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百五十四章半月山里有鱼

    演武院的学生分成了十个班，周院长从来不会去干涉教授们如何讲课。不会去过问学生们学习到了什么，在他看来如何讲课是教授自己的事，和他这个院长无关。而学不学的会学不学的好，是学生自己的事，也和他这个院长无关。

    所以，周院长对墨万物带着班学生去了长安城北面的大山似乎无所知。等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骑着演武院战马出去的学生们已经快出长安城了。而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因为丘余去寻方解没有找到，问了不少人才知道墨万物拉着学生们去搞什么对抗演练了。

    丘余知道消息的时候大惊失sè，连忙去找周院长。

    当她找到这位大隋德高望重的名符其实的军方第人的时候，这个老头正在午睡。只穿了件大裤衩和汗衫，躺在床上睡的格外香甜。丘余嘭嘭嘭的敲响房门，周院长极不耐烦的起身问道：“什么事？”

    “墨万物带着方解那个班的学生去了半月山。”

    “哦”

    周院长哦了声，又躺下：“去就去了吧。”

    门被丘余粗暴的推开，她跨步走进来微怒问道：“可是智慧就在半月山里，鹤唳道人和卓先生他们追了过去。那山里现在有危险，您难道忘了？！”

    “半月山很大。”

    周院长打了个哈欠，再次不情愿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他们没有那么差的运气，进山就能遇到智慧。要是智慧那么好找的话，卓布衣他们找了这么天怎么会找不到？”

    “因为卓布衣他们不好杀，但学生们好杀！”

    丘余强硬的说道。

    “他们是去半月山干嘛了？”

    周院长问。

    “昨rì有个学生不服墨万物的讲课，两个人有了争执。今rì墨万物便带着学生们去了半月山，他只带了方解和张狂两个人，其他人为另队。目的是为了证明斥候的重要xìng，估计方解和张狂都被墨万物拉去当他的斥候了。”

    “白痴”

    周院长睡眼惺忪的骂了句：“学生不服气，难道就要大费周章带着人跑去拉开架势打场来证明自己是对的？我演武院的教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痴了……学生不服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讲道理。还不服气，那就打到他服气就是了。反正演武院的教授打学生，从来不会背责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周院长反问。

    丘余微怒道：“我直在问您，万方解他们遇到智慧怎么办？佛宗的人要杀方解，方解这次不是自己送上门去被人杀了吗？！”

    “是吗？”

    周院长喃喃问了句，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

    丘余问。

    周院长慢慢的登上靴子，走到桌子边倒了杯凉茶：“你第次见到智慧的时候，他在干吗？”

    “在逃。”

    “然后呢？”

    “半路抓了方解。”

    “再然后呢？”

    丘余怔，似乎有些明白院长的意思了。

    周院长将凉茶饮尽，笑了笑道：“若是你不放心自己那个宝贝徒弟，你就追过去看看。但我却觉着，智慧不会杀方解。如果他想杀的话……方解在第次见到智慧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可别说是什么方解那突然的刀逼退了智慧，白痴都不信这样的事会发生。智慧若是动念杀人，百个方解绑在起也死了。”

    “智慧为什么不杀方解？”

    丘余问。

    周院长白了她眼懊恼的问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

    他走回床边躺下认真的说道：“打扰位老人家睡午觉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身为演武院的教授你应该有这个觉悟。所以如果你现在还不走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我已经很老很老了，午睡对我来说是难得还能找到享受滋味的事。”

    丘余使劲跺了下脚，转身跑了出去。

    周院长抿嘴笑了笑自语道：“也就跺脚这下，还像是个女人。”

    ……

    ……

    墨万物看了方解眼，然后迅速的将视线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方解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丝歉然。他以为教授是因为把自己拉到他的阵营里而有些内疚，却没有注意到墨万物的眼神中意味其实很复杂。

    “先生”

    张狂跟在墨万物后面问道：“这场比试怎么打？”

    墨万物沉默了会儿回答道：“既然是打架，唯的目的自然就是打赢。而要打赢，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把所有的对手都干趴下。就这么简单，还需要问？”

    “呃……”

    张狂诧异了下：“行军打仗，不应该先计划下的吗？”

    “计划个屁”

    墨万物冷哼声道：“和群小孩子过家家如果也需要费脑子计划的话，那我这教授不干了也罢。之所以把你们拉出去上半月山，你真以为是我要教训那个刘爽让他认识到自己错了？如果只是这简单的目的，我难道不会直接揍他顿？”

    “不然呢？”

    方解问。

    墨万物道：“最近很热。”

    这回答似乎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

    但方解明白了，张狂随后也明白了。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在心里骂了句，你他妈的打着对战的幌子，原来就是为了跑去半月山避暑的！

    “你们不知道……”

    墨万物嘿嘿笑了笑说道：“半月山中有座深潭名为月牙潭，其水冰冷刺骨，即便是盛夏时节，只要靠近水潭那凉气就能驱散暑气，非常爽，特别爽。而且……月牙潭中是半月山上唯有活物的地方，这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月牙潭中有种六腮鱼，没有名字，据说百年才能长到尺长，肉质鲜美的没话说。这种鱼不能烧烤也不能炖煮，放点酱油蒜汁生吃，美味绝伦。”

    方解发现原来对演武院任何位教授心存敬意，都是件很不靠谱的事。

    “既然没几个人知道，那么咱们班的人都去了，不就是很人都知道了？”

    张狂问。

    墨万物道：“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咱们得快些比他们先到，然后抓几条鱼吃了再去打架，这样才有力气。”

    方解有些感慨的问道：“出城百里，就为了吃鱼么？”

    “这是什么话？”

    墨万物微微生气道：“难道你觉得不值得？”

    “呃……值得值得，自然值得。”

    方解连忙屈服。

    墨万物冷哼声道：“你们这些才进演武院的学生，自然还对演武院的生活心存好奇。以为自己将渡过美好的三年时光，在充实的学习中完善自己，走出演武院的时候，个个就都成了大隋的栋梁之才。”

    “狗屁啊”

    他低声骂了句：“可你们想过教授们的感受么？每天枯燥而乏味，要面对着不同的学生重复许遍相同的话，要无趣有无趣。对于你们来说每天或许都是新鲜的，对于我们来说每天都是昨天！所以……为了你们能学习到的知识不浪费这三年时间，我们做教授的必须要不时改善自己的心态。别人不给我们找乐子，我们自己找乐子。寓教于乐，不好？既能起到教学的目的，又能放松下来，举两得。”

    方解点头道：“这个理由比吃鱼那个好了。”

    墨万物笑了笑得意道：“我也这么觉着。”

    “我见过的鱼，都只有两腮。”

    方解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月牙潭里的鱼能有六腮？”

    “你见过三条腿的蛤蟆吗？你见过两个头的山羊吗？你见过没有尾巴的猪吗？你见过不长脚蹼的鹅吗？”

    “没见过，但听过，都是些怪胎。”

    方解如实回答。

    “嗯”

    墨万物本正经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月牙潭里的六腮鱼。”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月牙潭里有这种鱼的？”

    “在我还是演武院学生的时候，丘余先生是我的教授。她带我们去过次，那次跟现在很相似之处在于，她也只带了两个学生做帮手，但却没有另批人做对手。那次，我们是奉了周院长的命令，去探查为什么半月山里没有动物的缘故。但是很显然，丘余教授似乎很早之前就知道月牙潭里有鱼。”

    “她怎么知道的？”

    方解刨根问底的追问。

    “你很烦，我开始后悔挑了你。”

    墨万物瞪了他眼，但还是给出了答案：“好像是她在做学生的时候，有人带她去过？”

    “我cāo……”

    方解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直以为丘教授很年轻，最不超过三十岁！”

    墨万物同情的看着方解，眼神里还有种别的意思。方解明白，那意思是在说自己很傻逼……然而就在他有些懊恼的时候，墨万物的下句话让他又找回了点自信。

    “她确实不是很大，之所以资历那么深……是因为她是个神童。”

    “学生明白了。”

    方解回敬了墨万物个眼神，也是同情。

    “您当她学生的时候，肯定就比她大了吧？”

    墨万物：“你可以闭嘴了！”

    ……

    ……

    另条官道上，刘爽在出城之前正在做最后的动员。

    “咱们有三十个人！”

    他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说道：“就算先生的修为很高，就算方解和那个张狂都是斥候出身，但又有什么呢？这次比试比的是兵法而不是修为，先生不能仗着自己修为高就硬闯然后把咱们都揍顿。既然考究的是兵法，而且咱们还只需稳守，这就没有任何可担心的。”

    他的死党，也是他的偶像面目冷傲的在他旁边淡然道：“进了山之后结队而行，就算不安排斥候还能怎么样？方解和张狂是斥候，如果发现他们之后咱们群起而上将那个人制住，先生就算输了，因为他只剩下了自己。”

    这个人叫袁成师，身份很尊贵。他的父亲是大隋河北道总管袁崇武，堂堂二品封疆大吏。而刘爽只是个郡守的儿子，相比来说比袁成师的身份低了许。

    “都听您的。”

    刘爽嘿嘿冷笑道：“早就想找机会揍那个方解顿了，那个傲慢的废物看着就让人恶心！”

    “这是对战。”

    袁成师微笑着说道：“你们如果谁想揍方解顿，那么今天绝对是最好的机会。明目张胆的揍，狠狠的揍。而且揍过之后，先生也绝不会偏袒他。你们也不必有什么以欺少的内疚，因为他是大隋第二个九门优异的天才啊。所以三十个打个，很公平。换个思考方式，你们可以觉着方解应该自豪，以敌三十才能显示出他的骄傲和身份，不是吗？”

    许人都跟着笑，但也有人不以为然。

    在人群里，有个女学生微微皱眉，似乎对袁成师和刘爽的姿态有些厌恶。她直在队伍的最后面没与他人交谈，她是这个班里仅有的两个女学生之。而另个，此时就骑马跟在袁成师的身边，眼神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