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作者:贺坚强

    云峥侧着耳朵听天坑地下的动静，下面很乱，猴子的叫声，孩子的哭声，女子的怒骂声，乌鸦扑棱着翅膀呱呱的叫，中间还夹杂着彭九的惨叫声，听他怒吼的意思似乎是他的老二受到了袭击，云峥不管彭九的老二是不是受到了伤害，他只想弄明白是什么人可以驾驭这些猴子和乌鸦。

    乌鸦才从地坑里飞出来，就被早有准备的猴子和憨牛用大网给罩住了，只都没跑掉，自从见识了高昙晟的武功之后，云峥般情况下都会准备这种用牛筋编织的大网。上面布满了倒钩，对付高手最合适不过了。

    两只金黄色的猴子沿着天坑的洞壁窜了上来，吱吱的叫了两声就敏捷的避开众人的围捕，找了个空档，嗖的声跑掉了只，另只运气不好，恰好遇到了匆匆赶过来的笑林，被人家把就抓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先上来的个斥候笑的已经不成了，指着天坑对云峥说：“将主，底下就只有个小女子和三个小孩子，再加两只猴子，十几只乌鸦，咱们丢的东西全部都在，大饼还没有吃完呢。只是老彭倒了霉，被那个小女子伤了老二，估计过会才能上来。”

    不用他说，云峥已经看到了那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小女子还有三个脏的不像话的小孩子，可能和猴子在起生活的久了，只知道呲着牙朝大家赫赫的吓唬。其中两个孩子的嘴角有血，把牙齿都染红了。

    跟上来的斥候见都监的面色不豫连忙道：“小的们才不会和小孩子般见识，是他抱着我的腿张嘴咬到甲叶子上了，不关我们的事。”

    “带回去，全部带回去，把洞里的东西也取上来，这里就不适合人住。”云峥说完就拨转马头往回走，彭九这时候不愿意上来，就是害怕自己看见他的窘态。

    苏洵看着女三男四个孩子笑道：“顽皮！把万人折腾了三天。”

    或许是苏洵那张脸学究脸看起来比较和善。小女子不再挣扎，低着头乖乖地不吭声，被甲士提着放到马背上，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却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朝山上看。嘴里还发出吱吱的叫声，笼子里装的另外只猴子也跟着叫。

    乱哄哄的回了温泉关，彭九钻到自己的后营不见了人影子，走了十来里路的功夫，他已经和两个人打过架了，都是笑话他的军头。

    回到大营，云峥瞅着脏兮兮的小女孩，又看看脏得没样子的三个小男孩，对跟过来的老邵说：“给他们烧点热水，洗干净了再问话。”

    老邵笑眯眯的点着头。就给四个孩子松掉了身上的绳子，对年纪最大的小女孩道：“丫头，去洗洗身子，洗干净了吃饭，吃完饭将主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到底是小孩子。云峥军帐里有甲士给了他们很大的威压，看看老邵还算和蔼，就不做声跟着出去，最小的两个紧紧地抱着小女子的腰拥作团，小女子就像是只护雏的母鸡牢牢地牵着两个小的，看得人心酸，这让云峥忽然想起自己背着云二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样子。恐怕和他们没有大的差别。

    问话其实都是余的，两只猴子估计是他们养的，跟人处的久了，慢慢就有了灵性，按理说这四个孩子在这片山里是没有活路的，能活到现在。恐怕就是因为那两只猴子的缘故。

    至于乌鸦，云峥都能想到原因，猴子掏来了乌鸦蛋给孩子们吃，结果小女孩发现了几个破壳的小乌鸦，然后就开始养乌鸦。最后乌鸦也就成了他们的好帮手。

    恐怖的事情说清楚了其实很简单，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也就有了神怪的说法。

    四个洗干净的孩子还是很耐看的，云峥吃晚饭的时候，见到了那四个孩子和只猴子，他们也在吃饭，不过最好吃的东西都喂了猴子，小孩子虽然像野人，但是吃饭的时候却非常的有规矩，猴子先吃，接下来是两个小孩子，也能熟练地用筷子，白花花的米饭对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小孩子几乎是把脑袋钻进碗里，吃的热火朝天，大点的孩子流着口水在边看。丫头却在拿秕谷喂那些簇拥在自己身边不离开的乌鸦。

    老邵笑呵呵的把大碗浇了肉汤的米饭放在大点的孩子身边，给了双筷子，就看那个孩子费力的把脑袋扭过去，把饭碗推到女孩子的身前扭着头说：“阿姐，你先吃，我不饿！”

    小女子又把饭碗推到他面前说：“阿弟先吃，姐姐喂大黑。”

    老邵笑道：“都吃，都吃，饭着呢。”抬手也给丫头装了碗饭，也浇了肉汁。大小子那里还忍得住，抱着饭碗就加入两个弟弟吃饭的行列。

    小丫头倒是个文雅的，面吃饭，面看着温泉关上飘着的旗子，又偷偷地看正在吃饭的云峥，还拿眼睛偷瞄云峥小案几上的文书。

    “别看，这是大宋的机密，不是你看的东西。”云峥喝了口菜汤说道。

    大点的孩子把沾满饭粒的脸从大碗里抬起来惊讶地道：“你们是王师？”

    云峥没好气的道：’要不是王师，谁给你洗澡换衣服给你饭吃，广源州的那些强盗早把你们扔到锅里煮着吃了。”

    小丫头起来居然很正规的做了个蹲礼道：“能否借大将军的印信观？”

    云峥放下饭碗，看着小姑娘道：“白虎节堂和白虎印信都不是你个小姑娘能看的，就算是给你看了，你也看不明白，好好地吃饭，等你吃饱了，就带着弟弟去后面睡觉，温泉关马上就要打仗了，下次使节来了，让他们送你们去节度使衙门，那里有抚育院会安排好你们的。”

    和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说军律有点过分，不知为什么云峥就是想看看这些孩子的反应，他甚至有个强烈的愿望，希望这四个孩子也和自己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但是看了那个女孩子标准的蹲礼之后就没了兴致，口喝干菜汤，打算离开。

    “太子右赞善大夫，知康州府赵师旦之女赵迎春恭请将军亮出将军印信，小女子有紧急军情上报！”小女孩的稳稳的，两只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云峥动不动。

    云峥吃了惊，康州知府赵师旦已经于去年战死，家眷流落荒野，难道说这个小女子真的是赵师旦的女儿？

    “赵公乃是本将最敬重的位广南官吏，你若有真凭实据就拿出来，如果没有，我看你年纪幼小也不与你计较。”

    云峥的这番话说的倒是事情，看遍了广南官吏，也只有赵师旦是个敢战之人，虽然只有三百老弱，竟然敢出城和侬智高的先锋作战，而且还杀了几十个盗匪，后来部下死光，自己也身受重创，不得以回到公堂，在那里大骂侬智高，算是条好汉。

    “谢将军夸赞，家父不过是尽忠职守而已，小女子只问将军句话，刚才听大叔说贼兵瞬息及至兵力雄厚锐不可当，不知将军，是战！是逃？”

    云峥笑道：“战又如何，逃又怎地？”

    赵迎春字句的说：“将军如果想战，就请出示兵符，如归想逃，小女子这就请离开军营，继续在这里等候位敢战的将军。”

    “没打算殉城？”

    “小弟年幼，还要继承赵家香火，小女子不敢轻易言死。”

    云峥长叹声，躬身施礼道：“起居舍人，通直郎，武胜军马步军都监云峥见过赵家娘子。这是本官的印信，小娘子尽管观。”

    云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印信拿给小姑娘，只看小姑娘拿印信的姿势就知道这是个受父亲宠爱的，经常把玩父亲的印信，才会知道大宋官印奇怪的书写形式和暗记。流落荒野年，年纪小的都开始有点兽性了，她依然保持着官家贵女的风貌，这让云峥想不佩服都不成了。

    女孩子验看了云峥的印信，恭敬的交还给云峥，然后就打了个响亮的唿哨，她脚底下的那只正在吃东西的猴子立刻就窜了出去，攀着城墙三两下就跳到了荒草里，不知道去了那里 。

    “小金去找大金，它们会把家父的印信，和遗书送过来，还有些绝密的军报。云将军，您确定自己是要在这里死战吗？”赵迎春问道。

    “是杀人，不是死战，黄师宓还没有资格要我武胜军死战，他们来到温泉关，寿数就该终结了，我想和别人作战，或者还想去远处作战。”云峥挑挑眉毛，很不正经的说道。

    “请容小女子观战！”赵迎春还是盯着云峥看，似乎想看出云峥的真正意图来：“黄师宓三个月前通过温泉关去了宜州，将军为何不去追击？”

    “我在等黄师宓筹集好粮草到温泉关下送死！”云峥不负责任的回答道。

    “宜州的那些百姓您就弃之不顾了吗？”

    “我是军人，必须要遵守将令，上官要我固守温泉关，所以我只能固守温泉关，等敌人自己送上门来，其余的于我无关啊。”

    云峥继续敷衍赵迎春，眼看着两只金色的猴子背着个小包袱连蹦带跳的跑过来，云峥拍拍小姑娘的肩膀说：“把你父亲的遗物收好，很贵重！我就不看了，看次就次伤感，我是统军大将，临战前最不宜情绪波动。”说完就离开了小小的伙房。

    ps：

    第三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