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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非亲非故 第16部分阅读

    重生非亲非故 作者:肉书屋

    意在夏宁远头顶上一阵乱拨,跟逗狗一样,弄得毛发零乱,然后趁着夏宁远发呆,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夏宁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勉强顺了顺,拔腿就追。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某处广场,才抱着肚子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呼呼直喘气,边喘还边笑。

    不过气息平顺后,两人的手又自然地握在了一起。

    比利时的街道与欧州大部份国家类似,石头铺就的路面,看起来整洁精致,道路两旁停满了小车,建筑充斥着浓郁的欧州风情。

    头一天半夜下过雨,白日里虽然没太阳,并不显得十分阴沉,只令人觉得干净。

    齐啸云曾经来过一次,他记忆力好,语言又过关,勉强能充当半个导游,带着夏宁远逛了好几个博物馆,还远远地看了眼比利时王宫。

    夏宁远一心想着尝尝所谓的海鲜有多么与众不同,齐啸云对这里的食物也还算喜欢,就兴致勃勃地带着他找了一家临街的餐馆。

    餐馆在门外头摆放了不少露天座位,夏宁远有点感慨地拿它和国内的大排档比了比,发现无论是清洁度还是精致度都不在一个档次,怪不得菜价单上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严格说起来,按当地人的标准,单价应该不算贵,但是拿着人民币换成的欧元来消费,差距就变得十分强烈——每份蔬菜汤卖8欧元,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就是100元了,想想一百块就喝碗菜汤,夏宁远觉得肝颤。

    不过出门在外,要是讲究那么多太没意思了,夏宁远挺想得开,身上现金不够的话还能刷卡嘛!回头慢慢还。

    这家餐馆的白酒蒸贝极为美味,肥大且口感甚佳,齐啸云怕夏宁远不习惯,又点了白酒煮淡菜换着吃,另外还根据侍应生的推荐点了烤苣菜、干酪屑、雪维菜炖膳鱼、梅酱兔肉和法兰德斯式的芦笙。

    蔬菜汤做为特色餐,也是必点的,因为其中加了奶酪,两人都觉得味道很怪,最后只能换了道根特的鸡汤。

    夏宁远每道菜都认真尝过一遍,得出一个结论,所谓尝鲜真的只能尝尝,中国人的舌头最喜欢的恐怕还是中国菜……

    齐兆天乘坐的航班第二天下午才顺利抵达,陈思齐是不可能让专车专人去接他的,夏宁远和齐啸云两人只好自己动脚。

    这是夏宁远第一次见到齐兆天,他的头一个反应是:齐啸云跟他爸站在一起看着好像兄弟。

    或许出于父子天性,齐兆天对夏宁远的印象不错,夏宁远爱乌及乌,也挺喜欢齐兆天,两人谈起话来颇为投缘。

    三人坐着出租车一起回酒店,半路上齐兆天突然问:“戒指准备了吗?”

    夏宁远和齐啸云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说起来有点乌龙,他们对结婚登记的概念仅仅停留于国内民政局领证,领完就出来了,哪里知道这里的婚礼是同时举行的,至于之后的酒会纯粹只是招待家人朋友,并不是所谓的结婚仪式。

    夏宁远听齐兆天一解释心里就发急:“要不现在去买吧?明天得赶早上市政厅。”

    他一发慌就坐立不安,像极了追尾巴追不着的笨狗。

    齐兆天顿时就笑了,从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只方盒递到齐啸云面前。

    齐啸云眼神一闪,接过打开,两只款式简洁的白金戒指静静散发着幽光,戒面上只有一颗深陷其中的小钻,不时随着光线变化而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而戒指的内圈里刻着精细的一行字母:q&x。

    夏宁远看看戒指,再看看齐啸云托着方盒的修长手指,光是想像戒指套在那指节上,心里就特美,越看越觉得喜欢。

    “我猜你们也没有准备,就是为了等这对戒指,我才迟到的。”齐兆天伸手过去把盒子盖上,有些促狭的眨眨眼,“沈嫣肯定想不到这事。”

    夏宁远想到沈嫣全程如娇花一般被陈思齐护在怀里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

    当天晚上,大家头一回团团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陈思齐端着张晚娘脸,一看就是很不爽的样子,但还是坚持来了,他坐在沈嫣旁边,时不时警惕地盯着齐兆天。

    齐兆天被陈思齐搞得非常窘迫,除了一开始对着沈嫣点了个头以外,全程没和沈嫣多说一句话。

    夏妈妈是头一回正式见亲家,特意穿了身从国内带出来的崭新套裙,还上了淡妆,脸上一直挂着笑,显得很有精神。

    沈嫣虽然娇弱得很,骨子里却不坏,看夏宁远不顺眼还不致于祸延三代,见夏妈妈端着笑脸,人又殷勤,也不好意思给人难看,话是说得不多,但有开口都温声细气,总算是有所交流。

    相比之下,齐兆天和夏妈妈两人倒是你来我往,聊得挺起劲,不过全在捧对方孩子,贬自己儿子,简直就像在诠释一朵鲜花如何插在牛粪上,听得夏宁远和齐啸云囧囧有神,都恨不得当作不认识他们。

    第二天就是上市政厅登记结婚的日子,所有人都起了个早,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居然有人比他们还心急,已经排在第一个进去了。

    除去等待的时间,整个登记过程其实非常短,不过十分钟。

    很滑稽的是,排在夏宁远他们后头的新人们看前面两位是同|性,居然主动上前恭喜祝贺他们,甚至无论男女都给了他们熊抱,以示鼓励。

    等前面那对新人出来,夏宁远几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齐啸云进去了。

    里头的负责人还在那念名字,一抬头,被已经逼近的两人吓了一跳,考虑到新人的急迫心理,那老头宽容了夏宁远的失礼。

    当天的负责人有两个,都坐在一张长木桌之后的高背椅上,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戴着眼镜,头发花白,面前摆放着申请结婚人的相关资料,一切看起来严肃极了。

    不过这气氛却被桌角上一听可口可乐冲淡许多,很有点黑色幽默的效果。

    整个大厅显得十分宽敞,新人坐在长木桌前的两张方凳上,与负责人面对面,亲人坐在两边,还有留出专门的空位给见证婚礼仪式的朋友。

    齐啸云与夏宁远恐怕是唯一一对只带了家人,没有朋友参加的新人了,不过他们并不感到缺憾。

    除开受条件限制,更因为结婚对他们来说,只与他们两个人和家人相关。

    夏宁远完全没听懂主持人叽哩咕噜一串说了什么,只听明白了最后一句是问他们要不要对方成为自己的伴侣。

    他和齐啸云相视一笑,没有任何犹豫,分别说是。

    主持人立即庄严宣布他们两人正式成为法律意义上的伴侣。

    之后就是交换戒指。

    也不知道齐兆天是怎么挑的,居然非常适合,不管是夏宁远还是齐啸云,都稳稳地把戒指套在了对方的左手无名指上。

    那一刻,夏宁远觉得仿佛有一道电流从无名指连接到心里,连带着全身都微微发热,鼻子有点发酸,竟然感动得想哭,握着齐啸云的手完全不想松开。

    重生的意义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的诠释。

    拿到本本的时候,夏宁远的心情激动又紧张,尽管这本子不是传统的大红色,灰扑扑的,可他还是摸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之前等待结婚时压根没出现的恐惧症这时候一并涌了上来,夏宁远一会儿把结婚证捏在手里,一会儿又放进口袋,总觉得不留神就会弄掉,夏妈妈和齐兆天看着夏宁远的傻样直乐,沈嫣则是不停地撇嘴。

    最后齐啸云实在看不过眼,把本本没收了,夏宁远才安下心来,搂住齐啸云直接来了个法式热吻,惹得市政厅里等待结婚的其他新人们全都跟着效仿,就连空气仿佛也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_下一章,有重大事件发生!!!

    关于可乐,是看了某篇国外同性恋结婚实录,觉得这一听玩意真是点睛啊……遂用之~

    再ps下:我看到有读者说一见余谨就阳痿,望天,我肿么这么想笑……

    〖重生〗非亲非故 拜晚年

    结婚仪式完成之后,因为没有观礼的朋友,酒宴招待自然是免了。

    夏宁远的假期还有七天,扣去三天当回程,剩下四天空余。

    在齐兆天的建议下,一行人先是欣赏了布鲁塞尔众多建筑风格迥异的行会大厦,在撒尿雕像旁合影留念,又去了圣米歇尔及圣谷都勒大教堂参观,中途尝试了一下所谓的比利时美食,结果是纷纷放弃考验自己的味蕾,果断地选择中餐解决温饱。

    之后又去了原子塔和拉肯皇室庄园,另外还特意乘坐前往滑铁卢镇的列车,在古战场的各景点间来了一次乡村漫步。

    两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沈嫣的身体不好,再往后两天都准备猫在酒店调养,陈思齐自然跟她形影不离。

    齐兆天和夏妈妈不属于爱玩的人,连着两天走下来,也有些吃不消。

    夏宁远看了就提议去购物,不用赶行程,就当是散步,况且好不容易来国外一趟,不买点什么回去,那真太亏了。

    布鲁塞尔的特产有饰带、皮革制品和亚麻布,但最受欢迎的还是花边和巧克力。

    夏宁远挑了些性价比高的巧克力和花边准备分给同事,又在齐啸云的提醒下备了几把单价5欧的水果刮刀以备不时之需——别看这玩意东西小,造型简单,可使起来特别顺手,不粘皮,很适合送给那些有家庭的同事。

    至于张导师,他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合适,毕竟无论花边、巧克力还是水果刀都不适合一个老人……

    最后,他硬着头皮进了一家号称为比利时的gui的品牌店,买了个最便宜的小件皮制品,尽管赶上打折季,仍然花掉了近六千大洋,几乎是内心淌血,脚步飘浮地离开了。

    回程那天,齐兆天因目的地不同先走一步,直接在布鲁塞尔与大家分道扬镳。

    沈嫣和陈思齐则计划于s市下飞机后转去杭州,看架式很有二度蜜月的意思,而夏妈妈要赶回f市上班,于是也打算从s市机场换乘国内航班。

    也许是心理作用,一样的路途,感觉却比去的时候好过,时间似乎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夏宁远和齐啸云看假期还有多,索性在s市留了一天,住在当地有名的豫园附近,欣赏了所谓的皮影戏,还排队进了南翔包子店,吃了一笼传说中美味无比的蟹肉包子。

    晚上他们坐着轮渡过江,参观s市新区的标志建筑——东方明珠,顺便体验了一把在东方明珠上玩过山车的乐趣……简直跟二人蜜月没差了。

    如果不是眼看着假期就要结束了,夏宁远还真想和齐啸云一起把附近的几个水乡游个遍。

    玩的时候总不觉得累,可一旦停下来,就会发现体力透支。

    回到z市的那天,夏宁远和齐啸云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扔下行李,冲进浴室,舒服地泡了个澡,顺便运动运动,然后就扎进卧室的大床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起来,稍微收拾了一下,夏宁远就领着齐啸云上张导师家拜晚年——要是再不去,春假都该结束了。

    张导师的儿子今年春节在国外参加一个培训,家政人员也回老家去过节,整个假期张导师都一个人孤零零过的。

    夏宁远说要来的前两天,家政人员才刚回,张导师激动得不行,特意让家政人员事先买菜把冰箱塞满,专程等着夏宁远带他的小媳妇来拜访。

    门铃一响,张导师撇开家政人员,亲自去开门。

    “……”张导师一眼就看到夏宁远的大个子了,不过老头没心思打招呼,两眼贼溜溜地直往夏宁远身后瞅。

    “张老……”夏宁远没看清张导师内心深处的ws,认认真真地拜了个迟到的年,张口就是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脚死死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手还捧着个巴掌大小的礼盒,小是小了点,一看就挺有档次。

    张导师哪有闲情看夏宁远的傻样,直接一伸手,把人拨一边去,再一瞅,傻眼了……

    “是啸云啊!”张导师看着因表情温和显得尤其俊逸不凡的齐啸云,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夏宁远的小媳妇还排在后头?

    “张老,您好。”齐啸云点头示意,手里拎着个果篮,包装不怎么华丽,但是透过保险膜可以看到颗颗水果都大且饱满,颜色也鲜,应该是精心挑选的。

    齐啸云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冰山,老师找他基本都是求他,没机会训人,因此张导师看到他也有点发怵,不好再拨人,只能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招呼夏宁远他们进来。

    结果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屋,张导师再探头一看,后面没人了……

    张导师还不死心,忍不住又琢磨开了:难道夏宁远的媳妇害羞,半路跑了?

    南方的冬寒是让人骨子里透凉的那种,张导师大开着门,阴风阵阵往里窜,家政人员忍不住就叫开了:“张老师,干啥不关门,您小心感冒。”

    夏宁远倒是想明白了张导师在眼巴巴地等什么,可他心里也苦哇,如果张导师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的,那他绝对敢豁出去告诉老头真相。

    张导师也没那么笨,伸脖子等了半天,没见着人,再看夏宁远,眼神闪躲,估计是有什么意外了,当即打了个哈哈,“屋里闷,开门透透气”,满肚子哀怨地把门关上了。

    慢腾腾地蹩回客厅沙发坐下,家政已经端了果盘上来,夏宁远和齐啸云正双双站着,跟等训话的。

    张导师干咳一声:“都坐吧。”

    俩人这才乖乖坐下,夏宁远满脸不好意思地把那巴掌大的礼盒推了推:“张老,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一点小心意……”

    张导师哪有心思看什么礼物,他可是望眼欲穿地等着看媳妇的,结果媳妇没来,来了两个大男人,一颗长辈的玻璃心几乎都要碎了。

    夏宁远对着张导师愁苦的表情一阵心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在灯光下应景地闪了闪。

    张导师眼睛一亮,脸上又变得笑眯眯起来:“宁远,你家那位今天怎么没跟过来?”结成功就好,总有一天能见着的。

    “……来、来了。”夏宁远结结巴巴地,小心地看了身边的齐啸云一眼。

    张导师平时挺精一人,这回愣是想不到别的,只当夏宁远媳妇是临时变卦。

    虽然不解自己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但张老还是决定给夏宁远留几分面子,于是暂时转开了话题:“我都半只脚在棺材里的人了,买什么礼物,看起来就不便宜,花了不少钱吧?”

    夏宁远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挠头:“真的只是小心意。”

    张导师也有点好奇夏宁远送了什么,就现场扒开了,等看到方盒里头仅半个巴掌大的一个钥匙包时,才顿悟夏宁远说的话从来没假过,说是小心意,体积果然很小……

    不过打开钥匙包,从细节就看出不同了:纯皮革材质,里层被磨到与缝线相同的水平面,简直是吹毛求疵,而锃亮的五金配件上精细的delvaux刻纹更是彰显了不凡的功底,再看看外表,虽然简约,却透着股大气。

    “……”张导师托儿子的福,也享受过不少好东西,那双老眼说是火眼金睛也不为过,虽然没听过这个牌子,光摸摸看看都知道价格不凡了。“死小子,你才刚赚一点点钱,花得倒是挺快!”

    训归训,张导师对这个小钥匙包却明显十分喜爱,翻来覆去地看,立即就让家政帮忙把钥匙取过来,现场直接鼓捣。

    夏宁远见张导师喜欢,紧张的心顿时松了——老实说,他觉得这么小个东西拿着挺寒酸的,与价格无关,纯粹是看着太小了,要不是齐啸云说张老这样的人比较讲究生活质量,买那些垃圾一样的旅游纪念品,还不如送点实用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跟自己钱包过不去的。

    张导师从提携夏宁远起,就没想过要这个后辈给什么回报,然而夏宁远的上心仍然使他很是受用,连带着对他不带媳妇上门的怨念也削弱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张导师也忘了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事,张嘴又习惯性地和夏宁远聊起了公事。

    中国人在饭桌上谈事几乎是惯例了,不过夏宁远这人比较挫,只能专心做一件事,每每回张导师的话都得停下筷子,直到把话说完才继续吃。

    张导师是个人来疯,说得兴起就手舞足蹈,跟个老顽童似的,只要开口也顾不上吃喝。

    这时家政正好捧了份热气腾腾的煲汤上来,带点药香的浓汤在冬日里别有诱惑力,无奈一老一小正就着某个话题说得起劲,没人理会。

    桌上的菜只上了两荤一素一汤,齐啸云看了就对正欲分汤的家政说了句“我来”,伸手取过碗亲自盛汤。

    家政感激地笑笑又转身进厨房端剩下的菜。

    张导师家使的是传统的圆桌,齐啸云和夏宁远坐在老头的右手边,第一份汤理应给主人,齐啸云盛完汤就站起来,用左手将汤碗送过去。

    齐啸云从进了门起始终很低调,虽不是刻意,但一直没有把左手完整的暴露在张导师面前,这会儿一递汤,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钻戒就跟怕人看不到似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差点没把张导师的老眼闪瞎。

    张导师一个哆嗦,汤碗没接好,溅出来好些。

    家政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又是擦桌子,又是看老头有没有烫伤,她在张家做了很长时间,说起来话不怎么客气:“张老师,您当心点啊,要烫坏了可怎么得了哟。”

    有些事隔着层纸,若不捅破就永远不会去想,可一旦起了疑心,那就会有千百条证据来坐实。

    张导师起初还纳闷夏宁远向来说一不二,怎么就忽悠他一个老人家,现在想想,夏宁远从头到尾都没说谎,只不过也没把实话说全。

    瞧齐啸云给夏宁远盛汤时,那傻小子一脸深情款款,再瞧瞧他们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模样,更远一点想到这俩曾经一起实习,合作默契……

    原来“媳妇”不是没来,而是对面不相识啊!!!

    若是夏宁远直接说他的结婚对象就是齐啸云,张导师恐怕真得晕一晕,可现如今是张导师自己疑心生暗鬼,又不断自我证实,极度震惊之下反倒麻木了。

    这顿饭最后到底吃了什么,张导师根本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个念头:这世道真是变了,两个男的居然都能结婚了?

    老头心事重重得连夏宁远都感觉到了,可他直线性思考的大脑根本就不懂张导师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直到准备告辞了,张导师才神情复杂地向夏宁远确认到:“结婚证领了?”

    夏宁远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后发现张导师瞅着自己的老眼神充满了……欲语还休。

    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回总算聪明了一把:张老是知道了吧?

    “……”张导师瞄瞄满脸紧张,怎么看怎么傻乎乎的夏宁远,再瞟瞟虽然沉默却神情淡定,眼神睿智显得胜券在握的齐啸云,觉得似乎是夏宁远赚到了——如果他要是女的,要找也一定找齐啸云这样的结婚啊~!

    “行了,你俩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好好过日子吧!”张导师叹息着赶夏宁远走。

    接受是一回事,可眼睛受冲击是另一回事,光是想着眼前这两个优秀的孩子居然是一对,就够考验他那颗苍老的心脏了,以后这种家宴还是少吃比较好,他还想多活几年。

    夏宁远嘿嘿傻笑着,大大方方地牵着齐啸云的手告了个别,齐啸云也难得露齿笑了笑。

    张导师望着那俩的背影心中默默内牛:自己儿子不给力,催结婚总说太早,本以为很快就能捞个干爷爷当当,结果又泡影了,还被反将一军,他容易么?

    夏宁远对张导师内心的纠结一无所知,单纯为又有一个亲近的长辈接受了自己与齐啸云的婚姻而感到高兴。

    走到楼梯拐角时,他眼见四下无人,就张手给了齐啸云一个熊抱,迅速地在齐啸云唇上啾了一下。

    齐啸云能理解夏宁远的心情,也不恼,只睨视了一眼,嘴角含着笑,伸手拨乱他的头发。

    夏宁远最受不了齐啸云这种仿佛含情脉脉一般的神情,当即心痒痒地上嘴打算再吻个几下。

    偏偏这时,夏宁远的手机不识趣地响了。

    “你好,请问是夏宁远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威严,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我是,你哪位?”夏宁远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确定自己并不认识。

    “很抱歉打扰了,我是澜山派出所的刑警李厝。你认识余谨吧?我们想了解一下他的个人情况,希望你尽快来一趟澜山派出所。”

    作者有话要说:二夏:警官,做为一个小老百姓,我表示压力很大。

    李厝: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小声:放心,如果造成什么损失,国家给补偿的。)

    〖重生〗非亲非故 迷雾重重

    夏宁远下意识就想拒绝,做为一个小老百姓,进局子喝茶是一件特别恐怖的事情,可李厝的下一句话迅速令他改变了主意。【虾米文学 〗

    齐啸云看夏宁远挂完电话一脸心事重重,惊讶之余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警察说让我去一趟派出所,配合调查。”夏宁远反攥住齐啸云,喃喃自语。“和余谨有关……”

    齐啸云心中一凛,夏宁远关键时刻总是犯傻气,他可不笨,如果是普通的民事纠纷,估计警察在电话里就会直接说了,余谨究竟搞出了什么麻烦?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毫无头绪。

    夏宁远开始试着给余谨打电话,只是连拨了几次都提示已关机,联系吴导师也没有人接。

    虽然心底对上警局有些抵触,但他们还是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出了小区就打车直接前往澜山派出所。

    澜山在许多年还属于郊区,前几年z市扩建时因祸得福,成为本市几所大学的分校区首选地,随后别墅群与豪宅也纷纷云集至此。

    这年头有钱人们喜欢安静闲适的生活,一有功夫就拼命往郊区钻,澜山远离市中心,又有大学的分校点,无论是文化氛围还是环境,都很适合居住。

    只是这么一来派出所的治安压力无形中増大了许多,连着几年都在更新警备力量,竟意外成了本市最有实力的一处警点。

    李厝算是澜山派出所里头的一哥,雷厉风行,行动力超强,可惜z市的小乱不断,大案不多,眼看人到中年,没什么大建树,但也无过。

    不过这回出的事情太大,市局省局都惊动了,李厝倍感压力之余也觉得是个机遇,办好了估计还能再往上挪一挪。

    事实上除了夏宁远,余谨的舍友以及相对来往密切的同学也都接到了派出所的联电,除了身在外地不能前来的,已经陆续做了笔录,不过没一个来得像夏宁远这么及时。

    公民虽然有这个义务,但也具备拒绝的权利,夏宁远的积极给李厝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同样是办事,态度决定一切。

    夏宁远来之前挺恐慌,真和李厝面对面,却发现这位警官威严之余,语气还挺和善,既不像电视剧里头那样拿灯晃他脸,冲他大呼小叫,也没有什么拍桌威胁之类的,反而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只问了些在学校里的事情,时不时记上一笔,兴致起来了,还交流几句。

    倒是明明说过想了解一些余谨的情况,结果根本没问几句。

    夏宁远慢慢就放松了下来,憋不住问李厝是不是余谨出了意外。

    “在证据没有明确之前,任何猜测毫无意义。【虾米文学 〗”李厝自然不会回答,这件事严格说起来并不是秘密,之前召来做笔录的那些人多少猜到一些,只不过没从他这里得到确信,他不相信夏宁远一无所知。“你很久没看新闻了吧?”

    “呵呵,前一段去比利时结婚,昨天才刚回来。”夏宁远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有些得意,不经意地朝李厝亮了一下戒指,却没注意到李厝话中的重点。

    其实,就算没出国,夏宁远也未必会对新闻版块上心——他重生过一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知道?

    至于八卦娱乐,他和齐啸云都属于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更是不感兴趣。

    齐啸云倒是有看晚间七点全国新闻的习惯,不过昨天实在太累,两人又胡作非为了一番,别说开电视了,连家里的邮箱和固话都没来得及检查。

    “恭喜。”怪不得会问余谨有什么事!

    李厝笑笑,觉得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老实得很,偶尔还冒傻气,但不让人讨厌,很率真。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在夏宁远不知不觉中已经套到了许多自己需要的信息,但放在平时,他会采取更直接有效的方法,而不是这么温和。

    做完笔录,李厝正好要出门一趟,于是顺便送夏宁远到派出所一楼大厅。

    齐啸云正坐在等待区看杂志,一脸面无表情,虽然俊美得跟偶象明星似的,却冻得人牙疼,所有经过的人只敢偷瞄,根本不敢上前搭讪。

    就连李厝这种见多了方方面面人物的老油子,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到夏宁远下来,齐啸云很自然地收了杂志迎上来,浑身冰冷的气息瞬间温暖了许多,甚至还对李厝点了点头致意,显得极为有礼。

    李厝出于职业习惯,一双利眼迅速把齐啸云上下扫描个遍,视线在他的左手上停了一瞬。

    怪不得要去国外结婚,原来如此!

    老实说,李厝对同|性恋了解不多,知道的还全是不好的一面,性|虐、吸毒、性|病、卖|滛……现在看来,也不全是糟糕的。

    相比之下,他手上这宗案子就……

    夏宁远没注意到李厝的神情变化,齐啸云却很敏感,而且他从夏宁远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这个笨蛋肯定是什么都没打听到,说不定被警察套了不少话还不自觉。

    一般越是重大的案件,警察就越是保密……齐啸云顿时也感到有些沉重起来,不过他不想让夏宁远増添不安,只把疑惑放在了心里。

    夏宁远到底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从派出所回来后,心情就慢慢回调。

    毕竟前世已经成为他的思维定式了,虽然知道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可他几乎是盲目地相信着在朝好的一面变化。

    也许余谨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牵涉在案件中吧!

    夏宁远根本没往坏处想,在他心里,余谨不过一个文弱的知识份子,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才对。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夏宁远急急忙忙地冲进厨房做饭,齐啸云则帮忙摆碗筷,开电视,弄完后还顺便给室内花园浇了些水。

    固定电话响的时候齐啸云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们自己对住在一起觉得很坦然,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认为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比较好,平时出门在外留联电一般都留手机号,固话基本没有外传。

    因此这个电话很少使用,少到几乎忘了有它的存在。

    “小远子,你终于舍得回国啦?老子前几天打你手机总提示关机,听得我蛋疼!”张诚还是一点都没变,咋咋乎乎的,说话又急又快。“哎,对了,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你家固话不是有来显么?”

    齐啸云顿了顿,故意没吭声,等张诚“喂”了好几声,不停咕哝“什么破信号”的时候,才慢悠悠来了一句:“张诚,你是不是打错了?”

    张诚“啊”地惨叫一声,跟口吃了似的,“齐、齐啸云?”,电话“啪”地一下挂了。

    齐啸云觉得好笑,也不回拨过去,放下话筒等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电话铃响。

    “……小远子?”张诚战战兢兢地开口。

    齐啸云又揶揄了一次:“都说你打错了。”

    “……”张诚默了好一会儿,似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打错了,好半天才抖着声巴结:“齐大神,好久不见……你怎么在小远子家里?”

    “我还想问你,老打我家电话干嘛?”齐啸云觉得自己大概是跟夏宁远呆一起久了,居然也开始冒傻气了,放在从前,他才懒得说这么没营养的话,现在发现还挺有意思。

    “……”张诚又被忽悠了,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不对啊,难道我真记错了?”

    齐啸云正想再欺负一下张诚,夏宁远突然在厨房里喊了声:“啸云,帮我一下,我腾不出手端锅了。”

    “……哇拷,你俩非法同居啊?”夏宁远的嗓门一直就够大,张诚听得清清楚楚,他几乎是扯着嗓子欲与夏宁远拼音量。

    齐啸云被震得耳朵直响,一下子就笑了:“嫉妒?”

    张诚牙齿抖得隔着话筒都听得到:“齐大神,您就饶了我吧!老子要搅基也找我家老廖去啊!得,既然你们在一起,和你说也一样……”

    夏宁远还在厨房里喊:“啸云?”

    “等等!”齐啸云捂着话筒回了句,又对张诚催促道:“快点,再不说我挂了。”

    张诚本来还想再卖点关子,结果齐啸云稍一强硬,他立刻习惯性地软了:“呃,萧毅挂了你们知道不?”

    齐啸云微微愣怔:“嗯?”

    “我想你们也知道了。啧啧,好几天前的媒体报导了,说是碎尸啊!我搽,不知道谁那么恨他!”张诚和萧毅没什么交情,讲起来毫无压力。

    “……”齐啸云一时间说不出话,萧毅对他而言也是陌生人,可就在年前,他们还见过面,说过话,怎么就……

    他突然想到了夏宁远被请去喝茶的事,脑子里莫名闪过了另一个名字:余谨?!

    “我跟你说啊,校友录里头有好几个在z市的都留言说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让他们去提供线索。”张诚压低了声音,试图制造神秘感:“而且警察打电话来的第一句话都是问他们认不认识余谨……”

    齐啸云没有吱声。

    张诚停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预期的反应,语气不免有些悻悻然:“他们都说,该不会是余谨买凶杀人吧?他和萧毅不是有旧恨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嘛!后期他俩关系那个粘乎哟,跟你和小远子有得一拼~不过现在大家都联系不到余谨,越猜越玄乎了。”

    “哦。”齐啸云淡淡应了句。

    “余谨不是跟着吴导搞科研嘛,要我说,他们这样的人失踪十天半个月挺正常的,肯定是萧毅又勾搭上了哪条美女蛇,对人家始乱终弃,听说报纸上也猜测是情杀呢,可惜后续报道被上头压了……”张诚越说越来劲。

    “啸云,谁的电话?”夏宁远穿着条围裙,举着锅铲,形状搞笑地奔了出来:“来帮我一把。”

    “嗯,先这样!”齐啸云毫不犹豫地把张诚没有说完的话掐断,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话痨将会如何郁瘁。

    “谁啊?”夏宁远看齐啸云挂了电话,就先一步往厨房里跑,同时头也不回地问着。

    “张诚。”齐啸云顿了顿,又接着说:“萧毅死了……”

    “噢!啊???”夏宁远一个趔趄,差点整张脸撞到旁边的墙上。

    “这件事可能和余谨有关,我觉得余谨现在应该已经被警方拘留了。”齐啸云迟疑片刻,轻轻吐出最关键的一句。

    他不喜欢夏宁远与余谨有过多的瓜葛,可这件事,他无法阻止夏宁远知情,就算不是他,夏宁远迟早也会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

    夏宁远有些呆滞地转过身,手里的锅铲落在地上,发出铿地一声脆响。

    作者有话要说:李厝:……搅基有风险,出柜需谨慎!

    〖重生〗非亲非故 最终判决

    人死的一瞬间有些印象会特别深刻,而大多细节却很容易因为自己的执念而产生扭曲。【虾米文学 〗

    刚重生那会儿,夏宁远总是不断地梦见自己如何掉下去,一遍遍重复死前的绝望。

    随着他与齐啸云感情渐深,不执着于真相,几乎很少再梦见死前的情景,但就像是提醒着他的重生,每隔一段时间,仍然会再次出现。

    是,余谨的确松了手。

    可午夜梦回,无数次重复当时的状况,似乎每一次梦见的场景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最近一次重复死亡的梦境,是在夏宁远与齐啸云登记结婚的那天凌晨。

    梦中的他并不是因为雨天路滑,自己掉下去,更不是余谨存心害他,而是纠缠余谨的男人亲手推的。

    他见余谨和一个男人激烈地争执着什么,男人强势地索吻,余谨先是挣扎,随后却渐渐软化,给予了回应,在伤心气愤之余,他冲上去想分开他们,不想却在纠缠中被那个男人推了下去……

    如果不是余谨大惊之下立刻拉住他,他根本连余谨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更别说看到余谨脸上挣扎的表情。

    因为下坠力度太大,余谨整个人被拽得半跪在地上,脸上不知道是雨还是眼泪,一片湿润,显得极为狼狈。

    然而那个站在余谨身后的男人仅仅是冷漠的旁观,没有施以援手。

    之后的梦境与夏宁远死前的回忆产生了重叠,那个男人不停地告诉余谨,他是意外掉下去的,没有人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只要没有他的存在,他们可以多么幸福……

    夏宁远在余谨松手的那一刻从梦中惊醒,无论他怎么回想,始终看不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只觉得无比熟悉。

    他真的不怪余谨,如果存心要他的命,在他掉下去的那刻,根本不需要伸手。

    就算换位处之,哪怕没有什么动摇他的外界因素,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将身量差不多的齐啸云拉上来。

    唯一的区别在于,余谨不爱他,而他爱齐啸云,所以就算会跟着一起掉下去,他也不会把手松开。

    交换戒指那一刻,夏宁远意识到,他其实应该感激余谨的放手,否则如何重生,更不用说再遇齐啸云。

    不过,既然上一世余谨能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最后也仅仅只是一念之差,那这辈子,对自己爱的人,又怎么可能心狠?

    他不相信余谨与萧毅的死有关,一切也许只是误会……

    “宁远,我们国家还是很严谨的,你要相信警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齐啸云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现实不是警匪大片,一旦被拘留,十有是重大嫌疑人,所谓的冤假错案毕竟是极个别的例子。

    夏宁远捏了捏眉心,觉得有些疲惫:“先别让妈知道。【虾米文学 〗”

    齐啸云眼神一黯,走到夏宁远身边,伸手揽过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沉声道:“不会的,报纸都是捕风捉影,在没有公开庭审之前,他们也不敢乱说。”

    夏宁远紧紧抱着齐啸云,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事再瞒也瞒不了多久,不过是拖得一时算一时。

    隔天吴导师就给夏宁远的手机回了电话,确认了余谨被带走的消息。

    吴导师这一段时间都在外地老家,实验室几乎是交给余谨全权打理,余谨被带走那天毫无预兆,甚至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等吴导师回来,听实验室里的其他学生一说,整个人都懵了。

    实验毕竟是死的,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但一个合心意的接班人却不那么好找,吴导师是真的很看重余谨,震惊之余也是不肯相信。

    夏宁远与吴导师一合计,结伴去澜山派出所找李厝。

    这回李厝就不那么好说话了,他没有肯定回复余谨被拘留,但也没有否认,只是面无表情地重复“无可奉告”。

    夏宁远和吴导师只能无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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