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晟当然记得，那老人一句话，把他们所有布局都扰乱了。

    池净状似局促地站在原地，任关离打量着。

    灰影曾经跟踪过她，他见过她扮成姜老先生的样子，但她也早催眠了他，将他这一段记忆抹去。因此万晟只知道有这样一位老人存在，却不知道那位老人就是她。

    “那你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讲过，那位老人断言，开春后出现，会有一名女子前来相助？”关离喜不自禁地朝池净作了一揖：“关某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可曾识得一位脸上有疤的算卦老人家？”

    池净有些好笑，但眼里不显半分情绪，回了一礼：“那是家师。”

    “脸上有疤？”万晟狐疑地朝她的面纱看来，怎么会这么巧？

    池净心中一动，不好，万晟弟弟聪明得很，肯定要怀疑了。她斟酌道：“是这样的，家师偶遇于我，见我同被毁去了容貌，出于同病相怜，便收我为徒。”

    万晟眼里的怀疑这才消落下去。

    关离则喜滋滋：“原来真是你！不知如何称呼？”

    “小女子姓池。”池净道，尽量去忽视身后万晟投来的诧异视线。

    “原来是池姑娘！不知池姑娘可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给天下苍生一个太平？”关离说得隐晦，但他相信池净能听懂。

    果然，池净深深地望了万晟一眼，道：“乐意之至。”

    “你为何答应得如此轻率？”万晟又不乐意了，寻常女子哪有这样的？随随便便就答应加入造反的队伍了，都不带考虑的？

    “少爷，你让五王爷将我从皇宫中救中，又让他引我去看北县灾情...为的不就是如此？”她很早就知道万晟看中了自己的能力，一直在想办法拉拢自己，想要自己心甘情愿为他效力。

    他不知道的是，哪怕他不开口，她已经暗地里替他筹备良久。

    万晟狼狈地不敢看她，“你可以拒绝的。”

    池净浅叹道：“少爷，不必拐弯抹角试探我了。我自是愿意助你，只因我也对当今圣上的做法看不下去，不忍见这生灵涂炭。”

    无奈，只有把话说得高大上，才能将他的怀疑彻底抹去吧。

    “...两位...”关离懵了，忍不住刷个存在感：“你们早就认识？”

    池净与万晟同时转头望向他，眼里都有鄙视——不认识的话，她怎么会在这里？

    ...

    三人将事说开，连万晟也不得不感叹缘的奇妙。

    没想到那姜老先生所指的奇女子便是池净，万晟心里隐隐骄傲。他就知道他的直觉没有出错，当初一见她在柴房里连杀三个大男人，他就知道将来她定必是他的左臂右膀之一。

    “所以，五王爷一直在协助你们起义？”池净放下茶，心里的震惊迟迟未减。“或者是...”

    所以真正的大boss是五王爷凌云？那个曾经中了du，不善言辞的五王爷？

    “不，他仅仅是协助。”万晟抢先道，似是怕她误会了凌云，“他对帝位并无兴趣。”

    那是谁对帝位有兴趣？你呢？

    池净呡着茶，没有接下去。她告诉自己不要想得太复杂，万晟要打仗要赢，那她就帮他打，帮他赢便是了。

    “王爷是要借我们的手将当今皇帝扯下去。”连关离也这样说，可见他们对凌云是十分信任的。

    可是这没有理由啊！出了钱，养着一支军队，又不为了皇位，那他为了什么？

    万晟闪了闪眸子，不愿意多说：“他自是有他的打算，我们打好自己的仗即可。”

    “那你呢？”太多谜题了，她不想一一去猜。“少爷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你...不止是知府儿子这么简单吧？”

    万晟一窒，躲闪着她的视线：“这个问题，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

    得嘞，反正她还不算是彻底的自己人。池净心里有些受伤，却没有表现出来，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家师曾言，开春发兵。那么，在这之前，希望你们能尽量配合我。”池净转开了话题，这次不再看向万晟，而是看着关离说的。

    关离心一热，无条件地jiāo出信任来：“关离任由池姑娘调配！”

    “实不相瞒，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