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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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千零十七章绝没人想到的地方

    话题似乎勾起了方解的兴致，他俯下身子看着地图，仔仔细细的看着。

    大隋的形状就好像个不规则的方形，南边比北边略宽些。南方的疆域线有大半都是海岸线，另外半是被南北数万里的狼乳山圈起来的。北边的疆域线，西北那边的边界也是狼乳山，东北则是白山为界。

    整体来看，大隋纵然广阔，可是西北和其他地方的差别也太大了些。要知道东北白山那边虽然也冷，可肥沃的黑土地上每年打下来的粮食点儿都不少。这也是为什么高开泰和方解谈判的时候，想让方解把东北诸道让出来给他的yuán gù 。

    西北东北，横向在条线上。

    方解对地质上的事不了解，前世的记忆没有点bāng zhù 。

    “对了，你们部族的那个汉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方解问完颜云殊。

    完颜云殊想了想说道：“zhè gè 人来历神秘，父汗曾经问过他，他只说是从中原过来的，因为不想在中原那片已经蒙垢的地方生活，所以到了十万大山。他说十万大山虽然苦寒，但纯净，我们北辽部族的人也单纯。”

    桑飒飒笑了笑道：“这样的话，无从分辨真假。”

    完颜云殊jì xù 说道：“他平日里，基本上jiù shì 教导哥哥学问，父汗也经常问他些问题。哥哥最早对于中原的了解，都是从那个人那得来的。所以哥哥对中原很向往，便生出了去中原生活yī zhèn 子的念头。父汗居然允了他，他只带着几个护卫就走了。不过……哥哥后来好像是说过……”

    完颜云殊揉了揉nǎo dài ，使劲的回忆着。这样的细节对于她这样个不拘小节的女子来说，似乎真的有些困难。

    “我想起来了，哥哥说过，他看到的中原和那个人说的中原似乎有些不样。大体上样，但是很细节上不样。”

    她嘟了嘟嘴表示自己已经很尽力，能想起来这些已经特别了不起了。

    方解忍不住笑道：“你这小nǎo dài 里记着的都是别的事，这种事能记起来这些就不错了。”

    完颜云殊拉过来方解的手臂抱着：“那个时候我又不认识你，对中原也不是如哥哥那样向往，而且和那个汉人先生也没交谈过少次，自然不会记得。若是早知道要认识你，我问他些jiù shì 了。”

    方解笑着摇头：“不过奇怪就在这里。”

    他看向桑飒飒。

    桑飒飒点了点头：“没错，奇怪就在这里……个从中原到十万大山的汉人，也许没有走遍中原所以对各地的习俗不太了解，大体上的事也许说不对。但是他自己生活的地方，细节他绝对不会记错。”

    完颜云殊怔：“原来父汗想错了……我记得他和父汗提起的时候，父汗说中原地大物博，细节上的是不必深究。原来大体上可以错些，但细节上不能错太。”

    方解笑了笑道：“所以，现在看起来倒是越来越像是飒飒推测的那样了。那个人去你们部族本jiù shì 有着什么目的，也许zhè gè 目的并不是针对你们部族，北辽族生活在十万大山边缘，不管他是要进山还是从山里出来，你们部族都是个最好的落脚点。”

    桑飒飒道：“他去你们部族之前，定zhǔn bèi 过。但是他不是离开中原去了十万大山，而是从里面出来的。所以他zhǔn bèi 的那些东西，都是别人教给他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错。或许，他也从来没有到过中原呢。”

    完颜云殊揉了揉自己的眉角：“好复杂，我还是不要想了的好。”

    方解沉思了会儿后说道：“现在按照你的思路去想，如果他时候从山里出来的，而且是被人派出来的，为了应付北辽部族还特意zhǔn bèi 了些东西，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不想和外界断了联系？”

    “还能有什么呢？”

    桑飒飒bsp;mò 了好会儿，忽然眼神亮：“十万大山进去极难，北辽部族jiù shì 最好的落脚点，这点肯定是没错的。咱们之前直想的是里面的人不想被隔绝，想了解外面的事所以派个人当哨兵。却没有想过，是不是zhè gè 人在北辽部族里落脚，是在等着和外面的什么联络？”

    方解想了想点头：“这倒是没准……”

    这tán huà 只是几个人无聊的话题，因为忽然想到来了兴致，所以不管是方解还是桑飒飒，又或是曾经生活在十万大山的完颜云殊都并没有jì xù 往深处去推测什么。其，这些和他们无关。其二，他们能推测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他们知道的本就不。

    ……

    ……

    西北

    樊固城

    现在城里住着的，只有些流浪者。他们的家园已经毁掉，逃亡出来之后直在躲避战乱，他们的消息太闭塞，不知道战争有没有jié shù 所以不敢回家。于是就只能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行尸走肉样。

    他们蜷缩在角落里，互相挤着取暖。

    当初方解回到樊固城的时候，曾经修缮过这里，几年过去，这里看起来似乎又变得破败了不少。曾经荡漾在这城里的欢声笑语遭际已经消失无踪，现在只剩下难民中的小孩儿因为饥饿的啼哭。

    身月白色儒衫的九先生缓步走进樊固城，看了眼布满灰尘脏污的街道。远处墙角下有几个难民蜷缩着，看到有生人来了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九先生摇了摇头，眉宇间似乎有些厌烦。

    “人们经历痛苦应该变得坚强，不然经历的痛苦便没了意义。如这些人样行尸走肉般活着，那几年的苦难已经彻底击溃了他们，即便将来把他们送到片世外桃源，他们的精神也已经没了。他们会活在痛苦的回忆里，见到人就诉说这几年他们过的有苦来博取同情……这样的人，活着已经没有意义。”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子。

    zhè gè 少年生的并不漂亮，脸型太长了些，鼻子太高，眼皮很单薄，颧骨微微凸出，脸上还有些雀斑。即便是穿着身很合体的干净衣服，也无法让他变得漂亮起来。他的头发有些枯黄分叉，披散下来就好像顶着捧稻草样。

    “师尊，你是想告诉我不要惧怕苦难，将苦难视为锤炼自己的经历，不能消极懈怠……对吗？”

    “你真的是不够聪明啊。”

    九先生微微叹了口气，对自己徒弟在这些方面的领悟力真的很无语。不过，他看重的也不是zhè gè 孩子在人情世故方面的领悟力，而是在另个方面，很重要很重要的方面。

    “师尊，咱们已经有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这次又要取什么东西？”

    少年问。

    他似乎点也听不出来，他师父语气中对他的些许失望。

    “已经没有什么可取的了。”

    九先生摇了摇头：“这里能用的东西我已经带走，剩下的，是我参悟不透的东西。这次来，我不是再拿走什么，而是留下什么。”

    “留下什么？”

    少年问。

    九先生这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因为zhè gè 孩子真的算不得聪明：“我只带了你来，自然是要把你留下。”

    “哦”

    少年点了点头，这次倒是不问为什么了。

    “咱们月影堂的规矩，向来不是由上任九爷指定自己的继承人，而是谁强谁jiù shì 九先生。但是规矩定了，就要有破掉的时候。我dǎ suàn 培养你，将来让你做九先生。所以你要努力，如果有人将来和你抢，你得有本事杀了他。”

    “哦”

    少年又哦了声，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fǎn yīng 。

    九先生懒得再说什么，指了指那些偷偷探出头窥测这边的难民：“把他们都杀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让你这样做。”

    少年bsp;mò 了会儿，有些不情愿的转身朝着那些难民走过去。个时辰之后，少年回来，手拎那柄匕首上还在滴着血。对于他这样的杀人速度，九先生似乎很不满意。但对于少年杀人时候的那种不犹豫，他又很欣赏。那些难民逃不了，因为城门口已经被九先生的手下堵住。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杀人，因为九先生的命令是……让zhè gè 少年把人都杀了。

    ……

    ……

    九先生带着少年走过条街道，走进个已经破败的铺子。铺子门口那面随风飘摆着的酒旗只剩下原来的五分之不到，布满脏污，只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大半个白云的云字。走进zhè gè 铺子，穿过前厅和厨房，后面是个小院。

    院子里有口井，当初樊固还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这口井就没出过水，所以这家铺子的那个憨厚的男主人，总是要挑着担子去远处大街上的那口井打水。有次这家铺子的女主人不小心将洗衣服的木盆掉进枯井里，很久都没有听到木盆摔碎的声音，所以便把枯井封了起来，她却没有想，口井为什么会那么深。

    “为什么这外面建了口井？打不出来水，难道不被人怀疑？”

    少年问。

    九先生摇了摇头：“井是后来才打的，当时肯定也能打出水。只是后来也许有什么变故，井下坍塌了，水便断了。只是谁也不曾想到，井下坍塌之处会藏着那么秘密。”

    “师尊，你以前就直生活在井下？”

    “不”

    九先生道：“我直生活在这城里，我jiù shì 这城中的bǎi xìng 之，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而已。到了我该huí qù 的时候，我就从这口井下去。曾经zhè gè 铺子的主人是对夫妻，两个人修为都还算不错，不过，他们察觉不到我。我闲来无事的时候，有时候就坐在井沿上看他们两个斗嘴，总是那个女人获胜，但到了晚上，她就会特别的补偿他。”

    “什么是特别的补偿？”

    少年问。

    九先生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是樊固城里最不起眼的个人，后来樊固城里最起眼的那个招来了灾祸，樊固城被屠，人都死了。我自然不会被杀人的人发现，我也没有阻止，我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些熟悉的人个个死去。”

    “再后来，那个最起眼的人又回来了，可以说是衣锦还乡吧……他在这里祭奠那些死去的人，我就在暗处看着他。”

    九先生笑着说道：“他可真是白痴，居然祭奠群死人。如果祭奠死人管用的话，那月影堂早就重出江湖了。因为月影堂里需要祭奠的死人，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