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玛传 作者:安塔列斯
秘语意愿
男人们听了我的话大吃一惊,纷纷都转过头看着我,我毫不畏惧,仰起头来,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划过,将他们脸上惊讶、怀疑、甚至惊慕的神色收罗眼底。
有一段时间的静默,终于詹姆斯伯爵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您是否弄错了,我想我们并不认识。”
“不错,我们确实不怎么认识,但这并不防碍我维护一位名门淑女的名誉。”我冷冷的说。
“您这么说却不报上您的名讳,难道您是胆小鬼,只敢躲在您那漂亮的面具下吗?”诺尔丹子爵唐突的说。
我把目光停在他的脸上,在我的注视下,他的脸上的肌r渐渐绷紧,一抹可疑的红晕的扩散开来。
我冷笑一声:“请问,我为什么要向不敢承认自己言行的胆小鬼报上我古老尊贵的家族姓氏?”
听了我的话,诺尔丹子爵原本泛红的脸涨得更红了,眼中也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请等一下,如果您是在同我们说话的话,我想,我们有权知道您的姓名和身份。” 詹姆斯伯爵用手示意诺尔丹子爵不要冲动。
“请允许我提醒您,作为国王陛下认可的一名贵族,我此刻正在为一位被人在背后任意诋毁的贵族闺秀要求道歉,我相信我的行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有尊严的贵族都会去做,而至于我自己,您只要知道我是一个真正的、爱惜自己名誉的贵族就可以了。”我毫不退让。
“您的意思是要我们道歉吗?”萨格里潘特侯爵突然说,眼睛紧紧的看着我,似乎想看透我的面具。
我们的争执已经引起周围人们的注意,我甚至看见依诺林骑士和卡斯特王子结伴穿过人群向着这里走了过来。
“您好像弄错了,侯爵,”我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此事,“我想我还不便代替那位本人接受你们的道歉,你们只需要用你们贵族的荣誉保证从此在人前人后给予那位贵族闺秀应得的尊重就可以了。”
又是尴尬的静默,我可不能再和他们斗嘴耗时间了,于是决定下猛药。
“也许,我们应该找一位众所周知身份比我们都高的人来评理,这样,我也不介意在国王陛下面前取下我的假面,将我的面貌公布于众。”我语气轻松而又认真。
一瞬间,我看见这些人变了脸色,尤其是诺尔丹子爵,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最后,詹姆斯伯爵终于冲我僵硬的一点头,低声说:“您得到我们的保证了。”
话音刚落,依诺林骑士的声音就响起:“詹姆斯伯爵,你们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吗?”
“非常遗憾,您来得太晚了,我们已经谈完了。”转眼间,詹姆斯伯爵又恢复了翩翩风度。
“是吗?难道我错过了什么j彩场面?”
“恐怕没有什么场面比现在的舞会更j彩了吧。”
众人会意,一齐把目光投向舞池,那里,国王正拥着德·瓦尔公爵夫人翩翩起舞。
我暗地对詹姆斯伯爵赞一声,他倒是转换话题、化解尴尬的一流好手,巧妙的引开了众人的注意力。我也打算乘此机会开溜。
可是依诺林骑士偏不给我顺利逃匿的机会,“这位是?”他看着我,按照贵族的习惯对我微微点头致意,等待着詹姆斯伯爵为他介绍。
气氛重新又变得怪异,大家都看着我,一言不发。
“恐怕我们要令您失望了,” 萨格里潘特侯爵打破了沉默,怪里怪气的说,“实际上我们也并不知道这位贵人的姓氏。”
听了这话,依诺林骑士看着我的目光顿时换成了惊讶和探求。
而从刚才开始,卡斯特王子的目光就始终萦绕在我的脸上,我只得把目光左躲右藏,尽量不与他的目光相接触,即使这样,我仍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热烈起来,我觉得脸上开始慢慢发烫,不由有点心虚,却还是努力保持住冷静,对詹姆斯伯爵微微一点头,道一声“失陪”就转身离去。
呼,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真够呛,我居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了。天知道,卡斯特王子的眼神真可怕,在他面前有一种无可遁形的感觉。他不会认出我来了吧?不会的,不会的,我安慰着自己,不是连安妮罗琳都没认出来吗,肯定不会的。
我穿梭在人群中,寻找安妮罗琳公主的身影,还是在她身边有安全感啊。
突然,音乐骤停,随之热闹的喧谈也终止了,全场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大厅里缓慢移动的人群慢慢凝固下来,人们约定似的共同仰望着同一个方向。
弥撒尔亲王走上前台,手举着象征权威的权杖,示意有重要的意旨发布。
这位亲王自愿担任本次舞会的“玩乐大臣”,协助g廷大总管安排舞会的玩乐和娱兴节目。看见大家都望着他,这位亲王露出满意的微笑,开口高声说道:
“现在是自由挑选舞伴的时间,表现“秘密意愿”,国王陛下慷慨的赐予各位贵族爵士一份独特的权利,可以向你们选中的淑女提一个要求,按照国王陛下的愿望,这些要求是‘不可拒绝’的。”
话音刚落,大厅里便响起了一阵嗡嗡声,亲王仿佛很是得意于自己这番话的效果,良久才再一次举起权杖示意安静,“一切欢乐的源泉都来自于陛下,请大家尽情欢乐吧。”
毫不掩饰的兴奋之情浮现在年轻的贵族男儿脸上,年纪稍大的则表现出沉稳的风范;而女子们则垂下眼睑窃窃私语,优雅的掩饰着自己心情的秘密。
我仿佛事不关己的看着,暗自好笑,这个弥撒尔亲王真是喜欢热闹,不仅关心八卦,还乐于制造八卦,功力可比我这个“八卦王”高深多了。
安妮罗琳也许需要我的帮助来应付那些爱慕者吧?呵呵,我该向她提个什么要求呢?让她把心爱的细螺钿珍珠首饰盒送给我好了。我一面想着,一面继续在人群中寻找安妮罗琳公主,意气风发的准备扮演“救美英雄”的角色。
我终于在靠近花园的游廊旁边看见安妮罗琳公主,同时在她身边的还有瑟基公爵。我停住脚步,不料安妮罗琳却在这个时候看见我,她一边示意我过去,一边同瑟基公爵讲着什么,瑟基迅速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未知的情绪。
恋弟和多事的安妮罗琳不会把我出卖了吧?我在心中打着问号,犹豫不决。这时正好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裙宽大的贵妇人从我面前走过,鬼使神差的,我转过身去,打算借着她们的屏蔽从安妮罗琳公主和瑟基公爵的面前消失掉。
可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我吃惊的看着卡斯特王子向我走来,径直的,毫无悬念的在我面前站住:
“请原谅我如此大胆,殿下,冒昧对您献上我衷心的祝福和诚挚的请求。”
我定定的站住,很想徒劳的挣扎一番,对他说你认错人了,可是面对卡斯特王子那带着微笑的笃定的眼神,我决定缴械投降。
“您是如何认出我来的?我自以为装扮得天衣无缝呢。”我无可奈何的说。
“您的眼睛,”卡斯特王子向着我俯下头来,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回荡,“您难道不知道,您拥有一双宛如黑夜里最灿烂的星辰一样的眼睛。”
唉,我叹气,我无语:“那么,王子,请说出您的要求吧。”
“以国王的名义和我的愿望,我的所求不多,只希望您能单独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在这哪里附近,我想和您一个人呆一会儿。”
不会吧,你光眼神就够叫我不安了,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你还不把我吃了啊?我嫌麻烦不够才答应你呢!
感受到我的沉默不语和踌躇疑惑,卡斯特王子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在您眼中,我就那么可怕吗?也许街边的乞丐都能有幸得到您的布施,您就不肯施舍一点宝贵的同情给一个在您面前同样无助的可怜人?”
我慢慢低下头去,看着脚尖。干嘛说得那么可怜,好像我是个狠心绝情的女人似的。不是我不同情你,而是当断不断,后患无穷啊。
“也许您换个请求的话,我可以考虑同意。”我妥协一点,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我的请求不会改变,今天即使违背您的意愿,我也非要您答应我的请求不可!”
我惊讶的抬起头来,怎么又变得这么强势了?
“您别忘记了,您无法拒绝选定的人提出的要求。这是连国王陛下也同意的‘秘密意愿’时间。”卡斯特王子不由分说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天啊,我暗暗叫苦,却被他紧紧抓住,半点挣脱不得,只得跟着他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只听见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和低语声。
卡斯特王子拉着我走过游廊,走出灯火通明的庭院,来到一处安静的水池边。这里白天开满鲜嫩的雏菊,夜晚却弥漫着夜来香的馥郁。
“你弄痛我了!”我不顾礼仪的喊起来,努力想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他终于放开我,我抚着刺痛的手腕,逐步后退:“您不能这样强迫我,我不喜欢您这样。”
卡斯特王子看着我,淡褐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我从他那努力压抑的平静面容下看到了火山喷发的迹象,我害怕了。
“我要回去了,安妮罗琳公主一定在找我。”我转身就走。
手再度被紧紧抓住,我真的有点生气了:“请您放开,让我走,我无论如何都要走!”
“在您心中是把我当作毒蛇猛兽,还是不屑一顾的无足轻重之人?”卡斯特王子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怒气而颤抖。
“王子,您又何必如此?您知道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吃惊的回头,卡斯特王子跪倒在我的面前。
“殿下,请您,请求您不要走,即使您把和我在一起的这一个小时时间当作国王给您的义务,也请你留下来。”
这、这是干什么?!我吓了一跳,虽然知道男人可以跪倒在女人脚下求爱,可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也禁不住大大的吃惊。
卡斯特王子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连连亲吻,声音嘶哑:“您就这么狠心,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爱上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我确实被卡斯特王子的举动和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悲痛震住了,不由对他说道:“王子,不要这样,您如果想让我陪伴您一会儿,只要您保证发乎礼节,我答应您就是了。”
“您答应了是吗?”卡斯特王子抬头望着我,脸上带着令我胆战心惊的热切的狂野神色,我不由跌坐在身后的石凳上,一动也不敢动,“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不对您说出来,我相信我马上就会死去。”
“可是,我能跟您说什么呢?”卡斯特王子把我的手贴在脸上轻轻摩擦,仿佛自言自语,“我告诉您的,无非是您早已十分清楚的事。……我还能说明我已经向您表示得明明白白的事吗?我还能让你再了解一次我有多么爱您吗?我还能公开的向您表白爱情,让您知道,我因为看不到希望而令我对您的爱情变得更加猛烈而令人绝望吗?”
“我爱您,我爱您到了极点,以致我不敢对您说我爱您,可是我每次看到您,总是想对您说:‘我崇拜您。’ 只要一想到您,我的心跳就加速,血管里的血就流得更快了,我的x膛就开始心烦意乱起伏不定,我把我的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您,还有我的灵魂,甚至我的心的每一次最轻微的跳动都是为了您。而当我这样整个人都已属于您了的时候,当我对自己说,要是我失去了您,我就会死了的时候,我懦弱得不敢来见您,不敢请求您对我的宣判。”
夜晚的天空中月亮渐渐浮现,银色的月光混合着近处橘色的烛光照亮了我面前之人的脸庞,那是怎样的一副神情啊,浓密的眉毛紧蹙着,薄薄的嘴唇微微颤抖,原本那样激情张扬、无所顾忌的眼睛,竟然润湿了。
我心中的震惊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卡斯特王子的感情就象最炽热的火焰一样,每一次正视都会让我觉得会被化为灰烬。
[18 楼] | posted:20070113 12:29|
夜光蝶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现在的情况就宛如赤足站在脆弱的冰面上,哪怕一点微小的声响都会引发冰层的破裂,让我落入难堪的境地。
说不感动真的是假的,只要是个有感情的人,在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深情告白之后,必定都会有所触动;而且象卡斯特王子这样优秀的人拜倒在自己的脚下,也必然会使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但微弱的恐惧依然存在,身体本能的惧怕着,担忧这样火热的激情会带来无法控制的过激举动。
我只能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着,任凭他亲吻我那只几乎已经失去知觉的手,内心交织着复杂的感情。
突然,卡斯特王子的手触到了我脸上的面具,我动了一下,却终于没有后退,紧接着面上一凉,我的“夜光蝶”已经被摘了下来,落在王子手中,卡斯特王子看着我,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我扭过头去,不去看他那痴迷纠缠的目光,那里面混杂着极度的喜悦和痛苦,让人不忍目睹。
“唉,您是多么残酷的人啊,”卡斯特王子的声音类似于无意识的低语,“从那以后,您的目光就再也不肯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您的微笑就再也不曾为我展开……可是,您想不到的是,我的感情却背离我理智的忠告,更加疯狂的为您痴迷……看看,您看着我,听我对您说话,您并不显得心慌意乱,您的手也不曾因为我的亲吻而颤抖……可是我,就这样看着您,仅仅只是看着您,就会感到莫大的快乐……”
卡斯特王子慢慢低下头来,双手环抱住我的膝盖,将脸颊贴在我的大腿之上,用梦幻一般的呓语说:“就这样,求您,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我的心跳得象敲鼓一样,半晌,不见他有进一步的举动,才慢慢放松下来。
“卡斯特王子……”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不,请您不要说话,不要打断这美妙的一刻……我多幸福,能这样触到您,抱着您,感觉您在我的手臂中轻轻颤抖,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我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我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将所有的拒绝和劝慰的话语统统放弃,因为我终于明白,跪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可以控制和打发的。拒绝、嫉妒和爱慕,早已经将他的感情变成燎原的大火,不是一阵斜风细雨就可以扑灭的了的。
感动和怜悯在心中占了上风,让我几乎想要温柔的对待他,伸出去的右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落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抚着他略显chu硬的头发。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一抖,却更加紧紧的拥抱着我。
突然想起十七岁的夏天,那个曾经叫我百般迷恋的男孩,我也曾站在他的面前,倔强的望进他的眼里,对他说爱你只是我的事。即使他后来最终成为我的男友,留在心中的,却只是一个人单恋时狂热的情感记忆,那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喜怒哀乐,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丝毫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去。至此才明白,爱一个人,其实比被爱幸福得多,也深刻得多。
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置疑他的幸福?又为什么非要用残酷的话语来彰显自己的泾渭分明?随他去吧,他要爱我就让他爱吧,爱我只是他的事,我要如何回应和对待那是我的事,也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所有的答案。
我们就这样沉默以对,空气中漂浮着的沉郁的花香,浓烈得好像要一并嵌入记忆的深处。
突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我抬起头来,看见在不远的栗树下,站着一个男子。
白色的褶皱堆满了前襟,猩红色的丝绸外套长及膝盖;衣领上佩戴着一朵紫色的蓟花,腰际悬垂着一柄华美的宝剑;一头亚麻色的鬈发编成辫子,用一g丝带束在脑后;一边耳朵上单独吊着一只长穗宝石耳环,在灯火的映照下散s出晶莹的光芒……明显不是萨克维撒g廷的装扮。
他大刺刺的站在那里,手随意的握在宝剑之上,显然象在看好戏的样子,目光大胆而无礼。
我没有动,只是瞬间在脸上换上了贵族式的傲慢,带着不容侵犯的神情,冷冰冰的看着他,传递着我对他无礼的愤怒和蔑视。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竟然轻轻的笑了,稍微欠了欠身表示礼仪,随即消失在栗树之后。
好个无耻的偷窥狂,让你长针眼,得红眼病……我在心底咒骂着,一边也在想着如何从卡斯特王子的怀抱中脱身出来,保持这一个姿势僵硬不动老长时间,膝盖都麻掉了。
“嗯,那个…王子……”我清了清嗓子,尽量温柔的说,“您能送我回去吗?我想我有点不舒服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卡斯特王子慢慢松开了双手,长长的叹息一声,“梦醒了吗?如此短暂……您非要这样狠心的破坏我的幸福不可吗?”
“我……”
“嘘~”卡斯特王子将手指放在我的唇边,阻止我说下去,“您的愿望就是我行动的方向,除了叫我不再爱您,我愿意为您做一切您喜欢的事。”
一切…我喜欢的事吗?我默然。
卡斯特王子再度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深深一吻,抬头凝视着我,“我以我的生命向您起誓,只要这颗心还在跳动,我就不会停止爱您,也不会停止追求您的爱,我要向您奉献全部的热情和忠诚,直到死亡不得不使我离开……”
我的心有一刻的时间紧缩起来,不由自主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则带着狂喜的神情看着我,反复亲吻我的衣裾。
我们刚一回到舞会上,卡斯特王子就被召唤到太子身边陪伴,我则开始迫不及待盼着舞会早点结束。
大厅门口传来一阵骚乱,似乎众人在给一个刚进来的人让地方,我用目光扫视着门口,想要找到这异变的来源。
这时国王高声命令安妮罗琳公主同新来的人共舞,我循着人群闪开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猩红色外套的颀长身影,跨过人群,来到舞池。
是他?!我脑海中浮起一个念头,那个偷窥狂?!
在恍如白昼的烛光下,我终于看清楚他的面容,一张非常年轻的脸,至多十七、八岁的年纪,狭长深陷的眼睛,挺直端正的鼻梁,微微含笑的嘴角带着不容置疑的尊贵和骄傲……整张面孔有一种说不出的迫人魅力,显示出一种非凡的吸引力。
眼见这个陌生的外国男子拥着安妮罗琳公主翩翩起舞,我心中的好奇简直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我听见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他的身份和来历。而女眷们则已经开始评价他的身段和面容,恭维他的优美的姿态和华丽的舞步。
安妮罗琳同样惊讶莫名,却很好的把自己的想法隐藏得滴水不漏,脸上浮着亲切而疏离的笑容,带着公主的骄矜,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脚步一点也没有慌乱。
一曲终了,国王不容他们和别人交谈,就招呼了过去,我当然丢弃掉“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定律,迅速移动到御驾近旁,小心的找了一个位置站好,倾听他们的谈话。
“想必您已经知道刚才这位和您跳舞的女子就是我的女儿——安妮罗琳公主了吧?”国王微笑着问道。
“是的,尊敬的陛下,”年轻的外国男子答道,“我不得不向您承认,公主殿下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得多。”
听了这话,国王发出一阵他特有的爽朗笑声,把目光投向安妮罗琳公主:“你一定猜不出你的这位舞伴是谁吧?”
安妮罗琳公主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猜不出来这位贵人到底是谁,恳求国王陛下费心把他的姓名告诉她。
国王略一点头,“塞莱斯伯爵,就由你来为公主介绍吧。”
塞莱斯?好熟悉的名字,不是那位最近回g议定与奥格瑞玛谈判条约的伯爵吗?我眼瞅着国王身旁闪过一个人来,行了个礼,开口说道:
“尊敬的公主殿下,请容许我为您介绍,这位是艾尔文王,尊姓为摩南比什·冯·特拉威尔夫,奥格瑞玛国王的长孙。”塞莱斯伯爵留着一小撮j心修剪和护理的胡子,声音和礼仪都中规中矩。
我想安妮罗琳心中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因此才在瞬间苍白了面容,却仍然镇定的支撑着,默默的向着对方行了个礼。
少年还了个礼,站直身体微笑着说:“好全面的介绍,塞莱斯伯爵,不过,鉴于我敬爱的祖父还没有正式把艾尔文地区授予我,所以,公主殿下,我更愿意您称呼我为公爵。”
安妮罗琳公主轻声的表示同意。
国王满意的挥了挥手:“好了,我们真不应该打断欢乐的舞会,亲王,请您吩咐继续跳舞。”
弥撒尔亲王领命而去,安妮罗琳公主施了个礼,也退了出去。
“至于您,公爵,我会为您找一个配的上您风采的舞伴,不妨请您稍等片刻。”国王似乎存心显示慷慨大方的风度,而摩南比什公爵也点了点头,表示服从。
我记挂着安妮罗琳公主,正准备暗自离去,却被国王下一句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去叫蓝基娅公主过来。”国王转头低声吩咐夏特拉,声音的大小刚巧让身在近旁的我听见。我一时间不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异常为难起来。
你说走吧,一会儿找不到人,国王下不了台可不是好玩的;不走现身吧,我就要暴露在一众贵妇人面前,还有詹姆斯伯爵一干人等,不是全穿梆了吗?
“公爵,想必您已经见过我的妹妹玛特尔公主吧?”
“是的,尊敬的陛下,我还从来没见过象公主这样高雅美丽的人。”公爵往舞池里扫了一眼,“您的花园里开满了美丽的花朵,实在令人目不暇接。”
“既然您这样说,我就更加有理由向您推荐一位美丽的舞伴了,不知您可曾听说过蓝基娅公主的芳名,她是已故法玛公爵的独生女儿,也是我的侄女。她的母亲和王后是亲姐妹,同样出生于高贵的唐菲力克斯家族。”
我晕死,这个国王在想些什么?怎么听起来这么象推销商品啊?我一头黑线,就差没吐血了。
“关于蓝基娅公主的美名,我确有耳闻。”摩南比什公爵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我脑海中突然响起诺尔丹子爵说过的话“她的风流韵事也像她的美名一样到处流传”,看他那个带着不置可否和些微嘲弄的笑容,我心中立马就肯定了这位公爵对我的想法,骄傲和自尊马上抬起头来,我冷冷一笑,把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忌抛到一边,现在服从国王的旨意不是更重要的吗?我只需要做损害最小的事情就好。
我走到国王面前,按照贵族男子的礼仪优雅的一鞠躬,朗声说道:“尊敬的国王陛下,蓝基娅在此听从您的吩咐。”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周围所有的视线都向我投s过来,集中在我流光溢彩的面具之上。
“蓝基娅?!”国王好奇的问。
“是的,陛下。”我轻轻取下“夜光蝶”,对着众人露出招牌笑容,享受着他们惊奇、惊慕、惊艳的目光。
“你这丫头,差点连我都骗了,”国王笑着,带了一种宠溺的味道,“还以为是谁家的美貌少年郎,却又是你在玩什么新鲜花样。”
我刻意忽略掉身边的两道强烈的审视目光,目不斜视,优雅大方:“不知道我能为陛下做些什么?”
“这是摩南比什公爵,来吧,把手交给你身边这位尊贵的客人,让他做你的舞伴,向他展示你j湛的舞步,替你的国王好好的招待他,显示主人般的热情和亲切吧。”
我听从的转过身去,迎着那视线的主人,伸出手去,微笑:“见到您非常荣幸,公爵。”
“我发誓,我也同样荣幸,殿下。”
一个轻吻落在我的手背上,他轻轻握着我的手,与我四目相对,我冷冽高傲的目光掠过他的脸,却意外的发现他烟晶色的眸子含着笑,脸上更是一副意兴盎然的表情。
[19 楼] | posted:20070113 12:31|
蓟花与被怒火渲染的心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微微扬起头,嘴角带着j致的笑容,将手搭在摩南比什公爵的手上,步履轻盈的随着他走下中心舞池。
周遭的人群似乎骚动起来,我的眼风一扫而过,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一大堆的奇异表情。诺尔丹子爵脸涨成猪肝色;萨格里潘特侯爵状极难堪;詹姆斯伯爵还算镇定,只是眼光闪烁不定,与我甫一接触便迅速转移开来;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煞白,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更有一干贵族闺秀脸色千变万化,令我叹为观止。
原来光是欣赏这些难得一见的表情已经是值回票价,我暗自好笑,几乎忍不住要在脸上表现出来,眼光却不期然与阿玛克尼亚公爵碰个正着。
我不会看错了吧?公爵眼中竟然有一丝恍惚,对上我的目光,公爵淡淡的把脸侧向一边,第一次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抛开心中的讶异,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将逡巡的目光收回,面向摩南比什公爵垂下眼帘,按照惯例优雅的行礼,等待着音乐响起。
在我头顶响起嗤嗤的笑声:“您在寻找刚才那位贵族吗?如果我记得不错,那应该是索瓦家的卡斯特王子吧?恕我冒昧,敢问您人虽然在舞池中,但心是否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摆脱我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舞伴,前去会您的心上人?”说话的人语气活泼,硬是把一句轻慢嘲讽的话说得象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抬起头,他弯弯的嘴角带着笑容,宛如春风,分明是一张年轻朝气的脸,笑起来尤为优美动人,却偏叫我看不顺眼。
“您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刚才确实有人不顾贵族的身份和礼仪,居然做出偷窥他人的行为,难道说那人就是公爵您吗?多么令人惊讶!我真不愿意相信和承认。”
我的语气带着故意夸大的讶异,脸上也配合着做出相同的表情,然后满意的看着摩南比什公爵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缝,这时音乐适时的响起,我优雅的挥动手臂,脚尖开始点地、旋转。
“那我是否该为我的失礼向您道歉?不过也要请您原谅我的轻率之举,因为我实在讶异,绝没想到那树下举世少见的俊俏少年竟然是公主您女扮男装,不然我还猜想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g廷之中就上演一场惊饰骇俗的恋情。”
我转身,灵巧的用脚尖跳出一个复杂的舞步,然后对他崭露一个毫无瑕疵的笑容,仿佛我正在看着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物:“那么,公爵,也许我该恭喜您的运气,顺便赞叹一下您的眼光,同时还要感谢您对我的赞扬。”
他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对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照单全收的轻松态度感到惊异,却又马上恢复成高雅中带着戏谑的表情。
看来,这个人变脸的速度和我有得一比啊。呵呵,可是我的脸皮厚着呐,大人,您尽管放马过来吧。
“公主的美名确实名不虚传,而且言辞如此有趣,听闻拜倒在公主裙下的男子不计其数,看来决不是谣传呐。”他烟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好似不经意的提起,却确实的触及到我的不耐之处。
“是吗?我倒是不介意他们传得更起劲些,这样一来,说不定我还真能收罗一批不贰之臣呢。”我终于忍不住露出冷笑的表情。
“呵呵……”他轻轻的笑出声来,眼睛亮晶晶的,神采光耀照人,褪去轻慢高傲,露出和年龄相符合的开朗神情,“您的话还真是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您如果也总是被人这么问,我敢打赌,您还会说出比这更有意思的话来。”我笑意吟吟,语气轻松愉悦,眼神却不那么友好。
“原来您经常被人夸耀啊。”他笑得更厉害了,连眼睛都弯了起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真的很适合笑呢。
“是啊,几乎可以让我对自己的魅力信以为真了。”我觉得自己脸都要开始僵硬了,看来长时间的保持笑容,而且还是虚假的笑容确实很不容易。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借此放松一下麻痹的面部肌r,抬眼却意外的从公爵眼中捕捉到一丝狡黠,赶紧在脸上恢复毫无意义的笑容,脚下可不敢怠慢,连连合着音乐踩着节拍,舞出最后绚丽的一步。
终于完结了,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跳舞,厌倦这无休止的舞会和寻欢作乐。
再度施礼,我准备好表情,只待对方还礼便立刻离开。可是,对面毫无动静,我抬眼一看,摩南比什公爵正解下衣领上佩戴的紫色蓟花,伸手要别在我的前襟的扣眼上,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扭身闪避,“您这是干什么?”
“别动,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失礼。”公爵依然在笑,却透露出一丝不容拒绝的气势。
我只好无奈的站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任凭他将那朵紫色的蓟花别上我的衣襟。
“作为好客知礼的主人,您是否也该回赠我一件礼物呢?”他冲我俏皮的眨眨眼睛,完全是个大男孩的样子。
这人变得怎么这么快啊?!我有些气恼的看着他,我凭什么要回赠你东西啊?明明是你自己倒贴过来的,也没问我想不想要这朵破花?!想归想,我还是j心的控制着言辞:“承蒙您的偏爱,公爵,但我确实没有能匹配您的好意的礼物。”我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样子。
“我很欣赏您的假面,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忍痛割爱?”
什么?!我几乎要跳起来了,有没有搞错,你的一朵花要换我的“夜光蝶”?知不知道这张面具花了我多少银子?光是上面的钻石就有足足八十八颗,一颗就可以买下半个苗圃,要多少花都有!
当然,我没有真的跳起来,我的风度和仪态可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做出一副困惑的神情,狐疑的看着他,仿佛在置疑他话中的真实x,同时表现自己的犹豫不决。
傻瓜都看得出来我的不愿意,您就顺水推舟给我、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吧。
摩南比什公爵却并不答话,只是一味微笑的看着我,似乎还在等着我的答复。
舞池中的人渐渐散去,我们两人仍旧杵在原地,显得相当突兀。
我脸色一沉,难道你以为我说不出拒绝的话语?还是g本就想赖定我的东西?
“公主如此难以割舍,莫非是定情的信物?”他突然说。
“不错,的确如此,”我马上接口说,“既然您都猜到了,我就只好承认了。所以…您看……”
“如果是这样,我非但不能抱怨,还要恭请您原谅我的冒昧。不过……”
不过什么?我赶紧把“您过谦了”之类的话在嘴边打住,警惕的望着摩南比什公爵。
“您就欠我一份情了。”
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孩子般的得意,我却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无赖的人,把什么样的无礼要求说得冠冕堂皇?我第一次有一种失语的感觉。
国王的召唤随即来到,我如释重负,赶紧乘机退下。
舞会仍在继续,人们不知疲倦的纵情狂欢,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心中升腾起逃离的愿望,这愿望越来越急切,我开始化之为行动。
可我显然成为众人注目的中心,想要偷偷开溜看来不太现实。我索x禀明王后,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正大光明的早退。
我脚步匆匆穿过殿堂,很快就来到大门附近,把喧嚣和欢乐全部遗落到身后。今夜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觉得疲倦不堪,头更是一阵接一阵的剧烈作痛。
可是,马车前为什么看不见菲拉斯的身影?我揉着太阳x四处张望,不由开口高声呼唤起来。
罗尼从马车前面探出身来,看见我,有一点惊慌,忙从高高的驾席上跳下来,把帽子捏在手里,必恭必敬的站在我面前。
“菲拉斯上哪里去了?”我皱着眉头发问。
“那个…侍卫官被一位大人带走了。”罗尼小心翼翼的说。
“带走了?”我眉头皱得更深了,同时觉得头痛得几乎难以忍受,我呲着牙追问,“被谁?”
“是一位高贵的大人,衣着光鲜,他前来邀请侍卫官,然后侍卫官就跟他走了”,罗尼观察着我的脸色,斟字琢句的说,“不过侍卫官说会很快回来。”
我心头一阵狂跳,头痛得几乎没有力气思考,四周是一辆辆刻画着徽章的马车,套着鞍辔鲜明的骏马,夜色早已浓重,侍从跟班们或是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聊天,或是坐在鞍前马后,等待着自己从舞会中狂欢归来的主人。
我惶然四顾,没有,菲拉斯不在这里。那么,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准备好,罗尼,菲拉斯一回来就出发。”我艰难的说,牵动太阳x带来一阵悸动。
我直接坐在车厢的地上,伏在座位上,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忍不住轻声呻吟出来。
菲拉斯,菲拉斯,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独自在黑暗中忍受着疼痛,感觉时间缓慢得象结冰的河水。终于,车厢外传来菲拉斯的声音:“非常抱歉,殿下,让您久等了。”
我猛的抬起头来,眼前一黑,痛得我半天不敢移动。
等到这一波痛苦过去,我慢慢移过身去,打开车门,菲拉斯侧对着我,低声问:“现在马上就出发吗,殿下?”
不对,有什么不对。我跳下车,一把抓住菲拉斯仔细打量。
菲拉斯的衣衫有一点凌乱,嘴角有一点明显的淤青,左侧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他的手紧紧握着剑,看着我,并没有移开眼睛。
“谁?是谁?维歌元帅吗?他把你怎么了?!”我一迭声的问着,紧紧抓住菲拉斯的胳膊,指甲陷进他的r里。
菲拉斯安静的看着我,突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菲拉斯笑,他好像从来没有笑过。虽然是很浅的笑容,却象黑夜里的一道阳光,瞬间点亮了他的容颜。
“我会保护你。”他轻轻把手绕到我的背后,贴着我的背心悄声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的x口,倾听着他急切的心跳。然后,我慢慢的抽回身,“我的夜光蝶还在夏特拉那里呢,不去取回来不行。”
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菲拉斯,你去马车里面等我。罗尼,我回来就出发。”
我疾步穿行于g殿中,心中一腔狂暴的情绪似乎要破x而出,脑海中除了一件事再也容不下其他,我暴走了。
回到大厅扫视一圈,不在这里。我随手拉住一个g廷侍从,问道:“维歌元帅在哪里?”
那人惊诧的看了我一眼,“维歌元帅在御苑中。”
我踏出游廊,一眼便看见维歌元帅斜靠在石砌的镶饰着玫瑰花花结的栏杆上,正在和一位贵妇人聊天。
我径直向他冲过去,没有预兆,没有礼仪,也没有任何避让:
“你这该死的,如果你胆敢再碰他一下试试,我发誓我会叫你后悔莫及!”
那娇弱的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顿时惊动了附近欢娱的人群,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向这边打望,却也不敢贸然过来围观。
维歌元帅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冷笑着哼了一声,“后悔莫及?我倒想看看,你会为了一个侍从做到什么地步?”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忠告,否则,不管以任何名义也好,不管做什么也好,不管你是元帅还是国王的宠臣也好,我决不会叫你好过!你听着,我当着你的面,当着这里所有的人,我发誓,我的话句句属实,要不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觉得血y在突突的向外涌动,四周一片安静,维歌元帅铁青了脸色,慢慢站直了身体:“您威胁我?”
“你如果要把这视作威胁也可以,我只是说出事实。”我丝毫也不觉得害怕,心中汹涌的怒火在支撑着我,我们两人对恃着,旁若无人。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我前面,是依诺林骑士,他把手放在佩剑之上,直直的看着维歌元帅,镇静的说:“您想干什么?”
维歌元帅看了依诺林骑士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您的骑士总是很多,而且出现得总是很及时。”
我轻轻扯住依诺林的衣袖:“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希望您好自为之。”
我拉着依诺林转身就走,迎面看见瑟基公爵陪同着摩南比什公爵走出游廊。
“请您不要走那么快,您的脸色苍白,您的手很冰凉。”依诺林骑士握紧我的手。
“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昏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20 楼] | posted:20070113 12:32|
七天的世界
我是真的病了,头痛脑热,昏睡了一整天才醒来,接着又几乎在床上躺了足足七天的时间。
感觉稍微好一点,我才陆陆续续听说,原来我当时在舞会上晕倒还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不仅惊动了整个g廷,甚至连国王陛下都命令御医连夜为我诊断。
“可惜您没有看到瑟基公爵向陛下恳求护送您回家时候的表情,”德·瓦尔公爵夫人坐在我的床前,朝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您如果再不领情,我都要替公爵向您抱怨了。”
“夫人……”我只有用无可奈何的微弱声音表示抗议,可惜我这微小的反抗g本入不了公爵夫人的眼。如果说以前公爵夫人虽然力图想让瑟基公爵和我结亲,但碍于我的无所表示而并没有太大的举动,那么现在我敢打赌,她八成是在心里把我和瑟基公爵凑在一起,而且觉得有十足的把握。
我……头痛。
我倒是觉得奇怪,怎么我闭门不出,各种消息反而象潮水一样涌来,搞得我还以为自己的府邸都快成为信息集散地了。
这都多亏了那些前来问候拜访的人,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朝廷中竟然这么有地位,乖乖,可真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侍从们穿梭往来,不停的通传又有某某前来问候,我的病榻前一刻都少不了人,生生搞得我养病的日子热闹非凡,我的病情也反复了几番,一个小小的风寒,竟拖了一个多星期才能下床。
这期间,先是安妮罗琳公主与奥格瑞玛国王费尔南德斯四世的婚事被定了下来,作为和谈条约的先决条件,摩南比什公爵也正式代表国王向公主求婚。
接下来又传来阿玛克尼亚公爵不久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索瓦公爵不仅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当今g廷中公认的最为出色的男子,同时和阿玛克尼亚公爵联姻,无疑又大大的扩展了在朝廷中的势力。
我还病得正是时候呢!听着爱迪斯愤愤不平的在面前唠叨着,我不由哑然失笑,原来现在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已经提升到一个新的档次上,仅仅是这一场病就有好几个版本流传。其一是为了维歌元帅而同其他贵妇人争风吃醋而病倒,第一手资料就来自于我与维歌元帅在舞会上那一场风暴般的“争执”;其二是受不了阿玛克尼亚公爵即将结婚的打击而病倒;还有瑟基公爵公然表现出来的对我异乎寻常的关心,令得那些好事之人无疑又有了新的素材。
我觉得好笑极了,不知道我算不算这里的明星,如此多的绯闻,如此高的曝光率,真是当红炸子。只是可惜不能靠这个赚钱,要不,明天我就出本书,名字就叫《公主粉红色的病中生活》,将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的言论一打尽,然后坐收版权费,说不定还能成个百万富婆。
不过,话说回来,连王后都屈尊前来探望,国王也差遣侍仆来问候,我的虚荣心还真是得到巨大的满足。
长公主玛特儿和安妮罗琳公主早在几天前便一起前来探望,在我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左右,其间安静无语。我本来就是病人,不说话也没什么;安妮罗琳自然是满腹心事,一反常态的低迷;玛特儿公主在我面前话少是正常,却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反倒让我觉得奇怪。
卡斯特王子这些日子正为了条约的事情忙碌,但即使只能在我房间呆上几分钟,他也坚持每天前来。
瑟基公爵派人前来问候过我几次,我都亲自对待答复。
这天下午,我刚刚睡醒,一脸的迷蒙,看见瑟基公爵站在卧榻之前不由惊异万分,清醒了过来。他也好似有几分尴尬,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就沉默不语。我虽然口头不承认,但心中也明白他对我的情意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怎么会这样啊?他、他才十五岁呢,我可没有恋童癖。
记挂着他对我的好,又曾经在国王面前帮我阻止了维歌元帅的诡计,乘此机会我想要向他当面道谢,可为什么看到他一脸臭臭的表情,到口的话就变成了:“你…别指望我会感谢你哦……”
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而瑟基则微微皱起眉头,硬邦邦的回了我一句:“我早就说过我从来不要你的感谢。”
怎么会这样,我都绝望了,我不是要温柔尔雅的道谢吗?怎么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难道我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争争吵吵?
沉默,沉默,令人难受的沉默,唉,我还是说点什么吧。我望向瑟基,发现他也在看我,一脸踌躇,好像也想说点什么。我俩的目光一碰,马上各自游移开去。
天啊,赵楠楠,你在干什么?幼稚啊幼稚,这么点小事你都搞不定吗?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公爵,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要向您道谢,上次在陛下面前,多亏您站出来为我解围。”
我顿了一下,眼看瑟基没有接话的意思,于是又开口说道:“以前我曾经误会过您的好意,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又是一阵静默,我不耐烦起来,臭小鬼,怎么还不接话?难道要我一个人把独角戏唱到底?
我再度把目光投向瑟基公爵,不看则已,一看倒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脸愤怒的表情,望着我恨声说道:“我宁愿你象以前一样和我争吵,也不想听你用这样的腔调和我说话。”
什么啊?我傻眼了,被虐狂啊,这小子!
见我愣愣的看着他,瑟基涨红了脸,几次欲言又止,正好这时侍从来通报依诺林骑士前来拜访,瑟基焦躁的跺了一下脚,竟然罔顾礼仪,连告别的话都没有就冲了出去。
我无法反应,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还没等我发完呆,依诺林骑士随即走了进来,风度翩翩,宛如一股清新的空气,令人愉快。
说老实话,依诺林骑士是我卧床期间最高兴看到的探访者,他从来不说g廷之中那些无聊的事情,总是和我随意的聊天,给我讲些笑话,间或用j妙的言语讽刺一下当朝的贵人。要不然就是应我的要求,给我念一段优美的诗歌;甚至还用他优美柔和的嗓音,合着竖琴,给我唱起动听的回旋曲。
有他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也可以把其他倒霉的到访者当作苍蝇一样忽略,自然有他替我巧妙的转移话题,替我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唉,多才多艺,多种功能的依诺林!
“怎么回事?”依诺林紧挨着床榻坐下,笑着问我,“我看见瑟基公爵气冲冲的出去了,您又和他起争执了吗?”
“难道在您眼中,我就那么象个惹是生非的人吗?”我叹息一声,作出苦恼的表情。
“哈哈,您别否认了,您引起的混乱还不够多吗?”
“您这话说得可真够让人伤心的。”
“呵,我倒要问问,谁有办法能令您伤心?”依诺林轻笑着,随手弹起了竖琴。他的手指灵巧熟练,奏出轻柔活泼的曲调,轻声唱道:
“狠心的姑娘哟,
你为何将我抛弃,
夏日未尽,
树林依然翠绿,
空气也是这样甜笑,
忍冬花爬满了凉亭,
你曾经在这里停歇,
我就在你身边歌唱,
狠心的姑娘哟,
你为何将我抛弃,
萨克维撒有的是美貌娇娃,
我却独自把你念起。”
“好动听的曲子,可您休想叫我相信您会如此哀怨,”我向后一靠,笑嘻嘻的说,“我看应该是‘萨克维撒有的是美貌娇娃国色天香,有谁不想作潇洒的依诺林的新娘?’g廷中多少名门闺秀向您递送秋波,玛特儿公主都为了您饱尝相思之苦,您应该正正春风得意才对呢。”
“唉~”依诺林骑士轻轻叹息一声,“您叫我说什么好,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您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就是最最铁石心肠的女子都会被我琴声打动,偏偏在您身上见不到半点效果。”
“呵呵,我可以把这当作夸奖吗?”我已经习惯他半开玩笑似的表白,也学会轻轻略过,淡淡的应对。依诺林于我,早已成为一个朋友般的存在,在他面前就觉得轻松自在,说话也无拘无束。
“对啦,我早就想问您了,如果那天舞会那天晚上事态发展下去,您真的要和维歌元帅拔剑相向吗?”我突然想起。
“听说维歌元帅剑术j湛,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了,可惜,您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依诺林轻描淡写。
“那么我晕倒得正是时候了?”
“还好没把我吓死。”
我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记忆里那温暖的怀抱是依诺林吧?
依诺林骑士再度弹出一串音符,“您还不知道吧,您倒下的时候,有多少人震惊恐慌,连掩饰都顾不上……”
呃,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依诺林骑士,他也抬眼从竖琴上看着我,眼中有我不愿意解读的情绪。我一时语塞,不敢接他的话,更不敢询问还有谁为我慌乱失常。
这时,可爱的爱迪斯躬身推门进来,昭示晚饭时间到,我一天的会见时间结束了,依诺林骑士便遵循礼节告辞而去。
用过清淡的加了菜叶来煮的稀粥,我挥挥手让侍仆撤去餐具。爱迪斯再度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紫红色蓟花,我做了个手势,她便会意走到窗前,那里的大理石花瓶中正c着一束半点不见枯萎的蓝色蓟花,如仙人掌般的尖长绿叶与形似一团芒刺般的花朵,挺拔地展现着灿烂的活力。
爱迪斯刚要准备动手替换,我便出声阻止:“算了,爱蒂,昨天的花还好好儿的,今天的就放到小客厅去吧。”
爱迪斯对我行了个礼便抱着那一大束花出去了。
唉,这个摩南比什公爵,他家是开花店的吗?而且还只有这一种花,真不知道这种像海胆一样的花哪里好看了,还天天都送来。
其实……我已经从众多访客异样的眼神和话语中了解到,蓟花是奥格瑞玛的国花,而萨克维撒却几乎看不见这种花的踪影,依诺林曾说这种花“只出现在非常遥远的高山上”,真不知道摩南比什公爵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些花的?
终于诺大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白日的喧闹统统远去,我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望进夏末依然繁茂的花园里。
几乎所有显贵都亲自或者派人来我的病榻前留下问候,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自然是和我结怨颇深的维歌元帅,另一个则是婚期在即的阿玛克尼亚公爵。
他竟然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做了!像他这样理智而又明理的人,照理说不应该啊。我不由呵呵笑起来,真有意思,他这样做,是对我还有怨恨吗?
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已经看清,阿玛克尼亚公爵对艾格拉丝公主并无深厚的感情,他给她的温柔殷勤并不比其他向他献媚的贵妇们多;他看她的目光中也并没有注满深情。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只不过是为了权势而娶她,既然索瓦公爵可以通过阿玛克尼亚公爵进一步提升在朝廷中的势力,谁说阿玛克尼亚公爵又不是攀上了摄政王这棵大树呢?
我是失望了吗?可我本就不该抱着希望,这里没有人有义务迎合我的期望,不,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没有人有义务让自己符合他人的期望。我不也同样如此吗?
我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无须回头便微笑起来,紧接着被人轻轻的拥进一具带着清新草叶气息的怀抱中,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项上,痒痒的。
我仰起头来,把身体的重量向后靠在那随着呼吸起伏的x膛上,问道:“在花园里呆了一天?”
“嗯。”菲拉斯轻轻的应道,亲吻着我的发丝。
自从我在昏迷中被瑟基给送回来,菲拉斯就不眠不休的在我床前守了一个昼夜,直到我醒来。
当我睁开眼睛,慢慢辨认出菲拉斯的脸,轻声呼唤他的名字,感觉被他大力托起拥进怀中,感受着他收紧的双臂传递出来的颤抖与欣喜,我的心就平静安宁了下来。
我没有问他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照他倔强的个x,我怕是即使逼迫他说,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只是每次注视着他,凝视着他的眼睛,我都会从那双美丽的绿眸中读出新的信息。在他的注视下,任何恐惧不安都会消失;在他的眼中,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夜夜,我都握着他的手入睡,听着他的呼吸,我放纵自己的依赖,不计后果的,不想未来。
5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
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
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
太子宠妾(高肉)、
藏娇(H)、
赠我予白(全)、
林洛儿的被肏日子、
[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