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

    “这祖宅是闵家的根本，只要我活着，就不准你们分出去过，只是百年后，子孙昌盛，少不得有人嫌弃住的拘谨，到时候你们另搬出去，我也管不了那么。”闵老太君要分就先分最重要的，也是最没有争议的部分：“从你们祖父开始，老宅子jiù shì 嫡子承袭，无嫡传长。老大虽然进京为官，但祖宅还要他继承，你们有何异议？”

    闵老太君虽说是询问，但不容置否的语气人人都听得出。二老爷忙笑：“国有国法，家有家法，既然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们当然不敢非议。就按母亲说的！”

    大老爷见亲弟弟如此“通情达理”，也赶紧出来表态：“母亲放心，两个弟弟想要住几时，就住几日。”

    要是自己不愿意住，非要搬出去，他也没bàn fǎ 。

    闵老太君满意的点点头，再将目光移向庶子，见闵朝伟默不吭声，心里冷哼了哼，遂将此事放下。“还剩下几宗大bsp;yè ，也是迟迟没定夺下来的，如今我已分成三份，你们大哥既然占了老宅，这bsp;yè 就拿个小份子。老二也是嫡出，又没出仕，直在家上照顾老的，下抚恤小的，辛苦些，这次就拿个大份子。”

    闵老太君当着众人的面将两张薄薄的纸单交给二人：“至于老三”

    闵朝伟和雷氏，闵芳苓都悬起颗心，眼巴巴望着老太太。

    “老太爷在世的时候，给你留了份bsp;yè ，也当着我的面儿说过，今后分产，你们这房就不算在其中。只是，你终究也管我叫了这些年的‘母亲’。点不分，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闵老太君将最后张纸递给闵朝伟：“这上面的bsp;yè ，是从你两个哥哥那里分夺出去的。将来好生经营，也不枉他们维护你的心。”

    三老爷低头去瞧单子上少的可怜的两处bsp;yè ，家绸缎庄，家米行。听起来挺不错。其实jiù shì 两间快要倒闭的店铺。

    三老爷只觉得满心的委屈。

    他是没寄希望于老太太将大宗bsp;yè 交到自己手中，但是，仅凭这两间小铺子就想打发了自己，未免欺人太甚。

    “母亲！”三老爷将单子往前推：“哥哥们的bsp;yè 我不觊觎，我只要该得的那份。当初父亲虽然分了我部分，但是母亲也知道，那不过是闵家bsp;yè 的皮毛，大宗的还在后面。前不久母亲借大哥回乡又分了次，我不在家。宁氏是闷嘴的葫芦，遇事只知道哭，何况，她在您跟前也说不上话。我们三房被摒弃在外，母亲事后也没说补偿，我回来后几次想提，但碍着这些年的母子情分，只好忍了又忍。今日母亲拿这两间铺子来臊儿子，儿子是实在不能不说话了。”

    闵老太君冷笑：“看不上？好啊。那你说说，如何分才满意？”

    “母亲知道，我直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既然今天人这么齐全，我就不藏着掖着。家里的bsp;yè 我概不要，只要白银十万两。”

    众人哗然，不敢置信的看向三老爷。

    闵老太君连吸几口气：“狮子大开口？也不瞧瞧你自己的身份！”

    三老爷淡笑：“我盘算过。这十万两只占公中总账的三成，我要的并不。”

    公中总账向是二老爷在盯着，三老爷如何能看到？

    闵老太君忙将目光移向次子，二老爷慌了，赶紧出来解释：“母亲。我实在不知三弟怎么凭空说出了这样的话。如今总账上还不到万的现银，都是供给着每月开销，不敢随便乱动。”

    闵老太君微微颔首：“你们也听到了，公中的钱不能散，否则咱们府里百十口人过得了今日，过不了míng rì ！老三不要铺子，只要银子，也好，免了大家麻烦。不过十万两没有，万倒可以！另外，云州和芳苓的婚事我仍旧管着，将来嫁娶，我用私房补贴，也不用你们操心。”

    她环视众人，将手往桌案上拍：“你们xiōng dì 三人留下，余下都散了吧！”

    老太太挥手打发了众人，芳菲与大太太通行，二人才出焦恩堂，周粟乔就从后面赶了上来：“四妹妹等等我！”

    芳菲诧异回头：“表姐？你也在老太太屋里？”刚刚在人群里怎么没瞧见她？

    周粟乔先是给李氏请了安，李氏笑着看她：“你们小姐妹俩总有说不完的话，去吧，今儿天也好，往后花园里逛逛，小云洲那边种了许的桃花儿，zhè gè 时候开的正美。”

    李氏笑容和蔼，周粟乔却打了个哆嗦。

    她少惧怕zhè gè 舅母，总觉得舅母待她qīn qiē 却疏离，而且威严深重。

    芳菲不清楚她的心思，只是高gāo xìng兴与周粟乔往小云洲来。

    虽然物是人非，平南郡王世子不在，但小云洲附近的景致反胜以往。大片大片桃花竞相开放，颜色清淡的是撒金碧桃，绯红娇俏的是垂枝碧桃，团团簇簇，压在枝头上眺望来者。

    这片桃林中有两个婆子正在收落地的桃瓣，见两位姑娘领着人来，赶忙上来请安。

    芳菲笑道：“这大片林子，你们要扫到几时去？”

    其中个婆子陪笑道：“谢四姑娘体恤，日日扫也就不觉什么。只是若不及时收起，这桃花落地看着漂亮，时间久了，沤在泥土里成了肥料，wèi dào 不好。”

    芳菲点点头，指了指几个丫鬟：“你们也去帮忙，捡huí qù 干干净净的桃花瓣，我做成桃花胶送你们染指甲。”

    丫鬟们听，岂有不愿意的？立即分散在周围！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靖童几个手中虽是找东西，但始终在芳菲周边附近，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并不远走。

    周粟乔将这些看在眼中，不禁感慨：“四妹妹是怎么调教人的？个个忠心不说。还特别聪明！”

    芳菲忍不住笑道：“哪里是聪明？都是胆子小的，怕把我丢了，huí qù 挨骂！对了，我看表姐这脸色远胜以往，是好了？”

    周粟乔难掩尴尬，嗔道：“四妹妹还怪我呢？上次是我的不对。心情不好，说了些不知羞的话。四妹妹放心，我和佟大哥jiù shì 兄妹情意，如今只有和你解释清楚，我才能踏踏实实。”

    芳菲恍然：“我jiù shì 说呢！表姐可不是蛮横的性子！”

    周粟乔不知怎么就升起yī zhèn 心有不甘，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张口，却仍旧问道：“若我定要四妹妹让出佟大哥呢？四妹妹可会看在咱们姐妹情分上，成全我？”

    芳菲讶然：“都说了是姐妹情分，难道表姐也忍心为难我？”

    周粟乔忙笑：“玩笑话而已。我jiù shì 试探试探，在表妹心里究竟看重不看重我！咱们亲密，将来才好相处！这次进京，少不得又住在处！”

    芳菲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住在处？

    周粟乔望着芳菲惊诧的表情，心中十分得意：“原来表妹竟还不知？这次你们上京，老祖宗叫我并跟着。我原来还有些担心，听说，皇上分你们家的宅子地方有限。我去了也难分派。可是老太太不准，定要我进京。见见世面还是其次。要紧的是帮舅母操办好大姐姐的定亲事宜。”

    周粟乔说的有条有理，丝毫不显用心险恶。要不是芳菲对她和平南郡王世子那点事儿心知肚明，恐怕也要被哄骗过去。

    老太太这是dǎ suàn 干什么呢？

    搅黄孙女的婚事？

    应该没这么糊涂吧？好歹闵芳华在她身边教养了十几年，老太太也是眼珠子似的疼着那个大孙女。就算如今有了周粟乔在膝下承欢，但十几年的感情，岂是十几天就替换得了？

    周粟乔看着闵芳菲默默想着心事似的。不悦道：“表妹难道不愿意我跟着去？”

    她只是想将军，未曾想芳菲回答的却是个叫人挂不住面子的大实话。

    “我不是不欢迎表姐，只是，表姐去了有什么用呢？郭家与闵家联姻近在眼前，我瞧着世子冷冰冰的mó yàng 。大约也没将你放在心上。不去，或许彼此还能留下段美好回忆。去了，只会叫他觉得表姐咄咄逼人。”

    周粟乔被说中心思，不怒不悲：“去，我还有线生机；不去，我便彻底与郭哥哥无缘。表妹，你夹在我和大姐姐之间为难，不如就什么也别管，进京后老老实实呆在舅母身边，天大的事儿，我自己担着。”

    周粟乔转身叫了绿果儿欲走，才迈出没两步，忽然折返身子，眼睛盯着芳菲：“四妹妹知道吗？当年平南郡王要娶的是我母亲！我母亲才应该是郡王妃。而今我圆了她的缺憾，难道这有什么不对？你看着吧，zhè gè 位置非我莫属！”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芳菲在棵撒金碧桃树下，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时没有话说。

    靖童踱步走了过来，低声劝道：“姑娘别和这种人般见识，表姑娘想当世子妃想的疯魔，左右和咱们没关系，只管高gāo xìng兴看戏jiù shì 。”

    良久，芳菲才长叹声：“我只是好奇，周表姐看重的究竟是郭潇zhè gè 人，还是平南郡王世子妃zhè gè 头衔？又或许两者都有？那佟鹤轩呢？喜欢的是我zhè gè 人还是太太答应的丰厚陪嫁？”

    “姑娘，你千万别这么想！”靖童挽了芳菲的隔壁：“你是这府里最有福气的人，菩萨都会保佑你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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