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母心切,一时急糊涂犯了错也在情理之中。”
莫皑心中越是悲愤,越是无奈,腰杆挺得就越直。她用了天大克制力才压制住了体内如野马一般正急欲蹿腾的悲愤,语气听起来才和平时无异。
宫若水挑了挑眉,那倨傲模样,仿佛是在说:早这么做多好。
蒋红瑛见两人嫌隙解了,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带着宫若水走了。
整间病房一下子只剩莫皑,与刚才想比,空气中浮动着清寂。
莫皑在原地站了会,之后就拿起之前祁逾明放在桌子上给她解闷的书看。过了最委屈的时段,之后她都不会再流一滴眼泪。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连绵不绝。
……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然一亮。
耳边传来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怎么不开灯?”
莫皑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骤然一僵,她并没抬头,只说:“没觉得暗。”
她看了两三个小时,一本书已经快要翻掉一半,看了这么久也不觉得光线暗,此时白色灯光忽然亮起,许是有了比较,竟觉得刚才的确暗了些。
面前茶几上放上来一个塑料袋子。
祁逾明在她身边坐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放好。蔬菜粥、蛋饺……都是一些清淡的饮食。
她鼻尖充斥着食物的香味,也有一股自他身上传来的沉香味,还有一丝冷飕飕的风雨味。
祁逾明把她的书拿掉,“愣着做什么?我亲自买上来给你,你多少给个反应。”
莫皑抿了抿唇,拿起筷子,端起粥舀了一勺尝过,“很好。”
祁逾明怔怔看了她一会,“莫皑,你在想什么?”
她捏着勺子的手骤然一紧,扯开话题,“今天妈带着宫若水来过了。”
祁逾明脸色骤然一僵。
莫皑眼观鼻鼻观心,“妈当个和事佬,让我原谅宫若水。”
再次说到这个,她内心已经毫无起伏。
“我同意了。”
然而,这四个字出口,她却忽然梗住了一般。鼻头有些酸,眼底似乎有水汽氤氲而起,她眨了眨眼睛,继续吃。
她也很奇怪,明明已经平复的心情,为什么会在跟祁逾明说这些话时,毫无征兆地起了波澜?
或许,在她心底,她已经将他完完全全当做依赖。即便表面上再怎么不在乎,她依旧想要有个人疼。
祁逾明似乎并没注意到莫皑忽然的情绪低落,在她身边不动如山地静静坐着。
过了会,拿出早上没看完的文件继续看。
莫皑吃完后,把东西收了。刚吃完不想坐着,便站在窗前看连绵不绝的雨。
站到腿酸,莫皑才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的书。
她把一本书翻完了,抬头看眼祁逾明。
他依旧在认真专注地看文件。
莫皑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可看祁逾明的样子似乎还不想走。
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太过专注忘记时间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但留下来他能睡哪?
沙发?
他长手长脚的,要睡沙发,非得有一截腿露在外面不可。
莫皑思虑再三,决定提醒他一下,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时间不早了。”
祁逾明笔帽在鼻尖上咔哒一套,磕在桌上,揉了揉眉心,英俊的脸上略显疲态。
莫皑看着,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可很快,她就狠下心来强行移开目光。
耳边,响起祁逾明沉磁的嗓音,“也对,该上床了。”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在莫皑听来,暧昧得仿佛透着某种暗示。
即便恨眼前这个男人,她依旧觉得耳根烧得慌。
祁逾明看到了她绯红的耳垂,眉梢一挑,轻笑出声,“莫皑,想什么呢,耳根都红了。”
莫皑撑了撑腮帮子,回他四个字,“你想多了。”
说完,返身上了床。她才不想管祁逾明在哪睡,反正她要先睡了。
祁逾明说:“莫皑,你胆是越发肥了。”
莫皑不回应,不是她胆肥了,是她心中对祁逾明的愧疚,没有了。
自从他跟宫若水联手将她送进监狱时起,她对祁逾明的愧疚,便荡然无存了。
至于最后为什么又要救她出来?大概是——良心发现了。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水声。
莫皑听着,心中闪过一丝诧异,祁逾明这是不打算走了?
很快,水声消失。祁逾明沉稳平缓的脚步声响起,间或夹杂着毛巾擦拭头发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祁逾明站在床边,伸手推了推莫皑,“挪挪。”
莫皑猛地睁开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祁逾明面色有淡淡的不耐烦,“我让你挪挪,我要睡觉。”
莫皑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家里的大床上,而自己占了祁逾明的位置。
她赶紧坐起身,左右看了眼床榻,还不信邪用手比了比,最后,她说:“医院的床,似乎只够一个人睡。”
祁逾明很自然地说:“挤挤。”
莫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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