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二百三十章敲山震虎

    方解回到擒住王维那个院子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在暗中观察的时候发现了怡亲王府管事秦六七的身影。藏身在路边大树上的方解没敢轻易暴露，因为他不确定秦六七是不是修为高深的人。

    从方解擒住王维到再回来，期间也就个半时辰左右。这么快秦六七就出现在这里，这个院子里显然有些绝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东西。方解不得不暗自说声好运气，碰巧了擒王维的时候这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在。

    直等到秦六七离开，方解才小心翼翼的从大树上滑下来迅速返回。秦六七在院子里留下了人手，方解本想观察下他们会不会把什么东西从这院子转移走。可天sè已经微微发亮，如果再停留下去很容易被人发现。

    回到铺子里，血迹和尸体都已经本沉倾扇处理掉。方解没问她将王维的尸体丢在什么地方了，他信得过沉倾扇的缜密。

    “没什么实质xìng的进展啊。”

    方解将夜行衣换了，用冷水洗了脸后对沉倾扇说道：“除了知道罗耀的大将军府里养着巫师，其他的事点儿都没问出来。王维来是真的不知道那院子里藏的什么，以他的身份也不过是怡亲王府的边缘人物。但从这也能得出来，连王维这样的人怡亲王府都要拉拢，这些年来他手下到底收拢了少人，只怕是个可怕的数字。”

    沉倾扇沉默了下后问道：“要进宫？”

    方解摇了摇：“王维才死我就立刻进宫，难免被人怀疑。皇帝既然让苏不畏联系我，自然会有办法，我等着就是了。”

    他了外面的天sè道：“出去吃些东西我就该去演武院了，你好好休息。”

    沉倾扇嗯了声，等方解换好了院服之后两个人起出门去吃早饭。门口不远处卖热汤面的夫妻已经早早的出了摊，而他们与方解早已经十分熟悉。对这位小方大人，老板夫妻两个的印象都极好。他们觉着小方大人没有点贵人的架子，待人客气真诚。就好像邻居家的晚辈样，点儿也不像是官面上的人。他们喜欢这样的后生，尤其是方解还是寒门子弟出身让人觉着亲切。

    所以方解和沉倾扇走出来的时候，老夫妻起热情的打了招呼。他们两个着那对璧人，打心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般配。男的帅气斯文且前程似锦，女的漂亮身材好起来还属于温柔似水的类型。

    “小方大人早啊。”

    老板招了招手：“还是老样子？”

    方解点头笑道：“老王你不是早，还是老样子。”

    他说话的时候发现摊位上已经有人在吃饭，方解开始没在意。等走进了才发现，这个人居然见过不止次。就是那个上次在怡亲王府里迎面走来和他点头示意的年轻男子，穿袭儒衫，起来斯斯文文。

    坐在面摊上吃饭的年轻男人回头了方解眼，微笑着点头。方解也点头示意，然后和沉倾扇在与那人隔着张桌子的地方坐下来。

    “小方大人，每天都这么早去演武院，辛苦了。”

    老王边熟练的下面边说道。

    方解的注意力在那个年轻男人身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笑着说道：“咱们这样的身份，侥幸进了演武院自然要紧张些，别人的起点就比我要高的，若是不努力些，还不被人甩开几条街那么远？”

    老王道：“这话可不对，谁不知道小方大人是咱们大隋百年难得见的天才？演武院考试九门优异，除了百年前那位李啸大将军外谁还比得了？您可太自谦了，要我老王来，往前推百年，往后推百年也没人及得上小方大人你。至于现在，就别说了。有名的年轻公子，其他人比您差的太远了。”

    听到这番话，那低头吃面的年轻男人手上的动作似乎是微微僵硬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没人注意到他的眉头挑了挑，似乎颇为不屑。

    他安安静静的吃完了碗里的面，然后付了钱后离开。似乎不急着去什么地方，步伐走的很缓慢。

    方解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对沉倾扇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人是怡亲王的人，或许有可能就是接替王维守着那个院子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故意为之……难道是怡亲王怀疑我了？”

    沉倾扇道：“不如我跟着他去？”

    “别……”

    方解摇了摇头：“昨晚的事做的没有任何纰漏，怡亲王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联想到我身上。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并不代表什么，他虽然起来很温和客气，但我总觉得他对我似乎有不小的敌意……若是他带着目的来，早晚会自己露出马脚。”

    沉倾扇嗯了声，脑海里回忆了下确定自己记住了那个年轻男人的长相。

    半个小时之后，方恨水缓步走进擒住王维的院子。直到了后院，在窗口仔仔细细的了，然后走到墙边跃而上，蹲在墙头又仔细了会儿，然后从墙上跃出去，似漫无目的实则直寻找着痕迹。

    很快，他走到了方解丢下王维的那棵大槐树旁边，在树下转了两圈后抬起头了，然后跃上大树。因为还很早，大街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大概两分钟之后，他从大槐树上跳下来，抬起头往四周了，最终选了处房顶跃上去。

    果然，他在房顶的瓦片上找到了极淡的脚印。

    ……

    ……

    秦六七了眼方恨水，冷冷的说道：“你说掳走王维的人是方解，有什么证据？”

    方恨水捏了颗水果丢进嘴里，边咀嚼边说道：“您应该知道，我是做捕快出身。而且我可以肯定，我是江南最好的捕快。若我不是在那样个偏僻的小县，而是在郡治或是京城，定会有很大很大的名气。我自然有我自己查案的手段，所以也自然有理由怀疑方解和这件事有关。”

    “那就说出你的理由。”

    秦六七淡淡的了方恨水眼：“我知道你直想杀方解，王爷却不许你去杀。方解是王爷接下来大计中很重要的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应该知道王爷的怒火谁也抵挡不住。所以你别用这种口气说话，如果有证据，直接说。”

    方恨水懒散的舒展了下身体道：“我说有关，就肯定有关。”

    砰地声！

    方恨水的身子瞬间被股大力击中，他的身子炮弹样向后飞出去狠狠的镶嵌进了墙壁里。碎裂的砖石和尘土纷纷坠落，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变得浑浊起来。方恨水咳咳的咳嗽了几声，下意识的低头了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

    秦六七着他冷冷的说道：“不要以为你仗着有些不知道如何得来的修为就天下无敌，我也不会再说第二遍……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再摆出这样的姿态我会直接杀了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怀疑方解的根据了吗？”

    他松开手，掸了掸身上的浮土后走回椅子边坐下。

    方恨水的眼神里闪过丝恐惧，他实在没有想到秦六七的修为竟然如此高深。在他面前，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意外得来的修为让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确实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他咳嗽了几声，将涌上来的那口腥甜咽了下去。

    “抓王维的人很聪明，出去的时候是踩着王维的脚印走的。但这个人轻功不太好，大街上还能找到些许痕迹。我顺着脚印找到王维被人丢弃的地方，然后擒住他的人便走了。有另个人将王维带走，是从房顶上走的。前些rì子长安城下了雪，虽然雪已经完全融化，但您知道雪其实不是起来那么干净，雪化之后，没人打扫的房顶总是会留下层很脏的痕迹。带走王维的人轻功身法要比第个人高明的，但拎着个百斤的汉子让他的身形微微沉了些，所以在房顶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他平复了下呼吸后继续说道：“我顺着脚印到了东二十三条大街外，这脚印就没了。而方解就住在东二十三条……我这段rì子没有什么事做，每天都起的很早。方解铺子不远处那个卖热汤面的人手艺不错，我喜欢在那吃早点。因为我总是会比方解早到吃完就走，所以他并不知道我经常去那里。”

    “这段rì子我观察过方解的生活习惯，所以知道今天他比平时早出门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而且每天他都是独自吃早饭，今天是和他那个女人起出来的。我怀疑，他们两个昨夜根本就没有睡。”

    听完方恨水的分析，秦六七的眉头皱的有些紧：“这不过是你的推测，而且东二十三条大街上住着的高手，不止方解身边那个女人。不过这件事我会和王爷提起，你从现在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守着这院子，擒走王维的那人若不是因为与王维有私怨而是针对王爷，肯定还会再来。因为我什么都没带走，就是要引那人第二次来。”

    “你的修为确实不俗，但如果点儿功劳都没有，王爷岂会重视？”

    秦六七起身，走到方恨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好胜心强些很好，聪明些好。但要有自知之明，那就最好不过了。”

    说完这句话，秦六七离开了这里。方恨水着秦六七的背影消失不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神yīn冷。

    秦六七回到怡亲王府之后，登上楼船将方恨水的分析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胤。但出乎秦六七预料的是，杨胤似乎点儿也没觉得惊奇。

    秦六七诧异的问王爷似乎并不在意？杨胤笑了笑招手道：“来，你再把昨夜的事跟秦管事说说。”

    新月楼的老鸨从后面出来，垂首对秦六七道：“昨夜里方解化妆进了楼子，虽然装扮的很jīng细，但奴婢还是认了出来。他进来的时候低着头显然是怕别人到，进门就点了雅间，还点了个清倌人。直到了丑时之后才离开，因为喝了酒也没能破了那清倌人的身子。但他在丑时之前确实没有离开过，奴婢可以确定。”

    秦六七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家有娇妻，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偷腥。现在属下明白，为什么方解和沉倾扇都像是夜没睡了。”

    杨胤笑了笑道：“少年风流……既然如此，那孤就做个顺水人情，会儿用轿子把庄蝶送到方解铺子里，孤想那个有大修行的沉倾扇，怎么喝下这坛子醋。”

    “敲山震虎？”

    秦六七赞道：“王爷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