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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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芳菲二人回了红叶阁，文鸢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姑娘，你说素茶刚刚交了什么东西给绯月？难不成……”

    文鸢的脑子里开始肆意幻象。

    难不成大姑娘又起计，百般陷害二姑娘也说不定。

    反正这二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俩人掐起来才最好。

    靖童正端了果子进来，闻听此话不免心生好奇，贼兮兮问道：“哪个绯月？”

    文鸢便十分八婆的将刚刚所见说给靖童听。

    靖童拍退，说道：“怪不得我听这名儿耳熟。原来是她！姑娘可还记得zhè gè 素茶是谁家的闺女？jiù shì 老太太身边的婆子，栾妈妈的外孙女。绯月原不叫zhè gè 名字，叫秀梅，是栾妈妈的侄孙女，进府后就派到了老太太跟前伺候。老太太嫌这名字土里土气，专程改了叫绯月。”

    这老话儿常说，父母疼爱的是小儿子。

    放在闵老太君身上却不是如此。

    老太太倚重长子不假，却疼爱小儿子，如今的二老爷。

    当初的素茶便是老太太赏与的闵芳华，今日另遣个绯月送闵芳蕤，也是情理之中。

    老太太心疼孙女们嘛！

    芳菲道：“这件事到此而至，你们没瞧见，自然也没听见。话不入第四个人耳中。”

    文鸢、靖童面面相觑，忙应声作是。

    到了傍晚用饭前，阖府便都已经知晓大老爷回家事。

    人人欢喜，个个雀跃。

    老太太以为儿子专程为自己祝寿，匆匆忙忙赶回来，甚是gāo xìng，连命人预备酒席，举行家宴。

    芳菲和病情初愈的闵芳苓忙前忙后，展开手脚。

    大老爷带回许礼物，分散与晚辈。

    男孩儿们是笔墨纸砚，又有宫中赏赐下来的新书。女孩儿们则是京城时兴的绸缎首饰，团扇香脂。

    芳菲得的是几件时兴首饰，另有面翠羽芍药团扇略显不同。剩下三位姑娘也有相同的物品，也有特别的礼物。

    就好比大姑娘，她并没芳菲这柄翠羽芍药团扇，却是支极好的短箫。二姑娘、三姑娘不是长房的女儿，礼物厚密些，以显大老爷对侄女们的偏爱。

    家子上上下下二十余人，团团坐了三桌，十分热闹。

    足足吃喝到后半夜，闵老太君才意犹未尽，准了儿孙们huí qù 歇息。

    别人能走，芳菲和闵芳苓却要等待查验大厨房里的贵重器皿。这等便又是许久。等她二人各自散去歇息时，早已经是四鸡鸣时。

    芳菲合衣才睡了小半个时辰，天外已经大亮。

    红叶阁外有小丫头来“梆梆梆”敲门。

    守院儿的婆子口中小声咒骂道：“哪个缺德的东西，也不瞧瞧昨儿几时才回来歇下！”

    婆子口中虽絮絮叨叨，却不敢不开门。

    待门扉启了条小小的缝儿，个小nǎo dài 从外面挤了进来。

    “四姑娘可在？我们大姑娘有帖儿与四姑娘。”

    婆子听是隽秀楼的人，忙大开两扇门，脸上堆起菊花儿似的笑容：“呦，怎么敢劳烦姐儿亲自送趟！快进来！”

    那小丫鬟也不客气，迎着和风便在了院中。

    她见院中也无人打扫，廊下丫鬟婆子个没有，便蹙起眉头。

    婆子忙解释：“昨儿闹的晚，我们姑娘才歇下。”

    小丫鬟不屑的撇撇嘴角：“那就劳烦妈妈进里面通报声。我们姑娘兴起，要为老爷专办场酒席，所以下了帖子，请三位姑娘去隽秀楼小坐，商议这酒席怎么个摆法儿。”

    婆子听是隽秀楼的邀约，哪里还敢耽搁？忙不迭去瞧西小间的门。

    小丫鬟看着奇怪，四姑娘就算身为庶女，也不该住在小间里啊？

    就在狐疑的当下，西小间已经开了大门，内中出来个三十上下的媳妇，穿戴与隽秀楼里的管事妈妈般无异。

    刚刚为自己开门的婆子已经退到十余步开外。

    再过不时，正房才渐渐有了动静。

    “姑娘唤你进去呢！”

    小丫鬟忙低头随了人往里走。她原不过jiù shì 闵芳华身边的个洒扫丫头，这二年才升了三等，专门做些传话儿的差事。虽说来红叶阁不是第次，但进四姑娘的主屋却还是头回。

    在她心里，大姑娘的屋子就像天宫似的，今日没想到，原来四姑娘的排场也丝毫不逊色……

    芳菲用浮着玫瑰花儿的水净了脸，文鸢忙双手呈上只水晶小碗儿，里面盛着刚掐下来的薄荷叶，还捎带着些许水珠儿。

    芳菲将叶片含在口中，薄荷特有的淡淡辛辣感从嗓子眼直顺滑到鼻子尖，十分提神。

    她坐在铜镜前，从镜中笑望那丫鬟：“大姐姐起来的好早！”

    小丫鬟不敢再装腔作势，忙陪笑：“大老爷回来，我们姑娘昨儿晚上gāo xìng的夜未合眼，听素茶姐姐说，写了夜的字儿，只为今天研究怎么给大老爷接风洗尘。”

    靖童背对着那丫头，手指翻飞，给芳菲梳了个十分漂亮的绿云鬟。这种发鬟不久前流行于京城，现如今，凡是有头有脸家的小姐们，爱这种鬟髻。只因这发髻出自平南郡王世子在皇宫夜宴时的句诗，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

    语既出，满堂喝彩。

    平南郡王世子仪表堂堂，又是十七八的少年，家世斐然，京城半儿以上未出阁的少女都心仪此子。

    世子语值千金，绿云鬟当即风靡京城。

    靖童的手灵巧，不大会儿就梳成了此鬟。

    “姑娘瞧瞧，如何？”靖童将小铜镜举到芳菲身后，任她打量。

    芳菲乌黑如云的秀发，配着绿云鬟上的点翠小钗，就犹如幽幽湖水上点点灵动的浮光魅影。

    芳菲十分满意的点头，靖童的手是红叶阁里出了名儿的巧。何况配的这小钗还是用最好的翠鸟羽毛锻造而成。

    芳菲起身笑道：“这就去隽秀楼吧，免得大姐姐久等。”

    小丫鬟早看的呆住，猛然惊醒，连忙去引路。

    彼时，隽秀楼里笑语不断，四位姑娘连带着她们的大丫鬟且不算，还有外院的几位少爷，也带了心腹丫头来赴约。

    大伙儿见过连忙问安，芳菲素来不起眼，便只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

    闵芳华满意的巡视四方，“昨儿回来我便想，怎么才能略尽我们这些晚辈的心意。老太太的寿日将至，动作太大，恐抢了风头。动作太小，却又体现不出咱们的心思……”

    二房的少爷闵云海笑道：“大伯父最看重咱们的功课，不如起个诗社，请大伯父过来指点指点。来，瞧瞧大伙儿的功课有无精艺，二来，也趁机热闹热闹。”

    不少人称这主意好，唯有闵芳华紧锁眉头。

    “二哥这bàn fǎ 虽然不错，只是……父亲舟车劳顿，还是不要劳心劳神的好！”

    芳菲偷眼去瞧，就见二堂哥闵云海面色尴尬。

    府里学识最好的是大少爷闵云泽，可最用功的却是二房的闵云海。

    zhè gè 二堂兄心胸有些狭窄，不过却不是大错儿，爱炫耀，每每得了什么好句，或是在书院受了赞誉，必定要叫阖府皆知。

    可惜，闵云海直被闵云泽压着，难有出头的日。

    芳菲暗自摇头，闵芳华这样做，只会叫二房越发与大房离心。

    自己可该提醒提醒她？