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记忆最深的,便是他眼角的疤,像颗泪痣。
据说,泪痣是前世自己死后,恋人哭泣时落在脸上的记号,以此引领着他们下一世再相遇。
可祁逾明眼角是疤,不是泪痣。也或许是,前世孟婆忘了点上,今生以疤的形式为其补上。
如今他们再见面时,莫皑脑海中的记忆,掀得仿若波涛在汹涌。
她欲要关门。
陷入惊讶与欣喜之中的祁逾明快速回神,险之又险地伸腿进来,手按着门,“你不告而别,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却想把我拒之门外,是什么道理?”
莫皑说:“是什么道理,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给我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祁逾明深深凝着她,以他的力气,要推开门不是难事,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做。
“你觉得哪个警察敢抓我?”他沉声,“让我进去!”
“不让!”莫皑十分犟。
他咬牙,“很好!看来,很长时间没人收拾你了。”
莫皑恨极,使劲浑身力气欲将门关上。
可男人只是轻轻松松地卡着门,模样惬意悠然。
“妈妈,是爸爸来了吗?”锦生的声音传来。
莫皑力气一泄,扭头朝着身后道:“锦生,回去!”
她坚决不会让祁逾明这个恶魔把锦生带走,绝不!
祁逾明却说:“小锦,劝妈妈让爸爸进去。”
锦生乖巧地点了点头,旋即委屈巴巴地跟莫皑说:“妈妈,你就让爸爸进来吧,小锦好久没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了。”
莫皑皱起眉,“小锦……”她想说外面那人是怀蛋,但对一个孩子这么说他亲生父亲的坏话太过残忍,只好按捺下这股冲动。
“小锦,大人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好不好?你乖,去看电视。”
锦生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扁扁嘴,委屈巴巴地说:“妈妈,儿子,你就让爸爸进来吧,爸爸好可怜,小锦也好可怜,小锦有爸爸的时候没有妈妈,有妈妈的时候又要没有爸爸……呜呜呜,为什么学校里的小伙伴都既有爸爸,也有妈妈?呜呜呜……小锦好可怜……”
他一哭,莫皑就完全没了辙。
祁逾明瞪了一眼莫皑,搭腔道:“你说说,你狠不狠心?”
莫皑磨了磨牙,还是将门放开。
祁逾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弯下腰抱住锦生,给他擦眼泪,“乖儿子,咱不哭。想要什么,爸都给你买,明天陪你去逛动物园怎么样?”
锦生拍手,笑得十分灿烂,脸上哪里看得出一丝半点的委屈?
她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觉得自己似乎被他们父子合起伙来坑了。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已经进来了,她也不好得再把人赶出去……也赶不走。
重新进到厨房,没多大会,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看向祁逾明,“我和锦生要吃饭了。”
一般说来,主人家要吃饭时,客人也会先行离开。
可祁逾明并不一般,他十分自觉地抱起锦生,“洗手吃饭喽。”
莫皑:“……”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只准备了我和锦生的,加一个你,不够吃。”
祁逾明恍若未闻。
锦生搂紧祁逾明脖子,“我的省下来给爸爸。”
莫皑:“……”你是谁生的?
祁逾明捏了捏锦生的鼻子,“爹没白疼你。”
莫皑见此,索性跟他说清楚,“你没听懂吗?我的意思是你该离开了。”
祁逾明点头,“也对,你是该跟我一起回家了。”
莫皑蜷了蜷手指,“这里就是我的家。你想让我回哪里?祁逾明,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祁逾明看着她,眸光没什么情绪,似乎惊讶于莫皑的转变,也似乎觉得她的转变全在情理之中。
良久,他沉声道:“我没签。协议作废。”
莫皑蜷起手指,旋即咬牙道:“我们分居两年,按理法院也能批准我们离婚。我明天就会找律师。”
祁逾明满不在乎地说:“你尽管找。”
未尽之言是:看谁敢受理这起离婚案?
他四两拨千斤。
莫皑恨得胸腔中窜出一股暴戾,最后抿了抿唇,十分坚定地开口:“祁逾明,这个世界上能只手遮天的不止有你,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人敢跟你对抗,婚,必须离,孩子,也必须归我抚养!”
“好。”祁逾明几乎没半点犹豫。
莫皑眨了下眼睛,太轻松反而让她心底发毛。
下一刻,就听祁逾明说:“连带着抚养我吧,我没了你,比孩子还要可怜,连心脏都不会跳了。”
他说这番话时,语气冰冷,表情不带半点柔情和祈求,却也没有不自然,只是在平平静静地阐述。
莫皑心头却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面对这样的祁逾明,她毫无招架之力,但很快,她便更加认定祁逾明脸皮过厚!
她忽然想到了宫承望。
比起宫承望,祁逾明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懒得再跟祁逾明争辩,将剩下的几个菜端出来。
祁逾明和锦生已经洗好手坐在餐桌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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