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者:肉书屋
们就掉头回家。”
不过一会,那女人领了几个姑子婆娘过来,一面走还一面笑道:“看,就是这车,我跟你们说,他家的肉真不错,上次我在集市上买了,回家一烧肉,我男人站在院子里就说香,我家宝儿也说肉好吃,还说我手艺好呢。”
薛寅松见势忙吆喝道:“走路路过别错过,老薛家的猪肉大减价啦,所有肉每斤少一文,你买到就是赚啦!快来看看啊,猪肉大减价……你要多少?”
薛寅松这边招呼人割肉,那边老爹称秤穿竹条,那帮女人左右挑挑很是满意,他家的肉每斤少一文不说,有个一两文的零头还给抹去不算,不由思量着多买几斤,反正这大冬天的放一天也不会坏。
不多时车上的好肉就卖掉了一大半,薛老爹笑眯了眼,不时摸摸沉甸甸的钱袋,心里喝了糖水般甜。
薛寅松看看肉,约莫还有百十来斤,转头对薛老爹道:“走,我们去别的巷子试试运气。”薛老爹这下对儿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忙推了车往前面走。
不想巷子外面又来了一拨人,却是刚才那些姑子婆娘的亲戚,都是刚刚通知了才赶来的,忙围上来选肉。
薛寅松赶紧吆喝,忙得手忙脚乱总算是应付过去,到后面案板上就只剩了个猪头、几块肥肉和内脏。
薛寅松满意的点头:“走吧,爹,这点肉就算不卖也没事。”薛老爹也满意,哼了小曲拨弄着猪头和肥肉收回筐里,心里盘算着一会回去晚上烫壶酒,再切点腊猪头,啷个哩个啷啊,啷个哩个啷……
两个人去住店取了牛,架车回家,到村里时已经快天黑了,路上碰到几个人,见他们卖猪回来还笑着打招呼。
得知他家杀了猪卖,人家一见案板上居然没剩什么猪肉,不由大事惊奇。不多时满村的人都知道他家的猪一天就卖得只剩了猪头,有眼红的、牙酸的,也有羡慕的。
于是这满村的人又多了个话题:薛家。
不外乎说薛小子能干,能种地,还在家能倒腾,养了些鸡鸭鹅猪的,哦,对,英子爹说还养了狐狸。狐狸是什么?是养鸡人家八辈子的冤家啊,老人常说狐狸进门,鸡窝绝户。狐狸有个习惯,一进窝只叼一两只,但他得把整窝的鸡全咬死。
可这薛小子可好,家里养了四只狐狸,可人家鸡棚的鸡照样天天叫,这可不是怪事么?
再说这薛老爹也是怪人,那小寡妇人人都说她得克死三个男人,可人家二话没说就娶进了门,不仅娶进门,听说还把秀才赶去睡了侧屋,他两口子占着正屋。
还有吧,就是他的鸡窝,那鸡住在猪圈楼上,虽然架子刚搭起来,可全村都传了个遍,现在家家都知道他家给鸡盖楼房,可真是笑死人了。
还有,还有,秋天一过,家家户户的田里都荒着,就他家硬给种了两亩白菜,本来大家都想看笑话,没成想那白菜居然也真争气,硬生生窜了一尺高,看着就让人厌烦,你说秋霜也打了,你咋就这么能长呢?更可恨的是,人家居然赶在下雪前丰收了!听说收了一整屋的白菜,够吃一个春的。
开春干旱闹菜荒,家家户户的小子丫头都得挎个小蓝上山挖野菜去,就他家乐呵呵的吃白菜,看着就让人眼红。
还没眼红完,这家一天又卖光了肉,县城里的猪肉就紧缺道这地步了?你说家家都是过年杀猪,你家干啥要把猪肉留到春天呢?你家的猪冬天又吃的啥呢?吃白菜吗?娘的!太可恨了,这村里的人还没吃上白菜呢,你家猪就吃上白菜了!还叫不叫人活了!
总的来说,这一家子里里外外就透着一股子怪气,但让人牙痛的是,这家人还真是一天过得比一天好,听说秀才开春要赶考了,若是考上个举人,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这陈家村上下一百年,就没出过一个举人呢。
某些人斜着眼睛:所以你们就可劲的乐吧,等考不上举人……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般67点更,基本准时,偶尔晚点。
催更么,其实我真的挺喜欢被催,真的,感觉有码字的动力啊……好吧,我承认了,主要是以前没人催
所以我是可怜的娃
63
63、开店铺
薛寅松赖着床不想起,却不想秀才起床后毫不客气来了个串烧大朗诵,之乎者也大念一通,吵得人根本就没办法安睡,只得也坐起来,恹恹的抱怨:“难得睡次懒觉,你不能小声点么。”
小秀才眨眼:“你不是说赶考必须得一次考过么?我这不努力怎么能行?”薛寅松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知他是报昨晚被迫办事的仇,正要用行动抗议,薛老爹却在门外喊他:“老虎,老虎,快起来,今天工匠要来装门。”
薛寅松这才记起,忙起床穿了衣服出门:“环姨呢?”
“她先去铺子里,你别磨蹭了,赶紧去看看,如果能行就赶紧付工钱。”薛寅松也顾不得洗脸,忙去酒铺,
只见一个工匠模样的人正坐在里面和环姨说话。
薛寅松走上前仔细看门,果然很结实,而且和他当初说的完全不差,里面的搁架也是按照他当初说的样子打的。
薛寅松摇摇架子觉得还挺结实,笑着付了钱问环姨:“不若后天开张吧?后天是元宵节,也是好日子呢。”
环姨笑道:“都听你的,你来安排就是。”
薛寅松道:“我要先回去一趟,麻烦环姨帮忙做面锦旗,就跟你那酒帘一样大就行,要做橘黄的底挑青绿色的边,这样显眼。”
环姨爽快的答应了,又问要绣什么字,薛寅松想了想道:“就绣个薛家百货就行,若是不够长,就把那旗做个长幅的,字样嘛,让秀才写就是。”
环姨答应了,薛寅松忙了一阵觉得肚子饿,忙回家吃饭,只是这不早不晚的也懒得麻烦,就着热汤刨了几口剩饭:“爹,咱们那麦苗发得如何了?”
薛老爹笑眯眯答道:“有一寸高了,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多久能种下去?”
薛寅松看看天摇头:“这温度还低了点,晚上没法保温会冻死的,还要再等等。”薛老爹道:“再长大就得分蘖了,这盒子装不下。”
薛寅松咽了口饭:“别浇太多的水,要干一干,否则分蘖期要提前,平时也少晒点太阳。”薛老爹答应着又道:“我看那几个兔子肚子大了一圈,恐怕有崽子了,最近的饲料里得加点精料才行。”
薛寅松皱眉想了会:“灶房左面最里边的竹篓里好像还有最后剩的一点黄豆,要不你磨来给它们吃。我下午得空就去收一轮拖网,看能不能弄点鱼虾。”
薛老爹点头:“那我一会把那豆子给磨出来。”薛寅松想了想又道:“我借辆车,明天我俩去县城里走一趟,进点货。”
这是薛老爹最不想听的话,那猪肉卖了才两天,钱都还没捂热呢,又得出去了:“你要进多少钱的货?”
“我也不知道,反正去看看吧,开始量不用太大,就是品种丰富点就成。”
薛老爹想想叹气:“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只管推车就是。”
两人第二天一早拉了车进城,不同的是,上次满车拉的猪肉进城换钱,今趟却是推个空车去花钱。
薛老爹一路不停的摸钱袋,心里叹气一遍又一遍。
到得县城,照例是薛寅松跑进去跟掌柜说话,这次是来买东西的,人家掌柜挺客气,听他说买得多,两个人又议论了一翻价钱,到底给他少了些钱。
薛寅松思量着把油盐酱醋茶针线盐烟叶等等都买了些,反正都是些常用的。老爹看看盘算着就算卖不出去还可以自己用,也就没再吭声,到底儿子要创业,当老子的还是支持的,当然这支持的力度嘛,肯定也是有限的。
这一车倒没用多少钱,虽然同样重一车拉回家,但薛老爹一想着卖猪的钱居然还有一半的盈余,心里也稍微舒服了点。
两人把集市逛了一圈,买好东西便拉着往家走,路上老爹问儿子:“你这些东西准备卖什么价?”
“跟县城一个价。”
“那不是不赚钱?”薛老爹瞪着眼睛,停了脚步,“那今天白跑一趟?”
“因为我买得多,所以人家给我们的价少一点,中间利润的确不算高,不过万事开头难,开始总要便宜点,这样才能让人家来买嘛。”
薛老爹想了想道:“我们拉了那么远,好歹贵个一文钱嘛。”薛寅松笑笑安慰道:“别担心,我有办法的,不用半年保管这小店开得红红火火,家家户户都会来我家的店铺买东西。”
因为这趟没借牛,两个人完全靠肩膀拉回来的,回家都热得冒微汗。环姨在家做了晚饭,见两人累了又心痛他们:“怎的不去借牛,你看看你俩累成了什么样,要省也不是这样省的,要是生病怎么办。”
薛老爹提起牛就肉痛:“上趟借牛还给了块肉,想想都不值,不行,咱家手里宽裕了,一定要买牛!”
薛寅松因为赶着明天开店,吃了晚饭又拉着车去店铺里布置了一翻才回家,到家时累了一天筋疲力尽眼睛都快睁不开,倒床上直接睡了。
小秀才气得瞪眼,直推他起来洗脸洗脚,薛寅松装傻抱着被子满床滚就是懒得起来。
他们家昨天烧水洗的澡,所以倒也没什么汗味,只是他在外面走了一天总有些灰尘,小秀才撇着嘴不肯上床,连带长辉也在一旁支持老爹静坐示威。
剥了家里最后一段木头的树皮,薛老爹瞅着屋檐下那几大堆木板问:“这板子够不?够了就开始定鸡窝吧,反正这村里的人也传了个遍,我这老脸早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只能索性装聋作哑随你瞎倒腾。”
薛寅松笑道:“这怎么算瞎倒腾呢,放心吧,爹,不消两年,这满村的人都嫉妒你有这鸡窝。”
薛老爹撇了嘴:“你今天不是要去开什么张?还不快去?”薛寅松伸伸懒腰道:“开店图吉利得放一挂鞭炮,这大清早的怎么能放?稍微晚一点再去不迟。”
“薛家百货真便宜,大家都快瞧瞧去,店子就在酒铺里,方便全村……”一大群小孩笑着闹着念着一串顺口溜,薛老爹有些惊奇:“那些小孩在叨叨什么?”
薛寅松有些得意:“他们负责满村跑着念三圈,念完中午我就发糕点吃,昨天专门买的两斤红糖糕。”
薛老爹砸砸嘴,突然对昨天花出去的整整三吊钱充满了收回来的希望,忙端了一大碗粥出来道:“快些吃吧,吃了去店里看着,我怕冰环闹不懂给你弄错了。”
薛寅松知道老爹紧张,忙答应了几口刨了饭往酒铺里去。环姨一早开了铺子,正拿了张干布巾在打扫擦拭,见他来笑道:“来了啊,老虎。”
薛寅松点头,坐在铺子里看了一圈很是满意:“就是这架子稍微做高了点,恐怕你够着不方便,得搭个小凳才行,我把不常卖的货都放上面了,你搭凳子时小心些。”环姨笑着应了。
外面已经挤了些看热闹的小孩,站着探头探脑的,连带些过往的村民也有些好奇,远远的站了张望。
薛寅松看环姨高高低低爬着到处拭灰,笑道:“这昨天才摆的哪有什么灰,赶紧来坐吧。”
环姨道:“没事就到处擦擦吧,省得一会忙了还没时间擦。”薛寅松胸有成竹的摇头道:“这几天绝不可能有生意的,所以您哪就别操那心了,好好歇着吧。”
环姨一愣,薛寅松又解释道:“这人的心理很奇怪,若是有一个人来买了,也许大家就会来试试,可这一个人都不来买,其余的人也不会来买。不过没关系,等几天哪家缺根线缺点酱了,大约就会抱着心思来看看了,所以这几天尽可歇着。”
环姨想想也是,索性丢了布巾坐下来道:“那便等吧,我反正都开店的,也不怕守着。”
薛寅松的话果然应验,一连两天没生意,除了开张那天里正带头来买了半斤酱意思意思了下,没有再卖出去任何东西。薛老爹着急了,围着儿子团团转:“儿啊,那酱啊醋啊的,会不会放坏了?”
薛寅松笑道:“这醋就这么能放一年,放心吧。”
薛老爹转了两圈又道:“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你再去店里转转?”
薛寅松笑道:“急也没用,得要大家慢慢接受才是,你想啊,咱村离县城虽然不远,但是一来一去也得要两三个时辰,谁家不是大包的酱醋买了堆着用呢?人家家里没用完,自然不会来买,等等就是。”
薛老爹转了两圈又坐下来:“老虎,你说我这心里怎么就像猫挠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薛寅松赶紧抓住老爹:“别,你可别走,我们今天事情可多了,上午得定鸡窝,下午得去挖坑腐肥料呢,这地里长杂草了,明天还得上地里走一趟。”
薛老爹这才定了定神道:“那你快些吃饭,吃了便去定鸡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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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定鸡窝
定鸡窝是个力气活,薛寅松负责搬木头,老爹负责定,长辉最是乖巧,在一旁递木楔子。
鸡窝早就搭好架子,地板也都铺好,只要把四面墙壁定上就完工,不过因为家里只有一个榔头,薛寅松搬完木头便在一旁歇着。
他前几天抽空去地里挖了些蚯蚓,有红色和青色两种一起养在院角的烂瓦盆里。他走过去掀开烂草帽,只见蚯蚓们立刻缩进土里,上面丢的菜皮早吃得干净,看起来胃口不错。
蚯蚓长得差不多大了,薛寅松将一盆倒扣在地上从里面一条条拨弄出来,再拿柴刀一条条切成两半。长辉远远的看了,尖声叫薛老爹,说阿坝在杀虫。
薛老爹差点把手砸了,稳稳神道:“你阿坝在帮助虫子呢,虫子要变多,切成两半就能一变两。”长辉不信,丢了木楔子来看,见蚯蚓虽然疼得满地打滚,但一会就没事一样到处爬了:“阿坝,他们真的能变两条?”
“恩,你看我把他们埋进土里,一个月后咱家的蚯蚓就多了一倍啦。”
这小子分不清,还纠正阿坝:“是多一半哦,多一半。”薛寅松笑着道:“是多一半,也多一倍哦。”
“不是一倍,是一半。”
“恩恩,一半一半。”
这小学数学都没学,你能跟他讲明白?
里正见大门开着,进门叫了两声薛小子。
薛寅松迎出去笑着:“这可是什么风把里正大人吹来了。”里正干咳一声:“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正想同你们商量点事。”
薛寅松见环姨奉上热茶,笑道:“里正大人只管吩咐,但凡有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里正道:“也不难,这开春了闹菜荒,我们陈家村人多,把附近的野菜都挖得差不多了,前几日为着抢野菜就有人打起来,幸而都是小崽子打得也不厉害,今日上山的说听见狼叫了,离得不远,把进山的都吓回来了。”
薛寅松奇道:“莫非是要组织人进山打狼?要我参加么?这倒没问题,哪天进山?”
里正干咳一声,声音软下来:“你家不是有白菜么,反正你们也吃不完,不如……”
环姨冷笑一声:“可别提了,我日日坐在酒铺里,这家家户户的闲话可没少听,说闲话的时候没想着少说几句,如今要吃菜倒想起我家来了?”
里正有些尴尬,他素来知道小寡妇是个泼辣性格,忙附和道:“我回头跟他们说说,以后不许在背后议论你家长短。”
薛寅松笑道:“这闲话哪里是禁得住的,古人云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管天管地,哪里还得着人家说话放屁,他们爱说就说去吧。”
环姨道:“那是你没听着可气的,村里那刘二麻子,人言道丑人多做怪,果然不假,她前天拉着一个要上我家来买酱的人不知道悄悄说些什么,说完人家便走了。后来张嫂子告诉我,说刘二麻子说我家的东西都掺假,叫他们别来买,说什么价格和县城一样,肯定掺了假。”
薛老爹拍着大腿埋怨:“就怨老虎,跟他说了价格要高几文,他就不肯,你看这祸事来了吧?”
薛寅松笑道:“就算你高一文,人家也不会说好话,眼红就是眼红,跟价格没关系。”
环姨又道:“刘二麻子还说这开春没菜,我家的白菜是屯着想卖高价发坏财,又说村里就我家条件好,到我家来买东西就是给我家送钱,叫什么……劫贫、劫……贫济富。”
听了这翻闲话,薛寅松冷笑一声道:“一没偷二没抢,这样是啥意思?要说那菜嘛,那还真是了,我明天便摆进店里卖,不多不少,只卖两文。”
里正也正是为了这事来的,听了赔笑道:“正是正是,这正菜价本也是两文,若是你们能深明大义将白菜摆架放仓,那可真是大功一件。”
小秀才本想说我家白菜多,支援支援村里也是应该的,可一想前几次都是他说错话耽误了事,便一直盯着薛寅松不开口。
里正见他看薛寅松,薛老爹也看薛寅松,立刻明白这家做主的人是谁,忙笑着对薛寅松道:“我说薛小子,如此便说定了,我这便挨家跟村里人打个招呼,从明天开始,每家上你家来买白菜,如何?”
薛寅松从不是个吃亏的主,虽然话送到面前不得不答应,却也漫天要价:“卖白菜没问题,这帮助帮困救贫也是我们每个村民的责任,我为村民,村民为我,这也是应该的。只是有一件,这白菜若是一敞开,肯定是不够的,不若这样,但凡家里有劳动力的,只可以买十斤,家里没劳动力的,可以买二十斤。”
里正听糊涂了,忙问道:“这不是按家里人口多少来卖么?为何要分劳动力?”
薛寅松道:“家里有劳动力的,还可以挖些野菜补贴,不过是走得远些而已,这家里没劳力的开春又要深翻,恐怕是没时间挖野菜了,但菜却是不能不吃,所以得要二十斤。”
里正点点头,觉得有些到底,但有些为难:“这有的人家有七八口,十斤白菜怕是不够吃。”
薛寅松问道:“这样的人家有多少?”
“大约有六七家,有的是前面生了几个女儿,有的人家是哥嫂死了收养的侄子侄女。”里正解释着。
“这个好办,你同他们悄悄讲,白天还是来买十斤白菜,只是晚上等二更时分悄悄来铺子里再多买十斤,我晚上在铺子里等着他们就是。只许悄悄的,若是被人知道我是一概不认的。”
里正连连点头,只听薛寅松又道:“我这节衣缩食支援村里,里正也是明白的,不若里正大人帮我们个小忙如何?”
里正一愣,忙问道:“不知何事?”
薛寅松道:“我家那18亩地不是租给别人了么,去年签了协议,要明年才能收回来,可我这里规划规划想种些别的东西急着用地,麻烦你跟那些租客说一声,就说那地里种什么,由我说了算,等收获时我占六成,他们占四成,若是亏了本,保底每亩我给5吊大钱。”
5吊算不错的收成,有的年份若是遇上干旱水涝,颗粒无收不说连种子都得赔进去,听了这话里正忙道:“好好,这个没问题,他们肯定愿意。”
这相当于给庄稼买保险啊,谁能不愿意?薛寅松笑着谢谢里正,又闲话些别的事。
里正将大事办妥心下也定来,陪着坐了会才起身告辞,忙去传达好消息。
里正一走,薛老爹忙关了门回头问:“老虎啊,咱家的白菜也就收了一屋,你都卖给村里人,咱家吃什么?”
薛寅松看着财迷老爹笑道:“这白菜两亩地收了大约4000斤,全村上下最多能买去3000斤,我家不是还剩了1000斤么?这能吃到夏初了。”
薛老爹砸砸嘴,试探着问道:“不可以卖高点?这菜价在秋天就是两文,这开春了不能卖涨涨?”
薛寅松笑着摇头:“人人都仇富,这个时候要是发点国难财是不明智的,就按两文卖,以后还要靠大家一起发财致富呢,现在平价卖菜也拉拢拉拢人心。”
其余三个对望一眼,都无法理解这靠大家一起发财致富是个什么意思,薛寅松笑道:“我准备下一盘很大的七,具体不方便透露,以后你们就明白啦。”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样子,小秀才第一个拍拍屁股走人,实在不是他不支持,这种地的事确实和读书人没关系。
几个人刚停下话,那边鸡窝里突然一阵马蚤动,薛老爹咒骂着跑过去:“老虎!你那四大爷又进鸡窝了!赶紧来给我弄走!”说着从里面扒拉一只出来,拎着头颈提到儿子的面前。
薛寅松一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狐狸崽子老实被提溜着,眼睛却骨碌骨碌乱转,嘴巴边还沾着根鸡毛,忙接过来抱在怀里。
狐狸其实很通人性,一见没挨打,忙又蹭蹭,啾啾的叫。薛寅松看着狐狸儿子,知道他们是饿了,只得叹口气去厨房看看。
薛老爹忙跳进厨房大声道:“没肉了,没肉了!”
薛寅松四处转转,想要切腊肉又怕老爹骂,便去拨弄出些青色的大蚯蚓,丢给狐狸吃。
狐狸其实并不完全吃肉,他们是杂食动物,蚯蚓、小昆虫、植物果实和蛙鼠等很多东西都能够成为他们的食物。
薛老爹一看这四位大爷竟然还抢着吃蚯蚓,眼睛都瞪直了:“儿啊,早知道他们愿意吃蚯蚓早该喂了,这蚯蚓算个啥啊。”
薛寅松没好气的答道:“我这蚯蚓宝贝得很,这好不容易养了一盆等着繁殖,现在喂了他们,又得等下个月了。”
薛老爹马上道:“这个容易,我明天带着长辉去地里给你挖去,至少给你挖两大盆。”
薛寅松忙制止道:“别,你挖了地里就没蚯蚓了,还是喂腊肉吧,梁上那两大块腊肉够他们吃半个月的。”薛老爹想要不同意,只是见他坚持,只得保留意见碎碎念着找老婆叨叨儿子的坏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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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外来户
吃过午饭两父子提了锄头去地里挖肥坑。
村里大部分的人为了方便,都是在地里挖个坑当茅厕,这样就地掩埋腐熟很方便,他家的地离着有点远,薛寅松为将就小秀才和儿子方便上茅厕就修在自己家里,因此每次埋肥坑就麻烦些,得一担担的担去地里。
薛老爹选了个地方挖,老爹一边挖还一边闲磕牙:“儿啊,你最近和秀才怎么样啊?”
“就那样啊,”薛寅松轻松的答道,“就像你和环姨那样。”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歧义,老爹忙道:“我的意思,你有没有觉得找个男人还是不好哇?”
“没有,”薛寅松立刻否定。
“老虎啊,秀才开春要赶考啊,”老爹叹口气。
薛寅松故意装傻:“赶考怎么的?考上了咱家不是还可以不交税么?”
“谁和你说税不税的,我是说……考上了秀才就是举人啦,举人老爷是官身,那个……不能老是被你压么。”
薛寅松稀奇了:“你怎么知道,你偷看了?”
薛老爹臊红了脸骂道:“谁有闲情偷看你这个,我上次听你们吵架来着,秀才自己说的。”
薛寅松好笑:“切,别说是举人就算是皇帝老子,只要他是我老婆,这事就是铁板定钉的事。”
薛老爹咧了咧嘴:“吹吧,你就吹吧,他要真是皇帝先把你拉去砍头。”
薛寅松道:“你不懂,说了你也不明白,行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薛老爹想了好一会,突然自我安慰:“还好我续娶了,否则我老薛家真是要绝后啊。”
粪坑不用挖得太大,一平方米左右就行,挖好坑薛寅松戴上自制口罩回家担粪。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小秀才当机立断拉着儿子逃逸去酒铺里玩。
薛老爹和儿子各担了几挑,热得脱了大棉袄,这天已经要立春了,太阳光也带着温度照得人暖洋洋。
薛寅松自忖是家里唯一一个全劳动力,自然重活累活都得自己扛,他咬牙一口气担完最后四挑,放下担子那一刻觉得走路都脚软。
陈家村在山南,一年四季基本没什么大风,这臭味也驻地停留久不消散。薛寅松自己也被臭得不行,洗好手脚和老爹一起往酒铺里避去。
夕阳斜下,此时已经快近晚饭时间,薛寅松和老爹走去,只见小秀才站在酒铺门口对几个人正说着什么,大约说得激动了还手舞足蹈的比划。
“这是怎么了?”薛寅松走过去笑着问道。
小秀才忙道:“他们想买东西,又怕不好,我正在解释。”
“你怎么解释的?”
“君子坦荡荡,古人云君子……”小秀才还没说完,薛寅松立刻叫停,这不是对牛弹琴么……虽然这个词用得不对,但却是很贴切。他转身对着那两个老妈妈道:“你们要什么,让人给你们各包半斤去,用了好下次来再付钱。”
那两个老妈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老点的用土话问道:“不要钱?”
“要钱,”薛寅松肯定的答道,慢慢的解释以防对方听不懂:“我给你记上帐,下次来付。”
其中一个是本村人,说话不带口音,她笑道:“若是下次不来买了呢?”
“那就证明我家的东西不好,若是觉得好,自然会再来买。”
老妈妈一想也挺有道理,两个人又唧哩咕隆小声议论了会,分别买了点盐和醋。
小秀才在一旁悄悄问:“万一他们以后真的不再来了,怎么办?”
薛寅松等她们走远了才回答:“不可能,就算一个月一年不来,但保不齐一辈子不来我家买东西,谁家没有个缺盐少酱的时候呢。”
薛老爹目睹整个过程只得长叹一声,觉得当初支持儿子开店铺简直是鬼迷了心窍,如今也不好再反驳,一转身独自闷闷的往家走,准备去回去做晚饭。
薛寅松有个习惯,晚上睡觉前总要把家里巡视一遍,关窗关门,鸡窝猪圈等都要全部检查检查,摸摸鸡鸭肚子是不是饱的,看看小猪们吃食是否正常。
一个一个检查过去,只见猪崽子们有气无力的趴着,看看地上像是拉肚子,再看石槽,里面的猪食还有半槽没动。
猪是家畜里收入最高的畜生,这四个崽子才满月不久,若是久拉肯定会脱水而死,薛寅松忙把老爹拖来看。
油灯的光很昏暗,薛寅松干脆点了根柴火照亮,只见地板上早些时候拉的粪便却是半干状态。
老爹仔细研究了半天,又用木棒在各处粪便里搅搅看看,肯定的说:“被人下了药,你看这这里还有没消化的残草。这草叫猫儿刺,若是皮肤痒的扯些来熬着泡水就能去痒,但是吃下去就得拉稀。”
薛寅松一愣:“难道是我打草没注意混进去了?”
薛老爹摇头:“不可能,猫儿刺是爬藤生长,最爱在小树丛里缠着,一长就乱遭遭的一大蓬,能把光都遮死让别的草长不起来,别说不会和别的草混上,就算你看见也不爱去割,这草藤上全是猫牙样的倒钩小刺,手一抓全刺进肉里,破皮的地方又痛又痒难受得很,你怎么可能去割回来?”
薛寅松立刻明白了:“咱家的院墙矮,只怕是有人爬进来将这草丢进猪食槽里的吧?”
薛老爹仔细看了石槽附近:“你看这石槽旁边也有,倒的时候大约也急,有些都撒在了外头了,看样子是把草切碎了熬煮的。咱家一向爱关门,断不可能是从正门进来的,再说秀才白日都在前院呢,若是来了人他应该知道。”
薛寅松听了,拿了火把去旁边看,果然看到猪圈旁的石墙上有个泥巴脚印,应该是翻墙出去时踩上的。
“这可怎么办?”薛老爹犯了愁,“这乡下人就是小鸡肚肠,看不得别家好,但凡你家生活宽裕点,这捣乱的、借钱的、说闲话的、眼红的就来了。我们总不能天天熬夜守着吧?再说猫儿刺还好,若是投毒又该怎么办?”
薛寅松道:“这猪崽子那么小,拉肚子也能拉死,我看这和投毒没什么区别了,爹,那现在能怎么治?总要先把拉肚子给止住吧?”
薛老爹道:“没药,只能多喂些水让他们拉出来,你去烧些开水熬上一把绿豆,等晾了我们来灌肚。”
这算是古代的洗肠了,薛寅松点点头去烧火,一面盘算着这村里谁家能下黑手。
若说正面冲突他家可真没得罪过什么人,这些人怎么就那么仇富呢?自己不好好干活光眼红别家,眼睛就算红得滴出血来也没用啊。
等烧好水凉下来,薛老爹用麻绳将小猪四个蹄子牢牢地绑住,取了空心竹管插在猪嘴里让儿子灌绿豆水。
这一灌可就动静大了,那小猪像是杀猪般尖叫,腿使不上劲就猛烈的摇头,总之拒绝喝水。
薛老爹又拿绳子把猪绑在长板凳上,自己两手抓住猪耳固定,催促儿子快灌。
每个崽子灌两大瓢,薛寅松觉得能把猪肚给涨破,但奇迹的是,猪崽子们真的还全喝下去,除了开始一只小猪洒了些,后面的小猪基本都是一口气喝下去。
忙了大半个时辰,两人都累得说不出话来,四只小猪挺个胀鼓鼓的肚子在猪圈里到处转悠,不一会就听见噗噗的拉肚子声,这味实在不好闻,薛寅松洗了手脸忙往前院跑,只有老爹点着火把守着,若是情况不好,还得再灌,总之今天得守到不拉为止。
冬夜里冷,进屋出屋的麻烦,薛老爹干脆在后院架了堆篝火烤红薯,火堆霹雳吧啦的烧着,渐渐能闻得红薯香。
此时已是三更过,家里人都睡下了,只听得鸡窝里不时有鸡互相挤着叽叽咕咕,又或者兔子沙沙的磨干草。
薛老爹丢了根小柴火道:“这陈家村的人心坏,你看我们田坝村哪有这样的人?别说没害人的心思,就是偷盗的人都没有,晚上睡觉能不关门。”
薛寅松笑道:“我们是田坝村的本地人,大家相处十几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也熟悉。而这陈家村的人把我家当外来户,这来了没半年,互相还不熟悉,有人嫉恨也正常。再说了,看不得穷人过好日子的人多了,我家只要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后面肯定还会有人惦记我家,这投毒什么的说不定以后还要把鸡鸭都算上,要是用上耗子药,所有的家畜都得死。我还听过有人往水井里投毒的。”
薛老爹立刻紧张起来:“那怎么办?那水井又不能给盖上,万一……”
薛寅松笑道:“青天白日的哪有那么容易杀人啊,仇富是仇富,但是还不到杀人的地步,你要是不放心,以后咱们不直接吃井水,吃水缸里的水好了,我上次捉了些小鱼养在缸里,只要鱼不死就没事。”
薛老爹想想还是不放心,叮嘱儿子:“以后有钱了得加高围墙。”
薛寅松笑着摇头:“加得再高都没用,人家不知道搭个梯子?再说了,你把围墙修得太高了,人家反倒以为你家有什么,更惦记了。要我说,不如养只狗,不爱叫只咬人哪种,娘的,谁敢来就咬断他的腿。”
薛老爹又觉得太残忍了,忙道:“就养只爱叫的狗吧,只要叫叫吓退人就行,真要咬着人了,可怎么能行,人心都是肉做的,可不能害人家,再说了这种事一般都是男人干的,开春需要劳动力,万一人家断了腿躺半个月不是耽误农事了?”
薛寅松冷笑道:“他不想害人能爬进我家来?不进我家能被狗咬着?这次没害死猪说不定过几天还能来,万一下次把这四只猪崽真的毒死了,谁来陪我损失?要说钱,这四只崽子得管几吊了,难道我家的钱就多得能随便糟蹋?”
薛老爹叹了口气:“外来户就是受气啊。”薛寅松没吭声,外来户怎么了,外来的和尚能念经。
还好那毒水的浓度不高,又或者是味道不好,总之小猪们没吃太多,拉过了七八趟后就止住了。薛老爹看不拉肚子也放了点心,把红薯拨弄出来两人剥着吃了,各自回屋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我用遨游3无法看到v章,但是换了搜狗就好了,如果你也无法看v章,也可以试试。
66
66、合作社
木盒里的麦苗已经育了有一尺高,该是种下去的时候了。薛寅松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这绿油油的小生命,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能不能成就靠着一搏了,所以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薛老爹正按着儿子的要求烧热水,一会要浸种,他坐在灶前烧火,又觉得内心七上八下忍不住探出头问:“老虎,你下午不是召集了租客来么?他们几时来?”
薛寅松欣赏完麦苗抬头:“大概一会就来吧,里正不是去叫人了么?”
“只是,只是,”薛老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担心,“你要是让他们都种麦子,万一不收获,后面又耽误了种稻子,那……”
“放心吧,爹。”薛寅松加重口气,“一定能行。”
不多时敲门声就响起,那些租客是约着一起来的,看样子很不放心这个协议,估摸事前都商量过了。
薛寅松微微一笑,他在后院摆了张大方桌,放了几条板凳,再给每个人倒上茶水。
虽然茶并不什么好茶,但这帮租客原是身份最低等的平民,连自己的地都没有,如今被人客客气气的让座喝茶,反而局促起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中年大叔问道:“里正只是说你们想要收地种别的,若是亏了能补5000大钱,不知是真是假?”
“正是,”薛寅松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坐下来细说:“这种地吧还真不好说,老天爷给脸吧就能丰收,遇上干旱水涝的能饿死人。如今我有个初步的想法,想要甩开膀子大干一翻,但是呢,你们不了解我,所以我说能赚钱你们自然也不会信,因此我们今天开个会,把基本的东西讲一讲,如果你们愿意,咱们就现场签协议,如果你们不愿意,一会就可以走,大家和和气气绝对没有半点强迫。”
租客一共七户,除了三家姓陈,另外四户也都是外来的,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吭声。
薛寅松笑道:“我先把大概的意思的讲讲,你们还可以自己商量商量嘛。我现在呢就是想把大家手里的土地集中起来,种什么由我说了算,种子也是由我提供,技术方便也由我统一管理,等收获的时候我六你们四,不管遇上什么原因,只要这地里欠收就记我头上,秋收完,若是收成不理想,我按每亩5000大钱付给你们。”
薛寅松说完故意停顿了片刻,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几个人互相低声议论几句,还是那位中年大叔带头问道:“按现在的收成,每亩最高也就6千多大钱,按说不要我们自己出种子钱,秋收又能给5000钱也不算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可不信有那么好的事落我头上哩。”
“就是,就是,今年冬天冷得不算厉害,恐怕开春了会闹虫害,今年的收成还不一定能有5000大钱哩!”
“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咱这些乡下人不懂那弯弯绕绕的,觉得你说的能行,咱们就干!”
薛寅松一举手示意安静,然后笑道:“你们种地很多年了吧?可看看现在的你们呢?穿的衣服大多都有补丁,想必生活也不是那么宽裕,你们种了那么多年的地,为什么就没有富起来呢?”
“田租高!”
“老天爷不给脸,前年不是还闹了干旱么?村头的小河都断了流!”
“人头税也高!我家七八个,劳动力却只有两个……”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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