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五百十八章第天的落rì

    “弓箭手往后退！”

    陈定南大声的喊道：“放蛮子上来，蛮子的人蹬城之后他们的弓箭手就不会再放箭了！”

    “不行！”

    指挥弓箭手的别将急切道：“不压制，敌人会源源不断的爬上来，到时候你们万挡不住，城墙失守谁负得起责任！”

    “你看着就是！”

    陈定南将长槊扫，槊锋将个才露头的狼骑半边脑壳卸掉，这槊走的极稳定，从左侧太阳穴切进去，将两只眼睛切开然后从右侧切出去，被掀掉了脑壳的狼骑兵看起来样子很诡异狰狞，血和脑浆瞬间就流了下来。

    “槊阵，向后四步！”

    陈定南大声喊道。

    两百白袍槊手整齐的向后退了四步，两百人分成两排，身子错开，后面的槊手可以在前排槊手的空当里进攻。向后退了这四步，刚好给攀爬上来的狼骑兵留下立足之地。可有立足之地不代表可以立足，因为那些狼骑兵爬上来面对的就是排槊锋。

    “你们跟着我苦练了十几年，自我习武起就带着你们同训练。陈家经历了那么磨难都没舍得让你们出战，但是今天咱们必须出来！我再三请愿，侯爷准许咱们上城，俗话说养兵千rì用兵时，陈家没有因为私事动用你们，但现在是国难你们没有理由退避！”

    “后退者，便不是我陈家的人！”

    陈定南声大喝，所有白袍槊手整齐的回答：“宁死不退！”

    就在这时候，有狼骑兵攀爬上来，见到自己人已经上去，阔别贴儿的箭阵果然不敢再发箭。阔克台蒙烈眼见着哲裂别的残部竟然能冲上去忍不住大喜，立刻吩咐阔别贴儿带着他的两个千人队过去支援。

    第个爬上来的狼骑兵还没来得及稳，杆长槊上两尺长的槊锋jīng准的刺进了他的心口，槊锋速度极快，刺进去就立刻抽了出来，槊锋出来之后间隔了片刻血才从伤口里泉水样往外淌。第二排的槊手在前面的人抽回槊锋的同时出槊，将那人从城墙上推了下去。

    指挥弓箭手的别将这才发现，第二排的槊手竟然倒拿着长槊，槊锋朝后，槊尾朝前。

    前面的杀人，后面的推人。

    刚才出手的那两个槊手，配合竟是毫无间隙。

    若不是有着极大的自信，谁敢这样列阵？

    陈定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对手下这二百白袍格外的信任。这些年轻人从他习武开始就跟着他块，他的父亲当初最正确的个决定就是为他培养批最忠诚的护卫。这二百人，就是陈定南的护身符。当初叛军正闹的凶的时候，方解带兵围城的时候，陈定南都没有让这二百白袍露面，而这次，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他没有犹豫。

    方解最初并不答应让他带着二百白袍上城，不用去验证，方解只需看就能看出来这二百人有jīng锐。他们行走的时候步伐致，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行程阵列，这不是个月两个月，年两年的配合就能有的默契。但他们没有什么御敌实战的经验，方解不敢大意。

    陈定南坚持要上城厮杀，方解知道这个少年立功心切且眼神里格外的自信，所以便没有再阻止。

    第排槊手杀人，第二排槊手倒转长槊，这样的布阵方式若是换做别人来，只怕敌人冲就会散掉。可这二百白袍不会，这样的阵型他们已经cāo练了十几年。前面的人做出什么动作，后面的人自然而然的生出反应。

    就好像个人天生就有四条胳膊四条腿样，完全没有滞碍。

    架接着架云梯搭在石头墙上，个接着个士兵顺着梯子爬上来，而这个时候，那个不相信陈定南的弓箭手别将看的目瞪口呆。第排的白袍槊手迅疾如电的出手，每击都jīng准的将槊锋送进敌人的要害。而前面的人击之后，后面的槊手立刻将中槊的敌人推下去。

    如果从侧看的话，前后两排槊手的动作如机械样稳定。

    狼骑兵上来个被戳翻个，尸体下饺子样往下掉。

    这二百白袍杀人的效率高的离谱，几乎没有槊落空。他们双臂上仿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稳定的槊锋在杀人之后没有丝毫的颤抖。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至少超过百名接连爬上来的狼骑兵被戳死，却没有个人能让双脚稳稳的在石头墙上，哪怕十秒钟。

    这种杀人的速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没有亲眼看到这个场面的人极难想象出是怎么样的种凌厉狠绝。次次的出槊，次次的杀人。二十分钟之后，第排白袍槊手的衣服上还看不到有什么血迹。三十分钟之后，他们竟然还能保持如初的速度和稳定。

    方解回头看了眼麒麟吩咐道：“带团预备队准备，这样的杀人手段虽然犀利，但士兵们出手的速度太快切没有休息的时间，坚持不了久。不过陈定南能坚持久就让他坚持久，这样的杀人方式，对敌人的士气打击最重！”

    麒麟拎着铜棍点了点头，早就已经迫不及待。

    ……

    ……

    足足个时辰，至少九百名狼骑兵被白袍槊手戳死然后从石头墙上掉下去，陈定南让人特意留出来的那四步距离，就是吸引着狼骑兵们的致命诱惑。后续的往上爬的士兵只看到具具的尸体掉下来，心里的惊惧越来越重。四步远，恰好是槊锋所致的长度。

    “换人！”

    陈定南看到第排的槊手出手速度渐渐缓下来大声喊了句，后排的槊手立刻往前迈了步，同时将长槊调转过来槊锋向前。第排的士兵头也不回的向后跨了步，却没有个人和后面的人撞上，这种配合，让人看着大为赞叹。

    “弓箭手准备！”

    陈定南槊将爬上来的狼骑兵眼窝刺穿，回头朝着退在最后面的弓箭手别将喊道：“我的人已经疲乏，会儿等我喊你立刻上前！”

    那别将连忙点头，吩咐弓箭手准备。

    第二排的槊手上来之后又坚持了二十分钟左右，陈定南知道再不换防的话防线就有可能崩溃，他大声喊了句，然后往前猛冲。所有白袍槊手几乎同时启动向前，整齐的前压将所有爬上来的狼骑兵顶了下去，然后就好像有人同时cāo控着他们样，几乎在个时间，他们将长槊顶在云梯上发力往前冲。

    搭在石头墙上的三十几架云梯，被推起来然后向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这个场面是极为壮观的，所有的云梯都被推翻向后倒，还挂在云梯上的狼骑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喊着，然后重重的摔了下去。

    推翻了云梯之后，陈定南立刻后退：“弓箭手和预备队上来！”

    弓箭手别将直在等着，听到喊声立刻带着人往前递补。二百白袍有序的向后撤，杀人超过千人，竟是没有折损人！

    弓箭手上去之后，麒麟带着个团三百人立刻上来接替陈定南的槊手。下去的时候陈定南回头看了眼城下绵延无边的狼骑阵列，嘴角露出抹得意的微笑。

    方解在城墙后面高处直看着，眼神里都是赞许。

    陈定南是自负的，但他有自负的资本。方解自始至终就没有怀疑过陈定南的能力，这个少年只要经历几次战火的历练，必将成为员勇将。而他的二百家兵在这个战场上，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只有二百人，却刚好将城墙守住，若是石头墙再长些，他们的阵型变得松散起来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最主要的是，这二百白袍从上去杀敌到退下来休息，每个人的脸sè都格外平静，没有丝毫的变化。

    麒麟上来之后忍不住拍了拍陈定南的肩膀：“干的漂亮！”

    陈定南被他这下拍了个踉跄，讪讪道：“就不能小点劲？”

    麒麟哈哈大笑，指着后面道：“你且带人下去休息，这次换我了！”

    陈定南点头：“我稍后再来，你加小心！”

    麒麟道：“能伤我的蛮子还没生出来，你就放心！”

    陈庆的也大笑，纵身跃从两丈高的城墙上直接跳了下去。他快步走到方解身前抱拳道：“属下归来，士兵俱疲，不敢再战。”

    方解点了点头道：“嗯，你做的没错，下去休息，估计着麒麟再打阵蛮子的士气就会降到谷底，天sè也已经发暗，阔克台蒙烈要收兵了。”

    “今夜蛮子会不会偷袭？”

    陈定南问。

    “必然”

    方解点了点头：“阔克台蒙烈没有耐心再耗着了，刚才斥候来报，西边满都旗的草原上看到不少僧人带着大批的牧民往峡谷这边集结，不过他们可不是来接应蒙烈的，而是来阻止蒙烈回去的。”

    “蒙元那边的乱子，看来已经让阔克台蒙哥焦头烂额了！”

    陈定南大笑道。

    方解嗯了声：“不去管它，只挡住蒙烈就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朝廷的人马就算不攻破晋阳也会分兵来的，皇帝比谁都看得清楚，晋阳那些残寇不足为虑，倒是这二十万狼骑才是心腹大患。所以，咱们最坚持六七天，援军差不就到了。”

    “到时候六七天没能攻破咱们石头墙的蛮子，只怕真要绝望了！”

    陈定南大笑，然后抱拳行礼下去休息。

    城墙上黑旗军弓箭手再次发威，滚油泼下去，钉拍放下去，哲裂别的三个千人队残存的二百人终于崩溃开始后撤，他们已经没有能力继续进攻。阔别贴儿带着人又冲了阵，损失了七八百士兵后依然没能攻上来，天sè逐渐发暗，不出方解预料，蒙元军阵那边传来牛角声，进攻的队伍开始缓缓退却。

    第rì

    蛮子在石头墙外面丢下了超过四千具尸体，从城墙往外百五十步之内几乎都看不到地皮，全都被尸体覆盖。

    蛮子退回去之后不久，大批没有带着兵器的狼骑兵开始打扫战场。石头墙上的黑旗军士兵们靠着墙垛看着下面的敌人抬走具具的尸体，没有人去放箭。这个时候，再浓烈的仇恨也不会让他们失去理智。

    这是战场上的惯例，没有人对清理尸体的士兵动手。

    方解登上石头墙，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眼神直很平淡，没有人看到，他盯着那些蛮子的时候眼里有担忧闪即逝。就在刚才他忽然想到了件事，件对于他对于黑旗军来说都很不好的事。如果被他猜对了的话，那么所有人或许都将陷入种很艰难的境地。

    希望不会这样。

    方解在心里喃喃了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东方。太阳在他身后远处很低很低的地方，黑夜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