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

    芳菲听说闵芳华要进宫选秀，很是欢喜：“大姐姐如愿以偿，今后必定飞黄腾达。”

    大太太却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在意：“也不指望她飞黄腾达，只要肯安分守己伺候皇上，jiù shì 她最大的福分。”

    芳菲顿了顿，试探道：“这么说，上午太太打发丫鬟去唤大姐姐，就为告诉她这件事？”

    大太太点点头：“早告诉她，早叫她安心。我也不想日日被她烦着。对了，这段日子，你常和表小姐走动走动，要是你姑妈那里有什么不中听的话，记得悄悄记下来回我。”

    芳菲感觉大太太似有心事，便低声问道：“太太怀疑姑妈这次来另有深意？”

    大太太睨了庶女许久，她心知zhè gè 四丫头比寻常人了些灵巧，便道：“你zhè gè 姑妈很不简单，在娘家做小姑子的时候便肚子主意。当年与周家的婚事，老太太心里并不情愿。周粟乔的父亲官职低微，上面没有家族庇佑，难成大事。最要紧的是，当年你父亲和平南郡王郭霭是至交，老太太有意将你姑妈送去做侧王妃。只是你姑妈不肯为小，这才匆忙嫁了周粟乔的父亲。”

    芳菲今日才知，原来还有这层内情。

    “姑妈是不是听说了京城的消息，也想送表姐去试试运气？”

    大太太意味深长的看着芳菲：“你也瞧出来了？”

    芳菲忙笑道：“倒不是瞧出来的，而是觉得姑妈在zhè gè 时候来富春，应该不仅仅是躲避婚事这么简单。大姐姐前阵子将周表姐视为劲敌。实在没有必要。老太太再怎么宠周表姐，那也是外孙女。怎及孙女来的亲？大姐姐可以高枕无忧了。”

    平心而论，其实大太太心中愿意叫闵芳菲去宫中遴选。zhè gè 女孩儿谨小慎微。就算脸蛋没有闵芳华漂亮，但凭着细腻讨巧的心思，未必没有获宠那天。况且，大太太与闵老太君和闵朝宗等不样，她本就没dǎ suàn 家里的小姐们为族中争取大的荣耀，只要平平安安，不拖累家中就行。

    闵芳华骨子里孤傲的很，大太太对她并不看好。

    “哎，只可惜你不是我亲生的。否则，这样好的前程，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你争争。”

    芳菲忙笑道：“太太待我如己出，女儿心中早已经是感激不尽。我在大姐姐之下，理应事事以长姐为先。时候不早，恐父亲就要回来。女儿先去大厨房做几道小菜，在为大哥哥斟酌着晚上的宵夜。”

    大太太见芳菲明白懂事，所以也不挽留，叫了宝莲亲自将芳菲主仆送出颐心堂。

    月上柳梢头。不知不觉已经是三天。闵云泽看了三四个时辰的书，又写了篇极好的大字，仰头瞧外面的天，原来早就黑成片。

    “醉书。可有什么东西叫我垫垫肚子！”

    闵云泽才说着，就闻到空气里飘来似有似无的香气。

    闵云泽忙起身往外花厅走，眼便看见醉书往桌面上布菜。有灌浆馒头，薄皮春茧饺子。虾肉丸等七八种，闵云泽又惊又喜：“这可真是瞌睡遇上枕头。我正觉得肚子饿，你们便做了这样大桌子好东西。”

    醉书笑道：“大少爷可谢错了人。这哪里是我们预备下的？是四姑娘亲手下厨，专门挑了几样大少爷爱吃的点心做宵夜。”

    闵云泽刚要动筷子，闻听此言，不悦将碗推在边，闷声道：“都撤下去。”

    醉书急了：“这些宵夜可是费了四姑娘好几个时辰的功夫，大少爷口不动就叫撤下，四姑娘知道，心里该难过！并不是我zhè gè 当丫鬟的嘴，四姑娘那天是急躁了些，但大少爷也未尝没有失礼的地方。四姑娘好端端来看你，这是她的情分，少爷却偏要提大姑娘往日那些话。换了我是四姑娘，心里也不舒服。”

    闵云泽钟情醉书，红玉心知肚明，所以这些红袖添香的美差，基本都是醉书在做。

    此时屋中只有这主仆二人，醉书言辞犀利，大有替芳菲仗义执言的意思在其中。

    闵云泽不怒反笑：“我知道四妹妹对你有恩，可是”

    醉书手上动作不停，却轻轻瞥了闵云泽眼：“大少爷可知老太太那次晕厥是什么原因？”

    闵云泽心弦颤，不由得凝神屏气。

    醉书冷笑：“原来大少爷也察觉出老太太的病来的蹊跷！我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但相貌不及雅琴，嘴皮子比不上墨棋，连算账都胜不过飞画。郭少爷平白无故的，怎么就看中了我？大少爷难道就从来没想过？”

    闵云泽沉着脸：“你究竟想说什么？”

    “因为我瞧见了有人给老太太下药，所以才被人作践。是四姑娘救我命，少爷您说，难道我不该记着这份恩情？”

    醉书打量着闵云泽的神色，见对方bsp;mò 不语，想了想，又道：“四姑娘数时候都是柔柔弱弱的，可脾气上来，也是当仁不让的主儿。大少爷是长兄，不妨退步，大家给个台阶下，今后还是家子血亲。”

    闵云泽忽然笑道：“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我心了！”之后，闵云泽绝口不再提刚刚醉书所说之事。醉书见好就收，殷勤的布菜，添酒。

    这晚，闵云泽辗转反侧，几乎夜未合眼。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了半个时辰。起床后又是闭门苦读，不准任何人打搅。

    红玉见情况有些不对，忙悄悄拉了醉书去外间屋：“你昨儿和少爷都说了什么？我瞧着这人怎么恍惚的很？”

    醉书轻笑：“姐姐别管，我自有定论。对了，伺候过早饭，我去四姑娘那里借个鞋样子。”

    红玉摆摆手：“你只管去，少爷这里有我看顾。你再把昨儿太太给的‘齿留香’分些送给四姑娘。那是好东西，我听少爷说，它止渴解烦，醒脾益气，还有健体益寿的作用。礼尚往来，咱们得了四姑娘桌子好宵夜，还zhè gè 做答谢也好。”

    醉书欣然应允，去暖阁切了块肉厚汁甜的齿留香装在盒子里往红叶阁去。

    芳菲正在房中调制胭脂，瞧见便笑：“太太也送我许，你们自己留着吃jiù shì ，还想着我做什么！”

    醉书将碟盏交给京儿：“太太是太太，我们是我们。知道四姑娘不在乎这点东西，好歹却是我们的心意。赏给小丫头子们吃也是好的。”

    芳菲笑道：“你当她们不惦记我这点子东西？说来也奇怪，这齿留香不是咱们富春本地的东西，见过的人也少。只知道wèi dào 特别香甜。我记得二姐姐十分爱吃，对了，紫竹院可有送去？”

    文鸢在旁接话：“姑娘难道忘了？老太太发话，任凭谁都不准去探望两位姑娘。我听说，三太太去老太太那里求了许久，都没能成功。咱们太太虽然没有苛待两位姑娘，但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想必还不曾到过紫竹院和碧云居。”

    芳菲长叹口气：“少不得我走趟，去老太太那里求求情！”

    文鸢和醉书都出言阻拦，芳菲却笑道：“你们放心，我只是有几句贴心的话给二姐姐讲。况且，能不能见到还要看老祖宗是否开恩。”

    闵老太君比芳菲意想中要tòng kuài 。听说四丫头要送些果子给关禁闭的二姑娘、三姑娘，闵老太君和长女叹道：“这才是重情重义的闵家人，哪像她两个姐姐绝情？”

    周夫人赔笑：“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母亲何必纠结？说不定四丫头苦口婆心这么劝，两位姑娘就改了，这也说不定。”

    闵老太君嗤笑：“改？你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罢罢罢，我也管不了那些，就准四丫头去探视。”

    飞画挑了帘子走出正室，出去给守候在门外的芳菲报信：“老太太准了四姑娘去瞧二姑娘。”

    芳菲面露欢喜，忙从自己的袖子中暗暗递过去个荷包。飞画忙谢过，四下瞧了瞧，低声道：“老太太夸四姑娘重情重义呢！姑娘只管放心去，不敢有人为难您。”

    醉书走后，焦恩堂中，飞画的重要性越发明晰，老太太日常穿戴，贵重的金银首饰，都是她在打点料理。芳菲怕寻常的东西入不得飞画的眼，所以托宫妈妈在外面买了对儿翡翠耳坠子。

    飞画打开瞧，果然中意，想了想，又道：“四姑娘要提防二太太。昨儿二太太来请安，恍惚说起姑娘的婚事，老太太十分不悦，还砸破了盖碗儿。”

    芳菲忙dào xiè ：“谢飞画姐姐暗中相助。”

    雷氏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芳菲早有预料。闵芳蕤即便不是雷氏的亲生女，可名义上，三姑娘也归并在二太太名下养活。比照芳菲zhè gè 处处稳妥的庶小姐，闵芳蕤实在失败。除了蛮横和捣乱，几乎没有正经用处。

    雷氏心中不平衡，加上要和大太太斗法，暗地里给芳菲使坏，这样的结局在芳菲意料之中。

    但是

    用婚事要挟？

    二太太会不会弄错了？就算她只是个庶女，但也是长房的庶女，婚姻大事轮不到二太太去做主吧？

    莫非雷氏说了门极为了不得的婚事？哄的老太太心花怒放？

    芳菲转念想，却又觉得不对。

    她忙道：“飞画姐姐，你刚刚说，老太太生气还砸了盖碗儿？”

    （感谢我想飞1314和嫣嵐的粉红票，大家太可爱了！小荷每日刷新都有惊喜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