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六百八十二章做方豪杰

    方解派人回朱雀山大营传令，让崔中振带兵攻打信阳城，与金世雄谈判回来的独孤文秀再次被重用，在黑旗军中的地位越发明显起来。而之前被方解委以重任的孙开道，好像被遗忘了样消失在方解的各项军令之中。

    罗耀死了之后，方解让夏侯带兵在雍州城内从城东屠到城西，骑兵直接闯进那些世家大户的高门大院里，见人就杀，要知道这种屠族的事很少发生，大隋立国这么年来也就天佑皇帝在江都屠了几个世家而已，可方解从朱雀山到雍州，路带着血过来。

    雍州城血流成河之后，不只是吓坏了城中百姓士绅，便是跟着方解来的那三万郡兵也都吓坏了。本来他们以为方解路上的杀戮已经够了，可方解先是在雍州城外几十万人屠又在城内灭了诸族，就如重锤样下下敲打在他们心口上。

    可杀人再，毕竟没有触及到郡兵，所以害怕也没到不可承受的度，这件事过去之后就成了郡兵们饭后闲聊的谈资。当然谁也不敢放在明面上说，即便是骂方解冷血没人xìng的也是压着口气小声嘀咕句而已。

    可就在他们以为方解杀够了的时候，杀戮再次降临。

    天sè还黑着的时候，郡兵大营的门还没打开，方解突然到了，手下骁骑校轻易的翻过栅栏进去将辕门打开，值守的郡兵听到声音出来的时候，队数百人的jīng骑已经冲了进来。还没等到值守郡兵吹响号角示jǐng，他们就被骁骑校放翻在地，堵了嘴巴捆了丢在边。

    紧跟着，大约三千名骑兵踏着轰隆隆的雷声直闯进来。

    “吹角”

    方解从白狮子上下来，快步上了点将台坐下后吩咐道。

    黑小子燕狂拿过传令兵的号角吹响，他中气十足，这角声吹的格外嘹亮。集合的号角声长短配合，飘飘荡荡的传出去很远。

    这角声响起来过了好会儿，才有人衣衫不整的试探着过来看发生了什么，当看到校场上是黑压压的片骑兵的时候，立刻就把他们吓了跳。最先赶来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方解到了，有的人没有穿甲有的人没拿兵器，个个吓的白了脸跑到校场上好。只是稀稀拉拉的队形，哪里有点严整的气势。

    方解掏出怀表看了看，眉头微皱。

    “聂小菊，燕狂，你们两个带骁骑校拿人，凡是没有到场的队正以上军官，律拿下。若有人反抗，直接砍了。”

    “喏！”

    燕狂和聂小菊答应了声，招手带着大队骁骑校冲进营房，不时，就有sāo乱的声音从营区里穿了出来。

    “杀人啦！”

    远处传来声惊慌失措的吼声，听的出来喊的人已经快吓破了胆子。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校场上才郡兵们才勉强集结完毕，有睡的死的，被骁骑校直接从帐篷里拖出来顿棍棒打下去，直打的皮开肉绽。有悍勇反抗者，直接被乱刀剁死。不少军官昨夜里都喝了酒睡的正香甜，还陷在梦里就被如狼似虎的骁骑校捆了个结结实实。

    三万郡兵，队正以上的军官为数不少，从号角吹起到方解下令拿人，方解等了差不三十分钟，即便如此，这时间之内到了校场的军官连五分之都没有，剩下的五分之四足有六七百人尽数被拿了，其中包括这三万郡兵的郎将。

    南徽道，北徽道，雍北道，这三道郡兵的领兵郎将被捆了推搡着到了点将台下面，等他们看到火把下方解那冷若冰霜的脸，连腿脚都软了。

    “我给了你们两倍的时间让你们着甲取械，又给了你们两倍的时间整队，今rì突然吹角集结，我本以为最不济也有五成兵力到校场，哪怕是穿戴不整齐也可容忍。可事实上，这两倍的时间内到了校场的士兵不足三分之，队正以上的军官到了不足五分之。”

    方解声音有些发寒：“辕门值守的士兵睡的好像死猪样，数千骑兵已经进来了，你们居然还在呼呼大睡！若进来的不是我，而是敌人，此时你们可觉得能打赢？我来告诉你们，若真是敌人到了，此时校场上没人着，全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大将军恕罪！”

    “大将军恕罪！”

    那三个郎将互相看了看，然后全都跪下来求饶。跟着方解这路南下以来，方解的xìng子他们也算摸了个差不，知道面前这位少年将军真要是动了怒，杀人不眨眼。

    “你们没有罪。”

    方解语气缓和下来些，那三个郎将立刻磕头如捣蒜：“大将军宽容！”

    “因为你们已经不是我的兵了。”

    方解摆了摆手：“先将这三人斩了。”

    “方解！”

    个郎将吓得软倒在地上，明白过来什么之后朝着方解怒吼道：“你今天是故意要杀我们的！就算我等没错你也要杀我们！不杀我们，你不安心！”

    方解看了他眼缓缓道：“你错了，若你们没错，我会留着你们。是你们自己给了我杀你们的理由，这世间也没有那么假设。”

    骁骑校拥而上，将这三个人拽起来押到校场前面，干脆利落的砍了脑袋，连那三个人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给。这三颗人头落地，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

    ……

    方解起来缓步走到点将台侧，扫视了眼下面噤若寒蝉的郡兵：“当初我把你们从北边带来，是想让你们尽个军人应尽的义务。男人从军，不保家卫国从军有何意义？打南燕，我黑旗军骑兵来回奔袭上千里。打纥人，还是我黑旗军骑兵往来冲杀战而定，可用到你们了？”

    方解冷笑了声：“没有用到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从军时间都不久，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怕你们死伤惨重，我没办法跟你们家人交代。说的难听些就是，我知道你们难堪大用所以不用。你们却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听闻自从破了纥人之后，郡兵就不曾cāo练过次，整rì在大营里闲聊混吃等死，这是你们骨子里的风气？”

    说这些话的时候方解用了内劲，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本以为少死些人终究是好的，人命之重尤甚于山岳，可你们却把自己弄轻了，比羽毛还轻，比草芥还贱。”

    他看了看下面跪在最前面那几百个军官，眼神里的寒意让这些人全都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从今天起，你们都不再是各道的郡兵了。”

    方解朗声道：“你们也不必想着破了纥人就能尽快回家，因为这仗还远没有打完。如果你们骨子里还有些血xìng，当明白隋人历来对待外敌是什么态度。”

    他将声音提高了些：“自大隋立国，历来是可以我打出去，不许有人打进来。若是有人敢打进来，那就加倍的打回去。南燕弹丸之地，却兴兵寇边，少百姓被屠杀？少房屋被焚烧？身为军人，你们怎么能还有心情饮酒作乐？”

    “你们之中，昨夜有谁喝了酒？”

    方解看向那几百个军官问道。

    谁也不敢回答。

    “撬开嘴，把昨夜里喝了酒的都提出来斩了。”

    方解见没人说话吩咐了声后说道：“连自己喝了酒都不敢承认，军人的傲骨血xìng你们样都不具备！”

    不时，几十个嘴里尚且有酒味的军官就被提出来，在片哀嚎声中，又是几十颗人头落地。

    “大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jīng壮汉子挣扎开骁骑校的手起来大声道：“大将军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确实不像是兵！可大将军想过没有，我们在这里战战兢兢，谁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谁还惦记着训练？他们那些喝了酒的，不定没有血xìng，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所以才会醉生梦死！大将军，我们错了，但求大将军给我们次机会改正！”

    “你叫什么”

    方解问。

    “末将从五品别将杜淳！”

    “杜淳，我问你。”

    方解看着他问道：“我现在给你次机会改正，可是在战场上，敌人会给你次改正的机会吗？”

    杜淳微微愣了下，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将军，那我等可是必死？！”

    “是”

    方解点了点头：“个士兵犯了错，死的是他自己。个伍长犯了错，死的是五个人。个队正犯了错，死的是五十个人。个旅率犯了错，死的就是百个人！从今天起，这些士兵就是我黑旗军的兵，你们不称职，难道我还要留着你们带着他们去送死？”

    杜淳沉默了会儿抬起头大声道：“请大将军给我个体面的死法。”

    “说！”

    方解道。

    “大将军可是要伐南燕？打纥人？”

    “是”

    “我愿为死士！”

    杜淳道：“求大将军让我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我部下面前！汉子不惧死，但害怕丢人的死。我身边的这些汉子，也没有个孬种。大将军反正是要杀我们，不如给我们个与敌同归于尽的机会！”

    方解沉默了好会儿，点了点头：“好，你们这几百个人，从今天开始就是死士营，待我挥军南下之际，你们就是先锋军。我给你们个保证，若三战不死杀人敌破十，我就饶了你们，重新启用！”

    冲在最前面的人，三战不死？

    下面的人全都明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这几百人在最前面往前冲，还要撑过三战……估计没有个人能做到。方解这样下令，只是为了成全杜淳而已，给他们个体面的死法。

    ……

    ……

    郡兵大营外不足二里，有座雍州有名甚至在整个平商道都有名的燕子楼上。燕子楼的招牌已经挂了几百年，声名远扬。

    三楼上，有两人凭栏而立，眺望远方。

    方解抽了口烟斗，喷出股浓浓的烟气。

    他指了指下面郡兵大营，对身边靠在三楼护栏上有些失神的大犬笑了笑问：“你知道胆子大小分几种吗？”

    大犬愣了下，摇头说不知。

    “有胆子抢个老弱妇孺手里的东西，是为泼皮无赖。有胆子抢个大户豪宅的金银珠宝，是为山匪马贼。有胆子抢个郡县大城钱粮府库，是为巨寇。有胆子抢片江山万里，是为豪杰。”

    他指着那些cāo练的郡兵说道：“那里有数百死士三万劲卒。”

    他又指了指远处黑旗军大营：“那里还有数万数万jīng骑。”

    然后他看向大犬：“我帮你抢回来片江山，你可有胆子去做方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