上能大力支持那是最好的了。”

    扎斤笑道:“你如今院子大了,没人打扫伺候多有不便,王爷专门给你拨了两对夫妇来,都是王府里出来的老人,用熟的老手,你尽可以放心的用,不必避讳。”

    薛寅松自然感激不尽:“唉,真是不好意思,又让王爷破费。”

    扎斤笑道:“这是他该的。王爷上次不是在你这里得了本书么?美得死他的,天天爱不释手的看,给你几个仆佣算什么,要我说你该好好的再刮他点财物才是。”

    合作社本来就有成熟的流程,要推广只需要复制即可,薛寅松一点不保留,就连准备明年推出的立体养殖也倾囊相授。几个农耕好手都是浸滛个中数十年的专家,只听他一说便明白得很,连连称好,甚至上书朝廷想要直接在全国推广。

    皇上自然大喜,大笔一挥立刻同意,这数十个人不必回京复旨直接分散到稻米之乡去指导传播。先帝早就评价过这个儿子,说他身具帝王之资,如果有他的带领天朝至少要强盛五十年。

    与阙宏泽合作这大半年,银子赚得不多,不过再开一个店的本钱勉强够,以前准备开餐馆的愿望大约是能实现了。

    主题他已经想好,就叫一年两季餐饮店,夏天卖粥冬天卖火锅,粥可以搭配着各种小吃,胡牙子的娘做的春饼,还有田坝村村冯老头做的糕点……冬天的火锅更丰富,什么羊肉汤锅、四川麻辣锅都是好料,据说餐饮行业的毛利有50%,这赚钱应该比米店快了吧,当富翁的愿望大概不远了。

    小秀才见他傻笑着站在院子里望天空,凑过来一起看:“你在看什么?”

    “我们的未来。”

    小秀才抹了一把脸:“大清早的起来就发神,快点去做饭,这两天又闹肚子,还是要喝绿豆粥。”

    薛寅松微微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这次真的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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