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七百十二章可怕到不敢相信

    木三发现自己的运气真不好，点都不好。

    本以为联络好了大学士牛慧伦，接下来的事也就要顺利的了，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他虽然已经离开长安城太极宫段rì子，但对那座宫城他觉得自己很熟悉，想要和里面曾经相熟的小太监联络上，也不是件难事。

    可是，太极宫里已经没有他熟悉的人了。所有的宫人都被调去了畅园，而畅园外面现在是铁甲军守着，莫说外人，便是朝臣都不能靠近。官方的解释是，小皇帝突发疾病，需要静养，不能被任何人打扰。所以铁甲将军下令将太极宫里所有宫人都调去畅园伺候小皇帝，当然，谁也不知道的是，这些宫人真的都去伺候小皇帝了。

    木三从大学士府出来之后，嘴里嘀咕了几句背气，低着头走路不断的思索着该如何和畅园里的人取得联系，走出去不到里路的时候被阵浓郁的香气吸引住，抬头看了看是个路边卖灌汤包的摊位，买卖人是两口子，看起来男人很憨厚，女人很朴实。

    “客官，要吃灌汤包？”

    男人客气的问，木三这才发现在人家摊位如果不买些的话有些失礼，反正肚子也饿着呢，索xìng他找了个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下来。

    “来几个包子，再来碗羊杂汤。”

    “好嘞！”

    男人应了声，麻利的从大锅中揭出几个小笼屉。每个小笼屉里是只灌汤包，这种南方比较普遍的小吃，在长安城里并不见。不过木三看得出来，这灌汤包做的极地道，光是那种鲜香的味道就让人垂涎yù滴。

    “老板，好手艺！”

    木三故意粗着嗓子说话，被去了男根之后，嗓音越发的尖细，所以要想不暴露总得捏着嗓子说话。

    “直在长安城里做生意？”

    木三问。

    “嗯，直在”

    或是因为客人不，老板难得清闲，盛了下盘素什锦，又切了几片牛肉放在木三面前：“送的，瞧着客官面善。”

    木三连忙道谢：“以前我也来过这条街，怎么不曾见过你们夫妻？”

    木三边吃边问。

    “噢……”

    老板憨厚的笑了笑：“我们也是最近才搬到这条街上来做生意的，原来在东二十三条大街上。”

    “哦……东二十三条啊，我认识……”

    木三被烫了下，含含糊糊的回答，说完这句话他猛的愣住，然后抬起头看向憨厚笑着的老板：“东二十三条？”

    “对啊”

    老板有些怅然的说道：“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才学了做汤包的手艺，就在东二十三条大街上出摊，我做包子，我婆娘做面。那是个风水宝地啊，有个曾经名满京城的少年郎最爱吃我家的包子和热汤面。还有啊，红袖招的那些个漂亮姑娘们也爱吃我家汤包，每天都有人来买。”

    老板娘狠狠瞪了他眼，老板随即讪讪的笑了笑。

    “最近好像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吧？”

    木三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所以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

    “可不是……”

    老板叹了口气道：“该死的人不该死的人死了大批，唉，谁曾想到过，长安城里会这样乱……”他边说话，边像是闲极无聊的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木三紧盯着他的手指，眨不眨。

    ……

    ……

    宾悦客栈

    这里是长安城最大的客栈，来往的客商都喜欢住在这里，其是这里干净宽敞，其二是这里位置极好。木三在长安城里这么年，是第次住进这家老店。据说这家店的历史比大隋的历史也不断少，能将生意做这么久可见这家人的本事。

    木三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把自己抛在床上再也懒得动了。也不知道过了久，他才起来准备去叫小二送些吃的上来，坐起来的时候吓了跳，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个人，就坐在不远处品茶。

    茶是木三回来之后小二跟着送上来的，木三太累也没喝。

    看起来，这个人已经来了有会儿了。

    “想不到这客栈里的茶，竟然品相不俗。”

    喝茶的胖子看了木三眼，笑了笑道：“怎么样，今天收获不小？”

    这个胖子叫酒sè财，是散金候手下第个得力的助手。木三曾经很好奇这样个看起来走几步路都会喘的胖子，能做什么？不过现在他大概知道了，因为胖子进来离他不远坐下，还喝了半壶茶他都没有发现。如果这个人想要杀他的话，木三确定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酒先生怎么不叫醒我？”

    木三讪讪的笑了笑道。

    “你本来也没睡着……我进来你知道不知道，和你睡着没睡着也没什么关系。”

    酒sè财停顿了下后问：“你为什么叫我酒先生？”

    “那叫什么……sè先生还是财先生？”

    “我姓占”

    酒sè财本正经的说道：“酒sè财是我的名字，酒不是我的姓sè也不是财也不是，我的全名叫做占酒sè财。”

    木三心说你叫占全不就好了吗。

    “占先生，今天的收获并不是很大。虽然联络上了大学士牛慧伦，但和宫里的人或许是联络不上了。我打听到那些宫人都被调去了畅园，铁甲军守着，想进去太难，而且据说个人都不放出来。”

    “这些我知道了。”

    酒sè财道：“我比你还打听到了些事……”

    他指了指对面示意木三坐下：“今儿早出去之后，我打算找曾经给宫里送货的人也去联络下旧识，不过却个都没联系上。然后我又打算找人联络锦衣校的人，还是个都没联络上。太极宫里还是禁军守着，他们只知道宫人都去了畅园。锦衣校的衙门前几天就空了，只有几个藏在民间的人还在。”

    “占先生好手段！”

    木三由衷的赞道。

    “哪里有什么手段，只是过往的些交情。”

    酒sè财有些得意的说道：“整个长安城，凡是吃官家饭的，极难找出来个没得过我货通天下行好处的人。虽然表面上看像是什么都没查到，但其实已经查到了不少实实在在的东西。只是有些人太懒，明明查到了有用的却懒得去分析。”

    “长安城里黑道上的人还给我几分面子，所以我走了趟得回来不少有用的消息。前几rì畅园里运出来不少新土，是有人出面找了长安城的力巴来做的事，你也知道，这些力巴半都有黑道背景，不然根本混不开。我打听到共运出来了少车新土，又去工部找人问了，畅园里最近没有工程，所以……”

    酒sè财道：“我算了下，运出去少车土，大概就能知道挖了大的坑。当然，也可能是挖了很坑。如果是挖了很坑，那么做什么？假设是埋人，那么挖出来的土减去尸体大概占去的地方，就能隐约得出来畅园里死了少人。初步估算，在两千五百到三千左右。”

    “啊！”

    木三被吓了跳，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太极宫里的下人再加上锦衣校的人，总数怎么也要在三千以上。这是计算上的误差，可以不去管。不过，由此倒是可以推测，这些人没准都被杀了。我问你，如果铁甲将军下令把宫人和锦衣校都杀了，理由是什么？当然，死的也有可能是前几rì被抓进去畅园那些杨家子孙，但人数对不上。而且我问过，这几rì往畅园里送菜的人说，每rì送进去的大概是千人左右的分量。光宫人和锦衣校就不止三千人，为什么才送千人的菜？”

    木三使劲想了想，然后使劲摇了摇头。

    “笨！”

    酒sè财叹了口气道：“只怕半大隋的那位小皇帝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这推断有些牵强，但我想不到别的事。”

    “之所以有这个推测，还因为前阵子宫里面让绘锦庄织造的明黄sè锦缎已经到了期限三天，还没有人来取。如果在以往，早就被人取走了。按照大隋惯例，月底应该有次祭拜农神的典礼。开了，要耕田了，每年这个月大隋皇dì dū会带领群臣祭拜农神。这明黄sè锦缎显然是为了这典礼准备的，但没人取走……”

    酒sè财沉默了会儿说道：“宫里人就算忘了吃饭拉屎，也不可能忘掉为皇帝准备的东西。只有个解释，那就是皇帝不在了。”

    “还有，凤凰楼的胭脂水粉从前几rì改送到畅园。而且只能送到门口，不让人进去。你在宫里这么久，应该知道宫里的妃嫔都只用凤凰楼的东西。”

    “我知道”

    木三点头道：“而且每位主子用的都是特制，是凤凰楼的师傅根据每位主子体质肤sè不同而jīng心配置的。可以说，后宫那么贵人，就没有两个人用的东西绝对相同。”

    “所以，现在有两件事你可以写密信回去告诉方将军了。”

    酒sè财伸出根手指：“第，小皇帝十之**已经死了。第二，长公主如今在畅园里。这两件事，都很重要啊！”

    ……

    ……

    木三再次来到街边，坐下来要了碗热汤面和屉小笼包。老板依然很热情的为他加了道凉菜，只是少了牛肉。估计着是上次被婆娘回去骂了，所以没敢再擅做主张。

    “以后不能经常来了”

    木三低着头边吃边说话：“超过三次，就会被人怀疑。现在大内侍卫处里还留在长安的人已经不了，我不能连累了你们。告诉其他人，在这个月内想办法出城，然后在城外十五里铺等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要送几个人去雍州。”

    老板显然怔了下：“怎么……不是由货通天下行的人负责把人带出去吗？”

    木三摇了摇头：“有些时候，还是靠自己。货通天下行的人本事太大了，把人带出去肯定轻易些。但正因为货通天下行的人本事太大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可怕，可怕到，让我不敢完全信任。”

    他想到了酒sè财，想到了酒sè财简单但极震撼的那些话。

    整个长安城里，如果货通天下行想打听什么事，应该没有打听不到的吧？那些商号，几乎没有和货通天下行没有关系的。可正因为如此，木三总觉得有些不稳妥。

    “我不是怀疑货通天下行，而是觉得越是咱们认为稳妥的事，或许正是对手也这样觉着的……”

    木三解释了句，然后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