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作者:贺坚强

    “夹竹桃应当慎用，此物乃是大寒之属，花，茎，叶均有剧毒，其中以枝干中的毒性最重，豆沙县盛产此物，老夫年来欲将此物和药，奈何其毒性过于猛烈，均不能成事，少兄别开蹊径，将夹竹桃鲜枝以榨油之法取其白色浆汁，晒干之后变成了成药，猛烈地毒性减弱了很，老夫这些日子直都在尝试，少兄的炮制之法，确实有效。”

    回春堂的老掌柜轻捋着白须，和云峥谈笑甚欢，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有个瓷盘，盘子里装着些微微发黄的白色粉末，这既是云铮好不容易晒干的夹竹桃白浆。

    听了老大夫的席话，云峥苦笑声道：“您老有所不知，为了这东西，五沟大师说小子会下阿鼻地狱，永世沉沦。”

    老大夫微微笑劝慰云峥道：“方外之人总是慈善些，dān xīn 你拿这些东西去害人，却不知你是在剥除毒性，这些干品，除非大量服食方能夺人性命，大寒之物都是苦的，就算是无知的幼儿，也不会去吃这样的苦物，五沟大师虑了。

    何况老夫已经摸索出来三个药方，干品配炙甘草，主治心肾阳衰，水邪凌心之心悸。配桂枝，则活血祛瘀，通经止痛之效增强。配麻黄，就有平喘止咳，利水消肿之效。

    这是遗香万世的大功德，可以消人病痛，活人性命，是菩萨见了也会拈花微笑的好事，怎么可能会永坠阿鼻地狱。”

    云峥总算是笑了出来，拱手对老掌柜说：“您是杏林妙手，德高望重，只要您老人家不认为云峥是在伤天害理就好，从今后，豆沙寨就开始向您的回春堂供应这样的干品，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生产药品之事晚生来做，救死扶伤之事就有劳先生大驾了。”

    老掌柜含笑点头，忽然想起事又道：“老夫研制出来的三道秘方……”

    老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峥lì kè 就插话道：“那三道秘方乃是老掌柜耗尽心血研制出来的，切荣耀都应该归于您的足下，晚生还不至于无耻到夺人之美，秘方乃是回春堂的秘方，与豆沙寨无关，与云峥无关，老先生今后切莫说出这样让云峥汗颜的话来。”

    老掌柜见云峥把话说的坚决，也就不再坚持，回春堂有了三种有效的秘方自然是大大的好事。现在人家不在秘方的归属上纠缠，自己也不是无耻之人，返身去了药铺前堂，给云峥包了些幼儿用的药草，从洗浴药汁到爽身粉，直到打虫的药物应俱全容不得云烨jù jué ，就塞到了他的手里。

    在大宋，最贵重的药物jiù shì 幼儿使用的保健药，这是个幼儿死亡率极高的时代，这样的套药物非常的难得吗，只有大富之家才能用得起。

    云峥对这些东西当然不会jù jué ，丝毫不加以推辞就装到包包里，云二非常的需要这些东西。礼物收的tòng kuài ，不但收礼物的云烨gāo xìng，jiù shì 送礼物的老掌柜也gāo xìng，既然云烨收了礼物，就彻底说明他不觊觎回春堂的三个秘方，这也是人情世故交往中的种试探方式。

    “小小年纪就明礼仪，知孝悌，索取有度，将来不难成为大器！”在云烨的牛车转过街角的时候，背着手送客的老掌柜由衷的赞叹声。

    云峥听不见老掌柜的赞叹，却在暗暗地发愁，老掌柜说的半点没错，有毒的东西般不是苦的，jiù shì 麻的，无色无味的毒药现在只是种传说，那需要极为高深的化学知识和药品才能配置的出来，自己拿着大包比黄连还要苦的东西指望去毒死谁？

    吐蕃人又不是武大郎，可以被潘金莲和王婆硬按着往嘴里灌毒药，现在唯的法子jiù shì 让毒药变得不苦才成。

    所以在路过集市的时候，买了包糖霜掺在夹竹桃干品里面，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降低毒性，这都是需要做实验的，huí qù 之后让苍耳叔帮自己抓几只猴子回来试药。

    弄好了药物，又从集市上买了些腊肉和云二都喜欢吃的烤豆腐，米酒也买了些，这才zhǔn bèi 出关，如今的关头上的可不是那些老弱病残，全都是精壮的汉子，上次吃了大亏，成都府派来的新的副将，据说是位从秦凤路，凤翔府过来的悍将，同过来的军卒也是秦兵，个个身高马大的看着就不太好惹，军纪也比以前好很，只要是熟悉的本地人并不为难你，如果是外地人，就会盘查的很严。

    牛车很快就出了关门，吱吱呀呀的驶上了山路，这段路是云峥最喜欢的段路，山高水清，白云悠悠，山路两边繁花似锦，闭上眼睛闻着清冽的花香，不时有缕白云自身边飘过，美的让人心颤。

    老牛早就熟悉这段路了，用不着驱赶，自己就不紧不慢的赶路，不时地甩动下尾巴驱赶飞过来叮咬自己的牛虻。

    云峥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低飞的白云，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完全沉浸在这没有丝毫瑕疵的美景之中，每次呼吸都显得格外珍贵。

    牛虻不光叮咬老牛，它也叮咬人，趴在草丛里等候肥羊的猴子和憨牛就不胜其烦，这东西是闻着汗水wèi dào 飞过来来的，越是不注意个人卫生的人，就越是容易被叮咬，而猴子和憨牛两个人根本就谈不到个人卫生，憨牛头脸上的血痂子都还没有洗掉呢。

    从清晨就趴在草丛里等候肥羊出现，前面也不是没有肥羊，只不过那些肥羊过于强悍，豆沙寨的人自从上回跟着云峥去了趟豆沙关手上沾了血之后，乡农唯唯诺诺的样子就不见了，变得彪悍而自信，几个壮汉和妇人扛着货物，背着背篓结伴而行，根本就不是猴子和憨牛能惹得起的，所以只好把自己往草丛里藏得深些，jì xù 等些落单的肥羊。

    老天不负苦心人，辆牛车晃晃悠悠的驶了过来，最让他们妒忌的是牛车上有个青衣少年，翘着脚躺在牛车上，脚尖晃晃的悠闲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