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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王妃第94部分阅读

    11处特工王妃 作者:肉书屋

    背影和一双阴冷的双眸,还有一只有力的手

    谁辜负谁,谁亏欠谁,真的能算得清吗?

    他们之间,纵然无法携手,也并不一定就要分个你死我活。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房门发出咯吱的一声脆响,将抵门的凳子推开少许。她以为是风,就回过头去想要关门,谁知刚刚走到门口,房门骤然被打开,一个披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苍茫的大雪之中,身后只有一名青衣随从。她看不到他的脸,一时间,只能看到一双黑的好似深渊般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射在了她的身上。

    青海长空第186章:燕风将至

    有那么一瞬间,楚乔甚至以为她又看到燕洵了。

    外面没有一丝月光,只有漫天呼啸的风雪,吹在人的脸上,像是冰冷的刀子。那人站在那里,斗篷将他包裹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穿过层层风雪,定定的看着她。房间里的烛火在开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全部被风吹熄,只有淡淡的清雪白光闪烁在浓墨的夜色之中,越发映照出那个模糊地身影沉重且压抑。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瞬,那人缓缓抬足,微微垂下头,步履因为透着几丝疲惫,一只骨瘦嶙峋的手凑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一声。

    房门被关上,三个人站在狭小的灵堂之内显得有些狭窄。驼背的青衣仆从手脚麻利的将白烛重新点燃,幽幽的光线缓缓地照亮四周,也照亮了那人斗篷之下静静垂下的花白的鬓发和他袍袖之下一双满是褶皱的手。

    刚刚被楚乔用来抵门的矮凳被那仆从擦干净,那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坐下,背脊弯着,隐约可见隐藏在衣衫之下的身体是多么的羸弱。

    楚乔仍旧站在那里,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说话。她甚至有些疑惑,这样一个病瘦羸弱的人为何会让她在一开始那么震惊,甚至以为是燕洵亲至。

    仆从退下,站在门边,整个身体都隐藏在灯火的暗影里,低着头,像是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蒙昧的光线柔和的投下来,风从露瓦的屋顶灌入,呼呼地响,烛火也一晃一晃的,好似随时都熄灭的样子。那人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她,突兀的说道:“今晚的风雪真大啊。”

    楚乔一愣,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人,她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紧张。好似有一股低压的气势从他身上一点点的流泻而出,渐渐的弥漫了整间屋子,连带着呼吸,都变得低沉了起来。

    “是,的确很大。”她点了点头,静静的说道。

    “已经有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那人的年纪应该已经很大了,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苍老和疲惫:“似乎还是十五年前的冬天,也有过这么大的风雪,连京都府尹门前的那颗老槐树都被吹断了。”

    十五年前······

    正是燕洵家破人亡的那一年,那个寒冷的冬天,他们还缩在城南破败的驿馆里,烧掉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还是被冻得浑身长满冻疮。

    “今年的上元灯会热闹吗?”

    那个人很是自然地问道,好像他们是已经认识好久的朋友一样。

    楚乔微微侧头,说道:“天公不作美,搅了一场好灯会。老先生也是来看灯会被风雪阻在这的吗?”

    那人低声一笑,说道:“我这样的身体,还看什么灯会?”

    楚乔略略挑眉,沉声问道:“那么先生,是专程祭拜燕老王爷的吗?”

    尽管看不到面孔,但是楚乔还是可以想象得出他无声的一笑。

    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绵长的钟鼓之声,那是上元灯会的十八声更鼓,就在圣金宫内的天程塔上,由钦天监主持,由有名望的高僧焚香礼佛,念诵平安经文,祈祷着明年的风和雨顺、国泰民安。

    楚乔听到声音,微微准过头去,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些失神。

    “这义庄这么荒凉,你一个女儿家呆在这间灵室里,不害怕吗?”

    楚乔转过看向老者,心知能这样轻易走进义庄而不被月十三等人发觉的人绝不是一般人,几个能在这个时间来到此地的人在心里一一过滤,却始终找不到这样一个人物,不免越发疑惑了起来。可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淡笑着说道:“心中坦荡,便无所惧,比起人心来,所谓的游魂野鬼,不知道要善良多少倍。”

    “心中坦荡?”老者音调微微上扬,静静笑道:“这个世上,真正能够担得起这四个字的,又有几人?”

    “自己觉得自己担得起也就够了。”楚乔站在原地,一身雪白长裘在灯火下看起来尤为清丽,脸颊光洁,有着晕白色的光圈,她静静的说道:“有人做了一辈子清官,忠于社稷,不取民分毫,两袖清风,一生坦荡。有人却终身碌碌无为,辛辛苦苦养家糊口,可是却没有作j犯科,是以心中并无愧疚亏欠,也担得起坦荡二字。心之所安,取决于自己,并非取决于成就。”

    老者微微扬眉,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绢灰,轻飘飘的落在他的长袍下摆上,他沉思片刻,随即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外面风雪这样大,老先生漏夜前来,可是心有牵绊吗?”

    “人老了,难免容易想起些浮生旧事。”

    狂风乍起,一下子卷开房门,阖屋的烛光顿时全部熄灭。那仆从一惊,年纪虽然已经大了,身手却利落的很,两下就门关上,又想要掌灯。老者抬起眼眸,目光望着黑暗幽深的一排排棺木,笑容一丝丝的敛去,摆手道:“就这样吧。”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得到头顶呼啸而过的风声,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透过窗外的雪光,一惊隐隐能够看清楚人的身影。

    老者将斗篷摘下,说道:“他可能是不想见到我。”

    “我带了酒,你陪我喝一杯吧。”

    这没待楚乔回答,身后的老奴一惊走上前来,在地上铺上一层绢布,上面摆了两只酒杯,一只莹白剔透的玉壶,在黑暗中微微发着亮光。杯盏倾满,酒香四溢,老奴双手为楚乔奉上一杯水酒,楚乔在鼻息间闻了闻,说道:“是青丘的青女娇。”

    老者笑着赞许:“好灵的鼻子。”

    楚乔一笑:“我酒量不怎么样,唯独闻酒比较在行。”

    说白,从发间拿下一只银簪,探入杯中,片刻取出,在鼻息间一嗅,随后才放心的仰头饮下酒水,赞道:“果然是好酒。”

    老者见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验毒也没有着恼,反而很感兴趣的说:“把你的簪子也借我一用。”

    楚乔微微一愣,说道:“酒是你自己带来的你也不放心吗?”

    “小心点总是没有坏处。”

    老者学者楚乔的样子将银簪探入酒杯,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只火折子,点燃之后照着看了很久,才仰头喝酒。

    楚乔失笑:“你这个样子,其实反而更加不保险。”

    老者微微诧异,问道:“为什么?”

    “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腐蚀银器的,况且就在刚刚我递给你簪子的过程中,就有好多种办法可以下毒。就算不用毒,你离我这么近,难道不怕我是刺客吗?”

    老者望着她,并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很认真的问:“那你是吗?”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老者皱着眉,似乎在努力思索的样子,过了好一阵,才说道:“我不是很相信。”

    楚乔呵呵笑起来,说道:“是啊,农夫今天想吃鸡,所以不杀猪,可是不代表他明天不会杀猪啊。”

    “你将我比作猪?”

    “不不,”楚乔摇头:“你这样的人,三分像狼,三分像蛇,另外的四分我就看不出了,不过总归不是好伺候的。”

    老者笑着对门口的老奴说道:“看看这个丫头的嘴,堪比御史台的几百根毒笔铁齿了。”

    老者似乎很是开心,很放松的招呼楚乔坐在和他一起喝酒。外面的风雪越发大了,楚乔拉过一只椅子,擦干净就坐了下来,和他一杯一杯的喝起酒来。

    四下里一片漆黑,唯有屋顶上露下几率光线。

    那酒有着诱人的香气,只要喝上了第一口,就会引诱的你想去喝第二口。即便是没有毒的酒,喝多了也是会眼花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乔的头渐渐晕了,她伏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拄着头,缓缓地闭上眼睛。和那老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们似乎说了很多很多,可是她却渐渐的记不住了。她的心里很平静,好似有大片大片雪白的海浪一层层的掠过,轻柔的扫过她洁白的手指和脸颊。

    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爷爷抱着她,一板一眼的教她太祖长拳,教她战地擒拿手,教她认|岤攻击,教她使用各种武器匕首,还拿着主席语录让她一遍一遍的背诵。每天早上还要站在党徽下面宣誓,她那时候才只有几岁,可是也觉得很庄严肃穆,站在虽然年迈却仍旧硬朗的爷爷背后,大声的一遍遍的说:“忠于主席,忠于党,忠于人民,在国家和人民需要的时候自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然后画面一转,来到了一片清冷的深宫,大大的月亮照着他们的头顶,男孩子倔强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头上的新发簪气的咬着嘴唇,恨恨的不肯说话。她吓得连忙摘下发簪,紧张的去哄她,说这是赵十三硬塞给她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过了好长时间,才见他扭捏的拿出手心里一只丑丑的发簪,似乎是用铜条自己打磨的,只是光秃秃的一根,没有任何装饰。他的手指有些破皮,有几处已经流血了,用绢布胡乱的包着

    随后,一双像是狐狸一样的眼睛从水波中凸显而出,男人穿着一身大红华服,坐在水阁之上拉风的吹着长箫。一群花团锦簇的女孩子围绕在他的四周,眼神迷醉,像是喝了两坛女儿红。他远远的看到她,突然站起身来,冲着她使劲的挥手,大声叫道:乔乔!乔乔,快过来

    然后,画面一转,漫天的波光随之而去,一团团的烟雾在漫长的古路上游荡起来。光影倾泻,飘飘洒洒,好似飘过了那漫长的一生,变作了那个孤高清俊的男子,又是三年前的上元灯会,他和自已赌气,因为她不愿意随他去青海。他气哼哼的走在前面,理也不理她,走之前还大骂她是个死心眼的白痴。她生气的捡起一块土块,从后面扔过去,正巧砸在他的头上,他气得脸颊铁青,回过头去恶狼狠的瞪着她。

    然后,船舟摇曳,两人相拥在细若牛毛的雨丝之中,他在她的耳边喃喃的说:“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就在这时,一个童稚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耳边“最后,他死了,他也死了,她一个人伤心,就离开了,最后也死了只到下他一个。”

    是的,是的,她是在做梦,李策已经死了,已经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杀死了,就死在她的怀里她看到他胸口溢出了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花,她触碰到了他冰冷的身躯和紧闭的眼帘,他靠在她的肩头上死去了,再也不会笑着叫她的名字,再也不会伸手掐她的脸颊,再也不会夜里翻窗跳进她的寝房,再也不会偷偷翻看诸葛玥给她的书信,再也不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温柔的看着她,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跟她说,别怕别怕,还有我呢,还有诸葛四呢,就算燕询那小子,也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天地间都是茫茫的北风,染红了的大雪从天而降,她看到了诸葛玥和燕询对持沙场,她看到了干万人的精魂飘在苍穹,她听到了大地的哀鸣,听到了风声的凄厉,看到天裂了一块,有凝重深红的血从缝隙缓缓溢出,落在这片血肉模糊的大地上。她看到诸葛用刨下了,背脊裂开,仍日是很多年前她刺伤的那个伤口,有森冷的利剑透体而出,她看到燕询手拿着三尺血剑,站在累累血尸之上,干万只箭射过来,天地间一片漆黑,他站在天地的最顶端,脚下不断渗出鲜红的液休,身上插满了利箭,可是却不倒下。

    千军万马席卷而来,所有的画面都破碎了,犬戎的狼刀砍碎了西蒙的版圄,她跪在千丈湖的冰原上,看着天地在一瞬间崩塌,耳边响起了他一遍遍的低呼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她的眼泪一行一行的涌出,漫过尖尖的下巴,一滴滴落入雪白的大裘之中。

    老者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再无刚刚的笑意,变得淡漠且狐远。他转头时着老奴说道:“是她吗?”

    那老仆弯着腰,永远都是那副谦卓的楼样,小声的说:,是她。”

    老者微微一笑,可是眼底却没有半标笑意:“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

    老仆微微欠身,却并不接话。老者沉吟半晌,突然伸出手指,指尖扫过楚乔的脸颊,触碰到一滴冷冰冰的湿润,他顿时一愣,将指尖放在口中,舌尖缓缓舔祗,一片瑟瑟的咸。

    安福,有人喝了黄梁酒还会哭吗?”

    房间昏暗,老奴似乎也没有发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正在静静的哭泣。他连忙点燃一支烛火,凑到楚乔的身前,仔细的看,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眼泪一行行的落下,就那么无声的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安福的声音带着几许震惊,过了好久,才缓缓的说道:“奴才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喝下黄梁会哭,这个女子,想必心里是有很多很多的苦楚吧。

    说完这话,安福微微皱起眉来,似乎有些不解。

    这样的尊贵的身份,也会有苦楚吗?”

    老者闻言却微微一笑,淡淡道:“越是自以为抓住了幸福,越是害怕会有失去的一日。这个孩子的心里。恐怕有着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恐惧吧。

    陛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老者点了点头,戴上斗篷,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摆在地当中的一具棺木。

    世城,你说大夏还有国祚几年呢”,

    冷风吹来,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他突然咳嗽了几声。一边轻笑着,一边打开了房门,就那么走了出去。

    残灯一豆,发出惨白的光,在风中晃了数下,仍日没有熄灭。

    女子一身白衣,靠在椅背上,微微歪着头,眼泪一行行流出,安静的,像是一片安逸的湖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她轻轻的皱眉,明亮的灯火有些刺目,梅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是欢快的说:醒了醒了,太好了。”

    楚乔皱着眉,只见只有梅香站在她的身边,寰儿提着一只灯笼站在另一边,都很是紧张的看着她。

    小姐,你怎么了?”

    楚乔四下看了一圈,早已没了那个老者的影子,不免有些失神,她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梅香顿时埋怨道:这里这么冷,山姐怎能在这里睡觉呢?”

    我看夫人是太累了,外面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去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荣儿仍旧在呼呼大睡,墨儿也缩在菁菁怀里,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场风雪将热闹的上元灯会搅散了,一路回去,只见遍地都是破碎的灯笼碎片,街道空旷凄凉。她掀开马车的帘子,遥遥的望出去,只见到处都是一片清冷,没有一丝灯火,只有义庄的门前孤零零的挂着一只白色灯笼,完好无损,也不知是如何在刚刚那场风雪中存活下来的。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月六守在门前,见到他们几人顿时长吁一口气。上前说诸葛玥早就回来了,已经出去找了她好几趟了。

    楚乔连忙回房,走进正厅,脱下大裘交给下人,就蹑手蹑脚的走进寝房

    从那样一个阴冷的地方回到家中,温暖的乞息扑面而来,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水香,袅袅的一竖,盘旋直上。屋子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她静静的走过去,只见他面色微微有些潮红,就那么和衣躺在床榻上,已经睡着了,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好似在睡梦中也有什么生气的事情一样。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可以嗅得到浓厚的酒气。他的酒量向来不是很好,今晚想必是喝了很多酒,才会这样睡过去吧。

    红木床柱上,桂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灯笼,眼珠通红,耳朵长长的,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兔子形状。

    她脱掉鞋子,就那样侧躺在他的身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低沉的呼吸,一颗冰冷的心渐渐暖了起来。

    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挥去了那个绝望的梦现。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他们会在一起,会好好的生活,他们会生下一个孩子,他们会一起离开这里,在一个崭新的地方开始他们的生活。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春宴过后,大夏皇朝的疲弱就越发的凸显而出,陇西一带灾民遍布,行走在驿道之上,随处可见贩卖妻儿易子而食的百姓,朝廷虽然已经颁下了赈灾檄文。但是尽管夏皇已经竭尽全力抽调国库金银,但是大夏如今毕竟国力不足,战争如同哮人的野兽,张开了血淋淋的巨口。短短的几年之间,就将昔日一个全盛的帝国抱得骨瘦如柴。

    然而燕北的日子毕竟也不好过,虽然凭着从卞唐抢来的粮草暂时渡过寒冬,但是如今也是度日艰难。如此境况之下,年初边关并无大规椟的战事,不管是燕北的东进,还是大夏的北伐,都被这场天灾拖慢了脚步。

    三月初一,夏皇将北胡一代封给赵彻为封地,虽然谁都知道赵彻是北地的领主,但是毕竟没有朝廷的明文册封,如今夏皇在这个节骨眼让赵彻统领没有遭受大灾的胡人,朝野上下顿时又是一番激烈的揣摩。

    三月初七,大司马诸葛玥终于结束了他在家私过的日子,重返长老会。十七皇子赵齐也对赵彻示好,一时之间,七皇子赵彻在朝中水涨船高,权势日隆。赵飏终日呆在王府之内,对上称病,一连两月都没有上朝理政。

    然而三月十三日一道从燕北传进京城的驿报,却让楚乔担忧了起来。

    其实主要内容也并没有什么,只是燕询想要在边境上和大夏通商,以马匹和铁矿,换取大夏的粮食、茶叶、盐、和绸缎。

    这件事自然引起了大夏朝堂上的一片笑声,大夏的官员们嘲笑燕北穷疯了眼,竟然会想到要同大夏做买卖。虽然他们也同样缺少战马和铁矿,但是他们还可以同卞唐和怀宋通商,不像燕北,只要卞唐将关卡堵土,就只有大夏这么一条路了。

    大夏自然是不会搭理燕北的,反而是御史台和中书令首次联手,洋洋洒洒做了一大篇极尽嘲讽之能事的文章,大骂燕询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这件事对于两国来说,本来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却明显的显示出了燕北的颓败和窘迫。虽然大夏也好不到哪去,但是看到仇人一副比自已还要不济的模样,夏官们又趾高气昂了起来,一群士林狂仕们终日狂呼着消灭燕北,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只要他们挥挥手,燕北就会消失了一样。就连一此远在属地的皇亲贵胄也给诸葛玥写信,要求他即刻带兵打进燕北,将燕北的叫花子彻底铲除。

    诸葛玥冷眼看着朝野上群魔乱舞的状况,不由得冷笑,在私下里嘲讽道:“燕询的手段不算高明,可却真是对症下药,只是几句话,就让真煌朝野上下集体发了失心疯。”

    他说这话的时候,楚乔只觉得心惊肉跳。诸葛玥已经比常人想的深了一层,知道这是燕询故意示弱,想要了夏军出关作战。然而楚乔和燕询在一起生活多年,却深知他的秉性,他这个人,即便是战死,也绝不会向仇敌示弱,仅仅是麻痹敌人,欲圄一战,真的值得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可是阴侧的寒风却迟迟不去,推开窗子,仍日可见未化的冰凌。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漫长。

    青海长空第187章:情敌见面

    诸葛玥前往业城公干,已经一连去了半月了。三天前楚乔接到消息,说雁鸣关外又起战事,不过仅仅只是三十多名醉酒的士兵冲出关。”到燕北龙吟关下挑衅,射了一轮箭燕北军一死三伤,却并没有还手。

    这个消息传到真煌城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奏折上边关守将请求朝廷下发攻打燕北的檄文,信誓旦旦的说据可靠消息说燕北如今人困马乏,粮草欠缺,各种军事物资都已告嚣,国内还有大规模的百姓动乱,正是北伐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将来和燕北的对抗将会千难万难。

    早在这之前,朝野上主战的声音就已经吵闹喧天,这封奏折此刻更是火上浇油,瞬间就将大夏的战意调动起来。从朝野到民间,到处都是一片响应战争的热潮,大夏臣民由关外起源,本来就是个好战的民族,此刮在有心人的挑动之下,更是一片喧嚣,一到夜里,真煌城内家家都是磨刀之声,御史台的文官在紫薇广场设下战台,专门接纳那些自愿从军的普通百姓。长串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写在皇榜上,就那么大张旗鼓的张贴在紫薇门前,每个名字之后都是一枚血指印,看起来令人脊背发寒。

    民众对于作战的热情空前高涨,圣金宫内又迟迟不肯下达旨意,皇帝这几日日病复发,已经七八日没能上朝了。在长老会的有意纵容下,民间的各种活动更是轰轰烈烈的展开,甚至还有各地自发组织的卫队,一路一路的扛着战刀赶往京师。

    楚乔连发了四封信给诸葛玥,然而还没等到他的回信,久违了的诸葛怀就登门造访,让楚乔一时之间颇有些无措。

    诸葛怀是特意从诸葛家属地赶来的,虽然诸葛穆青当初曾在诸葛玥落难的时候将这个儿子逐出家门,但是在他荣耀而归之后,诸葛阀上下又集体选择性的失忆了,一起将这段不和谐的过往抛到了脑后。诸葛怀这个曾经和诸葛玥屡次作对的兄长也被家族抛弃,远远的发配回了属地,离开帝都已经有三年了。

    而他此次回来,竟然是为了楚乔和诸葛玥的大婚。

    一个月前,楚乔的嫁妆浩浩荡荡的进了真煌城门,车马一路绵延,一眼望不到边。真煌守军粗略计算,竟然足足有四百多车,护送人员多达五万,卞唐的礼官们深袍华服,完全是皇家仪仗。

    一路喜乐喧天,沿途朱红锦缎铺路,漫天遍洒黄金帛花,红俏华曼,鎏金宝盖,三干名盛装宫人当前引路,两万名秀丽军铠甲齐备,两万名狼军随后护卫,气势显赫,便是天子娶妻,皇后册封,也没有这般奢华。

    真煌城的百姓们集体看傻了眼,就连大夏的百官们也走目瞪口呆。李策为她筹备了两年的嫁妆,极尽奢侈之能事,给了她无上的尊荣和风光,即便是他人已经不在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支持着她,不叫她被人小视。

    诸葛家顿时因为和卞唐的姻亲关系而水涨船高,久病缠身的诸葛穆青也从属地返回,和此次卞唐的送亲礼官亲切寒暄。李策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荆家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统一带到来,虽然楚乔从未见过他们,但是这些满头白发的老爷夫人们还是一见她的面就失声痛哭,深刿表达了多年不见对她的惦念和相思之情。

    一些荆族中的老夫人住进了司马府,虽然楚乔对她们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诸葛玥还是很认真的吩悖了下人要好好招待。几日来,楚乔哪里也不用去,只是每日在房里正襟危坐,听她们教导她新婚仪俗,教导她人妇之责,教导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新婚将至,她却变得日渐忐忑,好似天地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而来,唯有她无法安心,总觉得这漫天的奢华之下,隐隐藏着看不见的锋芒,让她寝食难安。

    诸葛玥安慰她,说她是欢喜的傻了,她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但愿只是婚前的紧张,而不是什么倒寥的第六感。

    然而诸葛玥走后,她的这种不安却越发明显了。紧随其后,燕北诡异的战报,朝野上激烈的好战狂潮,都越发的让她如坐针毡。然而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小心的防范着,静静的等待诸葛玥回来,等待他们这场盛大的婚礼

    她很客气的接待了诸葛怀,两人在堂上正襟危坐,闲话几句家常,听他说说沿途的山水,说起诸葛玥小时候的趣事,一副长兄如父的慈样模样。

    诸葛怀来的第二天,诸葛家的千金小姐们就齐齐登门造访了。诸葛家的三小姐诸葛晴是大夫人所出,向来有些地位。如今已经是户部侍郎刘文骋的妻子了,刘氏世代书香,在大夏氏族中颇有地位,今日是她带着几个未出阁的妹妹,一同前来,邀请楚乔傍晚的时候回诸葛府,和各位姐妹姨娘见面。

    楚乔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以这样的身份回到诸葛家,她在诸葛精等人的簇拥下下了轿子,只见诸葛主宅大门高耸,肃穆森严,诸葛家的各位夫人姨娘齐齐站在门口,一溜排成一排,见她下来,齐齐对她行礼。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不仅仅是诸葛玥未过门的媳妇,还是卞唐的一品秀丽王,享亲王待遇,有封地,有兵权,财大势大,在外人眼里,几乎是大唐的第二个主子。古往今来,就算这些豪门大族有娶过皇亲公主的显贵,可是哪里有人能娶回家一名异国亲王,也难怪诸葛府的人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操办。

    在场的女子都珠翠锦绣,盛装绫罗,笑盈盈的望着她,好似多年前的那一段过往不过是一场大梦,都不曾发生。

    阳光明媚,天空明净疏朗。因为天气渐渐暖和,楚乔只穿了一身水色云纹广袖深衣,云鬓低绾,发间插了一只宝蓝色的玉簪,看起来婉约简扑,却又不失尊贵之气。

    见面、问候、寒暄、饮宴,一切都做的好似一场事先筹草好的秀,该怎样走路,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楚乔一一诠释的很好。宴会间众人热闹非常,几名荆家少女跟在楚乔身边,她们这些人有些根本就不姓荆,有的只是因为家里的某一个亲戚和荆家的某一个人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就也被冠以荆姓,陪同在楚乔身边,作为她的娘家人。

    大部分的酒水都被这些娘亲人给挡去了,宴后诸人去了惜花房喝茶,女人多了就热闹了起来。这些世家小姐平日里无非是赏赏花、刺刺绣之类的消遣,此刻坐在一起难免有些闷。就有人提议没人赋诗一首,以应今日的景。

    楚乔当然知道这是诸葛家的小姐们在给自己下马威了,在外人看来,她一个奴隶出身的女子,家门早已败落,凭的无非是一些机缘巧合,认识了此当世的大人物,才混来了今日的局面。此刻让她这个出身行伍的贱民吟诗,自然是要出丑的。

    果然,荆家的小姐们大多露了怯,除了一个父亲在地方当着小县令的女孩勉强做了一首,其余的大多文理不通。诸葛家的小丫头们看的掩嘴直乐,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如果是刚到此地楚乔也许还会有几分和她们争胜的心,可走如今,经历过种种生死,只觉得这些高门大户的千金们手段拙劣无聊到极致。可是毕竟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来诸葛玥家中,也不想太给他丢人,以免回去被他笑话。只好随意的挑了几首印象中还不葺太过于精妙的诗念出来,敷衍了事

    一名诸葛家的小姐笑吟吟的看着楚乔,说道:‘早就听说我们这位未来的四婕是个文武全才的才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楚乔懒懒的敷衍:过奖了。”

    另一名诸葛家的小姐眼波一转,笑着说道“只是未来四嫂的名讳好难称呼,我们几个商量了许久,也不知道是该叫你荆小姐还是楚小姐,又或者,您曾经是燕北燕王的家臣,如今又是卞唐的亲王,是不是也可以姓燕或姓唐呢?

    此言一出,一旁的荆家小姐们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起来。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她在离开诸葛府之后就改了姓氐,她自己当然无所谓,可是对于荆门本家,面子上就不太好看了。这个不知道叫诸葛什么的小姐在这样的场合说起这话,还提起她曾为燕询家奴的事情,明显是要她下不来台的。她也不恼,只是静静一笑,缓缓说道:“小姐若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不妨叫我秀丽王殿下。”

    那小姐俏脸顿时一白,柳眉一竖,正想说话顿时被诸葛睛拦了去,连忙说道大婚之日不远了,我们就叫殿下为四嫂,这样亲切。”

    这时有侍女上前来添茶,去了几分尴尬。众人随后聊起了一些闲话,比如谁家的小姐年肃加了一户人家,对方豪门大族,还以为是门好姻缘,不想刚刚两月,那男的就连纳了三房小妾。又比如哪门哪户的小姐,失心疯看上了一个寒门子弟,父母不同意,竟然不知廉耻的跟着逃了,至今生死不明。

    对于她们的话题楚乔没有半丝兴趣,可是却不得不强打兴致的听着,突然不知道是谁提起了赵彻,说他看上了东胡族长的女儿,也是个北地的胡人

    众位小姐愤愤不平的说,定是那胡女施展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七皇子,不过凭她的身份就想嫁进皇室,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彻多年来起起伏伏,如今终于得掌权势,又和诸葛阀有著干绎万偻的联系,是以这些小姐们难免对他有些幻想。楚乔听在耳里,也没有出言反驳,毕竟这个时代门第的偏见的确是铁律,自己也犯不上为这种事情去和她们事辩。可是之前那个被楚乔斥了一句的小姐又阴阳怪气的说:“七殿下杀戮太重,有违仁厚之道,听说他当初在北地茹毛饮血,简直疯魔了一般,他的母族又是犯过罪的,真不明白姐姐们为何对他这样推崇?”诸葛玥和赵彻交好这件事在大夏已经人尽皆知,在座的诸人并非人人都对赵彻有好印象,这样说无非是因为楚乔在此罢了。她又跳出来这样说,明显是有些找茬了。

    楚乔还没说话,一旁的一名名叫诸葛绣的少女接。说道:“八妹说的是,父亲常教导我们,做人当心存善念,难怪当初燕北兵变,大哥宁愿退守属地,也不愿意手染血腥,烂遭杀戮。”

    穷兵黩武,打打杀杀,到底是寒门武人的事,七殿下如此身份,却做出如此有违圣人教化的事,真是令人心寒。”

    楚乔听得微微皱起眉来,目光寒澈澈的,斜睨着这位八小姐,淡淡道,哦。没想到八小姐时圣人的仁厚之道这么有研究,那不知,如果举国上下都如小姐这般想,敌人冲进京城,将战刀举在你的脖子上,你该作何反应呢?”

    八小姐微微一愣,脸色微变,随即说道我大夏雄兵百万,雄关如铁,贼寇怎么冲的进来?”

    八小姐不是倡导仁厚之道吗?若是边关的士兵都能有小姐这样的觉悟,那么大夏亡国之日不远了。

    八小姐眼睛一瞪怒道:“寒门子弟,怎配懂得圣人教化!”

    照小姐这么说,懂得圣人教化的氏族显贵,反而要靠着茹毛饮血的寒门子弟保护了?”角落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转过头去,只见竟是那个有个县令做父亲的荆家小姐,女子面容清冷,满脸不在乎的说道什么仁厚之道,如今局势何等混乱,西北战乱几年不停,边关战士死伤无数。杀戮一起,何来圣人教化?当年若是没有七殿下死守真惶,今日何来我们在此安享清平之世?

    那少女年纪轻轻,。齿却极凌厉,几句话将诸葛家所有小姐们震慑住,再无一人敢言。就在这时,花房外有下人敲门道‘三小姐,表小姐来了。”诸葛睛一愣,面色顿时巨变,连忙站起身来。正想出去,却被那八小姐一把按住。八小姐得意洋洋的站起身,几步就迎了上去,亲自来开门,扯着一名女子的手腕就款步走了进来。

    那女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茹裙,姿态高雅超然,许是外面的风有些大,吹的她的鬓发有些微乱了。她伸手拂去额前的碎发,对着诸位小姐一一行礼,神色恭顺,却全无谦卓之色。诸葛睛面色有几分不快,见她行完礼就要让她下去,不想那八小姐却拉着她的手走到楚乔身边,笑吟吟的说‘苏姐姐,这位您还没拜见呢。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燕北秀丽将军,卞唐秀丽亲王,我们诸葛府内未来的四少夫人,我的四嫂呢。”

    那名姓苏的女子身躯突然一颤,猛的抬起头来,曲了一半的膝盖就那么凝固在那里,再也弯不下去。

    月围的干金小姐们面色有异,有担忧,有害怕,也有幸灾乐祸。

    楚乔不知道此人是谁,可是也觉得事有蹊跷,站起身来扶她道:不必多礼。

    那女子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没有让楚乔的手碰到她,目光渐渐平静了下来,对着楚乔轻声说道民妇苏婠婠,拜见殿下。”

    苏姐姐,赫连家早已败了,四哥也把你从官奴局赎了出来,还说什么民妇啊,说不准,“八小姐眼波横了楚乔一眼,笑吟吟的说:苏姐姐将来也有一日,能有与四嫂姐妹相称的资格呢。”

    沁儿,不要乱说话!”诸葛晴眉梢一挑,怒斥道:“表小姐难得进府一趟,路途遥远,一定是累了,陶书,带表小姐下去休息。”

    慢着!”

    八小姐拉着苏婠婠的手,沉声说道:“三姐,苏姐姐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和四哥更是交情匪浅,如今四哥天婚,我们姐妹在这里拜见四嫂,难道苏姐姐没有资格参加吗?”诸葛晴眼神恼怒,一只修长嫩白的手紧紧的攥着洁白的帕子。

    四嫂,你还不认识苏姐姐吧,她是二姨娘的亲侄女,从小就和四哥一起长大的。若不是后来被指给了赫连家,四哥也不会独身这么多年了,想当年苏姐姐出嫁的时候,四哥还带着人拦了喜轿,打了新郎呢,这件事在真煌城早就传成了佳话,大家都说四哥从小就是个情种呢。”

    八小姐,三小姐,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

    那个苏婠婠突然大声说道,转身就要走。谁知那八小姐却一把拉住她,怒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让你走了吗?,

    苏婠婠紧咬着下唇,眼泪含在眼因,求饶似地叫道:“八小姐,

    真是没出息,难怪赫连家会败得那么快了!”

    啪”的一声脆响突然响起,霎时间将所有人都震在当场,只见八小姐脸蛋上明显的印着一个红肿的五指印,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乔,尖尖的手指指着她,大声叫道:“你敢打我?”

    有何不敢?

    楚乔打完人,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端着茶杯,用茶盖拨着茶盏里的茶叶末子,斜斜的挑着眉毛,静静说道“于公,我是大唐的亲王,是大夏的客人,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治你一个不敬之罪,有何不可?于私,我是你未来的四嫂,你当着满屋子的姐姐妹妹的面,对自己的表姐指手画脚,就算是诸葛老爷亲来,恐怕也要赏你一巴掌吧。”

    八小姐大怒,手指着楚乔大叫道‘荆月儿!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信不信我敢把你的手指掰折了?”

    楚乔转过头来,声音也是极平静的,可是眼锋却如同凌厉的刀子,静静的剜在少女的脸颊上。诸葛畴连忙跑上前来,挡在中央,连声说道“殿下,你别生气,沁儿年纪小不懂事。”

    楚乔站起身来,眼神淡淡的扫过诸葛沁,见她虽然满脸的不服气,可是已经不敢再说话,转头对着诸葛睛语调清淡的说道:既然知道她不懂事,就不要随便放出来丢人现眼,以免败坏诸葛家的门风。”说罢拉住苏妃馆的手,带着一众随从就走出了房间。诸葛家的夫人们听说苏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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