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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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七章西平城外战鼓鸣

    在李远山登基称帝的第二天，就有四个国公十九个县侯带着亲随逃走，没敢去朝廷大营投降，也不知道逃去了何处。李远山昨夜里喝的太竟是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得知自己新封的开国功臣跑了不少后竟是连动怒都没有。他在内侍的服侍下起床穿衣洗漱吃饭，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孝彻和万岩松宋谦会等人在门口等着，脸上的焦急和李远山的平静对比鲜明。

    不等李远山吃完饭，李孝彻终于忍不住直接闯了进来：“父亲，再这样下去手下人就都跑光了，必须想个办法啊。孩儿愿意带支人马殿后，请父亲立刻下令大军后撤。西平城小，不是久留之地！”

    李远山抬起头看了李孝彻眼，并没有放下碗筷：“你应该称呼朕为父皇。”

    李孝彻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退路了。”

    李远山边咀嚼着食物边语气平静的说道：“西平城就是最后的阵地，虽然身后还有超过三千里的地方可以选择，但如果不击败朝廷人马咱们无论退到哪儿都是样的下场。咱们退步，隋军就会进步，越退，士气越低落，而隋军的斗志便越旺盛。”

    “父……父皇，那怎么办？”

    “传旨，让各军将军议事。”

    李远山将最后口米饭送进嘴里，没有剩下粒米：“隋军斗志旺盛士气如虹，对咱们来说却不定是点好处都没有。兵骄将傲，这是敌人现在的弱点。”

    他擦了擦嘴，然后认真整理身上那件看起来很别扭的龙袍：“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能往前走了。只要击败了杨易，孟万岁和殷破山根本不足以做朕的对手。只要朕还在西北，这里终究是朕做主。”

    “好！”

    李孝彻使劲点了点头：“那就决战，孩儿等这天也等了许久了！”

    “你……”

    李远山停顿了下，然后摆了摆手：“丞相，诸国和太子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内侍们躬身而退，李远山指了指椅子：“都坐下说话。”

    屋子里只剩下他，李孝彻，昨天才被任命为丞相的宋谦会，柱国大将军万岩松四个人。李远山的视线从三个人身上缓缓的扫过，沉默了会儿后忽然笑了笑：“朕自起兵之rì起，算无遗策，你们跟着朕已经习惯了懒得动自己的脑子，凡事都由朕来做主你们只管听着就是了。但是今天，朕要问问你们的看法。”

    “与隋军决战，朕有几分胜算？”

    他看向宋谦会，这个从他做大将军时候就跟着他的幕僚被封了丞相，这是也是宋谦会直以来的梦想。他相信自己的才华和本事，所以李远山起兵之后他坚信自己会成为新皇朝的第任丞相，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抢走。现在他也算如愿以偿，可内心哪里有点兴奋喜悦。

    “你说，如实说。”

    李远山看着他说道。

    “有……三分。”

    宋谦会犹豫了好久，最终给出的答案让李孝彻心里震。他很敬重宋谦会，因为宋谦会是个名符其实的智者，是李远山最信任的幕僚。从宋谦会嘴里说出胜算只有三分的话，让李孝彻的心越发的凉了下去。

    “你说”

    李远山又看向万岩松。

    “臣……”

    万岩松犹豫的时间长，李远山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万岩松逃避着李远山的视线，垂着头从嘴里吐出来几个字：“臣以为，胜算不足两分。”

    两分！

    李孝彻的心猛的紧！

    万岩松虽然不是李远山麾下七虎将之，平时论地位也远不如七虎将之首的石磊，可是昨rì李远山宣布登基的时候，封了两个柱国大将军，个是周定国个是万岩松，却没有石磊什么事。因为万岩松比石磊忠诚，李远山麾下那六万原右骁卫的jīng锐是万岩松带着。这个人领兵在石磊之上，他竟是认为只有两分胜算。

    “孩儿觉得最少五分！”

    李孝彻忍不住激动道：“虽然现在大军士气低迷，敌人则斗志正旺，但孩儿以为正是因为已经身处绝境之中，若是三军将士用命未必只有二三分的胜算！古人有背水战的决绝，难道这不正是咱们现在的境地？将领冲锋在前，士兵必然死命而博！父皇，儿臣愿带万jīng甲冲在最前，披坚执锐为大军杀出条血路来。”

    “你……”

    李远山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

    李孝彻急切问道。

    “殿下，你确实不行。”

    宋谦会看着李孝彻说道：“殿下之前说的没错，此时若是让士兵们明白不战即死的道理，这战确实不止二三分的胜算，但殿下不是适合的人选。”

    “我既然已经是太子，还有谁比我合适冲在最前面鼓舞士气？！”

    李孝彻微怒道。

    “朕！”

    李远山重重的说了个字。

    他沉默了会儿对李孝彻说道：“万岩松，你现在就回去整顿人马，城中六万jīng锐尽归你指挥。”

    “陛下放心！”

    万岩松起来抱拳道：“臣定然带着六万儿郎为大军荡平前路！”

    “不”

    李远山再次摇头：“待朕率军进攻之际，你带着那六万jīng锐从北门出城，护着太子路向西往晋阳城，晋阳城高粮足稳守无忧。若朕胜了，自然会带大军前去汇合。”

    李孝彻愣，眼睛瞬间就红了：“不行！父皇怎么能亲身涉险！”

    万岩松也立刻劝道：“陛下，微臣愿带兵突前，陛下只在城中观战便可！”

    “朕意已决”

    李远山摆了摆手：“就这样安排吧，违令者……斩！”

    ……

    ……

    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皇帝让苏不畏搀扶着自己走出军帐，他抬起头看了眼红彤彤的朝阳，阳光在他脸上勾勒出层金边。他似乎心情不错，眉头舒展的很开。苏不畏躬着身子扶着皇帝散步，两个人走的很慢。

    “苏不畏”

    皇帝忽然笑了笑，侧头看了苏不畏眼：“你知道朕现在在想什么？”

    “奴婢不知。”

    “朕在想着，等解决了李远山之后，朕似乎还能富裕些rì子呢……朕自登基至今这是第二次离开长安城，两次都来的是西北，这地方虽然看着荒凉但天高云淡让人心情开阔，是个不错的归宿。朕笑，是因为朕在得意……”

    皇帝停顿了下笑道：“幸好朕没让人在京郊皇陵里造墓，不然得浪费大笔银子。”

    他在笑，苏不畏心里却满是凄苦悲伤。

    “估摸着李远山也快憋不住了，朕昨rì下旨全军不可卸甲，兵器不可离身，算计着不出两三rì李远山就会放手搏。这仗其实早已经赢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在乎于天意而不是人力可以左右。此战之后，朕打算继续往西走走。朕还没有去过晋阳宫，此战之后当去看看。”

    “陛下想去的地方，就定能去。”

    苏不畏垂着头说道。

    “这话太假了。”

    皇帝笑了笑：“朕想去蒙元王庭，朕还想去大雪山大轮寺，这两个地方无论如何也是去不了了。人活世有未了心愿，没有人能真的心想事成。告诉朕，你可有什么心愿？”

    苏不畏想都没想回答道：“愿陛下长寿安康。”

    “对不起你了。”

    皇帝笑着摇头：“你要是想要个家财万贯良田千亩朕现在还能给你，可你这心愿……朕做不到啊。”

    苏不畏刚要说话，忽然见大将军金世雄快步赶来：“陛下，西平城叛军正在大举调动，看样子是要进攻了。斥候来报，城中的叛军也已经出来，此时正在汇集。”

    皇帝微微得意：“朕又没猜错。”

    “金世雄”

    “臣在”

    “你要是打不好这战，西北三道节度使的差事朕就考虑要换个人来干了。朕以前领兵的时候从不拿自己当皇子看，冲杀不肯落在人后。即便到了今rì若不是身子已经支撑不住甲胄手也握不住钢刀，朕还真想亲自上阵去砍几颗人头下来。苏不畏，取朕的金鸾刀……”

    苏不畏连忙跑回去将皇帝的佩刀取来，皇帝指了指金世雄：“将朕的金鸾刀带上，让它也喝些叛贼血。替朕杀几个，最好用这刀砍了李远山的脑袋。”

    “臣遵旨！臣定不负陛下嘱托！”

    金世雄双手将刀接过来，郑重的绑在自己腰畔。

    “去吧”

    皇帝看了看大营外面：“苏不畏，去选个好地方，朕要观战。”

    ……

    ……

    西平城地处带是西北难得见的平地，做决战的战场最合适不过。数十万叛军列队前行，战鼓声通接着通。大军横着排开往前压，阵法是大隋战兵最常用的基本阵型。大隋战兵进军的时候，分作五军，前后左右中。李远山带兵年深蕴兵法之道，但是这次他没有设置后军。

    大将军石磊率军五万走在最前面，他身后就是李远山的中军。带左军五万的是大将军周定国，带右军的是李远括，李远山的弟弟。

    朝廷大军也早已经列阵完毕，金世雄抬头看了眼那面烈红sè的大隋战旗，眼神明亮。

    这战未必能平西北之乱，但这战必然是平乱最重要的战。皇帝将这战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他已经再无遗憾。满都旗草原上，他被李远山的右骁卫从背后偷袭，左骁卫兵败山倒，这是他领兵以来最耻辱的败，但是现在，皇帝给了他亲手复仇的机会。

    “弩车装填！”

    他挥了挥旗子，前面的将军立刻大声下令。数百架弩车字排开，士兵们手脚麻利的将沉重的弩箭装填进去，绞索转动绷紧，随时可以发shè。数万名弓箭手将羽箭抽出来搭在弓弦上，等着着那声号令。

    就在这时候，对面叛军前军阵列忽然往两边打开，支骑兵缓缓的从步兵军阵后面走了出来，阳光照shè下骑兵身上的铁甲反shè着冷幽幽的光芒。

    那是李远山的重骑。

    金世雄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当初就是这支重骑冲破了他的中军，将他在仓促之间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人马切开。现在，这支重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